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法国,这个神奇的国度注定要与浪漫联系在一起,而法语也是世界发音最好听的语言之一,不管是什么样的歌曲,用法语来吟唱,总会沾染上那种慵懒浪漫的气息。那么,我给您推荐几首法语歌,让大家挑剔的耳朵也放放轻松。
好听的法语歌
1、“梦的雅朵mondialito,以法语的呢喃和悠扬的弦乐交融出永恒的梦幻忧伤!日系气呼式女声营造出略带忧伤的甜蜜梦幻,有着类似陈绮贞的温暖歌声与呢喃细语,伴随吉他与淡淡的电子音效呈现出迷蒙清幽的感受,交织出美丽的影像与色彩。藉由梦的雅朵的音乐,传达欲言又止的心思与意念,你我听见了一种细致而淡雅的忧伤甜蜜。”
2、lepapillon(蝴蝶)来自同名《蝴蝶》,讲述的是一个法国老头和小女孩探寻蝴蝶化蛹成蝶的故事,很耐看!吉祥三宝都有点翻唱此歌的味道!~歌如其名,特美哦今天听到了这首《lepapillon》-法语**《蝴蝶》主题歌,据说就是《吉祥三宝》“抄袭”的那首都说法语是最浪漫的语言,绝非浪得虚名。很舒服!尤其是这天真的童声,很纯洁不污染。看了歌词也会让人会心有一笑的。
3、lavieenrose(玫瑰人生)--小野丽莎暖暖的午后,听着小野丽莎慵懒的声音,感觉生活就都变得轻松美好起来desyeuxquifontbaiserlesmiens他的双唇吻我的眼一把富有磁性的好嗓子,一只简简单单的吉他,一个生在巴西的日本女人。在冬日温暖的阳光中聆听着她的音乐,任凭如阳光般温暖的旋律浸透身心丰田广告曲,复古情怀,颇具韵味的上乘佳作。
好听的法语歌4、jem'appellehélène》我的名字叫依莲歌手:hélènerollès法国连续25周冠军单曲,法语初学者印象最深的法语歌之一。
5、《l'amourestbleu》爱是蓝色的歌手:claudinelonget这首歌也是广为传唱的法语歌曲,翻唱版本众多,这里这歌手claudinelonget的原唱和歌手clémentine的翻唱版本。音乐伴奏曾在多部影视作品中出现。
以上就是我整理的好听的法语歌曲,希望大家喜欢。
法国。
傅雷1928年,进法国西部的贝底埃补习法语,同年考入巴黎大学文学院。1931年,回国任教于上海美术专科学校,任校办公室主任,次年与庞薰_和倪贻德结成“决澜社”。1932年,与青梅竹马的表妹朱梅馥结婚。1945年,同马叙伦、王绍鏊等发起组建“中国民主促进会”。1949年之后,曾任上海市政协委员、中国作协上海分会理事及书记处书记等职。他早年翻译了大量的法文作品,包括巴尔扎克、伏尔泰等名家著作,后著有《梦中》《薰琴的梦》等作品。
应是波兰语/英语
傅聪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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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岁时的傅聪,已能感受到音乐的强大吸引力,显露出对音乐不寻常的热爱。七岁半时被父亲的挚友雷垣发现其极高的音乐天赋,从此傅雷打消了让傅聪学画的念头,转而拜雷垣为师,学习弹奏钢琴。
九岁半时傅聪拜意大利指挥家、钢琴家,时任“上海工部局交响乐队”指挥的梅帕器(Mario Paci)为师。梅帕器是李斯特的再传弟子。傅聪在其门下受教三年。
傅聪于1951年夏再拜苏籍钢琴家勃隆斯丹(Ada Bronstein)夫人为师。傅聪刻苦用功,每天练琴七八个小时,在酷暑天气,衣裤尽湿,也不稍休。而他对音乐的理解也显出有独到之处。
1953年,第四届“世界青年联欢节”在罗马尼亚举行。经国内选拔,傅聪作为唯一的中国选手参加“联欢节” 的钢琴比赛,结果获三等奖。当时他演奏的斯克里亚宾的《前奏曲》,曾将苏联选手感动得不禁泪下。
