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普通话tt声母拼齐齿呼韵母的一部分字(中古见、晓组开口二等字),如:“家街、敲掐、下鞋”等,在淮北及淮河以南的部分地区也读tt声11母。在长江两岸和皖西、皖南等市、县的方言里,大都把这部分字读成kkx声母,相应地也把齐齿呼韵母改读为开口呼韵母。例如,芜湖市话“家”读ka31,“敲”读k31,“鞋”读x35。
(2).普通话tt声母拼撮口呼韵母的一部分字,安徽大部分地区也读tt声母。但宁国、岳西、潜山、桐城等方言却读tt声母,相应地也把撮口呼韵母读成了韵母或介音的韵母。例如,桐城话“捐”读ctan,“群”读ctn,“虚”读c。
(3)普通话tt声母拼i韵母的一部分字(古入声字除外),安徽大部分地区也读tt声母。但皖中的合肥市、肥东、肥西、舒城、皖南的绩溪、旌德等地读成tstss声母,韵母也相应地读成了。例如,合肥话“鸡”读cts,“旗”读cts,“喜”读cs。
(4)“精、酒、钱、秋、小、修”等尖音字,安徽大部分地区跟普通话一样,也读tt声母。但在涡阳、阜阳老派、临泉老派、繁昌、歙县等少数地方话里读成tstss声母。例如,涡阳话“酒”读ctsiu,“秋”读ctsiu,“小”读csi。
2.普通话tt声母的字,在安徽方言里的读音有以下三种情况:
(1)皖中和皖西南的多数方言把普通话中一部分tt声母(来自古庄组的部分)字,读成tstss声母。例如,合肥市话“皱、争”读ts-,“初、愁”读ts-,“师、生”读s-。
(2)沿淮和沿江的大部分市县方言,有ts组声母与t组声母不分的情况,都读成了tstss。例如,蚌埠市、芜湖市话“知”=“资”,“巢”=“曹”,“山”=“三”。
(3)皖南和皖西南的大部分市县方言,把普通话t组声母的字,分别读成tstss和tt声母。例如,歙县话“之”读cts,“知”读cti,“窗”读cts,“车”读ctia,“梳”读csu,“收”读ci。3.中古“并”、“定”、“群”等全浊塞音声母的字,普通话都读成清塞音声母,平声送气,仄声不送气。例如,“婆”、“步”都是并母字,普通话“婆”的声母是p,“步”的声母是p。
安徽大部分地区的话也是这样。少数市县话跟普通话不一样,有两种情况:
(1)皖西南赣语和皖南徽语,将这些古全浊声母的字不分平仄,大都读成送气的清塞音声母。例如,潜山话和歙县话“婆”、“步”都读p声母,“提”、“笛”都读t声母,“葵”、“柜”都读k声母。
(2)皖南吴语仍保持着古全浊声母字的独立的声类。有的话仍读浊塞音,有的话读成先清后浊音。例如,太平话“败”、“皮”的声母是全浊塞音b,“途”、“度”的声母是全浊塞音d,“葵”、“穷”的声母是全浊塞音;芜湖县老派话“皮”、“白”读成先清后浊的擦音f声母,“挑”、“大”读成先清后浊的擦音声母,“葵”、“柜”读成先清后浊的擦音x声母,“虫”、“穷”读成先清后浊的擦音声母。
4.普通话里“脑”、“怒”、“年”、“女”等字跟“老”、“路”、“连”、“吕”等字的声母是不同的,前一组是鼻音n,后一组是边音l。皖北中原官话、皖西南赣语跟普通话一样,鼻音声母和边音声母的字分别清楚。皖中江淮官话和皖南宣州吴语的少数方言跟普通话不一样,这两个声母彼此没有分别字音的作用。多数市县n、l随便读,少数市县全读n或l,总之是n与l不分。例如,合肥市话和芜湖市话都分不清“脑”与“老”,“怒”与“路”,“年”与“连”,“女”与“吕”等字的声母,但两者的情况却有不同,合肥话把这些字大都读成l声母,芜湖话习惯把“脑”、“老”、“怒”、“路”读成l声母,习惯把“年”、“连”、“女”、“吕”读成n声母。
5.普通话“夫”“匪”“方”等字读f声母,“出”“水”“双”等字读声母。安徽大部分地区的读音跟普通话一样,惟有皖北中原官话的涡阳、临泉、阜阳、界首、亳州等市县的部分地区,才把普通话读声母跟合口呼韵母相拼的字读成f声母。例如,涡阳话把“书”读成“夫”cfu,把“水”读成“匪”cf,把“双”读成“方”cfɑ~。
6.普通话“夫”与“呼”,“飞”与“灰”,“分”与“婚”读音分得很清楚。皖中和皖西话跟普通话一样,也分得很清楚。但是寿县、凤台、淮南市区(西部)、泾县、石台、旌德、太平等地的话,以及广德、宁国两县乡间的湖北话,都有f与xu(xu-)不分的情况。这些地方一般把f声母字读成x声母(拼合口呼韵母),也有把x声母(拼合口呼韵母)的字读成f声母(拼开口韵)的,也有把f、x声母的字随便读的。
7.普通话声母字,在安徽方言里的读音也有分歧。例如,阜阳和合肥话“人”、“绕”、“软”、“绒”、“热”、“日”等都读声母。在沿淮沿江的一些市县(如蚌埠市、无为)等方言里,大多读成舌尖前浊擦音声母z。当涂方言又读成舌根浊擦音声母。皖南徽语把“人”、“绕”、“软”、“日”、“热”等字读成声母,把“如”“绒”等字读成零声母。
8.普通话零声母的字,在安徽方言里一般都读成了有声母的字。有三种情况:
