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得词话亦人间

寻得词话亦人间,第1张

                          人  间  词  话

    最初在水边,在山腰,信口一唱便是蒹葭苍苍,后来又有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的长篇叙事诗歌。直到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盛唐,王师北定中原日的大宋,枯藤老树昏鸦的元朝古道,干年来,光阴酿出了无数纷繁而瑰丽的墨中生涯。

    直到距离我们很近的一个年代,有那么一位大学者,以美学以文学以哲学的观点,去剖析那些古旧的、美好的,仍然带着属于它们时代气息的诗句,而后编纂成一部影响深远的著作,名叫《人间词话》,这个人叫王国维,字静安。

    后来的今天,有一个音乐社团,他们以词话为眼,创作出一张古风专辑,去探索古旧人间,并向国学大师王国维先生、向那些已经离我们远去的诗人词人们致敬。这张专辑叫作《人间词话》,这个社团的名字叫作—汐音社。

    现在,让我们停下匆匆的脚步,一起去看看那时的古旧人间。

                    第一话:词话三境--王国维

静安先生王国维做学问讲究三境界:

其一,“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仿佛可以看到少年豪气志存高远,说不尽平凡人的鸿鹄志,孤独客的家国心;

其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是个求索的过程,苦,却心甘情愿;

其三,“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境界当是最美的,在重重叠叠的压抑里,在日复一日的打磨中,那个收获的瞬间好像跳跃着顿悟的璀璨。

但是,人生境界如此之人,恐怕也只有静安先生这样的大家了。树下品茶读书的时候,细嚼这文字,我却读出了另外一番感觉。原来此三重境界,竟也是也可以推及爱情的。

也许曾有个温婉的女子,大约也曾独上高楼,心忧着望不到的今后。而相同的岁月里,也有那背着行囊的少年考生,低头走过落日下的荷塘。等待的日子向来漫长,姑娘日日翘首盼望着少年的书信,眉梢眼角写满了相思和心忧。直到发榜日已过许久,却与那人断了音讯。又逢上元节之夜,念及往年与少年携手同游,而今却不知那人身在何处,姑娘心中一片郁郁。蓦地在不经意回眸时,她瞧见了一道身影,此刻半空中烟花忽地炸开,照亮的正是那少年郎含笑的眉眼。

你看,这故事不正是应了静安先生的三境界。

                              《万古人间》

待上元笙箫满歌楼

长街灯笼红透

她在街市落寞折柳

忽听得身后有人一声模糊问候

烟火刹那蓦然回首

长风吹乱书页

万古人间世事清瘦

多少人提灯观月

任它下西楼

多少人静默久

长歌相别后

原以为可共谁长久

长风吹乱书页

万古人间世事隽永

许多人漏夜归去

温热清粥

许多人曾

天涯辗转无故友

转身却遇风霜眼眸 他眼眸

演唱:tacke竹桑

第二话:世事长揖--苏轼

遇见他,在时光的最前端。

垂髫童子的模样,临窗摇头晃脑吟诵着诗句,天井里月上中天,清辉洒满一庭院,婆娑又多情。

后来靠坐在桥边的柳树下,膝上臵着本《东坡乐府》,桥下摇橹声、水声绵绵不绝,却自成一番词中景致,仿佛那个衣衫飘举的词人正立在舟头,将而去往更远处的烟波里。日薄西山,天色昏暗,逐渐也看不清书上的字迹,揉着酸涩的双目辨出那几句——“尚馀孤瘦雪姿”和“诗老不知梅格在”。

再后来终于长成个少年模样,也将足迹印在了许多山巅和云端,光阴里总是软红锦绣与恣意的欢谑,仿佛只需抖擞衣袖三两下,便有长风卷我上瑶台。也忘记了最开始倚在喧嚣水边,那些最寻常的温情和诗意。

又念及他时,已经走过了许多的路。老旧的乌篷船,寥落的青衫和单薄的行装,归乡去。一如来时的模样。读的还是那卷诗词,读的还是那个人,此时的他是一个背影,以竹为杖,以芒鞋胜过万千快马,行走在烟雨深处。也像一株立在山风里的松,满身崎岖风雨加身,却依旧睥睨着千秋山河。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垂暮的他,这样对自己说。

