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朝代,有一个国家,土地平坦得像耙过的田地。大路旁边住着一个老头儿和他的老伴,他们有一个儿子叫马秋沙。
小伙子仿佛是发酵的面团,不是一天天在长大,而是每小时每小时地长高起来。他的聪明才智,发展得尤其迅速,简直是突飞猛进。
在他将近十五岁时,他请求父母:
“放我走吧,我要去碰碰运气,寻找自己的幸福。”
父母虽然非常难过,但也没法子,只得给他烤一些干粮,然后互相告别。
于是,马秋沙出门去了。
他走了不知有多久,也不知有多远,来到一个荒无人烟、暗无天日的森林里。而在这时,忽然下起瓢泼大雨来了。雨下得极大,还夹杂着雹子。马秋沙爬到一棵枝叶茂盛的橡树上,想避避暴风雨。在一个树权上有一个鸟窝,里面几只小鸟正吱吱乱叫。它们冷极了,雹子正打着它们,大雨把它们浇湿了。马秋沙十分可怜小鸟,脱下自己身上的长衫,用衣服盖住鸟窝,自己也躲在下面。他还把自己准备路上吃的食物取出一些喂饱了这些小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暴风雨终于停息了。太阳露出来了。可是突然间,周围一切又黑下来,喧嚣声大起,飞下一只大鸟,它叫玛盖。它开始来啄马秋沙。这时小鸟们说话了:
“妈妈,你别碰这个人!是他用自己的长衫把我们盖住,还喂饱了我们,救了我们的命。”
“要是这样的话,”大鸟玛盖说,“善良的小伙子,请原谅我,我把你当成坏人了。由于你喂饱了我的孩子,又替它们遮避了暴风雨,我要好好报答你。橡树跟前埋了一个罐子,只要你把罐子里的水喝下三口,你就会看见,将会发生什么事。”
马秋沙滑到地上,从地底下挖出罐子,把里面的水整整喝了三口。这时大鸟玛盖问他:
“喂,怎么样?你感到身体有什么变化吗?”
“我觉得有一股力量,好像能把冲天的大柱埋在地里,抓住这根柱子,就能把大地翻转过来。”
“行了,现在你去吧!但是要记住:不要空口夸耀自己的力量,无论什么活儿都别躲着。假如发生了什么不幸,你就到老地方来找盛着神药水的罐子。”
这时周围的一切又黑了,因为大鸟展开双翅,飞向树林上空,飞走了。
马秋沙走出森林,在路上很快发现一座城市。刚走过岗亭,迎面来了国王的管家。
“喂,你这个乡巴佬!让开!”
马秋沙让开了。国王的管家停住马,对他说:
“小伙子,你是来找事的,还是来躲事的呀?要是来找事的,咱们一块儿走,我给你派个活儿——给宫里运水去。”
马秋沙当了王宫里的水夫。他从天亮到天黑,整天运水,可是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到处都住满了仆人。他在后院结自己找了个睡觉的地方:那里堆满了乱七八糟的垃圾和炉灰,于是在宫里大伙儿都管他叫灰孩子马秋沙。
国王还没有结婚,一直在物色未婚妻:可是,不是这个性格不好,就是那个不漂亮。于是一直打着光棍。就在这时,传来一个消息:在很远的地方,在一个遥远的国家,国王瓦赫拉梅有个力大无比的女儿,她是那样的美丽,在全世界再也找不到比她更美的了。
前往瓦赫拉梅国家去求婚的王子和国王,简直不计其数,但没有一个能够生还,全都死在那里了。
马秋沙的国王听到这个海外公主的消息后,心想:“假如我向这个公主求婚成功,所有的王子和国王都会羡慕我的。我的荣耀将传遍全世界,传遍各个城市: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的皇后更漂亮的了。”
于是他立即下令备船,他自己把所有的公爵和贵族召集到一起,问他们:
“有没有人愿意陪我去遥远的地方,到遥远的国家向娜斯塔西娅·瓦赫拉梅耶芙娜求婚?”
这时,最有钱的大贵族躲到了中等贵族的后面,中等贵族又躲到小贵族后面,而小贵族却一声不吭。
第二天,国工又把贵族的儿子和有名望的商人召集到一起,问道:
“你们愿不愿意陪我去遥远的地方,到遥远的国家向娜斯塔西娅·瓦赫梅那芙娜求婚呢?”
这一回仍然是最有钱的躲到中等的财主后面,中等的躲到小贵族、小商人后面。小的呢,一声不吭。
第三天,国王把关厢住的人都叫到宫廷大院来了。国王走到红色的高台阶上说:
“孩子们,你们有谁愿意去遥远的地方,到遥远的国家替我向女勇士娜斯塔西娅求婚?”
这些人当中虽然有愿意去海外的,不过为数极少。正在这时,马秋沙运着水打这里经过。国王喊道:
“喂,灰孩子马秋沙,和我们一起到海外去向女勇士娜斯塔西娅求婚吧!”
马秋沙回答道:
“陛下,想去伐树,您还不是个儿,以后可别后悔啊。”
国王大怒:
“轮不着你来教训我!你奴才的本分就是服从我。”
马秋沙二话没说,就跟着上船了。
不一会儿,其他志愿者也都来了。船立即启锚,离开了码头。
晴空万里,风和日暖。他们航行了一天又一天国王很满意,高兴地步上甲板,说:
“啊!多么美妙啊!要是有匹骏马让我骑上该多好呀!要是有张弓让我来射就好了!要是有把剑让我来舞就好了!要是有个美女让我亲吻该多好呀!”
马秋沙这时却对他说:
“陛下,弓是会有一张的,但却不是你的手能拉的;剑是会有一把的,但也不是让你舞的;会有一匹好马,但不是给你骑的;美女也会有的,但她却不属于你。”
这些话真是火上加油。国王下令将马秋沙的手脚戴上镣铐,捆到桅杆上。
“等我们回国举行完婚礼后,我就下令砍掉你的脑袋。”
又过了六个星期,船终于到达瓦赫拉梅的王国。船驶入港口。第二天,国王立即出发去瓦赫拉梅的王宫。
“陛下,我是一个荣耀国家的君主,为向娜斯塔西娅·瓦赫拉梅耶芙娜求婚这件大事而来。”
“唔,好啊。”瓦赫拉梅国王低声闷气地说,“我们这里已经很久没有求婚者登门了,我们的娜斯塔西娅不免有点寂寞。不过,你可要注意:条约重于一切。我的女儿是个女勇士,如果你是勇士,力气比她大,那么你必须先完成三件事才能领公主去举行婚礼。假如完不成,对不起,你可别生气,那就是我的剑举起,你的头落地。现在休息去吧,明天一大早你把你的侍从们一起带来,那时我给你第一个任务:我的花园里有棵长了三百年的橡树。
我将给你一把一百普特重的仙剑,如果你能用我这把剑一下砍断这棵橡树的话,我们就承认你是女婿了。”
求婚的国王愁眉苦脸地回到船上。
侍从们都来问他:
“国王陛下,为什么闷闷不乐?为什么低下了您勇敢的头?”
