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些爱情感人短篇小说?

有那些爱情感人短篇小说?,第1张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转载)我是一个孤儿,也许是重男轻女的结果,也许是男欢女爱又不能负责的产物。  是哲野把我拣回家的。  那年他落实政策自农村回城,在车站的垃圾堆边看见了我,一个漂亮的,安静的小女婴,许多人围着,他上前,那女婴对他璨然一笑。  他给了我一个家,还给了我一个美丽的名字,陶夭。后来他说,我当初那一笑,称得起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哲野的一生极其悲凄,他的父母都是归国的学者,却没有逃过那场文化浩劫,愤懑中双双弃世,哲野自然也不能幸免,发配农村,和相恋多年的女友劳燕分飞。他从此孑然一身,直到35岁回城时拣到我。  我管哲野叫叔叔。  童年在我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不愉快。只除掉一件事。  上学时,班上有几个调皮的男同学骂我“野种”,我哭着回家,告诉哲野。第二天哲野特意接我放学,问那几个男生:谁说她是野种的?小男生一见高大魁梧的哲野,都不敢出声,哲野冷笑:下次谁再这么说,让我听见的话,我揍扁他!有人嘀咕,她又不是你生的,就是野种。哲野牵着我的手回头笑:可是我比亲生女儿还宝贝她。不信哪个站出来给我看看,谁的衣服有她的漂亮?谁的鞋子书包比她的好看?她每天早上喝牛奶吃面包,你们吃什么?小孩子们顿时气馁。  自此,再没有人骂我过是野种。大了以后,想起这事,我总是失笑。  我的生活较之一般孤儿,要幸运得多。  我最喜欢的地方是书房。满屋子的书,明亮的大窗子下是哲野的书桌,有太阳的时候,他专注工作的轩昂侧影似一副逆光的画。我总是自己找书看,找到了就窝在沙发上。隔一会,哲野会回头看我一眼,他的微笑,比冬日窗外的阳光更和煦。看累了,我就趴在他肩上,静静的看他画图撰文。  他笑:长大了也做我这行?  我撇嘴:才不要,晒得那么黑,脏也脏死了。  啊,我忘了说,哲野是个建筑工程师。但风吹日晒一点也无损他的外表。他永远温雅整洁,风度翩翩。  断断续续的,不是没有女人想进入哲野的生活。  我八岁的时候,曾经有一次,哲野差点要和一个女人谈婚论嫁。那女人是老师,精明而漂亮。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她,总觉得她那脸上的笑象贴上去的,哲野在,她对我笑得又甜又温柔,不在,那笑就变戏法似的不见。我怕她。有天我在阳台上看图画书,她问我:你的亲爹妈呢?一次也没来看过你?我呆了,望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啧啧了两声,又说,这孩子,傻,难怪他们不要你。我怔住,忽然哲野铁青着脸走过来,牵起我的手什么也不说就回房间。  晚上我一个人闷在被子里哭。哲野走进来,抱着我说,不怕,夭夭不哭。  后来就不再见那女的上我们家来了。  再后来我听见哲野的好朋友邱非问他,怎么好好的又散了?哲野说,这女人心不正,娶了她,夭夭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的。邱非说,你还是忘不了叶兰。八岁的我牢牢记住了这个名字。大了后我知道,叶兰就是哲野当年的女朋友。  我们一直相依为命。哲野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包括让我顺利健康的度过青春期。  我考上大学后,因学校离家很远,就住校,周末才回家。  哲野有时会问我:有男朋友了吗?我总是笑笑不作声。学校里倒是有几个还算出色的男生总喜欢围着我转,但我一个也看不顺眼:甲倒是高大英俊,无奈成绩三流;乙功课不错,口才也甚佳,但外表实在普通;丙功课相貌都好,气质却似个莽夫……  我很少和男同学说话。在我眼里,他们都幼稚肤浅,一在人前就来不及的想把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太着痕迹,失之稳重。  二十岁生日那天,哲野送我的礼物是一枚红宝石的戒指。这类零星首饰,哲野早就开始帮我买了,他的说法是:女孩子大了,需要有几件象样的东西装饰。吃完饭他陪我逛商场,我喜欢什么,马上买下。  回校后,敏感的我发现同学们喜欢在背后议论我。我也不放在心上。因为自己的身世,已经习惯人家议论了。直到有天一个要好的女同学私下把我拉住:他们说你有个年纪比你大好多的男朋友?我莫名其妙:谁说的?她说:据说有好几个人看见的,你跟他逛商场,亲热得很呢!说你难怪看不上这些穷小子了,原来是傍了孔方兄!我略一思索,脸慢慢红起来,过一会笑道:他们误会了。  我并没有解释。静静的坐着看书,脸上的热久久不褪。  周末回家,照例大扫除。哲野的房间很干净,他常穿的一件羊毛衫搭在床沿上。那是件米咖啡色的,樽领,买的时候原本看中的是件灰色鸡心领的,我挑了这件。当时哲野笑着说,好,就依你,看来小夭夭是嫌我老了,要我打扮得年轻点呢。  我慢慢叠着那件衣服,微笑着想一些零碎的琐事。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发现哲野的精神状态非常好,走路步履轻捷生风,偶尔还听见他哼一些歌,倒有点象当年我考上大学时的样子。我纳闷。  星期五我就接到哲野电话,要我早点回家,出去和他一起吃晚饭。  他刮胡子换衣服。我狐疑:有人帮你介绍女朋友?