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子黄时雨
前记
早春时的一场薄雪还挂在枝头,窗外是噼噼啪啪的炮竹声。
又是新的一年了,她阖着眼躺在床头,身上插满了透明的管子,房间里很静,只有大块头的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罗氏一应资产的处置方式我都写在遗嘱里了。”她缓缓开口,“刘秘书,我没有孩子,后续的捐款事宜就由你出面吧。”夜风潺潺,撩起的灰色窗纱的一角,天边烟火绚烂,映在老人树皮一样干枯的脸上。
“好的,叶总还有其他吩咐吗?”
“送我回叶子坡吧,他一个人等得太久了。”
凌晨三点,她走了,走得很安详,甚至没有惊动天边的一粒残星。
窗前的风信子开花了,紫色的一大簇,幽香馥郁,和着岁月的节拍,娓娓道来一段悠长的故事。
壹
英子是在漫山结满大黄杏子的季节遇上林洛阳的,干瘦的女孩儿坐在高高的枝头冲男孩儿扬手,“嘿,你要杏子吗?”
林洛阳从没见过那么野的丫头,活像草原上无拘无束的小马驹。
她用衣摆兜起一捧杏子,笑起来,月牙一样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对她说,“你快下来,上面太危险了。”
女孩儿呵呵的笑着,银铃般的声音传遍了山窝。她轻轻一跃,落到男孩儿身前,递过的杏子又大又黄,“叶子坡的杏子又大又甜,你尝尝。”
林洛阳接过杏子,露出缺了两颗门牙的笑容。
“你怎么会来叶子坡?”英子啃着手中的杏子,一口咬下去,汁水横溅。
男孩儿垂着头,声音低得像蚊子的嗡鸣,“妈妈说外公老了,让我回来陪陪他。”
那一年林洛阳八岁,尚不谙世事,却学了大人说话说三分的本事。
两个月前,林洛阳见到了他从未谋面的父亲。男人高高在上,冰冷得像一尊雕塑。他说,“林霞,罗家是不可能接纳你的。拿着钱离开,别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林霞是林洛阳的母亲,一个依附着男人活得唯唯诺诺的女人,那次,却破天荒地把钱砸到了男人身上。
他说,“妈妈,干得漂亮。”
她却说,“小阳,回叶子坡吧,那里才是你的家。”
许久后一个晚霞漫天的黄昏,林洛阳忽然提起那段过往,黝黑的眸子里满是英子看不懂的苦涩。
记忆中,林洛阳的脸总是很苍白,他勾起嘴角浅笑晏晏的样子,像风中漾起的粉色花雨,温暖了英子整个贫瘠的童年。
没有人知道时间是怎么悄悄从指缝中溜走的,杏树下女孩儿褪去原先的稚嫩,渐渐有了少女的娇憨。他教她新学的歌,“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她的声音很动听,像夜莺低回婉转的轻吟,“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他得意地刮刮她的鼻子,递出一块麦芽糖。圆嘟嘟的脸,含着一颗麦芽糖,样子可爱极了。
山中的油菜籽开花了,他拉她跑向山头,指着漫山遍野的金黄,“你看,这就是大海。”
英子晃晃脑袋,委屈地嘟嚷,“阳哥哥骗人,大海是蓝色的。”
他刮过她娇俏的鼻梁,“等你长大了,阳哥哥带你去看真正的大海。”
又是一年杏子黄时,林洛阳在英子的怂恿下终于学会了爬树,四只雪白的脚丫在蔚蓝的天幕下荡来荡去。
英子依旧在衣摆里兜满沉甸甸的杏子,身子笨重得像只袋鼠。他笑她贪心,她就撅起粉嘟嘟的嘴唇抱怨,“我只是想给阳哥哥多摘些。”
她撒娇时声音软糯糯的,像三月里荡在河畔的芦苇。
两人并肩走在杂草丛生的小道上,脚背被露水浸得凉凉的,他顿住步子,对她说,“他染了病,现在只想见我一面。英子,我要回上海了。”
贰
1915年12月12日,袁世凯在京称帝。消息传来,也只是不痛不痒地落入有心人的耳中。
繁华的街市上是川流不息的人潮、车潮。夜笙会门前立了一张广告牌,“媚丽佳人‘叶樱’,倾情驻唱”。
金碧辉煌的大厅内灯影憧憧,舞台上升起轻薄的白雾,一群妙龄女孩儿扭着婀娜的身段,原本清丽的面孔也被浓艳的妆容染得妖娆、轻佻。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正中抚着麦浅浅吟唱的女孩儿吸引住了,女孩儿穿了一袭火红的纱裙,妩媚而不风尘。她轻启朱唇,歌声就像来自遥远的山涧,“瞻波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那是一首诗经改编的新曲,女孩儿娓娓唱出,像夜莺的低鸣,轻轻柔柔地划过心间,没有翻江倒海的汹涌却也让人迷醉。
二楼包厢里一双阴郁的眸子紧紧盯着她,似乎目光太过执着,女孩儿抬眸,回望过来,昏暗的光线里,男人嘴角几不可察地弯起。
“查查她的底细。”空荡的包厢里只有男人冰冷的声音。
女孩每晚只唱一首歌,男人也只为她而来。一曲唱罢,回音绕梁,久久不散。
“罗先生可否请小女子喝杯酒?”是叶樱,刚才唱歌的女孩。卸去浓艳的妆容,精致的五官倒露出几分稚气来。她穿着一件深蓝色的旗袍,上面绣着暗红的石榴花,极少会有年轻女孩喜欢这样沉的颜色。
“怎么,罗先生不乐意?”她将指尖的香烟送至唇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的烟圈像个骷髅头。“真是遗憾,我被人拒绝了。”叶樱伸手拂过男人的脸颊,面上浮起一层虚假的失落。
“等等。”罗阳叫住她。叶樱缓缓转身,明媚的眸子间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去哪儿?”他依旧冷着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魅色酒廊。”她斜倚着墙壁,嫣然一笑。
夜笙会的台柱子,最擅长的不过就是逢场作戏。
走到门口,黑色的凯迪拉克亮起硕大的前灯,司机替罗阳打开车门。叶樱挡住他,“我不想有第三个人打扰我们!”她贴得极近,灼热的气息喷到男人的耳垂,轻飘飘地,留下蚀骨的魅惑。
夏末的深夜,终归有了些许的凉意。她穿的是改良过的旗袍,大片大片的肌肤裸露在空气里,牙齿轻微的打着颤。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到罗阳的耳朵里,他皱起眉头,解下外套给她披上,“以后别穿成这样和陌生男人出来鬼混!”语气森森,命令的意味多过关心。
叶樱靠在他的肩头,醉酒后的脸颊泛着可爱的红晕。她脚下有些不稳,走在路上歪歪斜斜的,就是这样窘迫的模样还不忘嘟嘟嚷嚷地埋怨男人好凶。
罗阳被她的憨态逗得一乐,那样会心的一笑映在女孩乌黑的眸子里。他忽然心头一颤,是有多久没这样笑过了,十年,整整有十年了。
叁
时光匆匆流转,道旁的法国梧桐掉尽了最后一片枯叶,原本葳蕤的枝头如今也只余下成串的小红灯笼。
夜笙会里年轻女孩扭着水蛇腰,曼妙的身躯让人猜不出她们的年龄。
醉生梦死的场所不过如此,红颜未老心先衰,终究是旧爱难抵新欢
叶樱坐在梳妆镜前,镜框上嵌满透亮的小灯泡,照得镜中人脸色惨白。她对着镜子勾勾嘴角,镜中的女人也还以她虚伪的微笑,“看吧,叶樱,原来你连笑都不会笑了。”她轻轻地说着,一点一点的将嘴唇涂得更红。
“樱姐,该到你上场了。”助理小兰提醒她。
夜笙会的歌女是从来都没有助理的,唯有叶樱。何夜笙待她从来就不好,半年前却硬是塞给她两个保镖,然后是助理。真是好笑,她做那些腌臜事不过是受控于他,哪里用得着这些讨好的手段。
她起身,懒懒的却又有着说不出的风情,小兰蹲身帮她整理裙子。
“你说我好看吗?”她忽然开口。
“啊!”小兰被她问得一愣,随后笑着说,“樱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依我看,新来的那帮小妖精连您的指甲盖儿都赶不上。”
“是吗?”她的声音淡淡的,像来自遥远的山涧,透着琢磨不定的虚无。
罗阳又约了他,在夜笙会,叶樱遇到过很多的男人,却从没有像罗阳那么别扭的。
他是个很冷漠的人,待叶樱的好也永远夹着碍眼的冰碴子。何夜笙说她没用,一个男人耗了大半年都没能拿下。她斜睨着他,媚眼如丝,“有那能力,我倒想早些拿下你。”男人拥着她,“宝贝,我从来都只是你的。”
叶樱演出结束时已是深夜两点。昨晚罗阳给她打电话,说有一个惊喜,她睡得迷糊,不曾细问。只是恍惚觉得电话那头他的声音少有的宠溺。该是什么了不得的惊喜吧,她想着,嘴角不屑地上挑。
叶樱住在老城区一幢不甚起眼的小公寓里,是初到上海时何夜笙买给她的。
那时候多蠢啊,总以为别人帮你便是心地善良,把他当恩人一样感激。可结果呢?天下到底是没有免费的午餐。
公寓旁的白玉兰开花了,纯白的小骨朵在月光下泛出莹莹光泽。
“原来已经是春天了。”叶樱驻足站了一会儿,没等来花开的声音。
肆
拥挤的小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星星点点的灯光照进来,沙发上倚了一个人,那是一张很小巧的女性沙发,那人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靠在上面,指缝间猩红的火光忽明忽暗。他说一个女孩子不应该抽烟,所以连带着自己也戒了,今日这样的情形却是从来没有的。
“罗阳?”叶樱轻唤出声。
“你回来了。”他的声音有些黯哑,带着浓重的酒气。
“你喝酒了?”叶樱走过去掐掉他手中的烟头,顺势依偎在男人的怀里。“你不是说要给我惊喜吗?”她的指尖在男人胸口上随意划着,低柔的嗓音像只妩媚的小野猫。
“叶樱?叶英”他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她,“你本来就应该姓叶啊。”
叶樱咯咯的笑着,“我不介意跟着你姓啊。”
他盯着她的眸子,仿佛盯着时光尽头那个张扬的小丫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他问她,像久识的老友,黯哑的声线却又透着无穷无尽的愧疚和怅惘。
“我”叶樱一句话还未说完,灼热的唇忽然狠狠地吻了上来,嘴唇,脸颊,脖子