(1)开口韵零声母字,皖北中原官话大都读成声母,皖中合肥、肥东、肥西、舒城等地读成声母,沿江江淮官话、皖南宣州吴语、皖西赣语和皖南徽语读成声母。例如,“安”,阜阳话读ca~,合肥话读c~,巢湖话读c~、歙县话读c,太湖话读can。
(2)合口呼零声母字,在皖东江淮官话、沿淮以南的中原官话以及皖南宣州吴语和一部分徽语里大都读v声母。例如,“温”,凤阳话读cv~,滁县话读cv,石台话读cv,休宁话读cva。
(3)一部分齐齿呼零声母(古疑母开口细音)字,在皖南徽语、皖西赣语里大都读成或n声母,有的字(来自古疑母开口二等韵)读成声母。例如,“研”岳西、休宁话读声母,“义”歙县话读n声母,“咬”岳西和歙县话都读成声母。
9.普通话ai、au等复合元音韵母,在安徽的淮北话、皖中话和皖南话中,大都读成单元音韵母。例如,“败太”阜阳话读成韵母,合肥话读成E韵母,歙县话读成a韵母,太平话也读成a韵母;“宝刀”阜阳话、合肥话和歙县话都读成韵母,太平话读成e韵母。
10.普通话“堵”“途”“路”“祖”“醋”“苏”等字读u韵母,“斗”“投”“漏”“走”“凑”“搜”等字读ou韵母。可是,皖西赣语、桐城话和宁国的湖北话将这些u韵字都读成跟ou韵母字同音。例如,堵=斗,途=投,路=漏,祖=走,醋=凑,苏=搜。
11.普通话an、a、n、韵母,在皖北中原官话和沿淮一带的皖中江淮官话中大都读成鼻化韵母。例如,“安”阜阳话读a~,合肥话读~,“恩”阜阳话、蚌埠话都读~韵母。
12.普通话an、a韵母的字,在皖南徽语中大都读成元音韵母。例如,“汤”歙县话读cta,屯溪话读ctau,“官”歙县话读cku,屯溪话读ckuˇ。普通话有些读un、韵母的字,在皖南徽语中也有读成元音韵的。例如,“敦”休宁话读ctuˇ,“登”休宁话读cta,“生”歙县话读s,“宁”休宁话读la。
13.普通话“班”“胆”和“关”“弯”分别读an和uan韵母,“帮”“党”和“光”“汪”分别读a、ua韵母。在沿江两岸的马鞍山、芜湖、铜陵、贵池、安庆、怀宁、桐城以及皖南徽语中,都有an与a不分,uan与ua不分的情况。例如,芜湖市话“班帮”与“胆党”都读a~韵母,“关光”“弯汪”都读ua~韵母;祁门话“胆党”“感港”都读~韵母,“帮班”“关光”都读uˇ韵母。
14.普通话“门真跟”和“民林金”分别读n、in韵母,“蒙蒸庚”和“明灵京”分别读、i韵母。在沿淮的中原官话中及淮河以南的大多数方言里,都有n与不分、in与i不分的情况。例如,在蚌埠、合肥、芜湖、安庆等地话里,“彭蒸庚”=“盆真跟”,“明灵京”=“民林金”;在滁县、太平等地话里则“盆真跟”=“彭争庚”,“民林金”=“明灵京”,歙县话“风蒸”=“分真”、“精明”=“金民”。
15.普通话“班搬”同音,“蛮瞒”同音,“关官”同音,“晚碗”同音,前两组都读an韵母,后两组都读uan韵母。然而这些字在皖中和皖东江淮官话、皖西赣语以及沿江宣州吴语里却读成不同的韵母。例如,“班蛮”、“关晚”合肥话读成~、u~韵母,岳西话读成an、uan韵母;“搬满”、“短酸乱官碗”合肥话都读成~韵母,岳西话除了将“官碗”读uon韵母,其他都读on韵母。
16.普通话“居、宣、群”等字读撮口呼y、yan、yn韵母,“猪、拴、唇”等字读合口呼u、uan、un韵母。可是在皖西赣语和桐城、枞阳、宁国话里,却把这两类字的韵母混同为一了。例如,“居猪”怀宁话读cty,桐城话读ct,“群唇”怀宁、太湖话读ctyn,桐城、宁国话读ctn,“宣拴”怀宁、太湖话读cyan,桐城、宁国话读can。
17.普通话“多”读uo韵母,“堆”读uei韵母,“敦”读un韵母,“端”读uan韵母。但是在我省很多方言中,这些字的韵母大都失去u韵头,读成开口呼韵母。例如,“多蓑”芜湖话读o韵,“堆岁”蚌埠话读韵,“敦孙”颍上与蚌埠话都读~韵,“端酸”合肥话读~韵,宁国和广德等地话却读成an韵母。
18.普通话“比皮米李低体衣”等字都读i韵母,可是合肥、肥东、肥西、绩溪、旌德等地话却读成韵母,与“资次私”的韵母相同。
19.普通话kkx声母是不跟齐齿韵相拼的。可是歙县、潜山、颍上话的kkx声母都可以跟少数齐齿呼韵母相拼。例如,歙县话的“狗”ki、“口”ki、“厚”xi的字音,潜山话的“跟”kin、“坑”kin的字音,颍上话“格”kie、“客”kie、“黑”xie等字的读音。
20.普通话有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四个声调,古入声字被分别归并到这4个声调中。皖北中原官话虽然也是四个声调,但是古入声字大都被分别并到阴平(古清入和次浊入声字)、阳平(古全浊入声字)中去。皖中江淮官话和沿江吴语有五个声调,除了有与普通话相同的四个声调之外,还比普通话多出一个入声调。皖西赣语和皖南徽语多为六个声调,除了比普通话多一个入声调之外,大多还将去声分化为阴去、阳去两类。各地话声调的调值与普通话相比,都有较大的差别。例如,普通话阴平读55高平调,全省与其相同或相近的只有铜陵话阴平也读55高平调,贵池话阴平读44次高平调。普通话去声读51全降调,与其相近的有皖北中原官话和皖中沿淮南铁路各市县的江淮官话,这些方言的去声大都读53高降调。
