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系列之胭脂

聊斋志异系列之胭脂,第1张

  第一集

  十五年前,川父跟石妖火并,川父不敌被杀。

  十五年后,南山县大环境,不少人慕名到天香楼,一看胭霞的美貌,以及一尝胭脂的巧手小菜。

  胭霞、胭脂姊妹关系,二人姊妹情深,胭脂对胭霞百份百信任,言听计从。

  胭霞、胭脂二女同去扫墓,因天雨被阻脚程,于大石洞内避雨,竟被石妖所袭。

  胭霞、胭脂危急间被一年青人鄂子川相救,川出手和石妖大打出手,白光初现,竟把子川同样相救,子川同样受伤。

  胭霞、胭脂受袭事传遍南山县,捕快叶星前来追查,认为是山贼所为。

  叶星对子川的出现抱有怀疑,追问子川身世来历,子川支吾以对。

  子川留在天香楼内休养,得见南山县筹备百花诞而变得闹哄哄。(出百花诞盛会,众闺女为争夺向百花圣母献花玉女一位而各出奇谋,打扮得花枝招展)

  胭霞更是城中的美女,已连续两年被选为向百花圣母献花的玉女,追求者众,但胭霞却心高气傲,等闲之辈并未放在眼内。

  胭霞邂逅宿介郎,介郎风度翩翩,乃城中名仕,特被请来参加百花诞,胭霞有感介郎同其它追求者不同,对介郎心生好感。

  胭霞见子川伤势好传,要把子离开,但子川声泪俱下,讲出投亲不果,无依无靠,请留在天香楼。

  胭霞拒之,因为子川令胭霞出丑,但胭脂认为子川对二人有救命之恩,要收留子川,胭霞无奈答应,但只让子川在厨房内工作。

  子川手无搏鸡之力,而且对煮食一窍不通,但又贪吃非常,并且只懂批评,令馒头、饺子大为不满。(子川在等太行,故赖着不走)

  再有闺女遇害(已死了三日),星感事件可疑,并对子川的出现起疑。

  子川行踪神秘,至阴森破庙,同神秘人会面,竟是太行,子川讲出当日不是子川救走二女,反而是二女中间的一度白光,把石妖打伤,令三人得救,太行认为二女当中有护身封印,要子川继续留在天香楼追查,而太行就南山县内各处打探。

  但子川不愿,意欲离开,太行威逼利诱,讲出协议,要子川完成此项任务,才可脱离他的控制,子川无奈答应。(太行和子川的关系似暧昧,太行似逼子川做一事…)(本集完)

  第二集

  子川经常想接近胭霞,欲探查胭霞是否身怀封印,但胭霞对子川毫无好感,令子川无从入手。

  子川见胭脂同胭霞姊妹情深,遂请胭脂帮忙,接近胭霞,但却把胭霞和介郎的约会破坏,更令介郎不适。(介郎是因为胭脂的封印而不适,介郎已知封印在胭脂身上)

  胭霞为此大怒,要把子川赶走,子川哀求,胭霞也因胭脂的求情,可让子川留下,但声言不许子川再接近自己,并要在厨房内担当一些工作,不然是不会白养闲人,要把子川赶走。

  子川被逼留在厨房工作,馒头、饺子就借机作弄子川,令子川苦不堪言,并被二人发现子川偷走食物,胭脂在旁解围,胭脂追问子川在天香楼有食有住,为何仍要偷走食物,子川支吾,胭脂也不再追问,反而要教子川煮食,那便不用再偷。

  胭脂用心教子川入厨,子川得见胭脂非凡的厨艺,可惜子川实为厨食白痴,甚么也弄得一塌糊涂,但胭脂却对煮食甚为认真执着,对子川进行地狱式的训练,结果子川的生活苦上加苦。

  第二次凶案发生,子川和太行分别出现调查,被星发现,星暗中追查二人。(太行和子川四出打探女子出生年月日,行径可疑)