冰冰凉凉的扫过,留下火一般的炙热。
这是罗阳第一次主动吻她,他的吻技生疏而狂热。叶樱心底却是惊喜多过排斥,她引诱过他很多回,起初他总是逃避,后来索性像个木头桩子似的不予回应。
“我们去卧房好吗?”她揽住他的脖子,化被动为主动。
火热的臂膀搭到冰凉的脖颈上,罗阳身子忽的一僵。他拿下她的手臂,眼神又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你早些休息,我过段时间会去夜笙会看你。”
夜,又是冷到极处的夜,叶樱窝在沙发里,那上面还残留着罗阳的体温,她有些恍惚,仿佛刚才的软语温存不过是一场幻觉。
第二日,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叶樱混混沌沌的醒来。偌大的城市还在沉睡,真是个奇怪的城市,夜生活无穷无尽,清晨却总也睡不醒。不像记忆中的小山村,人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恬静而自在。
她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昨晚实在没睡好。不知不觉中,原本的猎物似乎成了那个可以随意牵动她心绪的男人。
客厅的方桌上摆了一只精致的木匣,大概就是罗阳口中的惊喜吧。她懒散地挪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浮刻了杏花的红木匣,边角镶嵌了名贵的玉石,奢华的程度让她不禁想到买椟还珠的故事。
本以为又会是些见怪不怪的新奇玩意儿,不期看到的却是匣子正面飘逸的Brunswick,是不伦瑞克牌留声机。叶樱摩挲着那一串熟悉的标识,心底涌过一股久违的暖流。
一周前是叶樱的生日,罗阳约她到兰心大戏院看新上的音乐歌舞剧。
他并不知道她有多讨厌那个杜撰的假日子,傻傻地站在戏院门口等了三个小时,直到歌舞剧结束才在附近一家商店里找到她。若没有记错的话,罗阳找过来时她正假装盯着橱窗里的一台布伦瑞克留声机出神。
想不到他都记得。叶樱抚着光滑的漆面,笑意甜甜。
伍
罗阳消失了,毫无征兆。
她给他打电话,接听的永远是谦和有礼的秘书,“罗总到出国了。”马来西亚、法国、加拿大
她甚至来不及算出彼此间的时差就得知他又辗转到了另一个国度。
那是一段怎样绝望又难捱的日子,她细数着指针一点一点拔过钟板。原来,她和他连站在同一片土地上的资格都没有了。
琥珀色的窗玻璃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霜花,哈出一口气,晕开一片绚丽的光圈。屋外的雪粒子飘飘扬扬,落地无痕。
上海有多少年没下过雪了?叶樱摊开手掌,晶莹的雪花在掌心缓缓化开,点点雪水浸得手心冰凉。
她渐渐有些气馁了,或许罗阳和从前那些男人本就没有区别。各取所需的游戏,她带着龌蹉的目的接近,他装作不知,躲在暗处看她像个跳梁小丑似的耍把戏。
对于罗阳的冷漠,何夜笙似乎不以为然,他告诉叶樱,“鱼儿就快要上钩了。”
一个月后叶樱明白了那句话的深意。
其时正值倒春寒,罗阳就那样悄无声息地又回来了,亦如他的离开,从来都欠着一个合理的解释。他不说,她亦不问。
入夜的夜笙会依旧是歌舞升平,红男绿女,好不热闹。
二楼居中的包厢永远只接待一位客人。叶樱敲开门,她穿了新做的旗袍,是最新的样式,水滑的面料衬得腰身格外出挑。
见到罗阳,她垫脚落下一个香甜的吻,“想我了吧?”
罗阳只是看着她笑,没有理会那个暧昧的问题。他说,“陪我去海边走走吧。”
海边的人潮早已散去。他牵着她踩过软软的细沙,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海水冰凉,扫过细白的足根。
“叶樱,嫁给我吧!”急促的风刮得岸旁的树叶猎猎作响,罗阳单漆跪地,手上的祖母绿钻戒熠熠生光。
空寂的海岸,耳畔只有恋人的呢喃。他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连求婚也不愿有第三个人的参与。
“嗯。”叶樱重重的点头,她知道何夜笙不会放过她,可再也顾不得了,眼前这个男人总让她无可奈何。
奋不顾身的代价即是深渊万丈,如果有一次从新选择的机会,叶樱一定不会答应罗阳的求婚,甚至从一开始,她就不会来这个令她百孔千疮的城市。
何夜笙的教训很快就来了。
他揪起叶樱的衣领,将她逼到墙角,“我的宝贝,你该知道这个世上真正爱你的只有我。”他的眼里满是戏谑的嘲弄,魅惑的嗓音穿过头颅,将她一刀刀凌迟。
很多年前叶樱还没有这么好听的名字,他们叫她英子,没有人知道她姓什么,只是叶子坡的人都姓叶,她便猜着自己也该是姓叶的。
“叶英,夜莺。”她为自己的姓氏欢喜不已。
后来,和她相依为命的外婆去世了。英子想起林洛阳说过的上海,那是一个有着四轮汽车,有着耸入云端的高楼,还临着一望无涯的大海的城市。她想去看看海,也想去看看海边那个男孩。
初到大城市,英子什么也不懂,只每天干着最累最脏的活,领着勉强能够养活自己的工钱。直到一个没有星辰的夜里,何夜笙找到她,他说,“英子,到我那儿去唱歌吧。”
英子在夜笙会的第一场演出即获得了空前的反响。何夜笙对她说,“看吧,你为这个舞台而生。”
他给她起了新的名字“叶樱”,上海滩升起了最闪亮的一颗新星,与此同时,一个叫英子的女孩陨落在无人知晓的角落。
何夜笙的好人面具没有维持太久。他喂她喝一种黑乎乎的药水,哄说,“喝了它嗓子就不痛了。”
三个月后,叶樱开始疯狂的渴望那种药水。
他环过她的腰,单薄的衣衫被一层层地剥落,他说“宝贝,要乖才会有奖励。”
那一夜,英子的世界坍塌了。
何夜笙就像西方小说里的吸血鬼,漂亮的皮囊里包裹的是世间最肮脏的贪婪。
他安排给叶樱的第一个猎物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过程很简单,取得男人的信任,诱骗他在一堆看似不甚起眼的文件上签字
陆
何夜笙说她在勾引男人这件事上有着异于常人的天分,也许是吧,毕竟他安排的每一桩任务,她都完成得漂亮又干净。
后来圈子里给她起了个雅号“红颜杀手”。本以为这样的称号会吓退一帮肥肠满脑的男人,可事实恰恰相反,越来越多的男人对她趋之若鹜。
直到一个叫罗阳的男人出现,他打乱了她的轨迹,甚至叫她癫狂。叶樱知道,她的报应来了。
“我受够你了,这些年我欠你的也该还清了,以后我不会再帮你干任何事。”她一根根掰开何夜笙的手指,语气里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味道。
何夜笙并没有去拦她,他逆在光影里,阴戾的嗓音像来自地狱的修罗,“是吗?如果他知道你的身子那么脏,还会愿意娶你吗?还有”他抚过她的脸庞,阴沉沉地吐出一串话,“宝贝上回偷回来的资料可是让罗氏损失了好大一笔生意啊!”
一字一句,啃肉噬骨。
天边一道闪电劈开混沌的夜幕,她像是失了灵魂的傀儡,瘫软在地上,安静得像一具死尸。
何夜笙蹲下身来,拥着她,“宝贝,只有被上帝抛弃的灵魂才能真正的相爱,就像我和你,注定要在一起。”
她直愣愣地瞧着他,漂亮的眸子沉得像一汪死水,那是蔓延到骨子里的绝望,她说“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你放我离开上海,从此两清。”
何夜笙双手插在裤兜里,依旧是初见时那副衣冠禽兽的模样,“成交。”
公寓楼旁的玉兰花谢了,暗黄的花瓣落了一地,再美的花过了花期也不过碾作一抔黄泥。
叶樱和罗阳的婚礼办得很简单,城郊的小教堂里,年轻的神父问她,“叶樱女士,你愿意嫁给罗阳先生,无论贫困、疾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她几乎脱口而出,自欺欺人的举动,只因着那点遥不可及的温暖,她将自己催眠在万劫不复的梦里。
婚后的甜蜜超出叶樱想像,罗阳像个初尝爱情的大男孩,他看她的每一次演出,陪她去最美的国度欣赏落日,给她买最新上市的衣裙,他记得每一个纪念日,给她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开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叽叽咋咋地唠叨,给她讲并不好笑的笑话,忙上忙下地装修婴儿房,尽管叶樱的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无数个午后,叶樱和罗阳相拥躺在落地窗前。她想,告诉他吧,把所有的秘密都吐给他听,也许他会谅解。
可每每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样的时光太美好,她不容一丝一毫的差错。
捌
日子过得飞快,何夜笙已经向叶樱催要过几次东西了。
她明白,再也避无可避了。
阳光甚好,再也不似冬日的肃杀,屋前的草坪终于泛出了新的绿意,那是劫后重生的昭示。也许,该告诉他真相了。
夜里,她化了精致的淡妆,房间里氤氲着风信子的香味。“对不起,原谅我。”那是紫色风信子的花语,也是她无法说出口的歉疚。
凌晨两点半,罗阳跌跌撞撞地闯进屋来,他喝醉了,黑色外套挂在肩上,露出衬衣上几道刺眼的唇印。
窗外是漫无边际的黑,风刮在树梢,发出呜呜的低泣声。叶樱扶着他滚烫的身子忽然抑制不住地打了个寒噤。
“我想你了。”他把手臂架在她的肩上,瓮声瓮气地像是撒娇。
“是想我吗?”叶樱扶他躺在床上,怔怔地瞧着那些唇印发神。
他呵呵的笑着,牵过她的手背落下一串温柔的吻。
“是她吗?”叶樱苦笑着看他一启一阖地嘴唇吐出“琳琳”两个音节。
这个名字是什么时候闯进她生活的?霎时间,许多碎片一样的记忆涌向脑海。女人就是这样,对敏感的事物似乎有一种追根溯源的本能。
第一次是在法国,他背着她打电话,一声一声唤的正是一个叫“琳琳”的女人
直到上个月,他彻夜未归,李妈说送他回来的是一个叫“琳琳”的女人
原来他早就厌倦她了,叶樱咽下喉头翻涌的苦水,“爱情果然是世上最恶心的一种东西!”