“孩子们,我怎能不发愁!瓦赫拉梅国王命我明天用一百普特重的剑把一棵世界上头号大橡树一剑砍断。唉,来这么远的地方真是徒劳无益哟!在近处找个未婚妻难道不比这里的强!咱们还是赶紧启锚,趁夜晚赶紧走吧。”
“不,”马秋沙说,“咱们不能像作贼似的夜里逃走,不能给自己丢脸。
我还在海上就讲过:‘会有一把剑的,但不是你舞的。’现在果真像我说的这样了。一日之计在于晨。这样吧,陛下,你先去睡觉吧。明天咱们到瓦赫拉梅那里后你说:‘这种剑是孩子们的玩意儿,就让我的随便哪个仆人去玩玩吧,用不着我动手。’”
“好,马秋沙,假如你把我从困境中救出,我永世不会忘记你的好处!……喂,侍从们,快把马秋沙的镣铐解开,摘下铁链,给他斟上一大杯酒。”
他自己却洋洋得意地说:
“嗯,这个王国不错,瓦赫拉梅虽然不中我的意,但是叫他老丈人还是可以的。”
第二天,求婚的人到瓦赫拉梅国王那儿去了。那里已经聚了许多人。娜斯塔西姬也坐在阳台上。马秋沙一眼就看见了她,立刻心花怒放,仿佛夏日的骄阳温暖了他的全身。
他们被领到高大的橡树旁。那里有三个勇士抬着宝剑。
求婚的国王瞥了一眼剑,冷笑一声说:
“在我国,这类剑只是小孩子拿来玩玩取乐的。让我的随便哪一个仆人来玩玩吧!要我动手也太不像话了。”
马秋沙立刻走出来,一手接过剑。
“对,这可不是国王手中的玩意儿。”
他刚一挥剑,橡树立刻被劈成了许多碎片,而剑只剩下了一个柄。
公主瞧了马秋沙一眼,脸上马上泛起红晕,宛如一朵**花。
这时,求婚的国王胆子更大了:
“要不是到这儿来娶亲,我简直会认为舞这种孩子玩的剑是开玩笑。”
“看得出来,看得出来。”瓦赫拉梅国王连连说,“您已完成了第一项任务。明天咱们再瞧瞧,未来的女婿会不会射箭。我有一张三百普特重的弓,箭都是五普特重的。你必须用这张弓把我内弟别杰伊王国中古楼上的一个圆**头射下来。今天我派急使先去那里,明天晚上他们将返回来禀报,看你是否射中目标。”
求婚的国王沉默不语,闷闷不乐。回到船上,惘然若失。
“说实话,我要是知道回家的路又会开船的话,我一刻也不呆在这里了,赶紧启锚吧!这儿没有咱们可干的了。国家既不可爱,媳妇也没有什么可羡慕之处。咱们走吧!”
“不行,陛下。”马秋沙说,“这样咱们太不光彩,偷偷溜走,这是耻辱。”
“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是听见了吗?瓦赫拉梅国王又给了一个什么样的任务?让他的弓和未婚妻一起见鬼去吧!”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弓是会有的,但不是你的手能拉。’果然如此。你别砍树不量力呀。当时你不听我的,现在无处可躲了吧……不过,你也别为这张大力士弓发愁。明天咱们去了你就说:‘我看你们的这张大力士弓只不过是老太太解闷儿的玩意儿。如果我的仆人中有谁不嫌弃的话,可以让他试试。我来玩就没多大意思了。’”“啊,亲爱的马秋沙,莫非你能对付得了这张弓?”
“我总能想法对付它的。”
国王高兴起来:“快给全船每人一大杯葡萄酒,让我亲自给马秋少斟上两杯。”
他高兴得也大喝起来,喝得酩酊大醉:“啊!姑娘简直是太漂亮了!真是十全十美呀:个儿又高,又勇敢,又迷人。等我把她娶来,全世界再也不会有比我的娜斯塔西娅更美的王后了。马秋沙,那时我一定赐给你一座城堡,连同四郊一起由你管辖。”
马秋沙听着他大夸海口,不觉暗自好笑。
天亮后,大伙儿出发去瓦赫拉梅王宫。宫中已挤得人山人海。在红色的高高台阶上坐着瓦赫拉梅国王和娜斯塔西娅公主,在他们下边的台阶上坐着公爵和贵族们。
九个勇士抬来弓,三个勇士拿来插着箭的箭壶。
瓦赫拉梅接见了求婚者,说:
“好,择定的女婿,开始吧!”
求婚的国王瞧了一眼弓,说:
“你们干吗嘲弄我呀!昨天拿一把孩子玩的剑,今天又拿来一张什么破弓——老太太解闷的玩意儿。这根本不是勇士射箭的弓。让我的仆人中随便哪个力气小的来射吧。我嘛,不屑一顾。马秋沙,你来吧,给大家解个闷儿。”
马秋沙拉紧了弦,瞄了瞄,射出了箭。弓鸣,箭啸,仿佛雷鸣电闪,唿地一下消失了。
“把这张弓捡走吧!这玩意儿不是我们国王使的。”
他把弓一下子扔到石头地上,弓立刻摔成无数碎块,向四面飞去。
娜斯塔西娅猛地举手鼓掌,失声惊叹。
人们喧哗起来:
“这真是好样的!这么棒的求婚者咱们这儿还从没见过哩。”
这时,求婚国王捋着胡须,慢条斯理地来回溜达着,傲慢地瞧着大家说:
“嗨,这张孩子玩的弓,不是什么怪物,一点儿也不稀奇!你们的国家虽然很快乐,可是却小得可怜。看来人民也不错,有礼貌,可是比起我们国家的人民来就差了点儿。”
这时,瓦赫拉梅国王把所有的求婚人召进宫里说:
“各位求婚者,请进里面来,吃点儿东西,也许那时急使将从别林杰伊的王国返回来了。”
饭还没吃完,急使已骑马飞驰而来,禀报道:
“箭正中古楼,射掉了整个楼顶,没伤着人。”
瓦赫拉梅国王说:
“嗯,现在我看我们的娜斯塔西娅·瓦赫拉梅耶芙娜有了般配的郎君了:
既会舞勇士剑,又擅长射击。感谢诸位,这使我的公主、我这老头、我国全体人民得到莫大安慰。亲爱的贵宾们,招待不周,请勿见怪。这不是结婚酒宴,而是小宴。婚礼酒宴将在以后正式举办。今天请先去休息吧。择定的女婿,你准备完成最后一项任务:我有一匹马,关在一间有十二道门、挂着十二把锁的马厩中。至今还没有能驯服它的骑手。凡骑过它的人,没有一人能免于一死。得有个人去驯服这匹马,那时,新郎将骑着它去举行婚礼。”
求婚国王听完瓦赫拉梅的这番话后,马上不吭声了,并起身告辞:
“陛下,感谢您的款待,我们必须趁天黑前赶回船上。”
“休息去吧!休息去吧!养精蓄锐,明天还得制服这匹鬼东西哩!”瓦赫拉梅国王说道。
客人们来到港口,刚一离岸,求婚国王就说:
“孩子们,赶快走吧!必须尽快赶上船,好好荡桨!趁夜里离开这里。
瓦赫拉梅嘴甜心狠:每天都要想出一个新招数。他居然想出要驯服一匹疯马!”