哲野笑:我都老头子了,还谈什么女朋友,是你邱叔叔,还有一个也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一会你叫她叶阿姨就行。  我知道,那一定是叶兰。  路上哲野告诉我,前段时间通过邱非,他和叶兰联系上了,她丈夫几年前去世了,这次重见,感觉都还可以,如果没有意外,他们准备结婚。  我不经心的应着,渐渐觉得脚冷起来,慢慢往上蔓延。  到了饭店,我很客观的打量着叶兰:微胖,但并不臃肿,眉宇间尚有几分年轻时的风韵,和同年龄的女人相比,她无疑还是有优势的。但是跟英挺的哲野站在一起,她看上去老得多。  她对我很好,很亲切,一副爱屋及乌的样子。  到了家哲野问我:你觉得叶阿姨怎么样?我说:你们都计划结婚了,我当然说好了。  我睁眼至凌晨才睡着。  回到学校我就病了。发烧,撑着不肯拉课,只觉头重脚轻,终于栽倒在教室。  醒来我躺在医院里,在挂吊瓶,哲野坐在旁边看书。  我疲倦的笑:我这是在哪?哲野紧张的来摸我的头:总算醒了,病毒性感冒转肺炎,你这孩子,总是不小心。我笑:要生病,小心有什么办法?  哲野除了上班,就是在医院。每每从昏睡中醒来,就立即搜寻他的人,要马上看见,才能安心。我听见他和叶兰通电话:夭夭病了,我这几天都没空,等她好了我跟你联系。我凄凉的笑,如果我病,能让他天天守着我,那么我何妨长病不起。  住了一星期院才回家。哲野在我房门口摆了张沙发,晚上就躺在上面,我略有动静他就爬起来探视。  我想起更小一点的时候,我的小床就放在哲野的房间里,半夜我要上卫生间,就自己摸索着起来,但哲野总是很快就听见了,帮我开灯,说:夭夭小心啊。一直到我上小学才自己睡。  叶兰买了大捧鲜花和水果来探望我。我礼貌的谢她。她做的菜很好吃,但我吃不下。我早早的就回房间躺下了。  我做梦。梦见哲野和叶兰终于结婚了,他们都很年轻,叶兰穿着白纱的样子非常美丽,而我这么大的个子充任的居然是花童的角色。哲野愉快的微笑着,却就是不回头看我一眼,我清晰的闻到新娘花束上飘来的百合清香……我猛的坐起,醒了。半晌,又躺回去,绝望的闭上眼。  黑暗中我听见哲野走进来,接着床头的小灯开了。他叹息:做什么梦了?哭得这么厉害。我装睡,然而眼泪就象漏水的龙头,顺着眼角滴向耳边。哲野温暖的手指一次又一次的去划那些泪,却怎么也停不了。  这一病,缠绵了十几天。等痊愈,我和哲野都瘦了一大圈。他说:还是回家来住吧,学校那么多人一个宿舍,空气不好。  他天天开摩托车接送我。  脸贴着他的背,心里总是忽喜忽悲的。  以后叶兰再也没来过我们家。过了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才确信,叶兰也和那女老师一样,是过去式了。  我顺利的毕业,就职。  我愉快的,安详的过着,没有旁骛,只有我和哲野。既然我什么也不能说,那么就这样维持现状也是好的。  但上天却不肯给我这样长久的幸福。  哲野在工地上晕到。医生诊断是肝癌晚期。我痛急攻心,却仍然知道很冷静的问医生:还有多少日子?医生说:一年,或许更长一点。  我把哲野接回家。他并没有卧床,白天我上班,请一个钟点看护,中午和晚上,由我自己照顾他。  哲野笑着说:看,都让我拖累了,本来应该是和男朋友出去约会呢。  我也笑:男朋友?那还不是万水千山只等闲。  每天吃过晚饭,我和哲野出门散步。我挽着他的臂。除掉比过去消瘦,他仍然是高大俊逸的,在外人眼里,这何尝不是一幅天伦图,只有我,在美丽的表象下看得见残酷的真实。我清醒的悲伤着,我清晰的看得见我和哲野最后的日子一天天在飞快的消失。  哲野很平静的照常生活。看书,设计图纸。钟点工说,每天他有大半时间是耽在书房的。  我越来越喜欢书房。饭后总是各泡一杯茶,和哲野相对而坐,下盘棋,打一局扑克。然后帮哲野整理他的资料。他规定有一叠东西不准我动。我好奇。终于一日趁他不在时偷看。  那是厚厚的几大本日记。  “夭夭长了两颗门牙,下班去接她,摇晃着扑上来要我抱。”  “夭夭十岁生日,许愿说要哲野叔叔永远年轻。我开怀,小夭夭,她真是我寂寞生涯的一朵解语花。”  “今天送夭夭去大学报到,她事事自己抢先,我才惊觉她已经长成一个美丽少女,而我,垂垂老矣。希望她的一生不要象我一样孤苦。”  “邱非告诉我叶兰近况,然而见面并不如想象中令我神驰。她老了很多,虽然年轻时的优雅没变。她没有掩饰对我尚有剩余的好感。”  “夭夭肺炎。昏睡中不停喊我的名字,醒来却只会对我流眼泪。我震惊。我没想到要和叶兰结婚对她的影响这样大。”  “送夭夭上学回来,觉得背上凉嗖嗖的,脱下衣服检视,才发现湿了好大一片。唉,这孩子。”  “医生宣布我的生命还剩一年。我无惧,但夭夭,她是我的一件大事。我死后,如何让她健康快乐的生活,是我首要考虑的问题。”  ……  我捧着日记本子,眼泪簌簌的掉下来。原来他是知道的,原来他是知道的。  再过几天,那叠本子就不见了。我知道哲野已经处理了。他不想我知道他知道我的心思,但他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  哲野是第二年的春天走的。临终,他握着我的手说:本来想把你亲手交到一个好男孩手里,眼看着他帮你戴上戒指才走的,来不及了。  我微笑。他忘了,我的戒指,二十岁时他就帮我买了。  书桌抽屉里有他一封信,简短的几句:夭夭,我去了,可以想我,但不要时时以我为念,你能安详平和的生活,才是对我最大的安慰。叔叔。  我并没有哭得昏天黑地的。  半夜醒来,我似乎还能听到他说:夭夭小心啊。  在书房整理杂物的时候,我在柜子角落里发现一个满是灰尘的陶罐,很古朴趣致,我拿出来,洗干净,呆了,那上面什么装饰也没有,只有四句颜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到这时,我的泪,才肆无忌惮的汹涌而下。

