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在空中的眼睛(全文)

吊在空中的眼睛(全文),第1张

  一切怪事全是从我的眼睛引起的。

  那天下午放学后,我在街上的眼镜店门口听眼镜店老板讲故事。他是个脸色红润的中年胖子,除去卖眼镜,肚子里有很多趣事。这回,他讲的是关于一个“神秘的眼镜”的事情。

  胖老板说:“这事是真的,我们祖上一直开眼镜店,曾经遇到过一副很怪异的眼镜。戴上这副眼镜看人能看出人的寿命长短。我的祖父戴着这副眼镜,打量着店外来来往往的过路行人,大家都和平常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有一天,他坐在店门口打量过往行人。一个充满朝气的年轻人哼着歌儿走过来了。我祖父无意中眼镜里看,眼镜里那年轻人的样子变得十分衰老,像一个九十多岁的老头。我祖父显得特别悲哀,因为他知道这个年轻人马上就要死了。”

  眼镜店老板正讲得绘声绘色,突然停住了口,注意地看着我问:“你的眼睛怎么了?”

  这会儿,我也觉得我的眼睛有些别扭。眼皮涩涩的,看东西模模糊糊的,什么都像裹着一团雾,甚至走了形,比如,眼镜店老板在我眼里突然变得很很瘦很老,老得都弯腰弓背。我哼哼叽叽地说:“我看不清东西。都把您看成了老头了。”

  胖老板的脸一下子变了,变得煞白煞白。他惊恐地看着我叫:“你的眼睛怎么蓝了?是那副眼镜。那副眼镜就是蓝的。”我急忙跑到玻璃橱窗前。啊,我的眼睛像是有些蓝,可又不太像,我实在有点儿拿不准。

  我想让胖老板再看看。可他却像掉了魂一样,脸色灰灰的,愣呆呆地自语:“那眼镜也是蓝的,那眼镜也是蓝的。”然后撇下我,一声不响进到店里去了。

  夜里,我作了个梦,梦见眼镜店老板死了。

  第二天.没想到,第二天他真的死了,听说是夜里心脏病突然发作死的。

  我把这事和别人讲了,并让他们看看我眼睛是不是蓝的。他们都说一点儿不蓝,又都到眼镜店想看看有什么新发现。回来都说。胖老板真死了。

  我爸爸知道了,骂我说:“你到处讲这事,你傻不傻啊?瞧着吧,这回大家都知道你眼睛会变蓝了,弄不好会给你起个外号,叫你猫眼儿。”

  我爸爸说得不错,我是有点儿傻了。没几天,这一条大街都在传说,我作梦特灵,梦见谁死谁死。还说那怪眼镜在我这儿,因为变成隐形眼镜了,所以看不出来。传来传去,都快把我说成是鬼了。

  这下可惨了,因为我胆子也不算大,我也怕鬼。并且我也不希望我的梦真灵验,因为我又做了第二个梦。这个梦我是绝不能和别人说的。我要保密一辈子。当然我也可以稍微透露一点儿。我梦见我们班同学唐英了。她是我们班最漂亮的一个女孩,学习特棒,并且很活跃,决不是那种书呆子型的。大家都很愿意和她接近,管她叫唐英。我觉得她对我印像不错,我们是同桌,来往是最多的。可是我在梦里梦见,她叫我滚。

  她对我说:“你滚吧。”

  我一着急,还没来得及问她为什么叫我滚,便急醒了。

  这样的梦我当然不能告诉她,也不能问她。更不能承认我的梦是灵验的。;

  然而,很快我又惹来了麻烦,还是因为眼睛。

  这天下午,我们正在上自习课,坐在我旁边的唐英轻轻地捅了我一下,向着旁边一努嘴,小声说:“快看。”我顺着她的眼光向窗外看去,我们的教室是在二层楼,可以清楚地看见学校围墙外面的那幢旧房子。旧房子的窗子整日蒙着厚厚的黑绒窗帘。在我的印像里,两年多了从来没拉开过。我们一直觉得很神秘,不知道那房子里有什么。

  可现在突然拉开了。虽然只是一点儿细缝儿,可从细缝我们能看见里面。

  我看见里面象是个挺大的书房。有宽大的写字台、书柜、枝形吊灯和厚厚的地毯。总之,里面的一切都很现代化。只是屋子正中间有一个大柜子很是刺眼。从外表看,这柜子很脏很旧,黑红黑红的脏颜色,并且又大又笨,很像乡下人装杂物用的。我真不明白,一个漂亮的房间里,为什么会摆着这样的旧东西。

  “你看见了吗?”唐英小声问。

  我问:“你是说那旧柜子?”

  唐英说“不,是柜子上的眼睛。挺吓人的。”

  “眼睛?柜子上有吓人的眼睛?在哪儿?”

  唐英小声说:“现在,我也看不见。可我昨天傍晚的时候看见了。”

  我正想问个仔细,唐英却埋头写作业了,她发现周围有同学看我们。唐英是好学生。

  放学后,我坐在位子上不急于走。我等唐英再来跟我将柜子的事。可她一会儿和那个同学谈出版报,一会儿和这个女生谈去游泳的事。就是不理我,好像把我忘了。教室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她还没有要和我说话的意思。我没趣儿地背起书包离开位子,都快出教室了。唐英突然叫住我:“猫眼儿。你留下来,帮我出版报,行吗?”

  我的后背一阵发烫,头也不回地说:“没问题。”你们想想,班里那么多男生,她偏偏叫我,而且直接叫我外号,一般来说,关系很熟的人才这么叫的。何况她对我印像一直不错,说我长得象郭富成。

  在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把版报画完了我才知道,唐英叫我留下来的真实目的是看那柜子上的眼睛。

  三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黑蒙蒙的一片,整个楼道里,除了我和唐英孤零零的两个,已经再没有一个人。唐英说:“昨天,我回家晚了,也是这个时候,我无意中向窗外一看,啊呀,吓死我了,我看见那房子的窗帘裂开了道缝。里面没开灯,黑黑的。你猜我看见了什么?”说着,她突然吃惊地张大了嘴,显出一脸惊恐的表情,弄得我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紧张起来。我问:“你怎么了?”

  她不说话,只是指指我背后。

  “我背后有什么?”我颤抖着,不敢回头。

  “眼,一只眼睛。”唐英声音颤颤地说。

  啊,我背后有眼睛?我顿时吓得浑身发毛。我觉得周围的光线更暗了,我哆嗦地问:“它在哪儿?”

  “就在你背后的窗子上。”

  我脖子僵僵地转过身去。

  啊,果然有一只可怕的眼睛嵌在漆黑的玻璃上。

  说它可怕,因为它实在不像是人的眼睛。一圈蓝蓝的眼毛在黑暗中隐隐闪着亮光。中间的眼珠却是灰绿色。

  它就浮在黑黑的窗框上,一眨不眨地瞪着我们,阴险邪恶的目光中带着嘲弄,带着冷笑。

  我吓得一动不敢动。唐英也吓得紧紧地抓住我的手,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灰眼睛终于离开了窗子,消失在黑暗中了。

  “你看出它的身体是什么样了吗?”唐英颤抖地问。

  我说:“我没看见它的身体,只看见它的眼睛。”

  唐英说:“你的眼睛不是有特意功能吗?”

