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邂逅》这首歌曲表达的是对爱情的执着和伤痛。歌词描述了人类在爱情中面临的痛苦、挣扎和绝望,歌曲中的“魔鬼”象征着一种无法摆脱的情感枷锁,让人无法自拔。歌曲中的“邂逅”则暗示了爱情中的相遇、别离、重逢等不同的经历。整首歌曲的旋律和歌词都非常感人和深刻,让人在听的同时也能感受到歌曲所表达的情感。
在沧浪亭的竹园,看见这样一幅对联:“未知明年在何处,不可一日无此君。”
世上不缺爱竹之人,园主爱之尤甚。对联中的“君”,便是指竹子。
对联的下半句,我觉得若套用时髦的说法,可以这样翻译:余生很贵,请和喜欢的树在一起。
宋代秦观有名句曰:“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话,对于像牛郎织女那样的异地恋而言,很是安慰。世人也很推崇。
可是,当人爱上竹子时,便不管什么久长不久长,只想朝朝暮暮与之为伴。古人将这种癖好,雅称为“竹癖”。因此,才会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名言流传。
相对而言,使我惊异的,其实是它的上联:“未知明年在何处。”
这话说得好悲凉。也可以说,说得好悲观。可是,不得不说,它道出了某种生命的真相,那便是人生的虚幻,命运的无常。
你似乎能听见,园子的主人,在对着竹子自言自语:“你们是我心灵的慰藉,只有你们的身影,能抚平我内心的隐痛与躁动。能陪你们一天是一天,谁知道过了今年,还有没有明年?谁知道明年是在天涯,还是在家园?”
多多少少,这番话也好,那幅对联也好,都有一些不祥的意味。
可是,今人也好,古人也罢,谁能保证未来尽是吉祥如意的坦途?
从五代时期以来,这座园子更换过无数的主人,其中最有名的便是宋代著名诗人苏舜钦。他的名句“晚泊孤舟古祠下,满川风雨看潮生”,也是广为人知。
北宋庆历四年(公元1044年),王安石变法期间,苏舜钦被削籍为民,那年他三十七岁。他退居苏州,花了四万贯钱,相当于白银四万两的价格,买下这座废园开始苦心营造。他的好友欧阳修写诗打趣他:
“清风明月本无价,可惜只卖四万钱。”
至今,园中沧浪亭上的名联,“清风明月本无价,近水遥山皆有情。”上联便源于欧诗,下联源自苏舜钦本人的一句诗,合在一起,居然天然妙对。
可惜,那种“满川风雨看潮生”的闲情逸致,并没有持续多久。公元1048年,41岁的苏舜钦病逝。四万贯钱,他在园中住了四年,也是他在人间住得最后的四年。
联系到他的命运浮沉,再想想那幅对联中“未知明年在何处”,就会知道“未知”那个词,是否只是一句戏言。
除了园子的主人,在清代,园中还曾来过一对浪漫的客人。他们便是被林语堂先生称为“中国文学作品中最可爱的女人”的芸娘,以及她的丈夫沈复。
我曾为自己取过一个笔名:慕沈。其中的“沈”字,既指沈从文,也是指沈复。可见沈复的《浮生六记》在我心中是那样的亲切。
有一年八月中秋,那时苏州城的人们,还保留着“走月亮”的习俗,沈复同妻子芸娘,当时就住在沧浪亭边的三元坊附近。大约是给了门房一些好处,居然梦寐以求地来到沧浪亭中赏月。这一段故事,在书中也叙述得别有趣味。
苏州没有沈复故居吧,所以,到沧浪亭,也像是到了他们居住的地方一样。
这里不像别的园子,不像倾城的牡丹,更像水中的莲花。园子虽不大,但静静地玩赏,与心中古人对话,每一步,每一秒,都怦然心动,像是初恋的感觉。
恰好园中各处的厅堂里,布置一个瓷器展。展览的主题是《牡丹亭》的人物故事。居然还有幸认识了制作那些绝美的福建德化白瓷作品的作者,她有个独特的名字——邱玫瑰。
汤显祖的《牡丹亭》原本就是戏剧金字塔顶端的明珠,而苏州又是昆曲发源与盛行之地,邂逅这样有意趣的展览,真是一种福气。
更幸运的是,在沧浪亭门楼处,遇到的山东日照市的两位女士,晓黛与昵昵,她们都是心中有古典情韵的人,又是来自我远祖居住过的山东,感觉格外亲切,像是前世便认识的。分别后,还得知晓黛竟是出过好多部长篇小说的才女,并且琴棋书画,也令人刮目相看。
与她们二人,同坐在假山上的沧浪亭中,听风声细细,鸟鸣啾啾,呆到园子快关门时才出去。
原本晴暖的秋日,可是,就在我们在亭中默坐的片刻,突然,不可思议地响起雨声。似乎还没等我们弄明白,究竟是风声还是雨声时,雨突然停了。
那样来去匆匆的一阵雨,若下在别处,未必会记得住,可是,偏偏响在古亭之上,像古琴,古筝嗡嗡地一通乱响。像是园中之神,特意对我们的到来,表示独特的欢迎。甚至像是心中惦念的那些古人,来呼应我们的那种怀念。
顿时觉得很神奇,那份欣喜无以言表。
在苏州,有太多太多的园林,每一处都像是奇妙之境,尤其是游人很少的时候。而我,独爱沧浪亭,因为,当你的心,得到大自然的某种感应,你便会知道,无论前世,还是今生,能安放心灵的园地,一处足矣!