1955年3月,第五届肖邦国际钢琴比赛在华沙举行。来自世界各地的74名选手齐聚波兰首都。傅聪是唯一的中国选手,也是音乐资历最为薄弱的一位选手,经三轮比赛,他以与前两名相近的分数获第三名,还获《玛祖卡》演奏最优奖。这是东方人首次在肖邦比赛中取得的突出成绩。虽为第三,但傅聪的演奏魅力,足以使他成为该届比赛之中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之一。
赛后傅聪继续在波兰就学于杰维埃茨基教授门下,直到1958年底提前毕业。这期间,傅聪曾于1956年8—10月返回中国休假,在北京举行了个人独奏会,在上海与上海交响乐团合作,举行了莫扎特协奏曲音乐会。此外,还在东欧各国许多城市演奏,到1958年离开波兰前,已达五百余场。这些国家的广大听众领略了中国青年钢琴家的风采,傅聪也积累了宝贵的专业钢琴家的舞台经验。
1958年12月傅聪离开波兰,移居英国伦敦。在六、七十年代的二十年间,举行了约2,400场独奏音乐会;与包括耶胡迪·梅纽因、托塔里、丹尼尔·巴伦博伊姆、郑京和等等在内的许许多多国际著名演奏家合作过;录制了约50张唱片;担任过肖邦国际钢琴比赛、比利时伊丽莎白皇太后国际音乐比赛以及挪威、意大利、瑞士、葡萄牙、东南亚等等国家和地区的音乐比赛的评委;演奏的足迹遍及几乎整个欧洲、美洲、中东、东南亚、日本、大洋洲各地。如此广泛、持久、频繁的艺术活动本身,已经是高度艺术成就的证明。他以辛勤的劳动赢得了“有分量的巨匠”的评价。时代周刊亦曾在60年代誉其为“当今最伟大的中国音乐家”。
1959年,其父傅雷被划为右派。女友偷偷写信将发生的一切告诉傅聪,并告诫他不要回来,否则他的艺术就完了!正是这封信,促使傅聪出走。而傅聪因此成为一个世界级的钢琴大家。虽然傅聪没有证实这个“秘密”,但他还是解释了当时出走的原因:“我出走的时候,心情很复杂,因为那时候国内没有艺术,而我离开艺术就没法活下来!”去国千里,傅聪将思国之情与无奈悲哀,全部融化在他弹奏的肖邦乐曲中。1960年,他的音乐感动了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赫尔曼·黑赛,黑赛写下一篇名为《致一位音乐家》的文章,还亲自把文章印了一百多份分发给朋友。
1976年,傅聪在中央音乐学院举行了音乐会。同年的12月傅聪再度返国。以后,他几乎每年都回国演奏、讲学,已经到过北京、上海、西安、成都、昆明、香港等地。主讲过肖邦、莫扎特、德彪西等专题,演奏过这些作曲家的以及舒伯特、斯卡蒂等人的作品。还与中央乐团合作,演奏了贝多芬的协奏曲;与中央音乐学院大学生乐队合作,演奏了莫扎特的协奏曲,并兼任指挥;还专门指导过中央音乐学院附中室内乐小组的训练。他的丰富的艺术经验,孜孜不倦的教学态度,博得广大师生及音乐爱好者的赞扬和尊敬。
上了年纪后,他逐渐把练习时间缩短为6小时。他说,自己天生手硬,从小童子功又没练好,所以一日不练就不行。弹琴时,傅聪常常自得其乐,“这是上天给我事业的一种特殊眷顾!”对音乐,他像基督教徒对待《圣经》般虔诚。
年近80,傅聪依然出现在世界各国的知名音乐厅里、大师班上。这位享有世界声誉的钢琴家说:“我是钢琴的奴隶,更确切地说是音乐的传教士,人生的大半辈子消磨在琴上,太辛苦了!但我还没有退休的计划。”与上海音乐学院签了3年合约后,傅聪定期给钢琴大师班授课。如今“傅爷”的尊称,已在校园内传开。“傅爷”诠释的肖邦、莫扎特、德彪西,有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深度和古典美。琴大师班授课。
我们曾经也在书写和期盼家书的日子里走过,那是要纪念的岁月,也是缅怀的方式,那些热烈又恬静,深刻又朴素,温柔又高傲,微妙又率直的时刻里,看的到我们的灵魂!在我们这一代人的心里,《傅雷家书》是一本经典!可以一读再读!