  我哼哼叽叽地说:“可,可那也不一定能看见鬼。”

  唐英停了一会儿又说:“这鬼是住在那房子里的。”

  我问:“你怎么知道?”

  “我在房子里的柜子上也看过这只眼睛。”

  我朝窗外望去,在朦胧的月光下,那大房子就像一只蹲伏在学校围墙外面的巨大怪兽。

  “啊,里面有灯光。”唐英紧张地叫。

  果然,黑黢黢的房子里好像有灯光,可这灯光也真有点儿怪,它不是亮亮的,而是暗暗的,就像一团鬼火。隔着黑色的绒窗帘,在房子里面荧荧地闪烁着。若不是在黑暗中,根本看不出来。

  我和唐英一齐拥到窗口,睁大眼睛向那房子里望。

  我们看见了那个沉重的大柜子,在柜子上有一点亮晶晶的、暗蓝色的东西。

  “眼睛,就是我们刚才看见的那只眼睛。”唐英抓着我的手,她的手凉凉的,有些颤抖。

  我刚要鼓起勇气安慰她:“不要怕,有我在。”可话还没说出口,却听见唐英用更惊恐的声音说:“手,那还有一只手!”她的手指着指着大房子的窗子。

  我也看见了,在大房子的窗子里,好像有一张写字台。在写字台后面的一张转椅上,软搭搭地垂着一只手臂,没有头,没有身体,只是一只白白的手臂。

  “你看,那是人手吗?”唐英的声音几乎小的在喉咙里。

  “也许,那只是一只长手套,。”我壮着胆子说。

  “我在街上看过卖女人戴的长手套。”唐英也说。

  然而,那手臂似乎动了一下,我怀疑自己眼花了,使劲睁大眼睛。

  那白手臂真在动。它孤零零地浮在转椅上,轻轻地摇着,似乎在舒展自己的筋骨,又像一个鬼魂一样,慢吞吞地向四周打量。。

  我张大了嘴,紧张地透不过气来。

  白色的手臂动得更厉害了,向前伸着,向着写字台一下一下抓着,又好像在向我们招手。

  我紧张地透不过气来,听说鬼会迷人,要是看的时间长了,说不定,我们会被它迷住,招过去。

  我小声说:“我们走吧,别看了。”

  唐英也说:“对,赶快走吧。”;

  我们匆匆出了教室。楼道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声音,到处都是黑黢黢的。清冷的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把癍癍驳驳的树影撒在楼道的水泥地上,更增加了凄凉、神秘的气氛。

  我好像听到了一种声音,悉悉索索地响起来了,若有若无,像是人的脚步声,又像枯树叶不断落到地面的声音。

  “好像有声音?”我对唐英说。

  “是在我们后面。”唐英也小声说那声音果然是在我们后面,越来越近,“踏啦踏啦,”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特别清晰。

  我们吓得停住脚步,一动不敢动,我觉得,我的呼吸都要停止了。我麻木地等着,不知下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蓦然,一只手从背后伸出,重重地搭在我的肩上。

  我想起了那只漂浮着的白白的手。

  我吓得心都快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了。不由自主地一摔胳膊,转过身去,大声叫:“谁?”

  我看见了一个黑黑的、胖胖的影子,他的脸模模糊糊的。

  这人我怎么眼熟啊?

  “是你?”他的声音又涩又冷。

  “你是,你是?”

  “我什么也不是。”他遮住了自己的脸。

  我睁大眼睛,探头向前看,大吃一惊:“啊?是他?”

  他仍旧用两手捂着脸。声音涩涩的、冷冷的:“该死的,可恶……眼镜,”

  我简直吓得魂飞魄散。

  啊,是眼镜店老板。他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出现在这里了?

  “该死的。你把我的”眼镜店老板恨恨地咒骂着,他的身体前倾,躬着腰,向着我,伸出手来。

  啊,他要抓我的眼睛。他一定认为,是我用眼睛把他看死的。

  我害怕极了,恐怖地大叫一声:“妈呀!”转身就跑。

  我拼命跑着,不知怎么下的楼梯,怎么出的校门。一直跑到大街的路灯下,才放慢了脚步。

  我喘息着,抹着头上的冷汗,慢吞吞地往家走。我突然想起了唐英。

  刚才我只顾害怕,吓得拼命跑,把唐英给拉下了。她好像在我后面还喊了一声。真是槽透了,我怎么能只顾自己,把好朋友给忘了呢?我真是卑鄙。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不知会怎么轻视我呢。

  不行,我得回去,再害怕,我也得看看唐英怎么样了。

  我转身往学校走。

  校园里黑黑的,楼道里黑黑的,我转了一圈,也没见一个人影,唐英不知到哪儿去了。;

  第二天.我早早到了学校,在自己的位子上坐了半天,也不见唐英的影子。我心里好着急。不知道唐英怎么样了,她吓坏了没有。她知道那是鬼吗?

  唐英来了,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搭讪地问:“昨天晚上,你怎么样?”

  唐英只轻蔑地看我一眼,说:“我不和胆小鬼说话。”便转过脸去。

  整个一上午,她没和我说过一句话,连把书递给梁小丽都要下位子,绕过我送过去。

  “你怎么啦?干嘛不让他递过来?”梁小丽问。

  唐英看也不看我地低声说:“我不和胆小鬼打交道。”

  中文名:林子聪

  英文名:Lam Tze Chung

  性 别:男

  身 高:177cm

  体 重:120kg

  血 型:A

  出生年份:1976年

  国 籍:中国(香港特别行政区)

  语 言:粤语、(汉语)普通话、英语

  职 业:演员、编剧

  简介

  1976年出生的林子聪是一位多才多艺的**人。林子聪1995年加入香港无线电视任职编剧,编写多部受欢迎的综艺及音乐节目,包括收视率甚高的《城市追击》。其后被周星驰赏识,邀请加入星辉海外有限公司担任编剧。更被周星驰发掘其喜剧细胞,於《少林足球》一片中饰演六师弟一角,此片曾创下香港**的最高票房记录,令世界各地观众对其留下深刻印象。其后,林亦参与《爱君如梦》及《老鼠爱上猫》演出。2003 年,他为NOWCOMHK 编写及演出网上喜剧**《三更之困电梯》。2004 年他与周星驰再度合作编写及演出国际卖座**《功夫》[1],并为此片制作**特辑。

  **作品

  1996

  金榜题名 To Be No 1

  2000

  少林足球(Shaolin Soccer)饰“轻功水上飘”猪肥标(六师弟)

  2001

  爱君如梦(Dance of a Dream)合作演员:刘德华、梅艳芳、吴君如 等

  丰胸秘笈Cup Beauty and the Breast

  2002

  当男人变成女人 Women From Mars

  2003

  老鼠爱上猫 Cat and Mouse

  2004

  功夫(Kung Fu Hustle)饰 肥仔

  精装追女仔 饰 肥秋

  2005

  至尊无赖 八大豪侠中饰演东郭仁

  2007

  醒狮

  长江七号 饰 胖老板[1]

