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学”和“传统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我个人并不赞成“国学”太热,“国学”是一个专门领域的学问,它应该是学者长期致力培养研究的事情。
记者:我知道您对当前的“国学热”及相关问题有着非常深入细致的思索,并且观点非常独到。请您谈一谈“国学”与传统文化的关联与区别。
刘梦溪:国学与传统文化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传统文化的内涵要宽泛得多,整个传统社会的文化都可以叫作传统文化。一般把周秦以降直至清朝最后一个皇帝退位,也就是1911年辛亥革命之前,称作传统社会。而文化应该指一个民族的整体生活方式及其价值系统,因此广义地说,中国传统文化就是指中国传统社会中华民族的整体生活方式和价值系统,其精神学术层面,应该包括知识、信仰、艺术、宗教、哲学、法律、道德等等。国学则指的是中国固有的学术。我们在谈学理问题的时候,不应把国学和中国传统文化混淆起来或者等同起来。近一个时期国学话题得到学术界乃至学术界以外人士的关注,似乎有一点“热”。有的大学正式成立了国学研究院,小学生有国学班,互联网上在辛苦地遴选“国学大师”,与国学有关的书籍销路也不错。这种情况实际上有一个背景,跟近20年来学人以及媒体对传统文化的研究弘扬有直接关系,人们对传统文化已经减少了陌生感,甚至有了一定的认同感。正是在这样一种文化背景之下,现在国学成了一个时兴的话题。
但我个人并不赞成“国学”太热,在我看来,“国学”是一个领域的学问,它应该是学者长期致力培养研究的事情。人文领域任何一门学科如果太热,对学问来讲都不是好现象。上世纪90年代中期也有过一次关于“国学热”的讨论,当时大家在使用“国学”一词时,表现得比较审慎。现在讲国学讲得太泛,什么都成为国学了。我更倾向多使用传统文化的概念,传统文化的概念比“国学”更亲切普及,更容易被民众以及外国人所接受。因为每个人都站在传统的延长线上,都有被传统所遮蔽的一面,都需要有对传统的反思能力,都有一个对待传统的态度问题。传统和现代化的关系,应该是让传统成为现代化的必要资源,用现代性批评传统,也用传统批评现代性。在我们国家整个现代化的进程中,都离不开传统文化,我们需要不断地对它进行新的诠释,使传统成为现代人今天生活的一部分。传统文化包括精神层面,也包括物化的层面。那些历史文化的遗存,那些物化的文化典范,我们需要增加保护意识。此外还有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部分,现在因为有联合国的倡导,各国都很重视,我们国家近年也给予极大的关注,获得良好的成效。
国学所包含的内涵只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一部分,也就是它的学术部分。当然就国人的教育而言,我认为国学应成为中小学课程设置的内容之一,这个问题比较大,需要有心人细致探讨。即使是在教育领域,也不应用“国学”来代替“传统文化”。
记者:您对国学概念的缘起及其演化过程也有重新检讨,对一些相关概念作了细致的辨析,请您谈谈这方面的问题。
刘梦溪:“国学”这两个字连起来使用,时间比较早,《周礼》里就有“国学”字样,但那是指国家所立的学校的意思。现在我们使用的国学的概念,发生的时间比较晚,大约在20世纪初期,比如1902年梁启超与黄遵宪的通信中,黄提到梁有创办《国学报》的设想,黄遵宪认为在时间上梁启超的想法未必合适。这样我们至少知道1902年国学这个概念就开始使用了。这封信在《黄遵宪全集》里能够查到。
章太炎先生使用国学的时间也比较早,而且他是最有资格承当国学大师称号的人。1903年他因“苏报案”被捕入狱,1906年出狱后到日本,当《民报》停顿的时候,他讲起了国学,正式挂牌开讲,鲁迅、吴承仕等曾前去听讲。章太炎第二次讲国学,是1913年至1916年被袁世凯软禁的时候,在北京钱粮胡同,北大许多教授去听。第三次是1922年夏天在上海开办的系列国学演讲,《申报》为之配合,每次演讲都作报道,影响更大。章太炎的《国学概论》一书,就是曹聚仁根据上海演讲记录整理而成的。最后是章太炎的晚年在苏州,又办起了国学讲习会。
20世纪的20年代,国学最为流行。除了章太炎的上海系列演讲,还有几件不小的事情,使国学的名声大震。一是1922年和1923年,胡适和梁启超两位大师级的人物,分别开了两个国学书目。胡适的书目叫《一个最低限度的国学书目》,刊载在1922年《读书杂志》第七期上,列书籍184种。梁启超不赞成胡适的书目,认为他该列入的没有列入,不该列入的倒列了不少。所以他索性自己重开了一个书目,叫《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1923年4月26日开列的,收书目141种。试想当时的胡适之和梁任公在思想界是何等影响,他们这样的大举动,对国学的推动能没有作用吗?