那是一场突如其来的较量,她因着爱的无畏,一败涂地。
“叶樱,晚上八点,老地方,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谈。”违别半月,他丢来的只是这样一句冷冰冰的话。
夜风沙沙作响,远处是一望无际的墨蓝大海,脚下是软绵绵的沙子,偶尔会有一两枚膈脚的贝壳,空气里有海水腥甜的气息,一切都跟当年在山头幻想的景色不同。
那时候怎么会那么执着地想看海呢?现在,冰凉的海水就在她的脚下,可那个和她相约一起看海的男孩呢?叶樱突然发现她连林洛阳的样子都忘记了。
终究只是儿时的戏言,可她偏偏当了真。
八点半,罗阳携着一位优雅的女子姗姗来迟。数日不见他似乎憔悴了不少,“叶樱,这是范琳,我想不需要我作过多的介绍了。”
范琳伸出手,叶樱却没有礼貌的回握,在罗阳面前,她已经没有必要继续作戏了。
罗阳拉过范琳的手,目光宠溺,“你到上面的咖啡厅坐一会儿,我谈好事情就上去找你。”
范琳踌躇着离开,眼睛里是复杂不清的情愫。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叶樱开门见山。
“我们离婚吧。”罗阳也回得很爽快。
“因为她?”叶樱示意范琳所在的方向。
罗阳无奈一笑,“不全是,你知道我们结婚时没有通知其他人,我以为瞒得很好,可是现在所有人都知道罗氏集团的总裁娶了一位歌女。叶樱,对不起,我想范琳也许更适合我。”
“门当户对又如何?你们没有爱情。”叶樱固执地寻着转机。
“我爱她,叶樱。”他叹出一口气,夜色映在他的漆黑的眸子里,沉静如水。
原来,所谓的希冀不过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玖
半月后,申报商务版头条,“夜笙会老板何夜笙收购罗氏集团。”
彼时,叶樱正坐在南下的火车上,她知道那份文件起作用了,何夜笙到底信守承诺还了她自由。
晨曦的微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照进房间,空气中充斥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躺在床上的男人微微阖着眼,他的神态很安静,嘴唇却没有血色,阳光在脸颊的凹陷处打出阴影,透着浓浓的疲态。
“你看今天的头条,根据匿名人士提供的线索,警方于今日凌晨当场抓获一跨国贩毒团伙,其头目何夜笙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女人放下手中的报纸,探过头来,“我说罗半仙,这匿名人士该不会就是你吧?”
罗阳微微牵过嘴角,“他是咎由自取。”
“那罗氏呢?你现在拿回来了准备怎么办。”范琳问。
罗阳并未回答,沉默良久忽然问,“她怎么样?”
“谁啊?”范琳勾着眸子瞧他。
他笑盈盈地瞧着窗外,却始终未作回应。对峙良久,范琳终于败下阵来,“好了,不难为你了。按照你的吩咐,已经顺利回到叶子坡了。”
“嗯。”他把手枕在头下,像是松了一口气,“范琳,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上回让我假扮什么未婚妻可没见着某人这么客气。”范琳双手撑着身后的桌面,眉眼里满是戏笑。
罗阳无奈,“你这嘴皮子倒不辜负大律师的名号。”他沉默着,像是在措辞,“让夜笙会继续经营下去,如果有一天她回来了,还可以继续做她喜欢的事。”
“叶**可真是有福之人。”范琳叹出一口气,转过话头,“你的身体怎么样?现在国外这方面的技术已经很成熟了,要不要”
“范琳!”罗阳打断她,“我累了。”
他的病原本并非无救,只是连日来的劳累延误了最佳诊疗时间。范琳无奈地叹出一口气,“那你好好休息,我下午再来看你。”
光影流转,落在他浓密的眼睫上,空旷的病房只余下沉重的呼吸声。
秋风将漫山的枫林染成火一般的颜色,蜿蜒的小河旁弓着一个瘦削的身影。
“叶**。”一个温和的声音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叶樱转身,是范琳。
“你好。”她想起上回的见面,心中有些不自在。
“方便和我去一个地方吗?”范琳的确很美,是那种一举一动都叫人自惭形秽的女人。
“好。”
想不到是初遇林洛阳的那片杏林,叶樱举目望去,多年无人照看,四周已有些荒芜了。范琳扒开半人高的草丛,竟是一座新砌的坟冢。叶樱直觉不妙,走近,漆黑的瓷面上赫然刻着三个字“林洛阳”,而照片是罗阳微笑的面孔。
霎时间,一股激烈的电流穿透叶樱的四肢百骸。林洛阳,罗阳,他说过他父亲姓罗,她该猜到的,从一开始就该猜到的。
“有些话我本该烂在肚子里,百年后再烟消云散。可是”她话锋一转,“他太委屈了,而你也有权知道事情的真相。”范琳从包里掏出三封信。
第一封,“让出罗氏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给何夜笙,条件是夜笙会永远只捧叶樱一人。”
第二封,“给她配两个保镖,还有一个助理。”
第三封,“帮我守住这个秘密。”
三封信的落款都是“林洛阳”,只有最后一封,字迹歪歪扭扭,大概已经没有提笔的力气了。
“很遗憾,第三条我没能做到。”范琳起身拍净身上的尘土,“何夜笙收购罗氏不过是阿阳作的一个局,而你,是罗氏唯一的合法继承人。”
岁月更迭,暮鼓晨钟,古老的杏树再也结不出当年那么香甜的杏子了。
浦饭幽助
浦饭幽助(Urameshi Yuusuke ) 人类
魔族·浦饭幽助
魔族·浦饭幽助 故事主角,不良少年,冲动、粗暴、没有耐性,但却正义、单纯、讲义气、胸襟坦荡、心地善良、勇往直前。在故事的开端,幽助为救一个小孩而交通意外身亡。因幽助的死出乎灵界预料之外,于是灵界便透过牡丹向幽助提出“重生”的考验。因幽助的波长与常人不同,因而要提早复活。 幽助复活后不久,便成为“灵界侦探”,为灵界缉拿偷取“灵界三大秘宝”的盗贼,并认识藏马、飞影。在任务中,因要捉拿乱童,而要参加幻海的徒弟选拔大赛并获取资格;后来拜幻海为师,修炼“灵光波动拳”。不久又打败了四圣兽而成名。在拯救雪菜行动中,认识户愚吕兄弟后,与桑原等人被邀请强制参加暗黑武术大会;经过艰难的重重比赛,最后击败户愚吕弟。 与仙水一战后,知道自己是人类与魔族的混血儿,在与仙水战斗时被雷禅上身妨碍幽助战斗的快感,于是到魔界找寻先祖雷禅。雷禅死后,幽助向黄泉等人提议举办格斗大会,以决定魔界的统治者。在大会中,幽助与黄泉激战六十小时后,负给黄泉。终章,回到人间界,与萤子经营面食店(雪村食堂)。 绝技是“灵丸”、“灵光弹”等运用灵气的招数。 生日是3月27日,星座是白羊座,血型是O型。登场于第一话。
桑原和真
桑原和真(Kuwabara Kazuma)
幽助的好友、同学兼对手。性格冲动,自大,头脑简单,但却单纯善良,勇敢顽强,从不认输,会为朋友爱人付出一切。天生具有很强的灵感应力,使用灵力具现化的“灵剑”、“手里剑”、“次元刀”等招数。不过次元刀到最后,桑原依然无法使用自如,其能力之强大到能够切断亚空间,以及灵界最强的结界。 头脑简单,常被幽助、飞影等人称为“蠢材”,亦经常与飞影斗嘴。 生日是12月3日,星座是射手座,血型是B型。登场于第一话。
藏马
藏马/南野秀一(Kurama/Minamino Shuuichi) 藏马/南野秀一(人形和狐妖)
人类·藏马(南野秀一) 外貌俊逸,睿智深沉,温柔善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但对于奸诈之人绝不手下留情。原为魔界的极恶盗贼妖狐藏马,却因灵界高手追杀而逃亡人界,与未出世的婴儿南野秀一合为一体生存下来。由于母亲南野志保利的细心爱护,而被感化产生人类感情。为救母亲而与飞影、钢鬼三人**灵界宝物,因而结识灵界侦探浦饭幽助,并结为好友。 后在暗黑武术大会中,因饮用“前世之种子”而回复成妖狐状态,此后慢慢能自由地转变成妖狐或人类的形态。仙水死后由于旧时好友,魔界三大势力之一的黄泉邀请,回到魔界。之后又为幽助而背叛黄泉。在参加魔界统一战时,为寻找真正的自我与守护最重要的人而舍弃妖狐形态,打败时雨。也与黄泉冰释前嫌。战斗结束后回到人界在继父的公司上班。 能自由控制植物或呼唤魔界植物,绝技为“风华圆舞阵”、“蔷薇棘鞭刃”、“华严裂斩肢”等。 生日是6月22日,星座是巨蟹座,血型是A型。登场于第六话。
飞影
飞影