  心想事成 客串 八戒

  2008

  少林少女

  仙剑奇侠传三 饰 许茂山

  2009

  功夫厨神 饰演 胖厨师

  大内密探灵灵狗 饰演 灵灵猪

  最新剧照隋唐英雄传 饰演 程咬金

  仙剑奇侠传3 饰演 许茂山

  2010

  越光宝盒 饰演 夕阳武士

  导演**

  《得闲饮茶》

  《大四喜》

  电视广告

  2001 金象米 Golden Elephant Brand

  Premium Thai Fragrant Rice

  2002 生力啤—上网篇

  San Miguel Beer Web Dating

  生力啤—新鲜到飞起篇

  San Miguel Beer Flyin’ Freshness

  编剧

  2001少林足球漫画剧本

  Shaolin Soccer (comic book)

  音乐录像带

  2002萧正楠『接受我』音乐录像带及网剧 (导演+演员)

  Edwin Siu『接受我』MV & Online Drama (Director + Actor)

  2003郑中基『救救我』音乐录像带

  Ronald Cheng 『救救我』Music Video

  电视剧作品

  2001亚洲电视“马照讲”

  (Asia Television Ltd)

  2002有线电视“娱乐热卖之王”

  (Hong Kong Cable Television Ltd)

  亚洲电视“女人com”

  (Asia Television Ltd)

  2003香港电台“非常平等任务”

  (RTHK)

  2003 隋唐英雄传 古装/爱情 42集 饰“混世魔王”程咬金 合作演员:黄海冰、聂远、童蕾、释小龙、徐锦江、申军谊、张政勇 等

  2005《功夫状元》 (饰肥仔聪)

  2006《八大豪侠》 (饰演东郭仁)

  2007《君子好逑》(饰演过其祖)

  2009《仙剑奇侠传三》(饰演许茂山)

  《仁者黄飞鸿》(饰演猪肉荣)

  电台

  2002 新城娱乐台《足球狂热》(Metro Broadcast)

  专栏

  2001《一本便利》Easy Finder (Next Media)

  《马圣》

《盗墓笔记》中王胖子并没有写出结局,但是大多数觉得王胖子最后留在了巴乃。

王胖子是南派三叔作品《盗墓笔记》中的人物,与吴邪、张起灵合称为“铁三角”。与二人相遇前似乎一直单干。自称是北派摸金校尉以及倒斗界肥王子,身手不凡,胆大心细,平时看着大大咧咧不靠谱,实际比较有分寸,关键时刻不掉链子。

王胖子人物性格:

对墓中各种陪葬品(冥器)很感兴趣。为人幽默,爱财,虽然身材肥硕但是身手矫健,是个盗墓高手,粗中有细,在盗墓过程中时常发现一些重要细节,热爱枪支。后遇云彩并喜欢上云彩,因为云彩的死,过于伤心而留在巴乃生活。

原著中吴邪提过“我觉得胖子会好起来的,胖子不是一个能把自己沉浸在抑郁之中的人,他知道云彩肯定也不希望看到胖老板变得不好玩了。胖子会慢慢地好起来,虽然,在这一件事情上,他心中一定会留下无法愈合的伤疤。但是,胖子是一个好人,上天不会为难他太久。”

人妖分界之地是一片荒芜,终年弥漫着渺渺的雾气,据说雾气的正中间有一座异梦阁,里面有一位妙龄少女,做着来往送客的生意,要想在人妖两界之间往来,须得去她那里换一块令牌,至于以何物置换,便未可知了,换过的人都缄默不语,只微微叹息。

                              一

阿眉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叩响了朱红色的大门。“吱呀”一身,门开了。

一个清越的女声响起:“进来吧”。

阿眉吸了口气,小步挪动着,木地板被踩出了细微的咯吱声。

绿衣女子笑着看她:“小姑娘,因何而来

“因,因”阿眉顿了顿,“我想去人界看看”。

“来我异梦阁的都是想去另界的,我问,你因何而来”?绿衣女子继续笑着问。

阿眉不语,只低头。

“无妨,既如此,你可知我异梦阁的规矩?”绿衣女子敛起容色。

阿眉踌躇地搓搓袖角,道:“自然知道的”,她抬起头,幽深的眼眸没有一点神采。

“那你以何来换?”绿衣女子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我什么也没有”。阿眉小声道,“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无甚钱财,亦无好容貌”。

绿衣女子咻地搭上阿眉的手腕,片刻之后轻缓地抽出。她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听说云烟谷酿的桂花酒极好,回来时给我带一坛,便做你换我令牌的物什了。”

阿眉似不敢信地看着她。

“去吧,趁天色不晚,早赶路罢。”绿衣女子转身背对阿眉轻声说道。

阿眉轻轻伏了伏身,亦转身走去。

背后传来清越的声音;“令牌只能保你百日无虞,百日内定要回到此处,切勿贪图人世浮华忘记归途。”

                                二

闭上眼睛穿过茫茫大雾,阿眉不知道这场路有多长,只在感到阳光照射到脸上的时候睁开眼睛,眼前是一个繁华的街市,充斥着熙熙攘攘的叫卖声,卖花姑娘拎着篮子飘香四溢地从她身边走过。

她信步往前走,似乎有一股坚定的力量指引着,又似乎内心一片茫然。

前方飘着一股奇异的香味,阿眉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她觉得奇怪,不知为何。望着“风楼”的牌匾和屋里端着红木漆盘上盛着各种奇怪物什来来往往的小伙子,阿眉的心突然狠狠地疼了一下,她捂着心口,等发觉时,眼泪已流到了嘴角,她依然觉得奇怪,却依然不知为何。

楼里的一个伙计看到她怔怔的样子,大声招呼着:“姑娘进来坐!咱楼里新出的芙蓉糕您肯定爱吃!”

阿眉坐在桌边,看着面前盘子里精致的小玩意,周遭的人都把它放进嘴巴里,不知为何。她学着别人的样子也放进嘴里,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阿眉觉得虽奇怪但却还不错,于是她索性几大口将它们都吃光了。

伙计热情地继续招呼阿眉:“姑娘好胃口,可否要尝尝咱店里其他吃食,苏州姑娘都爱吃的桂花莲子羹也备着呢,您来一碗不!”

