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森特·凡高的绘画是以绚烂的色彩、奔放的笔触表达狂热的感情又不失引人深思的象征内涵而为人们熟知的。凡高开始其艺术生涯的年代正是西方绘画艺术在诸多层面都发生根本性变革的年代,而色彩的解放就是其中最明显且极具本质影响的变革之一。印象主义画派受西方现代光学发展的影响和启发,主张室外作画,注重外光分析,追求瞬间光色印象的表现,把文艺复兴以来的静态的色彩再现转变为动态的色彩再现。而凡高从印象主义出发,并超越印象主义,将这种动态的色彩再现发展到由主观体验所控制的感情色彩的表现,从而成为现代绘画色彩全面解放过程中的不可或缺的环节和有着重要的影响及意义。
一、凡高绘画中的色彩语言的形成
凡高油画作品中的这种强烈的情感色彩也并不是在他刚开始其艺术生涯时就具备的,他对于自身这种感情色彩本质的觉醒也经历了一个漫长的过程。它的形成首先是与凡高那苦难的人生经历、独特的性格密切联系在一起的。
凡高1853年出生于荷兰的一个新教牧师家庭,他早年做过职员和商行经纪人,还当过矿区的传教士。他充满幻想、爱走极端,在生活中屡遭挫折和失败,最后他投身于绘画,决心“在绘画中与自己苦斗”。
凡高在学画的初期,感受到德拉克罗瓦绘画的“头脑里的太阳和心中的风暴”的强大震动和滋养,他也分外敬重米勒,他朴素而充满强烈的宗教意味和道德意识的绘画艺术,引起了凡高的强烈的感情共鸣。在他学画的早期就大量临摹了米勒的印刷品。虽然后来的艺术风格已经与米勒大异其趣,但他仍然梦想着画一件像米勒一样深深触动人们心灵的作品。《食土豆的人》是他早期的代表作品,在画中表达了自己对跟他一样生活在苦难之中的农民的同情和尊敬。在绘画表现上重视农民形体和姿态的塑造、环境氛围的营造,以粗犷的笔触,浓重的色彩去填充他的画稿。颜色由于反复涂抹,显得厚重混浊,缺乏透明度。
很明显,这一时期光和色彩并不是他关注的重点,它所追求的这种“真实”也并不是学院式的视觉再现的真实,而是一种他的主观感受的真实。就像在给他弟弟泰奥的信中所说:“如果我的人物是准确的,我将感到绝望,你应该明白,我不愿意他们是学院式的准确……这些话告诉我们,凡高的绘画从一开始就有着非常强烈的主观表达的意识,这种主观感情的表达并不是通过色彩来实现的,但这种情感倾向使他得以牢牢把握住自己以后的发展方向。
不可否认,凡高作品中这种强烈的情感色彩表达的形成得益于印象主义画派的色彩理论和实践,但是值得注意的是,凡高在荷兰期间——即在正式接触印象主义画派之前——就已经(即使仅仅是在直觉上)认识到色彩解放的可能性。“色彩自身就能表达某种东西”,这是1885年,也就是他创作《食土豆的人》的这一年,他在他所居住的荷兰小村期间所写下的。
1886年是凡高绘画艺术的一个转折点。这一年,他来到法国巴黎,被印象主义画风中的那种明亮且极具动感的色彩所吸引。在印象主义绘画光色理论和实践的启发之下,他逐渐改变了他的色彩感觉方式,由以前的那种传统的静态的色彩感觉方式转变为印象主义画派的动态的色彩感觉方式。色彩感觉方式的改变,大大地改变了他的绘画作品的面貌。他兴奋地说:“……法国的社会指导着我的思想,显得这么有益,非常有益,也有益于全世界。”他抛弃了荷兰时期的那种灰褐色调子,画面色彩开始变地鲜亮起来。原来画面中一直保持着的黑色不见了,也没有了灰色和褐色,画面所呈现出来的是印象派并置笔触的红黄蓝三个原色和由他们混合而成的绿色、紫色、橙色,特别注重色彩中的补色关系。
凡高从印象主义绘画中吸取自己所需要的营养,但是他从来都没有像印象主义画家那样完全沉溺于光与色的表现之中。就像我们前面所讲的,凡高是一个有着强烈的主观表达意识的艺术家,他的绘画不是为了再现视觉的真实,而要表现他对事物的真实的感受和自己的感情。这种强烈的自我表现的愿望和他心中所蕴藏的那股强烈的激情,使他必定要抛弃荷兰画派的那种灰色调子,也注定他会迅速远离印象派。凡高几乎在接受印象派的同时就已经开始对印象派的绘画理论产生质疑。他们在实现视觉的真实,追逐光与色的过程中往往忽视了感情的表达,这与凡高那充满主体意识的精神状态相去甚远。凡高的绘画中独特的审美力量并不单单是视觉印象的强烈,而还有蕴涵在视觉因素之中的情感体验的深刻。在他给泰奥的信中曾明确提到这一点:“我在巴黎所学到的东西现在离开了我。我恢复了在我知道印象派之前我曾有过的理想,如果印象派画家不久就指责我的创作方法的话,我不会感到惊讶。因为滋养我的创作方法的,与其说是他们,不如说是德拉克罗瓦的思想。因为我并不力求精确地再现我眼前的一切,我自由而随意地使用色彩,是为了更有力地表现自我。”凡高不再满足于像一个印象主义者那样仅仅去表现自己的感觉色彩,而是将色彩看作是非自然主义的表现因素的直接工具,看作是精神领域(诉说人类命运的真相)的预言者,试图在色彩和感情之间找到一种契合的方式。