其实20世纪更重要的事情,是1922年北京大学成立国学门和1925年清华大学成立国学研究院。中国两所地位最高的现代大学,分别成立了国学的专门研究机构,其影响不言自明。北大国学门聚集了一批学者,其中章太炎先生的弟子不少,负责人是吴承仕,也招收了学生。出版的刊物叫《国学季刊》,胡适写的发刊词。清华国学研究院有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赵元任四大导师,影响比北大国学门还大。
后来的许多最著名的文史学者,如徐中舒、姜亮夫、王力、谢国桢、刘盼遂等,都是清华国学院毕业。
但清华国学院只存在了四年的时间,到1929年就停办了。无独有偶,北大国学门也存在了四年的时间,1927年停办。其实原因很简单,主要是到20年代末大学的学术分科渐趋成熟,文、史、哲成为各自独立的学科,那么综合性的国学,其立足的余地就相对比较小了。
和国学有关的是“国故”和“国粹”。“国故”一词是章太炎的发明,他的一本书就叫《国故论衡》。我们中华民族所有过去时代的典故和故事,或者说我们所有的文化家底,都可以叫做“国故”。胡适觉得“国故”这个词可以成立,他提出了用科学的方法“整理国故”的口号,并说研究国故的就叫“国故学”,简称“国学”。而“国粹”一词,是从日本传来的。日本明治维新以后,有一派主张发扬本国精神的学人,例如创办《日本人》杂志的志贺重昂,提出了日本有自己“独有的国粹”的想法。其涵义相当于“民族性”或者“民族精髓”,也就是指一个国家特有的精神财产,一种无法为其他国家模仿的特性。
“国粹”的概念传到中国也是在20世纪初,梁启超很早使用,章太炎的著作里使用国粹的概念更要多一些。
但“国粹”的概念传到中国以后,似乎走了下行路线,不再指民族性或者民族精神,而是包括了物化的文化形态,比如京剧、中医、中国功夫等,就成为国粹了。或者还可以包括中国画、中国书法等。
纯精神现象则不容易找到可以用国粹称之的事物。而且国粹须是今天仍然有生命力还在继续发用的东西,而不是简单的过去的遗存。比如秦砖、汉瓦、兵马俑、武则天墓、楚简、帛书等等,还真的不能叫国粹,而是可以称为国宝的。
国学、国故、国粹这些概念我们需要区别开来。国故现在已经很少使用了。国粹也不能用得太泛。
国学其实也是一个时代的名词,学术大家们有的有所保留,连写《国学概论》的钱宾四先生,都说过这个词前无承继,将来恐怕不容易成立。马一浮也说过这个词不够恰当。但他给定了国学的新定义,认为国学是“六艺之学”,这个主张值得今天给予足够重视。我宁愿采纳马先生的国学定义。国学并非不好,但不必一窝蜂地大热起来。
我们长期以来对传统采取的是一种隔绝或隔膜的态度。这些年所做的还是处在对传统“恢复记忆”的阶段。“国学”本来是旧学问,现在大家都来讲,其实也不是要怀旧,不排除有人是要赶讲国学这个“新”时髦、“新”时尚。
记者:那么是否可以说,目前的“国学”热与近年来中国传统文化的倡导,有一些关系?从另一个角度看,是不是由于传统文化源流的断裂甚至于在社会生活中一度“失宠”有关?在您看来,我国传统文化在传承过程中哪一个关节点上出了问题?
刘梦溪:问题提得很好,的确自改革开放以来,我们对传统文化的研究,开始逐渐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视,但时间并不长,从上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至今也就是30年的时间,认真地说还只是处在连接传统、恢复记忆的时期。因为此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我们对传统采取一种隔绝或隔膜的态度。在传统与现代性的关系方面,长时间有人认为传统是现代性的一种阻碍。
谈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回避晚清到民国所发生的社会与文化的变迁,当时人叫“大变局”。曾国藩、李鸿章、张之洞等都表达过“大变局”的思想。就是持续两千多年的传统社会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儒家思想作为传统社会的核心价值呈崩塌耗散之势。因此晚清以来的百年中国,实际上是处在文化传统的流失与重建的过程之中。“五四”对传统的检讨不是没有缘由的,但“五四”精英彻底批判传统的结果,使传统大大减少了在民众中受拥护的程度。而民众不拥护自己的传统,传统的传承就会发生困难。
新儒家说后“五四”时期是中国文化的“花果飘零”,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才有梁漱溟、熊十力、马一浮这些大儒出来,为故国的文化招魂,才有1935年何炳松等十教授的中国文化本位的宣言,才有1958年牟宗三、徐复观、张君劢、唐君毅的《为中国文化敬告世界人士宣言》。
民族的文化传统,按人类学家的观点有“大传统”和“小传统”的分别,大传统指的是一个社会的主流文化形态,比如传统社会的儒家思想;小传统则是指民间文化和民间信仰。中国社会的特点,是有长期的完善的民间社会,因此文化的“小传统”格外发达。但是,十年动乱时期对小传统的破坏最为严重,特别是社会公德、社会良知和社会伦理的被毁弃,后果是不堪想象的。改革开放后,不光是知识界,领导者以及民众态度都是一致的,就是希望进入传统的重建过程,首先应该对传统“恢复记忆”。
为什么是“恢复记忆”?因为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人们已经忘记了自己的传统。90年代初期,我跟香港中文大学校长金耀基先生对话,他就讲,中国人对传统文化的态度是:“20年代不想看,80年代看不见。”就是说到80年代的时候,我们已经不容易看到自己的传统了。金先生是研究现代化的社会学家,他用通俗的语言所作的概括,我很佩服。这里存在着一个矛盾,即中国是一个有五千年文明历史文化的国家,它是一个有传统的国家,但是在现代中国人身上,传统承载的量是非常之小的。不明白这个道理的人还认为,我们什么事情做不好都是因为传统在作怪,其实,不是这样的。与其说中国人喜爱传统,还不如说中国人更愿意求新。只是“新”得没有根基,“新”得不够稳定。“国学”本来是旧学问,现在大家都讲,其实也不是要怀旧,不排除有人是要赶讲国学这个“新”时髦、“新”时尚。
我们百年来的经验,五十年的经验,近二三十年的经验,有两条最重要:一条是历史不能割断,另一条是世界不能脱离。文明是有它的共相的。从文化学的角度来看,“求同”比“立异”更重要得多。
记者:您认为在重建传统的过程中,哪些问题至关重要?或者说哪些原则必须持守?