阿眉点点头,不一会,眼前就摆满了空碗碟,她满足地砸吧砸吧嘴,扯出了一个笑容。几步之外的小伙计看着阿眉啧啧地对老板说“瞧瞧,未曾见过如此能吃的姑娘,似还有点傻,呆呆的”。

慈眉善目的老板却似乎高兴极了,他摸摸阿眉的脑袋,笑着说道:“姑娘如此好胃口,定与我风楼有不解之缘,天涯路远,不如就在此处歇脚”。

阿眉思忖了一会儿,便点点头。

阿眉每日无聊的紧,便爱上了看花,她认识了名唤阿兰的种花女子,有灵动的大眼睛和如花的笑靥。阿兰每日从家里采摘新鲜的花朵拿到集市上卖,阿眉便守在她跟前,饶有兴趣地和她一起叫卖。

“新鲜的茉莉哟”两个女孩子清翠的声音此起彼伏。

阿兰只卖茉莉花。

“阿兰呀阿兰,你分明叫兰,却为何只卖茉莉?”阿眉笑嘻嘻地问。

阿兰眼眸低沉下来,缓缓道:“有一个人,却只偏爱茉莉”。

阿眉拉拉阿兰的手,摇一摇。“人原是为自己的,旁人的终究是旁人的。”

阿兰抬头看看她,阿眉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片清明。

                                  三

第四十日,风楼来了一个小道士。

他抱着两坛桂花酒,亭亭立在了大堂里。

“啧啧啧,又是个没钱财吃白食的”,小伙计鄙夷地看着他,连带着瞥向阿眉。阿眉脸上一热,便知道自己也是没钱财吃白食的。

小道士沉默地站着,嘴角抿成一条线,抱着桂花酒的手指骨节分明。

胖老板急匆匆地走进来,不复往日的慈眉善目,神色不明地看向小道士。

“人间多繁华大道,尊下却为何落脚我小小风楼?”微怒的语气。

小道士单手行礼:“听闻此地有故人,特带来我云烟谷的桂花酒,以慰”,他突然停语,望向阿眉背对着他的身影,单单薄薄的身影,眼睛便蕴上一层水汽。

他微微叹气,将桂花酒放在地上,极郑重地行礼:“请您收留”。

胖老板伫立良久,微微点点头。

小道士无名无姓无钱财,常着白衣,果真来蹭吃蹭喝,竟什么杂活都不干,只紧紧跟着阿眉。

阿眉却甚是喜欢和他说话。

“你来这里干什么呀”,阿眉托着下巴望向他。

他也温和地注视着阿眉:“来看全世界最好的姑娘。”

阿眉咯咯地笑了。

“那你来这里做什么呀?”小道士亦问。

阿眉依然咯咯笑着:“我日日梦见有人说想我的紧,便赶紧来了。”

“梦了多久?”

“三日”。

阿眉的眼泪掉了下来。

小道士拿出白帕子,给她擦着眼泪,却浑然不知自己也早已泪沾衣襟。

第九十九日,阿眉起的很早,小道士却起的更早,阿眉推开屋门,暮色里他微微笑着。

“阿眉”。

“嗯”。

“阿眉”。

“嗯?”

“快乐地活着吗?”

“尚可”。

小道士抱着两坛桂花酒,像极了初初来风楼的那天。

他缓缓走向阿眉,将桂花酒放在地上,伸手,

他紧紧地抱住阿眉。

紧紧地抱住,仿佛怀抱里是他的稀世珍宝。

阿眉咧开嘴巴,想扯出一个笑容,却觉得这是一件极艰难的事情,咸涩的眼泪流进了她的嘴巴里,阿眉闭上眼睛,亦缓缓地伸手,抱住了这个硬朗的背,她靠着这个肩膀,心里仿佛有一个充满悲伤的世界。

许久,许久。

小道士放开怀抱,极专注地盯着阿眉的眼。

“去吧”他开口,“阿眉,后会无期啦。”

“后会无期么”,阿眉喃喃道,“小道士,梦里见啦。小道士,好好保重。”

                            四

阿眉抱着桂花酒,穿过一阵茫茫的大雾,她望着挂着“异梦阁”牌匾的小楼,信步走了进去。

绿衣女子斜躺在一个竹藤摇篮上,斜斜地看了一眼阿眉,了然道:“回来了,桂花酒留下,走吧。”

阿眉不语,却也不动。

“既不走,便问吧,问了便了了,从此山高水长,各自安好。”

阿眉踌躇开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问什么,我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何。”

绿衣女子浅浅叹了一口气:“罢罢罢,便给你一个明白罢”她伸手递给阿眉一个香囊,道:“锁眉,这是他的一魄制成的香囊,今晚放你梦边入眠,你会看到你想知道的。”

晚上,阿眉沉沉进入了梦乡。

她看到了小小的自己。

在一望无际的原野上恣意生长,她感受着风霜雨雪的滋养,感受着阳光的照耀,

怪谈协会 《肥波士》——办公室怪谈

  编剧/导演:马伟豪 演员:黎姿、张达明、谷德昭 朗与上司Vincent虽同日进入公司,但老板两面三刀平步青云,朗却被其使唤,做牛做马捞不到丝毫好处。朗心中郁闷,愈加不安,欲买刀除掉上司。不料二人在追逐中上司心脏病发,意外死亡。朗心中不安,烧纸车给Vincent并准备辞职,却被新调来的美女上司(黎姿饰)挽留。相处过程中,美女上司时而热情时而冰冷,朗觉有异,并发现新波士Mill举止与Vincent相似,究其缘由,黎姿所饰原来是朗中学的肥班长,从小朗被人欺负,只有肥班长安慰他。估计班长喜欢他,为他减肥,因此才向旧上司一样对体重尤为看重,对朗的态度时好时坏(未被他认出的烦恼与嗔怪)。朗未察,值当是Vincent鬼魂来复仇,遂成功斩杀黎姿,结果当然锒铛入狱,结果在囚车上发现黎姿与Vincent同坐一车,且该车即当时他烧给Vincent的纸车缓缓而去。

第十一章 味道

我不明白盘马在说什么,“死人味道”是什么味道?尸臭?

盘马没有直接回答我,他说死人味道,就是死人味道。

我看的出盘马心里肯定有很多的东西,虽然表面上他没有任何的表现,但是他的话里无一不是在告诉我,他知道很多东西。但是他似乎又有点遮遮掩掩,态度很矛盾,从他对于闷油瓶那种不动声色来看,这老头子绝对见过大世面。

我脑子转了一下,换位思考,什么时候人会有这种表现?

一种是有东西待价而沽的时候,我以前和一些掮客打交道,都是这种放一句,收一句。这老鬼不是很像。

另一种是自己心中藏有一个秘密,绝对不能说,但是他看到了一个现象和他的秘密有关,如果他不说可能会导致某些严重的事情发生,在这种矛盾中他只能提供一写模棱两可的说辞,比如说有一个特务已经被人怀疑了,这时候他看到一个小鬼在玩一个铁圆盘,他知道圆盘形的东西是地雷,但是他如果和那个小孩说了,他的特务身份就可能暴露,这个时候他就会对那个小鬼说:“你和这个东西玩,迟早会被这个东西害死。”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我来这里刚开始只想知道文锦他们进山的一些细节和时间,但是他看到了闷油瓶之后,表现出的细节让我不得不在意,也就是说,推理上说,他认为闷油瓶是一只会炸死我的地雷。他心中有一个秘密使得他知道闷油瓶是地雷,但是他并不愿意说。

之后,我和盘马老爹的对话,几乎持续了3个多小时,试图试探出这个秘密。

我知道一开始就表明自己这种窥探的想法会让他立即警觉,所以我决定先不动声色,从最开始文锦进山的经过开始打听。

谈话内容十分的分散,老爹讲话加上阿贵的翻译,有个时候还要互相解释概念,很花时间,而且老爹并不十分的配合我的问题,或许是阿贵的翻译有一些偏差。所以谈完之后,我的脑海中完全是一片支离破碎的景象。