  持久的爱情源于彼此发自内心的真爱,只有建立在平等的基础之上。任何只顾疯狂爱人而不顾自己有否被爱,或是只顾享受被爱而不知真心爱人的人都不会有好的结局。关于一些短篇感人的爱情故事小说你看过吗下面是我为大家准备的,希望大家喜欢!

篇一

女孩子叫刁晓莉。

刁晓莉同学始终穿一身很干净的校服。一个高中生,是轻易不会把松松垮垮的校服套在身上的,尤其是高中二年级的女生,都快长成大人了,怎么能整天裹着个道袍似的破麻袋片子走在学弟学妹们中间呢,这实在是不成体统不可理喻啊。可刁晓莉同学就不这么想,她就穿,一穿,哇噻,青葱少女的鲜艳与灵动、妩媚与聪颖是一点也没折扣,反而还别有种味道呢。

刁晓莉同学那年十七岁,十七岁是少女的一个微妙的年纪。这年纪很神秘的,上学期还是一个傻乎乎的小丫头,脸红的次数要比微笑的次数多两到三倍,这个学期一到校,变了,变得陌生了,变得一会儿冷艳威严,拒人之千里以外,俨然一副母仪天下的气派;一会儿天真活泼,鸟儿一样在你窗前飞呀飞呀,留下你一辈子也休想忘记的鸟语花香。女孩儿,人家毕竟已经是十七岁的女孩儿嘛,应该是有心事的时候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刁晓莉和别的女生不一样,她学习好,学习好的女生似乎在气质上就与其他的女生不一样,一搭眼就可以看出来的,这是为什么呢是因着她乌黑的短发,素面朝天且铺满阳光的脸,还是她一成不变的校服这真是学生时代的一个谜呀!

刁晓莉学习确实好,一直好。老师喜欢,同学们也喜欢,没有道理不喜欢呀,不喜欢刁晓莉这样的女生就是犯罪,就是凶险,就是和全校师生作对呀。刁晓莉同学除了学习好,还有一副绝好的嗓子,她回答问题,她读一段文章,你一听,那是真赫亮呀,就像三伏天吃了一根刚撅回来的甘蔗,怎么说呢,就是一大截彻心彻腑的甜。那时,我在校广播站当站长,兼高二·一班的学生,负责校园内的宣传工作,相当于现在的宣传部长或者电视台长或者报社社长什么的,搞舆论引导,参加过校级的一些比较重要的会议,挺有权的。有一天,我们又开会了,我的顶头上司,也就是校团委副书记说,我们站得换个播音员了,你寻磨一下,看看谁行。我接着就说,我们班的刁晓莉呀,她准行,那嗓音播出去,全震了。领导一听,是么咱学校还有这人材呢那就她了。有时候我就想了,我现在的领导们在研究干部时,怎么没人像我当年想起刁晓莉那样提上一嘴:我看雪水温这小子行,还是让他干吧,错不了。

差在哪儿呢

刁晓莉同学的闪亮凳场,给沉闷的校园吹来了一股醉人的春风。清晨,刁晓莉同学端坐在广播室里,在一段清新明快的音乐序曲中,开始了青青校园的第一次播音。在日常的广播中,除了校园新闻,我们一般都是播一小段一小段描写季节、描写校园的那种抒情散文啦,诗歌啦,要是散文和诗都整不成了,就干脆来几句口号,像什么“阳光雨露,是花朵芬芳的希望;苍松翠柏,是四季常青的希望;青春年少,是祖国繁荣的希望,因此,作为新时代的青少年,我们应该……”我想全国的校园广播站都需要播放这样的稿子吧,听起来挺有劲的。这些东西大都是由我在头一天晚上写出来,放在刁晓莉的课桌上,第二天由她来进行艺术发挥。有时候实在写不出来,就随便摸来一本杂志,瞄准一段,抄上一家伙,咦,比我吭哧吭哧憋出来的听上去顺畅得多动人得多呢。播完一篇好稿,刁晓莉回来就会冲我莞尔一笑,浅浅的那种笑。她一笑,我心里就没底了,她是什么意思呢,是鼓励我么,还是她知道了别的什么

有时候我们也收到同学们投来的一篇篇 四溢稿子,但是,说实话,这些稿子大多是不能播的,文采是有点的,就是太激进了,太年轻化,个性化,一播,校领导听了,说,这是什么东西,乱七八糟的,这怎么行我们尊敬的团副书记就一路小跑地到广播室,大声冲著刁晓莉喊,停,停,马上停,必需停!然后就骂骂咧咧满校园里找我了。