这是南京与安徽一些地方方言,常常形容人比较牛逼,傲气,或者利害,或者能力强;一般是俚语,不太文明,最好不要登上大雅之堂。
南京话在中国历史上长期是官方标准语,金陵雅言以古中原雅言正统嫡传的身份被确立为中国汉语的标准音,并深远地影响到直至今天的中国语言形态。加之六朝以来汉人文化上的优越意识,清代中叶之前历朝的中国官方标准语均以南京官话为标准。
南京辖位于长江以南的江宁、溧水、高淳和位于扬子江以北的浦口、六合各郊区,其中溧水城区、江宁、浦口、六合均属南京官话,溧水部分乡镇和高淳主要属吴方言,有些地区的方言如溧水、江宁的部分乡镇则介于两者之间。
一些语言学者认为,所谓“方言”和“语言”的区别基本上是任意的,遭到其他很多语言学者反对,并提出种种不同的判断标准,这些不同的判准却常常会产生不一致的结论。一般来说,所有的方言实际上都可以被称作或视作语言。
汉语方言俗称地方话,只通行于一定的地域,他不是独立于民族语之外的另一种语言,而只是局部地区使用的语言。现代汉语各方言大都是经历了漫长的演变过程而逐渐形成的。
形成汉语方言的要素很多,有属于社会、历史、地理方面的因素,如人口的迁移,山川地理的阻隔等;也有属于语言本身的要素,如语言发展的不平衡性,不同语言的相互接触、相互影响等。
安庆市区方言分布主要如下:
安庆是安徽省的一个城市,安庆方言分为江淮官话和赣语两种。大致的情况如下:
赣语安庆片:怀宁(大部分)、潜山、太湖、望江、宿松(不含沿江部分地区)、东至(除大渡口镇)、岳西(青天到石关一线以南)、桐城(部分)、石台(县城及西北部)、贵池(西部及东南角)。
江淮官话安庆片:安庆市区、枞阳县、桐城(大部分)、怀宁(高河镇至月山镇以东)池州市区、东至(大渡口镇)。
简介:
方言(英文:topolect、dialect)一词最早出自汉扬雄(前53—18)的《輶轩使者绝代语释别国方言》一书。
“方言”在不同的人群中指代不同,中国人口中所称“方言(Topolect)”是一个政治学概念,实为“地方语言”,又称“白话(Vernacular)”、“土话”或“土音”,指的是区别于标准语的某一地区的语言,这种叫法不考虑语言间的亲属关系。
安庆话应属皖中江淮官话
淮北话应属皖北中原官话
“安徽方言”不是单一系统的方言,而是多种方言系统的综合体。它既有官话方言,又有非官话方言。安徽的官话方言主要有中原官话和江淮官话。中原官话主要通用于淮北和沿淮以南的部分市县,江淮官话主要通用于江淮之间和沿江以南的部分县市。安徽方言中的非官话方言主要有赣语、吴语、徽语。赣语主要通用于皖西大别山南麓和沿江两岸的市县。吴语主要通用于沿江以南和黄山山脉以北以东的各市县。徽语主要通用于黄山山脉以南旧徽州府所辖地区。此外,还有在近百年来,先后成批迁徙之一居我省南方的客籍人所说的客籍话。
1、皖北中原官话:阜宿方言。
分布在淮河以北和沿淮南岸的一部分市县,淮河以北只有怀远属江淮官话区,其他县市都属中原官话区。它们是:砀山、萧县、亳州市、涡阳、界首市、太和、利辛、蒙城、临泉、阜阳(颍东、颍泉、颍州)、阜南、颍上、淮北市、濉溪、宿县、宿州市、灵璧、金寨城关及北部、霍邱、凤台、寿县、蚌埠市、固镇、凤阳、五河、泗县(县东部除外)。
2、皖中江淮官话
主要分布在安徽的中部。淮北的怀远,沿江南岸的城市,以及皖南少数县市的城区,都属于这个方言区。它通行于怀远(城区)、淮南市、长丰、定远、嘉山、天长、来安、滁州市、全椒、肥东、合肥市、肥西、六安市、霍山、舒城、巢湖、含山、和县、无为、庐江、桐城、枞阳、安庆市、马鞍市、当涂、芜湖市、繁昌(荻港镇)、铜陵(市区)、铜陵县(安平、董店、大通)、池州市、东至(大渡口、姜坝)、南陵(城区)、青阳、广德(城区)、郎溪(城区)、宣州市(市区)、芜湖县(湾址)、泾县(童疃)、旌德(蔡家桥)等地。
这些地区的江淮话统属于江淮官话的洪(泽湖)巢(湖)片方言。
3、皖西赣语:潜怀方言。
通行于岳西、太湖、潜山、宿松、望江、怀宁、东至、贵池西部等地的话。它们统属于赣语中的怀(宁)彭(泽)片方言。
4、皖南宣州吴语:铜太方言。
在五十年代方言普查时定名为铜太方言。“铜太方言”的名称是取铜陵、太平两个县名的首字确定的。八十年代后期国家为了绘制汉语方言地图,中国社科院语言所的同志来皖南调查方言时,根据这些地方古时属宣州或宣城郡,所以改称“宣州吴语”。它隶属于现代吴语的宣州片。《安徽省方言志》参照地理、历史和方言类别,定名为“皖南宣州吴语”。
分布在长江以南,黄山以北古为宣州或宣城郡所辖的地区。即:太平、石台、泾县、铜陵、繁昌、芜湖县,以及宁国、南陵、宣城、当涂、青阳、贵池等。其中太平、泾县、石台、铜陵、繁昌、芜湖县、南陵等县市以通行吴语为主,青阳、当涂、宣城、宁国、贵池等市县吴语的通行面则比较小。
皖南除了宣州吴语之外,在郎溪、广德还流行另一种吴语。它们大都是散在各地的本县土著居民保存下来的吴语。例如:郎溪县北部的定埠、梅渚、岗南、凌笪等乡,西北部建平、东夏、下湖、幸福等乡,广德县北部下米乡、西部芦村乡、东亭乡的一些乡村。这些种吴语与江浙地区的太湖片吴语基本一致,故应属吴语的“太湖片”。