文锦他们考古队进山的年份,大概是在1976年,老头没法很精确的说出时间。

当时带队的应该就是文锦,但是我拿出西沙的合照让他看时候,他却无法分辨出其他人,时间太久而且人太多了,对于当时那种环境下,所有人都一个发型一种衣服,他只记住了唯一一个带队,非常合理。

前面的事情平淡无奇,当时这里边境冲突频繁,村里出现部队太平常了,要知道1978年前后,上思一带几乎都是解放军,这山里的路大部分都是打对越反击战的时候挖出来的,部队要进山里找向导,那是属于军事任务。

盘马拿了部队的津贴,当时他还是壮年,打猎的时候他一个人走的最远,最深,自然他当向导是最合适的。

他们是在当天的清晨出发,部队的任务他不便多问,只是将部队的人引到了羊角山里,之后他便是跟着部队走。他的心思放在记路上,羊角山他来的也不多,他必须保证能回去。

他们走了相当长的时间,在山里过了一夜,来到了山里一处湖泊。

这个地方盘马只到过一次,那还是他三十一岁那年,他取老婆要打几只獐子回去请舅爷,那年山里太不太平,野兽都躲到深山里去了。他一路带着狗找进来,找到了这个湖,在湖边上埋伏了一天,猎到了一只野猪。之后他再没有深入过这里。

这种湖泊自然是没有名字,也许除了盘马之外,村里人都不知道这里有湖,湖是一个死湖,没有溪涧,底下有没有和其他地方连着他就不知道了,他们在湖边上扎营子立了帐篷,之后盘马的任务就完成了。

接下来,他就负责每隔几天部队的一些给养,部队自己的补给很充足,所以他每次进山就是带一些大米或者盐巴进去,阿贵说的那一次奇怪的事情,就发生在其中一次。在此期间没有人知道那只部队驻扎在那里是干什么。

在这个过程中盘马是很好奇的,但是他也知道在那种年月里,窥探这些东西的代价太大。所以他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之后队伍开拨的时候,多了很多的盒子,大约有三十多个,每个都是鞋盒大小。当兵的很小心的带了出来。

他好奇,曾今想拿过一个,但是被一个当兵的很婉转的制止了,当兵的说,这盒子里装的东西很危险。他那么拿了一下,只感觉盒子十分的重,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我听到这里,脑子里大概有一些印象,这种鞋盒大小的盒子,叫做“收纳盒”,外号叫做骨董盒,是考古队用来存放出土整理出来的文物碎片的,这种盒子一般是被严格编号,有大有小,但是大部分都是鞋盒大小。(出土的文物一般较重,鞋盒大小所容纳的重量最适合搬运。)

盘马非常纳闷,因为那湖的边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些盒子里的东西是哪里来的?他当时的想法,这盒子里肯定装的是石头,因为那湖泊的边上是大量的石摊,有着很多的石头。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不太可能,因为在山中行进了一段时间后,这盒子中开始散发出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难闻,又无法形容。

第十二章 心理战

我的第一反应是腐臭味,但是盘马说不是,常年打猎的人经常和肉食打交道,腐臭味他绝对能分辨出来,那种味道,确实无法形容。

对于气味的形容一般基于物件,比如说“像茉莉花一样香”或者“和臭袜子一样臭”,盘马老爹无法形容,必然是他没有闻过的味道,这种味道甚至连相似的都找不到。

我想问他这种味道是不是就是“死人的味道”,但是终究忍住了,如果这个话题他不想说,中途提出来对我并没有好处。

之后盘马的好奇更盛,但之后那些人就对他有所堤防,他一直没有机会接触到这些盒子。回到村里之后,这一批人很快就走了,从此再也没有见过。这件事情对他的影响很深,他进山打猎,总是会想起那只军队,他们进山是什么目的,他们在湖边干什么,那些盒子里是什么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

当时他就预感到,这件事情必然以后会有人打听。但是没有想到,我们来的这么晚,过了近三十年我们才出现。

我问他湖的形态,他告诉我,湖是长形的,好像一把弯刀一样。四周全是石头,有的很大,比人还大,有的就和鹅卵石差不多。湖现在还在,不过因为气候的变化,湖的水位下降的很厉害,三年前他去过一次,湖已经比原来小了一半。

听到这里我陷入了沉思。盒子中装的,大有可能是就是我们在闷油瓶房子发现的那种铁块,如果是三十多箱,整箱整箱往外搬的话,数量必然不少,还真有可能是如胖子说的,是什么东西的碎片。

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呢?之前胖子在有限的条件下推测,这羊角山中有一个古墓,我现在听来,感觉会不会这些东西是从哪个湖底捞上来的?

难道他们在那个湖底发现了一只大型的铁器之类的东西,然后他们将其就地分解,一块一块带出去?

不太可能,这样这东西就等于废铁,而且如果是这样,不可能用鞋盒这么小的盒子。

我不禁也好奇起来,心中已经我同意了胖子的想法,无论如何得去羊角山里去看一看。

盘马老爹也有一块铁块,说是山里捡来的,而且他认为价值连成,显然考察队走了之后,盘马老爹肯定还做了一些什么。

这个就是他心里的秘密了,铁块,“死人的味道”是和危险连在一起的,他肯定经历了一件事情,让他把这三者联系了起来。闷油瓶的记忆中,那个铁块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东西,而盘马老爹的回忆中,那个当兵的也和他说过,铁块很危险。

我琢磨着怎么让他开口,要说坏水,虽然我本性比较安分守己,但是和潘子胖子他们混的久了,要挤也能挤出少许来。这种时候,我能利用的就是老爹还弄不清楚我的身份,可以讹他一下。

讹人的诀窍就是让别人以为你基本上都知道了,从而在整个对话的形式上,把询问变成一种质问。

我静了一会儿,脑子里有了一个大概的说法,就又问道:“那么,你后来再回到那个湖边的时候,是怎么发现那块铁块的。”

这完全是我猜测的,因为铁块既然是从山里找来的,就不太可能是其他地方,我赌了一把,反正猜错我也完全没有损失。

盘马老爹一下人就僵了一下,我就知道自己猜对了,但是他除了那极小的一个僵持,并没有继续表现出什么来,而是看向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要下点猛料,又继续道:“你放心,我只要知道那时候的事情,另外那件事情,我不感兴趣。”

盘马老爹这下脸色就变了,放下烟斗,就问道:“你到底是谁?”