凡高通过各种色彩实验来研究色彩强度增加和减弱的自然规律,但是他的目的并不在于这些研究和实验本身,而是为了挖掘色彩自身所具有的那种强大的表现力。他对他的这种探索的前景充满了希望,在给他弟弟的信中说到:“我相信,一个新的色彩家画派将会在南方扎根,我越来越感到北方画家们只是把他们的理想寄托在用笔功夫和所谓的绘画性上,而不是依赖色彩本身来表达事物。”的确如他所说的那样,一种新的和感情紧密结合着的色彩表现形式开始出现在他绘画作品当中。他于这个时期所创作的《向日葵》、《夜间咖啡馆》以及众多的肖像作品中,可以明显地看到这种强烈的情感色彩的存在。凡高从自然物象中抽取颜色,然后通过色彩的对比或交融,来增强色彩的精神性,使颜料和深藏于心的真实感情达到了直接的重合。这不只是一个如何使用色彩的技巧问题,而是色彩观念从物到人的色彩本质的一种深刻变化。
二、凡高情感色彩语言的表现
从印象主义到后印象主义,凡高发展了一种有着清晰运动感的线条和强烈色彩的绘画表现形式,形成了自己的独特的情感色彩语言。因为,不论是古典主义对色彩的静态观念(固有色),还是印象派对色彩的动态观念(条件色)的认知,都只是把色彩作为观察的结果来表现,有意无意中阻隔了心与物的直接通联,而凡高则把动态的色彩观念引向观察过程本身的表现,这样,他就在绘画中真正引入了心灵世界的直接表达。
凡高绘画作品中的色彩具有明显的象征性倾向,这是他的情感色彩语言的特殊性之一,也是他与印象主义画家在色彩运用上的本质区别。色彩在印象主义者那里多半还只是一种物性表面的光色存在,只是对客观世界的光色变化进行“准确”描绘的手段。他们看重的仍然是色彩视觉的真实,并不关注色彩所具有的情感及象征意义。而凡高由于强烈的主观表达意识的介入,往往使色彩具有某种暗示性的力量。凡高对于色彩的暗示性力量有着浓厚的兴趣,在这方面他可能是受到了德拉克罗瓦有关色彩理论和实践的影响,他说:“我不知道在我之前是否有人谈过示意性的色彩,德拉克罗瓦和蒙蒂切里虽未谈及过,却实践过。”
凡高对于色彩的这种暗示性力量的运用,突出地体现在他的那幅《夜间咖啡馆》中,他说:“我在《夜间咖啡馆》里用红色和绿色表现人类的可怕的情调。这些色彩,不是呆板的按照现实主义立场的字句来说,是眼睛的欺骗者;而是一富暗示性的色彩,他表现出人们火热的情绪活动。”《夜晚的咖啡馆》是由深绿色的天花板、血红的墙壁和不和谐的绿色家具组成的梦魇。金灿灿的**地板呈纵向透视,以难以置信的力量进入到红色背景之中,反过来,红色背景也用均等的力量与之抗衡。这幅画,是透视空间和企图破坏这个空间的逼人色彩之间的永不调和的斗争。结果是一种幽闭、恐怖和压迫感的可怕体验。作品预示了超现实主义用透视作为幻想表现手段的探索。能有如此震撼人心的力量,一方面是熟练地应用了透视技法,但更主要的是由于画面中的极具暗示性、精神性的色彩关系的组织运用。凡高的创作始终是以一种感情上的“现实主义”为目标,是一种感情的集结和疏导,由此而产生的情感色彩形式往往显得更为单纯和强烈,因此具有更强烈的情感影响力。
笔触和色彩的密切结合是凡高情感色彩语言的另一主要特色,他将印象派的色点发展成色线,他的这种色线不再仅仅服务于形体,它本身就是画家的感情的一种直接的表现。他画面中的无处不在的跳跃的、疯狂转动的笔触和着那饱含感情的色彩,暴风雨般地铺陈在画布上,形成一种强大的精神和视觉冲击。
三、凡高的色彩表现对现代绘画的影响及意义
从历史的角度来讲,凡高的作品中包含着深刻的悲剧意识、其强烈的个性和在形式上的独特追求,远远走在时代的前面,的确难以被当时的人们所接受。但凡高的绘画中独特的审美力量并不单单是视觉印象的表述,而是蕴涵在视觉因素之中的深刻情感体验、表现,以求达到实实在在的真实。在人们对他的误解最深的时候,正是他对自己的创作最有信心的时候。
综上所述,凡高及后印象主义绘画偏离了西方客观再现的艺术传统,建立了自己独特的审美原则,引发了两大现代主义艺术潮流萌芽,即强调结构秩序的抽象艺术(如立体主义、风格主义等)与强调主观情感的表现主义(如野兽主义、德国表现主义等)。在艺术史上,后印象主义被称为西方现代艺术的起源。
同时凡高也以自己的艺术实践,向后来的画家展示了色彩自身所具有的强大的精神表现力,为他们的进一步的探索指明了方向。以马蒂斯为代表的法国野兽派画家以及德国的表现主义画家在绘画中更加全面地展开了对色彩的情感本质力量追求,从而实现了现代情感色彩本质的全面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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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 要] 本文主要从印象派笔触方面分析印象派作品的视觉特征,印象派代表画家倡导室外写生,表现瞬息变化的光线下呈现的物象,独特的笔触效果是印象派画家对形式语言深入探索的体现,丰富了艺术表现形式,是美术史上观念的一次重大变革。
[关键词] 印象派 笔触 表现
画家在绘画作品中运笔的痕迹,我们称之为笔触。笔触构成了一幅作品不可回避的语言词汇。印象派油画以个性化笔法构建画面的形式,揭示了印象派艺术的一种视觉构建特征。通过对印象派作品的笔触分析,可以帮助我们了解那个时代的绘画。从笔触和色彩都是对传统作画观念的一种变革。
