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世纪法国,资本主义社会。
以小见大地反映出当时社会上的人拜金主义、金钱之上的思想主题这篇小说尖锐地讽刺了小资产阶级虚荣心和追求享乐的思想,出乎意料的结尾加深了这种讽刺,又带有一丝酸楚的感叹——其中有对玛蒂尔德的同情。
结构莫泊桑的短篇小说《项链》是线性情节小说,以一个单一连贯的情节故事为主,语义层面上以主人公为了夜会借一挂项链为线,按照“真相迟现”的组织原则来结构。在情节序列上是一链状结构,在情节的衔接上是一种锁链式的因果连节,在情节的发展上是层递式的推进,其线性情节的深层蕴藉着作者对历史与人性的丰富体验与思考。
小说中通过玛蒂尔德这一个人物,描写了资本主义社会里上、中、下三等人的生活状况。玛蒂尔德向往的是上流社会的生活,那里有金碧辉煌的住宅,有精美华贵的衣着和食品,男男女女整天无所事事,以调情取乐,连仆人都是懒洋洋地在客厅里打瞌睡。这是一种不劳而获、腐朽糜烂的寄生生活。玛蒂尔德很羡慕这样的生活,想挤而挤不进去,原因何在呢?就因为她没有金钱,没有地位。小说中写到,她“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里”,“没有陪嫁的资产”,因而也就“没有什么法子让一个有钱的体面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尽管她长得漂亮也是枉然。在资本主义社会里,没有金钱,没有地位,也就没有前途,没有一切。婚姻也不例外。在法国,至今还保留着这样一种风俗,一个待嫁的女子必须有一笔陪嫁费。男方娶亲,首先看陪嫁,一个女子如果没有优厚的陪嫁,那么,她就找不到有钱有势的丈夫。玛蒂尔德没有陪嫁费,“最后只得跟教育部的一个小书记结了婚”。她的不幸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当然,如果她嫁了路瓦栽之后,安于现状,不再想入非非,也可能不会发生后来的悲剧。因为在那个社会中,他们的生活也算得上是小康的水平了。路瓦栽有固定的职业,继承了一笔价值一万八千法郎的遗产,平时还略有节余,他们雇上一个女佣(虽然那是一个语言习俗不同于巴黎的布列塔尼女人,使唤起来不那么得心应手),饭菜里还常能有炖肉。总之,是过得去的了。可是,在那种社会风气下,像玛蒂尔德这样的女人,总认为自己的命运不该如此,总想试一试自己的运气,挤进上流社会。于是,她以现状为苦,以向上爬为理想,结果踏上了不幸的道路。 在金钱决定一切的资本主义社会里,只认衣衫不认人,人们竞相以华美的服饰来显示自己的富有,寒伧的衣衫只会招来上流社会人们的冷遇和白眼。玛蒂尔德深知其中奥秘,她懂得:既要参加舞会,争取这向上爬的“一个好机会”,就必须不惜一切,精心筹办好自己的服饰,这才借来了那串钻石项链,带来了不幸的祸种。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玛蒂尔德的虚荣心和不幸遭遇都不是一种偶然的孤立的现象,而有着为当时社会所决定的必然性。 后来,为了赔偿钻石项链,他们签了成千上万的借约,从此受到高利贷的盘剥,尝到了“穷人的艰难生活”。他们辞退了女佣,租赁了一个小阁楼住下。玛蒂尔德担负了全家的粗活,每天要为一个铜子与商贩们百般争论。路瓦栽也要在傍晚为商人誊清账目,在晚上抄写东西,抄一页挣五个铜子。十年之后,娇嫩美貌的玛蒂尔德变成了粗俗苍老的妇人,连老朋友都不敢与她相认。这种生活并不算资本主义社会里最底层、最艰难的生活。但是,它与上流社会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相比真有天渊之别,使我们看到:在资本主义社会里,贫富悬殊带来的生活上的差异竟是如此之大,人们一旦落入高利贷的深渊,那就有吃不完的苦头。莫泊桑从一个侧面反映了资本主义社会的这些不合理现象,而玛蒂尔德正是在这样的社会中,为追求上流社会的奢华而不幸地坠入了下层人民的苦难生活。就这个意义上讲,莫泊桑对于玛蒂尔德又不无同情之心。 