刘梦溪:我现在考虑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的历史经验,千年的经验,百年的经验,五十年的经验,近二三十年的经验,有两条最重要:一条是历史不能割断,另一条是世界不能脱离。清代的问题就是它与世界相脱离,它闭上了大门,割断了对外交流的渠道。近三十年以来作为基本国策的改革开放,目标之一就是让我们进入世界的大家庭,不脱离开世界大势来孤立地考虑自己的问题。对历史的反思,对传统的承继,则是要整合自己的资源,为现代化建设所用。因此近年的传统文化受到重视,国学的提倡,当然是理所必至的好事情。
可是伴随着大家为重建传统所做的努力,也有一些意外之见和意外之行值得我们检讨反思。比如设立小学生国学班,倒也罢了,却要小孩子们穿上古代的袍服,念《论语》要摇头晃脑,此理我实不可解。
又比如有人提出应该恢复黄帝纪历,这个想法显然是不可取的。以公元来纪历,是中国走向世界的必要一步,连纪历都要改变,近代以来我未之闻也。虽然是个别的说法,也够让人感到意外了。又比如前年圣诞节期间,据说有“十博士”提出要抵制圣诞节,这也非常荒唐。如果在西方,在美国,如果有美国人提出来要抵制中国的春节,亚裔和华裔会认为这是种族歧视,美国的法律也不会允许。最近还有人提倡,国人要穿所谓“汉服”。什么是“汉服”?唐朝的、宋朝的还是清朝的?我们不能不认为这是一种为了传统而忘记今天、为了中国而忘记世界的思维方式。
文明是有它的共相的。从文化学的角度来看,“求同”比“立异”更重要得多。虽然我们做学术研究不能不区分出“异”来,“理一”还得“分殊”,这是宋儒的观点。但区分“异”的目标结果是为了求其“同”。我历来认为,比较文学、比较文化的研究,是通过“异”来追求那个“同”。北大乐黛云教授开始推动比较文学学科建立的时候,她很重视钱钟书先生。虽然钱先生本人不认为自己做的是比较文学研究,但是我们从他的《管锥编》、《谈艺录》中看到,书中充满了对各国文学与文化的比较,而比较的结果和目的,是尚同。他得出的结论是“心同理同”、“貌异心同”。他有一句很有名的话:“东海西海,心理攸同;南学北学,道术未裂”。钱先生追求“同”,这是非常重要的。真正的大学者不立异,立异不是有学问的表现。
当然对现代化和现代性问题的研究,现在很多学者比较一致的看法是,现代化的模式不应该是一个。
从历史上来看,以前的两个模式,一个是欧洲的模式,那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现代化的模式;第二个就是北美的模式,它也是对现代化影响最大的一个模式。但是,当东亚兴起之后,特别是中国兴起之后,人们在探讨有没有第三种现代化的模式?中国的现代化过程,与欧洲、北美的模式一定是一样的吗?大家觉得不一定是一样的。其实日本的现代化模式与美国的也不完全相同。
尽管人类在文化方面、文明方面还有很多不同的东西,但在人类生命存在的基本价值面前,比如生存的渴望、对灾难的应对等人性的追求方面,人类的共同之处是非常之多的,这不是以国家、民族作为分界的。当前我们重建传统的过程当中,一定不要忘记我们是世界大家庭的一个成员,人类文明当中一些共性的东西、共相的东西,我们也不可以例外。比如现在有的提出要改学位服。其实这不一定是最重要的。西方现代大学教育的历史比我们长。那么你索性连学位也不要好了,因为学位也是国外的东西,中国以前没有什么硕士、博士,只有状元、举人、进士。但是学位我们当然要!这里有一个知识无国界的问题。配合着中国传统文化的重建,一些传统节日应该恢复原来的位置,我对此完全赞同。清明节、端午节、中秋节,已经成为法定假日,效果极好。其实元宵节也应该放假一天。事实上元宵节之前,很多单位都不是正式上班的状态。但是又不可处处“立异”,一切都要与世界文明的共同形态区分开来,这个想法是不现实的,也是不聪明的,万不可行。
我们的文字形成“六书”之后,已经相当抽象化了,脱离了具象,变成了符号。文字的不间断,形成了典籍的异常丰富。这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生命之源,也是文化传承的载体。经典阅读可以变化人们的气质,可以有助于逐渐转移社会的风气。
记者:谈国学、研究国学,离不开文本经典的阅读。请您谈谈对文本经典阅读的看法。
刘梦溪:人们通常认为,中国文化的特点在于它是一个不间断的文化,我也认可这个说法。前不久去埃及,深为埃及的古文明所震撼。它的法老文字非常美,也是象形文字,但它未能传下来。我想它是太具象了。我们的文字形成“六书”之后,已经相当抽象化了,脱离了具象,变成了符号。文字的不间断,形成了典籍的异常丰富。这是中华民族的文化生命之源,也是文化传承的载体。因此在重新检讨、建立传统的今天,文本经典的阅读是非常重要的。特别是对于青年人来讲,他们认知传统,有时可以通过看实物,像古代的建筑、兵马俑以及博物馆里存放的展品,但比这些更方便的是,通过文本经典的阅读来了解中国的古文化和古文明。因为文本经典是中国文化的典范,它里边含着中国文化的众多信息。