印象派油画中的笔触
1印象派油画的笔触方法发展
笔触是带有颜料的油画笔在画布上运动的痕迹,早期油画全幅各部分颜料层厚薄比较一致,运笔力度均匀,几乎不显露出笔触。17世纪的画家注意到笔触的运动受创作时心境和情感律动的驱使,画家在作画时能产生控制笔触动势的情感,笔触的轻、重、缓、急和运动方向不仅使被塑造的形象显出生动感,笔触自身也具有艺术表现力。
19世纪初,在法国浪漫主义代表人物籍里柯与德拉克罗瓦的作品中,人们能感觉到富有运动感的笔触,生动的线条,以及光线和色彩的力量。1860年在巴黎学画的莫奈,雷诺,西斯莱等人,常结伴到枫丹白露森林作画。户外光色的效果吸引了他们,印象派画家渐渐坚持在户外对景物写生,而且喜欢让完成的作品保持速写的风格,而不愿意在画室中对其再进行加工。通过笔法笔触,将光、色进行了画面分割,进行细致的描绘,把光色的真实形态表现出来。
2印象派油画的'笔触特征
印象派用笔方法的产生与其一次性的绘制方式也是有关系的。印象派画家作画时根据对景物写生时的直觉与感受,保留笔触的偶然性。
要分析印象派油画笔触的特征则应当从它的样式说起。从总体上来看,印象派油画的笔触在视觉形态上有一些相同的特征,印象派油画在绘制时有意识地保留画面上写生过程中的一笔一画都清晰可见。笔触基本上是为塑造形象而运用,显露的程度有限,并统一在或曲长、或短促的某种有序倾向中;被描绘的物象统一在中心焦点的构图中,形成与真实视域同构的效果。短笔触的运用,赋予表情姿态,保留画面笔触的过程与动态感,并注意强调笔触的组织所呈现的外观上的美,使该作品有欣赏价值,笔触的效果显示了印象派艺术的一种视觉特征。
印象派油画笔触的艺术特征
1印象派个性化的笔触是艺术家主观感受与情绪化的外在表现
画家运笔时,借助颜料的厚薄、调合剂的浓淡、落笔的轻重、运笔的快慢及点染的气韵等等在塑造形象的同时还体现了丰富的主观感受和情绪变化。要体现绘画艺术就要借助具体的形式语言,它以画面的形式状态宣泄画家的情感及思想状态。
马奈发展了传统的笔触方式,把个人笔触当作开创作品节奏和作品风格的特殊要素,他喜欢将暗部表现得亮而透明,自由的笔触和形象的构图巧妙结合,让我们感受到马奈潇洒而富有表象的力量。梵高以疾急奔放的笔触,使浓厚、明亮的色彩充满强烈的力感,表现内心情绪的不安。在印象派中,莫奈才是真正的实质性的领袖。他捕捉景物表面光线变化给人的色彩瞬间印象,用细碎笔触的厚涂法将对比色并置。在《睡莲》系列作品中,光影闪烁的睡莲和幽暗的翠柳,用舞动奔放的笔触铺开,而以随意的笔触将色块作为色调的调整,似乎无法计较笔触的形状与薄厚。部署越是潇洒自由,颜色越是微妙而摄入人心,画家的情绪已与自然融为一体,画面的笔触直接反映了画家的情绪与主观感受。莫奈成功地将个人感受融入笔法之中,在他的笔触气氛中,我们甚至可以领悟到东方艺术的一些境界。
2印象派笔触对客观自然光、色的追求与感受
印象派绘画色彩丰富而变化微妙,无论受光部或者背光部都充满光与色的微妙的变化。在色彩的运用上用不混合的纯色,并追求大自然微妙的光色变换关系。对反色光线的描绘,少用黑色,而以紫色取代了阴影部分的暗色,以**表达光部分的暖色,以此构建印象派色彩视觉上的空间形态,并求得画面的艺术思想和绘制手法的一致。
通过比较许多画家作品中的笔触运用,我们发现不同画家笔下的痕迹呈现出不一样的面貌,画面中各种各样的笔触,可以看出画家当时的内心状态,冷静的或激动的情绪,以及画家不同的艺术风格。可以看出:个性化的笔触记录了印象派画家们的主观感受,画面的笔触对画面的视觉效果直接导致了个人画风格的形成。
印象派笔触对现代绘画艺术的影响
印象派油画以个性化笔触构建画面的形式,将画家对自然观察和感受结果表现在画布上,流露出笔触在外观上的一种自然与坦率的美。面对自然,在对风景写生的过程中将画面所形成的笔触形式保留下来,不加过多的装饰,保留笔触的过程和偶然笔触的使用,强调笔触组织中所体现出来的视觉形式。
毕加索的分析立体派就是从塞尚的画面笔触中得到的启发,自塞尚以后的画家几乎无人不受他的影响,他得到了“现代艺术之父”的称呼。梵高将充满激情的笔触与内心的清高联系起来却是表现主义的先驱,高更参加过第四到第七印象派画展,高更画面的象征意义导致了象征主义的诞生。高更使用的笔触所达到的鲜明、纯粹的色彩效果,对后来的野兽主义画家也产生过重大影响,各类现代艺术自印象派以后很快地发展起来了,开始更多地关注画面的视觉形式内容。印象派成为传统艺术与现代艺术的分水领域。
参考文献:
[1](英)丹纳艺术哲学[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2]蔡元培蔡元培美学集[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1983
表现主义,是指艺术中强调表现艺术家的主观感情和自我感受,而导致对客观形态的夸张、变形乃至怪诞处理的一种思潮,用以发泄内心的苦闷,认为主观是唯一真实,否定现实世界的客观性,反对艺术的目的性,它是20世纪初期绘画领域中特别流行于北欧诸国的艺术潮流,是社会文化危机和精神混乱的反映,在社会动荡的时代表现尤为突出和强烈。
