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昌硕与齐白石是近现代美术史上两座重镇,有“南吴北齐”之称,又有诗书画印四绝之誉。吴昌硕生于1844年,享年八十四岁,齐白石生于1864年,享年九十五岁。齐比吴小二十岁,二人既是同时人,又是两辈人。现代研究吴、齐二人的文章可谓多矣。大家都说,齐白石在同时人中最佩服的是吴昌硕先生。并引齐诗为证:“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我欲九原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齐白石愿为吴昌硕门下“走狗”,真算得上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另外,在庚申(1920年)岁暮,七十七岁的吴昌硕为齐白石写“润格”。当时,吴已是公认的画坛领袖了,而此际的齐白石刚定居北京,尚未成名,卖画生涯十分落寞。甲子(1924年)六月,吴昌硕八十一岁,为齐白石题《白石画集》(篆)扉页,后载于齐白石1932年出版的第一本画集上。吴能为齐写“润格”和题字,显然,他是在提携后辈。如此说来,吴是有恩于齐了。对于齐白石一生素有研究的胡佩衡曾谈道:“对他影响最大的画友是陈师曾,使他最崇拜而没有见过面的画家是吴昌硕。”既然吴、齐从未见面,二人之间,其“怨”又何来之有呢?这得从齐白石刻的一方印章谈起。
启功先生早年向齐白石请益,是齐白石的学生。他在晚年回忆文章《记齐白石先生轶事》中说道:“齐先生曾把石涛的‘老夫也在皮毛类’一句诗刻成印章,还加跋说明,是吴昌硕有一次说当时学他自己的一些皮毛就能成名。当然吴所说的并不会是专指齐先生,而齐先生也未必因此便多疑是指自已,我们可以理解,大约也和郑板桥刻‘青藤门下牛马走’印是同一自谦和服善吧!”厚道的启功先生在文中虽然有淡化事情的意思,但还是把二十世纪前期这段画坛流传很广的往事大略地叙述出来了。
百年画坛钩沉
能较清楚记述这段往事,是在《百年画坛钩沉》一书中,著者为斯舜威。他在书中写道:“齐白石服膺吴昌硕,有诗为证:‘老缶衰年别有才。’吴昌硕则对齐白石有点不屑,晚年曾说:‘北方有人学我皮毛,竟成大名。’齐白石听了,知道‘北方人’暗指自己,于1924年刻了一枚印章;‘老夫也在皮毛类’,边款:‘乃大涤子句也,余假之制印,甲子白石并记。’”
以上所述,吴齐之间,果然是有段恩怨史了。细想起来,这段恩怨还有些复杂,我们知道,齐白石出名是1922年由陈师曾把他的画带到日本去参加画展,并以善价卖掉全部作品,然后在国内出名的。但这个画展是一个什么样性质的画展?为什么偏偏齐白石的画能走红?这与吴昌硕又有什么关系呢?吴昌硕不是提携过齐白石吗?他为什么要为齐白石写“润例”?为什么齐白石出名了要引起他的讥评?齐白石不是很崇拜吴昌硕,写诗“我欲九原为走狗”吗?这诗是什么时候写的?是被吴讥评后还是之前所写?他为什么用石涛诗句来回应“学我皮毛,竟成大名”的讥评?是“自谦和服善”还是不服?这段“恩怨”对齐白石“衰年变法”后的艺术发展有何影响?等等,剪不断,理还乱,如同一团乱麻,要理清它的头绪,还得费一番功夫哩!
关于吴昌硕为齐白石写“润例”的缘由
齐白石辛酉(1921年)日记称:
三月初二日。得吴缶老为定润格。此件南湖所赠也。其润格录于后:齐山人濒生为湘绮高弟子,吟诗多峭拔语。其书画墨韵孤秀磊落。兼善篆刻,得秦汉遗意。曩经樊山评定,而求者踵相接,更觉手挥不暇。为特重订如左:(文略)庚申岁暮,吴昌硕,年七十七。
从以上所记,知道吴昌硕这润格写于庚申岁暮,即1920年底。其时齐白石五十八岁,定居北京近三年。由于以往画风冷逸不为北京市场所接受,他便在陈师曾的劝导下,决心进行“衰年变法”,画风开始远离朱耷,而接近徐谓、黄慎、石涛。并接受了陈师曾的劝告,去苦学吴昌硕,把吴昌硕雄浑烂漫的大写意风格融入自己的作品中。此际的吴昌硕为西泠印社社长,上海书画协会会长,上海“题襟馆”书画会名誉会长。其声望如日中天,是国内公认的画坛领袖。齐白石当然迫切希望得到他所崇拜的吴昌硕的提携,因而有了求吴昌硕为他定“润格”之举。
吴昌硕为齐白石写了“润格”,齐在日记中称“此件南湖所赠也”。这里说的“南湖”,是指好友胡鄂公(1874-1951),字新三,号南湖。在民国元年创办了《大中华日报》,翌年就当选第一届国会众议院议员,生涯以报人为业。他在民国七年(1918年)前后,于琉璃厂见齐白石画,大为赞赏,以高价购得六幅条屏。齐白石感戴胡鄂公为知音,遂订交。1920年,便托胡鄂公请上海的吴昌硕为其写“润格”。由于写“润格”的费用是胡所出,因而齐白石有“此件南湖所赠也”之语。但是,事情并非如此简单,因为“润格”并不等同寻常字画,仅仅靠钱就可以买到的。照常例,写“润格”者,乃长辈为晚辈写,老师为学生写,名人为好友写。齐白石与吴昌硕从没有见过面,凭什么位高名重的吴昌硕要为一位素昧平生的无名画家写“润格”?于情于理,都有些不合。因此我认为,齐白石在《日记》中写得过于简略,漏记掉了一些重要的事情。依照常规,齐白石必须向吴昌硕提供自己的有关资料。如后来林纾曾自许为齐白石订润格,齐白石便呈上樊增祥和吴昌硕所订的润格供参考一样。这里吴昌硕为齐白石订的“润格”中,有称齐为湘绮弟子,称其诗、书、画、印,称樊山评定等,均应是齐白石向吴昌硕提供的资料内容。但仅此还是远不够的,托人代请,就必须有齐白石恳请吴昌硕写润格的亲笔书信,而且必须有能打动吴昌硕的内容,吴才有为齐写润格的可能。但这能打动吴昌硕的内容是什么呢?我认为是富华在一篇介绍吴昌硕的文章中所写那样:
“著名画家齐白石曾恳求拜于缶老门下,并写下了这样的诗句:
青藤雪个远凡胎,老缶衰年别有才;
我欲门下为走狗,三家门下转轮来。”
齐白石在诗中把吴昌硕与徐渭、朱耷这两个大画家并列,并愿意为其门下“走狗”!有这样的内容能不打动吴昌硕吗?如果真写了这样恳切动人的内容,吴昌硕为齐白石写“润格”也就顺理成章了。
但是,谁又能肯定齐白石这诗为此时所作呢?