(Hiei) 个性冷酷,但冷酷无情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热血柔情善良的心,是个典型的外冷内热的好人。人如其名,身法之快有如影子般迅捷,且剑术了得。因是雪女与外人所生,被家族视为忌子,认为会带来灾难而抛弃。被强盗捡到,慢慢成长,并把向冰女报仇当做目标。长大后成为魔界赫赫有名的盗贼,并回到出生地雪之国。终由于心存善念放弃了报仇,也因此得知自己有一个双胞胎妹妹雪菜。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丢失了母亲的遗物冰泪石。 为了寻找妹妹雪菜和冰泪石,飞影请求魔界整形师时雨为自己加上了第三只眼——邪眼,也因此妖力全失,并和时雨约定即便找到妹妹也不能相认。几年后来到人界寻找雪菜而结识藏马,并与藏马、钢鬼**灵界宝物,与灵界侦探浦饭幽助相遇结为好友,并找到了妹妹。后参加暗黑武术大会练成邪王炎杀拳。自仙水一战后,经魔界三大势力之一躯的邀请,回到魔界。在魔界统一战时与躯战斗而产生好感。最后与躯一起留在了魔界,帮助迷失到魔界的人类平安回到人界。 生日是11月11日,星座是天蝎座,血型是AB型。登场于第六话。
雪菜
雪菜(Yukina) 雪菜
出生在雪之国的雪女,是飞影的双胞胎妹妹。外表可爱温柔、单纯善良,深受桑原的爱慕。拥有治疗能力却没有攻击力。流下来的眼泪会变成价值连城的冰泪石。也因此被贪婪的商人垂金软禁。后来为幽助、桑原和飞影所解救。之后前往暗黑武术大会投靠桑原,寻找哥哥。暗黑武术大会结束后随幻海在人界住下。 生日是11月11日,星座是天蝎座。登场于第22话。
幻海
幻海 (Genkai) 人类中排名前五强的灵能者,幽助的传功师父,“灵光波动拳”的继承人。当灵力达到最高时,外表会 幻海
回复年轻时的模样。五十年前,与户愚吕弟组队参加暗黑武术会并得到冠军。幽助受邀参加暗黑武术会时,为浦饭队的一员。在暗黑武术会中,先后打败一垣博士队、里御伽队的死死若丸和怨爷,并将“灵光玉”(灵光波动拳的奥义)传给幽助。其后,在与户愚吕弟交战时,不幸身亡。但于幽助夺得武术会冠军后,因幽助的愿望而复活。在漫画版的末段,因年老而过世。 幻海一直没有把“基础以外的”灵光波动拳的其他招式传授给幽助,但却传授了最高奥义“灵光玉”,使幽助成为“灵光波动拳”唯一的正统继承人。同时失去“灵光玉”的幻海自己灵力却大为削弱。 生日是5月4日,星座是金牛座。
小阎王
小阎王 (Koenma) 小阎王
灵界统治者,阎王的儿子。小气,爱耍赖,经常出尔反尔,但在关键时刻还是很讲义气的。在灵界时为小孩状,在人界便变化为英俊少年,但嘴里总是含着奶嘴。在仙水一战时露出了奶嘴的真实面目——灵界至宝魔封环。经常与跟班独角鬼吵闹,可以说是两个活宝。由于小阎王的帮助,幽助才得以复活,并给与灵界侦探的职位。之后由于不顾阎王的命令而帮助已经成为魔族的幽助而回复原来的职务-灵界侦察部。 生日是10月3日,星座是天秤座。
牡丹
牡丹 (Botan) 牡丹
灵界的引路人,引领死亡之人的灵魂前往灵界。是幽助当灵界侦探时的助手。性格活泼开朗,乐观向上,长相漂亮可爱。经常身着粉色和服,坐着船桨往返于人灵两界。 生日是11月9日,星座是天蝎座。
雪村萤子
雪村萤子(Yukimura Keiko) 幽助的青梅竹马的女朋友。性格开朗,坚强善良。与幽助是一对欢喜冤家。幽助死后萤子伤痛欲绝,也是因萤子的帮助,幽助得以复活。后来与静流牡丹前往暗黑武术大会观看幽助战斗,时刻心惊胆战。得知幽助要前往魔界,与幽助定下三年之约。最后得以重逢。 生日是1月31日,星座是水瓶座。
其他人物
桑原静流 (Kuwabara Shizuru ) 桑原和真的姐姐。成熟美丽,大方豪爽。和弟弟一样拥有很强的灵感。打起架来也很厉害。在暗黑武术大会,认识了户愚吕队的老板左京,并产生好感。左京死后十分伤痛,但很快恢复(与左京的关系仅见于TV版)。并督促弟弟认真学习最终考上大学。 浦饭温子 (Urameshi Asuko ) 浦饭温子
幽助的亲生母亲,十五岁时生下幽助。 十分疼爱幽助;与幽助的父亲(人类的父亲)早已分手,并一直未婚。 裘露早乙女 岩本 冥屋敷中学的教师。十分厌恶不良少年,不择手段的会想尽办法赶走坏学生。 明石 同样是冥屋敷中学的教师。与岩本同流合污。 竹中 冥屋敷中学的训导主任,常常被幽助骂“死竹中”。但确实是一个好人,为人正义,爱护学生(即使是像幽助那样的不良少年),曾为桑原解围。 南野志保利 藏马在人间的母亲。因在藏马童年时为了保护藏马,而在手上留下刀疤,使藏马十分感激。藏马在她大病时,曾使用“暗黑镜”拯救她。后来再婚,过著幸福的家庭生活。 B仔 幽助在考验时得到的灵界蛋所敷出的灵界兽,也是幽助的分身。B仔身体不适时,意味着幽助有生命危险。初生时,外貌为可爱的小生物。后来幽助转生为魔族时,进化成大鸟的模样(不死鸟)。 刚鬼 喜欢吃小孩子灵魂的妖怪。偷取了“灵界三大秘宝”中的“饿鬼球”,以方便吸取灵魂。最后被幽助杀死。 乩童(少林) 有夺取武者绝技的能力,幻海是他的第一百个目标。最后因法术失败、反弹回身上,而被幽助收拾。 武藏 剑道四段,真拔刀流剑,师父级。 牙野 擅长所有格斗技的武道家。和幽助在黑暗中对战时,戴了个面具,是为了封锁自己的“五感”,进而靠感觉战斗。 珍宝 谜样的中国人。 黑田 擅长用刀的杀手。 风丸 忍者的后裔,是现代忍术的专家。试练时,用比当时幽助的灵丸还强的“灵气炮”打倒杀手黑田。 青龙 类似冰术士,连自己同伴都随意的杀害。之后,被愤怒的飞影以“十六堵连斩”砍成了十几块。 白虎 站立的巨型白老虎,可以拔自己的毛发来制造分身,还可以吸收敌人灵气让身躯变更大。被桑原打倒后,没死,并向青龙求助,却惨遭青龙无情的杀害。 玄武 有着庞大的身躯,全身都是岩石,所以可以融入岩石中,身体可以自由拆组。其身躯中有一颗红色的岩石-中枢岩,是玄武的心脏。之后那块岩石被藏马打碎。 朱雀 声优:飞田展男 四圣兽的首领,用“虫笛”控制“魔蛔虫”入侵人间。身边常跟着一只雀鸟“姆鲁克”。奥义“暗黑妖龙阵”,可以将自己分成七个力量相同的分身;即使受伤后,也可将七人剩余的妖力集合在一起帮自己疗伤,然后再次分身成七人。然而其触角是来控制此秘技的,所以平时都用比钻石更坚硬的黑胄甲覆盖著触角;幽助的灵丸却把黑胄甲打出龟裂,而无法随意的控制秘技。 媚由鬼 作女性装扮的男妖怪,被幽助所识破并打败。 狱门鬼 除了体型大,没有其他特点。 阴魔鬼 使用勾爪加上隐形斗篷的妖怪。 巨怪海伦 垂金权造饲养的合成兽,以狮子等大型哺乳类动物为食物。为测试户愚吕弟的实力,垂金命户愚吕弟与海伦战斗,海伦被30%力量的户愚吕弟杀死。 垂金权造 珠宝商人。为了获取冰泪石所带来的暴利,唆使其手下绑架雪菜,逼迫雪菜哭泣,以制造冰泪石。因与左京豪赌而破产,最后被户愚吕弟杀死。 小兔 “恶魔电视台”(暗黑武术会实况转播主办单位)主持人,最大特征是兽耳、虎牙与猫须。 树里 恶魔电视台主持人,最大特征是兽耳与兽尾。 铃驹 身材娇小,一看就是个小孩。活泼开朗,生性好斗。暗黑武术大会时,侥幸击败桑原。成为幽助等人的好友。后经过幻海的严格训练,前往魔界支援黄泉。在三大国家解散之后参加魔界统一战,但最终失败。 绝技:魔摇摇。 吕屠 手上可使用“真空旋风刀”,但本人没什么实力。借由使魔威胁藏马要对其养父、养母不利,意图逼迫藏马“放水”。在对战中期取得上风,但在大意中被植入“鸟根花子”的种子,被爆体而亡。 是流 火焰高手,其实力不容小看,使得飞影不得不祭出当时还未完成的邪王炎杀黑龙波。虽然被此招烧得乾乾净净,但也造成飞影日后数场实力无法发挥。 酎 妖术炼金术师。长相魁梧高大。性格豪放,喜好打斗。使用醉拳作为武技,需要喝醉并吐过才能发挥全力;之后能混合自己妖气和酒气,放出类似灵丸的气团。在暗黑武术大会上与幽助对战。并和幽助行成苦战,双方耗尽力量。最后在“刀口的胜负”被幽助的“铁头功”击败。与幽助十分契合。之后受藏马邀请接受幻海的训练前往魔界支援黄泉。最后在魔界统一战中爱上雷禅的旧友枣,并败下阵来。 绝技:快速移动,醉拳,能量球。 牙王 想享受杀人的乐趣而参加武术会。见到是流惨死后,临阵脱逃,被酎逮到,死在酎的手上。 威摩阵 与牙王同为享受杀人的乐趣而参加武术会。与牙王同时死在酎的手上。 圆 为了恩师,把身体借给一垣作实验。使用“天使环”。 梁 为了恩师,把身体借给一垣作实验。使用“驱动爪”,灵气有隐藏性。 魁 为了恩师,把身体借给一垣作实验。使用“灵气棍”,可自由伸缩,同样具有隐藏性。 一鬼博士 以人类作为实验品,在人类身体中加入“操血瘤”,使其成为毫无思想及感情的超级战斗机器。最后在队伍输给浦饭队后,在自己体内注入“战斗妖液”想报复,却被幽助一拳打倒。 画魔 以自己的血液作为颜料,以各种图形画于别人身上,从而使出不同魔咒;亦可画于自身,加强妖力。 冻矢 声优:松本保典 冰系妖怪。