那么,莫泊桑对玛蒂尔德所羡慕的那种奢华生活抱什么态度呢?小说中对于项链这个小道具的描写是很能说明问题的。这串项链是玛蒂尔德那个有钱朋友的首饰匣子里最出色的宝贝,玛蒂尔德戴上它就可以在教育部长的舞会上免遭冷遇,出足风头。它仿佛是上流社会人们的一个符证,是那里的豪华生活的一个象征。然而,最后发现那不过是一件骗人的东西,它那耀眼的光彩掩盖了它的虚假的本质,这个结尾发人深省。人们可以自然地联想到:玛蒂尔德那个朋友在富庶的外表下掩藏着何等虚伪的本相;那一夜豪华的舞会上,珠光宝气,争娇斗妍,然而谁知道那里有几多真相,几多伪装。玛蒂尔德追求的豪华生活不过如此,整个上流社会又何尝不是这样一个虚伪的名利场!?《项链》能透过上流社会表面的豪华威严,揭露出它腐朽、虚假的本质,我们不能不叹服莫泊桑这种敏锐而深刻的社会观察力。
莫泊桑名作<项链>的主题,一般教材和文章都认为是讽刺了资产阶级的虚荣心本篇通过研究莫泊桑的悲观主义思想及其作品的一般结构,并联系作品具体分析作者对玛蒂尔德的态度及玛蒂尔德自身思想行为的可肯定性,论证了对人生的思考,对命运的哀叹,才是这部作品的真正主题
莫泊桑的小说《项链》是文学长廊里的经典之作。可以看出路瓦栽对妻子深情的 爱 更是造成玛蒂尔德人生悲剧的重要因素之一。正是路瓦栽对妻子深情的爱把爱人玛蒂尔德推向人生悲剧之上。《项链》是高中语文课本中艺术魅力长久不衰的经典之作。小说中那出人意料的结尾和女主人公玛蒂尔德为一夜风光付出十年艰辛的人生悲剧都让人长久回味无穷。笔者在教学中发现,在探讨玛蒂尔德人生悲剧的产生因素时,大多数的结论是:一、玛蒂尔德自身的虚荣心(或对美丽却很难实现的梦想的过于痴迷和追求)。二、法国资本主义社会图享乐慕虚荣的社会观念及人与人之间的欺骗性。结合课文分析,应该说这些结论都是很有道理的。不过在实际教学中笔者发现路瓦栽对妻子深情的爱更是造成玛蒂尔德人生悲剧的重要因素之一。正是路瓦栽对妻子深情的爱把玛蒂尔德推向人生悲剧。爱在这里导演了一出颇有戏剧性的极隐蔽的罪恶游戏。
高中上莫泊桑的《项链》的时候,不免感叹人生命运的变化莫测,人太容易为生命中的“偶然”所左右,也常常为玛蒂尔德的不幸遭遇而不平,总觉得向往上流社会的 生活 不是她的错;并常想:佛来思节夫人会不会把那挂真的钻石项链还给玛蒂尔德,让她补上 幸福 安逸的生活呢?重读《项链》,不禁感动于路瓦栽对玛蒂尔德的笃爱。
通过对《项链》的深刻了解可以从很多反面对玛蒂尔德这个人物进行分析:
一、玛蒂尔德对生活的态度
莫泊桑在《项链》中细致刻画了人物人格结构的裂变及其轨迹,使得玛蒂尔德意韵丰满而又充满魅力。弗洛伊德也说过:“我们在划分以后还必须允许此已被划分之物重复联系起来。人类的 心灵 甚难把捉,所以我们不能草率地加以判断。”从另一路径,通过人格结构内部的冲突、溃败、重组、平衡的裂变过程,玛蒂尔德的创造者完成了对这一形象的人性深化。
小说一开始,我们看到的是一个处于痛苦、伤心、不安中的玛蒂尔德,她常常整天整天地哭泣。这所有的不愉快都是因为现实无法满足她内心欲望。这种欲望人们当然无法触及,但在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这样的字眼:她不能够讲究打扮,只好穿得朴朴素素,但是她觉得很不幸,“好像”这降低了她的身份似的;她“觉得”她生来就是为着过高雅和奢华的生活,因此她不断地感到痛苦;她“一向”就向往着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具有诱惑力而被人追求。这是本我的活动,是人的一种力求发泄的本能冲动,它生机勃勃而不理会价值、善恶和道德,具有很强
大的破坏力。“倘若伊底力求满足其本能而完全不顾强大的外力,便难免于灭亡了。”在这一威胁下理性的自我为了挽救本我,对本我进行压抑与抵抗,然而自我的力量是非常软弱的,它必须借助于超我才能创造相当的制衡。于是我们看到了一个在本我、现实与超我之间斡旋、调和的自我。于是玛蒂尔德的自我身陷重围,“我们若观察自我同时努力满足或顺从此三者,便不禁要将自我化作人身,而以之为独立的存在体。它感到三面被围,复受三种危险的威胁,抵不住压迫了,因而导致了焦虑”。原来小说开始玛蒂尔德的种种不愉快的紧张情绪,正是追求现实生存的自我为压抑追求生命快感的本我,却又力不从心而导致的焦虑!我们甚至可以从弗洛伊德的原话看到更为详尽的答案:“我们可以了解为 什么 我们常不禁深叹生活的艰苦。当自我被压迫自认软弱时,便将发生了焦虑:对外界而有现实的焦虑,对超我而有常规的焦虑,对伊底的激情势力而有神经症的焦虑。”