19世纪末,出现了象征主义的影响和现代风格混在一起的第一个表现主义运动,先驱代表画家是挪威人蒙克、比利时画家思索尔、德国埃米尔•诺尔德,他们通过一些情爱的和悲剧性的题材表现出自己的主观主义。
20世纪表现主义的主要基地是德国,这决定于德国的社会现实,同时受到尼采的主观唯心主义哲学、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和斯泰纳的神秘主义的影响。
挪威画家爱德华•蒙克堪称二十世纪表现主义艺术的先驱。1892年他应邀参加柏林艺术家协会的展览,由于形象怪异,其作品在德国引起激烈反响,画展只开了一周即关闭了。为此,以利伯曼为首的自由派退出艺术家协会,成立了柏林分离派。这一行动使蒙克大受鼓舞,从此在德国定居下来,直到1908年。这16年是蒙克艺术发展的重要阶段,也是其艺术臻于成熟的时期。他在忧郁、惊恐的精神控制下,以扭曲的线型图式表现他眼中的悲惨人生。他的绘画,对于德国表现主义艺术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他成了“桥派”画家的精神领袖。1890年,他开始着手创作他一生中最重要的系列作品“生命组画”。这套组画题材范围广泛,以讴歌“生命、爱情和死亡”为基本主题,采用象征和隐喻的手法,揭示了人类“世纪末”的忧虑与恐惧。蒙克1893年所作的油画《呐喊》,是这套组画中最为强烈和最富刺激性的一幅,也是他重要代表作品之一。在这幅画上,蒙克以极度夸张的笔法,描绘了一个变了形的尖叫的人物形象,把人类极端的孤独和苦闷,以及那种在无垠宇宙面前的恐惧之情,表现得淋漓尽致。1890年以后,蒙克全身心地投入其大型的“生命组画”的创作中去。他把这一组画称为“一首关于生命、爱情和死亡的诗歌。”而作于1899—1900年的油画《生命之舞》,可谓这套大型组画中的核心之作。《生命之舞》这幅油画中,画家描绘了一群在河岸边草地上醉然起舞的人们。三位女性形象在画面上占据主要位置。她们分别象征着女性生涯的三个不同阶段。左侧穿白裙的那个是一位处女,红润的面颊泛着微笑,就象她面前那枝盛开着的花儿。其长裙的白色象征着少女的纯洁。而与其呈对比的,是右侧的妇人形象。她双手交叠,面露忧郁神色,显得十分孤独。她的深色长裙,象征着其内心的暗淡与哀伤。 比利时画家思索尔(Jams Ensor,1860—1949)通常被归人早期表现主义画家之列。他在绘画上,贯于描绘人间喜剧或人间悲剧,描绘狂欢节场面及带面具者、丑角等。其画中人物神情僵硬而形容枯槁,形象怪诞、慑人。他以辛辣笔调,将人类卑下的本性刻画得入木三分。他那奇异超然的画风,在表现主义绘画中独树一帜。 思索尔最著名的作品,是他1888年所作的《1889年基督降临布鲁塞尔》。画中描绘的是以基督为中心的庞大的比利时集市和盛大的狂欢节行列。全画场面宏大,构图纷乱,色彩艳丽。在生涩的红绿黄的色彩中,我们看见嘈杂的人群、快乐的面孑L以及在风中飘荡的小旗。中后景上,头顶神光的基督骑着一头瘦驴,正举手向人群致意。在他的面前是一队头戴圆顶高帽的乐手,正吹着喇叭、敲着洋鼓,看上去虽显得虔诚庄重,然而那苍白的面孔、僵硬的姿态及麻木的表情,却恰好暴露了其内心的冷漠。前景的中央,那个肥胖的红鼻子红衣主教,显然是这一狂欢行列的指挥者,他仰天纵情大笑,似乎为自己成功导演了这出狂欢闹剧而洋洋得意。画面上满是离奇荒诞的形象,有的口若血盆,有的形同魔怪。画家以其特有的夸张及辛辣讽刺手法,将其奔放不羁的神奇幻想注入到这一宗教主题。而事实上,他在此所展现的,是一幅活灵活现的人间众生百态图。对于妄想狂的思索尔来说,他所置身的那个社会,是虚假和不真实的,是“恶魔的狂欢节”,而社会的芸芸众生,则全然是一批充满威胁性的可怕的假面。这是一幅既滑稽可笑又宏伟壮丽的作品。画家以柔美抒情的笔调,使灰白的光亮从耀眼的淡黄及朱红色彩的间隙中透出,使全画具有迷人的魅力。画中的色彩虽然不够协调,却别有一番浓度、光辉和雅致,显示出尼德兰民间绘画的特点。由于此画内容怪诞,1888年它曾被激进的“二十人画会”的联展所拒绝,画家本人也因此被该画会开除会籍。
埃米尔•诺尔德(Emil Nolde,1867—1956)是德国表现主义艺术的先驱。他的艺术典型地体现出德国表现主义追求“内在冲动”渲泄的艺术倾向。他的画注重情感表现,色彩浓重,造型简洁,人物动态强烈。他以激越的情绪所描绘的那些极富戏剧性的宗教高潮场面,充满了神秘感与象征性,渗透着中世纪式的狂迷之情。在创作上,诺尔德认为“没有什么固定的艺术标准。艺术家得根据各自的天性和自己的本能进行创作。”他的很多作品,都充分体现了那种表现“内在需要”的艺术追求。根据赫伯特•里德的说法,这种所谓的“内在需要”,即“无言的洞察力,不可名状的直觉,基本的情感,以及所有组成‘精神生活’的东西。”在诺尔德的作品中,最令人关注的是那些宗教题材的画作,这些画构图强烈,笔法豪放,渗透着亢奋、狂热的宗教情绪。而最为显著的,是画中的浓重、耀眼的色彩。