和《傅雷家书》有两次相遇的过程:一次我是把它当作文艺理论来读的,因为傅雷先生学贯中西,他在《傅雷家书》当中,谈到了音乐,谈到了西方的雕塑,谈到西方的文学,谈到了中国的文学、绘画,应该讲是知识浩繁,我把它当作文艺理论去看了,看得也非常精彩。
再次相遇,是我已经做了妈妈,当我再次开卷的时候,我觉得我看到了另一本书,我和另外的一本新书相遇了。应该讲,我更爱《傅雷家书》的是第二次,我再看它的时候,就是那种对孩子的牵挂、爱、忏悔、担忧……全在里面。最好的家庭教育,可能就藏在这本《傅雷家书》当中。
如今家庭教育是广受关注的,《傅雷家书》能够真正地开启一场关于亲子关系,特别是父子关系,关于家庭教育的,一场更深入的探讨。怎么开展家庭教育。在我们的这片土地上,曾经有这样的一个家庭,曾经有这样的一对父子,他们就是这样生活,就是这样交往的。
读《傅雷家书》并且真正地进入到《傅雷家书》的情感和知识的世界里,首先要了解傅雷先生,傅雷是中国现代著名的翻译家,也是文艺评论家。他的译著众多,《傅雷全集》可以说汗牛充栋。他翻了十五卷的《巴尔扎克》,他的《约翰·克里斯托夫》应该说是中译本当中的最佳译本。傅雷的翻译在文化界声誉卓著,被称作傅译,就是傅雷先生的译本,是被单独列出来的,他真正地是达到了信达雅的水平。应该讲,傅雷先生的译著,打开了中国人对于西方文学的一扇门。有太多的年轻人,是通过傅雷先生的译著,去接触西方的古典名著的。傅雷先生是五四之后的一位学者,他自己也自嘲说:“我是旧社会来的人,早就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但其实就是经过五四洗礼的这一批中国的知识分子,他们是真正的,自由、民主、独立意识开始觉醒的一批人,是第一批开始真正抬眼看世界,并希望把中国和世界体系,链接到一起的读书人。他们看到世界,同时学贯中西,这就是傅雷先生。
《傅雷家书》是写给傅雷的儿子——傅聪的。傅聪是我们国家著名的钢琴演奏家,傅聪从小就受到了傅雷先生很好的文化的启蒙。傅雷的教育理念!对于现今我们自己的孩子的成长也是很有借鉴作用的!傅雷对傅聪的培养和教育的几个基本的观念:
第一,把人格看作主要,把知识和技术的传授看作次要。童年时代与少年时代的教育重点,应当在伦理与道德方面,不能允许任何一桩生活琐事违反理性和最广义的做人之道;一切以明辨是非、坚持真理、拥护正义、爱憎分明、守公德、守纪律、诚实不欺、质朴无华、勤劳耐苦为原则。
第二,把艺术教育只当作全面教育的一部分。让孩子学艺术,并不一定要他成为艺术家。尽管傅聪很早学钢琴,却始终准备他更弦易辙,按照发展情况而随时改行的。
第三,既以音乐教育而论,也决不能仅仅培养音乐一门。正如学画的不能单注意绘画,学雕塑、学戏剧的,不能只注意雕塑与戏剧一样,需要以全面的文学艺术修养。成长在一个真正的书香之家,应该说耳濡目染的熏陶,对孩子的成长是非常有价值的。
《傅雷家书》随时打开,不管在生命的哪个阶段打开,都会有所获得。和《傅雷家书》的相遇,在把它当作文艺理论来看的时候,它的文艺理论方面有古典诗词:有一段记得谈的是这个中国的古诗词,他是这么写的,是傅雷跟傅敏的一段对话,他说:上星期我替敏讲《长恨歌》与《琵琶行》,觉得大有妙处。白居易对音节与情绪的关系悟得很深。凡是转到伤感的地方,必定改用仄声韵。《琵琶行》中“大弦嘈嘈”“小弦切切”一段,好比staccato(断音),像琵琶的声音极切;而“此时无声胜有声”的几句,等于一个长的pause(暂停、休止)。“银瓶……水浆迸”两句,又是突然的attack(明确起音),声势雄壮。至于《长恨歌》,那气息的超脱,写情的不落凡俗,处处不脱帝皇的nobleness(雍容气派、贵族感),更是千古奇笔。
——节选自 一九五四年七月二十八日夜!
看到这样一段,对于古诗词的描写的时候,真是沉醉其间了。
音乐笔记:《傅雷家书》当中的音乐笔记。傅雷先生,他是一位翻译家,他能够接触到国外,特别是西方的,最新的一些音乐资料。当傅聪出国学习的时候,他很想把这些最新的音乐理论的资料,在第一时间,然后就翻译给傅聪去看,希望傅聪能够获得这些音乐理论的最大的滋养。