1、从她十年前对生活的态度可知,玛蒂尔德有着漂亮的面庞,美丽的风韵,这是她的资源,在世俗的框架下本该过着富裕的生活。可命运偏偏让她“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里”,嫁给了“教育部一个小书记”——造化的安排太不公平了。她虽然年轻美丽,却生活在社会下层。这不妨碍她追求美、向往美,憧憬高雅奢华的生活。她只能梦想着“宽敞的客厅”、“精美的晚餐”、“漂亮的衣服”、“向往着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具有诱惑力而被人追求”。她躁动,不安于现状,敢于幻想,追求那些美好的东西,追求那些她想要而没有的东西。当一个人的本质力量得到了完美的表现,实现了自己的目的和愿望,达到了自己的要求,于是就感到满足、幸福、愉快。感到自己与现实的关系是和谐而自由的,这时就产生了美。玛蒂尔德也不例外,她渴望把她的美好资质在对象中呈现出来。为参加上流社会的舞会,她着意安排,精心制作美丽的衣裙,借来珍贵的项链,把自己打扮得比“所有的女宾都漂亮、高雅、迷人”。那天晚上她陶醉于“自己的美貌胜过一切女宾,陶醉于成功的光荣,陶醉在人们对她的 赞美 和羡妒所形成的幸福的云雾里”。她的身心完全沉浸在美的体验、美的享受、美的愉悦中,实了自己追求美、表现美的目的和愿望。一心爱慕虚荣,追求浮华生活。
《项链》读后感
看过《项链》的人大多都会把矛头直接指向那个美丽娇媚,但却出身不佳的女子的愚蠢,然后再自认为理智且正直地辛辣地指出小资产阶级贪图享乐,爱慕虚荣的种种人性的弱点。整篇小说作者都在调刺着主人公:玛蒂尔德的爱慕虚荣。
没有人能强行压制一个人对美,对富贵,对安逸生活的本能追求,对玛蒂尔德也是一样。她美丽动人,本不应该是城市平民的一员,但却受命运的捉弄降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里,在幻想有一个有钱的公子爱她,娶她的梦破灭后,她又嫁给一个同等地位的小职员,象其他中产阶级妇女一样,经营起了自己的的家庭。但事实上,在玛蒂尔德成为路瓦载夫人后,她的人生之路仍按生活的逻辑自然向前延伸。
小说的开头描写路瓦栽夫人的心理活动:对自己的生活极为不满,梦想像上流社会的贵妇人那样过高贵、风雅的生活。这种理想显然并不高尚。她确实虚荣,但趋乐避苦是人的本性,谁不想过锦衣玉食的日子呢?谁又愿意忍受贫困与丑陋呢?玛蒂尔德“美丽”、“丰韵”、“娇媚”,正是因为“她也是一个美丽动人的姑娘”,于是她心里就凭添了几许的不平与怨恨。年轻的她因为不能过上奢华的生活而整天郁郁寡欢。为了排遣自己的“不幸”与“痛苦”,她找到了一个出口——“梦想”。由于当时法国现实中,人们疯狂地崇拜金钱,拜金主义无情地冲击着人们的心灵,生活和婚姻。于是,玛蒂尔德不愿面对现实,而把理想寄托在梦境中,此时,可怜的玛蒂尔德已完全被虚荣心俘虏了,但是她却从来不想掩饰自己的渴望与痛苦,所以她并不虚伪。这种虚荣的真实感情表达可能让我们感到不自在,忍不住地批评几句。但是对于过不上自己满意生活的玛蒂尔德来说,她并没有用自己虚伪的一面得到奢华的生活,她只是想想而已。她恪受着做人的基本道理,维护着自己的尊严。生活中有很多的无奈,特别是对于她这种没权没钱的小妇人来说,特别是在丢失项链之后,欠下一大笔债款,在这种种和打击面前,她终于丢掉幻想,面对现实,用自己艰辛和诚实的劳动生活下去。