5、皖南徽语
“徽语”是《中国语言地图集》中新划分出的一种汉语方言,它是分布于新安江流域的安徽省旧徽州府(包括今属江西的婺源县),浙江省旧严州府(包括今淳安、建德两县)和江西省旧饶州府(德兴县、浮梁县)等地的方言。此处所说的“皖南徽语”,是通行于皖南歙县、绩溪、旌德、屯溪市、休宁、黟县、祁门、宁国(限于南部洪门乡等地)、东至(限于东南郎木塔一带)、石台等市县的话。
6、皖南客籍话
历史上的皖南话,应该是以吴语和徽语为主的。它们大体上是以黄山山脉为界的。黄山山脉以南和以西大概是徽语的主要通行地区。黄山山脉以北和以东地区大概是吴语为主的范围。
皖南客籍话的种类,现按其语言势力的大小分别排列如下:(1)湖北话(属“西南官话”);(2)河南话(属“中原客话”);(3)江北话(主要属江淮官话);(4)湖南话(属湘语);(5)闽语;(6)客家话;(7)畲话(接近“客家话”)
安庆方言
地区所辖各县,从行政区划、地理位置和方言分区上看,它既是在安徽、湖北、江西3省的交界地,又处于几个大方言区的边缘。西部的宿松、岳西、太湖3县跟湖北的黄梅、英山两县接壤,与湖北省最具特色的“楚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地区南面的望江与宿松一部分,跟江西的彭泽县隔江相望,而江南东至县的大部分更处在江西省地域的环绕中,这一带“赣语”的特征是显而易见的。北面、东面和东南面的岳西、潜山、桐城、檄阳、贵池和安庆市,或毗连霍山、舒城、庐江,或座落沿江两岸,这一大部分区域均处在江淮次方言的强大影响之下。因此,区内方言既含有“楚语”、“赣语”、“江淮方言”的某些特征,同时又掺杂各种方言而汇成地区独有的地方色彩。现按语音、词汇、语法3个方面的特点。进行比较记述如下。
语 音
一、声 母
1、共同点 一是古见系二等字的读法。古见系匣母的蟹摄开口二等字普通话读舌面音
[tþ、tþh、þ]的,区内方言全读舌根音[K、K,、x1。如;þh
tþ-K 家、夹、介、解、街、窖、角、间、讲。
tþh一Kh 敲、嵌、掐、确、鬃、铅。
þ-x 下、虾、瞎、鞋、蟹、辖、限、苋、苑、项、巷、咸。
口语中这一类字还多些,例如“江(一北)、虹、教(一书)、觉(困一)、孝(戴一)、嗅”等字都念[K、K’、x]声母。
二是零声母字的分化。古疑母、影母字,普通话读为零声母的区内方言一律分别读为鼻音声母[N]与[],普通话没有这两个声母。如:
古疑母的“我、饿、讹、牙、咬、岸、雁、昂、鄂、硬、碍”和古影母的“袄、欧、讴、暗、鸭、压、淹、安、案、轧、县、恩、肮、恶、厄、勘、哑、矮”等字,在普通话中都是零声母音节,地区各县都加了舌根浊鼻辅音[N]声母。
古疑母的另一部分字如“鱼、语、艺、仪、业、严、研、砚、仰、虐、尧、谚、颜、验、毅、宜、义、虞”等,普通话也是零声母字,地区各县都加了舌面前浊鼻辅音[]作声母。
另外,属于“疑、影”两母的其它字,如“吴、五、屋、外、畏、委、瓦、挖、玩、婉、央、婴、拥”等,本地方言与北京一致,仍分别读为合口呼、撮口呼、齐齿呼的零声母音节。个别字如“偶”,有的县读[N]声母,有的县读[]声母,少数字如“艺、仪、鱼”等,其它县读[]声母,安庆、桐城、檄阳、贵池等地已近似普通话,读零声母。
自成音节的鼻辅音:地区各县有两个鼻辅音自成音节,一个是舌尖浊鼻辅音[一n],即
“你”音[一n],“你们”叫“[一n州],,;另一个是双唇浊鼻辅音[一m],贵池县城喊“妈”为“姆妈”,“姆”音[--m]。t
2、不同点 一是全浊声母念送气音是“赣语”的影响。古全浊声母即“并、定、从、澄、祟、群”的仄声字,普通话都念[p、t、k、tþ、t、ts]不送气音声母。区内的东至、宿松、岳西、怀宁、太湖、望江、潜山等县,多数念成送气音,这是“赣语”的语音特征,反映了“赣语”语音对各县的影响。不过,“赣语”是古全浊声母,不论平历,一律念送气音,上述各县已不是“一律”,如在“赣语”应念送气音的“罢、棒、毒、掉、跪、巨、杰、倦、篆、皂、赵、助、笨、鲍、肚”等字,很多县已念成不送气音声母,这说明“赣语”特征的不完整,或其特征的逐渐被消磨。
至于贵池、桐城、机阳以及安庆市,则完全不存在这一语音痕迹。
另外,东至、太湖、望江等县的局部地区有零星古来母字的声母由[1]转化为[t]的现象。如东至县的利安乡“良、凉、粮、梁、量、亮”等字,声母读为[t],太湖、望江把[1i]念成[ti],“隶”音“帝”,“里”音“的”,“这里、城里、家里、夜里”中的“里”都读成“的”,这也是赣语的特征。
二是[1] [n]不分是江淮方言的影响。[1]与[n]的分混是北方方言内部的一般现象。普通话[1、n]不混,江淮次方言[1、n1不分。贵池、桐城、dA阳、安庆市,基本是[1、n1不分,有[n1无[1],[1]念[n],“老”念“脑”,“兰”念“南”,“流’’念“牛’,,“了”念“乌”;怀宁、宿松、岳西、望江基本上[n、1]不混,表现为细音不分洪音分,即南7E兰,宁76陵。