读《傅雷家书》更深地了解了巴赫和贝多芬。通过傅雷先生的讲述,通过丹纳的《艺术哲学》,第一次走进希腊的雕塑,懂得怎么去欣赏希腊雕塑,认识到西方文明的源头在希腊,怎么去欣赏西方的绘画,怎么去理解西方的宗教,这都是《傅雷家书》带来的滋养。有一篇《音乐笔记》谈的是莫扎特:开宗明义,莫扎特的作品不像他的生活,而像他的灵魂。莫扎特的作品跟他的生活是相反的,他的生活只有痛苦,而他的作品差不多整个教人感到快乐,他的作品是他灵魂的小影。他说莫扎特感到音乐的这种魅力的时候,莫扎特觉得虽然他的生活痛苦,但是他觉得从上帝那儿得来的艺术,是应该用来做安慰的,不应该用来做报复的。
傅雷是一个古典作家,是一个开宗立派的古典作家。在对傅聪的书信当中,有很多这种翻译和探讨。他说真正的古典的精神,是富有朝气的、快乐的、天真的、活生生的,像行云流水一般自在的,像清冽的空气一样新鲜。学院派则是枯索的、僵硬的、矫揉做作的、空洞无物的、停滞不前的、纯粹形式主义的、死气沉沉的、闭塞不堪的。傅雷的翻译就是这样,每个用词都不一样,他懂得西方的法语,也能够找到最精准的汉语和它对应。
通过傅雷家书,知道了舒伯特。舒伯特首先是快乐的、风雅的、感伤的一个维也纳人,开始渐渐地学会去欣赏索纳塔,就是奏鸣曲。傅雷跟傅聪不仅谈到了莫扎特,谈到了肖邦,其实也谈到了乐圣——贝多芬,在《音乐笔记》当中他说:“贝多芬一生是不断地更新地、努力地,他完成了一件作品,就急于摆脱那件作品,唯恐受那件作品的束缚,不愿意重复。这也就是能够说明,贝多芬为什么在创作这么多交响乐、钢琴曲的时候,都希望有所创新。”
他觉得舒伯特的浪漫的气息,是不减贝多芬的,但是不完全相同。他认为贝多芬身上,最大的一个最不凡的地方,贝多芬的不同反响的独一无二的特点,就在于动的力量和节奏。贝多芬牢固地置身于现实当中,他绝不走出现实,他在现实当中受尽了一切的苦难,但是他建造的却是欢乐。但是在舒伯特的身上,所谓的领悟几乎纯粹都是想象。贝多芬虽非哲学家,但是有思想家的气质。这些文字对能够走进古典音乐,了解这些古典音乐家,都是非常有帮助的。
再次相遇我看到了家庭教育的光亮!这是一本家庭教育之书。最好的父子关系藏在这些家书里,最好的家庭教育也藏在这些家书里。
傅雷是一个对自己工作的节律非常严苛,对生活节律安排非常严苛的人,于是他对自己的儿子的安排,也会变得非常严苛。所以对傅聪的学习他是严厉的,非常严厉的,甚至是会发怒的。傅雷从来也没有否认过,自己的脾气不好,甚至他在书信中说,傅聪和自己说谁的脾气不好,都是五十步笑百步。在书信中也很多次的给予孩子歉意,这一点也很令人感动!
傅雷读了很多的好书,他经常给傅聪推荐各种各样的书。傅聪小的时候,傅雷给他推荐书的。他说:傅聪到了14岁为止,花在文史上和别的学科上的时间,要比花在钢琴上的时间多多了。语文、数学、几何,都是请别的老师教的,那本国的语文教学,主要由我自己掌握。从孔、孟、先秦诸子、《战国策》《左传》《晏子春秋》《史记》《汉书》《世说新语》等等上选择材料。这是在文学启蒙的时候,傅雷给傅聪开的书单。就希望他虽然说是,要到国外去学习音乐的一个孩子,但是他要保有对中国文化根基的养料。
傅雷在家书当中,给傅聪开过的书单,《古诗原选》《唐五代宋词选》,希望他不要断了唐诗宋词的根脉,给傅聪寄了《元明散曲选》,也希望他不要断了元曲的根脉。然后他很希望,傅聪能从中国的诗词里,李白的、杜甫的、陶渊明的、苏东坡的、辛弃疾的词里,汲取他的音乐的养料。这也是其实到后期,傅聪真的能够体会到肖邦,能够进入到西方音乐当中很重要的一个部分,就是他有很深厚的中国的文化底蕴的给养。
在《傅雷家书》当中,更多有价值的,全都体现在对于做人和生活细节的一些,对于傅聪的提点,这些都是今天我们在看家庭教育当中缺失的一个部分。
赞美孩子,亲子关系称赞是多么重要。看一看傅雷是怎么夸自己的孩子的:
音乐院长说你的演奏像流水、像河;更令我想到克利斯朵夫的象征。天舅舅说你小时候常以克利斯朵夫自命;而你的个性居然和罗曼·罗兰的理想有些相像了。莱茵河,江声浩荡……钟声复起,天已黎明……中国正到了“复旦”的黎明时刻,但愿你做中国的——新中国的——钟声,响遍世界,响遍每一个人的心!