实践告诉我们,舆论工作者是要有头脑的,要讲政治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在那个特定的年代,特定的环境,我们的广大群众也是要认真对待的,否则就是要出事,就要流血。

一天中午,我被一个凶猛的小个子堵在了去食堂的路上,来回了句话,也没什么太大意思,我就有点烦,我说,我得走了,一会儿他妈地没饭吃了。小个子歪著酱块子脑袋说,没饭了,那你就吃我的拳头吧。说着他翘着脚像敲破锣似地在我才华横溢的脸上咣咣两下子,转身就没影儿了。

没有想到的是,刁晓莉在傍晚梦幻般的余辉中出现在了我寝室的窗外。

我可以进去么

来吧。

我说来吧时,顺手把寝室的窗户推开。我推开窗子不是想让刁晓莉从这儿嗖一下蹦进来,我是想换进来一些新鲜的空气。你知道,这大夏天,男生的寝室,上上下下都是酸菜缸里散发出的莫名其妙的味道。在这个落日余辉的梦幻中,我想利用这一点点时间尽量让我房间里的味道更宜于英雄与他的战友交谈,纵使我们的谈话注定比较空泛,但句句都应当是青春的絮语。这将是一场多么美妙的交谈呀。

在那个庞大而辉煌的落日中,我开启两扇窗子的情景,多年来一直侵蚀着我的梦。无数次在我的梦中,这两扇窗子变成了我的一双狂热的手臂,向着刁晓莉久久地期待着。

多年以后,在回望我的青春岁月时,我郑重地把我的初恋背景定义在那个有落日的黄昏里,我从此对夕阳下张开的窗子别有一番情愫。

他为什么打人

不小心踩了他的脚,他就——

你同桌和我说了,说是高三补习班的人打的你,为什么嘛

我改了他的文章,他说改的不好。也没咋地,没事了,好了。

哪一篇呀

就是上午间操播的《向着太阳怒吼》。

哦,是写高考落榜的那篇文章,改的不满意也不能打人呀,太野蛮了,怎么不和学校说,这样的学生应该开除!

多大事儿呀,没事儿了,好了。

因为改稿被打使我和刁晓莉更加紧密地团结在我们的校园广播事业中,也就是那次事件,进一步加深了我们之间的革命感情。流血是痛苦的,也是胜利的,让人身心愉悦的。我发现,这种愉悦又是贪婪的,会让人从心里面升起老大的埋怨,为什么不打得再惨烈一些为什么不让我正义的血流得再奔腾一些我是战士,请敌人的铁拳来得更猛烈些吧!

高考在热火朝天的战斗中结束了。这场战争酝酿的时间很长,真正激战的时间却这么短暂,甚至在交锋前就已然没有了那份期待多年的亢奋与骄傲,完全是一副木木的神情,看不出是情愿还是被迫,拖拖拉拉地就从战场上回来了,一身的梦想换下一身的伤感。

校园上空弥漫着暮年回首青春般眷恋的歌声。这是一种怎么样的歌声呢,去年也曾此歌声,今年歌者撩谁心歌声告诉可爱的同学们,我们要分手了,分手就在明天。歌声背后,那么多充满欢笑,充满浪漫,充满豪情壮志,充满酸涩与淡淡忧郁的日子要和我们说再见了,永远的再见了。

在江边沁人心脾的晚风中,我遇见了刁晓丽。她穿一袭粉色碎花的长裙,裙䙓在江风中浅浪一样的摇荡,很别致,也很动人。裙子一旦代替校服,看起来就不一样了,好像没有分别就已经相隔很远了。她拎着一个盛了江水的口袋,里面是拣来的一粒粒玲珑剔透的江石子,仿佛一群色彩斑斓又没心没肺的小鱼们在她的裙边游来游去。女孩子嘛,女孩子总要用一些小东西来打发自己的心事,比如小花啦,小草啦,小石子啦,这些小东小西在女孩子那里都是有生命的,也是有使命的,可以委以重任的。

只是不知道,刁晓丽有没有为我准备了一枚精美的小石子,留做纪念呢

你什么时候回家呀刁晓丽问我。

我不回家,我想在县里找个地方打工。

边打工边等录取通知呗。

等什么通知呀,这辈子怕也等不来呢。

能等来的,等等看吧。

望着晚风中瑟瑟的江水,我想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想到要说点什么,一江春水就被我的脸映红了,静悄悄的心一下子觉得怪不好意思起来。

沉鱼

  清冽之夜。月下赏画。

  见一幅工笔长卷。名叫《西施浣纱》。

  捻起画,只见女子着一身羽光蓝裳,手执轻纱,立在莲花池旁相候。眉目之间似有清淡婉伤。不知为谁流露。亦不知,她是否能于浣纱时分,听得光阴深处有人为她撸须轻叹。那叹息,似是穿越百转千回的时光,要与她相逢在依稀的风中。彼时,她大约是不知的吧。

  相传,西施是今浙江诸暨苎萝村人,本名施夷光。至于,她生来有多美。西子衣破尘埃前,无人知。后人也只能从旁侧那花之惊动草之娇怯里得到讯息。但她是从寻常人家走出来的姑娘。所以,一侧身,一迈步,一羞赧,便是透着一种清朴之气的。殊不知,正是这素丽气韵一流转,便注定是要被瞩目的。

  那一日,她依旧照往日步骤行事。烹煮饭食。侍候双亲。然后随母浣纱于溪。日日都是寻常日,不见一丝波澜。如此,她便以为这一生,就是要这样过去的。却不知,这一日,命运的丝路有了变动。她遇见了他。范蠡。