这些年中小学的教学内容增加了古典的含量,这是很好的事情。文本经典的阅读风气也有所提升。经典阅读可以变化人们的气质,可以有助于逐渐转移社会的风气。
中国传统国学文化生生不息的原因是靠真相、靠信仰、靠修身。
靠真相:那就是用事实说话,接受事实的检验,接受实践的检验。
靠信仰:中华民族是一个伟大而又充满智慧的民族,为了让自己的文化能够生生不息长存不灭,找到了一个非常好的实现途径,那就是:信仰!
靠修身:中国传统文化,最讲究的是“言行一致”“知行合一”,最强调的是亲身的修身实践。
中国国学,中国传统文化,是指中国传统文化中的精化与当代文化中的精化相融的学术精髓。
国学是一个上世纪二十年代产生的名词,当时的历史背景不必多说,学术上的时代主题是西学东渐。此前中国的旧学在现代文明面前一败涂地,曾国藩继承明儒传统,身体力行,通经致用,后来又有张之洞提出“中学为体,西学为用”,力图调和传统与现实的阴阳关系。后来学术界兴起“整理国故”的热潮,虽然与当时历史条件看似不协调,实则是有深刻历史理性的。——常识文学篇。
中国古代“国学”概念简考
摘 要:“国学”一词古已有之,最早出现于《周礼》,承载着乐师礼乐教化之职。在后世发展中,其含义也在逐渐演变。首先,基于对《汉书·食货志》的记载,可推测时之国学为地方诸侯贵族把持之学,承担向中央输送地方精英的过渡作用。其后,国学逐渐成为国家官学体制的一部分,并在授课对象、授课内容、规制方面形成了较为健全的体系,从而确立了国学最高官学的地位。
关键词:国学;礼乐教育;官学;古代教育
中图分类:K20 文献标识码:A
现代意义上的国学概念于近代肇始,逐渐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代名词。然而“国学”一词古已有之,在长期历史发展中其含义也经历了发展演变。随着国学在近代背景中走进学术视野,各家争论不休,关于其含义探讨也往往集中于新意涵的挖掘和赋予。当翻阅古代典籍,重新寻找国学踪影时会发现,千百年来国学与中国古代教育密不可分,特别是作为国家官学中重要组成,国学显然成为贵族之学或国家最高学的代表。目前学界研究往往集中于国学在近代舞台上的争辩和国学的现实功用,而对古代国学概念缺乏详尽梳理,本文将以此为突破口,梳议中国古代国学概念,所囊史料和个人学识有限,不当之处,敬候方家指正。
一、礼乐教育:国学之溯的一种推测
今人追溯“国学”往往自《周礼》始,即《周礼·春官宗伯·乐师》所载:“乐师掌国学之政。”[1]50 基于此之论述和后世著作引申,针对国学早期所指,学术界主要有以下几种论断,一种将国学作为周代官学总称,并将其代指小学和大学,如清末孙诒让在《周礼正义》中视国学为国城中王宫左之小学;第二种观点断定国学意指乐师主授礼乐课程或为传艺之所;第三种观点认为国学就是国家教育,具体指国家高级机构或学校,主要以贵族子弟为教授对象,其中以持此说为多。这些观点或以周代教育出发,或站在古代教育的总体高度,却少聚焦《周礼》所载本身。因此本文首先将以《周礼》记载为挖掘对象,以国学源之所出探寻,作如下分析。
首先,国学所指最初可能是国家礼乐体系的一部分。在周代众官职中,乐师一职隶属春官系统,春官为“礼官之属”,主掌礼乐,在高度重视礼制的周代,春官之重可想而知。国学既然出现在春官系统中乐师一职,与礼乐必脱不了关系,礼乐之责甚至重于教化。第二虽然周朝有诸多官职担当“教国子舞”,但是在《周礼》对各官所职的记载中,似乎只有乐师之责明确提到了“国学”二字,因此国学早期意涵很有可能只是礼乐中的小型乐舞。第三,乐师“掌国学之政”具有教化色彩和教育职能。周代职官的一个鲜明特点是“官教合一”,诸多职能政教并担,乐师所掌国学可能是国家官学体系的一部分,必然具有教化的职能和色彩。第四,国学不太可能是国家的高级官学。地官“帅其属而掌邦教,以佐王安扰邦国”,是为“教官之属”,而春官的教化职能相比较弱,所属春官的乐师之教育作用似乎不为主职。以此而论,笔者推测国学之溯源为:作为乐师职责之一的国学是隶属周代国家礼乐体系的小型乐舞,具有教育职能,但并不是国家高级官学。
二、地方诸侯把持之学:以《汉书·食货志》记载为例探讨
春秋战国以后,国学一词的出现渐有增多,其含义也经历了一个发展演变的过程,上古时期礼乐教化的含义不再明显,而是逐渐成为国家教育体系的一部分。最初可能只是诸侯辖内之学,成为国家中央官学已是后话。此处以《汉书·食货志》对教育的记述为例探讨国学初步演变。