叶慈全名是William•Butler•Yeats, 关于叶慈这个名字的翻译,大约有三种:
“叶芝”,这也许是流行最广泛,音译最贴切的版本;而台湾人则翻译成“耶茨”,许是因为他后期诗作中宗教色彩和神秘主义的影子;而我独爱“叶慈”这个名字——“叶”映射了他的乡村主义和心归田园之境,而“慈”则更准确地表达了他的敏感多情,温和纯良,慈悲与宗教情怀。
1889年的某一天,露珠湿润睡意的英国,伦敦贝德福德公园街。
一位24岁的年轻诗人,邂逅了他一生的梦。叶慈后来一遍一遍地回忆初见茉德•冈昂时的场景,这样写道:“她伫立窗畔,身旁盛开着一大团苹果花;她光彩夺目,仿佛自身就是洒满了阳光的花瓣。”
从那一天,那一刻起,英语史上最美丽的诗歌之一就诞生了——《当你老了》。
如今,这首诗歌在中国已是家喻户晓,即便许多人没有真正读过这首诗,却仍然对那一段话朗朗上口,感动不已,“多少人爱你青春欢畅的时辰,爱慕你的美丽,假意和真心,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那痛苦的皱纹……”
为何这首诗能够打动这么多人,且走出爱尔兰,在其他许多国家至今传唱不衰?
首先,人们在对爱情的追求和拥有过程中,往往会有一种不安全感如影随形。而无论古今,横跨中外,最大的爱情诉求莫过于四个字——不离不弃。我们总想在有生之年,有机会来验证一下身边的这个人,能否实现我们对不离不弃的向往。
那么如何才能最好地证明不离不弃呢?只有时间。而时间一般会以两种形式来临,一是死亡,一是老去。
以死亡验证伟大爱情的,我们已经在中外无数的文学、艺术作品中表达多次,比如《罗密欧与朱丽叶》,比如《牡丹亭》,比如《红楼梦》……;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们一方面总感觉死亡似乎离我们很远;另一方面只能在死亡来临、生命终结时才能知晓这个答案,虽趋于生命完满,但我相信很多人是不甘心的。
于是,老去便成为最好的验证方式。
当我老了,朱颜辞镜,红颜不再;昨日青丝已成白发,皱纹爬满脸庞;你是否依然爱我如初?是否对我不离不弃?叶慈给出了答案, 也给出了誓言,“只有一个人爱你那朝圣者的灵魂,爱你衰老了的脸上那痛苦的皱纹……”
饶有意味的是,叶慈是在年轻时为茉德•冈昂写下这首诗,而后来的漫长岁月似乎都在一一检验着他当初的誓言,直到他老去,并且实现了这个诺言。仿佛是终其一生,一直在朝着自己年轻时虚设的时空走去,走向年老,走向爱情,就像走向一种信仰。这是巧合?还是个体生命在感情激烈时的预感?抑或是属于诗人特有的冥冥之中的“神启”?所有这些,都为这首诗蒙上了一层宗教般虔诚的色彩。
更具悲剧的是,《当你老了》——感动天,感动地,感动了世间所有的人,却唯独没有感动那个“你”。
从1889年遇到她的第一次起,茉德•冈昂就如影随形,不断出现在叶慈的梦里,心里,诗里;即便如今她已去世多年,却在叶慈的诗歌中永生。此后,叶慈又陆续向她求婚四次,一次一次地被惨拒。
1917年,叶慈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向茉德•冈昂求婚,失败。
好友格雷戈里夫人鼓励他继续努力,而他只回答了一句话,“不,我已经累了,不想再折腾了。”这时,离他在苹果花下对茉德•冈昂一见钟情,已经过去28年了。
这一年,叶慈已经52岁了。
“事实上,这次求婚更像是负气行为。”Alan教授一边走在Lissadell庄园的石板路上一边略带神秘地说。我猜想他的求婚用词亦是意气用事,大概类似“这是我给你,也给我最后一次机会了。如果你仍然拒绝,那我也就认命了。“
有趣的是,大约五年之后,在遥远的东方中国,同样有一位年轻多情的诗人徐志摩,向他的挚爱林徽因求爱遭拒。而他在给梁启超的信里也表达了同样的意思,“我将于茫茫人海中访我唯一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
一样的苦恋多年,一样的屡次被拒。“求爱不得”,跨越东方与西方, 似乎成了诗人们的共同命运。
