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极生活的日日夜夜
南极,是地球最南端的一块净土,“一个多么奇妙、美丽,而又多少含有一点神秘意味,还夹杂着一片诗意的地方。”季羡林先生为《南极100天》作《序》曾这样称。
南极至今没有土著居民,20个国家在那里建立科考站,科考工作者常年与生活在这里的企鹅、海豹、海燕和谐相处,来自世界各地科考站的友邻们不分国界、不分肤色,亲如一家。
在这样一片美丽的土地上,在南极的中国长城站和中山站驻扎的中国南极考察队中,有支特殊的柴油机维护队伍,17年以来一直担负着科考站电力设施全年的正常运转和维护,被誉为“南极考察站柴油发电机的好保姆”,值得骄傲的是,他们全都来自贵州(本报7月30日曾报道)。近日,记者对这批曾经踏上过南极大陆的贵州人进行了采访,了解到了他们在南极生活的日日夜夜。
南极的美好回忆
贵州天力柴油机公司技术开发中心给国家海洋局极地办的一份报告中这样写道:该公司从1984年10月开始至今,已为我国南极长城科考站提供了8台柴油发电机组,其中1992年10月到2002年3月服务的3台120kw柴油发电机组,平均每台累计工作达27000小时,相当于5个大修期的标准,为南极考察站用电提供保障。
从1988年中国南极考察第三次队开始至今,“贵柴”共15次派25人到南极长城和中山站工作。今年“贵柴”又接到国家海洋局极地办通知,将派2人随第20次队到南极承担发电任务。
“贵柴人”与南极结下不解之缘,这使得那些在南极工作、生活过,或没有去过南极的“贵柴人”都感到自豪。
曾两次到南极的徐文祥说:1984年,500多名解放军官兵进驻南极建立我国的考察站,至今到南极的中国人,估计不过2000人,在南极呆上一年越冬的人更少,而“贵柴”有25位工作人员在那儿越冬、度夏,每个人都留下了难忘的记忆。
在南极极圈中山站工作过的郑敏说:去南极是他一生中耗时最多、旅途最长的旅行。“雪龙”号万吨巨轮满载“吃、喝、拉、撒”的各种东西,南极考察站的口粮、设备及器械,从上海出发,横跨太平洋、印度洋,在新西兰短暂停留,39天后才到南极长城站;“雪龙”号继续破冰而行又经历20多天最终到达中山站。近两个月在无边无际的大海上航行,感受了气候的变化,这种旅行也使在场的每一位工作人员认识到了自然的伟大、人的渺小。
跟随第十次队到南极的韩政老师说:南极的冬天要持续8至9个月,极夜让人倍感孤独、无聊,这时最令人想念的就是家乡的亲人,每打一次电话都是一次十分难得的享受。没电视看,带去的书翻了一遍又一遍,录像看了一次又一次,都不厌其烦。越冬最冷的时候,南极长城站的气温在零下30℃左右。每次出门都穿上冰靴,戴上厚厚的头套,身上裹得严严实实,来抵御外面寒冷的风雪。
曾两次到过南极的卫继敏说:企鹅、海豹、贼鸥等各种极地动物,都十分可爱。度夏时去海边钓鱼,钓来鱼做成好菜,喝几杯小酒,这给平淡的生活平添了几分“美味”。
南极的大家庭
南极,一片没有国界的净土,在长城站的附近,有俄罗斯、韩国、乌拉圭、智利等国家的9个科考站,友邻站之间经常互通有无,但从来不谈“钱”字。徐文祥老师回忆起在南极长城站与各国考察队员之间的交往,颇有感慨:“在这里人们的交往相对真诚得多,走到哪个站,都有免费的餐饮供应。大家你来我往,互通有无,真有点像国际大家庭。”
“乔治王岛上的各考察站的设备基本都算得上是公用的了,我们的大吊车经常为其他友邻站装卸货物,那条红色驳船也常被借去用。我们也会借乌拉圭人的直升飞机,智利空军曾免费两次接送我们的病号、伤员去智利。俄罗斯的牙医会免费解除我们队员的一些口腔痛苦。我们长城站的餐厅在众友邻站是出了名的,并向各友邻站全方位开放,一些友邻考察站的队员经常结着伴到我们这儿蹭饭吃,大打牙祭,每次酒足饭饱后都直夸OK、OK!有一次我们受邀请到俄罗斯站作客,虽说食品很简单,黑面包、奶酪加上伏特加,但是作为礼尚往来,我们也邀请他们到长城站作客,结果那天他们几乎全部出动,为的就是一饱口福,享受中国菜的美味,当然也不会放过站内储藏的白酒,一顿好吃好喝,俄罗斯队员对着我们的大厨直竖大拇指。”说到这儿,徐文祥老师哈哈大笑,“当然,有时候我们的‘嘴’也会伸到别的站,俄罗斯站每周一次让我们去洗桑拿,智利站请我们去他们的室内运动场打篮球,韩国站也经常用他们的大橡皮艇运送我们的考察队员渡海考察等等。”