《汉书》载:“是月,余子亦在于序室。八岁入小学,学六甲、五方、书计之事,始知室家长幼之节。十五入大学,学先圣礼乐,而知朝庭君臣之礼。其有秀异者,移乡学于庠序;庠序之异者,移国学于少学。诸侯岁贡少学之异者于天子,学于大学,命曰造士。”[2]291此段叙述出现在记录汉代社会经济生产、特别是农业生产状况的《食货志》中,开头出现的“是月”指冬日农闲时节。此段文字描述了平民子弟的求学历程,所谓“序室”为蒙童所就之学,“小学”和“大学”此处指平民子弟逐层升学等级,因后文称“秀异者”才有权被推荐,所以“小学”和“大学”这里指平民子弟就学的地方学校,区别于中央贵族的“大学”和“小学”,因此后半部分出现的乡学和庠序、国学和少学可能是相较高一等级的地方官学或地方诸侯贵族之学。
依照《食货志》前文所述“五家为邻,五邻为里,四里为族,五族为常,五常为州,五州为乡”、“里有序而乡有庠。序以明教,庠则行礼而视化焉” [2]291可解读“序”为里一级学校,“庠”即乡一级的学校,那么庠序在此大约是级别较低有官方或贵族掌管的地方学校。依照清人黄生所释“乡学,庠序之总名也。国学,少学之异名也” [3]196,那么庠序即乡学,国学即少学。地方小学、大学优秀生源可升至乡学(庠序)中学习,乡学优异者可往国学(少学)受教,国学中优秀者可由诸侯推荐到天子直属最高学府大学,因此国学是由地方诸侯贵族直接把持的地方官学。
通过上述分析,经历了诸子争鸣的春秋战国,民间私学涌现,自上而下的教育体系推荐机制也逐步健全起来。在科举制度尚未成型,民间非贵族人才主要以推荐为主的年代,国学成为由诸侯贵族把持的地方高级官学,是连接民间和中央教育的过渡桥梁,也是由地方向中央输送学业精英的关键步骤。而在后世发展过程中,特别是在科举制度确立、地方贵族的人才推荐职能弱化后,国学更多出现在中央国家机构的设置中,成为中央官学的重要组成部分。
三、国家最高官学:多角度的古代国学解
随着历朝历代国家教育体系逐渐完善,国学的含义逐渐扩展成为“国家之学”或“一国之学”,同时也被渐渐赋予了国家高级教育机构的默认,在后续演化过程中,国学成为最高官学的代表。当国学出现在中央官学体系之后,对于国学的解读便与贵族教育和人才培养联系起来,国学也成为高级贵族学校和国家至高学问策源地。这样的国学已经脱离了早期礼乐色彩,并形成了系统健全的规范体制,以下将从国学与国子学、太学关系,国学的授课对象,国学的授课内容,国学的规制四个方面粗略考察作为国家最高官学的国学概念。
(一)国学与国子学、太学
晋武帝始立国子学,国学逐渐成为后代各朝国子学或国子监的简称。自东汉末年分裂割据至隋文帝大一统之前的一段时间内,各朝文献记载中较多的提到了“立国学”之举,一种合理的解释是西晋所设国子学以“国学”为简称,在随后南北朝分裂状态下,各小朝廷多用之。例如梁武帝“天监四年,乃诏开五馆,建立国学” [4]1730、齐明帝建元二年“国学久废”、“逡之先上表立学” [4]666。到元朝,国学与国子监所指相同,忽必烈初年“设国子监,立国学监官”[5]296,值得注意的是元朝还分设蒙古国子学、回回国子学,体现了各民族的文化传承,当然也包含着民族等级森严的色彩。自国学(即国子学)设立后便成为凌驾于太学等学之上的国家最高官学,南齐曹思文曾上书称:“据臣所见,今之国学,即古之太学。……太学之与国学,斯是晋世殊其士庶,异其贵贱耳。”[6]83此外,《新唐书》中记载:“高祖始受命……国学始置生七十二员,取三品以上子、弟若孙为之;太学百四十员,取五品以上;四门学百三十员,取七品以上。”[7]5635 此处亦明显可见所立国学其等级、入学条件的严苛程度明显高于太学、四门学等学。
(二)国学的接收对象
从“国学”接收对象上来看,最初“乐师掌国学之政,以教国子小舞”一句中出现“国学”二字,明显是针对贵族官宦子弟的教育。在后世演变发展过程中,各代最高官学机构,大多以“国子”命名,比如国子学、国子寺、国子监,甚至简化为以“国学”相称,郑玄注“国子”即“卿大夫之子弟也”。但并不是所有的官员子弟均可入学,只有官员品级达到相应标准,其子弟才能入学。如唐“国子学,生三百人,以文武三品以上子孙,若从二品以上曾孙,及勋官二品、县公、京官四品带三品勋封之子为之”[7]1159。宋代之后,其招收对象已经渐为放宽,至于明朝则扩展到普通平民,“凡国学生员,一品至九品文武官员子孙弟侄,年一十二岁以上者充补,以一百名为额。民间俊秀年一十五岁以上,能通四书大义,愿入国学者中书省闻奏入学,以五十名额” [8]253。“国学生源”、“ 入国学者”,逐渐成为代指能够接受国家最高级别教育的学子,即“公卿子弟,并入国学” [9]365。严格的身份限制和较高的评选标准表明了入国学门槛之高和国学的尊贵。不仅如此,唐朝盛世时“高丽、百济、新罗、高昌、吐蕃诸国酋长,亦遣子弟请入国学” [10]303,体现了国学对外来留学生的开放性。