诺尔德把色彩当着音符,用以表现画面上那些“相和谐又相抵触的音响和和弦”。在他看来,色彩具有独立性价值,其本身就是“内在需要”的重要的视觉表现因素。他惯以强烈对比的色彩,在画中表现某种奇异的视觉效果,使画面饱含浓重而炽热的感情色彩。 诺尔德作于1909年的《最后的晚餐》,充分反映了他的绘画风格。该画表现的是古老的宗教主题。画面的正中央是基督的形象,周围环绕的是他的门徒。所有形象都紧密地挤塞在这个虚幻的正面空间里。这些形象被画家进行了变形或夸张的处理。一个个仿佛骷髅和面具一般,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粟。在这幅画上,基督头发及人物衣服的红色,有如火炬一般在背景的阴影里闪烁,而人物面部的黄绿色则与其形成对比。红色的躁动及狂热,与黄绿色的压抑和低沉相互衬托,从而强化了画面的骚动不安和不祥之感。那种灾难将至的感觉,在这里几乎达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在这幅画上,画家使色彩的情绪化表现达到了某种极致。诺尔德以神秘的及象征的表现手法,将这幅宗教画表现得富于精神性,使早期基督徒的心醉神迷,在这里得以复活。
基希纳(kirchner,Ernst Ludwing,1880--1938)是德国表现主义画家,桥社的核心人物。他1880年生于西德的阿沙芬堡,1838年卒于瑞士的达沃斯。他曾在德累斯顿理工学院学习建筑,并曾在墨尼黑美术学校学习绘画。1905年,基希纳与几位朋友(赫克尔、施密特一罗特卢夫等人)一起创立了桥社。在该社的年轻画家中,基希纳称得上是最有才华和最为敏感脆弱的一位。早在年轻时代,他就开始悉心研究德国的晚期哥特式艺术,那种“尖尖的、间断式造型的、强调坦率的直觉和强烈感的德国哥特式”艺术风格,对他一生的创作产生深刻的影响。在绘画上,基希纳追求简洁的造型和鲜明的色彩,通过对形和色的凝练处理而达到其画面独特的装饰性平面效果,这与野兽派尤其是马蒂斯的艺术影。向密切相关。但是,基希纳的作品所传达出的意味,却与马蒂斯艺术的悠闲舒适大异其趣。基希纳的艺术被灌注了一种沉重而痛苦的精神性,充满蒙克式的悲观主义情绪。也许是由于他身体多病、性格内向的缘故,其作品常常流露出某种病态的焦虑与压抑,并带有一些神经质倾向。他常常通过某种歪曲形状、色彩和空间的手段,来实现其对于象征性和表现性的追求。他在画上,充分揭示出人物的心理冲突,并将由这种冲突而产生的痛苦,绵延不断地传达给观者。
基希纳1903年所作油画《街道》,充分显示出他的画风特点。画中描绘了一群漫步在街头的男女。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时髦女郎,其顾盼生姿的身形,颇有几分自鸣得意的味道。右边向橱窗观望的男士,则衣冠楚楚,很具有绅士风度。背景之上挤满熙熙攘攘的行人,使整个画面充满了大都市的那种特别的拥挤和繁华的气息。画家在勾画出人物瞬间姿态的同时,也给画面抹上了一层空寂、缥缈的感觉。画中的人物形象,那些妖媚的女人和踌躇的男人,实际上都被高度概括化了,不过是一些戴面具的躯壳罢了。他们仿佛幽灵一般,身不由已,飘忽不定,似在梦的世界里游荡。在这幅画上,画家以大刀阔斧的简洁线条和略带颤抖的笔触,勾画人物的形体。他把立体派的构成与野兽派的色彩有效地结合,并且渗入了某种哥特式的变形,从而使画面具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埃里希•赫克尔(Erich Heckel)是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他1883年生于萨克斯的多贝尔恩,曾在德累斯顿理工学院学习建筑,主要依靠自学成为艺术家。1905年,他与基希纳、施米特一罗特鲁夫等人一起创建了桥社。受蒙克、凡高等人影响,他在艺术中追求“内在需要”的表现。不过,与其同伴相比,他似乎保持了一种严谨、冷静而克制的风格。其作品表现的多是悲剧性主题。病人、小丑、孤寂者等饱受磨难的形象,使他的画面充满痛苦、悲哀和不安。他使用方的或带角的形状造型,这种几何形状似乎是受立体派的影响。不过与立体派不同的是,他不是出于结构的需要,而是为了传达某种强烈的感情,并揭示出人物复杂的心理。他笔下的人物形象看上去憔悴而郁闷,仿佛因长期生活的重压或痛苦的折磨而陷人了某种绝望的无以自拔的境地。粗放的线条、沉闷的色彩则强化了其作品的表现力。
《桌边的两个男人》是赫克尔作于1912年的一件代表作,描绘了两个男子正在桌旁交谈的戏剧化场景。在这个压缩的室内空间里,右边的男子身体前倾正说着什么,而左边的男子双眉紧蹙,满面愁容,显然正承受着某种折磨。这种心事重重、面色憔悴的人物形象正是赫克尔许多作品中的典型形象,它使我们想起诸如《两姐弟》之类的画中的那些人物形象。画中背景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基督蒙难图,似乎向我们暗示了该画的悲剧性主题。画中的人物神态及背景气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俄国作家妥斯托耶夫斯基的小说《卡拉马卓夫兄弟》,可以说,这幅画几乎是这篇小说的文学插图。