  其实,范蠡也不知,如此轻易就遇着了这绝世的好女子。当日,他从林中骑马越过她身侧。却不料马蹄掀起一阵稀泥,染了她的花衣。她仓促之间一遮面,踉跄倒地,睡进泥潭里,掩住了被惊怯的花月容貌。于是,他便跃下马来将这陌路女子扶起。

  彼时,都是心无二意的一双人。却不料,她转身去溪边清洗,再一转脸时,惊艳了范蠡的眼———好一朵倾国倾城花,就那样直剌剌便照进他的心坎里。他知道,王的嘱托终于可以落定。

  他是来坊间替越王勾践寻觅美人入殿献给吴王夫差的。虽是跋山涉水,却寻不得一个貌可倾国的女子。但这一回,他知道那人就在眼前了。彼时见她,他便想,真不知还有谁,能够比她更美。是顺理成章的决定。他要带走这女子。

  当时,江南格局初定。会稽一战,越国大败,无奈之下,越称臣于吴。大丈夫能屈能伸。于是,越王勾践便费尽心机。“服犊鼻,著樵头;夫人衣无缘之裳,施左关之襦”,与夫差为奴。三年不愠怒,无恨色。甚至“问疾尝粪”,作践自己,以博吴王夫差之信任,之欢心。殊不知,一转身,他即卧薪尝胆,图谋复国。

  司马迁《史记》载,“吴既赦越,越王勾践反国,乃苦身焦思,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汝忘会稽之耻邪?’身自耕作,夫人自织;食不加肉,衣不重采;折节下贤人,厚遇宾客;振贫吊死,与百姓同其劳”。这便是越王勾践的野心和权谋。

  越王知道,若要颠覆吴国,吴王夫差个人是核心。单单依照“十年生聚,十年教训”,暗中训练精兵、壮大军队并不是周全之策。如若同时衔住了吴王夫差,令其荒废军业,那大成之日方才有所待。于是,他与心腹范蠡商议再三,知夫差是重情之人,便决定使出美人计策。

  范蠡最终为越王挑选出了两名绝色女子,即是坊间有“浣纱双姝”之称的郑旦、西施。想那西施当年被范蠡强行带走的时刻,心里大约是有怨的。只是这男子风神威仪、俊逸不凡,真真惊了美人心。再美的女子,心头势必也是有一处温柔,一戳就破。范蠡就是西施运命里候着的人。

  待他留下充足的银两给双亲之后,她终拜别父母随他而去。纵使心里万千不忍,但王命在上,她别无他路。唯有沿着他的足迹,往前走。

  西施来自民间,举手投足之间自然会散发出一种小家碧玉式的娟秀和清朴。但这在越王眼里,却不够端庄,更不够媚惑。越王知,此女虽绝色,却是璞玉,尚待雕琢。他将她迎来,是要她变成一件致命玉器。这一点,范蠡一早告知了她。

  西施懂,一个男人,内心壮志待酬,卧薪尝胆自省,这并不易。她也知,自己是要参与安居黎民的复国大事。于是此刻,她见到越王,也是容色静定,沉默听候越王吩咐。心中日渐有了甘愿。

  三年。美人蜕变。从浣纱溪边的素水仙变成一株妖冶夺目的金牡丹。越王勾践用了三年的时间找人教西施歌舞、步履、礼仪,一切女学细节。因为她需要具备不可抗拒的媚惑力、对任何男子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的掌控力。要万无一失地成为才貌双全、举世无双的细作。

  果然。她不负众望。那一日,当她袅袅立于吴王夫差殿前,莲步轻移,罗裙微动,就好比补天俏玉,慧俊婉转,刹那便惊艳尘埃万千。吴王夫差,是从未有过这样的惊动。竟一时恍惚了,不知哪方仙子落到他殿前,与他隔汤汤秋水,静美相望。

  夫差爱西施之时,天是好天,景是好景,心意痴绝如似水光阴。只是他不知,这女子背负的又岂止有讨他欢诱他喜如此简单。她是带着大义而来,自然不能轻薄了身后数以万计百姓黎民的殷切热望。

  吴王好美色,独爱西施。待西施入宫之后,吴王便果真踏着美人的步迹,沉醉两人欢愉,贪享闺中趣致。他在姑苏为她建造春宵宫,筑大池。池中又设青龙舟,日日与美人戏水寻乐。又筑馆娃阁、灵馆等,供美人表演歌舞,或设宴作欢。得知美人擅长跳“响屐舞”,亦执意为她筑起“响屐廊”。

  他甘愿为她用尽气力。要的只是她以他的爱为欢,以他的爱为乐,以他的爱作生死之依。他是真的爱西施,只是这爱,盲目了些,热切了些,决绝了些。爱一旦孤注一掷,便断了一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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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微笑,含着泪看着麻蛋红红的眼睛,曾经我就用这种的眼神看着胡杨,踩烂了他暖暖的围巾,踩碎了我的春暖花开。

  (一)麻蛋说,洛洛,你说话呀。

  我喜欢奔跑在田野上。像个撒野的孩子,任性而张狂。一直以来,我都固执的认为,春天的田野,浓郁的花草气息就是母亲的味道。

  我没有母亲。我一出生,母亲就去世了。

  我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周洛儿。奶奶说给我起名字的是一个下乡的大学生。从小到大,奶奶逢人就说,我孙女的名字是状元爷起的,长大了准有出息。

  我吃着百家奶长大。一天,和村里的小孩玩,同麻蛋为了抢玻璃球打起来,我把他的脸抓得“纵横交错”。他扯着嗓子边哭边骂,你个没娘的小母鸡。

  我回家后,问奶奶,我娘去哪儿了?