江淮方言的另一影响表现在舌尖后音[t、t‘、 ]与舌尖前音[ts、ts‘、s],以及舌面音[tþ、
tþ‘、þ]的分混。这三组音的分混本是北方方言的内部特征,但在区内,这三组音的分化混合情况与北京音不一致,而且各县之间也互有差别,并分别影响到韵母,情况比较复杂。
二、韵 母
1、共同点 韵母的共同点主要表现在合口韵变化的一致性上,合口韵的变化及其多寡,
这是北方方言的内部分歧,区内各县表现了相当的一致性。如:
丢失[u]介音,普通话中的[uo、uon、uan、uei ],多数在方言中丢失韵头[u]后变成[o、on、an、ei]。女口“多、罗、锅、火”念成“[to、1o、ko、xo]’’;“端、团、暖、官、宽、钻、算”等字,韵母由[uan]念为[on];“敦、吞、论、尊、村、孙”的韵母由[u«n]念为[«n];“堆、推、最、翠、碎”的韵母由[uei]变为[ei]。值得一提的是,[1、n]与[ei]相拼的音节,区内有些县又把[ei]念成[uei],加一个[u]韵头,如“内、类、雷”等字。
[u]韵母变[«u]韵母,古遇摄合口一等字普通话念[u]韵母的,区内多数县念[«u]。如:
社=豆,图=头,炉=楼,祖=走,醋=凑,苏=搜。只有贵池、东至、望江例外。
2、不同点 一是[“] 及 [“] 一类韵的存在是湖北“楚语”的典型特征。韵母中有一系列[V]一类韵,这本是“楚语”的特点,“楚语”通行地域在湖北东部黄冈地区、孝感地区共2o余县。这一地区的黄梅、英山与本地区的宿松、太湖、岳西连成一片,楚语的这一特征也由此渗透到安庆地区各县。表现在普通话以[y]开头的撮口呼韵母和以[u]开头的合口呼韵母都念[H]及[4]一类韵母。宿松、岳西、潜山、桐城,几乎有楚语 [“] 一类韵母的全部。如“女”念成 [“],“朱、除、书、儒、居、区、虚、鱼”的韵母也是 [“],“抓、刷”的韵母念[“a],“揣、帅”的韵母念[“ai],“决、缺、说”的韵母念 [“Q],“迫、吹、水”的韵母是[“ei],“专、川、拴、捐、圈、冤”的韵母为[“an],“庄、床、双”的韵母念 [“ag]。桐城、机阳无后鼻韵母,但有入声,“竹、出、木、域”的韵母为 [“«]。除以上各县外,与桐城交界的怀宁、机阳以及东至、贵池等县,也或多或少存在[“]一类韵母,或在口语中[y、u、“]相互替代。
二是从前后鼻音韵尾的分混可看出江淮次方言的影响。安庆地区古深摄、臻摄与古曾
摄、梗摄字读音混同,即北京音念[«N、iN]的后鼻韵母字,地区各县一律念[«n、in]韵母,这是江淮方言语音特征的最突出集中的表现。如针=争,深=生,根=耕,陈=程,森=僧,韵都是[«n]金=京,亲=青 心=星,彬=兵,频=平,民=名,林=玲,韵母都是[in],即常说的[«N、eN]不分,[«n、in]不分。除此之外,安庆、桐城、贵池、枞阳等地,古山摄、宕摄的读音也不分,即北京音念[aN、uaN]韵母,这几个地方念[an、uan]韵母。例如:邦=班,庞=盘,当=丹、桑=三,张=詹,荒=欢,光=关。更例外的是桐城、枞阳两县,没有普通话的全部后鼻韵母,除没有上述后鼻韵母,还没有[uN、yN],如“崩、风、冬、通、农、工、空、轰、中、冲、松、窘、琼、凶、用”等字的韵母,都念成[on、un、yn]等前鼻韵母。前后鼻韵母不分,这是江淮次方言的典型语音特征。
三是有儿化韵的存在。安庆地区的贵池和安庆两地有一个体现北京语音特色的“儿化
韵”。虽然作为后缀的儿尾卷舌程度与北京稍有不同,能“儿化”的韵母也比北京话略少一些,但儿化韵母的数字仍然是可观的。如:
[a]--竹榻儿、大个马儿(大个子)、小刷把儿、大家马儿大家骑。
[o]——扑灯娥儿、山歌儿、大家伙儿。
[þ]--铁订壳儿(形容很硬的东西)、角儿、逗大脱儿。
[i]--地儿菜(芳菜)、花生米儿、饺子皮儿、小大姐儿。
[u]--壁虎儿、蹄箍儿(猪的肘关节部分)、顶针箍儿、拨浪鼓儿。
[y]--小雀鼠儿(贵池)、眼睛珠儿(贵池)、温吞驴儿。
[11--油糍儿、算盘子儿、挖子儿(一种游戏)。
[ai]--烟袋儿、瓶盖儿、小菜儿。
[ei]--风车儿、小妹儿。
[au]--山芋爪儿、丝线绦儿、坟包儿、茭(音高)儿菜。
[ou]--促寿儿、能豆儿、急猴儿、土狗儿、挑头儿、鸡毛帚儿、四牌楼儿。
[au]--场瓢儿、画眉乌儿、饺儿、挑儿(小勺)、针抄儿。
[on]--粘米团儿、鸡蛋黄儿、当官儿。
[uN]--活龙儿。 ’
至于运用鼻音韵尾字取名字的那些字,都能变为“儿化韵”。如:兰儿、平儿、珍儿、强儿、红儿等等,这既是北方话和北京音的明显标志,又是安庆地区向共同语普通话靠拢而应加以保留并进一步规范的可贵的语音现象。
韵母部分的语音特征,有湖北“楚语”的特色,有江淮次方言的特色,但都是北方方言各次方言间的分歧。
三、声 调
1、去声分阴阳的六个调类 宿松、岳西两县去声分阴阳,有入声,共有阴乎、阳平、上声、阴去、阳去、入声6个调类:
阴平:丁、方、知、诗、梯、刚
阳平:朋、承、穷、移、时、仇
阴去:半、替、控、臭、舜、意
阳去:馒、洞、认、共、论、用
上声:猛、体、孔、整、五、忍
入声:木、督、谷、触、惕、失