当我读完“失项链”部分,我不禁想:“为会么她会选择偿还这条路。其实她可以逃走或赖帐,远走高飞,不了了之。或者向朋友说明“真相”。但她都没有这样做,可见其自尊一面。“或者还可以在夜会街头用美貌吸引男人们的注意,很轻而易举还掉债务”。在当时法国确实有不少的女子愿意出卖人格,牺牲尊严而享受高物质消费。但她还是没有这样做。路瓦栽“决然”说:“要还!”,他们没有一丝的犹豫,他们悄然坚决地选择一条满布荆棘的人生之路一起唇齿相依地走过风,走过雨,走过昨天,走过今天,走过明天。玛蒂尔德洗衣服,干杂活,争价钱,受嘲骂,一个铜子一个铜子节省,原先高贵美丽的她变成胡乱的挽着头发,歪着系着裙子,露着一双通红的双手的粗俗妇人。她变了,十分贫困生活的磨擦,不仅改变她的容貌,更重要的是她的精神。艰辛的劳动、生活,把她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从云端拉回切切实实的地面,现在出现的是一个新生的玛蒂尔德。这时我不禁地为玛蒂尔德喝彩。
项链丢失后,青春美貌和人格尊严这两个法码摆在人生的天平上,逼她作出选择。她决定放弃青春,选择尊严。人生最重要的时刻说是懂得放弃,放弃也是一种美。那么对她来说那极细小的一件事是“败坏”她,还是成全她呢? 最初玛蒂尔德被强烈的可怕的虚荣心所俘虏,后来,她义无反顾地作出令人惊讶的决定。最后,当她再遇自己依然年轻美貌的朋友,当她得知假项链的事实后,她的脸上露出灿烂的天真的笑容。这笑是她自信和骄傲的表现。
小说发人深省之处是让我们目睹了污浊,虚假,拜金的社会中的一颗金子般的心,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玛蒂尔德是不幸的,她不幸在于不能盼自己得不到的东西而白白地增加烦恼,同时她是幸运的人,残酷的现实让她清醒,生活不只是云里雾里的幻想,更多是脚踏实地一步步的走过。
2007年12月7日 法国19世纪伟大的批判现实主义作家莫泊桑,以出色的文学才华,为世人奉献的脍炙人口的短篇佳作《项链》不仅是一篇揭露资本主义社会本质的短篇小说,更是一篇揭露人性弱点的一篇小说。其中的细腻、深刻的心理描写,精巧缜密、匠心独具的艺术构思,使之成为世界短篇小说苑囿中的一朵奇葩。而其中塑造的玛蒂尔德这一鲜活的艺术形象,更如一颗照耀在世界文学长廊里的璀璨明珠,熠熠生辉,散发着永恒的艺术光亮。
1、形象透视。
玛蒂尔德是爱慕虚荣的。小说开头共用了七次“梦想”一词,静态地向我们介绍了玛蒂尔德。正因为她爱慕虚荣,所以她成天为冰冷的现实而苦恼。“住宅的寒伧,墙壁的黯淡,家具的破旧,衣料的粗陋,都使她苦恼。”正由于她爱慕虚荣,所以她整天想入非非,梦想有“幽静的厅堂”、“宽敞的客厅”、“精美的晚餐”和“亮晶晶的银器”。玛蒂尔德的现实明明是冰冷的、凄凉的,而她的憧憬却是美好的、温馨的、甜蜜的。她所求的最大乐趣之一,就是要在自己出风头的时候让那些命运不如她的妇女用艳羡和妒忌的眼光看着她。这种现实与梦想的鲜明对比和巨大反差,驱使她努力实现梦想,折射出主人公的理想与追求,同时也有力地刻画出玛蒂尔德的爱慕虚荣。而教育部长的请柬,给她带来了实现梦想的机会,于是她迫使丈夫忍痛花费四百法郎为自己买服饰,亲自找佛莱思节夫人借项链,以满足自己的虚荣心,进而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她在舞会后丢失项链不是偶然的,其祸根在于她的虚荣心。
造成路瓦栽夫人悲剧的原因是两方面的:一是路瓦栽夫人追慕虚荣的性格,为悲剧埋下伏笔;一是来自社会,这是根本原因,以衣貌取人、金钱万能资本主义社会,拜金的腐蚀无处不在,普通的人们也在劫难逃。如果说小说最初的铺垫,重在表现女主人公爱慕虚荣的一面,那么小说故事的展开则侧重于展示女主人公恪守道德、直面厄运的另一面。因此,这个人物的性格是丰满的。作者在指责她的同时,并没有吝啬他的同情和赞赏。