齐白石年谱
查,此诗载于1933年刻的《白石诗草二集》。题为“天津美术馆来函征诗文,略告以古今可师不可师者,以示来者。”又,天津美术馆为美术教育家严智开创办。严智开(1894—1942)任北平大学艺术学院校长,于民国十七年(1928年)聘齐白石为该学院教授。在他民国十九年(1930年)回天津创办天津美术馆时,特致函齐白石,代表天津画家请教“古今可师不可师者”,齐白石当即复诗六首。《白石诗草二集》中收了其中四首。而“青藤雪个远凡胎”一诗,即为第四首。大凡来讲,这样所复的诗一般不可能是新作,而往往抄的是旧作。因此,在胡适所著的《齐白石年谱》中,邓广铭把它列入“无法划定其年代和时限,所以不能编入年谱的正文之中。”的诗。但是,此诗未必就“无法划定其年代和时限”。查阅齐白石遗留下的文字资料中,有一段文字与此诗内容极为雷同,文如下:
青藤、雪个、大涤子之画,能横涂纵抹,余心极服之。恨不生于前三百年,或求为诸君磨墨理纸,诸君不纳,余于门外饿而不去,亦快事也。
比较文与诗,不同者,仅为“大涤子”和“老缶”也!其余的意思和比喻均极近似。查此段文字为齐白石《日记》庚申(1920年)九月二十一日所记。只早于吴昌硕“庚申岁暮”为齐白石写“润格”的时间约两三个月。因而可以这样推断:齐白石为了请吴昌硕写“润格”就将九月二十一日记的这段文字,改为韵语,做成诗,其中仅把“大涤子”换成“老缶”,呈向吴昌硕,表示出心中倾慕之情。
富华在前文中称这诗是齐白石“恳求拜于缶老门下”的判断是正确的。
被打动了的吴昌硕很快便为齐白石写出“润格”,为了提携这位倾心愿为门下的后辈,对其诗书画印作出了较高的评价。并为了齐招揽更多的顾客,甚至不惜写下了“求者踵相接,更觉手挥不暇”虚假的广告词。其实,当时的齐白石的现状刚好相反。如他自己所述:“我那时的画,不为北京人所喜爱。除了陈师曾以外,懂得我画的人,简直是绝无仅有。我的润格,一个扇面,定价银币两圆,比同时一般画家的价码,便宜一半,尚且很少人来问津,生涯落寞得很!”
陈师曾(1876—1923)
陈师曾带齐白石画在日本参加什么画展?
陈师曾曾对胡佩衡讲:“齐白石的借山图思想新奇,不是一般画家能画得出来的,可惜一般人不了解,我们应该特别帮助这位乡下老农,为他的绘画宣传。”于是,1922年竟自带上齐白石的画到日本东京去参加画展。后来,方有吴昌硕说齐白石“竟成大名”一事。是年,齐白石有诗记其事,题为《卖画得善价复惭然纪事》:
曾点燕脂作杏花,百金尺纸众争夸;
平生羞杀传名姓,海国都知老画家。
自注云:陈师曾壬戌春往日本,代余卖杏花等画,每幅百金,二尺纸之山水得二百五十金。
齐白石的这段《自注》被胡适收入《齐白石年谱》而广为流传。因齐白石的诗与注其重点在于“卖画”,而非“展览”,对后来研究者介绍此次展览造成了混乱。如文效、仁恺编的《齐白石简要年表》称:“一九二二年(夏历壬戌)六十岁。陈师曾到日本开中国画展览会,他的作品也同时展出。”编者文效、仁恺,即胡文效、杨仁恺。其中胡文效是齐白石的老师胡沁园的孙子,为齐喜爱的弟子。他在《年表》中把这次“展览”记为了“中国画展览会”;又如,黄苗子在《巨匠的光环—白石老人逸话》一文中称:“1922年,老人的画友陈师曾到日本去,带了老人几幅画去卖。”黄苗子是齐白石晚年的弟子,竟把这次重大的展览描述为简单的个人卖画活动;另外,还有著名美术史论家林木先生在《二十世纪中国画研究》一书中,也这样叙述道:“1917年还一文不名的齐白石,经‘衰年变法’后,于1922年因和陈师曾联展于东京,大红于东瀛,而声誉扶摇直上。”文中把这次展览记为齐和陈的二人绘画联展。如此失误的状况,在齐白石研究中还存在。幸好,1936年齐白石开始自述其生平,由门人张次溪笔录,断断续续,直至1948年为止。最后由张次溪整理为《齐白石老人自述》,始载于《传记文学》1963年3卷1-3期。齐白石在《自述》中较清楚地说道:“民国十一年(壬戌﹒1922年)。我六十岁。春,陈师曾来谈:日本有两位著名画家,荒木十亩和渡边晨亩来信邀他带着作品,参加东京府厅工艺馆的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他叫我预备几幅画,交他带到日本去展览出售。”《自述》中说明了这次“展览”是“中日联合绘画展览会”。由此可知,此展非中国的单边展览,也非个人展,而是中日两国之间的一次重要的文化交流活动。这次展览的全称应为:“第二回中日绘画联合展览。”查阅有关资料,这样的“中日绘画联合展览”共举办了四次:第一回展览1920年11月在中国北京达子庙的欧美同学会和天津河北公园商业会议所举行;第二回展览1922年5月在日本东京府厅商工奖励馆举行;第三回展览1924年4至5月在中国的北京和上海举行;第四回展览1926年6月至7月在日本东京府美术馆和大阪市公会堂举行。这四次的中日绘画联合展览,缘起于1918年12月,北京画坛领袖金城、颜世清出面召集了北京画家,在为旅中日本画家渡边晨亩举行的招待会上,双方决定了由中日画家举办以两年一次的联合画展一事。这四次的中日联展,它发起于民间,其主要组织成员是中方的金城、周肇祥、陈师曾和日方的大村西崖、渡边晨亩、小室翠云等。展览的参加者汇集了中、日两国大多数的重要画家,最后在第四回展览上,才得到了中日两国政府的后援。因此,它应是二十世纪二十年代中国美术史上的大事件。至于齐白石参加的“第二回中日联合绘画展览”,在日本外务省外交资料馆所藏的文件是这样叙述的:
……1922年5月,由于前述晨亩和十亩的在东京府厅商业奖励馆举行了第二回日中绘画展览。之前,金绍城、吴熙曾、陈师曾携北京、上海画家的四百余幅作品来日。4月25日的《中央新闻》上发表了中国一行到达东京车站和西崖、晨亩、小室翠云前往迎接的大幅照片。12月,又有北京第一收藏家颜世清(海关长、外交部顾问、文人画家)携所藏古画十幅来日。
齐白石对这次参展后的结果,也有段深情的叙述:
陈师曾从日本回来,带去的画,统都卖了出去,而且卖价特别丰厚。我的画,每幅就卖了一百元银币,山水画更贵,二尺长的纸,卖到二百五十元银币。这样的善价,在国内是想也不敢想的。还说法国人在东京,选了师曾和我两人的画,加入巴黎艺术展览会。日本又想把我们两人的作品和生活状况,拍摄**,在东京艺术院放映。这都是意想不到的事。经过日本展览以后……我卖画生涯,一天比一天兴盛起来。这都是师曾提拔我的一番厚意,我是永远忘不了他的。
其他画家参展的情况怎样呢?《中国名画家全集·陈半丁》一书中是这样记载的:“1922年,陈师曾携陈半丁、吴昌硕、齐白石、王梦白、凌直支的作品在日本展出,半丁的十幅作品被购去了六幅。”《中国近代绘画社团研究》一书中,也记载:“参加第二次中日联合画展,有吴昌硕、顾鹤逸、俞语霜、王一亭等南北画家之画四百余件。”
由此可知,1922年在日本东京举办的“第二回中日绘画联合展览”上,其中最大的亮点是齐白石,他所有的画都高价卖完,法国人还把他的画送去参加巴黎艺术展览会,日本人还要拍**对他宣传,由一位中国的无名画家而一炮走红,这是对他“衰年变法”的充分肯定,这也成了他艺术生涯的根本转折点。至于国内的其他画家,却无这样的幸运了。如陈半丁,他是中国画学研究会发起者之一,当时在画坛的声望远高于齐白石,这次在东京展览中,他也只是“十幅作品被购去了六幅”,价格还未知。而中国公认的画坛领袖吴昌硕,其作品在这次展览上的情况更加不明,查阅吴昌硕本人所有遗留下的文字资料,都没有言及他参加了这次重要国际展览。现在能见到他朋友或后人为他编的《小传》、《年谱》、《年表》,都没有他参加了这次东京联展的记载。与齐白石得意洋洋地又是作诗又是作文的宣扬来相比,吴昌硕对这次参展选择了“无言的结局”。因此,可以这样判断:吴昌硕参加这次东京的中日联展,其作品的社会反响远没有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现在再来回味吴昌硕说“北方有人学我皮毛,竟成大名。”的这句话,就明白他那时是什么样的心境了,不禁令人发出会心的一笑。
梅兰竹菊水墨画
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评价
梅兰竹菊四君子,我偏爱竹子的气节和品格!
以下是我找的
春华秋实当下时 怎奈心中翰墨情
——初识刘百素写意花鸟画
◆文/中国书画收藏鉴定章协会秘书长 马芳亭
我与刘百素先生相识并不长,此前,对他的绘画和为人不甚了解。去年年底他因故来京,在我处小聚,匆忙中谈了诸多与绘画相关的事情。初次见面,他留给我的印象是坦诚、直率、属典型的山东汉子。后来我便开始留心他的作品,时常被他那种大气质朴的画面风韵所感动。真是画如其人也!
对传统的中国绘画,刘百素先生有着几十年的苦心孤诣和深厚沉淀。但他却不唯传统之命而是从,时常将在写生过程中发现的现代绘画元素融入其中。如果说刘百素视绘画如生命,那么,绘画写生和艺术创新便是他笔墨的灵魂。用他自己的话讲,一个不从事绘画写生的画家,是走不出前人樊篱的,是不可能与时俱进的。“不让古人是谓有志,不让今人是谓无量。” ,这是刘百素的心声。可要做到这些凭的不仅仅是句大话,它需要实施具体步骤和努力,绝非一般胆略和才情。为获取艺术的真谛经过多年努力刘百素于2002年考入中央美院进修班毕业后又以优异的成绩考人中央美院高研班。在这座艺术的殿堂里他如饥似谒,奋发进取,取得了骄人的成就。
刘百素是个完美主义者,他对自己非常苛刻,时常将不尽人意的作品随垃圾一同处理,即便是已经送给友人的,一经发现,也会用幅好的作品换取回来。有人惊问其故他说早年的作品尚不过关与其留存社会不如及时废弃。刘百素的这种人生态度,不仅是对艺术对社会高度负责的具体写照,也是他在写生过程中对艺术真实和客观真实的醒悟。也许正是这一缘故他对创作和写生才有了自己的执着。
刘百素生于山东临朐,属著名的沂蒙山区。通观他的美术作品,大多为芭蕉、竹、梅、松、鹰和石榴尽管这些物象近于平凡,但他却从长期的写生中为它们找到了灵性使之升华出生命的炽热。
从他人那里获知,刘百素先生为了画好芭蕉,每年他都要用几个月的时间到西双版纳写生,他说那里的景色非常丽,奇花异草覆盖着重叠的山峦和每片土地随处可见的芭蕉园,葱葱郁郁,生机昂然,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南国独有的风情。然而,当地的环境也有不尽人意的地方,空气潮湿,雨水不断,往往是一张写生稿刚刚落笔,就会有急雨袭来。在这种情况下,他只好收起画稿,雨过之后再重操画笔。与此同时写生时还要提防飞虫叮咬和毒蛇袭击。但为了缔造艺术的真实,他从来没将这些困难视为写生的障碍。《春雨蒙蒙》等以芭蕉为物象的作品,就是在写生的基础上创作出来的。
人生酷短,艺术无暇,倾其才情,偶有一得,艺术与人生,二者不可怠慢。刘百素认为作为一名画家,必须深入生活,从事大量写生。因为,由写生而来的作品不仅不易重复和雷同还能让人产生诸多联想。以芭蕉为例如何用写意的手法予以表现,画家只有在写生中才能悟得。中国的传统画技法是墨分五色,浓淡干湿。有的人画芭蕉层次不分一片墨黑。而他在写生中却真正的感悟到现实中的芭蕉和艺术中的芭蕉是有很大段距离的。现实中芭蕉的叶子很密,创作中必须加以科学地删节,对一些干枯或不全的叶子可以从另外一棵芭蕉树上借过几片。这样创作出的作品既有艺术的完美,又有客观的真实。
从事国画创作的人甚知,作为写意花鸟画画家,创作时需要营造一个写“意”状态。所谓的“写意状态”实际是画家作画过程中的一种意念幻觉,是高度自由的艺术上忘我的精神境界。
“写意”一词,曾出现在先秦典籍《战国策赵二》里面。书中说“忠可以写意”。这里把“写意”和“人品”连在一起,它指的是人的一种品格和气质。后来人们对“写意”予以更多的内涵但都与心态、情感、情趣的表达有关。在国画创作中,这种写意是以笔墨为媒介来完成的。古人论画,把超然物的画称为“逸品”。其实逸品就是那种完全“写意状态”下画出来的画。如刘百素先生创作的《大寿》、《志在云天》、《松鹤延年》、《潇潇秋风雨》等作品就很好地体现出了“写意的状态可谓逸品。正如清李佐贤《书画鉴影》所评“墨笔写意,驱墨如云,运笔如风,”