相貌冷俊,有一双蓝色如冰一般的眼睛。在暗黑武术大会中与藏马等人结识并成为好友。不屑小人招数,且下手毫不留情,个性冷淡,却十分执着。不甘于生活在暗无天日的魔界而一心寻求光明。在暗黑武术大会中败给藏马,之后受藏马的邀请接受幻海的训练,前往魔界支援黄泉。在魔界三大势力解散后参加魔界统一战,找到自己的目标。 绝技:魔笛散弹射、冰剑、极寒地狱 爆拳 外形庞大,可是在队中最没有实力,只懂拳脚功夫,唯一的招式是将产生的汗变成雾气。在将无法战斗的藏马击败后,被幽助轻易的痛击打倒。 阵 风系妖怪。长相十分玲珑可爱,有一双天蓝色的大眼睛,额头上方长着一个小犄角,一高兴耳朵就会变得很尖。个性开朗,豪爽乐观,不拘小节,聪明自信,为人坦荡,对手越强越加兴奋。在暗黑武术大会与幽助激战最终败阵。之后便成为幽助等人的好友,以打败幽助为目标。与冻矢一样,受藏马的邀请接受幻海的训练前往魔界支援黄泉。后参加魔界统一战,有过精彩的激战但最终败于雷禅好友之手。 阵的身世在魔界与瘦杰的打斗中公开,瘦杰说曾与雷禅交手,如今阵也将与雷禅的儿子进行战斗,(由于字幕翻译错误,有不少人认为阵和幽助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其实雷禅表明只有幽助一个儿子。)但是富坚老师并没有对此作过多的交代,使漫迷们当时,有过一段议论,确最终不了了之。 绝技:修罗旋风拳、暴风障壁、修罗雷击旋风拳。 吏将 可操纵土覆盖着身体当胄甲,却被受到雪菜刺激而回复力量的桑原击败。 魔金太郎 被飞影斩杀的妖怪。一开始就被砍下一只手却不自觉。可将手化成斧形攻击,但是根本打不中飞影。最后被飞影直接从头顶用刀贯穿。 黑桃太郎 吃下“奇美丸子”,能记下敌人招数的痛楚,并变出相应的战斗外型魔猿之装、魔雉之装、魔犬之装,强化自身,以使敌人的招数无效。使飞影身受重伤,最后还是被飞影的“邪王炎杀剑”所击败。 里浦岛 本是幻魔兽,使用钓竿作为武器。被死死若丸变成人形,擅长说谎。在与藏马战斗时,欺骗藏马,使藏马堕入陷阱。使用能令人返老还童的法宝箱,喷出烟雾,意外地使藏马回复前生的身体“妖狐藏马”。在被妖狐藏马逼迫说出里御伽队的秘密前,被死死若丸所杀。 死死若丸 声优:森川智之 相貌俊朗,深受女性欢迎。却生性狂妄自大。暗黑武术大会时,死于幻海的灵光镜反射。但于后来复活,接受藏马的训练前往魔界支援黄泉。后参加魔界统一战,最后留在魔界。 绝技:剑术,死出之羽衣,魔哭鸣斩剑。 铃木 十分臭美,经常迫使别人称自己为“美丽的武斗家铃木”。会制作许多魔道具,来提高妖力。与户愚吕交过手,但由于求饶才捡回一条命。因不甘心而参加暗黑武术大会。却惨败于幻海之手。之后接受藏马的试炼,前往魔界成为黄泉的手下。在魔界三大国家解散之后参加魔界统一战。 阿架连邪 五连邪队的队长。和户愚吕兄对战时,不向他求饶,还说了武威及鸦被户愚吕兄弟打败时相同的话,所以受到户愚吕兄的赞赏,但仍被户愚吕兄所杀。 丧丧连邪 绝招是高速移动幻化成无数身影,伺机向对手施以重击。和户愚吕兄对战时,被刺中头部而死。 亚尾连邪 和户愚吕兄对战时,向户愚吕兄求饶。但户愚吕兄讨厌可耻的人,所以也被杀了。 鬼连邪 拿着把大刀,想吓唬武威,却反被武威的大斧吓到。误以为穿着巨大铠甲的武威速度很迟钝,却被武威轻易击碎。 魅士连邪 能射出腐蚀性的灵力球,却被鸦当玩具般的玩弄著,身体慢慢被炸掉;最后逃跑却失败,身体被鸦炸得支离破碎。 户愚吕(兄) 为人卑鄙,不讲信用。身体可随意变形攻击,有无限的回复力,永远不死。在户愚吕弟与幽助战斗前,被户愚吕弟打走。于魔界洞穴篇,被藏马使计困于“邪念树”。 户愚吕(弟) 五十年前,与幻海一同被邀请参加暗黑武术会并得到冠军。之前所有的弟子被力量强大的妖怪所杀而无力反抗,感到十分惭愧一直不断埋怨、折磨自己。虽然在武术会已报仇雪恨,但仍然补偿不到内心的谴责。为了责罚自己,赢得大会冠军的愿望是变成长生不老,一直保持青春壮健的妖怪,希望有人可以击败、杀死自己。 年轻时与幻海曾是恋人,后来因双方对人生观意见不合而分手。 是幽助的强大对手,能自由操纵肌肉,力大无穷。 幽助是第一个敌人迫使他要使出100%、以至超越100%能力的人。经过一场激烈的战争,肌肉不能负荷而战死。 他的妖力等级是B级上等。 武威 一直穿着巨重的铠甲以抑压自己的力量、速度,武器是一把大斧头。 沉黙寡言,是户愚吕弟的手下败将。 拿下铠甲后,实力大增,其妖力强得足以令身躯升起,可接下炎杀黑龙波,却又被吸收黑龙波力量的飞影以压倒性的实力击倒。 鸦 戴着口罩抑压自己的力量,为支配级妖怪(拥有创造与控制妖力),创造与控制炸弹。 脱下口罩后,头发会变成金色,同时妖力大增。曾被户愚吕兄弟击败。 虽然被藏马的魔界吸血植物所杀,但因藏马已倒地满十秒而被判胜出。 左京 户愚吕兄弟的金主,有着复杂的过去。 喜欢赌博,曾多次赌上自己的性命,目标是开启魔界洞穴。 最后在幽助与户愚吕弟之战中,赌输了性命,引爆预先埋藏在暗黑武术会会场内的炸药自杀身亡。 在动画版中,与静流有微妙的感情。 海藤优 藏马的同校同学,是位天才优等生,曾出版过几部文学作品,居住于虫寄市。在学校,学业成绩总是仅次于藏马,因而心感不忿。其特异功能是“禁语”。 柳泽光成 不良少年,居住于虫寄市。特异功能是“模仿”。不但能模仿别人的外型,甚至连记忆、动静、妖气都能完全模仿。 城户亚沙斗 不良少年,居住于虫寄市。特异功能是“影子”,能踏着别人的影子使人动弹不得,更能在自己身体不能动的时候移动自己的影子,不过须耗费相当大的体力。 室田繁 拥有看穿别人心思的能力。有窃听癖,疑心病又重,不容易相信别人。曾自恃自己的能力,被浦饭教训后答应帮助他们,最后未能逃脱美食家卷原之口。 仙水忍(黑天使) 左:树 右:仙水
香港:陈永信、苏强文 前任灵界侦探。由于人格过于正直,在任务中见到人类虐待妖怪,惨见人性最丑恶一面,而大受打击,从而开始思想自己“一直以来为了什么而保护人类”,罹患七重人格。 因患上了不治之症,而迅速展开挖掘魔界洞穴,愿望是死于魔界。 自小便一人独力对抗多只妖怪,战斗经验丰富。拥有罕见的“圣光气”,并且可以将自己的灵气实体化,变成穿在身上的“斗气铠甲”,其灵气的量和力量能够等同S级妖怪。 暗抚树(守门人) 仙水的重要伙伴。在仙水进行灵界任务时认识仙水,喜欢仙水。擅长操纵低等的异次元妖怪“暗抚”——里男(背面影子之男)。在洞穴事件中,负责协助仙水开启魔界洞穴。仙水被打败后,与他在亚空间一直过著余下的生活。 神谷实(医生) 在医院中当间谍,偷袭幽助等人。能够制造带有病原体的毒虫,使人生病后在短时间死亡。他可以改变自身的体质,例如指甲变长、点穴、改变脑中兴奋物质等,强化自身的能力,使自己不会感到疼痛,以便接合伤口。双手有如刀一般锋利。洞穴事件结束后,因曾在医院杀人而被通缉,易容过著生活。 御手洗清志(水手) 用自己的血液当作媒介,滴入液体中,使其变成有生命且听从命令的妖怪。当血液用得越多,变成的妖怪就越强。因看过“黑章”录像带(收录人类有史以来所作过的恶行,是灵界的违禁物品),而感到人类无限的罪恶。后来被桑原、牡丹等人的友善对待所感化,协助幽助他们闯入敌人的基地。洞穴事件结束后,决心努力读书,并考试进入著名高中,希望将来参加国际志愿者工作。 刃雾要(狙击手) 将气集入物体后射出。连橡皮擦也能变得跟子弹的威力一样大。绝技是“死纹十字斑”,能使物件随时准确地击中目标。洞穴事件后不久失踪,似乎成为了职业杀手。 天沼月人(游戏大王) 可以使电子游戏变成现实一样的出现,连游戏人物的生死也能完全模仿(可是天沼本人也不太清楚这点)。在洞穴事件中,天沼并不知道自己被仙水利用以拖延时间。藏马为赶上阻止洞穴之门开启,使用心理战打败天沼,使天沼(也就是游戏中的魔王)死亡。后来仙水用小阎王的“魔封环”(小阎王的奶咀)使天沼复活,其后改变了孤僻的性格,过著平凡的生活。 卷原定男(美食家) 能够将他人吞入体内,并得到此人的能力。吞下室田后拥有了读心术的能力。最后因吞入的户愚吕兄“反吸收”,而被户愚吕兄控制。 三足鼎立篇、比武大会开赛篇(魔界统一篇) 雷禅 (Reizen) 幽助的魔界祖先,也可说是幽助的父亲。全盛时期的雷禅,是“魔界三大势力”中最年长且最强者。古时人界和魔界尚没有障屏时,遇上一位人类女“食脱医师”(先吃因病而死的人的尸体,以令自己身体产生抵抗力,再以自己的血肉作为其他病人的药)产生感情、相恋、结合。(A级或以上的妖怪可以和人类结合,以至繁殖下一代。),但她在产子后死亡,并将魔族之血传到幽助,是为“魔族大隔世”(亦只有S级妖怪才办到)。雷禅生前曾发誓,下次见面前,不会吃人。雷禅为了恪守与恋人的约定,从此不再吃人(人类是他唯一的食粮)。