(三)国学授课内容或研究内容
首先是尊孔,自汉武独以董仲舒所推儒学为官方哲学后,儒之至尊地位延续千年,国家最高官学尊从孔子也顺其自然。提出尊儒的鼻祖董仲舒本人也曾为太学博士多年,竭力主张“诸不在六艺之科孔子之术者,皆绝其道”。《后汉书》曾记载东汉官员朱浮上奏:“以国学既兴”,“寻博士之官,为天下宗师,使孔圣之言传而不绝”[11]316,亦可见国学之尊孔风尚。此外,在文献中关于在国学中祭孔或立孔庙的记载也多为见得,如唐“贞观二年,诏停周公为先圣,始立孔子庙堂于国学,稽式旧典,以仲尼为先圣” [12]252、元朝“至元二十四年,既立国学,以故孔子庙为京学,而提举学事者,仍以国子祭酒系衔” [5]2301、明洪武年间“丁未,以太牢祀先师孔子于国学” [13] 20,此外,朱元璋受封孔子后裔孔讷时,“命礼官以教坊乐导送至国学,学官率诸生二千余人迎于成贤街[13] 7297,都是历代国学重孔尊孔的鲜明表现。
第二,延续了上古时期的礼仪之教,入国学有复杂规范的礼制,并接受贵族官僚贤人观礼。虽然唐初曾一度以周公为先圣,但周公亦被尊为重礼之人,而孔子对周公推崇有加,其本人也具有深厚的礼乐思想,唐太宗时国学复以孔子为尊,既尊孔必重礼,作为国家最高学的国学必然以身作则,国学重礼的传统异常深厚。正如元儒博士虞集所言:“国学,礼义之所出也” [6] 4175。贵族官宦子弟入国学时,行齿胄礼或释奠之礼,亦有皇族、官员观礼。唐代令狐峘、滕珦均有《释奠日国学观礼闻雅颂》诗作流传后世,“太学时观礼,东方晓色分。威仪何棣棣,环佩又纷纷”、 [14] 2849“肃肃先师庙,依依胄子群。满庭陈旧礼,开户拜清芬”、“ 圣上尊儒学,春秋奠茂勋” [15] 2850,用以颂扬国学之礼。
第三,国学教授内容以儒家经典为主,兼及其他各派学术。梁武帝时“建国学,总以五经教授,唯国学乃经,经各置助教云” [16]433,唐睿宗太极元年“皇太子国学亲释奠,令无量讲《孝经》、《礼记》”[17]3167。大多皇朝贵族官宦子弟达到规定年龄即入国学学习,皇帝也多次亲临请教儒家典章。。除此之外,国学的研究对象不仅集中于儒学经典一类,而是博观经史,兼及百家诸学,例如在唐朝初年伴随儒释道三教交流碰撞,国学也受此风潮影响,唐高祖李渊就曾“释奠于国学召名儒僧道论义” [18]160。
(四)国学的规制
包括生源和任职官员在内,国学在国力强盛时可达数千人,学舍千百余间,规制宏大,令人惊叹。国学不仅汇集了当时一大批学术精英,而且培养了众多学术后继者,中国历来重文教化由此可见一斑。特别是在唐太宗时期,不仅国立壮大、文化繁荣、对外交往频仍,国学的发展也甚为壮观。包括外国留学生在内的国学“增筑学舍至千二百间”、“国学之内八千余人” [10] 302。到元朝时,虽为蒙古族统治,其仍在重儒上不敢怠慢半分,汉族官员韩元善曾向上进言“历代国学皆盛,独本朝国学生仅四百员” [5]786,说明学生四百人已是少数。当然也有人数更少的时候,如南朝齐开国皇帝萧道成“建元四年正月,诏立国学,置学生百五十人” [6]82,但那毕竟算是独居一隅的“小朝廷”。作为国家的最高学术机构,特别是还肩负着培养皇子贵胄、网罗天下顶尖优秀学子重任的国学,不仅为皇帝智囊团储存后备力量,更是国家人文重镇,其建制之庞大是保存国家文化传承的需要,也是从根本上延续儒学至尊、保障皇权的需要。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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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7
[3]黄生撰,黄承吉合按字诂义府合按[M]北京:中华书局,1984
[4]李延寿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
[5]宋濂,等元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6
[6]萧子显南齐书[M]长春:吉林人民出版社,1995
[7]欧阳修,等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8]大明令[A]怀效锋校大明律[M]北京:法律出版社,1999
[9]沈约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