合上手中书卷,靠着船壁,信手捞过几缕月色枕着,阖眼睡去。水声也渐渐远了,人间百年,忽如一梦。从前的流水小桥,窗前月落,也渐渐重又聚合出了轮廓。

他是北宋的苏轼,字子瞻,号东坡居士。

                            《千秋此意》

我曾借明月当头

寻得某个人 点漆眼眸

相对落座山口 无茶亦无酒

他含笑说些春秋

奉与这一生 微澜缘由

低眉抛置枯愁 江海行扁舟

高处风情万种 衣角都辉荣

最终不过多添个失意面孔

演唱:司夏

第三话:生死之别--纳兰容若

故事的结局常常透着凉,谁念西风独自凉。檐下起了萧瑟的风,棋盘上落了些枯叶,只是没了某个人低眉沉思的模样,在当时不过是稀疏寻常之事。小池塘里渐渐起了涟漪,抬眼才知竟是下起了雪,如同故事的开端那年,天地正逢新雪,月亮门里初次相见。

人们喜欢称它们为爱情。他写下了自己的爱情,亦是千万人的爱情。 情深不寿四字用来形容他再贴切不过。他是乘鸾的闲客,爱情是天边一抹极淡的云,眨眼的相逢,刹那的倾心,和晚风过境之后,转瞬即逝的拥抱。从此他坠落人间,淡漠着金玉风光,爱着所有曾遇过的动人笑意,念着所有泛起深情的明眸善睐,直到后来桌上茶干涸,剩下干枯的茶叶,也不再有人提一壶龙井,推门而来,缓缓斟满。

                          《红梅白雪知》

漏夜里 风雪至

恰应和 庭前梅枝

看花人 瘦骨相似

霜雪姿 红尘相斥

千万人 走马皆知

擦肩罢 西风独自

松岗明月 枯冷碑石

漆着她名字

最无常应是 写就饮水词

初见与别辞 困顿薄纸

生年里醒时醉时 为谁而痴

红梅白雪知

演唱:云之泣

第四话:天涯羁旅--马致远

黛色的山峦在夕阳里愈发的模糊,山脚下坐落着几户人家,小桥流水蜿蜒着一派温柔,可毕竟不属于汲汲行路的旅人。牵着瘦马的行客驻足望了望,沉默着走向他的天涯。秋风缠绕着枯藤,传来萧瑟的声响。正如他的一生。光明旖旎处落笔喧哗,沉寂寒凉处落叶白发。

马致远,字千里,号东篱。青年时也曾有仕途抱负,无奈造化与命运令他堪堪蹉跎岁月,郁郁而不得志,渐渐心灰意懒,隐居田园,衔杯击缶以自娱。庙堂之中少了一位意气风发的年轻俊彦,却使得华夏文史上多了一位元曲大家。

风霜加身,荒凉来路,古道西风,天涯的断肠人,回眸时也曾是,在高轩或在林下,以婉转调子,唱着“东篱本是风月主”的青衫闲客。

                              《篱边秋》

古道天涯 斜阳欲落

青衫人牵马踏过

不忍回看 身后长河

伶仃心事 只许明月懂得

明月懂得 切莫说破

此深秋愁本许多

别时阳关 逢时魂魄

寒鸦伴我 一去忘尽山河

采药童 乘鸾客

瑶宫清寒 俗世婀娜

偶歇脚 梁上坐

人间悲欢听一折

演唱:横颜君

                  第五话:春色年年--冯延巳

少年背着行囊出城时,正下着细细密密的雨。走过了城外的石桥,走过了石桥边的小茶棚,再回头时,城门上青灰色的“扬州”二字已经被雨雾隔了很远,模模糊糊,就像

时光流走时的模样。他握着伞柄的手紧了紧,转身走向了春草绵延的远方。

辗转十数年,南唐开国。少年也不再是少年,他入了京都,风华正茂一身才艺,被国君几番青眼,而后出仕入相。然而,在那个风雨飘摇的年代,世事无常几乎刻进了每一寸光阴里。朝堂中的党派之争,强国环峙的天下格局,无一不在动摇着南唐的根基。