我心中松口气,几乎要出冷汗。这后面一句话,是在上一句猜测的成功上继续加码,死人味道,铁块的危险,闷油瓶的事情。我料想能让老爹保守秘密的,必然是有一个事故,这个事故一定非常的惊险,很可能有人死,我本来可以问他:“他的死我就不过问了。”但是我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所以换了一个更加稳妥的办法。

心虚之人,除非知道我的底细,否则必然会露出马脚。

我心说是反客为主的时候,立即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在和客户砍价的时候经常如此——淡淡道:“你还是不要问的好,这整件事情你只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就可以了。”说着我摸着口袋,抓出一叠钱来,这是本来预备好给盘马的资料费,本来打算给个两三百,但是为了视觉效果我把口袋里的一叠都掏了出来,放到自己面前。“我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不清楚,所以你不要担心,只要照实说出来,你拿你的钱,之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也不会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说过什么。”

盘马看着我,露出了心神不定的神色,我用一种非常镇定但是逼视的眼神看着他,等他发飙或者投降。

“你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他问我道。“你倒说给我听听。”

啧,我骂了一声心说这老鬼还真顽固,这怎么说的出来,脸上不动声色,但是脑子立即狂转。

那就是一秒内的反应,我几乎顺口就道:“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有人跟着你们吗?”

我话一出,自己还没回过味来,就发现盘马的表情明显就松了下来,心中咯噔一声,心说糟糕了,被揭穿了。

盘马就看着我道:“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也不是老糊涂,你回去不要来找我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说着就要来辇我。

我迅速的反应,心说哪里被他发现了,是他能确定觉得没有人跟着他,还是当时的情况不可能被人跟,想着怎么补救却发现没什么好办法,一下就沮丧了下来。

他的儿子来开门,意思是让我们出去,门一开光线一亮,我正想起身,忽然就发现老爹的脚,竟然有一些轻微的抖动。

我一下看向老爹,就发现他看着我,虽然脸上镇定的一点波澜也看不出来,但是脸色坏的吓人,显然人在极度的紧张中。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也在讹我!

我立即将我起身的起势化成一个伸懒腰的动作,然后重新坐定,用不容辩驳的语气道:“不要嘴硬,我就着事实说话,我没有多少耐心。”

盘马看着我,他儿子也看着我,我信心十足,能感觉出自己当时的表情确实阴险不可捉摸的要命。

良久,盘马终于低下了头,给他儿子打了个眼色,他儿子和阿贵说了几句什么,阿贵就半拉半扯的被拉了出去,他儿子进来,坐在了阿贵的位置上,门重新被关上。盘马老爹向我行了一个十分大的礼,抬起头的时候道:“不管你是谁,希望你说话算话,如果要算老帐,就全算我的头上,人全是我杀的,其他几个人只是帮我抬东西。”

第十三章 那是一个魔湖

我诧异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是盘马之后很快就把整件事情说了出来,只听了几句,我就遍体冰凉,一下完全明白了死人味道的来历。但是这个事情实在太恐怖了,我太出乎我的意料了,我听完之后,首先感觉到不是疑惑,而是恶心。

我实在无法想到竟然会有这汇总事情,也无法理解他当时的目的,更无法想象当时的人心为什么会是这样。如果盘马说的是真的,那么他身上背负的就不是什么秘密,而是巨大的罪孽。

前面的过程和盘马说的完全一样,关键的问题,就是出在盘马所说的,他进山却发现考古队消失的那一次。

盘马说了谎,他那一次进山,考古队并没有消失,而且他也不是一个人进山,他带了自己的四个兄弟。替他背东西,这样他们回来的时候还能打猎。

送完粮食之后,他们没有离开,因为在营地里呆到傍晚可以吃到一顿白米饭,这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皇帝一般的待遇,但是考古队不允许他们呆在营地的内部,他们一直在营地外吹牛打屁,要一直等到傍晚开饭。

在这个过程中,他四个兄弟中的其中一个人,看着考察队的军用补给,就起了歹心。

当时十万大山的贫困程度是现在人无法想象的,连年的边境冲突,野兽都逃进了深山里,小孩子没有肉吃,只能吃一些米穗和野菜,都发育不良,白米饭更是当糖来吃的东西,部队的补给对于他们来说诱惑太大了。那几袋大米他们可以吃一年。

因为让村民帮忙运粮绝对会中途被掏掉一些,所以部队收粮都要过秤,如果发现短了也不会追究但是以后就要换人,他那个兄弟就盘算着,等着他们过完秤,他们入夜睡了,他们偷偷进去,掏几碗出来,这样不会丢了活儿也能让家里人吃到甜头。

这本来是一件非常单纯的事情,盘马不同意,他的手艺好,家里算不错,没有苦到饿死孩子的份上,但是其他三个人都动心了。

盘马只得让他们去,他在外面等着,没有想到,这三个人进去,出了事情。

放大米的帐篷在角落里,他们每一袋大米舀了三碗出来,出来的时候,却正好被一个进帐篷检查的小兵碰到了,小兵马上举枪,但是他没有看到躲在身后的一个人,情急之下,后面的人一下把小兵按住,他们三个人用米袋把小兵活活给捂死了。

杀了人之后,几个怕的要死,杀人罪,特别是杀军人就是就地枪决,如果让人发现,肯定直接就枪毙。他们逃出去,和盘马一说,盘马就心说糟糕了。

这件事情他如何也脱不了关系,因为考察队请的是他,而几个兄弟是他请来帮忙的,所有的责任他一分都逃不掉,而且在这种敏感时候,说他没参与也没有人会信。

他当时立即想了一个办法,那小兵的尸体必须从里面拖出来,当成失踪,否则他们肯定会被查到。

他们潜回去,把米全部还回去,然后把小兵的尸体拖出了帐篷,结果没有出多远,就被放哨的人发现了,放哨的人一路追过来,问他们在干嘛,盘马他们一时慌神之下,那尸体就被看见了,哨兵立即举枪,但是身边当时提出来偷东西的伙计早就准备好了,一下就把那人的喉管割断了。

几乎没有什么考虑,他们就走火入魔般的连杀了两个人,盘马一下感觉事情已经完蛋了,说逃吧,但是他杀人的那个兄弟却杀红了眼,说已经杀了两个人,杀两个是杀,杀光也是杀,如果让他们回去通报军部,我们这辈子都要猫在山里了,与其如此,我们把这些人都杀了,就说他们不见了,其他人肯定认为是越南人干的。

这是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突如其来的冲动,考察队的人数不多,现在大部分都在酣睡不知情,想到那些白米,冲锋枪,和之后的事情,盘马竟然也无法抑制的起了歹念。

之后的过程让人恶心,他们拿着冲锋枪和匕首,偷进一个一个帐篷,用腰带把里面的人全部勒死了。

杀完人后,他们把尸体抛入湖中,把那些枪和弹药,还有物资全部都藏了起来,把白米和吃的偷偷背回了村里,藏在床下。和那些越好,决死不提这个事情。

盘马当时心虚,思前想后的,就开始在村里宣称考古队都不见了的怪事,想为以后的事情做一个铺垫。因为当时边境冲突频繁,有队伍在越南边界失踪,一般都会认为是越南特工干的。

几个人认为万无一失,谁也没有想到,这却是他们噩梦的开始。

三天后,盘马佯装要送粮食,就接着机会再次回到了湖边,想去那些东西里面翻翻,先把值钱的东西拿回去,那一晚的疯狂让他对这个湖心有余悸,所以在先是远远的看了一下那个湖,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竟然看到湖边竟然又出现了一个营地,竟然还有人在活动。

有其他的军队?尸体被发现了?他毛骨悚然,好久才缓过来,等他鼓起勇气走进营地的时候,却瞠目结舌,他发现之前的考擦队竟然又出现他在面前。

盘马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感觉,他有点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在营地中恍然走过的那些人,他好像身在幻影之中。那些人似乎根本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纷纷都和他打招呼。

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捏了好几下才发现都是真的,那些脸虽然不熟悉,但是都是那只考古队里见过的,我甚至看到了几个亲手被他勒死的人在那里谈笑风生。

他仓皇的赶回到村里,失魂落魄,急忙把事情和其他人一说,其他人去看了之后发现果然如此,他们都吓坏了,琢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情,难道那是一湾魔湖,能把里面的死人复活?