  太行见凶案现场有很重的脚印,太行刺探介郎,对介郎有所怀疑。

  子川向太行讲出要在厨房工作,十指都被切伤,苦不能言,想下堂求去,但太行又拿出协议逼迫子川,子川只得强忍。太行并担心已死了两个女子,好快会有第三个…

  果然,第三单命案发生,太行正在跟踪介郎,发现介郎所过之处都留下深深的脚印(因石妖重过千斤),太行想追查之际,已被埋伏的星所捉拿。

  太行被捕,子川被逼出面,讲出二人爷孙关系,并力证太行清白,但星不相信,力指太行就是凶手,并怀疑子川是帮凶,子川气结。

  星死跟着子川,子川气愤,指星应去捉拿凶手,就在星苦缠子川时,第四宗凶案发生。

  太行因在牢中,而子川就被星缠着,因而洗脱嫌疑,但星仍不信二人。

  子川和太行同胭脂讲出身世,以及对付石妖一事,以为胭脂唔会信,但胭脂却信晒,令子川感动,子川感到胭脂的善良,对胭脂暗生情愫。

  太行同子川、胭脂讲出怀疑介郎就是石妖化身,而石妖要在九星连珠夜杀死第九个有至阴之气的女子,才能幻化成人,所以在这段时间前要杀八个于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女子,二人吃惊。

  介郎出没,再杀死闺女,出介郎就是石妖化身。

  ※此集开始铺胭脂间中遇到小意外,都是险些伤了脸,其实是石妖暗中搅鬼,要毁了胭脂容,破其护身封印。(本集完)

  第三集

  胭脂因明白了子川的真正身份,不再强逼子川留在厨房工作,并且尽力协助二人刺探介郎是否石妖。

  胭脂和子川、太行四出调查,胭脂和子川因跟踪介郎而迷路,并且在山野间遇险,而每一个意外都冲着胭脂而来,子川不顾危险勇救胭脂,但胭脂都伤及面部。

  子川送胭脂回天香楼,细心为胭脂疗伤,又代胭脂入厨,当然是乌龙百出,但胭脂却被子川的细心和体贴打动,对子川动情。

  而胭脂因得子川的照顾,面上伤口不但痊愈,更使在甚面上的长久暗疮印退去,现出美貌。

  而子川和太行不但为胭脂美貌惊为天人,而且发现封印就在胭脂额上,这封印更是子川之父所写,子川和太行又伤心又感动。

  原来当年太行无心学道,家族重责就落在子川之父的身上,而子川之父也甚有天份,结果努力追捕石妖,并且预知胭脂就是纯阴之女,所以为其写下封印,以防不妖可在千年一遇,九星连珠的至阴之夜杀害胭脂。

  胭脂的美貌一夜间传遍南山县,胭脂顿成县内所有人追捧的美女,把胭霞的风头盖过,令胭霞不是味儿,姊妹关系暗起波澜。

  加上胭霞和介郎之间关系总是裹足不前,令胭霞暗暗焦急。

  同一时间,太行暗中追查介郎背景及一切,发现有商人来自京中,便向之打探,商人坦言同介郎认识,但介郎对商人却似不认识,而商人同介郎见面后未几就意外身亡,太行更认定介郎是石妖。

  太行、子川设计阻止石妖杀害女子,但不果,石妖已杀了七个闺女,不知下个会是谁。

  因凶案接二连三发生,南山县内人心惶惶。

  胭脂因知胭霞情系介郎,又知胭霞也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不禁为胭霞担心,加上自知封印在身,决定以身试探介郎。

  胭脂以美色试探介郎,但介郎坐怀不乱,而且又没有任何惧怕胭脂之色,胭脂、子川、太行为之奇怪。

  但胭霞得知此事,误会胭脂对介郎有意,心生妒意。

  胭霞前往找寻介郎,想追问介郎心意如何,却发现介郎真身(石妖)正杀害第八个闺女,胭霞惊呆。(本集完)

  第四集

  介郎在胭霞之前现真身,原来介郎确被胭脂的封印所伤,但介郎只是强忍,免去胭脂和子川等疑心。

  介郎向胭霞讲出身世,指今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九星连珠,至阴之年,只要在百花诞当夜,吸取胭脂纯阴之气,就可幻化成人,介郎请胭霞帮忙,助他把胭脂毁容,让介郎可接近胭脂,但胭霞拒之。