石涛在《苦瓜和尚画语录》里说:“ 人为物蔽则与尘交。人为物役,则心受劳。”“我则物随物蔽,尘随尘交,则心不劳,心不劳则有画矣。”这是一切听其自然的“写意状态”,让艺术的想象力始终处于高度自由的创作境地。而刘百素先生的这种自由则来自于他大量的写生积累和对民族艺术的不倦追求。
刘百素画松有别于中国历代画家。如何用中国水墨表现出松的苍劲、老辣,是当今画家仍在探讨的课题。潘天寿画松树用指头画,给人以声势感,当代人延用这条路肯定不行。松树的传统画法枝干为鱼鳞状,吴昌硕、李苦禅等大家在这一领域都做到了极至。历代绘画大家都是从继承和创新中走出来的智者,应该说,前辈们为当代画家树立了良好的榜样。在前人精神的鼓舞下,刘百素先生的创新意识日渐强烈。他对中国画和相关的传统文化作了大量研析后,深切感悟到,绘画作品最终追求的是画面效果,而不是创作过程中的工具。所以他用自制的毛笔,自己的墨法,创作出一幅又一幅以松为物象的绘画作品。这些作品一经问世便引起了社会的强烈反响。人们喜欢他画面上营造的那种“声势”,更喜欢他作品所呈现出的那种水墨效果。经过十几年的努力,他似乎找到了表现松树这一物象的真谛,从而也逾越了前人设在这一领域的那层无形而高大的“篱笆”。刘百素先生时常说艺术创新不是一句空话要靠画家长期的文化探究和艺术实践才能获得。为了表现松树这一物象,他多次去黄山写生,在那里一呆就是几十天,吃的是方便面,喝的是矿泉水。通过对松树的长期观察和临摹,他终于找到了用自己的技法去表现松树那种历经沧桑而昂然挺拔的精神感觉。他带着这种激情,将松树的形象用大幅水墨画表现出来,其精神和情感均得以淋漓尽致的表现。从他的《黄山松韵》、《旭日》、《黄山松风》、《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中不难看出,他的作品的确是将写生过程中所孕育的全部思想情感,借松树这一媒介尽情的挥洒了出来。细观他的作品幅幅都彰显出宏伟、凝重、老辣的艺术效果,放眼望去,其画面豪放纵逸,气象万千。纵观其艺术手法,看似随意涂抹,行笔性情,但激越中藏有章法,浪漫中不失雄浑,这不能不令观者大为感叹。
中国写意花鸟画的艺术特点,是中国传统文化支配下的绘画语言和审美需求的综合体现,它是历代画家在表述人与自然关系中的一个情点。刘百素先生在创作中紧紧把握这一要旨,从而使他的作品在笔墨语言的表述中,在传统文化和现代意识的表现上很好地体现了中国“写意状态”的审美要素。他善于借助自然物象的本身特点,以艺术的手法去表现人与自然之间密不可分的情怀。在刘百素的绘画作品中很多是以梅为物象的作品。从中国古代到今天这类作品并不少见各朝各代均有其代表人物。明代文学家徐渭在他的一首《题画梅》中曾作过精辟的诠释:“从来不见梅花谱,信手拈来自有神;不信试看千万树,东风吹来便成春。”由此可以看出,千百年来梅花这一物象在人们心中的位置是何等的重要,因此,这类作品的庞繁也就不足为奇了。刘百素先生甚知,深厚的学养是观察事物的基础,它能使人在寻常的事物中获取不寻常的感受。同样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不同学养的画家就会有不同的感悟,表现在绘画作品上就会有天壤之别。纯粹的绘画理论很难打造出真正意义的画家,要使自己的艺术获得成功,就必须从其它相关学科中寻找绘画灵感。刘百素先生的许多作品是自己借助物象,达到诗的意境,使诗意得到完美的传达,最终他把中国的传统文化及自己对生活的感受通过画面很好的表现了出来,使作品倍显厚重,寓意也随之深远起来。
传统的中国绘画,是承载传统文化的媒介。但是没有深厚的绘画功力,画家是无法承担这一责任的。为了艺术的真实,他在学习传统文化和研读前人绘画理论的同时,每年他总是拿出大量的时间外出写生,通过写生观察,了解物象在不同季节中所表现出的不同形态。春天他去写异彩纷呈、千变万化的花朵,夏秋,他去写劲硕挺拔、婀娜多彩的丛林和花枝。冬天他则去写迎风傲雪、盘曲错落的雪梅。《铁骨报春》、《铁骨傲雪》等以梅为题材的系列作品就是他通过多年写生揣摩而创作的。
作品以古梅实物为蓝本,以特写手法和丰富多变的中锋焦墨线条描绘古梅的千姿百态。气势雄强,意境深邃,苍劲中含蕴藉,繁密中见空灵,树干道劲有力,枝与花繁而不乱。梅的形象真实而生动,其坚贞而高洁的形象给人以诸多遐想。刘百素先生喜欢画大幅雪梅和红梅,喜欢营造那种白茫茫、红点点的阵势,凸显人的精神。
绘画之至者是风格。风格是画家人品和气质的体现。刘百素先生热情拥抱生活,以全副的身心扑向大自然,领略花木禽乌各种生灵的千姿百态和它们在风雨雪霜中的无限生机从而直接获得视觉、嗅觉上的丰富感受,在深情的眷恋中唤起自己对自然界的感情和意绪,通过心智的营造,转换成强烈的艺术语言,以真切动人的画面丰富多彩的情感明朗清新的格调和纵横有度的笔墨淋漓尽数地表现出了他的所见所闻和所感,创作出拨动观者心弦的艺术作品。“百丛媚萼,一干枯枝。墨则雨润,彩则露鲜。飞鸣栖息,动静如生。悦性弄情,工而入逸,斯为妙品。”以明代画家徐渭的这段高论来观赏刘百素先生的画可以使我们得到许多启示。他的画无论是鸿幅巨制,还是盈尺小品都可以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其扎实的传统功力和恣意挥洒的艺术之光,感受到笔墨的丰富性和画面构成上的独具匠心。他的许多作品均为巨制,画面开阔,气度恢弘,用笔讲究,应物象形,随墨赋彩。在体现自然秉性的同时.也充分张扬出画家的个性。不难看出刘百素先生既有深厚的传统功力更有对现代意识的追求。在他的笔下,作品的时代感已经成为他深厚的艺术修养和高尚精神追求的自然流露。他多次说,只有突破守旧的传统模式和思想束缚,注重作品对自然表象原始功力的潜心刻画,才能以强烈的抒情写意性,使写意花鸟画创作保持蓬勃向上的生命力,使人们回归自然的愿望在挥毫泼墨间得以实现。
