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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去经年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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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识他时,我好像是十八岁吧。刚从学校里出来,带着青涩和懵懂。
  那段时间因为落榜心情一直不好。郁郁寡欢。正好,在太原开理发店的红姐店里缺人手,忙的她们每天都吃不好饭。母亲就决定让我去给他们做饭,顺便散散心。
  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新鲜。
  太原人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很讲究了,年轻人每天都捯饬的很时尚,连那些老太太们也总是把“一个头,一个脚,最重要了。”挂在嘴边。
  有好些的人几乎每天都去店里做头发。洗洗吹吹。男士烫发的也很多。店里生意很红火。不过那时,我没心思,也就给他们做做饭,然后把自己埋在那些以前可望而不可及的名著里打发时光。
  直到有一天,累倒在沙发上的红姐对着我大发雷霆,说我眼瞅着他们那么辛苦却能够无动于衷,怎么就不知道快点学学技术,能切切实实给店里帮帮忙啊。我才如梦初醒放下名著,走进现实,操起了梳子剪刀电推……
  理发讲究一个胆大心细。只用心看了两天,机会就来了。那天进来一个民工长长的头发极近披肩,说要剪短,洗完后,红姐姐示意让我上手。我那两天只是拿着剪刀梳子上下左右的腾挪比划空剪,还没实际操作过。一上场就晕了,根本不知道从哪里下手,看那个人的头发那么长,把眼睛盖得严严实实,于是晕晕的就先把盖着他眼睛的头发剪了一剪子,这一剪子刚下去我就把肠子都悔青了,我发现那个人正睁着一双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我……直到现在说起来这还是姐姐们的笑谈,说我简直笨的要死,怎么就不知道留着前面头发盖着他的眼睛,趁他看不见先在头上其他部位练练手……
  母亲那时候常说:“头等人看看就会;二等人一学就会,三等人打死也不会。”
  我老早就常大言不惭的说自己聪明伶俐属于头等人。没过多久,我就真的能在店里独挡一面了。也跟着姐姐练就了一手熟练的剪刀功。我们三姊妹的名声也越来越大,以至于在那附近几所高校都小有名气。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六姐夫那时候在部队某部开小车。他们小车班的战友还有部队三大院的家属们经常慕名光临姐姐的小店。
  军就是那个小车班的司机。还是我们的老乡。开39号车。其实认识他以前就在姐夫家见过他们老乡聚会的照片,在一群人里军很是扎眼,高高帅帅的,穿着一身牛仔衣。
  军足有1。85米高,穿着军装很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他皮肤很白,头发就自然的有些发黄,熟悉后他就常常到店里来染发。
  每次染完发他都非常认真地付钱结账。怎么说都不行。于是我们只好把钱给姐夫,姐夫再还给他。如此的周而复始,大概有不到一年的时间。
  期间,没别的顾客的时候,军会和我说说话:“你怎么这么小就不上学了?”“你不觉得每天呆在店里很无聊吗?”“来,我帮你修修这个电推子吧,要不你会说我笨的连这么个小活也不会干。”“喂,你到底比我小几岁啊?”“嘿嘿,小妹子,你有对象了吗?”。。。。。
  日常里,军还会从部队食堂给我们带吃的,有时是花卷有时是包子,他总是不经意地说:“呵呵,正好路过食堂,就带过来了”。

   那一次染完发,送他出门。他把车发动起来往前开了一小段后,又停了车走下来,回转身看了我一眼冲我挥挥手说:“我走了啊,妹妹,你回去吧。”突然间,心底某个地方就软软的疼了一下。我默默地微笑着目送着他离开。他的那次回眸却永久的定格在了记忆深处。历久弥新。
  数月后,一次正吃着饭,姐夫突然指着我对姐姐说:“哈哈哈,你知道吗,军那小子看上她了,那次喝酒托我给他们做媒呢!我跟他说‘她早就有对象了,你不知道啊,你小子晚了’军就喝了好多酒……”当时,我狠狠地瞪着姐夫,真恨不得立马掐他两指甲,我还一直纳闷军怎么就不来染头发了。同时深深地感觉到自己怎么那么可怜在这个开放的年代竟然也做了包办婚姻的牺牲者。
  后来才知道,军已经转业去了我们县城法院。
  一别经年。
  再见军时,已经到了去年冬天。因为有点小事去了县城法院,门卫追问找谁,我看到屋里桌子上玻璃板下的人员名单里有军的名字和电话。就指着军的名字对门卫说,恩,我就找他。
  电话拨过去,一个超爽朗的声音传来“喂,你找我什么事你是谁啊?”我犹豫片刻才说:“我姐夫和你曾是战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有点小事情想请你帮忙。”
  军一脸微笑的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瞅着我满脸的沧桑,直说有印象有印象。他还是一如当年英姿飒爽的摸样,只是胖了好多。一看就生活的很滋润。这么多年不见,心里对他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陌生感,感觉就像一直有联系的老朋友一样亲切随意。
  处理完事情中午一起吃饭时。
  军喊了他两个同事作陪,席间,他打趣地说:“呵呵,记得当年好像他们谁还给咱们介绍过对象,是吗?”我含糊其辞的说:“且,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这回事啊,你又忽悠我……”
  互留了电话,却和他再无联系。
  前几天,老家的妹妹打来电话,说孩子就想去县城某中学上初中,但是那个学校已经招满了,非常难进,问我有没有熟人。我立马挨个找在县城的同学,开始翻地排雷似的排查,甚至是连同学的同学也动用了,却都扫兴而归。
  于是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拨通了军的电话。说明情况后,他说:“我看看吧,能不能帮上忙还不一定。你等我电话吧。”
  两天后,军通知我们带上孩子去学校办入学手续。兴奋之余,就一个劲的猛夸他厉害,他谦虚地说:“呵呵,其实这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能让孩子上个遂心的学校,是多么好的事情啊。”
  因为买车票耽误了很久,我到达那个学校时已经九点多了。远远地,就看见军坐在校门口的木椅上,依旧是一脸的微笑。妹妹迎过来小声对我说:"呵呵,刚才他从那间屋子里走出来我还以为他是学校看大门的呢,后来看见屋里还有一个老头,才知道搞错了……”听着妹妹的话,又看军坐在那里分明是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心里禁不住一阵窃笑。
  他好像又富态了,眉宇间却更多了一份自信与成熟。
  手续很顺利。
  办完后,随他去了单位。同行的,还有他两位昔日战友。
  还是那间办公室,里面多了绿萝,滴水观音等好几盆长势很好的植物。那些植物的叶子都绿油油的闪闪发光。给办公室平添了几分生机。
  找军办事的人简直是络绎不绝。他给我们讲他的经历时数次被打断。从当兵前的做生意,讲到当兵时的摸爬滚打的锻炼,再到转业回地方后边工作边考公务员的艰辛……
  让我们知道,每一个看似偶然的成功者,也必然是付出了很多的艰辛努力。心中对他便悠然升起一种深深地折服。
  不多时,他接到院长电话又有要紧事情要出去了。
  临走,他托付那两个战友开车送我,并一再叮嘱他们:“她要去哪,就一定把她送到啊。"
  我白他一眼喊道:"老大,拜托,我要回石家庄!”
  他憨厚的嘿嘿一笑说:“石家庄啊,有点远了……”
  坐在回程的车上,看两旁的树木在王菲优美空灵的歌声里急速退后。
  闭上眼悠闲的靠在椅背上,心中盛满了对军的深深的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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