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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块儿乘电梯回家时,母亲忽然抬起头盯着我看了很久,然后诧异地问我:“儿呀,你怎样有白头发了?”我哑然一笑,说:“早就有了,只不过刚理完发,它显出来了。”母亲心情有些高涨,说了句:“原来我的儿也这么大了。”

能不大吗?我往年都快50岁了。敢情在母亲眼里,我还是个小孩子呢。其实,也不能怪母亲这样说,近50年里,我只要18岁前待在父母身边读书。后来就离家上大学,参与任务,一转眼,近30年过来了。每次来探望父母,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我仿佛是天下最忙的人。如今就好像跑完马拉松的选手,终于可以稍稍休息一下了。可以回归家庭,陪父母生活,是一种幸福。

我抬头看看母亲,心里忧伤。她那已经漆黑发亮的头发,就像被寒霜打过的秋草,疏松而散乱,曾经是黑的还不如白的多了。这是不是我小时分惹下的祸呢?我不敢细想。那时分,母亲常常背我。我为发现她有白发而诧异,天真地想:母亲不能有白发,也不会有白发。于是非得闹着要帮她拔上去。拔下一根,过段工夫又会发现一根。我乐此不疲,觉得能帮母亲拔白发是件很荣耀的事情。每次母亲都是笑眯眯、静静地坐在那里,让我胡乱地摆弄着她的头发。我上学后听同窗说,白头发不能拔,拔一根要长三根的。我事先还讪笑他们不懂迷信,可是如今宁愿置信这是真的。由于那样的话,阐明母亲还不老,还很年老。她之所以有满头的白发,是由于我的无知。

我曾经记不起多久没有陪父母吃吃饭,溜溜圈了,也记不清这些年干了哪些事情,获得了哪些成果。就像那一本本证书,早已被放进了箱子,成为了过来。更是遗忘了从什么时分开端,不再让母亲背着走,不再帮她拔白发了。我只关注本人的生活,操心本人的任务,渐渐淡化了父母的存在。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顺序化、标准化,就像每周去探望他们几次,什么时分去,买些什么东西。循环往复地执行着这条有形的制度,却疏忽了血浓于水的亲情。网上有过一篇很火的文章,大体意思是要学着像看待指导那样看待本人的父母。对指导是那么尊崇,有令必行有禁必止,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对生我养我的父母,什么时分也能做到这点呢?心不由痛了起来。

人生是一列没有回程票的火车,时辰不停地往前奔跑着。途中有人上车,自然也有人下车。我是多么地想持久地陪伴着父母不断走下去,就像我在他们眼里永远是孩子一样。

心境故事 (责任编辑: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