所以,他笔下的一草一木、一花一鸟,都显得生机昂然,意境深远。他的画风既有写意画斟酌物象、形神兼备的特点,又有花鸟竹石方面兼注重书写、运笔疏朗的大写意的特色;既在视觉上产生了强烈的冲击力,又在精神的内涵中透露出妩媚的韵致,他笔下的一幅幅作品,无不在阳光下闪烁着欣欣向荣的娇艳,在风霜间流溢出高洁醉人的清香,在春晖里演示着风姿绰约的曼舞,在雨露中坚守着恣肆忘情的绽放。他通过以表写神、借物达内的手法,用笔墨淋漓尽致地表达出内心世界的灵感及情趣从而在画面上营造一种赏心悦目、荡气回肠的神韵和意境。这是画家对客观事物的演示,同时也体现了画家的高尚情操。
从刘百素先生的写意画中可以看出他是一位逐步走向成功的艺术家。在中国传统花鸟画的基础上他在不断地丰富着“写意状态”的时代含义。刘百素先生明白“写” 和“意”是中国花鸟画的两个重要特征。天地合一的中国哲学观念是中国写意画几千年来所贯穿的一条主线,已形成了中国花鸟画特有的文化元素。所谓“意”就是通过花鸟题材的选取,立画家精神之操守;所谓“写”就是通过个性化的笔墨去阐释程式化的传统题材,让那些重复的文化符号转换为含有画家文化个性的艺术形象。
20世纪的写意花鸟画肇始于海派的赵之谦、吴昌硕、王一亭等,海派花鸟画以碑学入画,为传统写意花鸟画带来浑厚、古朴、雄健的画风,一改晚清花鸟画柔媚纤丽之姿。陈师曾、齐白石、潘天寿等,皆从吴昌硕变出由此形成20世纪海派与京派写意花鸟画在全国的统治地位。上个世纪50年代受现实生活的影响,传统花鸟画在新时代的感召下开始注重对乡土题材的表现,郭味蕖、王雪涛等兼工带写的画风增添了花鸟画的现实感与生活气息。这是写意花乌画从“承传”酝酿“新变”的 —个转折期。70年代后写意花鸟画转向对自然与生命状态环境的表现,缤纷多彩、争奇斗艳的热带雨林成为人类观照自然生命生存环境的对象。刘百素先生对这些绘画大师的作品推崇倍至,但他并不想使自己的画风成为历代大家的影子。他认为每个画家在中国大文化背景之下也应拥有自己所处地域的独特文化。大的文化是共有的,而地域文化是特有的,反应到艺术创作中,就容易形成画家的艺术个性。齐鲁大地到处弥漫着“孔孟”文化,从某种程度上讲,“孔孟”文化已变成了山东的一种民风。所以从刘百素先生的写意花鸟作品中不难看出,他承载的文化具有道家和儒家所共有的气息,这些已成为他绘画艺术特有的鲜明印记。
刘百素先生认为从事写意花鸟画创作传统文化底蕴非常重要很大程度上讲没有传统文化就没法拥有真正的写意状态。黄宾虹90岁时在“目生内障,字近涂鸦”的情况下,艺术和思想奇迹般地臻于化境。他此时的画已不再是用手画,而是用心在画。在目力不济的昏暗中以他80年的笔墨功底,挥写着自己的心境。看似无法,却法自心动,可谓乱而不乱,不齐而齐,不似而似,使艺术选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所以黄宾虹后期的创作完全是自己心灵的写照与升
华而非取悦他人,是画家完全处于了“写意状态”。
一幅作品的成功是由许多因素造成的这中间既有艺术的必然也有艺术的偶然。但是作为写意画成功的重要因素那就是画家是否驾驭了自己的“写意状态”。就作品而言画家对物象的表现并不仅是对客观对象的再现而是画面所呈现的那种艺术气息的文化归属以及画面所承载的作者对自然、对人生的精神态度。至于作者的精神气度、情感因素、文化沉淀和绘画功力等诸多方面也不同程度地在画面中得以体现。因此,画家的“写意状态”是与本人的人格和精神状态密不可分的。从这个意义上讲刘百素先生在创作实践中已深刻的领悟到其中的奥妙。他对自然万物的探究、对传统文化的研习,都是为了增加自己从事艺术创作的内力,企图以此获得艺术的突破。表现在对传统物象竹子的创作上就不难看出他在这个方面的进取。如《潇湘风雨》、《春雨》等作品,从作品立意到具体墨法,都与传统技法拉开了较大的距离。应该说当代以竹为绘画对象的画家大多受郑板桥技法的影响,而郑板桥的竹子大多为风中之“竹”整个作品似乎都在承载着他那句名言,即:千磨万击还坚劲,因尔东南西北风。而雨中的竹子该如何表现?郑板桥的作品中尚无诠释,经过长期观察和实践刘百素先生感觉到郑板桥的竹子固然好,但与写生时的竹子相差甚远,再说,郑板桥的竹子已被世人所熟知,在这个基础上很难创作出富有自己特点的作品。历史上以竹子为题材的作品很多,大多是文人士大夫式的作品,他们只是通过竹子这一载体,体现自己的志趣,与当代人的写生创作没有太多联系,所以,他相信自己的写生。南国竹林、北方竹林都留下了他的足迹。长期的写生创作使他从中悟出了很多道理,因此,他在这类物象中充分张扬了自己的艺术个性。他创作的《潇湘风雨》在2006年全国水墨画大展中获得了金奖。
刘百素先生的绘画,总是用最自然的心态选取天地间最为朴实的形象,然后再强化自己赋予画面的性情趣尚和内心世界的情感,所以,他的画面能达到尽善尽美的境界。
—————首师大美术学院艺术系主任 韩振刚
在技法的表现方面,刘百素先生的“墨骨”与前人有所不同,在墨线勾勒上,简洁而变化多端,有浓淡,虚实,干湿,黑白对比,用笔来自实体,有质感,画面结构转折起伏略做峻染,笔触很少。通观刘百素先生的作品,其显画家的精神面貌,更加突出独到的艺术风格。
—————北京中国书画收藏协会副主席 吴明光〈吴昌硕之孙〉
写意花鸟画发展到近代,和其他艺术一样,发生了深刻变化,获得了重大成就。作为一个画家“行万里路”,饱游阅览,固然是重要的,但更可贵的是怀有对生活诚挚深厚的爱和深入独到的观察认识。刘百素在这个方面作了很多努力,成绩可佳可贺。
欧阳龙,1938年生,安徽萧县人。1960年毕业于皖南大学艺术专科,自幼从师老画家萧龙士,后拜师李若禅先生。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曾任江苏省徐州国画院院长,国家一级美术师。