1920年后,赫克尔转向了风景画。其艺术语言的震撼力虽然有所减弱,但风景中的那些结晶色块散发出相当迷人的魅力。几何状轮廓线勾勒出简约的景物和裸女。颜色虽然是自然主义的,但却进行过夸张,显示出非同寻常的效果。与其伙伴一样,1937年,他的艺术亦被纳粹指责为“颓废”,其七百多幅作品被没收充公。在此困境下,他被迫移居奥地利的卡林西卡。二战后,他任教于西德卡尔斯鲁厄美术学院。1963年在墨尼黑、柏林和斯图加特举行了作品回顾展。
在桥社创始者中,施密特一罗特卢夫(Karl Schmidt—Rottluff,1884—1976)是最年轻的一位。他于1884年生于罗特卢夫,早年曾就读于德累斯顿理工学院。他在德累斯顿结识了桥社的成员,并与他们一道组成这个小小的艺术家社团,该社团成为德国表现主义的先驱。在桥社的绘画中,他的作品代表一种粗野奔放的表现主义风格。他在绘画上曾受到蒙克、凡高等人作品的影响,并且,还从黑人艺术及立体派艺术中得到启发,从而形成自己大胆粗放的风格。他的那些近似版画风格的油画,构图奇巧,造型简洁,色彩浓重而明快,用笔随意而粗放,他对于色彩的大胆运用,主要是受诺尔德的影响,早在1906年他就和诺尔德一起作过画。在他的画面上,深红、黄褐、深绿等颜色常常并置在一块,以各自强烈的浓度与明度而相互衬托和碰撞,在不和谐的冲突中产生生气勃勃的画面效果。在桥社画家中他的色彩在强度上仅次于诺尔德。他以色彩和线条在画布上真实地展示了人的精神面貌和心理特质,揭示了人际间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甚至给自然也赋予了独特的个性。
施密特一罗特卢夫1910年所作的《戴单眼镜的自画像》,充分反映了其粗放简洁的绘画风格。画家在画中身着高翻领绿色毛衫,留着胡子,戴着单眼镜,一副傲慢自得的气派。由此我们可看出这位表现主义画家的个性特质。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幅画也如实反映了桥派画家的性格特征。在这个画面上,人物被安排在一个抽象的背景上,紫色的帘子向两边展开,在画的中央留下一个**的“洞口”。画中的色彩浓重而明快。不同的颜色并置在一起,在强烈的对比中互相激荡、冲突,产生不和谐之感。画中粗糙的笔触,不仅反映出表现主义那种激越的情绪,而且显示出对于一切程式化的传统绘画规范的有意否定。虽然施密特一罗特卢夫并非一个抽象画家,但在桥派画家中,他也许是在抽象结构的追求方面走得最远的一位,这在其后来的一些作品上(如《月儿初升》等),反映得尤为明显。
康定斯基的许多画,都被冠以音乐的标题,如“即兴”、“抒情”,等等。仅以“即兴”为题的作品就有三十五幅之多,都被一一地编号。这些作品,起初还较为写实,到后来,则愈加变得简约和抽象。最终在画中仅留有几根主要线条,而客观内容的描述则被全然地抛弃。康定斯基认为,绘画与音乐具有相通性。他常常把绘画用音乐的术语来描述。他曾形象地用乐曲的弹奏来比喻画家的创作,他曾经将他自己早年的一幅描绘莫斯科暮色的画,用诗一般的语言形容成交响乐
保罗•克利(Paul Klee,1879-1940)出生于瑞士,曾经拉小提琴的双手创造出了极具个性、充满幻想的艺术世界,这成就使他无可非议地跻身于最杰出的现代主义艺术家之列。 他的作品看似天真稚拙,实际上却是深刻而独特的。形是克利作品充满魔力的重要方面。他用点、线、面组构出各种象征性符号般的形状,这些形状在画面上自由自在地延伸变化,又出乎意料地碰撞在一起,激荡出某种不可思议的震颤力。有些形象非常可爱,游弋的鱼、怪物的面孔、红色的气球……仿佛出自孩童之手。有些形象则与显微镜下的浮游生物、微生物等有着高相关,它们排列、组合、变化、重复,展示着艺术家的奇思妙想。颜色是克利作品充满魔力的另一个方面,它们与形如此紧密地融为一体。有时,暗底衬托出鲜明响亮的红**;有时则是颜色样片般的渐变与叠加;有时,色块与色线进行着小范围内的分割与争斗;有时,在棋盘似的网格中,在最亮和最暗的两极间,色彩和色度被非常娴熟地推进和后退……克利那些令人心动的画面常常会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想起音乐,确实,深厚的音乐素养令他很自然地把某些音乐的形式借用到了绘画中。节奏、韵律、渐变、重复、展开,这些与音乐相符的性质在其画中反复出现,带给观者难以言喻的美感和极具丰富的形式。
埃米尔•诺尔德(Emil Nolde,1867—1956)是德国表现主义艺术的先驱。他的艺术典型地体现出德国表现主义追求“内在冲动”渲泄的艺术倾向。他的画注重情感表现,色彩浓重,造型简洁,人物动态强烈。他以激越的情绪所描绘的那些极富戏剧性的宗教高潮场面,充满了神秘感与象征性,渗透着中世纪式的狂迷之情。