长久地在官场沉浮,两次出任宰相,几起几落,已知天命的他早已经见惯春秋。年年烟雨,却依旧忍不住贪恋,低声询问白驹过隙的岁月:年年春光,不知这样的燕子,这样的亭台,会年年都有吗

最后的两年,他被罢去宰相的官职。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听着屋檐下落花的声音,从前的闲愁却不在了。后来终于又起了迷蒙雨雾,还是少年时候的那座扬州城,还是那座风波桥,他拄着杖藜远远地望着,白鹤飞向了江天一线处,垂髫孩童的纸鸢仍在流云那端。

                        《细雨湿流光》

一生酒醒 忽然动静数年

 两三字句 惶惶不能成篇

 入眼清冷台榭 自斟薄酒暖长夜

 半局棋枰 从未 有人来解

 步履已潦草 踉跄醉倒雕楼前

 容过春秋梦 终究明朝黯然别

 少年别风光别 脱去锦衣坐青阶

 阶上又柳绵 枝上又明月 明月

演唱:小爱的妈

          第六话:酒月中秋--辛弃疾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是辛弃疾隐居江西上饶时写下的诗句。那时候的稼轩诗人,感叹生年近半,却怅惘,交游零落,知者只余二三子。

辛弃疾是南宋诗人、爱国将领,出生时,宋朝北方的疆土已沦陷金人之手。少年时的他立志恢复中原,果敢起义,抗金雪耻,这使他名重一时,并得到宋高宗青眼,任他为江阴通判,而后辗转亦得重用。俗语有云,乱世出英雄,然而,更多的时候,却是冯唐易老,李广难封。

                              《青山见我》

青山见我

应是如何

鬓生白发

老病弱

而它依旧

相对婀娜

凭旁人赏过

明月见我

应是如何

破陋窗里

弹铗歌

而它依旧

盈亏鲜活

千载凭人

寄托

演唱:smile小千

              第七话:在乎山水--欧阳修

安徽除州群山环绕,其中一四角飞檐的亭子居于泉水之上,名之者,乃北宋名臣欧阳修,字永权,号醉猫、六一居士。

北宋中期,欧阳修因主张新政,与朝中守旧派政见不合,数次被贬谪。后迁至滁州任太守,琴一张,棋一盘,酒一壶

书万卷,借滁州的山水景致,陶然其间,怡然自乐

贬诵生涯里,他不是朝中重臣,亦不是清苦文人,他是与民同乐的一方长官,是闲暇的风月客,是时光打磨后愈发

锃亮的旷达潇洒;是轻舟短楫中的赏月人,是西窗落座茶酒皆可的随遇而安

此日,欧阳修由滁州前去扬州任知州,离别时春光正好,他眯起眼望了望远处开了满山的花,笑了笑,低低念了句

诗便转身离去:“我亦且如常日醉,莫教弦管作离声。”

                          《明珠山河歌》

我有明珠一颗 照破山河万朵

倘瑶宫来使 大笑辞过

偏就称个醉翁 只识泉边俗者

亭上樽前 颠倒魂魄

我有明珠一颗 照破山河万朵

倘瑶宫来使 大笑辞过

偏就称个醉翁 只识泉边俗者

亭上樽前 颠倒魂魄

演唱:河图

                  第八话:登临怀古·李白

他是唐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字太白,号青莲居士,又

考“谪仙人”。这样一个传奇又浪漫了一生的人,大多数人更愿意相信他的人生会落下不平凡的句点。饮了太多的酒,看了一生的月亮,最终他在一泓碧清碧清的江水里骑鲸捉月而去。天上的白玉京,昆仑的城楼,大概是比人间更好的去处吧。

二十五岁的诗仙,仗剑去国,辞亲远游。漫漫天下,意气

风发的他,终于在五年后,走到了都城长安。彼时的他流落长安市井,泯于盛世长安的街坊。

直至天宝元年,唐玄宗才看到了那个早已诗名天下传的李太白,自此花团锦簇、鎏金缀玉,他的化间犹如银瓶乍破,倾泻出盛世星河。然而这座琳琅喧嚣、四方来表、万国来朝的都城,仅仅施与了他一年的时光,却是他用余生去挂念的地方。