爱其真骨 昂首长吟 ——《欧阳龙画集》
序
程大利
欧阳龙先生是位优秀的花鸟画家。 我常常回忆起与欧阳交往的愉快日子,其大朴不雕的风采让我难忘。让人感到生命脆弱的是,年仅62岁竟溘然长逝。近代画史上才华过人的陈师曾、陈少梅乃至徐悲鸿、傅抱石均早逝,但他们的作品却推动了中国美术史的发展。艺术家以作品存世,在延续着自己生命的同时,也让后人的生活更有质量。 欧阳龙1938年生于安徽省萧县。在这片四省交界的百十公里的范围内,诞生了一批现代艺术名家,如刘开渠、李可染、朱德群、王子云、萧龙士、王肇民等。黄河古道那厚拙又不乏灵气的民风、民俗和吃苦耐劳的秉性,造就了一批又一批当代艺术家。欧阳就是这批艺术家中的优秀代表。面对画家留下的大量作品,我们逐一欣赏研究,便得出了一个结论:欧阳的艺术境界高,修养深,笔墨沉厚,形成了自己的形式风格。境界高是画家心胸人品的体现。画格有高低,非大胸襟形不成大手笔,当然也出不了大境界。大境界是站在认识论的高度上看技法,认识论决定着方法论。眼高手自然会高,手眼关乎人品,而人品是个综合问题,这其中包括心胸、境界、眼力。所以,古人列出“人品高——气韵高——笔墨致”的逻辑关系,中国画是中国画家人格的写照,与画家的格致气度互为表里。欧阳有诗“无意去留沙渚雁,不惊宠辱海边礁”,“声远犹堪惊海岳,拔除万累云间翔”,由诗便可知其艺术追求。澄明的心境如沙渚之雁不计去留,如海边礁石,宠辱不觉。人毕竟也有“累”时,欧阳却崇尚“拔除万累云间翔”的境界,意远心高非常入可比,其赋予情感色彩的画作自然动人心魄。欧阳笔下的鹰隼、花卉和石水是画家心灵的写照,是超拔尘俗、翱翔于云天的丈夫情怀。修养深,使欧阳和一般画家拉开了距离。他自幼酷爱读书,每读必有心得。读书是读书人的基本素质,是文化人(包括艺术家)的生活状态,似乎不须多沦。但作为中国画家,如果没有国学修养就无法完成中国画谋誓�导泄��飞系奈娜藙T家无一不具有很好的文化修养,这种修养包括思想的、知识的、艺术的,一双犀利的眼睛能识真伪高下,对艺术的理解通达透脱。艺术一靠感觉,二靠修养。修养是几十年的积累,而且是“化”的过程。“天织云锦用在我,剪裁妙处非刀尺”,这就是修养。欧阳对中国画、中国书法、中国古典文学都有很好的修养,他写了许多精辟的文章阐述了自己的艺术见解,出版了许多专著,这些文章和专著的学术含量都是很高的。我曾与他多次交谈,感到他对艺术的领悟很深,具有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的学问家气质。话虽不多,但句句要害,直逼本质。欧阳融学识于艺术实践,常有独特心得。且看他在《画鹰记》中所写的从艺心得:“于绘事之外,常用心于庄、屈,论道于黄、老,佛经禅机时亦冥悟,以胸中之气与天地精英相契合。挥运之时,则脱去自然之羁绊,心手两忘。此即所谓“得鱼忘筌”者也。自然之鹰仅作为精神之载体。又于酒阑兴酣之际,随手挥洒,墨亦浑然,非鹰非鹏,非雕非鹫,无心无笔,无我无相,此又一层境界,其中意趣,未可尽言矣。”达到这层境界,正是欧阳的修养所致。对哲学、美学、艺术学的修养,使他具有不同于一般画家的技巧。笔墨沉厚是我对欧阳笔墨技巧的总体认识。沉是相对于浮的,厚也是相对于薄而言,沉雄厚拙既是欧阳的审美取向,也是他几十年实践的结果。欧阳书法根基甚厚,初自汉隶人手,转而大草,学张瑞图笔法,方笔折股,体现欧阳性情中潇洒利落的一面,但中年后行笔愈圆,朴素中深藏厚拙,无剑拔弩张之势,此属审美的高格调。以书法渗入画法,自然笔笔老到,展示着中锋的魅力。欧阳作画行笔不快,落纸沉稳,用线、点虱,不求表面流畅俊逸,注意力透纸背的渗化效果。� 中国画的笔墨“向有文野之分,相去正不可以道里计”,这粗看起来是技法问题,实质上是画家整体素质的体现。欧阳所著《水墨画鹰技法研究》已不是一本一般意义上的技法书,而是画家美学观念的诠释。他的许多见解有着重要的理论意义,道出了中国画艺术的文化品格。我坚信,如果再给欧阳20年时间,他将会创造出一个水墨画的高峰。
在出版《欧阳龙画集》之际,谨以此短文作为对欧阳兄的悼念。是为序。
2001年3月于京华程 大 利(序)
画如其人。 “鲍照、江淹,古之狷者也,其文急以怨;吴筠、孔珪,古之狂者也,其文怪以怒。……”(王通) “贾生俊发,故文洁而体清;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 (刘勰) “大痴坦易而洒落,故其画平远而冲濡;吴镇孤高而清介,故其画危耸而英俊。”(张庚) 欧阳龙,为人淳厚耿介,不擅机巧,讷讷不多言语,而情感世界丰富且坦诚。为事豁达恢宏,不计子芥又不失谨严。我与之交往是先读其文、阅其画,神交已久而后成为友的。偶与之论画,知其积累之厚且博闻疆记。他爱三思而后画,思之所得写成文,于是数年来积下了不少见解透辟的文字。那文风也是以深见长,不露圭角,不冒火气,是娓娓谈出的心得。数十年的修养锤炼,使得人格、画格、文格浑如一体。 郭若虚有论:“人品既已高矣,气韵不得不高;气韵既已高矣,生动不得不至。”� 欧阳龙的画落笔沉厚,无一丝轻浮,用中锋慢慢去写,不慌不忙地运斤游刃,象钝刀刻石,又象农人掘土,以深厚见长。他没有那种一挥而就的才子派头。喜欢凝神思索,慢慢起笔,缓缓收笔。不是说中国画不能快,最实质的问题不是运笔速度,实质问题是能否见骨,见骨力。“骨法用笔”是中国画审美的至高准则。所谓“笔能扛鼎”,“笔端如有金刚杵”,便是指中国画用笔柔中寓刚的效果,这很象中国的太极拳,在如行云流水般的绵绵运行中藏着深深的力度。正因为如此,轻浮和火气便成为中国画用笔之大忌。 欧阳龙的画情感沉静、真挚,画面简洁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画蛇添足。这也一如其人,他这人感情内向而又分明,对生活体察透辟,处事干练。画面是心态的轨迹。宁静、内省、恬淡的境界正是千载而下中国画家们所孜孜追求的境界。 欧阳龙今年51岁,大学毕业已近三十个年头了,但在艺术上的奋进和刻苦不亚於初初上阵的青年。他到了苦苦思变的年龄,正在努力探索一种新的语言,我们还无法预测这种新探索的结果。但我对朋友们的探索向来给予热诚的鼓励并寄予厚望。� 辉煌的传统艺术顶峰使后人叹为观止。难辟新径的苦恼折磨着一代又一代的艺术家。从文人画这个角度讲,我想,不必刻意去追求极端。真实地坚持不懈地写自己的心态和感受也就够了,凭着自己对艺术的理解和不间断的素养的锤炼,就这样画下去,画下去,那就是自己的语言。因为,中国画是人格的记录。