玛蒂尔德也善良、诚实、质朴的。她置办衣服,向丈夫要400法郞时小心翼翼,吞吞吐吐,唯恐吓着丈夫或给丈夫太大的压力,这表明她善解人意和通情达理。在平时仅有点牢骚、怨气,并没有什么非分的举动,更没有自甘坠落,凭借姿色去做肮脏的勾当。项链丢失后,她一直处于“又惊又怕的状态中”,坚决赔偿,没有产生诸如赖着不还,或买个假的还上,或逃之夭夭乖不良念头,她面对灾难,格守道义,赁着自已10年的艰辛来偿还,这是玛蒂尔德的美德所在。这一点也是她性格发生根本转变的内在原因。面对累累债务,她辞退了女仆,迁移了住所,毅然地过起穷苦人的艰辛生活,突出了她性格中坚强,忍耐和吃苦的精神。“还债”成了她生活中的最高目标,她的日子不再是在那虚幼的梦想和对现实不满中度过,她的物质水平下降了,可是精神生活充实了,在漫长10年的还债岁月中,她获得心灵上的的平静和安宁,10年磨炼了她全部的人生态度,“她脸上显出了微笑,因为她感到了一种足以自豪、天真的快乐。”作者对玛蒂尔德的虚荣心进行了无情的批评、嘲讽的同时,对她的善良、诚恳、不屈于命运的精神给予肯定和赞赏。
玛蒂尔德是有进取心。从她的生活现状看,她能雇佣廉价的女佣,能喝上肉汤,生活应该还算过得去。对一般的小资产阶级妇女而言,有这样的生活条件,可能知足了,但她却具有强烈的不满足感,不安于现状,渴求改变生活,大胆追求相对高质量的生活。这恰恰体现了她对生命的执着与追求,这是她有进取心的具体表现。同时,她的追求不仅仅是物质上的,也有精神上、人格上的。“她一向就想望着得人欢心,被人艳羡,具有诱惑力而被人追求。”这不正是她渴求自己的人格得到别人尊重的一种表现吗?正因为此,她不想再去看那位有钱的女朋友,这有损她的自尊心。在资本主义社会里,小资产阶级妇女普遍屈从于命运,随遇而安,别无所求,可她敢于向命运挑战,渴求被人尊重,这也是很值得钦佩的。
玛蒂尔德也是幸运的。项链的丢失,对路瓦栽夫妇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幸运的是玛蒂尔德拥有一位能与自己患难与共的好丈夫。在丢失项链后,路瓦栽并没有指责妻子,更没有抛弃妻子,而是用宽广的胸怀维系着家庭的稳定,营造着家庭的温馨,与妻子共同分担这巨大的痛苦与灾难。在妻子因丢失项链而束手无策时,他立刻马不停蹄地四处寻找。当确认项链难以找回时,他毫无责怪地冒险到处签名,不辞辛劳地为他人誊写账目、书稿。在漫长的十年中,他急妻子之所急,想妻子之所想,无怨无悔,就像一座大山,为妻子遮风挡雨,给妻子以无私的爱,夫妻共同演绎了人世间难得的患难真情。因此,玛蒂尔德又是幸运的。
人们常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名著之所以是名著,就在于它的主题的多元性,形象是多解的。很多文学形象本身就带有很多模糊性、多义性,艺术是不能追求统一的,得到了统一,便落入了平庸。因此,我们对玛蒂尔德的解读只要能做到自圆其说,即是我们对世界的认知多一份睿智与理性,多一份成熟与深邃的体现。
2、形象启示。
玛蒂尔德这一形象之所以如此的生动、形象,感染和打动着一代代读者,不仅仅是因为她是悲剧的,值得同情的,还在于她具有深刻的警示和教育意义。
我们承认人都有虚荣心,有虚荣心不一定就是坏事。相反,有虚荣心在一定程度上是一个人有上进心的表现。面对恶境,无动于衷,并不令人称道。但凡事皆有度,超过合理的度,事情就会向反向发展。超越自身经济条件去追求美、享乐,往往会失败。玛蒂尔德正是因为虚荣心过于强烈,所以才会有不幸的结局。故事情节也正是在这种强烈的虚荣心的推动下,一步步趋向高潮。
同时也提示我们,该如何正确认识和追求美。片面追求外表美而不注意提高自身素质,这样的美不会长久,也不是真美。只有合乎自己身份、地位的美,才是协调的美,不会有不伦不类不美之感。因此,项链实锁链。我们生活中有许多这样的“项链”,需要我们慧眼识破,摘掉它。
女主人公玛蒂尔德出身于贫寒的小市民家庭。她觉得自己有姿色,而且聪明伶俐,于是认为有了向上爬的本钱。她的梦想就是要摆脱小资产者的寒伧,黯淡平庸的生活,而置身于所谓上流社会,成为一个物质生活优裕,在社交场中受到男子们的奉承和追求的“夫人”。她所求的最大乐趣之一,就是要在自己出风头的时候让那些命运不如她的妇女用艳羡和妒忌的眼光看着她。这种虚荣心正是资本主义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即把女性当成商品性的玩物)造成的。在资本主义社会里,采取这种人生态度的人是很普遍的,而和玛蒂尔德怀着同样梦想的资产阶级的和小资产阶级的妇女更是非常多。