马秋沙却对他说:
“陛下,您还记得我对您说过的话吗?——‘会有一匹马的,不过它不是让您骑的。’果然又和我说的一样。不过,用不着躲避。明天您去说:‘马秋沙,骑上吧,试试这匹马,看它能不能驮得起大力士!’——等我骑过之后,你就可以放心地骑上去。”
“哎呀,它是那样野,要是摔死你怎么办呢?到那时我也免不了一死呀。”
“啥也别怕,我一定能驯服这匹马。”
“好,马秋沙·别别利诺伊,我将永世不忘你的报效。你过去只当了个水夫,现在我封你为元帅,赐你三座城堡,外加三座商业村。”
于是,他又在甲板上来回迈着方步,赫赫显威,高声嚷道:
“侍从们,怎么不吭气了?我赏你们每人三杯酒。”
他自己喝了一杯又一杯,海阔天空,大吹特吹:
“许多求婚者都来过瓦赫拉梅这里,但是谁也不曾受到像我所受到的这样尊敬。俗话说:‘有勇有胆者,事竟成也。’难怪娜斯塔西娅目不转睛地老盯着我。只要我愿意,瓦赫拉梅国王会乐意把整个国家都奉献给我的。”
这时他已喝得酩酊大醉,倒下就睡着了。
清晨,马秋沙起得格外地早,把脸洗得白白净净的,然后叫醒国王:
“陛下,起床吧!驯马的时候到了。”
他们急速来到王宫。
在红色台阶上坐着瓦赫拉梅国王和娜斯塔西娅公主,下面的台阶上是皇亲国戚。
“亲爱的客人们,请吧,我们已准备就绪。现在马立刻就牵来。”
二十四个大力士牵着马,不是用僵绳,而是用十二根粗粗的铁链拴着的。
大力士一个个都累得筋疲力尽。
求婚的国王瞧了一下马,叫道:
“喂,马秋沙·别别利诺伊,你来试试,大力士能不能骑?”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巧妙应付,一跃上马。二十四个大力士刚一跑开,马就腾空而起,蹦得比宫殿还高。勇敢的小伙子已经飞马出了宫门。他来到海边,把马放入流沙,而他自己用铁链不断猛抽马的两侧胯股,直打得皮开肉绽,露出骨头,直打得马乖乖跪下。
“怎么样,鬼东西,草包,还要反抗吗?”
马连连哀求道:
“啊,善良的好汉呀,别打了,别把我打成残废了!我再也不敢违抗你的意愿了。”
马秋沙拨转马头说:
“咱们回到王宫,我给你备上鞍,当年轻国王一骑上,你就把蹄子陷进地里;等他抽你一鞭子,你就立刻跪下,要跪得像驮着三百普特的东西一样,你要是敢再放肆,我就打死你,扔去喂乌鸦。”
“我全照你说的办。”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返回王宫,求婚的国王问道:
“这匹马驮得起大力士吗?”
“我骑还凑合,你骑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好吧,快备鞍,让我亲自试试。”
给马备好了鞍。求婚的国王刚一跃上马鞍,马的蹄子就陷入地里。
“虽然不太有劲,我骑还凑合。”
他轻轻一扬鞭,马立刻跪了下去。瓦赫拉梅国王和娜斯塔西娅,以及公爵、贵族们都惊叹不已:
“这么大的力气,还没见过呢!”
年轻国王从马背上纵身跃下,说: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不成,这类劣马不是大力士骑的,这种驽马只能去驮水,快牵走吧,别让它在我跟前,要不,我把它扔到野外喂喜鹊和乌鸦去。”
瓦赫拉梅国王让人牵马走了,并起身告辞。
这时求婚的国王立刻问道:
“喂,陛下,我们已完成了你所有的任务,这场戏该收场了吧。”
“我说的话决不反悔。”瓦赫拉梅国王答道。
于是,他命令女儿准备举行婚礼。
在宫廷里不是什么啤酒和葡萄酒的事——瓦赫拉梅国王的宫中样样齐全,应有尽有。
为婚礼准备了欢快的酒宴。
给年轻的国王和娜斯塔西娅·瓦赫拉梅耶芙娜举行了婚礼仪式,大摆筵席,尽情宴饮。
娜斯塔西娅坐在婚礼席上独自思量:“我要再试试我这个丈夫的力气。”
她轻轻握了一下他的手,刚用了一半力气,国王就受不住了,热血立即涌到脸上,眼珠直往上翻。公主想:“原来你是这么个‘有力气’的勇士!
让你耍花招蒙骗了我这个姑娘,也蒙骗了我的父亲。”
她暂且不露声色,满满斟上一杯酒,敬道:
“国王陛下,我亲爱的丈夫,请喝吧。”
而心中却暗自思忖:“夫君,等着瞧吧,决不会白饶你搞的这场骗局。”
他们在这里尽情欢宴了两三天,年轻国王起身告辞:
“岳父大人,感谢您用面包和盐盛情款待,我们该回家了。”
他们把嫁妆搬上船,——告别,船启锚出海了。
也不知航行了多久。一天,国王来到甲板上,看见马秋沙像勇士一样熟睡,鼾声如雷。这时,国王想起了马秋沙说过的话:“会有一把剑的,但不是让你舞的;会有一张弓的,但不是你的手所能拉的;会有一匹好马,可也不是让你骑的;也会有一位美女,但她却不属于你。”他勃然大怒:
“奴才竟敢对国王如此说话,这哪儿听说过!”
突然,他心生毒计,拔出了剑,齐膝盖处砍断了正在鼾睡的仆人的双腿,并将他一把推入海中。
马秋沙双手托着自己的两只断腿游着,必须想方设法靠近岸边。
他游呀,游呀,也不知游了多久,游了多远。已经精疲力竭。就在这时,突然一个浪把他高高抛起,扔到岸上。
他歇了一会儿,想起了大鸟玛盖:“嗯,不能老躺在这儿,哪怕连滚带爬,也要找到埋藏仙水罐子的地方。”
忽然,他看见有一个人朝岸边走来,每走一步,踉跄一下,磕磕绊绊。
马秋沙叫喊起来:
“你往哪儿走呀?难道你没瞧见前面是水吗?”
“是喽,是喽,我是瞎子,看不见路呀。”
“噢,那你朝我的声音走来吧。”
“你是谁?在这儿干吗?”