[10]杜佑通典[M]北京:中华书局,1984
[11]范晔后汉书[M]北京:团结出版社,1996
[12]吴兢贞观政要[M]长沙:岳麓书院,1991
[13]张廷玉,等明史[A]北京:中华书局,1974
[14]令狐峘释奠日国学观礼闻雅颂[A]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99
[15]滕珦释奠日国学观礼闻雅颂[A]全唐诗[M]北京:中华书局,1999
[16]姚思廉陈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2
[17]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18]念常佛祖历代通载[A]北京图书馆古籍出版编辑组北京图书馆估计本丛刊北京:书目文献出版社,1998
对国学的认识如下:
国学是指中国传统思想文化学术,广义国学是指中国古代的文化和学术,狭义国学则是指中国古代学说,其代表是先秦诸子的思想及学说,包括儒家思想,道家思想等等。
国学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部分,其涉及范围广泛,包括历史、哲学、文学等方面。然而,随着一些人对国学的误解和滥用,导致了国学越来越可怕的现象。
首先,一些人将国学当做封建思想的代表,认为中国传统文化已经过时,这种观点对于国学的发展带来了很大负面影响。其次,有一些人把国学当作一种神秘主义,迷信和偏执的学说,甚至通过谋求所谓的“灵性”或“修行”,来达成他们自己的目的。这不仅是对国学的歪曲和滥用,也对个人的身心健康造成了潜在威胁。
此外,在当前社会背景下,一些人将国学与政治相联系,将其作为维护意识形态稳定的工具。这种利用国学服务于特定政治目的的做法,使国学变得更为可怕。
总之,国学本身并不可怕,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去理解和应用它。需要注意的是,我们不能简单地站在某一个立场上片面地看待国学,而应该透过多方面的角度来理解和把握,才能真正发挥国学的作用。
作为传统学术的国学,如按传统图书与学术之分类是经、史、子、集四部,或义理、考据、辞章之学的三路向等。经学是国学中的重中之重,因为经学中包含有大量的社会史的内涵。我还是认同晚清“穷治语言文字以通经学”的学风。五四以来,我们对经学与理学有太多的误解。
我想强调的是,国学不仅仅指传统学术,尤其指其中所蕴含的文化价值与民族精神。国学当然是相对于西学而言的。在清末民族危机与西学大量进入中国以前,没有国学这一说法。国学这一概念从上一世纪初年被章太炎们从日本引入之时起,就含有振兴民族精神与弘扬中国文化的道德理性、宗教精神与人文传统,来振兴国族、复兴国家、增强自主精神与自信力,以与东西方列强相抗衡之意,也含有批判或救治世界的西化、工业化、商业化、功利化的弊病之意。可见,国学不仅仅是学问或学术的概念,而且还是民族性与民族魂的概念。清末民初的国粹派思想家们所谓“学亡则亡国,国亡则亡族”,即是主张通过保文化学术来救国家民族。[ 章太炎说:“夫国学者,国家所以成立之源泉也。吾闻处竞争之世,徒恃国学固不足以立国矣;而吾未闻国学不兴而国能自立者也。吾闻有国亡而国学不亡者矣;而吾未闻国学先亡而国仍立者也。故今日国学之无人兴起,即将影响于国家之存灭,是不亦视前世为尤岌岌乎?”(《民报》第七号《国学讲习会•序》)]
有人把国学与汉学同等或并列看待,尤为不当。外国人研究汉学(今天叫中国学)与本国人研究国学有很大区别,不可等量齐观。外国人只看重饾饤枝节而忽略内蕴精神,他们视汉学(或中国学)为纯客观对象,而本国人对国学自然地投入主观情感,怀抱温情与敬意的心态,而且身体力行。
所以,今天我们谈国学,我以为,大约有这么几个层面[ 我曾于1994年10月23日在《文汇报》发表了《国学与国魂》一文,此文在当时有一定影响。本文第一部分的一些内容,特别是以下层面分析即源自该文。]:
第一是常识层面,即国家民族历史文化的ABC。针对几代人国学素养的不足,面对媚俗的大众文化的冲击,对国民特别是青少年进行国学初步的教育已是十分紧迫之事。这需要家庭教育、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的配合。
第二是学术与技艺层面,即传统文化各门类各方面,包括地方文化、民间技艺、学术传统之传承。要通过微观精细地研究,抢救、整理与继承绝学,古为今用,推陈出新,这需要国家与社会投入资金,养一些甘坐冷板凳的专门家,尤其要培养新生代,并造成代代相传的机制、环境、氛围。