玛蒂尔德的境遇没象她所希望的那样一帆风顺。首先在婚烟上,她就很不得志。凭她的姿色和敏慧,本来很够条件嫁一个有钱有地位的男子,结果却做了一个寒酸庸俗的小职员的管家婆。“因此她不住地感到痛苦”,感到满怀委曲。
在资本主义社会里,人们常常把人生看成一场赌博,好象一切全凭运气,偶然的因素就能决定人的祸福。《项链》的情节就仿佛在证明这种资产阶级的世俗哲学:“人生是多么奇怪,多么变幻无常啊,极细小的一件事可以败坏你,也可以成全你!”好象说玛蒂尔德是多么没有运气,是怎样让生活中的一些偶然的遭遇、细小的事故所作弄啊。《项链》的情节不是由玛蒂尔德的一连串所谓坏运气组成的吗?嫁了一个寒酸的小职员,这是她的坏运气的开端。好容易得到机会去参加体面的晚会,并且居然在会上大受欢迎,却又乐极生悲,丢失了借来的钻石项链,这是她又一次受恶运摆布,为一件偶然发生的事情而大吃苦头。但是最倒楣的还是把一串假钻石的项链误作真钻石的来赔偿,以致度过十年之久的苦熬苦省的生活才得偿清满身债务。无情的命运似乎对她作弄得还嫌不够,还要进一步讽刺她,使她在极偶然的情况下知道那挂项链本来是假钻石的,因而十年的苦熬苦省都成了出于误会的徒然的努力,真叫她懊丧万分,追悔莫及。
论 玛 蒂 尔 德
——《项链》导读
在一间低矮的小阁楼上,一位容貌衰老的“劳苦人家的粗壮耐劳”的妇女,独自坐在窗前凝神遐思,她回想起十年来经历的风风雨雨,回想起十年前那个给她带来深刻变化的舞会,回想起当年编织的梦的追求……想到此,她感慨万千,不能自已——
一
这位名叫玛蒂尔德的女子本来不应是城市平民的一员,她出生在一个小职员的家里,完全可以象其他中产阶级妇女一样:嫁给一个同等地位的小职员,建立起温馨的小家庭,承担起社会赋予她的应尽的责任和义务——事实上,在玛蒂尔德成为路瓦载夫人后,她的人生之路仍按生活的逻辑自然向前延伸。
她婚后的生活就是如此:差强人意的住宅,“好香的肉汤”,有一个小女仆“替她做琐碎家事”;还有一万八千法郎的遗产……因此,这位不需要任何劳作的**风采依然,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保养她那美丽的容貌、“粉嫩的手指”和作种种“狂乱的梦想”。
命运为她安排了这种舒适的生活,但她却对此毫不知足,不屑一顾,统统以“寒伧”、“穷酸”而鄙视之。
她凭什么不守本分、想入非非呢?
“她是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这可不是每个女子都具备的条件。假若穿上一件漂亮的长衣裙,再戴上一挂精美的钻石项链,出现于上流社会的喜庆宴会,足使那些自视为高贵无比的太太**们黯然失色!——夜会上动人的一幕证明玛蒂尔德对此有着充分的自信。
她又是一位受过良好教育的女子。教会女校是贵妇人的摇篮,它赋予玛蒂尔德以高雅的气质和温柔的性情,这位“天生聪明”的玛蒂尔德当初无疑是一位优秀的学生。
更为糟糕的是,她竟然异常熟悉上流贵妇人的生活方式!与那位佛莱思节夫人——一位典型的贵妇人——的交往让玛蒂尔德得以亲眼目睹这些令人心动神摇的场面:宽敞的客厅,东方的帷幕,古式的壁衣,珍奇的古玩,粉红色的鲈鱼和松鸡的翅膀……还可以在幽静的厅堂里,带着迷人的微笑,“跟那些一般女人所仰慕最乐于结识的男子闲谈”。
玛蒂尔德的自身素质与上层贵妇人相比毫不逊色。她具备了跻身于贵族阶层的全部条件--家景的贫寒和地位的低微除外!因此,“她觉得她生来就是为着过高雅和奢侈的生活”,并为此而“不断地感到苦恼”。
于是,悲剧发生了。
假若玛蒂尔德容貌平平,假若她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而粗俗不堪,假若她没有交结"有钱的女朋友"而对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一无所知,那么,一切都不会发生,玛蒂尔德将会安分守己地充当路瓦载夫人而毫无怨言。
假若玛蒂尔德出生高贵,我们有充分理由相信,她将成为贵夫人中一朵鲜艳无比的花朵,交际场上一颗冉冉升起的耀眼明星。不是吗?那个难忘的星期一的夜晚,发生在教育部礼堂的动人一幕充分展现了她的无比魅力!