“我在躺着,不能走,因为我的双腿齐膝盖给砍断了。”
瞎子走到他跟前说:
“如果你能看见,坐到我的背囊上来吧,我背着你,你给我指路。”
瞎子把马秋沙安顿在背囊上,让他坐好。
“我听老人们说过,有个地方有仙水,要是我和你能找到就好了!你可以用仙水装上腿,我可以用仙水抹好眼睛,重见光明。”
“我知道仙药水在哪儿。你背我走吧,我给你指路。”
他们走呀,走呀,不停地走着。故事讲起来快,事情做起来可不那么快。
瞎子和断腿的人慢慢地往前挪动着。走累了,歇一会儿,吃点野果、蘑菇,有时还打点野味充饥,然后又上路了。
他们就这样走过了无数宽阔无际的田野,穿过了无数暗无天日的森林,爬过了许多苔藓丛生的沼泽,终于来到了马秋沙那次大雷雨天温暖过小鸟的地方。他们走到标有记号的大橡树跟前,瞎子从肩上解下背囊,马秋沙·别别利诺伊滚到树旁,迅速挖出一个铜罐子。他先用仙水给结拜兄弟抹了眼睛——瞎子立刻重见光明。他高兴得又哭又笑:
“善良的人啊,感谢你呀!永世都记住你的恩德。”
“现在你帮助我把腿接上吧。”
他们把腿照原样接好,喷了一遍仙水——脚长上了。
“这会儿好了,咱们俩都恢复了健康。”马秋沙 说,“现在咱们该去打听打听,在我们国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国王对我的忠实效劳给予了慷慨的赏赐,在我睡着的时候,他把我的双腿齐膝盖砍断,并把我推到海里。必须见见他,如数报答他的全部恩典。”
他们每人又喝了一口仙水,一切疲劳顿时消散,感到力气倍增。
他们走出森林,眼前立刻出现一座城市。城外的草地上,有一大群牛在吃草。他们靠近时,马秋沙认出了放牛的人就是他从前的国王。马秋沙问他:
“现在是谁在统治着国家?”
“唉,好心的人哪!你们还不知道我的痛苦哇!从前这里是我的王国,我是国王,而现在却落到了放牛的地步。过去我很长时间未结婚,治理着这个国家。后来去到一个遥远的地方、遥远的国家,娶来瓦赫拉梅国王的大力士女儿娜斯塔西娅。当她发现我没有勇士的大力气之后,就命我来放牛,她自己却接任了国王,每天我把牛赶回家,她就骂我,恶狠狠地骂,不给我吃饱饭。”
“你还记得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会有一位美女的,但她却不属于你!’瞧,一切果然又像我说的一样。”
这时,放牛的国王认出了马秋沙·别别利诺伊,哭得比刚才更伤心了。
“唉!马特维尤什卡·别别利诺伊,帮帮我的忙吧!把我的国家还给我吧!我一定封你当一名大臣,赐给你拜把兄弟一个省长的职务。”
“哼,你真会甜言蜜语,慷慨许诺,可是一旦你的灾祸过去,你就忘了。
你对我从前的忠实效劳是怎样奖赏的?本该杀死你,但我不想弄脏了手。快滚出这个国家吧!快滚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你如果再在这儿露面,那就自食其果吧!”
放牛的国王听完这番话,早已吓得魂不附体,拔腿就跑,转眼间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和结拜兄弟进了城,要求看守后宫的老大娘留他们住一宿。
老大娘目不转睛地看着马秋沙说:
“我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小伙子!从前在宫中运水的是不是你呀?”
马秋沙承认道:
“是我,大娘。”
“哎呀,是你呀,亲爱的孩子,你可活着结结实实的回来了!这儿谣传说,好像你已经死了。新来的水夫谁也不肯给一勺水。你从前却总是给所有的穷人和残废人送水啊,要多少,给多少。这不,大伙儿可舍不得你啦,老想着你哩。”
后宫大娘忙活起来,给两个年轻人吃得饱饱的,喝得足足的,烧热了浴室。
客人们美美地洗了个蒸汽浴,洗掉路上的尘土,倒下就睡着了。后宫大娘这时赶快跑到王宫报信去了。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回城里来了。”
这消息一下子便传到了内廷。一清早,女王叫来一个皮肤黝黑的姑娘,对她说:
“快去把马秋沙·别别利诺伊叫来。”
马秋沙来到宫中。娜斯塔西娅·瓦赫拉梅那英娜一看见他,立刻从高高的台阶上飞奔下来,抓住他白皙的双手:
“你不是我那个放牛的未婚夫,你才是向我求婚得到许诺的真正的未婚夫。我还以为你已经死了。可恶的国王说,‘好像你在船上喝醉了,掉入海中。’我为你哭泣,想念你,我把那可恶的国王赶去放牛了。”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告诉了她一切真情:国王怎样在他睡着时砍断他的双腿,又把他推入海里;他和结拜兄弟又怎样找到了仙水,等等。
“咱们再也不提这个放牛的了。现在他已逃得无影无踪,永远不敢再露面了。”
女王把马秋沙领到房中,桌上早已摆满丰盛的佳肴美酒。她敬客人道:
“吃吧,亲爱的朋友,我的心上人!”
马秋沙吃饱喝足了,起身告辞:
“我要暂时离开你,回去探望我的双亲。”
娜斯塔西娅吩咐套好一辆马车。
“你去吧,快把爸爸。妈妈接来,让他们和咱们一起过吧。”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接来了双亲,立刻举行婚礼。摆宴欢饮,庆贺一番。
马秋沙·别别利诺伊接任了国王,结拜兄弟任命为大臣。他们积德行善,除恶消灾,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
史上第一恶棍名字叫做侯景,他非常懂得如何收买人心,让人为己所用。南北朝时期,当时两朝正在进行斗争,少数民族与汉族的斗争一直都在持续,而侯景作为鲜卑族的一个普通族人,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所以当年他的身份和地位都是非常低下的。再加上他的相貌比较丑陋,腿上还有先天性的残疾,所以生活非常不好。
侯景非常擅长骑马射箭,打仗是一把好手。侯景当时生活的年代刚好是一个处处充满战争的年代,所以他的这些优势就展现了出来,当时他屡次在战争当中立下功劳,让军队的首领看中了他的才华,将他收入军队当中。后来随着一次一次的战争,他都立下了很大的功劳,逐步做到了刺史的位置。他当上官之后非常懂得如何利用别人的力量,尤其是他特别懂得怎样收买人心,这也让他手下多了一帮死心塌地跟随他的人。
侯景的能力被当时的皇帝看在眼里,皇帝认为这个人非常值得一用,就想要把他拉拢到自己的队伍当中。但是侯景这个人一心想要报仇,所以他选择了背叛皇帝归顺于梁朝,潜伏在梁朝伺机报仇。
但是他强娶公主并不是喜欢公主,主要是为了报仇。侯景虽然归顺于梁朝,但是梁朝当年对他做的事情他一直记在心里,所以他也有报仇的心思在其中,当他归顺于梁朝之后立刻将梁朝的公主等人强行霸占,这并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色心,主要是为了报仇。
这个获得了三代君王荣宠的是固伦和孝公主,她是乾隆最小的女儿,她长相和性格和乾隆都特别的像,因此她的宠爱超过了她所有的姐姐,甚至超过了许多阿哥。但是其实她的生母并不受乾隆的喜欢,可能乾隆对她的生母最满意的地方就是生下了固伦和孝公主。
乾隆喜欢她到外出都带着这位公主,她的骑马射箭的功夫都是乾隆亲自教的,这可是无上的光荣,估计就算是阿哥们也没有这样的宠爱。这位公主一开始还特别喜欢穿男装,乾隆甚至为了她专门驯养了一匹属于她的马。在乾隆的教导下,年仅10岁的固伦和孝公主就已经学会了射箭了。
这位公主也是个知道感恩的人,乾隆对她好,她自然也会对乾隆好。固伦和孝公主经常陪在乾隆的身边,逗乾隆开心,成了乾隆的贴心小棉袄。在乾隆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乾隆对固伦和孝公主的宠爱,一般在乾隆被朝廷事务烦心的时候,那些宫女太监就会去找固伦和孝公主,希望她能压制住乾隆的怒火。
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乾隆到处为她寻找驸马,希望找到一个宠爱他的宝贝女儿的驸马,最后将她嫁给了和珅的儿子。到了嘉庆帝的时候,嘉庆帝看在自己妹妹的份上,放过了驸马家,没有对驸马家赶尽杀绝,还保留了驸马的官位。道光登基后,对他的姑姑也十分上心。道光帝照顾姑姑的生活,并且在她去世后亲自去祭奠,这在历史上也是少见的。这位公主真的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故事大全民间故事大全栏目整理和收集了一些民间流传的一些故事供读者在线阅读。这里我给大家整理了一 篇关于公主之死的民间故事,下面请跟随我的脚步一起去看一下公主之死吧。
唐睿宗刚接到宜城公主坠马身亡的奏报,一封揭发公主死因蹊跷的密报也紧随而来,公主殒命,究竟是意外还是谋杀?