诺尔德出生于德国石勒苏盖格的诺尔德,原名埃米尔•汉森。1904年起他改用故乡的名字,并以此在画上签名。他起先做过素描教师,1898年起专攻油画,并对印象派画风情有独钟。他以印象派的技法作画,画面色彩明快强烈,呈现出某种神奇的光感与张力。1906年,诺尔德应施密特的邀请加入桥社,然而孤僻的性格使其一年多之后便离开该社团,转而沉迷在他那独特的充满宗教幻想的表现主义艺术天地之中。在创作上,诺尔德认为“没有什么固定的艺术标准。艺术家得根据各自的天性和自己的本能进行创作。”他的很多作品,都充分体现了那种表现“内在需要”的艺术追求,这些画构图强烈,笔法豪放,渗透着亢奋、狂热的宗教情绪。而最为显著的,是画中的浓重、耀眼的色彩。诺尔德把色彩当着音符,用以表现画面上那些“相和谐又相抵触的音响和和弦”。在他看来,色彩具有独立性价值,其本身就是“内在需要”的重要的视觉表现因素。他惯以强烈对比的色彩,在画中表现某种奇异的视觉效果,使画面饱含浓重而炽热的感情色彩。
诺尔德作于1909年的《最后的晚餐》,充分反映了他的绘画风格。该画表现的是古老的宗教主题。画面的正中央是基督的形象,周围环绕的是他的门徒。所有形象都紧密地挤塞在这个虚幻的正面空间里。这些形象被画家进行了变形或夸张的处理。一个个仿佛骷髅和面具一般,鬼气森森,令人不寒而粟。在这幅画上,基督头发及人物衣服的红色,有如火炬一般在背景的阴影里闪烁,而人物面部的黄绿色则与其形成对比。红色的躁动及狂热,与黄绿色的压抑和低沉相互衬托,从而强化了画面的骚动不安和不祥之感。那种灾难将至的感觉,在这里几乎达到了令人难以忍受的地步。在这幅画上,画家使色彩的情绪化表现达到了某种极致。诺尔德以神秘的及象征的表现手法,将这幅宗教画表现得富于精神性,使早期基督徒的心醉神迷,在这里得以复活。
画中的原始意味,显示出比利时画家思索尔的某种影响。它使人不由自主地联想到思索尔画上感恩节行列中的人物形象。事实上,诺尔德对原始艺术的兴趣由来已久。而他1911年与恩索尔的谋面,则使这一兴趣进一步得以加强。1913年,他应邀参加考察队前往南太平洋,留在那里作画数月,并且尽心研究土著居民的生活习俗,努力追寻自然本源,感受原始的纯朴魔力。1927年,他的大型回顾展在德累斯顿举行,并且出版了纪念文集。
基希纳(kirchner,Ernst Ludwing,1880--1938)是德国表现主义画家,桥社的核心人物。1905年,基希纳与几位朋友(赫克尔、施密特一罗特卢夫等人)一起创立了桥社。在该社的年轻画家中,基希纳称得上是最有才华和最为敏感脆弱的一位。早在年轻时代,他就开始悉心研究德国的晚期哥特式艺术,那种“尖尖的、间断式造型的、强调坦率的直觉和强烈感的德国哥特式”艺术风格,对他一生的创作产生深刻的影响。在绘画上,基希纳追求简洁的造型和鲜明的色彩,通过对形和色的凝练处理而达到其画面独特的装饰性平面效果,这与野兽派尤其是马蒂斯的艺术影。但是,基希纳的作品所传达出的意味,却与马蒂斯艺术的悠闲舒适大异其趣。基希纳的艺术被灌注了一种沉重而痛苦的精神性,充满蒙克式的悲观主义情绪。也许是由于他身体多病、性格内向的缘故,其作品常常流露出某种病态的焦虑与压抑,并带有一些神经质倾向。他常常通过某种歪曲形状、色彩和空间的手段,来实现其对于象征性和表现性的追求。他在画上,充分揭示出人物的心理冲突,并将由这种冲突而产生的痛苦,绵延不断地传达给观者。
1911年,桥社成员由德累斯顿迁往柏林。从此,大都市景象便成为他们画中的新主题。基希纳1903年所作油画《街道》,充分显示出他的画风特点。画中描绘了一群漫步在街头的男女。走在最前面的是两个时髦女郎,其顾盼生姿的身形,颇有几分自鸣得意的味道。右边向橱窗观望的男士,则衣冠楚楚,很具有绅士风度。背景之上挤满熙熙攘攘的行人,使整个画面充满了大都市的那种特别的拥挤和繁华的气息。画家在勾画出人物瞬间姿态的同时,也给画面抹上了一层空寂、缥缈的感觉。画中的人物形象,那些妖媚的女人和踌躇的男人,实际上都被高度概括化了,不过是一些戴面具的躯壳罢了。他们仿佛幽灵一般,身不由已,飘忽不定,似在梦的世界里游荡。在这幅画上,画家以大刀阔斧的简洁线条和略带颤抖的笔触,勾画人物的形体。他把立体派的构成与野兽派的色彩有效地结合,并且渗入了某种哥特式的变形,从而使画面具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埃里希•赫克尔是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他1883年生于萨克斯的多贝尔恩,曾在德累斯顿理工学院学习建筑,主要依靠自学成为艺术家。1905年,他与基希纳、施米特一罗特鲁夫等人一起创建了桥社。受蒙克、凡高等人影响,他在艺术中追求“内在需要”的表现。不过,与其同伴相比,他似乎保持了一种严谨、冷静而克制的风格。其作品表现的多是悲剧性主题。病人、小丑、孤寂者等饱受磨难的形象,使他的画面充满痛苦、悲哀和不安。他使用方的或带角的形状造型,这种几何形状似乎是受立体派的影响。不过与立体派不同的是,他不是出于结构的需要,而是为了传达某种强烈的感情,并揭示出人物复杂的心理。他笔下的人物形象看上去憔悴而郁闷,仿佛因长期生活的重压或痛苦的折磨而陷人了某种绝望的无以自拔的境地。粗放的线条、沉闷的色彩则强化了其作品的表现力。