出长安的那天,是个十分晴朗的日子。高大的城门在明媚的阳光里显得愈发璀璨、恢宏,刺得他双目一痛。长安长安,无声念了两遍,直到唇齿间慢慢渗出了苦涩,他才转身离开。

身后长街上鼎沸的人声也渐渐远了。

                      《人在千古》

金樽清酒 珍馐玉盘

十二画楼笙箫不倦

千里之外 曾白衣擦肩过长安

风自重霄天上来 长驱入襟怀

催纷纷 少年梦 浓时却转淡

青海长云 遮暗雪山

春风不度孤冷城关

故人笔下 黄沙百战之人未还

料得古今千百载 征衣黄土同埋

史书留白处 可生落寞苍苔

去百科上找找,很多的。。

《人间词话》一书乃是王氏接受了西洋美学思想之洗礼后,以崭新的眼光对中国旧文学所作的评论,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向来极受学术界重视。本书并约请当今著名专家黄霖为之导读,不仅梳理其理论框架,剔抉其精义要眇,更着重揭橥其学术源流、历史文化背景,及撰作者当时特定的情境与心态,从而在帮助读者确切理解原著的同时,凸现词学大师王国维的学术个性。

《人间词话》 - 基本资料

人间词话》,词论专论,近代王国维撰,初刊于清光绪三十四年。王国维,字静安,号观堂。杰出学者,文论家,1925年任清华国学研究院教授,1927年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

《人间词话》是中国第一部将西方美学与中国古典美学融会贯通的文论著作,此书吸收了康德和叔本华的美学思想,使之于传统美学相融合,提出一套系统的美学观,其核心思想是“境界说”,“词以境界为上”,还进一步提出了写境与造境、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景语与情语、隔与不隔,以及对宇宙人生的“入乎其内” 与“出乎其外”等内容,在作家修养、创作方法、写作技巧等方面,也都有精辟独到的见解,在当时一新世人耳目,影响甚大,在今天也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人间词话》采用传统评点式的词话形式,语言精练,意味隽永,缀以词家名句,本身即是文学佳作,王国维自沉于昆明湖,有人认为追随清王朝而去;其人间词话,也是古典词话批评形式之最后追随者。“西湖一勺水,阅尽古来人”,对人间入乎其内,观乎其外,难道只能于词中实现?究竟如何能够分清何境可有我,何境可无我?王国维与《人间词话》,“足透此中消息”欤?

通行本主要有开明书店出版的徐调孚《校注人间词话》,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王幼安校订、与《蕙风诗话》的合刊本,以及齐鲁书社出版的滕惠咸《人间词话新注》等。[

《人间词话》 - 主要内容

《人间词话》《人间词话》,王国维著,作于1908——1910年。《人间词话》是王国维关于文学批评的著述中最为人所重视的一部作品,是接受了西洋美学思想之洗礼后,以崭新的眼光对中国旧文学所作的评论,但他又脱弃西方理论之拘限,力求运用自己的思想见解,尝试将某些西方思想中之重要概念,融入中国固有的传统批评中,所以,从表面上看,《人间词话》与中国相袭已久之诗话,词话一类作品之体例,格式,并无显著的差别,实际上,它已初具理论体系,在旧日诗词论著中,称得上一部屈指可数的作品甚至在以往词论界里,许多人把它奉为圭臬,把它的论点作为词学,美学的根据,影响很是深远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是晚清以来最有影响的著作之一。

《人间词话》不同于当时有影响的词话,它提出了"境界"说"境界"说是《人间词话》的核心,统领其他论点,又是全书的脉络,沟通全部主张。王国维不仅把它视为创作原则,也把它当作批评标准,论断诗词的演变,评价词人的得失,作品的优劣,词品的高低,均从"境界"出发因此,"境界"说既是王国维文艺批评的出发点,又是其文艺思想的总归宿清朝词派,主要有浙派和常州派浙派词致力纠正明词末流迂缓*曼的毛病,崇尚清灵,学习南宋姜夔,张炎的词,不愿迫近北宋词人,不师秦观,黄庭坚,只学张炎,其流蔽在于主清空而流于浮薄,主柔婉而流于纤巧于是常州派词起而纠正浙派的流弊,提倡深美闳约,沉着醇厚,以立意为本,发挥意内言外之旨,主张应有寄托,推崇周邦彦而轻薄姜夔,张炎这的确使词论前进了一大步而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更是突破浙派,常州派的樊篱,克服两者之弊,有了更进一步的发展浙派词主清空柔婉,结果导致浮薄纤巧,不真切,王国维的境界说提倡不隔,以纠正浙派词的流弊他强调写真景物,真感情,要写得真切不隔这确实击中了浙派词的要害对于常州派,他反对所有词都必须有寄托的说法,认为并不是有寄托的词才是好词。