  胭霞心情混乱,但见胭脂比自己受欢迎,心感不快,并且得到向百花圣母献花的玉女之职,令胭霞又恼又妒。

  介郎再次出现,答应可用魔力令胭霞美貌天下第一,并且永远青春,胭霞一己私心,竟答应介郎。

  胭脂假危机,胭霞似要毁其容。

  子川和太行肯定了胭脂就是石妖要杀的女子,加上已死了八个闺女,决定加快脚步,设局捉介郎…

  太行、子川设局捉拿介郎,但介郎似早已知晓一切,反把太行杀死,子川悲痛。

  命案继续发生,子川为了报仇,失控追查命案,胭脂劝解,但子川坚持要追查下去,胭脂误会子川一心只捉会石妖,对自己没有情意,伤心。

  子川回想行动前夕,胭霞似发现二人行动,加上每个闺女被杀前都和胭霞有接触,子川怀疑胭霞同介郎私通。

  子川把怀疑告知胭脂,胭脂不信,同子川吵架,二人不欢而散。(子川也误会胭脂有了美貌就忘了自己)

  子川独力追查,跟跟胭霞。

  胭霞突然受袭,子川赶至,胭霞救回,时星等赶至,但胭霞却指控子川是摧花贼,子川大愕。(本集完)

  第五集

  子川被捕下狱,陆续有证人指控见子川在凶案附近出没,一切证据都对子川不利。

  胭脂不信子川杀人,但子川坚持被胭霞陷害,并教胭脂如何测试胭霞。

  胭脂面对胭霞,忐忑不安,考虑应否测试胭霞,但结果胭脂没有。

  百花诞举行之日,胭霞陪伴胭脂准备上山献花,而星就维持秩序。

  而在牢中的子川焦急不已,扮病逃狱,但反被狱卒打死。

  百花诞开始,胭脂成为玉女…负责献花…

  山路之上,胭霞陪伴着胭脂,胭脂对胭霞推心置腹,令胭霞感动。

  半夜,胭脂要献花之际,介郎突然出现,胭脂意外,胭霞突然出手,把胭脂毁容。

  对cut山下,子川借假死,在馒头和饺子的协助下逃出牢房,赶往山上。

  山路上,子川遇上星,被星阻止,二人大打出手,子川不敌,时子川见山有异像,知胭脂封印被毁,发狂地推开了星追上山。

  胭脂被胭霞毁容,伤心不已,向胭霞表白,从没有要跟胭霞有争胜之心,如果这是胭霞想要的结果,胭脂也甘心受之,胭霞内疚。

  胭脂没有了封印,介郎就要吸取胭脂阴气,时子川扑出,同介郎展开撕杀。

  但子川不敌介郎,但却可把介郎的真身逼出,时星赶至,见到介郎真身,终相信子川所言。

  但子川合叶星之力也难敌介郎,子川拼尽了一身所学,以及太行留下的秘密武器,也只能把石妖打成碎块,但石妖又可自行拼贴而起,正当三人快要受死之时,石妖竟然难以拼贴,原来胭霞竟把石妖其中一片小石吞入肚中,并且扑入火中,毁掉石妖一部份。

  而子川就借机把石妖推入河中,令石妖没入河底,永不超生。

  胭脂没有了美貌,但子川仍不离不弃,讲出胭脂没有美貌也同样喜欢,有情人终成眷属。(本集完)

人生是什么?我时时思考这个问题。

“人生就像一场聊斋艳遇,走进去发现周遭花开成海,灯下美人如玉。醒来发现身边不过是山野孤坟。”很喜欢这句话,默念时你不得不承认说得好像真对,而事实好像也是如此。

人生,百年,弹指间。

一百年啊,三百六十五个日日夜夜汇成一百圈旋转的年轮,你能想象这漫长吗?不,我不能。星月停留不过一个夜晚;花朵的盛开不过一个季节;草也不过一岁的荣枯;就连一个朝代的繁荣也不过几十个年头,转而败落。至多百年的人生,又只若如浮华。