看看爸爸对自己的儿子的夸耀,是这样的。而且他说:名闻世界的扬子江与黄河,比莱茵的气势还要大呢!……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有这种诗人灵魂的传统的民族,应该有气吞斗牛的表现才对。
这是对儿子的非常大的鼓励。要学会怎么样去夸自己的孩子。而且傅雷也谈到自己在生活当中,当了父亲之后,对于做父亲的一些感悟。他希望做傅聪的镜鉴,希望做傅聪的手杖,也经常提醒傅聪:越高越要提防,用这种冷静的、客观的、批评的精神,持续不断地来检讨自己,唯有真正能够做到这一点,而且终身做下去,才能成为一名真正的艺术家。这些都是傅雷对傅聪,一个爸爸全权的提点之心。
以前总说艺术家都不会生活,傅雷对此提出了很大的批判,他说艺术家不会生活,那是艺术家的问题。我们越不看重钱,才会越被钱所负累,你要不被钱所负累,那么先好好地、认真地对待钱这件事情。
他对傅聪在理财方面的提点,他说:你在国外求学,“厉行节约”四字也应该竭力做到。我们的家用,从上月起开始每周做决算,拿来与预算核对,看看有否超过?若有,要研究原因,下周内就得设法防止。希望你也努力,因为你音乐会收入多,花钱更容易不假思索,满不在乎。至于后面两条,我建议为了你,改成这样的口号:反对分散使用精力,坚决贯彻重点学习的方针。
这些傅雷在信里,对孩子金钱的使用,提出的建议。而且他在钱上,其实说了好多的话,再翻一段给大家看一看,这个是傅雷的原话,他是这么讲的,他说:孩子,光是瞧不起金钱不解决问题;相反,正因为瞧不起金钱而不加控制,不会处理,临了竟会吃金钱的亏,做物质的奴役更加不妥。越是轻视物质越需要控制物质。你既要保持你的艺术尊严、人格的独立,控制物质更会成为最迫切最重要的先决的。
劳逸结合,傅雷希望自己的孩子,更多地去休息,不要整天只知道工作,我挑一段给大家看一看,很有意思。他觉得只会工作的人,艺术上不会有大的进步的,他希望自己的儿子更多地和自然去接触,在自然当中,在休闲当中,去获得滋养。他说:
你既热爱陶潜(陶渊明)、李白,为什么不试试去体会“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境界(实地体会)呢?……只有不断与森林、小溪、花木、鸟兽、鱼虫和美术馆中的杰作亲炙的人,才会永远保持童心,纯洁与美好的理想。……你切不可只顾着你的艺术,也得分神顾到你一生的伴侣。
就是说,你不应该为了艺术,而忘了生活,这是非常重要的。婚姻爱情,在很多书信当中,有几篇也很感动的,就是后来旅居海外的傅聪已经成家了,他的太太叫弥拉,是一个外国人。那么傅聪,当然作为一个艺术家,他有新婚的欣喜,但是在这个时期,很多书信的往返当中,傅雷就谈到了婚姻,就谈到了爱情,就真正地体会出一位有修为的爸爸,到底是怎么跟孩子去抛开了,揉碎了,来把人生当中的这很重要的几课,跟你讲清楚。这对于今天的人们怎么当家长,怎么和孩子去探讨人生当中的,婚姻爱情的课题,育儿的课题,真的是很有帮助的。
比方说有这么一篇书信,它是1961年的9月14号晨写的,谈到婚姻他是这么说的:你工作那么紧张,不知还有时间和弥拉谈天吗?我无论如何忙,要是一天之内不与你妈谈上一刻钟十分钟,就像漏了什么功课似的。时事感想,人生或大或小的事务的感想,文学艺术的观感,读书的心得,翻译方面的问题,你们的来信,你的行踪……上下古今,无所不谈,拉拉扯扯,不一定有系统,可是一边谈一边自己的思想也会整理出一个头绪来,变得明确;而妈妈今日所达到的文化、艺术与人生哲学的水平,不能不说一部分是这种长年的闲谈熏陶出来的。
他还提醒傅聪说:“各人都会有独自的一个生活的圈子。少女**更忌精神上的孤独。这就是傅雷对婚姻、家庭,理解比较深的地方。他说:共同的理想、热情,需要长期不断地灌溉栽培,不是光靠兴奋时说几句空话所能支持的。而一本正经地说大道理,远不如日常生活中琐琐碎碎的一言半语来得有效。
以诚挚深厚的爱做原动力,以冷静的理智做行动的指针,加以教导,加以诱引,和她一同进步。在音乐艺术中固然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在人生艺术中、婚姻艺术中也只许成功,不许失败!既是一位严父,又是一位对婚姻有着很深刻理解,然后又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在婚姻生活当中,走得顺畅的一位父亲。傅雷先生也是一位内心丰富的知识分子,他深深地理解他和傅聪在对人生、对爱情的热情上,有某些相近的东西,他说我们俩都是比较感性的,都是容易动自己的感情的。那么对待爱情这件事情,也是傅聪在离开了祖国,在国外求学的时候,傅雷最牵肠挂肚的。在《傅雷家书》当中,有很多篇目是谈到爱情的,谈到怎么处理热情的,特别是一个男人怎么样去控制自己的罗曼蒂克,和自己的艺术之间的,创造之间的一种关系的告诫。即使今日读起来,也是非常有启发,谈到爱情的一段,傅雷是这么写的:热情是一朵美丽的火花,美则美矣,无奈不能持久。希望热情能永久持续,简直是愚妄;不考虑性情、品德、品格、思想等等,而单单执着于当年一段美妙的梦境,希望这梦境将来会成为现实,那么我警告你,你可能遇到悲剧的!世界上很少如火如荼的情人能成为美满的、白头偕老的夫妇的。