第三是道德价值与人生意义的层面。国学根本上是教人如何做人,如何安身立命。例如《论语》《孟子》,按梁启超的说法,是两千年国人思想的总源泉,支配着中国人的内外生活,其中有益身心的圣哲格言,一部分久已在我们全社会形成共同意识,我们既做这社会的一分子,总要彻底了解它,才不致和共同意识生隔阂。[ 参见梁启超:《国学入门书要目及其读法》及《治国学杂话》,俱见《胡适文存二集》,亚东图书馆1934年版。]今天我们提倡国学,主要是提倡理想人格的追求,克服工具理性的片面膨胀所导致的人文精神的萎缩或失落。
第四是民族精神,或国魂与族魂的层面。提倡国学与吸纳西学并不矛盾。对于祖国传统文化的价值理念、生存智慧、治国方略,我们体认得越深,发掘得越深,我们拥有的价值资源越丰厚,就越能吸纳外来文化的精华,越能学得西方文化之真,这才能真正使中西或中外文化的精华在现时代的要求下相融合,构建新的中华文明。一味贬损、伤害中国文化之根,无益于西方精神价值的引进与融铸,无益于新的现代文明的建设。正如鲁迅所说:“外之既不后于世界之思潮,内之仍弗失固有之血脉”[ 见鲁迅《文化偏至论》,此时鲁迅还是章太炎的门生和“国学振起社”的成员。];也如陈寅恪所说:“一方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一方面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 陈寅恪:《冯友兰<中国哲学史>审查报告》,见冯著《中国哲学史》,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任何民族的现代化都不可能是无本无根的现代化;失去民族之本己性、个性的现代化,绝对不是成功的现代化。
学习国学更重要的是把握中华人文精神与价值理念,了解中华民族与中华文化融会的过程,及其可大可久的所以然,堂堂正正地做一个中国人。
国学教育到底是什么,其实我认为国学教育是一种精神的传承,一种五千年中华文明沉淀下来的浩然之气。
国学教育的意义:
一、对传统思想的精神继承
对于国学,大家一贯认为,是阅读四书五经,或是那些古代典籍,理解他们或者是理解他们的注释等都被大家看作是一个有文化的人的标志,典籍中的文字和精神成为了大家判定,传统文化,认知程度的理解。如果一个人能够出口成章辈出孔夫子曾经说过什么?老子曾经讲过什么这些,他就会被认为是十分具有着国学底蕴的人。
但是我认为,对于国学教育最为重要的是什么?或者换句话说国学教育的真正内核是什么?这一问题的回答最为重要的是,对我国传统思想的精神继承。
二、三方面的精神继承
精神继承之中包括三个方面的继承。
1是对国学之中,传统道德伦理观的继承。
这些道德伦理观之中有些糟粕,有却也有一些经典的东西,对于现今的个人修养的提升等各方面都具有着十分深入的益处,例如论语之中一些对个人修养的关照的话语等等都是这一类继承。
2国学教育的继承,我认为是在行为礼仪上的继承。
自古以来我国就自诩为礼仪之邦,一直将里看作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但是在现代以来都将你看作是相对比较落后的东西,这种思维其实恰恰是直接将所有的美好与错漏,都一棍子打死的行为婴儿在判别礼的实质知道仁的实现其实是要礼的制约才能够达到,这种认识恰恰是对国学教育第二方面的理解。
3我认为国学教育最大的是给人以更宽广的胸怀和理解他人,包容他人的精神气质。
通读国学的典籍或是认识到国学长存于世的精神,本质上是要理解我们自己的人生,去以一种更大度宽广的胸怀去理解他人的价值,理解每一个活着的人,这,我认为才是国学教育最为根本的目的。
三、回归于人
因而,国学教育我认为最终要回归于人,只有在人本主义意义上去理解国学去教育自己去自我反省才能达到提升自己的目的,不然国学就只能留下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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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孩子进行良好的国学启蒙教育,是让孩子学好国学知识的关键,对幼儿的传统思想教育有重大的意义也可以让幼儿有一个良好的中华美德,这里有免费的国学启蒙课的课程,希望能帮助到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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