1989年盛夏于南京
欧阳龙书画艺术成就简介
一、专集:
《欧阳龙画集》1990年4月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历代:书法作品赏析》1992年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水墨画鹰技法研究》1998年江苏美术出版社出版
二、论文:
书法论文5篇被收入《中国书法论著词典》1992年上海书画出版社出版;《国画欣赏杂谈》1980年8月24日《安徽日报》发表;《试谈书法的表情美》1983年《书法研究》第三期发表;《常与变》1984年《书法研究第四期发表;《侧锋辨误——与胡问遂同志商榷》1985年《书法》第六期发表; <<谈书法的韵味追求>>1986年《书法》第四期发表;《怎样画菊花》1991年《中国书画报》连载;《萧散散论》1992年《美术向导》第四期发表;《论生活的真实感与意象酿造》1993年《国画家》第四期发表;《王羲之文艺心理初探》1993年全国第四届书学讨论会交流;《心与心的交流》1995年4月13日《中国书画报》发表
三、国家级报刊出版、发表书画作品:
书法一件入选《当代中国书法作品集》;书法一件入选《当代书法艺术大全》(中国书协编) ;书法一件入选《当代中日书法作品集》(中国书协编) ;国画《菜花雏鸡》发表于《中国书画》第期;国画《火鸡》发表于《中国书画》第34期、《中国文化报》1988年8月21日版;国画《金翅击沧溟》发表于《人民日报》1988年9月27日版;国画《三鹭图》、《不染污泥出众芳》发表于《美术之友》1990年第3期;国画《小鸡都来》发表于《人民日报》1990年11月5日版;国画《双鹰图》发表于《人民日报》(海外版)1992年10月31日版;国画《乱分春色》发表于《文艺报》1991年3月2日版;国画《听涛》发表于《中国青年报》1992年7月6日版
四、省级报刊发表书画作品43件、论文23篇。
五、国家级单位展览和收藏书画作品:
书法《山不厌高,海不厌深》1980年参加“全国第一届书展” ;书法《适我无非新》1982年参加“全国第二届书法展览”; 国画《鹏程万里图》1991年被北京人民大会堂收藏;国画《扬波万里图》1991年被北京天安门城楼收藏;国画《相知在河源》1992年参加中国美协主办的“全国首届花鸟画展”(后被收入画集); 国画《双鹰》、《油菜双鸡》1992年被文化部炎黄艺术馆收藏;国画作品参加第三届至第十一届“全国花鸟画邀请展” ;国画《鹰》参加1992年“全国著名书画家作品展”; 国画作品20件于1992年10月在北京当代美术馆参加花鸟画联展;国画《大野雄风》1994年参加“全国人大成立40周年展”; 国画《双鹰》1994年被周恩来纪念馆收藏;国画《鹏程万里图》1995年被法国总统希拉克收藏;国画《松风英韵》1995年参加“中国当代著名花鸟画家作品展” ;书法《唐诗一首》1996年被中南海收藏;国画《雄鹰》1996年被齐白石纪念馆收藏;国画《兰》1997年入选“当代中国画掇英展,并被收藏
六、出国展览作品:
1989年在美国洛杉矶的中国画廊“中国名家画联展”展出国画作品4幅 ;1992年在澳大利亚墨尔本董卡斯特美术馆展出国画作品8幅; 1992年在日本书艺院主办东京都美术馆举办的“国际文化交流书道展”展出书法作品1幅 ;1993年在瑞士“圣诞画展”展出国画《紫藤小鸡》、《兰花》; 1994年2月在法国圣太田举办画展 ;1994年国画《雄风》在加拿大展出 ;1994年12月在巴黎龙报艺廊举办个人画展
七、入选各类辞典:
《中国美术家名人大辞典》1993年陕西人民美术出版社出版《中国当代画家辞典》1993年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现代书法界名人辞典》1993年河南美术出版社出版《世界名人录》1996年英国剑桥大学出版社出版《世界前五百人传记》1996年美国名人协会出版社出版
八、荣誉和获奖:
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江苏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国家高级美术师;徐州国画院院长;国画《鹰》1992年获“加拿大第二届枫叶奖”; 书法作品1992年获“日本书艺院国际文化交流书道展银牌奖;” 法国总统希拉克1995年5月亲笔致信赞扬国画《双鹰》,1997年5月由北京荣宝艺术拍卖公司高价拍卖
九、艺术评价:
《丹青难写是精神——谈欧阳龙与他的画》作者 萧龙士 ;《书与画》1983年第二期发表《怪——不悖画理,放——不失规矩》作者 乔木 《江苏画刊》1987年第九期发表《腹有诗书气自豪——评<欧阳龙画集>》作者 纵横 《美术之友》1990年第3期发表《书法长廊的回音——评<历代书法赏析>》作者 苏文 《美术之友》1993年第2期发表《总统和画家的翰墨缘》作者 杨世明 《人民日报》(海外版)、《美术报》、《工人日报》、《扬子晚报》、《作家文摘》、《扬子广角》发表《凌云健笔写英姿》作者 若愚 1994年12月巴黎《龙报》发表《东方凤韵——欧阳龙巴黎画展述评》作者 若愚 《中国书画报》1995年4月发表《欧阳龙的雄鹰图》作者 丁虹《美术报》1996年10月28日发表《笔筒意蕴,景小情长——喜读欧阳龙的小品画》作者 纵横,《中国书画报》1998年10月12日发表《鹰痴欧阳龙》作者 甘一鸣 《当代书画家》1999年4月1日发表《潜端画师虽辞世,留下雄鹰击长天》