2、去声分阴阳的五个调类:怀宁、望江、太湖、潜山4县去声分阴阳,共有阴平、阳平、上声、阴去、阳去5个调:
阴平:妈、方、天、高、诗、山
阳平:乎、同、虫、人、文、才
上声:古、口、手、比、老、有
阴去:抗、唱、怕、发、日、借
阳去:共、阵、备、杰、浊、白
去声分阴阳,这在省内、区内都属于较为特殊的语音现象,这一特征又与“楚语”完全一致。
3.去声不分阴阳的5个调:安庆市、东至、贵池的声调是5个,去声不分阴阳的,有入声:
阴平:刚、知、专、尊、丁、边
阳平:房、田、穷、平、才、寒
上声:古、短、手、比、九、女
去声:正、大、共、树、到、汗
入声:八、尺、舌、局、即、竹
贵池城关,除入声外,其余4个调类的调值与北京音十分相近。贵池城关音家有“小北
京”之称,与调值跟北京音相近关系极大。
4、去声不分阴阳的六个声调
桐城的声调为6个,与宿松、岳西不同的是去声不分阴
阳,入声却分高低,也是6个调类:
阴平:诗、梯、衣、方
阳平:时、题、移、房
上声:使、体、以、反
去声:世、替、义、范
高入声:发、达、麦
低入声:轴、熟、续
桐城入声字中的一部分还带有一个特殊的边音韵尾[1]。
枞阳与桐城的声调,在调类与值方面大同小异,也是6个调类,部分乡也有高入声与低入声之分,入声也带[1]尾。
声调方面,安庆地区与其它方言相比较而言,去声分阴阳,这既是赣语的特点,也是楚语的特点;赣语有入声,怀宁、望江、太湖、潜山无入声;赣语入声收[一t]、[一k]尾,区内的入声都收[]尾,表现了参差不齐的情况。
安庆地区处于“赣语”、“楚语”和“江淮次方言”的围绕之中。建国40年,上述诸方言在交流中相互融合、相互渗透,各县都或多或少受到影响。由于语言本身发展的不平衡性,又由于“赣语”与“楚语”的特征本来就不突出,加上改革开放的影响,人员的流动性大,普通话势力的扩展,方言语音自然处在不断变化之中。这样,有的地区“赣语”色彩浓些,有的地方湖北“楚语”标志明显些,有的县市“江淮次方言”的特征更突出些,这些只是综合影响下的侧重点不同而已,不可能在其中划出十分明确而又截然分清的分界线。但由于普通话的推广,教育的普及,共同语北京音通过宣传媒介的熏陶,隶属北方方言的江淮次方言的特征逐步在区内扩大,呈现出大面积江淮方言语音的一致性。这种方音特点的消磨而向共同语发展,有力地证明了方言向北京音靠拢的趋势。
词 汇
安庆方言词汇干差万别。有的与普通话不同,而在区内是一致的,如“太阳”都叫“日头”;有的与普通话不同,各县之间也不一样。如“小孩儿”一词,安庆人叫“小伢〔Na]子”,潜山、桐城、枞阳人叫“小伢儿”,望江、岳西、太湖、怀宁人叫“小伢”,宿松人叫“滴滴伢儿”,贵池人“小妹[mi]”、“小把戏”。有一些词只流行于一个镇甚至一个乡,在部分地区并不通用,但表现了方言词汇的多彩多姿和区域特征。归纳起来分析,主要是在词形和词义两方面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差异。
一、词形相同,词义有别
1、词义扩大 安庆方言中有一些词,从词形上看,与普通话完全一样,但从词义上看,它比普通话概括得更广些,包含的内容更丰富些。
窿 这个字在普通话里不能独立成词,它只能与“窟”组成单纯词“窟窿”,表示为“孔、
洞”的意思。区内方言中,“窿”与其它词组成的词语,表示了比原来意义范围大得多的意思如:
鼻一、耳朵一(孔——小洞)
鞋一、刺案一(里面——洞状)
衫袖一(袖筒——衣服的筒状部分)
胁胳一(腋下——凹进去的地方)
被一(被窝——叠成长筒形的被)
锅一(锅膛——器物的中空部分)
驮 普通话中只有“用背负载”一个意思,区内方言也扩大了,结果有:
挨:一打、一骂、一批
借:一债、一钱、一高利贷
承受:一霉、一名声
巧 除有“灵巧”的含义外,区内方言还有“便宜、价钱不高”的意思。如:“~卖了“,“那里贵些,这里~一些”。
老板 普通话有“(1)私营工商业的财产所有者,(2)掌柜”这两个意思,区内方言再加一个“丈夫”的意思。
2、词义缩小 这一类词从字面上看也与普通话一样,但词的含义却比普通话的内容狭
窄些、单一些、缩小些。如:
席子 普通话指“用苇蔑、草等编成平片的东西,用来铺炕、床、地或搭棚子等”。区内方言铺的草席才叫“席子”,苇蔑编的叫“芦席”,竹蔑编的叫“竹席”、“蔑席”或“罩子”。“席子”这个词所包含的内容比普通话小多了。
手爪 字面上应是“人手和鸟兽的脚”,普通话里没有这个词,方言中只保存了两个语素中的“人手”这个部分,“爪”的含义去掉了。例如“我要是偷你的就烂手爪儿。”
面 普通话指“面条和面粉”,区内方言则仅指面条。
煤 普通话本来是指“古代植物在不通空气时在地下高温高压下所形成的黑色固体矿
物”,如烟煤、无烟煤等。区内山区有些把上述物体连同木炭,称之为“炭”,而把家庭中烧饭或取暖时用熄火方式取得的剩余燃料用作引火备用的物体叫“煤”。
3、词义转移这类词的词形与普通话相同,但词义已另有所指,如下表。
香 油
过 夜
皮 子
无 聊
奶 奶
听 听
明 堂
草鞋底
鞋底板
朝 笏
芝麻油