傅雷和傅聪的父子关系。虽然说在孩童时期,傅雷对傅聪是非常严格的,甚至傅聪有很长时间的叛逆,有放浪形骸的时刻,有不听学校规劝的时刻,有不想练琴的时刻,但最终还是音乐让傅聪回到正轨。然后随着爸爸的反省和忏悔,在《傅雷家书》当中,父子之间又回到了那种像朋友、像导师,互相成长的这种关系。
一个学贯中西的爸爸俯下身来,真诚地向自己已经成长的儿子学习,真是太棒了。读到这一段的时候,非常地感动,就是现在因为我们的这个社会发展太快了,孩子们接触到的信息,有可能是我们的数倍。在谈论宇宙,谈论生物的进化,恐龙的时候,也许我们的知识,根本就不如自己的孩子。
爸爸妈妈向孩子学习!其实这一点,是家庭教育里最妙的一点,就是和孩子共同成长的那些时点。如果你能够真的享受和孩子共同成长、共同学习的时刻,在某些阶段,你是孩子的导师,在某些时候,孩子是你的导游,是你的老师,那你们的亲子关系,你们的父子关系,将会进入到完全不同的一个情节。
傅聪对他的父亲,对傅雷有这样的一段评价,傅聪写给傅雷的信,儿子对于爸爸有这样的一段评价,他说:“他一生没有一分钟度过的是行尸走肉的时光,他的脑永远在思想,他的心永远在感受。他一辈子追求的,是希望在东方文化和西方文化之间取长补短,融合创造出一种新的更灿烂的全人类的文化。他是一个活生生的榜样,独立思考,一切都不人云亦云,对这样一位一直指引自己的爸爸,发自内心的一种崇敬,一种崇敬。
傅雷曾经跟自己的孩子说:“一方面狂热、执着;一方面洒脱、旷达、怀疑,甚至是消极,这个个性大概是我遗传给你的。”他承认在傅聪的身上,有自己的很多的遗传。
傅雷是一个既热烈又恬静,既深刻又朴素,既温柔又高傲,既微妙又直率的、矛盾的、复杂的这么一个中国的文人,这是中国文人灵魂当中的一部分。说白了,就是傅雷有着一颗赤子之心。所以说在《傅雷家书》当中,他把这样的赤子之心捅出来,送给自己的孩子。那么在多年之后,作为读者有这个机会,去接近这样的一颗赤子之心。有这样的一对父子是这样生活的,他们这样写作,他们这样阅读,他们这样交流,他们这样审美,傅雷和傅聪一样,他们一直保持了自己的独立思考,耿介、率直,他们是朋友是知己,也是彼此的导师。此生所有父子母女一场,有如此惺惺相惜,懂得!如此链接……足矣足矣!!
抗战末期、胜利前夕,钱钟书和我在宋淇先生家初次会见傅雷和朱梅馥夫妇。我们和傅雷家住得很近,晚饭后经常到他家去夜谈。那时候知识分子在沦陷的上海,日子不好过,真不知“长夜漫漫何时旦”。但我们还年轻,有的是希望和信心,只待熬过黎明前的黑暗,就想看到云开日出。我们和其他朋友聚在傅雷家朴素幽雅的客厅里各抒己见,也好比开开窗子,通通空气,破一破日常生活里的沉闷苦恼。到如今,每回顾那一段灰黯的岁月,就会记起傅雷家的夜谈。
说起傅雷,总不免说到他的严肃。其实他并不是一味板着脸的人。我闭上眼,最先浮现在眼前的,却是个含笑的傅雷。他两手捧着个烟斗,待要放到嘴里去抽,又拿出来,眼里是笑,嘴边是笑,满脸是笑。这也许因为我在他家客厅里、坐在他对面的时候,他听着钟书说话,经常是这副笑容。傅雷只是不轻易笑;可是他笑的时候,好像在品尝自己的笑,觉得津津有味。
也许钟书是唯一敢当众打趣他的人。他家另一位常客是陈西禾同志。一次钟书为某一件事打趣傅雷,西禾急得满面尴尬,直向钟书递眼色;事后他犹有余悸,怪钟书“胡闹”。可是傅雷并没有发火。他带几分不好意见,随着大家笑了;傅雷还是有幽默的。
傅雷的严肃确是严肃到十分,表现了一个地道的傅雷。他自己可以笑,他的笑脸只许朋友看。在他的孩子面前,他是个不折不扣的严父。阿聪、阿敏那时候还是一对小顽童,只想赖在客厅里听大人说话。大人说的话,也许孩子不宜听,因为他们的理解不同。傅雷严格禁止他们旁听。有一次,客厅里谈得热闹,阵阵笑声,傅雷自己也正笑得高兴。忽然他灵机一动,蹑足走到通往楼梯的门旁,把门一开。只见门后哥哥弟弟背着脸并坐在门槛后面的台阶上,正缩着脖子笑呢。傅雷一声呵斥,两孩子在登登咚咚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里逃跑上楼。梅馥忙也赶了上去。在傅雷前,她是抢先去责骂儿子;在儿子前,她却是挡了爸爸的盛怒,自己温言告诫。等他们俩回来,客厅里渐渐回复了当初的气氛。但过了一会,在笑声中,傅雷又突然过去开那扇门,阿聪、阿敏依然鬼头鬼脑并坐原处偷听。这回傅雷可冒火了,梅馥也起不了中和作用。只听得傅雷厉声呵喝,夹杂着梅馥的调解和责怪;一个孩子想是哭了,另一个还想为自己辩白。我们谁也不敢劝一声,只装作不闻不知,坐着扯谈。傅雷回客厅来,脸都气青了。梅馥抱歉地为客人换上热茶,大家又坐了一回辞出,不免叹口气:“唉,傅雷就是这样!”