景云元年深秋,唐睿宗接到洛阳太守李文仲的奏报,说宜城公主在北邙山打猎时不幸因马惊坠地身亡。
宜城公主是唐睿宗哥哥唐中宗的小女儿,自幼同姐姐安乐公主一起皇宫里生皇宫里长,是一对美貌无双的姊妹花。众星捧月之下,姊妹俩都养成了唯我独尊、乖张暴戾的性格。长大后,安乐公主喜欢弄权,野心勃勃想步奶奶武则天的后尘当女皇;宜城公主则天生好武,整日像男儿那样骑马游猎,射箭击隆
去年,安乐公主伙同母亲韦皇后发动政变失败后,被新登基的唐睿宗下旨诛杀。宜城公主虽说没有参与政变的阴谋,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唐睿宗还是一纸诏书命她迁到她的驸马裴巽的家乡洛阳北邙山居住,并将洛阳的一万户税收赐给了她,当作她的食邑。不曾想只过了一年,宜城公主就身亡了!
毕竟是同宗血亲,唐睿宗不免有些感伤。他正要下旨厚葬宜城公主时,却接到了李文仲的又一封密报,说宜城公主的老管家马三宝来官府揭发宜城公主死因蹊跷,十有八九是驸马裴巽勾结当地女尼静真用邪术害死的!谨慎的李文仲便将宜城公主之尸连同裴巽全恭迎入府,小心“看护”起来,静待朝廷处置。
唐睿宗大惊之下招来了刑部法曹狄有德和御医华太医,命二人为钦差速去洛阳查清此案。狄有德是前朝贤相狄仁艿闹蹲樱精明强干,公正无私,颇有狄仁芗掖遗风。唐睿宗特意叮嘱二人道:“你二人一个勘案子,一个验尸伤。事关皇家体面,对裴巽不可大堂上审讯,只可暗中查证。朕观裴巽性格温良,人品端庄,恐不会谋害公主的。若此案果与裴巽有关,定是千刀万剐之罪;否则,裴巽仍是我大唐驸马!别的事就无须你俩过问了,让李文仲自个儿处理就行了。”这一番话模棱两可,令狄有德和华太医颇是费解,但两人哪敢多问?
马不停蹄去洛阳的路上,华太医不解地问狄有德道:“狄大人,成为皇家驸马乃是天下士子求之不得的荣华富贵,裴巽谋害公主,莫非昏了头?只怕此事不可能。”
狄有德苦笑道:“华太医,你久居宫中,也太不了解做大唐驸马是什么滋味了!就拿裴巽来说吧,他当年所遭遇的‘剁手’和‘剥皮’两件事传遍了朝野呢!”
那一年,宜城公主到了谈婚论嫁之年,唐中宗便借春闱大比、新科进士们进宫叩拜皇上之机,让她端坐水晶帘后,来个金殿挑婿。宜城公主挑来选去,最后点中了满腹才学、长相出众的裴巽。
大婚之后,宜城公主与裴巽着实“恩爱”了一阵子,然而好景不长,新鲜劲一过,喜好耍刀弄棒的宜城公主对文质彬彬、只晓得吟风咏月的裴巽就厌烦起来,而且奇妒无比。曾有一天午餐,宜城公主突然发现裴巽目不转睛地盯着端菜侑酒的侍女的双手,目光痴痴的。宜城公主顺目一看,只见那侍女一双手白皙修长,煞是好看,不由牙齿咬得咯吱响。
第二天午餐,那个侍女不见了,另换了一个面目丑陋的侍女。酒过三巡,菜上五味,在宜城公主的目示下,新侍女将一个精美的食盒放在裴巽面前。裴巽揭开食盒,一股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探头一看,只见食盒底竟是一双血淋淋的手――昨天那个侍女的手,竟被宜城公主生生剁了下来!
被吓晕了的裴巽大病一场,从此变得委顿不堪,而宜城公主对这个见不得血腥的丈夫更厌烦了,常常喝令他去厨房端东西给自己吃喝。时间一长,宜城公主又发现裴巽停留在厨房里的时间越来越长,而每当他从厨房里出来时,还显得特别愉快。宜城公主大诧:厨房里只有一个烧火的哑丫头,整天烟薰火燎的,面目黧黑,难道裴巽看中了这个黑脸的哑丫头?
宜城公主悄悄跟踪过去,果然发现裴巽在厨房里正同那哑丫头比比划划地打哑语呢,两人“交谈”得好不热络!宜城公主勃然大怒,泼妇一样冲过去,抡起烧火棍对那二人一顿暴打,又不依不饶地喝问裴巽到底看中了那烧火丫头什么。追逼折磨之下,裴巽吞吞吐吐说烧火丫头叫牡丹,让他想起了以牡丹盛名的家乡洛阳……
妒火攻心的宜城公主当即命人将烧火丫头的面皮活剥下来,用鱼胶粘贴在裴巽的脸上,一月之内不许他揭去。可怜裴巽只得告假在家,躲在房里不敢见人。最可怜的还是烧火丫头,面皮被剥的当夜,她便在厨房里悬了梁!
“其实,哪一个驸马爷不受公主的窝心气?还有比宜城公主更厉害的呢:当今皇上的女儿薛国公主,一连虐待致死了三个驸马爷呢!”狄有德一声长叹道。
华太医听了,咋舌不已:“如此说来,裴巽还真有谋害公主的动机呢!”