他指出:"若屯田(柳永)之《八声甘州》 ,东坡之《水调歌头》 ,则伫兴之作,格高千古,不能以常调论也"并引牛峤等词,称为"专作情语而绝妙者"他认为,伫兴之作,写情语,写景物,只要真切不隔,有境界,便是好词这种观点有利于纠正常州派词偏于追求寄托的狭隘见解

王国维论词,指出境界说,又主张要写得真切自然,并且有格调,气象,感情,韵味,无疑突破了浙派词和常州派词的框框,去除了他们的偏弊,论词较为全面;同时,这些观点,对文学创作也有一定贡献《人间词话》在词论方面超越了浙派和常州派的范围,而其美学观点,一方面受叔本华的影响,一方面又有所突破王国维的"无我之境"和"以物观物"直接承继了叔本华的哲学观点而其"词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故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是后主为人君所短处,亦即为词人所长处""主观之诗人,不必多阅世阅世愈浅,则性情愈真,李后主是也"这源于叔本华的天才论但《人间词话》并没有陷入这种境地而不能自拔

王国维区分了两种境界,与叔本华不同的是,他没有贬低常人的境界,相反还十分看重,认为"故其入于人者至深,而行于世也尤广"王国维一面推重"主观之诗人,不可多阅世",一面又推重"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这与叔本华只强调天才具有赤子之心不一样此外,叔本华讲天才强调智力,王国维则强调感情"能写真景物,真感情者,谓之有境界"

在诗人与现实的关系上,王国维主张:"诗人对宇宙人生,须入乎其内,又须出乎其外,入乎其内,故能写之;出乎其外,故能观之入乎其内,故有生气;出乎其外,故有高致""诗人必有轻视外物之意,故能以奴仆命风月,又必有重视外物之意,故能与花鸟共忧乐"这显然透显出朴素的唯物因素和辩证法睿智从理论上说,"境界"所要求的正与以形象反映现实的艺术规律相通;既要入乎其内,又要出乎其外;既要有轻视外物之意,又要有重视外物之意,这与作家必须深入生活,又要高出生活的创作要求相一致

王国维的"境界"说具体地,明确地揭示出艺术境界内在的特殊矛盾,说明了文艺的本质特征与前人相比,这是一个新的贡献文学批评史上,那种只重"言志","抒情"的论点,偏执一端;那种只重形象,画面的论点,偏执另一端清初的王夫之关于"情景互"的观点,叶燮关于"形依情,情附形"的观点,虽然已为境界说中的本质论奠定了基础,但毕竟是王国维最明确,最系统地阐述了艺术境界中"景"与"情"的关系,自觉地"探其本",完成了境界说的本质论王国维认为,景多无限,情也说不尽,"境界"本质上是"景"和"情"两个元质构成的但不论是客观的"景",还是主观的"情",都是"观"——人的精神活动的结果"情","景"这种特殊矛盾的多样化的对立统一,便形成千姿百态,丰富多彩的文学艺术作品