但是那些人都是活生生的,一点也不像僵尸。

盘马百思不得其解,村里人很迷信,觉得这一定是山神湖鬼在作怪,吓的魂不附体。盘马琢磨了很久,鼓起了勇气,再一次回到湖边给他们送粮食,就试探的问起了那一天的事情,然而,所有人都回答没事,那表情没有任何的异样。

这一天好像就被翻过去了,天神把这一天的事情全部抽走了。或者是,那几个行凶者在当天都做了一个同样的梦,他们根本没有去杀人。

盘马并不是一个就此认命的,他不相信自己是做了一个梦,但是他又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他之后一直留心着这一批人,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人是鬼?可是,无论怎么看,他都看不出一丝破绽来。

唯一让他感觉到有点奇怪是,他闻到那批人身上,出现了一种奇怪的味道,是之前没有的。

第十四章 中邪

那种味道,就是盘马从后来的盒子里闻到的那种味道,只不过盒子里发出的味道更加的浓烈。

对于盘马来说,那就是完全是死人的味道。这些不知道是人是鬼的恶魔,身上的味道肯定是从地府里带出来的。

"你的那位朋友身上,也有那种味道,如果不是被草药的味道盖住,我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就会闻到。"盘马老爹看着我:“他和他们一样,也是一只妖怪!”

闷油瓶身上有什么味道?我对味道这种东西不是很敏感,我也不是猎人,没有极好的嗅觉,所以对此半信半疑。下次要偷偷去闻一下。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也许这事情就会过去,过上一段时间,人会自己怀疑自己的记忆,对于没有解释的事情会自动的抹掉。但是,我知道事情肯定没有结束,因为光是这样,盘马老爹不会得出闷油瓶会害死我的结论。

果然,盘马继续说了下去,他道: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一辈子都无法忘记这种味道。

这件怪事发生之后,盘马老是感觉心神不宁,虽然那些人似乎和之前一模一样,但是,盘马总是感觉他们的眼神和神情有一丝妖异,这种感觉没有任何的事实依据,完全是一种心理作用。盘马有一种预感,村里会出事情。

几天后,村里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他开始毛骨悚然。

和他一起行凶的,还有四个人,他们说起来都有血缘关系,远近略有不同,其中有一个人叫做庞二贵,胆子最小,忽然就不见了,盘马和其他几个人心里有秘密,一下心就提了起来,谁也不敢说。村里人去山里找了两天,最后,盘马他们硬着头皮回到湖边,竟然发现那个庞二贵在营地里,和那只考察队里的人谈笑风生。

他们莫名其妙,把他领了回来,盘马拉住他的时候,就闻到从庞二贵的身上,竟然也传来了那股神秘的味道。

盘马看着庞二贵就大白天起鸡皮疙瘩,他一下就感觉庞二贵的表情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变了一个人。

那种恐惧是无法形容,他感觉庞二贵肯定被鬼迷了,回到村里,他叮嘱了庞二贵的媳妇,让他如果发现他男人不正常,立即和他说。

但是他媳妇没有机会去发现了,第二天,他媳妇起来,就发现庞二贵吊死在床边上。整个屋子里,弥漫着那股奇怪的味道。

村子里以为是庞二贵想不开,或者是被狐仙迷了,盘马心里明了,惶恐不安,更加确定那些人是妖怪,肯定是庞二贵中了邪了。

庞二贵的媳妇被吓坏了,那个房子再也不敢住,搬回了娘家,那房子就荒废了下来,其他几个人吓的要命,两个就搬出了村子,盘马和另外一个留了下来,两个人晚上都根本不敢睡觉,借了好几只狗。唯恐下一个就是自己。

但是狗也没有用,一个星期之后,和他一起留下的另一个人,也失踪了。两天后,一个小孩在庞二贵家废弃的房子里发现了他,他吊死在庞二贵一样的位置上。

盘马生性刚烈,自小和大山为伴,所以非常的坚强,恐惧到了极点之后,他反而豁出去了,呆着枪就赶向湖边,心说反正是死,他要死个明白,绝对不会等死。但是他进山之后,正巧考察队开拨。

盘马是在半路上遇到了队伍,似乎他们不再需要向导,盘马之前已经想的很决绝,但是一见到他们一下就软了,他胆战心惊的随着队伍出山。

考察队之后如盘马之后所说的,呆着散发出奇怪气味的盒子离开了村子,再也没有出现,一直到了现在。逃到另外两个村的人没有出事情,盘马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年,才逐渐放下心来,相信他们真的走了。

这一件事情犹如噩梦一样一直残绕着盘马,那种恐惧我可以想象,军队走后半个月,为了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再次回到了湖边。绕着湖边走了一圈,他发现了有一件当时的衣服不知道怎么被冲到了岸上,在那件衣服里面,他就发现了那块奇怪的铁块。

这块铁块的发现,让他肯定了这些人肯定是从湖里爬上来的,因为铁块在衣服里面,绝对不可能被湖水冲到岸上,那块铁块散发着那股让他毛骨悚然的味道,他感觉非同小可,所以一直放在身上,早年生活贫困的时候,想把他卖掉,现在生活逐渐好起来了,想起当年的时候不仅也有些后怕,就想保住这个秘密,带进棺材算了。

之后,我们出现了。

盘马的秘密,到底就结束了。

听完之后,我陷入了久久的沉思,少有的,我没有感觉到更加的迷惑,我第一次感觉到,我似乎找到了一条链条,能把我心中的疑团串联起来。

这些谜团都好比一根根双头的螺纹钢管,链接的地方都是一个疑团,但是把其中两个疑团链接起来,那么四个谜团就会失去两个,把所有的钢管链接起来,那么这么多谜团,可能只剩下首尾的两个。所以疑团一个一个链接起来,让人很有快感。

如果是以前的我,我一定会抓狂,但是现在我学会了不去看问题的本身,我清楚的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这件事情需要去求证,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三叔,或者说解连环一直疑惑的问题,就有了答案。

而要求证这件事情,必须要到那座湖边去。

盘马老爹拿出了那块铁块给我看,那东西果然和从闷油瓶床下发现的那一块一样,同样的铁疙瘩,上面有着古朴的花纹,不过盘马的这一块略大,我特地闻了一下,果然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非常的淡,几乎无法分辨,老爹说,刚发现的时候味道很浓,逐渐的,一点一点这味道就消失了,这块铁块放在家里,家里什么虫子都没有。

我对于这东西暂时失去了兴趣,心里充满了我的推测。

盘马不肯再去那座湖边,我想着让阿贵另找向导,把钱给了盘马,就起身告辞。

到门口的时候,我忽然想了另外一件事情,回头问他道:“对了,老爹,你身上的纹身,是怎么来的?”