皮革、皮毛
因清闲而烦闷
祖 母
耳朵接受声音
(1)打晒粮食的场地;(2)院子
鞋 底
古代臣子朝见皇帝时用的记事条形板
菜籽油
吃晚饭(宿松)
去籽棉花
1;流、卑鄙
(1)妻子;(2)已婚妇女
(3)泛指女性(贵池)
鼻子接受气味(太湖)
天井(望江)
(1)一种小鱼
(2)一种长形烧饼
方形烤饼(桐城)
二、词义相同、词形有别
这一类别,就词义看与普通话完全相同,但词形却干差万别,有的是词形部分不同,有的
是完全不同。
1、词义相同,词形部分不同。 一是词素相同,次序颠倒:
公鸡——鸡公 司机——机司
着急——急着 · 计算——算计
不认识——认不识 不得了——得不了
萤火虫——火萤虫 豆腐干一一干豆腐
是词素部分相同,部分不
下雨一
手帕一
猫头鹰
跳蚤一
, 瞻炼一
落雨 盛饭——兜饭
手捏子 手腕——手颈子
一猫头鸟 黄鼠狼——黄雀钥
屹蚤、乌蚤 桑茬——桑苞、桑枣儿
痴豆鼓、痴大鼓、痴猴子、癫皮tk‘ama]、额面姑
二、词义相同、词形有别
这一类别,就词义看与普通话完全相同,但词形却干差万别,有的是词形部分不同,有的
是完全不同。
1、词义相同,词形部分不同。 一是词素相同,次序颠倒:
公鸡——鸡公 司机——机司
着急——急着 · 计算——算计
不认识——认不识 不得了——得不了
萤火虫——火萤虫 豆腐干一一干豆腐
二是词素部分相同,部分不同
下雨一落雨
手帕一手捏子
猫头鹰一猫头鸟
跳蚤一屹蚤、乌蚤
盛饭——兜饭
手腕——手颈子
黄鼠狼——黄雀翎
桑葚——桑苞、桑枣儿
蟾蜍——癞豆鼓、癞大鼓、癞猴子、癞皮[khama]、癞癞姑
三是附加成分的使用。附加成分即词缀,主要指前缀和后缀。在使用词缀方面,有的普
通话使用,区内方言不使用;区内方言使用的,又是普通话不使用的,各地用与不用的情况也不尽相同。
普通话使用,方言不使用:
领子 衣领
袖子 衫袖
鸭子 鸭
裙子 裙
剪子 剪刀
蚊子 蚊虫
普通话不使用,方言使用:
妹妹 妹子
弟弟 老弟
眼镜 眼镜子
墙壁 壁子
东西 东西子
戏迷 戏迷子
哑巴 哑巴子
螃蟹 蟹子
知了 知了子
2、词义相同,词形完全不同 一是来源于古汉语。在安庆地区方言里,保存了相当一部分只见于典籍而不见于现代书面语或普通话词语,这些词语古人曾经使用,如今活跃在安庆方言区内人们的口语里。如:
嬉 《广韵》“许其韵”。《博雅》“戏也”。《前汉文帝纪》“七八十岁翁嬉戏如小儿状”。“嬉”音“希”,义同“玩”。例如“我是来一的”,“上街一一”,“洋娃娃是买把小伢一的”。
昼 《说文》“日之出入与夜为界”。《集韵》“涉救切,音咒”,就是“白天”意思。区内方言“上午”叫“上一、上半一”,“下午”叫“下一、下半一”。
晏 《太平御览》卷三六四引刘敬叔《异苑》,(管宁)曰:“吾尝一朝科头,三晨晏起”。
“县”,音“岸”,“晚、迟”的意思。例如“我有事,来一点”’“他比我一到五分钟”。
嘶 《中华大字典》“先齐切,音西,齐韵”,“声破也”。《汉书王莽传》“莽为人大声而嘶”。区内方言有“清一鬼叫”四字语,就是“大喊大叫”的意思。例如“他咽着,你莫一”,“疼得他直一”。
下 这个字常用的音是去声,上下的“下”义。古汉语中还有一个音,《中华大字典》注为“亥雅切,上声马韵”,应读“哈”(哈达的“哈”)。它的含义:
《说文解字》“底也”,位置在低处的意思。
《诗经》“后也”,时间、次第在后的意思。
《左襄二十二年传》“也”,等级、质量较低的意思。
《论语》“末也”,也是地位在后、在次的意思。
《左襄二十二年传》“也”,等级、质量较低的意思。
安庆地区方言“下”音“哈、上声”,就是常用来表示“差、吞、弱、次”的意思。例如“他是个一人,都欺他”,“冒牌子的都是一货”,“这个好些,那个一些”,“这场病把身体搞一着”,“他的评语比我还一些”。
杪 弥沼切,音藐。《通训定声》“高远之木枝曰杪”。古汉语中“杪”有“木细枝”和“末端”两个意思,前者如孙钡《西山超然亭》诗“孤亭坐林杪”,后者如孟浩然《夜登孔伯昭南楼》诗“再来植秋杪”等。《现代汉语词典》中有“树梢”和“年月的末尾”这样的含义,但没有用“杪”组成的词,区内方言却广泛运用“杪”的“末端、尖端”的含义造词,如“刀一子”,“针一子”,“笔一子”,“剪刀一子,树一子,香椿一子”。贵池还有个儿歌式的绕口令:
木头木头墩子,和尚是我孙子,
木头木头杪子,我是和尚老子。
妪 音遇,老妇的通称。《史记·高帝纪》“有一老妪夜哭”。《聊斋。赵城虎》“赵城妪,年七十余,止一子”。现代汉语普通话里也没有用“妪”组成的词,但区内东至县的尧渡镇却称呼祖母为“妪”。称呼是生活用语,亲属称谓更是常用语,虽然这个称谓流行的地域不广,但却深刻反映了古汉语在方言中的残留。
<目+氏> 《广雅释访》“常支切,音匙”,“视也”、“看”的意思。“我一见他上街”,“天黑一不见”,“这个人你要一准着”,“有人打门,一一是哪个”。
坼 《淮南子》“天旱地坼”,《杜诗》“吴楚东南坼”。“裂开”的意思。《现代汉语词典》有“坼裂”一词,注明是“书面语”,普通话口语是没有的。安庆地区无论城乡,口头都用这个古语词。山区把岩石的裂缝叫“岩一”,冬天皮肤冻裂叫“裂一”,至于大干地早,田地“裂一”或“开一”的说法,更是常用口语。