经过数百年绝食,逐渐因陷入饥饿而力量不继,妖力下降,最后饿死。 雷禅临终前,告诫幽助,要慎防黄泉的野心,和建议与躯结盟以对抗黄泉。 黄泉感应到烟鬼等一众雷禅打架朋友,每人的妖力也和他不相伯仲,但这班人从未曾成功打倒雷禅。可见雷禅的真正实力非同小可。 躯(Mukuro) 魔界三大势力之一,实力最强的女性。小时样貌标致,出生时就被商人“痴皇”(躯的养父)当作奴隶。7岁时,以硫酸自毁右半身和容颜,失宠于痴皇,从此获得自由。但自此时常忆起“痴皇”而愤怒,可是又因被注入与“痴皇”的美好回忆而心感矛盾。飞影为了平息躯的怒气及找出真相,捉了痴皇,并以邪念树活生生折磨痴皇,作为躯的生日礼物。 躯的野心不大,只希望魔界保持原状。因此,雷禅死前建议幽助和她结盟,以对抗黄泉。 动画版中躯的右手拥有无坚不摧的能力,能够切开空间。 魔界武术大会中,由于躯处于“痴皇”伪造记忆的周期性低潮期,令惯于求生战斗的躯不能发挥真正实力,败于烟鬼。(并非决赛 躯和烟鬼都是D组人员) 黄泉 (Yomi) 魔界三大势力之一。三大势力之中,他最年轻,野心也最大,也想控制人界和灵界。过去曾与妖狐藏马组成盗贼团,但被藏马出卖、派出刺客袭击而失明,但反而使自己妖力大大增强。直到五百年前,终于可以与躯和雷禅并驾齐驱。 由于失明的关系,听觉十分灵敏,能清楚听到国土中任何人民的说话。开会时,仍可以以仪器将影像直接传入脑中。 魔界统一战中,由于和幽助一役元气大伤,不久便被雷禅的昔日打架朋友淘汰。赛后,和儿子“修罗”一起到魔界各处流浪。 时雨 魔界的整形师时雨,替飞影移植邪眼的男子。手术后,还教了飞影剑术。他手上那把奇妙的刀,是以栖息在魔界的野牛身上骨头加工制成,称为磷火跋山涉水砾刀。兼具斧头的威力与薄刀的屡利,是天下无双的宝剑。 雷禅死后幽助提出解散国家,召开魔强统一战。时雨报名参赛。通过第一轮的混战淘汰赛之后,时雨又打败了正式赛第一轮对手-偷安。第二轮比赛中,时雨的对手是藏马。对于想要和人类身体做个了解而不愿变身为妖狐的藏马,时雨还是毫不留情地进攻。但最后,藏马还是用人类的身体召唤了巨大的魔界植物。时雨落败。 魔强统一战结束后,时雨和奇淋、飞影等在巡逻队担任巡逻任务,负责救助误入魔界的人类。 修罗 黄泉的儿子,性格十分好胜。 北神 雷禅身边的臣子,对国家忠心耿耿。身体柔软,可随意扭动,躲避别人攻击。 东王、西帝、南海 都是雷禅身边的臣子,光头,穿着统一的长袍,颇似和尚,都有S级妖怪的实力,从浦饭进入魔界开始就对他进行特训,对雷禅十分忠心。 奇淋 躯的忠心部下,服伺她500年之久。即使武术大会的冠军是别人,还是忠心只听躯的命令。 烟鬼 雷禅过去的好友,性格随和。无意中成为武术大会的冠军,并和平统治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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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关介绍:《蝉时雨》是由黑土三男执导的古装爱情片。
《蝉时雨》改编自藤泽周平的同名小说,黑土三男构思准备了15年,终于将其成功地搬上了大银幕。本片描绘了被卷入藩内权利斗争的一对男女之间的悲恋故事。
番外一 偏偏遇上你
他在门口,按了一遍又一遍的门铃。屋子里毫无动静,显然里面的人依然还在气头上。拿出了手机,按了重拨键,只听熟悉的旋律响了起来,但很快被挂掉了,就跟前面的无数次一样。
看了看天色,已经灰蒙了。现在只有最后一招.就是无赖似的等到深夜,不停地按门铃,让她心里觉得对不起四面邻届,才会开门。她只对他狠,对其他人都善良得如同小绵羊。
明明知道这样是可以的,但这么等着,却是难熬。想着下午她怒气腾腾地冲到他的办公室,推门而进。一张俏脸绷得跟什么似的,简直像是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正在办公室里汇报工作的秘书见状,忙悄悄退了出去。临走还不忘体贴地帮他们关上了办公室的大门。
她抬手就把手里的包包给扔了过来:“江修仁,你做的好事!”好在他已经身经百战了,忙利落地将她的包一把接住。她越发火了起来,随手拿了一本架子上的杂志,又扔了过来。他心里咯瞪了一下,看来她真的是气急了。忙回想这几天自己做了什么。可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呀。
接住了杂志,忙赔了笑脸:“老佛爷,到底是谁得罪你了啊?我可什么也没有做啊!”她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你……”半天没有说下去。一双眸子如墨玉浸水,里面波光盈盈闪动。
他忙小心翼翼地“伺候”:“来,先喝口水消消气。别气环了身子!”她仿佛想起了什么似的,缓缓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轻摸着腹部,一手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慢慢地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抬头见他正笑着看着她,刚消下去的怒气马上又上来了:“你这个坏蛋……”他无辜地看着她:“亲爱的,我实在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就算是个囚犯,也得让他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吧!否则死了还不知道为什么,不是太冤了嘛!”
她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理了是吧?”起身就往外走。他忙一把拉住她的手,求饶道:“好了好了,算我错还不行吗?”她恨恨地看了他一眼,道:“你想知道做错了什么,自己去我的包里找。”说罢转身就走。
他忙去办公桌上拿包,又赶忙追了出去。这么一耽搁,她已经进了电梯,无视他追出来的急状,按下了层数。他三步并作两步,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电梯门在他面前合上,心里头却更加纳闷,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忙拉开了包包的拉链,最先入眼的竟然是一张医院的B超单,显示图他一张也看不懂,眼光转到了纸张的最左边,赫然是这么几个字:超声提示:宫内早孕。
他只觉得心跳立刻加速,“怦怦”得简直要破胸而出了,手心里一下子紧张得都是汗,她有他的宝宝了。只觉得身边有几千几万朵烟花在身边“僻里啪啦”地绽放,美得简直无法形容了。第一反应是马上死命地按电梯的键,其实本来就已经按下,现在显示电梯已经在上来了,但短短几秒的时间,他却根本无法等待。
冲到了大厅外,只见她已经了无踪迹。他抓住门厅保安的手臂,急道:“你刚刚看见赵**了吗?穿蓝色外套的那位……”保安有些被他惊吓到,估计是从来没有见过老总如此地“亲密”和如此的慌乱,忙指着方向道:“她——刚拦了车,往那个方向去了。”
打她手机,就是不接。回了别墅,也不见她人影。他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她一直没有答应他的求婚,是希望得到他父亲的同意。她很小就没有了父亲,所以特别希望他能与他父亲好好相处,而不愿意看到因为她的关系越弄越僵。可老头子就是不肯向他低头,他一直以来就这个样子,只要儿子觉得好的,他是一定要反对到底的。
可现在老头子不也是已经半默许了,三天两头地让老妈打电话过来让他们回去吃饭。如果没有他点头,他老妈也没有那个胆子。就算有那个胆子,回到家老头子也不会给他们好颜色看啊!可老头子就是不肯给句话,她就以为他一直在反对他们结婚,就算自己说破了嘴皮子也没有用。其实他明白她是希望得到他父亲的祝福,不想让他父亲不开心。
他曾经开玩笑地在她耳边说起:“不用理老头子,我们来个先斩后奏。生一个大胖小子,然后抱到他面前,就让他叫爷爷。把老头子给气昏……”想到那场面,他就乐。她当时正翻着杂志,闻言抬起了头,白了他一眼:“先斩后奏你个头。谁跟你生,爱生跟别人生去。”
话题好像有点危险,他忙一把将她搂住,哄道:“可我就要你生的。我们俩生出来的肯定是最棒的。”她皮笑肉不笑地抬起头,伸手扯了一下他的脸:“给我老实交代,外头是不是有一排的小孩等着喊你老爸啊!”他笑了出来:“怎么可能?我是这种人吗?!”