狄有德和华太医来到洛阳太守府,同李文仲一番寒暄后,华太医径去后衙停尸房,一番勘验后向狄有德呈上了验尸格。狄有德接过一看,只见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公主额上有跌伤,并没有下毒之状。李文仲则向狄有德详细介绍了案情。
出事那天,裴巽一如往日在府中闭门读书,宜城公主则带着马三宝和几个家丁到北邙山打猎。刚来到山脚下便遇到了女尼静真。静真在洛阳也算是个名人,她年纪轻轻,不知为何出家为尼,跟着庵中老尼学得一手接生婴儿的绝活,使数不清的婴儿平安降世,被人尊称为“妙手观音”。不过,由于每当接生前,静真都要双掌合十,默祷一番,据说念的是能使人生、也能使人死的“生死咒”,因此人们对她又敬又畏。
见静真挡了道,宜城公主不知怎么邪火顿生,奔上前“噼噼”就是两马鞭。静真眼含泪珠避往一旁,双掌合十,喃喃不已,不用说,又是念她的“生死咒”。宜城公主“哈哈”大笑,率众而去。不曾想一行人来到北邙山最险峻的鹰愁崖时,突然从大山石后跃出一只五彩斑斓的吊睛白额虎,冲到宜城公主马前一声长吼。马三宝他们吓得本能地拔腿就逃,宜城公主的坐骑“紫枫露”虽是名马,但骤见老虎,也是被吓得四蹄乱弹,仰天长鸣。待马三宝他们醒过神,麻着胆子回头一看,却见那老虎早已踪影不见,紫露枫则发疯似的直冲进深不见底的鹰愁崖,而宜城公主已被摔下马来,躺在地上额破血出,昏迷不醒。几个人急忙将宜城公主抬下山,让神医“王一针”施救。
王一针把了把公主的脉搏,最终一声长叹:“不可为也!”果然没大会儿,公主一阵抽搐便断了气。马三宝几个人越嘀咕这事越觉得奇怪,不由得想起了来路上遇到的静真和她的“生死咒”:莫非公主是静真下咒“咒”死的?于是,马三宝第二天又来到了太守府……
听了李文仲的一番话,狄有德不以为然:天下哪有能咒人生死的咒语?更何况此事与裴巽有何关系呢?定是马三宝一伙为推脱护主不力的罪责而诿过于静真并胡乱攀诬裴巽!当下狄有德命李文仲先将马三宝提来审问。
马三宝长得獐头鼠目,一双小眼滴溜溜转。听了狄有德的质问,他振振有词地道:“两位大人明鉴,北邙山虽说莽深林密,走兽极多,但多是狐狸豺狗之类,从未听说有老虎出没,那吊睛白额虎从何而来?况且哪有不吃人而又突然消失的老虎?定是妖术幻觉!还有,好端端的,紫枫露怎么发疯了呢?必定是静真下了‘生死咒’!”他说着,又神秘兮兮地一笑,道:“至于驸马爷,小人也不是无根无据指控他的。想当初,小人陪公主和驸马爷从京城来洛阳,下车伊始,恰巧遇到这尼姑静真,只见她一见驸马爷就愣住了,而驸马爷也眼中含泪。公主瞧在眼里,疑心大起,暗地里叫小人悄悄打探。小人一番打探,终于弄清楚了,两人还真有一段不了的旧情呢……”
原来,静真俗家姓冯,本是富家之女,与裴巽自幼为邻,青梅竹马。长大后,两人情愫渐生,海誓山盟要结夫妻。可冯姑娘的父母却嫌弃裴巽清贫,一口拒绝了裴巽的求婚。裴巽自恃才高,便进京赶考,指望着一举中第,然后衣锦还乡迎娶冯姑娘。不料阴差阳错却成了皇家驸马,而痴情的冯姑娘绝望之下则遁入空门,成了静真……
“公主听了小人的汇报,对静真恼恨不已,可惜今非昔比,若是当年在京城,只怕早把静真捉来一刀杀了!那天见面抽了她两马鞭还不是轻的?而她居然敢对公主念生死咒!而听说公主死后,驸马爷竟然拍掌大笑,说什么‘这下好了,我和牡丹都得生路了!’牡丹就是静真出家前的小名!因此,小人怀疑是驸马爷暗中指使静真用邪术害死了公主。”马三宝说得唾沫横飞。
喝退马三宝后,狄有德又命衙役提来了静真。只见静真虽一身缁衣,头皮光光,但仍难掩姣好的容貌。令人诧异的是,静真竟一口承认了她对宜城公主念了咒语,并急切地道:“大人,贫尼无端遭公主一顿鞭打,因此对她下了生死咒,公主之死,自与他人无关!”随即双掌合十,再也不语了。望着静真的那双手,狄有德不由一愣。
静真被带下去后,狄有德和李文仲共商案情。李文仲试探道:“狄大人,依下官看来,马三宝之言乃是道听途说,不足为据……”
狄有德摇摇头道:“马三宝这一点倒没说错,裴驸马和静真确有私情!难道李大人没有听说过宜城公主当年‘剁手’和‘剥面’两桩奇闻吗?今天看到静真合十的那双手,听马三宝说起她的俗家名字,我终于明白了裴驸马当初的失态实在是事出有因――那侍女恰好也长了一双如同静直一样的柔白之手,而那个哑丫头则恰巧名字也叫牡丹!也就是说裴驸马心中一直没有忘怀冯牡丹,也就是静真!”
“啊,原来如此!”李文仲恍然大悟,随又叹气道,“难道我们真的就以法术之说将静真和裴巽定为谋害公主的凶手?岂不是贻笑天下!”
狄有德又是摇头道:“裴巽和静真的私情与此案无关!裴巽足不出门自不可能谋害公主,静真自甘认罪也是因为痴情保护裴巽而已。可那马三宝所说的北邙山中从未有过老虎的话也颇有道理,我们还是先弄清那老虎是怎么回事吧!”
第二天升堂,李文仲一面命小吏在府衙门外张贴提供那吊睛白额虎线索的悬赏告示,一面硬着头皮发签,命府中所有的衙役和捕快全数去北邙山中捉老虎。众衙役和捕快们全叫苦不迭:到哪儿去捉那犹如从天而降的老虎去?正闹哄哄的当儿,府门外的皮鼓被擂响了,一个青衿长衫的书生肩背布囊大步迈进了大堂。狄有德和李文仲抬头一看,不由双双起座惊呼:“逍遥公!”
原来这书生名叫吴道子,别看年纪不过三十来岁,却已是名满天下的第一丹青高手!他向来云游天下,神龙见首不见尾,近年来旅居洛阳,只不知今天他来大堂有何事。
吴道子向案台拱拱手,呵呵一笑:“两位大人,吴某是来投案自首的。”
“投……投何案?”李文仲大诧。
“宜城公主被害案啊!实不相瞒,公主是我暗害的。”吴道子道。
“你疯了!你怎么可能暗害公主?”李文仲一时口不择言。狄有德也是大吃一惊。
吴道子又是微微一笑,从布囊中取出一张卷着的牛皮来,翻转之后猛一抖,往身上一披,伏地一滚,一声大吼,转瞬之间竟变成了一只吊睛白额虎!众人无不惊得目瞪口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惊了宜城公主紫枫露马的,正是这个披了牛皮虎画的吴道子!
吴道子站起身,解下牛皮虎画,往案上一呈道:“那天我躲在鹰愁崖旁的大石后,待宜城公主过来时,我就这么突然冲出来一声吼,惊得公主人仰马翻,随后我便转入大石后逃之夭夭!今日我正要离开洛阳,却听说马三宝指控静真念什么生死咒咒死了公主,何其可笑!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岂能让小女子顶罪?喏,这张牛皮虎画就是吴某谋害公主的罪证!”