中国现代画家、美术教育家。曾留学法国学西画,归国后长期从事美术教育。
擅长素描、油画、中国画。他把西方艺术手法融入到中国画中,创造了新颖而独特的风格。他的素描和油画则渗入了中国画的笔墨韵味。他的创作题材广泛,山水、花鸟、走兽、人物、历史、神话,无不落笔有神,栩栩如生。
他的代表作油画《田横五百士》、《徯我后》、中国画《九方皋》、《愚公移山》等巨幅作品,充满了爱国主义情怀和对劳动人民的同情,表现了人民群众坚韧不拔的毅力和威武不屈的精神,表达了对民族危亡的忧愤和对光明解放的向往。
他常画的奔马、雄狮、晨鸡等,给人以生机和力量,表现了令人振奋的积极精神。尤其他的奔马,更是驰誉世界,几近成了“现代中国画”的“象征”和“标志”。
扩展资料:
《奔马图》
作于1941年秋季第二次长沙会战期间。在此幅画中,徐悲鸿运用饱酣奔放的墨色勾勒头、颈、胸、腿等大转折部位,并以干笔扫出鬃尾,使浓淡干湿的变化浑然天成。
马腿的直线细劲有力,犹如钢刀,力透纸背,而腹部、臀部及鬃尾的弧线很有弹性,富于动感。整体上看,画面前大后小,透视感较强,前伸的双腿和马头有很强的冲击力,似乎要冲破画面。
《群马》
徐悲鸿的群马,是徐悲鸿马中的重要代表作之一。群马取材于1940年克什米尔当地的骏马,徐悲鸿当时见到此马格外兴奋,《群马》灵感油然而生。与其他作品不同的是,主要描绘了两匹背向观众的马,后面又配一匹侧向的马,为了使画面有变化,又在右边画了一匹低首觅食的马。
-徐悲鸿
风格:
浓厚的乡土气息,纯朴的农民意识和天真浪漫的童心,富有余味的诗意,是齐白石艺术的内在生命。
热烈明快的色彩,墨与色的强烈对比,浑朴稚拙的造型和笔法,工与写的极端合成,平正见奇的构成,作为齐白石独特的艺术语言和视觉形状,相对而言则是齐白石艺术的外在生命。
现实的情感要求与之相适应的形式,而这形式又强化了情感的表现,两者相互需求、相互生发、相互依存,共同构成了齐白石的艺术生命,即齐白石艺术的总体风格。
地位:是近现代中国绘画大师,世界文化名人。早年曾为木工,后以卖画为生,五十七岁后定居北京。擅画花鸟、虫鱼、山水、人物,笔墨雄浑滋润,色彩浓艳明快,造型简练生动,意境淳厚朴实。所作鱼虾虫蟹,天趣横生。
绘画特点:
齐白石在绘画艺术上受陈师曾影响甚大,齐白石同时吸取吴昌硕之长。
齐白石专长花鸟,笔酣墨饱,力健有锋。但画虫则一丝不苟,极为精细。齐白石还推崇徐渭、朱耷、石涛、金农。尤工虾蟹、蝉、蝶、鱼、鸟、水墨淋漓,洋溢着自然界生气勃勃的气息。
山水构图奇异不落旧蹊,极富创造精神,篆刻独出手眼,书法卓然不群,蔚为大家。齐白石的画,反对不切实际的空想,齐白石经常注意花、鸟、虫、鱼的特点,揣摩它们的精神。
社会评价:
毕加索:齐白石真是中国了不起的一位画家!中国画师多神奇呀!齐白石用水墨画的鱼儿没有上色,却使人看到长河与游鱼。
朗绍君:在吴昌硕之后,齐白石将中国传统书画推进一步,输入新的生命血液。齐白石是全才,齐白石赋予作品以质朴清新的农民情感,赋予文人画形式以新的生命力和现代性。齐白石作为一个孜孜不倦的追求者,在长达一个世纪的奋斗中所显示的创造精神,具有楷模性。
弟子传人:齐白石的弟子很多,其中著名的有李苦禅、李可染、王雪涛、王漱石、王铸九、许麟庐、陈大羽、李立、娄师白、张德文、萧龙士等,三子齐子如、戏剧大师梅兰芳、评剧名家新凤霞也是齐白石的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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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源链接:
链接:https://panbaiducom/s/16NvRV6aYfCar5yxcEL1nyA
密码:ln5k书名:陈师曾中国绘画史
作者:陈师曾
豆瓣评分:76
出版社: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出版年份:2016-6
页数:260
内容简介:
中国绘画史开山之作,全新彩图珍藏版,画家的眼光,学者的思路,带你领略国画之美!||
中国绘画史的开山之作和经典
本书为著名美术家和美术教育家陈师曾先生在民国时期的国画课程讲义,也是近代出版的中国绘画史的开山之作和入门经典。
梁启超、齐白石、周作人推荐
陈师曾先生是民国时期的画坛领袖,既是继往开来、合并中西的画家,也是家学渊源、学富五车的学者,拥有独到眼光与思路,他的作品融合感性与理性,得到众多大家的认可。
甄选百余幅画史代表作品,随文配图
本次出版精选中国绘画史上的代表画作,随文配图,精致印刷,带领读者漫游国画的缤纷世界。
随书附赠陈师曾代表画作《北京风俗图》明信片5张
全书从远古时期文字与绘画的起源说起,梳理先秦到清代中国画的发展脉络、技法沿革、题材变迁以及重要的画派、画家等,内容提纲挈领,文字简明扼要,可以使读者对中国历代绘画有一个初步的印象。本次出版精选中国绘画史上的代表画作,随文配图,精致印刷,带领读者漫游国画的缤纷世界。
作者简介:
陈师曾(1876—1923),又名衡恪,号朽道人、槐堂,江西义宁人(今江西省修水县),美术家、艺术教育家。出身书生门第,清代湖南巡抚陈宝箴之孙,著名诗人陈三立之子,史学家陈寅恪的兄长。陈师曾善诗文、书法,尤长于绘画、篆刻。著作有《中国绘画史》、《染仓室印集》、《陈师曾先生遗墨》、《陈师曾先生遗诗》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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