《桌边的两个男人》是赫克尔作于1912年的一件代表作,描绘了两个男子正在桌旁交谈的戏剧化场景。在这个压缩的室内空间里,右边的男子身体前倾正说着什么,而左边的男子双眉紧蹙,满面愁容,显然正承受着某种折磨。这种心事重重、面色憔悴的人物形象正是赫克尔许多作品中的典型形象,它使我们想起诸如《两姐弟》之类的画中的那些人物形象。画中背景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基督蒙难图,似乎向我们暗示了该画的悲剧性主题。画中的人物神态及背景气氛,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起俄国作家妥斯托耶夫斯基的小说《卡拉马卓夫兄弟》,可以说,这幅画几乎是这篇小说的文学插图。
在桥社创始者中,施密特一罗特卢夫(Karl Schmidt—Rottluff,1884—1976)是最年轻的一位。他于1884年生于罗特卢夫,早年曾就读于德累斯顿理工学院。他在德累斯顿结识了桥社的成员,并与他们一道组成这个小小的艺术家社团,该社团成为德国表现主义的先驱。在桥社的绘画中,他的作品代表一种粗野奔放的表现主义风格。他在绘画上曾受到蒙克、凡高等人作品的影响,并且,还从黑人艺术及立体派艺术中得到启发,从而形成自己大胆粗放的风格。他的那些近似版画风格的油画,构图奇巧,造型简洁,色彩浓重而明快,用笔随意而粗放,他对于色彩的大胆运用,主要是受诺尔德的影响,早在1906年他就和诺尔德一起作过画。在他的画面上,深红、黄褐、深绿等颜色常常并置在一块,以各自强烈的浓度与明度而相互衬托和碰撞,在不和谐的冲突中产生生气勃勃的画面效果。在桥社画家中他的色彩在强度上仅次于诺尔德。他以色彩和线条在画布上真实地展示了人的精神面貌和心理特质,揭示了人际间错综复杂的微妙关系,甚至给自然也赋予了独特的个性。
施密特一罗特卢夫1910年所作的《戴单眼镜的自画像》,充分反映了其粗放简洁的绘画风格。画家在画中身着高翻领绿色毛衫,留着胡子,戴着单眼镜,一副傲慢自得的气派。由此我们可看出这位表现主义画家的个性特质。从某种程度上说,这幅画也如实反映了桥派画家的性格特征。在这个画面上,人物被安排在一个抽象的背景上,紫色的帘子向两边展开,在画的中央留下一个**的“洞口”。画中的色彩浓重而明快。不同的颜色并置在一起,在强烈的对比中互相激荡、冲突,产生不和谐之感。画中粗糙的笔触,不仅反映出表现主义那种激越的情绪,而且显示出对于一切程式化的传统绘画规范的有意否定。虽然施密特一罗特卢夫并非一个抽象画家,但在桥派画家中,他也许是在抽象结构的追求方面走得最远的一位,这在其后来的一些作品上(如《月儿初升》等),反映得尤为明显。
康定斯基的许多画,都被冠以音乐的标题,如“即兴”、“抒情”,等等。仅以“即兴”为题的作品就有三十五幅之多,都被一一地编号。这些作品,起初还较为写实,到后来,则愈加变得简约和抽象。最终在画中仅留有几根主要线条,而客观内容的描述则被全然地抛弃。康定斯基认为,绘画与音乐具有相通性。他常常把绘画用音乐的术语来描述。他曾形象地用乐曲的弹奏来比喻画家的创作:“色彩好比琴键,眼睛好比音锤,心灵仿佛绷紧着弦的钢琴,艺术家就是弹琴的手,它有意按动着各个琴键,以激起心灵的和谐的震动。”康定斯基对音乐有着敏锐的感受力。他曾经将他自己早年的一幅描绘莫斯科暮色的画,用诗一般的语言形容成交响乐
保罗•克利(Paul Klee,1879-1940)出生于瑞士,但其一生主要是在德国度过的。作为音乐教室的儿子,他从小受到过良好的音乐教育,不过最终他走上的却是美术这条道路。曾经拉小提琴的双手创造出了极具个性、充满幻想的艺术世界,这成就使他无可非议地跻身于最杰出的现代主义艺术家之列。形是克利作品充满魔力的重要方面。他用点、线、面组构出各种象征性符号般的形状,这些形状在画面上自由自在地延伸变化,又出乎意料地碰撞在一起,激荡出某种不可思议的震颤力。有些形象非常可爱,游弋的鱼、怪物的面孔、红色的气球……仿佛出自孩童之手。有些形象则与显微镜下的浮游生物、微生物等有着高相关,它们排列、组合、变化、重复,展示着艺术家的奇思妙想。颜色是克利作品充满魔力的另一个方面,它们与形如此紧密地融为一体。有时,暗底衬托出鲜明响亮的红**;有时则是颜色样片般的渐变与叠加;有时,色块与色线进行着小范围内的分割与争斗;有时,在棋盘似的网格中,在最亮和最暗的两极间,色彩和色度被非常娴熟地推进和后退……克利那些令人心动的画面常常会让我们不由自主地想起音乐,确实,深厚的音乐素养令他很自然地把某些音乐的形式借用到了绘画中。节奏、韵律、渐变、重复、展开,这些与音乐相符的性质在其画中反复出现,带给观者难以言喻的美感和极具丰富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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