“你为何要谋害公主呢?”狄有德倒抽一口冷气。
“还不是为了裴巽裴驸马!”吴道子犹带不平地道,“吴某与裴巽乃是情同手足的知音故交,当初在洛阳时,目睹裴巽虽贵为驸马却受尽公主的屈辱折磨,骨瘦如柴、神情颓然。愤怒之余,吴某更为裴巽担心:只怕这样下去,要不了多久裴弟就要被公主折磨而死了!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我便打定了除去公主的主意。如今是杀是剐,随你们发落!”说着,吴道子伸出了双手。
听了吴道子的供述,狄有德和李文仲面面相觑,尽管两人都对义薄云天的吴道子敬佩不已,又痛惜其绝世画才,但大唐律法无情,他俩还是命衙役给吴道子戴上了脚镣手铐,关进了大狱。
过了两天,李文仲和狄有德正商量着如何结案,知府门外的皮鼓又被人擂得山响,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气昂昂地来到大堂,身后还跟了一只牛犊大的黄毛猎狗。汉子行罢大礼,声若洪钟:“在下赵大夯,是北邙山下的猎户,今天特来向二位老爷报告一条那吊睛白额虎的线索!”
李文仲一拍惊堂木:“晚了!吊睛白额虎已被捉拿归案,无须你提供什么线索了,速速退下!”
赵大夯“嘿嘿”一笑道:“敢问李大人,你们只验了公主之尸,可曾验过那紫枫露马尸?”
“休得胡搅蛮缠!”李文仲大怒,再拍惊堂木,就要命衙役打赵大夯一顿板子,却被一旁的狄有德扯住了。狄有德沉声道:“赵大夯之言不无道理。试想,紫枫露被虎惊吓,猝然之下只有逃生之理,断无跳崖寻死之举!本官这两日正为此事疑惑不已,难以结案,赵大夯的话倒是个提醒呢。李太守,麻烦你速派衙役将那紫枫露从鹰愁崖底搜回来,让华太医细细勘验。”随又对堂下的赵大夯道:“你不妨在府衙暂住下来,待官府验过马尸,定会给你赏金!”
赵大夯欣然道:“这样再好不过了!”
只说衙役们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紫枫露弄到了府衙。华太医一番勘验,发现马 上有一个深深的圆形伤口,显然不是摔伤,用铁钳往里一探,竟夹出一粒上尖下圆的怪形小石头!
“飞蝗石!”曾有过战场经历的狄有德倒抽一口冷气,“难怪紫枫露不顾一切跳下了悬崖,原来它是被飞蝗石所击中而不堪剧痛!”
毫无疑问,知道飞蝗石底细的,只有赵大夯。赵大夯又被带到了大堂,却毫不慌张,他瞟了飞蝗石一眼,又从衣兜里取出一粒一模一样的飞蝗石:“大人,实不相瞒,紫枫露是我用飞蝗石击中的,公主也是因此而从马上摔落的。我是为了给哥哥报仇!”赵大夯说着,眼中滴下泪来……
赵大夯和哥哥赵大力向来结伴打猎,兄弟俩都使得一手百发百中的飞蝗石,是北邙山最出名的兄弟猎手。两个月前的一天,赵大夯偶感风寒,便在家中歇息,赵大力则带上猎犬大黄单独出了门,并在深山坳中发现了一只火狐。火狐的毛皮很是值钱,赵大力和大黄追赶了几个山头,终于将火狐逼上了绝路――鹰愁崖。不巧的是,正在游猎的宜城公主和马三宝他们也发现了火狐,一声呐喊,围堵过来。赵大力哪敢同宜城公主争猎,识趣地让在一旁。公主帛出凤尾箭,连开三箭,都被狡猾的火狐扭腰摆胯躲了过去。眼看火狐就要突出重围,逃之夭夭,赵大力只得出手,一石将火狐击倒在悬崖边。按打猎谁射中猎物就归谁的规矩,赵大力奔到悬崖边捡拾火狐。宜城公主妒火大发:没想到自己的射技竟不如一个山野草民,传扬出去,岂不大失脸面?她见四野无人,便又抽出了一支凤尾箭,一箭将赵大力射倒。可怜赵大力哼也没哼,当即身亡!宜城公主又对马三宝使了个眼色,马三宝会意,跑到悬崖边将围着赵大力呜咽不已的大黄挥剑赶跑,从赵大力后背拔出凤尾箭,又将尸体推下悬崖,来个毁尸灭迹。冷不防忠心护主的大黄舍命上前,一口咬在他腿上。马三宝只顾护疼,大黄趁机一口衔了那支凤尾箭,飞窜下山……
“那天大黄衔着一支带血的凤尾箭奔到我面前,呜呜不已,我心中不由一咯噔:难道哥哥出事了?当下强撑身子,跟着大黄来到鹰愁崖下,果见我那可怜的哥血肉模糊倒在乱石之中!手捏着这支凤尾箭,耳听着大黄的悲鸣,我明白了:哥哥必定是死于凤尾箭主人之手,而能使用将箭尾打制成凤尾形状的人,只有金枝玉叶的宜城公主!起初,小人很想到官府状告公主草菅人命,但转念一想:自古官官相护,一介草民只凭一支箭岂能告倒公主?再说就算赢了官司,但根据大唐律法,公主杀死百姓,也不过是降降爵位、减减俸禄而已!
“我最终决定自个儿为哥哥报仇!掩埋好哥哥后,我便悄悄地盯上了公主。说来也是苍天有眼,那天公主又来到鹰愁崖打猎,我就伏在崖壁顶上呢!望见公主的马被一只突然而至的老虎所惊,我原以为这下公主要栽下马来,不料公主骑术高超,紧勒马缰绳,一番折腾之后,居然有惊无险地坐稳了身子。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掏出了飞蝗石,手一甩射在了马 上!”
赵大夯说着,将那支凤尾箭呈了上来,最后道:“今天小人听路人传言是吴道子先生画个牛皮虎吓得公主落了马,小人心中便明白吴先生误会了。小人为哥报了大仇,虽死无憾,还望大人不可冤屈了吴先生!”
狄有德和李文仲直听得目瞪口呆,连揩额上惊出的冷汗!为彻底证实赵大夯的话,李文仲命衙役传来马三宝与之对质。马三宝一入大堂,那只大黄狗便“呜”的一声咬住了他的裤管,而一见案台上那支血痕犹存的凤尾箭,马三宝更是吓白了脸……
案件又突现新情况,大出狄有德和李文仲的意料!将赵大夯收监后,几个人来到后衙李文仲书房里反复斟酌案情,直到掌灯时分犹难定夺。这时书童挑着灯笼来报:“老爷,王一针王老先生来访。”
王一针,不是最后救治宜城公主的那位神医吗?他深夜来访有何事?狄有德和华太医面面相觑,李文仲更是惊奇,忙命书童将王一针领进来。
白眉白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王一针进了书房,略一施礼,便目光如炬地逼视华太医:“华太医,你勘验公主之尸时,不知可曾勘验过公主的右手手腕?”
华太医一怔:“这……这个倒不曾,皇上有旨,只可验公主尸伤。”
“呵呵,难怪啊难怪。”王一针不无讥讽地笑道,“华太医果不愧是御医,眼中只有皇上的金口玉言,倒把咱们医家的验尸须先切脉这第一要旨给忘记了!”华太医不由面红耳赤。
狄有德已听出了王一针话中有话,不由心中一凛:只怕此案又要节外生枝!
果然,几个人来到停尸房,华太医二验公主之尸,只见他一搭公主的右手腕,脸色突然一变,一番推捏拍打之后,竟从中取出一根细长闪亮的银针来!