佛家说,人生有八苦, 分别是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蕴炽盛。
如此看来,求不得——便是叶慈的诗歌主题,也是他的人生命题。英国诗人W H Auden在悼念叶慈时曾写到,“疯狂的爱尔兰将你刺伤成诗”。我觉得更确切地说是,“疯狂的爱将叶慈刺伤成诗”——爱的深沉,爱的坚持,爱的痛楚,爱的无望。
因为求不得,于是别地生花。比如他那首《漫步莎莉园》(Down by the sally gardens),读来颇有诗经中《蒹葭》之感。一样的辗转反侧,深沉静谧;一样的佳人难求,寤寐思服。
在摄影家约翰•菲利普斯的书中,是这样描述茉德•冈昂的,“她尽管已71岁,仍然不顾警察的监视,在都柏林街头向人群演讲。她谈到叶慈,笑了笑,说‘他是女子气十足的男人。’”
我曾不只一次凝视着茉德•冈昂**的照片。说实话,她实在算不得漂亮,只是眉眼略显清秀,眼睛大而有神,显得眼神颇为坚毅,这是一个充满生命力的女子,是一个生命底色很难被撼动的人。
我也曾不只一次追问: 爱情怎么会发生在这样两个人生志趣如此大相径庭,个人气质完全迥异的人身上呢:
一个是阳刚的革命家,她的父亲是英国陆军上校,而她则天性热衷政治、暴力和革命,终生司职于爱尔兰民族解放运动;一个是阴柔的诗人,他的父亲是画家,他则敏感多情、温和有礼,一生沉溺于文学之中,永远对故乡Sligo有一种泪眼朦胧的眷恋。
造化弄人,就是这样的两个人碰撞在了一起。
也许是灵魂深处的某种激情相通——她对革命的激情,多多少少类似于他对她的爱情——一样的如火燃烧,长年不熄。
如果说他真的终其一生爱上这个女人,不若说他终其一生爱上的是这种爱情,他甚至这么写,“爱的愉悦令爱远去(love's pleasure drives his love away)”。
失意引发诗意。对于个体叶慈来说,爱情求而不得,国家深陷动乱,可谓爱情和国家的双重失意。
可是对于诗人叶慈来说,也许是一种幸运。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正因为国家尚未独立,民族动乱,才能更大程度激发诗人的家国情怀和民族情绪,启发创作。
同时,正如茉德•冈昂自己对叶慈所说的,世人应为她对他的拒绝而感谢她。正因为在爱情的道路上,叶慈一直求不得,才一直在痛苦和失意中笔耕不辍。一方面在漫长诗歌生涯里为茉德•冈昂写下无数诗,并不断尝试各种文体和风格,从所有角度想象和沉淀爱情;另一方面在她的影响下,叶慈投身于爱尔兰民族自治运动,参与到国家民族精神的构建中,并成为其中最重要的支柱。
在第五次求婚失败几个月后,叶慈做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极具挣扎性的动作——向茉德•冈昂的养女伊索德•岗昂求婚,同样被拒绝。就在同一年年底,他娶了早年认识的、一直仰慕他的英国女人乔治•海德里斯。这位年轻的妻子后来为叶慈生养了一儿一女。
叶慈一直是向往家庭生活的,也非常喜爱孩子。后来,虽然有妻有子,可是我相信他多少是心有不甘的,和宝玉一样“纵然是举案齐眉,到底意难平“——而他一生爱慕的那个人,到死也未求得。
虽然叶慈自己曾在诗中说,“浪漫的爱尔兰已死”,但是这句明显是出于诗人的写作技巧或者意气而为,而他则终其一生都在诗篇中构建了一个无比浪漫的爱尔兰。
我相信,任何说英语的浪漫主义者,只要喜爱诗歌,就能脱口而出如《爱的悲伤》中的诗句:“一个红唇凄然的少女站起身, 仿佛世界的伟大充盈了泪水。”或者“我一定是走了,一座坟墓边,有水仙和百合摇曳。”《快乐牧羊人之歌》
叶慈以其华丽的诗风、自由的想象不断丰富着爱尔兰,而他笔下描绘的爱尔兰,亦是格调优美,意蕴深邃,完全符合人们对爱尔兰的想象。(文/凌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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