  奶奶刚要开口,父亲黑着脸吼,你娘就让你个杂种给克死了。说着像拎小鸡似的把我拎到天井里,狠狠一顿揍。

  父亲认定是我克死他的妻,对我充满仇恨。我不哭,我习惯了这种非打即骂的生活。奶奶抱着几乎七零八落的我哭得撕心裂肺。

  我一动不动,紧紧握着玻璃球,盯着天空问奶奶,这玻璃球真是状元爷给的?

  奶奶擦着泪说是啊,是个俊俏的状元爷给的,你将来也是女状元。

  我说,奶奶,我想上学。

  夜里,奶奶跟父亲商量什么。我竖起耳朵,父亲说,喝酒都没钱,还读什么书?奶奶说我拿我的棺材本还不行?

  后来,是父亲压抑的哭声。

  不几天,我上学了。我是村里最小的学生,我6岁,太多的皮肉之苦让我太早的成熟。或者,我慧根早种。

  麻蛋开始崇拜起我来,每天帮我拎书包到学校。也难怪,他都快9岁了,还没上学。麻蛋走时,我站在教室门口打量他,颇有感慨,麻蛋,你得多吃点。弄得自己跟面汤儿似的,怎么替我背书包?

  麻蛋说好。

  我聪明伶俐,虽然人来疯有点讨人嫌,但教书的女老师还是对我特别好。有时候看她在讲台上擦汗的样子,特端庄,我都想,她可能是我妈。

  放学时,我对麻蛋说,我觉得女老师可能是我妈。麻蛋说,对对对,我看也挺像。我问麻蛋,你见过她?麻蛋憨憨的笑,说,这是我妈做的热窝窝头,给你。我一看那两个黄灿灿的小窝头,也不管它们是不是在麻蛋那双墨黑的狗爪子里,逮过来就吃。还说,麻蛋,你也吃。得吃胖点,随手又将另一个窝头也咬了一口。左一口,右一口。

  麻蛋嘿嘿的笑,说好。那洛洛,给我唱歌儿听好不好。

  我看着麻蛋说,我在吃东西呢?等以后吧。

  麻蛋说好。

  年底,我考了全班第一。

  过年时,女老师帮奶奶包饺子。她鼓励我好好读书。我问她,我可不可以叫你妈?她笑,脸微微的红。

  大年夜里,父亲开始喝他的小酒。我坐在他旁边。他瞪了我一眼。等奶奶端上热腾腾的饺子,我突然想起女老师包饺子时温柔的表情。腾腾的热气中,第一次,我想对眼前这个男子谄媚,我说,爸,你说那老师是不是我妈?

  父亲的脸霎时铁一般黑,夹起滚热的水饺塞到我嘴里:就闭不上你的乌鸦嘴!

  水饺的热度里,烫烫的油沸腾着我的咽喉。我竟然还在想女老师包水饺时对奶奶说,多放点肉,让洛洛长胖点。我想现在好了,我的舌头胖了,嗓子也胖了,完了,麻蛋,我怎么再陪你那首歌?

  大年夜里,父亲喂的水饺让我声音变成了乌鸦一样。那是有生之年父亲第一次喂我。

  麻蛋说,洛洛,你说话呀。

  我摇头。

  (二) 后来,我告诉麻蛋,有人告诉我一个词,很美,叫春暖花开。

  第二年,麻蛋也来读书。起了个学名郑安明。女老师回城了,回城那天,我一直哭,哑哑的声音。她抱着我,落泪。她说,洛洛,我可怜的孩子。

  同学们早习惯了我的无言。麻蛋依旧给我背书包,依旧给我从家偷东西吃。

  我的成绩依旧优异。只是,不会了笑。

  冬天,麻蛋将狗皮帽子套在我小脑袋上。我看着他冻红的耳朵,就拽下帽子,嘶哑着声音想说,你想把虱子传染给我?最后用小纸条写下来。

  麻蛋红着脸说好。

  麻蛋从家里偷鸡蛋给我吃。我想起他妈追打着他满街跑就想说,但一想自己可怕的声音只好翻出纸笔:麻蛋,我早吃够了。我家母鸡早让我杀了。

  麻蛋点头说好。

  从此,麻蛋手里总是握着一本小本子和一截铅笔。天冷的时候就揣在小棉袄里,拿给我的时候,还有着暖暖的温度。

  我的口袋里也装满了很多“快捷回答”——“麻蛋,拿开你的破围巾,全是大鼻涕。”

  “麻蛋,这手套都破成这个样子,一边去。” ……

  小学六年,麻蛋是我唯一的朋友。后来我到镇上读中学。麻蛋拉着我,小眼泪是哗哗的流。

  我走时,奶奶为我收拾行囊,摸着我的头发眼泪就往下掉,跟滑了线的珠子。我回头看看虎着脸的父亲,头也不回离开家门。

  离开村子时,麻蛋欲言又止,最后他说,洛洛,以后别叫我麻蛋好不好?我瞪着眼睛看着他通红的脸,笑。蹲下身来,用小树枝在地上一笔一划写道——好的,郑安明。

  他挠挠头,笑。洛洛,我给你攒鸡蛋。

  我走,手里握着玻璃球。我想告诉麻蛋,昨天我又梦到了女老师,她哄着我睡觉,哼唱着一首歌谣。只是,麻蛋,我无法唱给你听……

  第二年,麻蛋也到镇上读书,我有了伴。见到他,我就掏出一张纸条说:郑安明,你好。他挠挠头,傻笑,跟个河马似的。

  我在他的小本子上写道:有不会的题目,请教我。

  麻蛋说:是,女状元!