二
但这都仅仅是假设。现实是:她丢失了项链!当她正向理想王国迈进,似乎将要叩开大门之时,忽然跌落到社会的最底层--连原先中产阶级的地位都无法保全,而成为一个普通的下层劳动妇女。
要是那时候没有丢掉项链,她现在是怎样一个境况呢?谁知道呢?谁知道呢?
可怜的玛蒂尔德当然无法预测未来的命运,可常识告诉她:丢失项链将是灾难的降临,在未来的岁月中必须为此付出及其沉重的代价!
夜会上,玛蒂尔德的迷人风采降服了所有的男宾,他们“都注视她,打听她的姓名,求人给介绍,部里机要处的人员(白领阶层!)都想跟她跳舞,部长也注意她了”。
多少年来朝思暮想、萦绕于怀的就在于此,还有什么比得到上层男子青睐,统统拜倒在她石榴裙下更令人陶醉的吗?至于贵妇人的羡妒的目光则让其感奋不已!虚荣心得到极度满足的直接后果必然产生更为强烈的欲望,去寻找机会再显身手。无论如何,她已不可能回复到原先那种单调、寂寞和贫寒的“路瓦载夫人式”的生活。夜会的成功意味着潘多拉盒子被打开,从此一发而不可收。
因此,夜会后的玛蒂尔德不可避免地命运面临着两种选择:一是某位上层男子不顾世俗偏见,与她倾心相爱,娶其为妻;一是玛蒂尔德投入某个男人的怀抱,成为他的情妇,手中的玩物。
在十九世纪后期的法国,资本主义制度已得到相当的发展,社会秩序的确立导致等级森严的社会关系,而中世纪以来温情脉脉的道德观念则已被铜锈蚀得面目全非,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故事成了彻头彻尾的童话。那些自视高贵的正人君子们极少有勇气或者说犯不着与传统观念决裂,联姻本身是一种巩固社会地位和达到某种目的的手段--如果他尚不能将个人的前途置之度外的话,至于所谓的“爱情”生活则完全可以通过联姻之外的方法得以补偿。既然在婚前她无法"让一个有钱的体面人认识她,了解她,爱她,娶她",婚后的路瓦载夫人——将永不可能成为豪门贵族家庭的女主人。
那么,“假若没有丢失项链”,答案不是显然的么?玛蒂尔德丢失了项链,但人性得以复归,客观上遏止了其在堕落的道路上的迅速下滑。从这个意义上讲,项链的丢失拯救了一个人的灵魂。于是,玛蒂尔德开始了真正有意义的充实的生活——城市平民的生活。
这是一场人生的悲喜剧。
三
另一个极端亦会导致堕落。
在生活中不乏一些女子经受不住贫困和债务的重压而走向堕落,她们可以去偷、去抢、去骗、去卖身——只要玛蒂尔德愿意,她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因为在妇女,美丽、丰韵、娇媚,是她们的出身”。
我们来看看这对夫妇陷入什么样的困境:家中可怜的一点积蓄和丈夫继承的一笔遗产赔偿殆尽,外加一万八千法朗的可怕债务,还有不能如期偿还债务而面临破产或坐牢威胁的巨大精神压力--他们瘦弱的肩膀上承受得了这付重担吗?
然而,玛蒂尔德“一下子显出了英雄气慨,毅然决然打定了主意”,迎接十年艰苦生活的严峻考验!
是什么原因导致她没有堕落而勇敢面对现实,接受生活的挑战呢?
在赔项链,还债务过程中所作的种种努力以及贯穿全文的字里行间,我们可以明显感到小职员的谨小慎微和诚实、天真的性格在玛蒂尔德身上是统一的--她毕竟有别于缺乏良好教育的下层平民和充满了虚伪、道德沦丧的资产阶级的。此外,对自己理想的执着追求精神亦证明她是一个性格坚强的人。
可是这并不是玛蒂尔德鼓起勇气承受十年艰苦生活磨难的根本原因。
我们还是来看看玛蒂尔德十年后的形象吧。当初引起她“狂乱的梦想”的所有资本--高雅、美丽和温柔荡然无存,“她胡乱地挽着头发,歪斜地系着裙子,露着一双通红的手,高声大气地说着话……”此刻,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是一个真正的“穷苦人家的粗壮耐劳的妇女”,既不是中产阶级的小家碧玉,也不是珠光宝气的贵妇人。
但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对上层资产阶级生活的热烈向往,这种至死不渝的努力追求在十年磨难中得到淋漓尽致的表现,即对这个夜会的美好的回忆:
有时候,她丈夫办公去了,她一个人坐在窗前,就回想起当年那个舞会来。那个晚上,她多么美丽,多么让人倾倒啊。
一夜风流,十年艰辛。值,还是不值?玛蒂尔德的回答是肯定的。这个夜会是她一生中唯一的高潮,是她自身价值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体现,是她暗淡无光的人生经历中留下的光辉亮点。一生中能有那么一次就足够了,对这个夜会的永恒的回忆是这十年来精神的支柱,力量的源泉!