盘马看着我,有点诧异我忽然问这个,他的儿子解释道:“这是防蛊的纹身,是小时候,一个路过的苗人巫师替他纹的。当时我的爷爷救了他的命,他给我爹纹了这个答谢,据说有这个纹身,到了苗寨可以通行无阻,没有人会为难你。”

口述爱情故事篇三

 有些相遇是命中注定的。

 就像她和他的相遇。在春天,在水城威尼斯,她和他相遇。大水道里灰色的水在春天里发出一种诱惑的味道,几百年了,威尼斯像一个成熟的女人,越到中年越迷人起来。

 她找不到自己棕红色的旅店了——她只记得它们有着神秘的火焰一般的哥特式的长窗,非常美,非常奢侈的那种浪漫的红,涂满了墙和屋顶。

 然后,她遇到了他。

 她用中文说着那个旅店的地址,很显然,她把对方当成了中国人,但他不是。

 因为他那张清秀的脸写满茫然。

 哦,是个日本人。

 于是,她换了发涩的英语,表达着她的迷路。他微笑,露出日本男子特有的优雅,伸出手来,拉她上了他的船,半个小时之后,她看到了她的旅店。

 第二天,她没有想到他来找她。

 他有些羞涩,邀请她去喝咖啡,那是拜伦曾常去的一个咖啡馆,唤作佛劳瑞安。他说,在欧洲,能够保留住这种古旧就是最美的文化遗产,侍者会以拜伦曾经坐过这张椅子而自豪。

 她想,这是她的艳遇呢,还好,对面的男子长得不错,而且看起来极有修养。她将在威尼斯待5天,这5天,她愿意和他一起分享快乐。

 他们说了彼此的名字,她说的是自己的网名,一剪梅,真名她是不会告诉他的。而他说,我叫岩井,她想,日本叫岩井的男人大概有几万。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一起游了圣马可大教堂——那是所有来威尼斯的人必游之地,这里被拿破仑称作“欧洲最美的客厅”,他们坐在那里听人们祈祷。

 再后来,他们一起游了飞狮柱总督宫叹息桥钟楼……

 坐在600年历史的老咖啡店的软座上,一边享受小弦乐团演奏的同时,喝着30欧元一杯的“上等而昂贵”的咖啡。此生,大概是最后一次来威尼斯了,为什么不拼却一醉为什么不任性地活着呢

 到最后一天他看着她的眼睛说,我喜欢你,跟我回日本吧。

 她亦有一点儿动心,但认定这只是艳遇而已,所以,她笑着拒绝,而且很抒情地说——我们做朋友吧,来个威尼斯之约,每年的4月,我们来威尼斯住5天,旧梦重温,就算老朋友聚会,怎么样

 真的吗他问。

 那一刻,她觉得是真的。

 分手时,两个人紧紧地拥抱,也有伤感,此去经年,那种迷离和绝望只有自己知道,世界上有一种心动是绝望的那种心动,只有自己知道多么绝望。

 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是怕婚后再无如此浪漫的心情来威尼斯。

 他告诉她,波伏娃和萨特每年都要来威尼斯聚会的。

 她微微笑了一下,她不是波伏娃,她只是一个凡俗的女子,在威尼斯做了一场春闺梦而已。

 上了飞机,还想着他挥着手,想着“明年4月10日,我在威尼斯等你。”

 以为只是一场偶然的邂逅,以为只是一时说说而已,生活哪里能像这5天一样地精彩和诗意。

 他曾经用蹩脚的意大利语为她唱《我的太阳》,而她穿行于那些河流里,在叹息桥下一声叹息,她不是他的太阳。

 回国后很快结婚生子,她过着忙碌而踏实的生活。7年之后,孩子上了学,她成了有钱有闲的女子。

 她想起了威尼斯。

 7年前的威尼斯,她轻易说出的话,仿佛一分钟也不能再等,看看日子,却早已经过了4月,是5月了,马上又笑自己,怎么可能年轻时说的约定,只是任性又无意的约定,怎么会去践行呢

 5月就5月吧。

 7年过去,却仍然是那个威尼斯,更素朴也更华丽,更古老也更怀旧,连那祖传小店的胖老板娘都没有变。

 她恋旧,所以,选择了旧旅店。

 那老板娘嚷起来,天啊,怎么可能是你一剪梅,你终于来了。

 她惊住——纵然这老板娘记性好,也好不到记得她的名字和她并不出众的长相吧

 老板娘几乎是扑过来,你来晚了,他刚刚走。

 谁谁刚刚走

 岩井。他每年4月10日都来,住上5天,看一场歌剧,去咖啡馆喝茶,等你,然而,你不曾来过……

 那一刻,她由脚底升起一股寒流,无比地冷,冷到浑身哆嗦——他居然把随口说出的诺言当了真!

 感觉眼睛有些涩,为自己许下诺言却没有践行,为自己的年轻,也为他真的来过,从日本到威尼斯,不算近,但他却真的每年都来,来等她。

 除了他叫岩井,她居然没有他的其他任何****。

 她知道,明年,明年的4月,她一定会来威尼斯的,无论有天大的事,她也要来威尼斯!

 这是整整一年的等待,为了等待这年的4月,她觉得自己都老了。

 没有人知道她的秘密,那是她一个人的威尼斯。

 这次,是她先来。

 她买了几款米兰的春装,新款,花费不菲,8年之后,她已经三十多了。

 镜子里,是一个风韵的**,红唇像奔腾的火焰。她不是等待自己的情人,她是在等待一个约定,她已经失约7年,不能再失约了。

 但他没有来。

 他居然没有来。

 整整5天,她留恋在他和她曾经一起游过的那些旧地,想不出他不来的理由,也许终于绝望了,所以,也结婚了,所以,也和她一样,终于想过一些烟火生活了。

 临走那天,老板娘喊她,一剪梅,电话,你电话。

 她的心狂跳着扑下楼去,是他,是他!

 不,不是他。

 是他妹妹。

 那个女子说,哥哥让我给威尼斯打个电话,也许有个女子在等他。

 你哥呢

 去世了,从去年冬天一直病着,一直想来威尼斯,但身体已经不允许……

 这太像**,太像一个故事,居然都不像真的,她恍惚间上楼,看着那些红色的长窗,多像燃烧的火焰,一跳一跳的,在心里,在梦里。

 这世上,原来有一种爱情是不能说的,不能忘怀的,哪怕短暂到仅仅几日,也许,恰是一生不能忘记的花朵——虽然开在谷底无人知,虽然过几天也许就开败了,可是只有它们自己知道,它们努力地开过。

 她知道,以后每年4月,她必来威尼斯——在花开的季节,她将穿行于那些旧街巷,在前尘旧事中,追忆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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