迎着众人万分愕然的目光,王一针坦然一笑:“你们猜得不错,这根银针确是老朽所遗!老朽一针下去,可令人生,亦可令人死!”
“你……你竟敢妄取公主性命!”华太医惊叫道。
“老朽行医一世,但存救死扶伤的慈悲心肠,岂敢妄取他人性命?”王一针一声长叹,“自公主驾临洛阳一年来,老朽碰到一桩怪事:有一类病人虽骨瘦如柴,可腿脚肿得粗如水桶, 床头,浑身直出黄水,令老朽难以下针施救,眼睁睁看着病人命丧黄泉!李大人作为洛阳的父母官,你知道这是什么病吗?”
“水……水肿病,也叫浮肿病。”李文仲低下了头,嗫嚅道。
“更奇怪的是,这得水肿病的人并非三例五例,而是上百例有余!这种病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再问李大人,是谁造成了这桩人祸?”王一针幽幽地道。
狄有德和华太医疑惑地望着李文仲。半天后,李文仲终于抬起了头,脸憋得像个紫茄子,一咬牙道:“狄大人,恕李某对皇家不恭了!”随即手指着公主之尸,悲愤地道:“是这个女人造成了这桩人祸!自她到洛阳后,因为皇上把一万户的税收赏赐给了她,她为大修府邸,便乱加赋税。今年水旱频繁,粮食歉收,不少百姓倾家荡产,颗粒无存,眼看寒冬将至,何以为生?下官苦劝她,却遭她一顿呵斥……”
“李大人,百姓心中有杆秤,知道你是个好官,也知道你胆子小了点,胳膊拗不过大腿,对公主无可奈何。公主她这是苛政猛于虎,杀人如草不闻声――她活着,百姓就不得活,她死了,百姓才可得救!”王一针慷慨激昂地接话,随又转头对华太医道,“那天马三宝他们抬着公主来到老朽住处,喝令老朽救治。老朽起初见公主血头血脸,自以为她必死无疑,心中窃喜,但一按她的脉搏,发现她脉搏强劲,居然还有救!老朽毫不犹豫地悄悄将银针扎进了她的曲池穴。”
“曲池穴乃紧要之穴,平常针之可令人昏厥,公主本就处于昏迷之中,这一针就是要命之针!”华太医不觉失声道。
“对,就是这一针要了公主的命!我才是害死公主的真正凶手。今日老朽行医归来,听说吴道子和赵大夯先后自首认罪,心中颇是不安,岂能忍心让他俩背黑锅?请两位大人将老朽捉拿归案,绑到京城,是杀是剐由皇上定夺!”
一听“皇上”二字,李文仲刚才鼓起来的勇气一下子没有了,眉眼一低对狄有德道:“狄大人,王一针他……他招供了,您看怎么办?”见狄有德依旧不语,紧皱眉头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空,他不由打了个哆嗦,无力地拍了一下巴掌,守候在门外的两个衙役便手持镣铐走向王一针……
西风飒飒,落叶簌簌,洛水之上的白鹤桥下,一队官府衙役看守着四辆准备押运囚犯的槛车,槛车旁站了四个披枷戴锁的嫌犯,分别是静真、吴道子、赵大夯和王一针。马三宝则得意洋洋地站在另一旁,他是作为宜城公主被害案的证人去京城作证的。
白鹤桥上,站立着狄有德、华太医以及为他们送行的李文仲。裴巽也来到了驿站,他一会儿眼望望静真他们,一会儿看看狄有德,欲言又止――他想为静真向狄有德求情,但又恐适得其反。只见狄有德背对着大家,一言不发,可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已白了大半!
面对桥下的滔滔洛水,狄有德沉默半晌,终于回转过身,双拳一抱:“裴驸马,李大人,请回吧!”随又指着静真道:“自古从无被咒而死之人,公主之死,与静真无关,放了她!”
裴巽和李文仲一阵惊喜,急命衙役为静真除去镣铐。重得自由之身的静真忍不住双掌合十:“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静真,这就是你的生死咒吧?”狄有德突然发问道。
“是呀!”静真不由得脱口而出,随又不好意思地道,“这也是师傅当初教的一招防身之策――一介女流,为人接生,多有不便,难免遇到歹人,便只好借助鬼神吓阻他们。”
几个人不觉笑了,顿时气氛松弛了许多。马三宝却脸色骤变,冷汗涔涔,感到事情有点不妙了。果然,狄有德忽又从一旁书吏手捧的公文皮囊中,将一张牛皮虎画、一枚飞蝗石和一根银针捡出来,手一扬,全扔进了桥下滔滔洛水中!
“狄……狄大人,扔不得!这是吴道子他们三人谋害公主的证据!”马三宝忍不住顿足大叫。
狄有德冷声道:“实不相瞒,狄某受皇上之命,只是调查宜城公主之死是否与裴驸马有关,至于其他非狄某所知也!”
华太医也突然开了窍,掏出那张验尸格,兴奋地道:“是哩,皇上圣明,只令小老儿勘验公主的尸伤是否摔伤。小老儿早已将验尸格填写得清清楚楚。现在,只需如实向皇上汇报就行了!”
李文仲大喜,挺直了腰杆:“有狄大人作主,咱还怕什么呢!”手一挥,命几个衙役快将吴道子三人的镣铐全解了!
“你们这是包庇谋害公主的罪犯!别忘了这是大唐的天下,我要到京城为公主鸣冤……”马三宝歇斯底里地大叫。
“哼,恐怕你去不了京城了!”李文仲一声冷笑,“一年来你仗着公主的威风狐假虎威,作恶多端,逼得不少洛阳百姓家破人亡!本府案台下告你的状纸堆积如山,随便抽出一个案子都可判你个杀头之罪。来人,本府如今就将这白鹤桥当作大堂,先打马三宝五十大板!”早有几个衙役将马三宝拖翻,抽出红白棍,一阵上下翻飞。不一时,马三宝便惨叫着呜呼哀哉!
众人哈哈大笑。狄有德对裴巽和静真拱拱手,意味深长地道:“本官和华太医此番回京城,保管你们平安无事,你们静候佳音好了。”
吴道子朗声道:“也请狄大人和华太医在京城静候来自洛阳才子佳人喜结连理的佳音。这个月老我是当定了!”一番话说得裴巽和静都羞红了脸。
狄有德和华太医回到京城,小心翼翼地将公主之死一案的勘查情况向唐睿宗作了汇报。唐睿宗听了颇为满意:“朕早说过,裴巽不会谋害我大唐公主的,今日果不其然!”狄有德和华太医不由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不过,还要劳烦狄爱卿再到洛阳去一趟,宣裴巽进京城!”唐睿宗话题一转道。
狄有德大诧,只听皇上喜滋滋地道:“朕也早说过,若裴巽没有谋害宜城公主,那么他仍是我大唐驸马!朕的女儿薛国公主近日又丧夫,朕有意招裴巽为东床快婿。其实,这也是薛国公主的意思,想当年金殿挑婿时她也看中了裴巽,这么些年一直向朕念叨要找一个如裴巽那样才貌双全的驸马呢!这下如她所愿了……”
狄有德手捧着太监塞过来的圣旨,彻底蒙了,万千话语哽在了喉咙口……
公主之死到这里就结束了,
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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