韩政老师回忆起一次乔治王岛的大救援,至今仍激动不已。他说:韩国的南极科考站,与我国的长城站是“近邻”,平时就像亲戚一般走动。有一次长城站为韩国站从挪威空军基地捎回了信,通过电台通知韩国站来人取信,听到喊话后,两个韩国人看到天气不错,便骑着雪地摩托出门,行驶在冰盖上。40分钟后天上突然下起暴风雪,到晚上仍不见两个韩国人到达长城站,站里用对讲机喊话一遍又一遍,却听不见回应。外面的风雪越来越大,搜救工作无法在夜里开展。
天亮时,风雪渐小,长城站除两人守家,其余队员全部出动,在雪地里展开搜救。最后,长城站的队员在雪地的一个冰洞中找到两个韩国人,他们已奄奄一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上挂满了冰块。两个被冻僵的韩国人许久才回过劲来,他们告诉长城站的朋友:在途中遭遇风雪后,赶紧挖了个冰洞把自己藏起来,两人互相唱歌鼓励,才熬过了一夜,若天亮后长城站的人不及时找到他们,也许他们也坚持不到最后。
“贵柴人”的南极情怀
黄楚红在1998年12月至2000年1月期间,参加了中国第十五次南极考察队,赴中国南极长城站从事发电工作一年。2000年回到贵阳后,对南极的美景和生活久久不能忘怀,便萌生了做个人网页的想法,将南极生活的经历与所有喜爱南极的网友共同分享,于是,“南极情怀”诞生了。
黄楚红的好朋友,第17次南极考察队队员小卫,现在也是“南极情怀”的斑竹,代替在南极工作的黄楚红负责网页的管理维护,他在“南极情怀”首页上写道:“这个主页是我看着从无到有建立成长起来的,虽然没有花哨的技巧,但版主凭着对南极的热爱,将他全部热情倾注其中,正如主页的名称‘南极情怀’一样,愿所有光临此主页的网友和所有热爱南极的朋友都来爱护、关心、支持它。”
现在,从“南极情怀”的浏览人数和网页论坛的热闹程度上看,黄楚红和小卫正愉快地实现他们的想法,越来越多的人对南极产生了兴趣。
南极的极昼与极夜
“每年的12月份到次年的3月份,是南极的夏天,也是考察队员们最忙碌的日子,由于日照时间长,很多考察项目被安排在了这段时间。在南半球的夏至(北半球的冬至)前后,南极大陆上在不同纬度的地方会出现不同程度的极昼现象,12月初太阳的轨道在天空中形成了北高南低的椭圆,晚上12点的时候,太阳在天幕中降到最低点,天色也变得稍暗,但接着又会亮了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像太阳一直在天上绕着圈,不肯下去。在极昼期间,干活会一直干到很累,吃完晚饭后就开始睡觉,在睡觉时会拉上厚厚的黑色窗帘,房间里便进入了人为的黑夜状态,否则人是很难相对稳定地睡觉的。此时,白天黑夜仅仅只是一个概念了。一觉起来,得先出门看看有没有同伴在外面走动,因为仅从手表上很难判定白天和黑夜。很多队员都有过半夜一两点起床后跑到饭厅赶午饭的笑话。”在南极呆过一年的韩政工程师如是说。
“当离开夏至点(北半球的冬至)后,太阳在南方沉下去再升起来的时间间隙将渐渐增长,这样便开始有了越来越长的黑夜,日出与日落点的距离也将越来越大,到了冬至(北半球的夏至,即6月22日或6月23日),南极便进入了极夜,漫漫长夜笼罩着24小时。人们的工作开始变轻松,多数科考工作都在此期间停止,剩下的只有一些简单的机械维护工作。在极夜期间,生活是很简单的。多数时间大家都只能在站内打台球、看**来打发时间,觉得孤独,很寂寞,又在等待着下一年夏季的到来了。”
(王韬 杜兴旭 贵州都市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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