她推开了他,斜斜地看了他一眼,吐了一句沈小佳的经典对白:“男人靠得住,母猪也会上树。”他压了上去:“好,我知道了。你是母猪——不用一再强调的——”她用力地捶了他一拳,想推开他。他不为所动,却很无赖地凑了上来道:“那我当然也是猪啊,来来来,一起生头小猪。”湿热的气息扑了上来,她挣扎不开,就让他如愿了。”
怀孕的事情,百分之百是他故意的。那次她的生日正好是星期五,于是请了一天假,星期四一下班,两人拉着行李就飞往了普吉岛。不知道是不是海太蓝,天太蓝,风景太美的缘故,她就任他为所欲为。等回到家里,发现就算事后避孕也来不及,也只让它去了,后来事情一忙也就没有放在了心上。
本来还是没有留意的,反倒是沈小佳看出了问题,中午吃饭的时候,坐在她对面,审视了她半天,才问道:“你最近怎么这么吃得下啊?每天中午要吃两大碗,一回到办公室又开始吃蛋糕、薯片,你肚子里长蛔虫了啊?”她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以拄自己是少食多餐,可跟现在完全不同。现在自己纯粹是嘴巴馋,什么都想吃,甚至早上大老远地看到别人在吃馒头也会想吃。馋的人多了,可这么嘴馋的大概也就她了吧!
猛然想到那件事情,心里想,应该不会中奖了吧。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啊?以往跟沈小佳讨论电视剧剧情的时候,还老是嘲笑那些编剧:“男女主人公一次就中奖,哪有那么神啊?真有这么容易,怎么电视台还老是铺天盖地地放那些专治不孕不育医院的广告?”电视剧是演的,可她不会是真的吧?
她赶忙跟王大头请了半天的假。其实王大头自从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在某本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以及专访后,就再也不对她进行任何慷慨激昂的鼓动了:“好好做,以后我这个位置就是你的。”反而一有空就跟她开玩笑:“啥时候我帮你打工啊?要求不高,温饱就好!我不要求奔小康!”每次都弄得她哭笑不得。
不过也是因为有这个舒服放松的环境,有沈小佳以及部门里的好多人,让她想一直工作下去。他是巴不得她天天在家里,说了几次让她辞掉工作。提多了,她就故意板着脸道:“就想着我在家里变成黄脸婆,每天伺候大爷你啊,想也别想。”他哧哧地笑;“怪不得孔夫子说‘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伺候本大爷总比伺候客户好吧,我可是为你着想!”
她笑着瞪了他一眼,眼波流转:“知道难养你还敢养?”他双手抱胸,斜眼她:“那我是看在你每天吃饭就跟小鸡啄米似的,娶了你肯定能省下不少油啊,米啊。万一你跑了,到时候我娶了个大胃王,把我给吃穷了怎么办?你负责啊?
他承认当时一半是意乱情迷,一半是故意的。前些日子,在机场碰到了一个发小,手里抱着个小不点儿,笑得春光灿烂的。瞧他向他炫耀的得意样,好像全世界就他会生儿子一样。但那小不点儿长得真是可爱,小鸟一样无辜的眼神,软软地叫着:“爸……爸。’那一刻,他竟然很是羡慕,说不出的羡慕。
她现在生气他能理解。毕竟他是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可也不能全怪他啊,虽然有这个侥幸心理,他也不知道百分百会中奖啊!但现在只能在门口求饶道:“默默,不要生气了。是我不对,下次不敢了!”里头有个声音恨恨地传了过来:“还下次!”他忙手脚并用地摇头摆手:“没有,没有下次了,”软声哀求道,“你看,都这么晚了,你肯定饿了。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替肚子里的宝宝着想啊,他肯定也饿了。”
她半天不说话。他马上继续:“我们去吃饭吧——要不我们叫外卖也行。”她其实巳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屋子她已经几个月没有回来住过了,上次还是她赌气的时候回来过一次,不过没有几个小时就被他哄回去了。翻出了几包饼干来,看了日期,都快到期了。拆是拆了,可想来想去,还是不敢吃。于是就坐在沙发上,抱着咕咕叫的肚子,看着茶几上的饼干,生闷气。
听着他在外面报着美食的名字,听听就已经要流口水了。本想着再坚持一会的,咽了几日日水之后,发现干吗让自己受这种罪啊。于是,慢悠悠地到了门边,拉开了一条缝:“你说的,我都要吃。”他大喜过望,忙趁机把手挤进了缝里:“好,好,我们一家一家吃过去。”
她挺大方的,开了门,命令道:“你去帮我买来。”他傻眼了,还是一样被关在门外啊,念头一转道:“这样买来的话,已经凉掉了,不好吃了。”他说的似乎有几分道理。看她有点软下来的样子,他马上发动更密集的攻势:“好了,是我不对,是我错了。默默,不生气了,好吗?我们去吃饭了。”边说,边用手去摸她的肚子,兴奋地道:’‘宝宝,我是爸爸,爸……爸。”
她想起这件事情,余怒还未消,用手捶了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支吾着道:“没有——”看着她似乎又有要生气了的趋势,忙点了一下头,“一点点。”见她还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他投降:“好啦,我承认我是故意的。”拥着她,出了门。临走时,还不忘狠狠地盯了那扇门一眼。每次都被关在外面,瞧我下次怎么收拾你。
自她怀孕后,就开始请假在家了。肚子渐渐隆了起来,整个人也越来越懒了。这日天气阴沉,她吃过午饭就窝在了房间里,靠在大大的蝴蝶抱枕上,开始迷糊了起来。他推门而入,怕吵到她,轻手轻脚地上了床,睡在她身边。现在只要能抽出空,他都要陪着她,仿佛看着她和她的肚子,就是一种幸福。
她刚要入睡,只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懒极了,用手推了推他:“电话。”他在床头柜里找着了,递了给她。努力睁开迷糊的眼晴,只见电话卜显示“房东来电”。想不通房东怎么会找自己,交房租是每年年底的时候,一年一付的。现在才五月份,还早着呢。
按了接听键,只听房东的声音传了过来;“赵**吗?”她应了声:“是,你好,王阿姨。”房东在电话那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赵**,很不好意思。我想跟你说我的房子不租了。房租方面我退一年的给你。”她讶异道:“怎么了?好好的就不租了。”房东解释道:“我儿子要出国留学了,我们做父母的总得帮他淮备出国的费用——所以要把房子给卖了,真的是不好意思了,赵**,你一直这么好——”
原来是这样!她忙道:“没有关系的。”挂了电话,有一丝感慨。其实那房子留着对她来说就是一个后备的窝。就算她与他住在一起,但只要那窝还在,她总是觉得至少还有一个地方是真正属于她的。她可以躲在里头,肆意妄为,所以无论沈小佳多少次说她浪费,这点钱还不如多请她吃几次饭。但她依然坚持着,可如今房东的房子要卖了,那也是没有法子的。
可总是有很多的不舍,这么多年,一个人在这个城市里,朝九晚五地奔波。每次只有回到那个屋子,才有一丝温暖的感觉,仿佛偌大人生若只初相见的城市,终有一个小小的地方是属于自己的,可以让自己彻底地放松下来。
而她与他的故事,好多都是在那里上演的——他第一次吻她,第一次吵架,第一次打他,第一次和好……那么多那么多的回忆,仿佛**回放般出现在眼前,就如同昨天发生的一样,也好像已经一辈子这么久了。
他的手在她的肚子上来回地轻轻抚摩,带着万干的重视与宠溺。转头,与他的目光对视,幸福溢满嘴角。有他,还有宝宝,她再也不需要依赖那个屋子了,因为有他们在的地方,就是家,就是窝。
还好,她遇见了他。真好,让她遇见了他。爱情和幸福有时候很平凡,他伸出了手,她握住,如此而已!