残留在方言中的古语词大量运用在日常生活中,例如家庭灶台中烧热水的铁罐,区内方言叫“汤罐”或“鼎罐”,这“汤”和“鼎”就是古代汉语中“热水”和“锅”的意思。鸡窝叫“鸡埘”,绳子叫“索”(如麻一、草一、底一)。这“埘”与“索”也是古语词,甚至与人民生活密切联系的理发员、店员、医生,区内各县大都称其为“待诏”,“朝奉”,“郎中”。“待诏”,“朝奉”,“郎中”都是古代的官名,宋代开始,民间则用来称呼有一技之长的手艺人。这些称呼一直保留到几百年后的今天,成为古代汉语的活化石。
二是语体风格的差异。由于文化素质的不同,学科专业的不同,口语与书面语的不同,形成了普通话与区内方言的差异。一些自然现象和生活现象,具有专业知识的人,能运用一定的科学术语,一般有文化水平的人,也能运用这些词语。但缺乏知识又不能解释这些自然现象和生理现象时,现象的外部特征就成了表达和命名的依据,这就出现了语言的文野之分,即书面语与口语的语体差异,后者就反映在方言词汇中。如区内不少人把“自行车”叫“钢丝车”,把“木偶戏”叫“扁担戏”,两者的差别就是语体风格不同。
例如一些关于自然现象的词汇:
陨石——落火球
月蚀——天狗吃月
龙卷风一一龙吊水
山洪、泥石流——起蛟、脱蛟
再看一些关于疾病的说法:
食道癌——隔食病
阑尾炎——绞肠痧
脂肪瘤——豆渣包
腮腺炎——蛤蟆气
蛔虫斑——冷饭迹
咽喉病——公鸭痨
雀斑——乌蚤尿
狐 臭——臭虫骚、夹骚气
甲状腺肿——泡颈、包颈、气鼓颈
梅尼尔氏症——黑头晕
三是事物本身对词形的影响。有些方言词,常常反映了人民对客观事物的不同感受,他们抓住事物的某些特征作命名的依据。这些特征,有的是形状,有的是声音与色彩,有的是物品的原料与制作方法,或特色、用途等等。在命名后经过约定俗成,为区内交流思想服务。如:
形状与比喻
丝瓜一
扁豆一
荸荠一
松鼠一
蟑螂一
流星一
弯月一
织女星-
地耳一
网瓜、塔瓜
月亮莱
土栗子
貂老鼠、貂狸
油虫、灶蚂蚁
贼星
蛾眉月
梭子星
鼻涕菇子
竹篮——腰篮(形状像腰子)
两齿钯——老虎爪子
色彩与声音
假面具——花脸壳子
金针菜——黄花菜
银杏——白果
粘土——马肝土(颜色保马肝)
阴丹士林——海衫蓝
橘子——橘红
杜鹃花——服脂红、映山红、新娘花
蝉——炸了子
蟋蟀——曲曲儿、嘁嘁子
乌鸦——老哇
布谷鸟——发棵鸟、割麦插禾鸟
布谷鸟的叫声是由呼唤“发棵发棵,割麦插禾”的拟声而命名的,还有一些用叫声命名的鸟,如“苦哇鸟”,“桂桂兰”,“四姑姑”,“赤脚滑”等。还有少数地方,把小牛叫作“小牟”,把凡是用金属制成的响器都叫“铃铃”,就完全是声音代替名称了。
四是因婉曲表达的需要。方言词语常常和当地的风俗民情密切相联系。由于各地的风
俗习惯不同,说法也不一样,婉曲表达的词语,又往往带有一定的迷信色彩。民间普遍关注的“吉凶祸福”,特别在逢年过节,婚丧嫁娶办大事时,都祈求“大吉大利”,很忌讳说“破嘴话”,一些很平常的事物,都换上吉祥的说法,例如下列词语:
猪头——元宝、宝肥、福祀
猪耳——顺风
猪舌——口心、卷条
猪血——衁子、旺子
猪肝——页子
结婚——办喜事
盖房——造龙窝
怀孕——有喜、带喜
怀孕反映——害喜
藕——通泰(通菜)
马齿觅——平安菜
反之,一些看来不吉利,不如意的事。也不直说,而用含蓄、暗示的方式加以掩饰。例如下列说法:
生病-不好过、不调和、不自在
中药-香茶
流血-产妇流血叫“见红”
鼻子流血叫“淌红红”
死亡一年纪大的人死亡叫“老了”、“过世了”;小孩死亡叫“丢掉了”,“不在了”,“糟掉了”
在一个环境里,人对人有爱憎之分,人们又以自己的传统观念作为评价好恶的标准来对别人加以褒贬,表现了鲜明的感情色彩。例如以下贬义词:
搅屎棍——胡搅蛮缠、挑拨是非、弄得大家不得安宁的人。
拖索猪一一不爱整洁、穿着马虎的人。
拖油瓶——再嫁女人带的前夫子女
二婚头、过夫娘、过夫嫂——再嫁女子
无常鬼—一瘦高个子
钉锤棒——瘦矮个子
嚼 蛆一一骂人胡说八道
这些贬义词多数是偏见和愚昧的产物。带着这种见识,有时在一个人身上、一件事上,也都带有这种感情作用。同一个人死了,爱他的人说他“登仙了”,恨他的说他“翘辫子了”。“睡觉”这个普通的事,用吉利的说法是“挖窖”(“窖”与“觉”同音,寓意是发财)、“没有升帐”(表示恭维)或叫“补罩子”;用咒骂人的说法就是“摊尸”、“挺尸”。自己的孩子,爱他的时候喊他“心肝”、“肉”,恨他的时候骂他是“小匣子”(小棺材)、“讨债鬼”、“促寿儿”等等,感情色彩是十分明显的。
区内多高山峻岭,人民生活与山区资源息息相关,因此,为具有山区特色的事物命名的词语也应运而生。如人民生活必需品,夏天乘凉要用“竹榻儿”、“竹椅”,冬天取暖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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