《人间词话》(邹炯文书)王国维根据其文艺观,把多种多样的艺术境界划分为三种基本形态:"上焉者,意与境浑;其次,或以境胜;或以意胜"王国维比较科学地分析了"景"与"情"的关系和产生的各种现象,在中国文学批评史上第一次提出了"造境"与"写境","理想"与"写实"的问题"造境"是作者极逞"创意之才",充分发挥想象力,使万物皆为我驱遣,"以奴仆命风月",这正是浪漫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特征"写境"则是作者极逞状物之才,能随物婉转,"能与花鸟共忧乐",客观的真实受到高度的重视,这正是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基本特征王国维还提出,"理想派"与"写实派"常常互相结合起来,形成一种新的创作方法而用这种方法创作出来的艺术境界,则不能断然定为"理想派"或"写实派"在这种境界里自然与理想熔于一炉,"景"与"情"交融成一体王国维认为,这是上等的艺术境界,只有大诗人才能创造出这种"意与境浑"的境界王国维还进一步论说文艺创作必有取舍,有主观理想的注入;而虚构或理想,总离不开客观的材料和基本法则所以,"理想"与"写实"二者的结合有充分的客观根据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两种创作方法相结合也有其客观可能性王国维的见解可谓透彻,精辟"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虽"虚构之境,其材料必求之于自然,而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则"在当时来说,是一种比较卓越的艺术见解

王国维还指出,词中所写的形象(境界)不管是素描式地写出来,还是由作者综合印象创造出来,它们都不是对事物作纯客观的,无动于衷的描写,而是贯穿作者的理想,即按照作者的观点,感情来选择,安排的这就进一步说明了文学艺术中的形象是客观事物在作者头脑中的主观反映当然,王国维并没有明确和具体地论说这一点。

你好,很高兴回答你的问题

王国维的《人间词话》是中国近代最负盛名的一部词话著作,是一部评词的论集,其主要的观点就是用“意境说”来衡量诗词之高下。他在《人间词乙稿序》里就很明确的说:“文学之事,其内足以摅己而外足以感人者,意与境二者而已。上焉者,意与境浑,其次或以境胜,或以意胜,苟缺其一,不足以言文学。原夫文学之所以有意境者,以其能观也,出于观我者,意余于境;而出于观物者,境多于意。然非物无以见我,而观我之时,又自有我在。故二者常互相错综,能有所偏重,而不能有所偏废也。文学之工不工,亦视其意境之有无与其深浅而已。”

  王国维的意境说,不仅表现在文艺观上,还扩大到他的治学态度,以及整个人生观和与对世界的观照上。 古今之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 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此等语皆非大词人不能道。

  这里他提到了几个根本的问题,第一就是人心内外的关系。文艺作品中的“意”是用于表达自己的内心,抓住情思,而从这个意,外化出来的境,就是主要为了同别人起共鸣,即“感人”。所以意境都是要有的,是要统一于诗文当中的,而这统一的手法有高有低,就决定了上乘作品与一般作品的区别。上乘的作品追求浑然天成,不着痕迹,合二为一。这个就是王国维的主要的评价标准。第二是文学的 本质的问题,王国维认为,文学之所以成为文学,在于是出于一己之意,而感动外界的,只要缺其一个,就不是文学了。纵观他整个文学思想体系,可以感觉到,前者是更为本质的,因为王国维是一个很纯粹的学人,他对于文学有一种本体意义上的定位,反对社会功利性,政治性。这跟后来五四的个人主义有一定相似的地方。而感人只可以说是它的效果,不能起着一个根本上的定位。

  这里他又依据意与境的根本关系,物与我以及创造意境的不同方法出发,将意境区分为“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

  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可堪孤馆闭春寒,杜鹃声里斜阳暮。”有我之境也。“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寒波澹澹起,白鸟悠悠下。”无我之境也。有我之境,以我观物,故物皆着我之色彩。无我之境,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人间词话》)王国维将这两种写法对立起来,是有一定的深刻的见识的,但我觉得,所谓有我之境,无我之境,也只是相对意义上的,因为从根本上讲,所有的文艺都是有我的,是人化的一种东西。有无之间的差别,可以用一句更明了的话来说,就是所展现的境是与意的色调一致,就是有我之境;不一致,或者不能明显的感觉出来,就成了无我之境。

  王国维在此,并无说哪个好哪个不好,只是将其简单的罗列开来。但只要看他在全书中所表现的观点,就知道他是更为欣赏无我之境的。因为相比于有我之境,无我之境更加自然、和谐,更加浑然天成,更加不留痕迹,这是意境的高度融合。而有我之境相比之下就显得有点刻意。如果说无我之境是将人与境拉开一段距离,人透过这一段距离来观境,那么有我之境的人就是贴近了看景,有时甚至会进入境化成境的一部分。这是一种距离的、清淡的、可回味的美感。所以王国维说:

  古人为词,写有我之境者为多,然非不能写无我之境,此在豪杰之士能自树立耳。

  这句话就很明显的认为无我之境是很难写并且是很具有审美价值的。基于此种认识,王国维便有了造境和写实两派的区分:

  “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二派之所由分,然二者颇难分别,因大诗人所造之境,必合乎自然,所以之境,亦必邻于理想故也。”

  这就很像今天所说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了。但王国维不会在这个结论上止步,他不满意,他要得出一个能够解释所有的结论,所以这里又回到他那个意境说上面去。他基于意境说,不赞成把这两点完全对立起来,而将其统一到意境这个大的评价标准上去,认为不管什么派,都是来源于自然与人生的,都必须以“意境为上”。王国维的整个文艺思想体系,都是离不开这个意境说的,也就是他是主张诗词乃至整个文学创作中无不人化的风景。他是主张人为文学之本的,而以情思注入文艺,才是美的。人与外界的的统一和对话形式,也全在于人的思想情感,与世界统一的程度,而这统一的技巧的好坏,就关乎意境的好坏了。

  而王国维的意境,从人间词话里评词的观点看来,主要是表现在四方面,也可以说这四方面做好了,也就是有好的意境了。

  第一,就是他所谓的“隔与不隔”,这个隔与不隔,用今天的话来讲,就是文辞贴不贴切,自不自然。王国维论此,是举了一连串例子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昼短苦夜长,何不秉烛游?”“服食求神仙,多为药所误。不如饮美酒,被服纨与素。”写情如此,方为不隔。“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天似穹庐,笼盖四野。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写景如此,方为不隔。

  其实也就是一个自然写来,与人的日常感受最为贴近的,最不经过理性分析的,不经过思考的诗词,就大抵不隔了。

  第二,他将气象、神韵等词拈出来,来说明意境好的词所应有的东西,气象这个词,本身即含有气势酣畅的意思,或博大或雄浑,绝不是纤柔的,含蓄的,蕴藉的。王国维论气象,举了李白的例子,“太白纯以气象胜,‘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寥寥八字,遂关千古登临之口”,就是这样的流畅自然,不加雕饰。王国维以为,这样的是算得上意境好的。其实这种流畅,本无不隔,所以与上论中的隔与不隔之说,内在精神是相通的。

  第三点就是真。这个真就是真诚,是说诗人创作,必须以真性情来写作,只有真,才能自然,也才能不隔。“大家之作,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词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以其所见者真,所知者深也。”以上的不隔、气象,归于心理层面,都在于真,赤子之心。可以说,这是很深刻的一个见解了。

  第四点就是淡。这里是淳朴真挚。当我们读到一首诗或词,读到潸然泪下的时候,体会着那种令人回味的伤感。而诗词的语言是那么寻常,没有什么华丽的词汇,也就是刚说的第二点中提到的。就拿人间词话中王国维评价纳兰性德:纳兰容若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此初入中原,未染汉人风气,故能真切如此。北宋以来,一人而已。纳兰词在宋以后,可谓词坛上一颗最耀眼的星星,词风独树一帜。纳兰词中有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木兰花令 拟古决绝词》还有几句:。当时只道是寻常。(选自《浣溪沙》)而80后女作家安意如也以这两句诗来命名她的书名。这两句看似平常,读后令人动容。纳兰词风清丽婉约,格高韵远,所以很多年轻人很喜欢。

  这就是他为人的态度了。纵观王国维的意境理论,会知道这是纯学者式的言说,它摒弃了世俗所重视的一个东西,就是善恶伦常,这是王国维接受西方美学的结果,也是他的“文学无用论”,即文学是超功利超政治的的体现。美是独立于世俗善恶,道德伦常的存在,美是由于真,而非由于善。

  王国维的论词方法,还是沿袭传统的印象批评,但还是注入了新的美学观念,是将美更加独立出来的,他的理论是很感性的理论,虽然他本人也对西方的抽象思维大加叹服,最终还是采用了传统文人的言说方式,西方理论也并未给他以精神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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