她用手肘碰了碰他,调皮地说:“知道晚了吧。谁让你结婚前没公证呢?现在是不是后悔得想要拍大腿啊……”他哧哧地笑了出来,很配合地说:“是啊,是啊,怎么办呢?所以啊,我就一辈子不能跟你离婚,否则我一半的身家就没有了。”她眉开眼笑了出来:“那你说说,你一半的身家有多少?”她从来不关心他的事业、钱财方面的东西,所以自然不知道。
他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干吗?”她笑道:“等我哪一天腻烦了你,就跟你离婚,拿着你的票子,再找下一春。”他嘴巴用力了起来,弄得她耳朵又热又疼又麻又痒,轻轻地吐了句:“你敢!”她想推开他,却没有成功:“我为什么不敢?”他笑了出来:“知道我是什么吗?牛皮糖听过没有,反正我这辈子是赖定你了。”钱这种东西,只要你活着,一辈子也赚不完。如果一个男的真心爱一个女的,永远不会跟她说要婚前公证。就算离婚了,女的拿走了一半又如何呢?有本事的男人照样可以再赚出几个、几十个身家出来。
她推不开,只好任他抱着,看了一会儿电视又道:“如果我是那女的,就跑过去甩上两巴掌,然后杨长而去,哭成这样子,值得吗?浪费眼泪。”他笑了出来,可以想象那样的场面。这种不纯粹的感情,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他换了一个电台,她抗议:“干吗换掉啊,看看不挺好的吗?多学点知识啊。”他换到了一家正在教国画的电台:“要学学这个,胎教……”她笑了出来:“我也在胎教啊,教你儿子精明一点,少上美女们的当.这种事情当然要从胎教开始啊。”他哑然,她什么都占理。
看了一会,她好像又开始有点迷糊了,在他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等着睡意来袭。他的手在她肚子上轻拍,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默默,你后来怎么同意我的求婚呢?”自她怀孕后他几乎每天催一次,她看到了,到后来连拒绝都懒了,直接用脚踢踢他,仿佛在赶东西似的:“走开了啦,妨碍我走路。”
她闭着眼睛,却笑了出来:“那是我伟大,知道吗?心想着就当回垃圾桶算了,回收你。省得你再去污染别人。”他双手小心地围着她的脖子,佯装生气地道:“你说我什么,垃圾!你再给我说一次试试。”她眨着清澈如水的眼睛,认真道:“真的。我想着与其让你去害别人,不如就来害我吧。我这次就为国家作一次贡献,牺牲一下小我吧!”他又气又好笑,在她屁股上打了一下:“看在宝宝的分上,算了。否则我肯定好好污染你,不让你白担了为国家作贡献的美名。”
番外三 父亲大人
江母“啊’了一声出来,语气喜悦地说:“几个月了啊?”坐在沙发上的江父状似正仔细地看报纸,但耳朵却一直竖得直直的。这小子打电话回来,从来没找过他。偶尔他接到,他只叫一声“爸”就敷衍了事了,然后就直接间“我妈呢?”。从小跟他母亲就亲近,见了他就只会顶嘴,好像不是他亲生的一样,想到就生气。
此时听到江母这句话,心里头咯瞪了一下,忙从报纸里抬起了头,侧耳倾听。一会儿,江母笑眯眯地挂了电话。抬头,只见老头子忙低下头假装在看报纸,也就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心里头却想:“看你能熬到什么时候发文。”
江父看了几眼报纸,假装咳嗽了几声,只见老太婆还没有反应。心里头那个痒哦,刚刚明明是跟那个臭小子通的电话,说了什么几个月,要好好休息。肯定是弄出人命了,也就是说他要抱孙子了,他又假装咳嗽了几声。
江母喝了几口茶,终于还是忍不住了,笑了出来:“老头子,你还是不要装了,是不是想知道儿子的电话说了什么啊?”他抬起了头,拿下了眼镜,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道:“说什么啊?”
江母道:“儿子说子默有了,一个多月了,说是过完年就可以抱孙子了。”江父“嗯”了一声,又戴上了眼镜,看起了报纸。表情动作与刚才没什么不一样,但嘴里却哼起了小调,江母仔细一听,分明是“洪湖水啊,浪呀嘛浪打浪……”她微微一笑,很久没见他这么高兴了,却还在装。几十年夫妻了,他一高兴啊,就喜欢哼这几句。
餐桌上。江父坐了下来,又站了起来。江母道:“干吗呢?吃饭了。”只见他从柜子里取出了一瓶茅台,她忙拦着道:“王医生说了,你血压高,不能喝酒。”江父推开她的手道:“就喝一小盅。”江母这才同意:“说好了一小盅就一小盅,不许多喝哦!”
江父呷了一小口,嘴里又哼了起来,转头朝江母道:“明天,让这小子回来吃饭。”江母应了一声。江父又呷了一小口,哼了几句,仿佛想起什么似的道:“什么时候叫上几个亲戚办两桌?这顺序都颠倒了,这小子就专门办这种事情,颠三倒四的,规矩也没有。”江母也不反驳,“哦”了一声,心里头却想:“还不都是你自己不肯表态,就只会怪别人。”
从饭厅远远望去,园子里枝繁叶茂,花木扶疏。池子里的荷花亭亭玉立,正如嫣盛开……
番外五 相亲后遗症
带着孩子在游玩项目前面排队,虽然不在节日之类的旅游旺季,但整个乐园里的人还是蛮多的。他忽然凑了过来道:“前面这个男的,怎么一直盯着你看啊?”语气有些吃味。她正低头帮孩子擦手,不理睬他。这个人现在已经有被看妄想症了,一出来就老是觉得有人在看她。她可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绝色美女,能有这么大的回头率。他大概就是想她在家里待着,最好跟小龙女一样守在古墓里,一步不迈,才觉得称了他的心,如了他的意了。
一会儿后,他又道:“那人还在看你。”怕她不信似的,再次强调了一下,“真的在看你。”他老婆有这么好看吗?他拿下了墨镜,两道冷光直直地朝那个男的射过去,一边伸手搂着她,宣示主权。她这才拾头,朝那人看了一眼,有点熟悉的一张脸,但没有任何特别的印象,应该是不认识的。他也是带了家人来的,身边站了一个小女孩和一个漂亮的女子。这么看过去,很赏心悦目的一家子,不过那人确实在看她。
“你是赵子默吗?”那人看着她,有点迟疑地问道。竟然知道她名字,她有点吃惊,讪讪地不好意思地问道:“你是?”那人笑了出来,很爽朗好听的声音:“我是陈少昆,还记得吗?”她在脑子里飞快地搜索这个名字,是工作上认识的?好像没有。是生活中的朋友?她几乎没有什么男性朋友。难道是同学?不,肯定不是,最要命的还是旁边站着的这个人射过来的目光,一副想吞了她的样子,腰间的手也多用了几分力,似乎带着一丝惩罚的意味。
脑中灵光一闪,她记了起来,这个人是母亲以前介绍过的同乡,因为也在北京工作的关系,母亲和他父母中间牵线,两人曾经吃过一两次饭。可后来或许是因为她的冷淡,也就不了了之了。这么几年在北京也从来没有碰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会在这个城市的迪士尼乐园碰到。
陈少昆其实在前面注意她很久了,一直没开口。她整个人跟以前认识的她十分不同,比以前更亮眼夺目了,笑的时候眉目盈盈如水,淡雅的气质愈发迷人。犹记得当年通过父母介绍,他请她吃饭的时候,他本不大乐意这种拉配式的相亲方式。毕竟他的条件很好,在北京找女朋友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何必屹这种相亲饭呢,结果父母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他才不情愿地打了电话过去约了时间见面。
见了面倒是有点好感的。人长得清秀如水,相貌是属于中上的,可是稍微欠了些打扮,整个人很素淡。不过一顿饭吃下来,他发现她很安静,几乎不怎么说话,常常是他问一句她答一句的。当时想发展试试的,又约了她吃过两顿饭,可她每次都冷冷淡淡,而当时他身边也有不少女孩子围绕着,所以也就没有很热络。最后几次约她,她都说忙,要加班。他也就明白了,她估计是不中意他的,否则也不会有此表现,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这几年,偶尔空闲的时候,竟然还是会想念起她,自己其实也觉得奇怪,或许是她对他的淡然吧。要知道,当年有房有车的他也可以算是个黄金单身汉了。
她忙点了点头,笑着问道:“你好,你们也在这里啊?”陈少昆笑了出来,俊朗的脸越发阳光了:“是啊,好久不见了。我刚刚一下子不敢认你了。”拉着小女孩的手介绍:“这是我女儿和老婆。”她笑着打了招呼,也介绍了一下,双方就各自活动了。
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插曲,仿佛就像被他抓了把柄似的。整整一个下午,他一抓住空,就问:“那人是谁?”她一开始只是轻描淡写了一下:“同乡。”后来他越想越不对劲,如果是同乡的话,应该是比较熟的,但她反应了半天才想起来,而且表情有一点点的尴尬,肯定不对头,一定不对头!再说了,邢利锋也是同乡。不想起邢利锋还好,一想起,就像鱼刺卡在了喉咙口,难受得要命。当初要不是他卑鄙了一下,现在她或许已经是他属下的老婆了,多多也是别人的孩子了——真是越想越气,越想越火。
于是,在睡觉前锲而不舍地继续追着问:“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她翻过身,不理他,他就越发不肯放过了,弄到后来,她火气上来了:“相亲,相亲认识的!行了吧!”
证实了自己的部分猜测,还好只是相过一个亲。可他闷闷的,极度的不爽,冷言冷语地道:“相亲,相亲认识的,真好。我到现在还没有相过亲呢!”她本来已经火了,此时见他还揪着不放,更加火大了,往他腿上狠狠地端了一脚,听到他“啊”的一声呼痛声,犹不解气。只见他将遥控器往角落里一扔,似乎表示自己在生气。
她转过头,看着他,笑语盈盈地道:“怎么,生气啊?很想去相一个看看,是不是?”说着说着,语气不停地往上扬,“去啊,给你个机会去相啊?明天就去吧!”情景似乎有些不对,他忙摇头。她脸上笑着,眼睛瞪着他,语气却恶狠狠地道:“地板,沙发,自己挑一样睡去。”
完了完了,他把母老虎给惹毛了,想到不能抱着她睡,晚上铁定要失眠了,忙求饶道:“不要嘛,老婆。我绝对没有要去相亲的这个意思,我睡床上。”她挑了挑眉毛,嘴角依旧在笑:“还敢跟我翻旧皇历啊?你也不看看老兄你自己的履历表!要我一个一个说呢?还是挑几个说?先说宋玲玲还是那个炯娜多姿啊……”
连宋玲玲也给牵出来了,看来她要动真格了。上次她动真格的时候,他一连睡了一个多月的客房,到现在还记忆犹新。他可不能再重蹈覆辙了,急了道:“老婆,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对。以后再也不敢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是睡地板呢,还是沙发?”他转头研究了好一会儿,才不情不愿地回答:“沙发吧。”根据目测结果,沙发应该相对舒服一点。她满意地点了一下头,转身在多多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躺了下来。旁边的孩子好梦正酣,根本不知道父母方才的唇枪舌剑。
他赖在床上不想动,她用脚端了端他,意思是你可以下去了。他百般委屈地求饶:“老婆,不要嘛,最多我下次再也不提了。”她哼了一声:“还有下次!给我下去”于是,江修仁同志万般不情愿地抱了个枕头,一步三回头地下了床,朝沙发走去,一边走一边祈祷:“神啊,救救我吧,我收回刚才的问题。”
天知道后来神有没有帮助他。不过第二天一早,江多多醒来的时候,发现父亲是抱着母亲睡的,而阳光正透过层层的窗帘,斜斜地透了进来,朦胧而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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