  后来,我告诉麻蛋,有人告诉我一个词,很美,叫春暖花开。

  麻蛋只说好。

  两年后,中考填志愿,麻蛋问我要报三中还是七中。我伸出三根指头。麻蛋说,你不是一直想去七中吗?

  我腼腆的笑,麻蛋恍然大悟,一脸坏笑,他说我得去跟奶奶说让她给你备嫁妆了,春暖花开就将你嫁出去。

  我如愿考上三中。村里人来道贺。奶奶说,我就说我孙女是个女状元。父亲依旧颜面不展,小酒不断倒进肚子。晚上,不见他的影子,奶奶说,灌了猫尿又到你娘坟上哭丧去了。

  我傻傻的想,他是不是要把我考上高中的喜讯告诉母亲呢?

  第二天一大早,村里人声沸腾,闹哄哄的。奶奶打开门,一帮人抬进一个人来,奶奶一看,没来得及哭就晕了过去。大伙七手八脚把奶奶抬到炕上喂热水。我愣愣的看着地上父亲湿漉漉的头发,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一样嘶吼——救他啊。

  我难听的声音刺激着在场的每个人的耳膜,包括麻蛋。

  父亲被抬到卫生室。奶奶转醒后,麻蛋背着她狂奔到诊所。我没去,任凭奶奶怎样求我,我想起他身上每一根骨头就吱吱嘎嘎的乱颤、剧痛。刚刚乌鸦般寒碜的声音冰凉了我每一个毛孔,想到麻蛋都倍受惊恐的神情,我知道,自己一辈子只能做个完美的哑巴。

  父亲去了。奶奶坐在炕头不停的哭,不停的唱——大山雀,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

  我想起自己欠麻蛋一首歌,我一直想像女老师一样唱给麻蛋听。然后看他笑。但是,这只是个梦了。

  我离开家,没参加父亲的丧事。麻蛋说,村里人都说我不通人情。我看着麻蛋忧伤的脸,突然意识到他已经比我高一个头了。骨骼噼噼啪啪生长的声音是谁也阻止不了的。我告诉麻蛋,胡杨和我在一个班里。麻蛋看着我写下的这九个字,咧咧嘴笑,你奶奶现在肯定给你做不了嫁妆。

  想到奶奶,我哭。

  (三)他说他喜欢画我的颈项,很柔美。我微笑,不语。我知道,他也喜欢画苏然的下巴,像个精灵。

  高中生活,学习和胡杨成了我的全部。我喜欢胡杨因为他和我一样的安静。不同的是他因为天生的优越我却因为自卑。

  胡杨有一手很好的素描,我就成了他画中的女主角,他说他喜欢画我的颈项,很柔美。我微笑,不语。我知道,他也喜欢画苏然的下巴,像个精灵。

  改年,麻蛋进了三中。我笑,麻蛋你是我的影子。麻蛋接过我手中的笔改道:郑安明你是我的影子。

  麻蛋见到苏然,说,洛洛,那小妮子很漂亮。

  我拼命点头,麻蛋推我,别晃了,再晃脑袋就掉下来了。

  我对麻蛋“说”,幸亏声音不能画。麻蛋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我“说”,胡杨画了一手好画。我想想又“说”,苏然声音像银铃。

  麻蛋一脸向往的陶醉。说好,我就追她了,不过,洛洛你的声音也很性感啊。

  狠狠的向他的小腹就是一拳,麻蛋抱着肚子“大哭”,说还好还好,还差那么几公分。我看他一脸阴险的笑。想起我就在这张脸上练过“九阴白骨爪”。

  胡杨问我说,周洛儿,你的小麻蛋来了?

  我微笑“说”,不,是郑安明。

  胡杨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我仰视着他干净的笑容,那是一脸温柔的明亮,浓得化不开。

  我见了麻蛋就笑,麻蛋说,碜得慌,洛洛,你得了失心疯了?

  我“说”,胡杨说我笑起来好看。

  麻蛋说,跟苦瓜上画张鬼脸似的。对了,你得帮我追苏然呀。你看人家那小微笑。

  苏然是我的好朋友吧。我是个孤独的人。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而且是人为禁锢,疼痛无以复加。苏然是个天使,她给了我最多笑容。我喜欢她给我梳小辫,喜欢她给我穿她漂亮的衣服。她从家里带来好吃的,总是两份。她买东西,总是两份。然而,胡杨不会是两个。但我明白,自己永远是灰姑娘,而且穿不了水晶鞋。

  我知道,麻蛋喜欢苏然。他总在她面前高谈阔论。还有胡杨,在苏然面前像个绅士一样。不像对我那样霸道独断。

  冬天的时候,我总是略显单薄。胡杨就将他的围巾给我套在颈项上,说,别冻坏了……呃……你的脖子。我知道,他关心的也只是我的脖子。但我仍很温暖。我仿佛嗅到了一种味道,一种春暖花开的味道。在胡杨清新的气息中牵挂起麻蛋脏兮兮的狗皮帽子和暖暖的围巾。

  一个周末的夜里,同学大都回家了。我不回去是因为车票之于我是一种奢侈。尽管我很挂念奶奶。苏然也破例没回去。我“说”,你的身体这两天一直不好,怎么还不回去?