她是一位虚荣心达到极点的女人!
四
小说的结尾是这篇精美作品中最精美的一笔。多少年来,多少人想把它作为另一故事的开端,写出一部“《项链》第二”。其实以我愚见,大可不必劳神。因为小说情节乃至女主人公的命运发展至此已达极限,并无太多的发挥余地。
但毕竟作者给我们留下了玩味的余地。
佛莱恩节夫人告知这挂项链的真正价值,就意味着玛蒂尔德一瞬间成为一个拥有三万六千法朗的“富婆”,她可以藉此舒舒服服地度过后半生,把十年来的巨大损失弥补回来,甚而至于可以在这个金钱万能社会中获得一席之地,成为一位资产阶级妇女。
但是,有一点是永远不会寻找回来的,那就是昔日踌躇满志、跃跃欲试的那份企求,那份梦想。从项链丢失的第一天起,玛蒂尔德就明确地意识到今生已与“高雅而奢华的生活”无缘,而此时的她更是面目全非,人老珠黄,已不可逆转地成为一个城市平民——无论是外貌还是气质。
十年来,所有的艰难困苦都是为那个的成功的夜会所付出的代价,所谓“三万六千法朗”只是这一代价的“物化”而已,正因为一夜的风流是以十年艰辛和三万六千法朗为代价,才显得它的价值弥足珍贵。对夜会的美好回忆使其心理获得平衡,虚荣心得以满足,于是玛蒂尔德勇敢地承受所有的苦难。
要是玛蒂尔德终身不知那挂“精美的钻石项链”的真正的价值,那末她仍将“陶醉在幸福的云雾里”,内心异常充实地度过余生。
可是现在,无可追回的青春,一生孜孜以求的希望全部被一场误会所葬送,“栽”在一挂仅值五百法朗的赝品上,这是一个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的铁的事实。玛蒂尔德要接受这一严峻的事实远比接受十年艰辛要痛苦得多。
“我可怜的玛蒂尔德,那挂项链是假的,至多值五百法朗!……”佛莱思节夫人此话无异于在流血的伤口上放把盐,其效果却不逊于《祝福》中四婶的“你放着罢,祥林嫂!”玛蒂尔德很难因意外得到三万六千法朗而惊喜若狂——假若她果真会因此发狂的话,结局只有一个:精神的彻底崩溃。
尽管作者本人对产生玛蒂尔德悲剧命运的社会原因认识不足,而归结为偶而丢失项链之使然,尽管作者对女主人公抱有同情之心。但是,莫泊桑对她虚荣心的揭露是彻底的。从中我们可以充分感受到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文学强烈的理性批判精神。
十九世纪批判现实主义文学描写了许多中下层青年为改变命运而抗争,最终失败的悲剧性事件--当然并不是都遇上丢失项链之类倒霉事。德莱塞笔下的嘉罗琳·米贝(嘉莉妹妹)就没有丢失项链,于是她成了赫斯渥之流的情妇;而《红与黑》中的于连·索黑尔则已成功地获得一纸骠骑兵中尉的委任状,但最后仍不容于贵族阶级而被推上断头台。我们来听听他在法庭上的慷慨陈词吧:
先生们,我没有这个荣幸属于你们的阶级,在你们眼里,我是一个反抗自己的卑贱命运的农民……有些人要用我来杀一儆百,使这样一种年轻人永远丧失勇气,他们出生一个卑贱的阶级里,可以说是受着贫困的煎熬,但是他们在幸受到良好的教育,并且大胆地混入有钱人高傲地称为上流社会的圈子里。
这就是我的罪行。先生们,它将受到格外严厉的惩罚……
于连只有说对一半,社会对人性的扼杀是外在的因素,而资产阶级思想对他的毒害使其性格的扭曲则是真正的原因。如若不然,社会上不过少了一些正直、善良、勤劳的中下层人民,而多了一批奸诈卑劣的绅士和寡廉鲜耻的贵妇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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