阿聪前年回国探亲,钟书正在国外访问。阿聪对我说:“啊呀!我们真爱听钱伯伯说话呀!”去年他到我家来,不复是顽童偷听,而是做座上客“听钱伯伯说话”,高兴得哈哈大笑。可是他立即记起他严厉的爸爸,凄然回忆往事,慨叹说:“唉——那时候——我们就爱听钱伯伯说话。”他当然知道爸爸打他狠,正因为爱他深,他告诉我:“爸爸打得我真痛啊!”梅馥曾为此对我落泪,又说阿聪的脾气和爸爸有相似之处。她也告诉我傅雷的妈妈怎样批评傅雷。性情急躁是不由自主的,感情冲动下的所作所为,沉静下来会自己责怪,又增添自己的苦痛。梅馥不怨傅雷的脾气,只为此怜他而为他担忧;更因为阿聪和爸爸脾气有点儿相似,她既不愿看到儿子拂逆爸爸,也为儿子的前途担忧。“丈化大革命”开始时,阿聪从海外好不容易和家里挂通了长途电话。阿聪只叫得一声“姆妈”,妈妈只叫得一声“阿聪”,彼此失声痛哭,到便咽着勉强能说话的时候,电话早断了。这是母子末一次通话——话,尽在不言中,因为梅馥深知傅雷的性格,已经看到他们夫妇难逃的命运。有人说傅雷“孤傲如云间鹤”;傅雷却不止一次在钟书和我面前自比为“墙洞里的小老鼠”——是否因为莫罗阿曾把服尔德比作“一头躲在窟中的野兔”呢?傅雷的自比,乍听未免滑稽。梅馥称傅雷为“老傅”;我回家常和钟书讲究:那是“老傅”还是“老虎”,因为据他们的乡音,“傅”和“虎”没有分别,而我觉得傅雷在家里有点儿老虎似的。他却自比为“小老鼠”!但傅雷这话不是矫情,也不是谦虚。我想他只是道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情。他对所有的朋友都一片至诚。但众多的朋友里,难免夹杂些不够朋友的人。误会、偏见、忌刻、骄矜,会造成人事上无数矛盾和倾轧。傅雷曾告诉我们:某某“朋友”昨天还在他家吃饭,今天却在报纸上骂他。这种事不止一遭。傅雷讲起的时候,虽然眼睛里带些气愤,嘴角上挂着讥诮,总不免感叹人心叵测、世情险恶,觉得自己老实得可怜,孤弱得无以自卫。他满头棱角,动不动会触犯人;又加脾气急躁,制不住要冲撞人。他知道自己不善在世途上圆转周旋,他可以安身的“洞穴”,只有自己的书斋;他也像老鼠那样,只在洞口窥望外面的大世界。他并不像天上的鹤,翘首云外,不屑顾视地下的泥淖。傅雷对国计民生念念不忘,可是他也许遵循《刚第特》的教训吧?只潜身书斋,作他的翻译工作。
傅雷爱吃硬板。他的性格也像硬米粒儿那样僵硬、干爽;软和懦不是他的美德,他全让给梅馥了。朋友们爱说傅雷固执,可是我也看到了他的固而不执,有时候竟是很随和的。他有事和钟书商量,尽管讨论得很热烈,他并不固执。他和周煦良同志合办《新语》,尽管这种事钟书毫无经验,他也不摈弃外行的意见。他有些朋友(包括我们俩)批评他不让阿聪进学校会使孩子脱离群众,不善适应社会。傅雷从谏如流,就把阿聪送入中学读书。钟书建议他临什么字帖,他就临什么字帖;钟书忽然发兴用草书抄笔记,他也高兴地学起十七帖来,并用草书抄稿子。
解放后,我们夫妇到清华大学任教。傅雷全家从昆明由海道回上海,道过天津。傅雷到北京来探望了陈叔通、马叙伦二老,就和梅馥同到我们家来盘桓三四天。当时我们另一位亡友吴晗同志想留傅雷在清华教授法语,央我们夫妇作说客。但傅雷不愿教法语,只愿教美术史。从前在上海的时候,我们曾经陪傅雷招待一位法国朋友,钟书注意到傅雷名片背面的一行法文:Critiqued Art(美术批评家)。他对美术批评始终很有兴趣。可是清华当时不开这门课,而傅雷对教学并不热心。尽管他们夫妇对清华园颇有留恋,我们也私心窃愿他们能留下,傅雷决计仍回上海,干他的翻译工作。
我只看到傅雷和钟书闹过一次蹩扭。1954年在北京召开翻译工作会议,傅雷未能到会,只提了一份书面意见,讨论翻译问题。讨论翻译,必须举出实例,才能说明问题。傅雷信手拈来,举出许多谬误的例句;他大概忘了例句都有主人。他显然也没料到这份意见书会大量印发给翻译者参考;他拈出例句,就好比挑出人家的错来示众了。这就触怒了许多人,都大骂傅雷狂傲;有一位老翻译家竟气得大哭。平心说,把西方文字译成中文,至少也是一项极繁琐的工作。译者尽管认真仔细,也不免挂一漏万;译文里的谬误,好比猫狗身上的跳蚤,很难捉拿净荆假如傅雷打头先挑自己的错作引子,或者挑自己几个错作陪,人家也许会心说诚服。假如傅雷事先和朋友商谈一下,准会想得周到些。当时他和我们两地间隔,读到钟书责备他的信,气呼呼地对我们沉默了一段时间,但不久就又回复书信来往。