  苏然大哭起来。说,洛洛,你得帮我。我怀孕了。

  我傻一样愣在那里。

  苏然说,这是胡杨的啊。

  我拼命点头答应她。我只是想和胡杨约好了明天要去看冰灯的。

  我抚摩着她的发丝,安抚她,微笑着平息她的恐惧。她沉沉的在我怀里睡去,天使一样。半夜里,我眼睁睁看着床单变成红色,惊恐在我喉咙里流窜,我感觉到胡杨的血在流淌。

  苏然在疼痛中醒来,我抱着她,她抱着我,我心里低低的哭,麻蛋,出了大麻烦了啊。苏然突然弓起身子,我眼睁睁看着一大团血块从她身体里掉出。我泪眼朦胧,感觉仿佛有东西也从我的身体里剥离了一样。

  我帮她然收拾床,帮她擦拭晶莹的肌肤,直到我认为很干净了。她虚弱的微笑着,说谢谢。我微笑,看着这个美丽天使。

  她指指那些血迹斑驳的床单,我示意她我将它们扔掉。她疲惫的闭上眼睛。

  开门时,突来的手电筒划过我的脸庞。我惊慌失措,床单散落一地。查夜的老师说:“你在做什么?”我看着满地的血色知道无从隐藏,惊恐的哑哑的摇头。惊醒了的苏然从床上冲了下来,看到手电筒光束下那堆床单和血块,她紧紧的护住我,几乎哀求的对着查夜的老师说:老师,你们就放过周洛儿吧。她是个哑巴,她不会说话,她是被骗才做出这样的傻事。

  我看着苏然为我着急的都流泪了的眼睛,呵呵的傻笑。

  第二天早上,我没见胡杨。

  下午胡杨阴着脸问我为什么爽约?我看着他,眼睛血红。将他的围巾恨恨的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踩。胡杨冷笑,说,难为你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啊?

  我看着他的愤怒的脸和痛恨的眼神,咽喉像火烧一样痛苦。

  胡杨啊。

  周一,我进了主任室,主任叹气,摇头,顿足。再叹息,再摇头,再顿足。

  周洛儿,你写出那个人的名字,你就从轻发落。

  我一脸茫然。我写什么?我站了一个上午。

  下午,我继续站在主任室。主任谆谆教导,我的良心都哭了。可我写什么?

  你想被开除吗?主任问。这时麻蛋从门外进来,他说,主任,是我。与她无关。

  很简单,麻蛋被开除了。我是受害者我无辜我没罪我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只是周围多了那么多双同情的眼睛。

  给麻蛋送行的时候来了很多同学,麻蛋人缘很好我知道。

  我在一边看麻蛋和他的哥儿们相互揶揄。

  苏然走到我的面前,抱住我就哭,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几乎想原谅她。她接着说,我该好好保护你照顾你怎么能让你做了这样的傻事啊?我推开她,她倒在近在眼前的胡杨怀里。像个受了委屈的天使。

  胡杨看着我。像是用痛苦锩刻而成的塑像。

  麻蛋拍着胡杨的肩膀走到一边,我只听到咚咚的两拳。

  麻蛋回头扬扬手,跟国家首脑道别似的,洛洛,同学们,我走了。

  我看着麻蛋摇摇晃晃远去,摸到口袋里的玻璃球,突然想,麻蛋说过,等以后一定要在未名湖边再和我挣抢这个玻璃球的。可……

  后来,麻蛋给我写信,说他在广州打工,让我好好读书,将来我能在未名湖接见他,他自己是去不成了也不想去了,没劲。我想你怎么说的跟北大是我爷爷开办,我大爷在那看场子似的。

  我很少回家,村里人当我是瘟疫我能感觉到。只是,睡梦里,我总梦到奶奶站在村口张望。醒来,枕头是湿的。我想自己汗真多啊。胡杨以前总说我先天不足,气虚盗汗。

  我的生活中只剩下了学习。我想,我不要胡杨了。

  麻蛋经常给我寄钱,寄东西,叮嘱我回信时要叫他郑安明。

  高考的时候,我的成绩就跟牛市一样,杠杠的。麻蛋听了很高兴,回信说了句很不人道的话,小成绩跟人民币一样坚挺啊。我浮想联翩。如果麻蛋知道准会拍我的头,说你个小色狼。

  我不提苏然。我怕麻蛋知道她已是胡杨的女朋友伤心。麻蛋哭的时候不好看,咧着嘴巴像个河马。同样,我也没有告诉他,报志愿的时候,我没有去。

  因为我没有钱,我读不了大学。

  我不想在写上北京大学的志愿表面前,流泪满面

  (四)我不能理解难道我是哑巴我做的饭菜会变成毒药?城市的夜晚,也无风雨也无晴。

  等通知书的日子我也跟真事似的窝在家里陪奶奶,她已经老得出乎想象。看着她我就想哭,撕心裂肺。

  最多的时候,我在山坡上傻站着,看着满山遍野的野花,看它们晶亮的颜色,看它们倔强的绽放。发呆。天空依旧是蓝色的,太阳光依旧刺眼,空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山野花草的气息。只是,我不肯去相信,这气息依旧是思念的味道。

  麻蛋回来了。直奔我家。我正在盯着着玻璃球发呆。

  麻蛋问我洛洛通知书下来了吗?我摇头,指了指他手上厚厚的手套满脸疑问。他笑,工作总戴着手套,忘了摘下来。说着从口袋掏出厚厚一搭钱,说这是给你的学费。

  我看看那些钱。抱着他就哭。

  麻蛋,不,郑安明,我没报志愿我没报我没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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