傅雷的认真,也和他的严肃一样,常表现出一个十足地道的傅雷。有一次他称赞我的翻译。我不过偶尔翻译了一篇极短的散文,译得也并不好,所以我只当傅雷是照例敷衍,也照例谦逊一句。傅雷佛然忍耐了一分钟,然后沉着脸发作道:“杨绛,你知道吗?我的称赞是不容易的。”我当时颇像顽童听到校长错误的称赞,既不敢笑,也不敢指出他的错误。可是我实在很感激他对一个刚试笔翻译的人如此认真看待。而且只有自己虚怀若谷,才会过高地估计别人。
傅雷对于翻译工作无限认真,不懈地虚心求进。只要看他翻译的传记五种,一部胜似一部。《夏洛外传》是最早的一部。《贝多芬传》虽然动笔最早,却是十年后重译的,译笔和初译显然不同。他经常写信和我们讲究翻译上的问题,具体问题都用红笔清清楚楚录下原文。这许多信可惜都已毁了。傅雷从不自满——对工作认真,对自己就感到不满。他从没有自以为达到了他所提的翻译标准。他曾自苦译笔呆滞,问我们怎样使译文生动活泼。他说熟读了老舍的小说,还是未能解决问题。我们以为熟读一家还不够,建议再多读几家。傅雷怅然,叹恨没许多时间看书,有人爱说他狂傲,他们实在是没见到他虚心的一面。
1963年我因妹妹杨必生病,到上海探望。朋友中我只拜访了傅雷夫妇,梅馥告诉我她两个孩子的近况;傅雷很有兴趣地和我谈论些翻译上的问题。有个问题常在我心上而没谈。我最厌恶翻译的名字佶屈聱牙,而且和原文的字音并不相近,曾想大胆创新,把洋名一概中国化,历史地理上的专门名字也加简缩,另作“引得’域加注。我和傅雷谈过,他说“不行”。我也知道这样有许多不便,可是还想听他谈谈如何“不行”。1964年我又到上海接妹妹到北京休养,来去匆匆,竟未及拜访傅雷和梅馥。“别时容易见时难”,我年轻时只看作李后主的伤心话,不料竟是人世的常情。
我很羡慕傅雷的书斋,因为书斋的布置,对他的工作具备一切方便。经常要用的工具书,伸手就够得到,不用站起身。转动的圆架上,摊着几种大字典。沿墙的书橱里,排列着满满的书可供参考。书架顶上一个镜框里是一张很美的梅馥的照片。另有一张傅雷年轻时的照片,是他当年赠给梅馥的。他称呼梅馥的名字是法文的玛格丽特;据傅雷说,那是歌德《浮士德》里的玛格丽特。几人有幸福娶得自己的玛格丽特呢!梅馥不仅是温柔的妻子、慈爱的母亲、沙龙里的漂亮夫人,不仅是非常能干的主妇,一身承担了大大小孝里里外外的杂务,让傅雷专心工作,她还是傅雷的秘书,为他做卡片,抄稿子,接待不速之客。傅雷如果没有这样的好后勤、好助手,他的工作至少也得打三四成折扣吧?
傅雷翻译这几部传记的时候,是在“阴霾遮蔽整个天空的时期”。他要借伟人克服苦难的壮烈悲剧,帮我们担受残酷的命运。他要宣扬坚忍奋斗,敢于向神明挑战的大勇主义。可是,智慧和信念所点燃的一点光明,敌得过愚昧、偏狭所孕育的黑暗吗?对人类的爱,敌得过人间的仇恨吗?向往真理、正义的理想,敌得过争夺名位权利的现实吗?为善的心愿,敌得过作恶的力量吗?傅雷连同他忠实的伴侣,竟被残暴的浪潮冲倒、淹没。可是谁又能怪傅雷呢。他这番遭遇,对于这几部传记里所宣扬的人道主义和奋斗精神,该说是残酷的讽刺。但现在这五部传记的重版,又标志着一种新的胜利吧?读者也许会得到更新的启示与鼓励。傅雷已作古人,人死不能复生,可是被遗忘的、被埋没的,还会重新被人记忆起来,发掘出来。
1980年11月原载《傅译传记五种》,北京三联书店,198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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