弹指间,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吧。垂死之前,人有十五秒的时间可以看到一种光,那是你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片段,都将在此刻尽情呈现。在这一刻,你会不会感慨时间漫长?也许你更想留在世间,再多看一眼红尘美景,如花美眷。都说人生如梦,为何?因为现实只给人做美梦的机会,而这一梦,也只是闭眼和睁眼的刹那回想。

人生是什么?冰心只说人生像什么。走在生命的两侧,踏过荆棘,时时泪落,却不感悲凉。可是人生邂逅了一场聊斋艳遇般的美梦,你眷念花开的海,你眷恋如玉的美人。你何时会想醒来?

但如果我说,现在醒来算不算晚?

现实给人的抉择无非有二:醒来重新开始;或者醒来发现寒冬未过继续美梦。选择后者不舍如花般的美梦,于是将错过日月光辉,错过星夜斑斓。选择前者的人,将错过邂逅聊斋艳遇,但却寻到生命的真谛,看过落日朗月,看过晴空繁星。

人生是什么?我仍是不知。因为人生本就没有答案。

但我将踏过荆棘,昂头不回。

1、《义鼠》

原文:

杨天一言:见二鼠出,其一为蛇所吞;其一瞪目如椒,似甚恨怒,然遥望不敢前。蛇果腹,蜿蜒入穴;方将过半,鼠奔来,力嚼其尾。

蛇怒,退身出。鼠故便捷,欻然遁去。蛇追不及而返。及入穴,鼠又来,嚼如前状。蛇入则来,蛇出则往,如是者久。

蛇出,吐死鼠于地上。鼠来嗅之,啾啾如悼息,衔之而去。友人张历友为作《义鼠行》。 

译文:

杨天一说:曾看见两只老鼠出洞,一只被蛇吞下,另一只瞪着眼睛如同花椒粒,非常怒恨,但它只是远远地盯着不敢向前。

蛇吃饱了肚子,就蜿蜒地向洞内爬去;刚爬进一半,那只老鼠猛地扑来,狠狠地死咬住蛇的尾部。

蛇怒,急忙退出洞来。老鼠本来就非常机灵敏捷,便飞快地跑了。蛇追不上,又入洞。老鼠又跑回来和上次一样咬住不放。

就这样蛇入鼠咬,蛇出鼠跑,像这样反复了好多次。最后,蛇爬出洞来把吞下的死鼠吐在地上,那只老鼠才作罢。它用鼻子嗅着自己的同伴,吱吱叫着悲鸣痛悼。继而,用嘴衔着死鼠去了。

我的朋友张历友为此写了一篇《义鼠行》。

2、《庙鬼》

原文:

新城诸生王启后者,方伯中宇公象坤曾孙。见一妇人入室,貌肥黑不扬。

笑近坐榻,意甚亵。王拒之,不去。由此坐卧辄见之。而意坚定,终不摇。妇怒,批其颊,有声,而亦不甚痛。妇以带悬梁上,捽与并缢。

王不觉自投梁下,引颈作缢状。人见其足不履地,挺然立空中,即亦不能死。自是病颠。

忽曰:“彼将与我投河矣。”望河狂奔,曳之乃止。如此百端,日常数作,术药罔效。

一日,忽见有武士绾锁而入,怒叱曰:“朴诚者汝何敢扰!”即絷妇项,自棂中出。才至窗外,妇不复人形,目电闪,口血赤如盆。

忆城隍庙门中有泥鬼四,绝类其一焉。于是病若失。

译文:

新城秀才王启后,是布政使王象坤的曾孙。有一天,王秀才看见一个又胖又黑,其貌不扬的妇人走进屋里,嬉笑着靠近他坐到床上,样子很放荡。

王秀才忙往外赶她走,妇人却赖着不走。从此,王秀才不论坐着躺着,总看见那妇人在跟前。他拿定主意,决不动心。那妇人恼羞成怒,抬手将王秀才的脸打得劈叭作响,王也没觉得怎么痛。

妇人又将带子系在粱上,揪住王秀才的头发,逼他与自己一起上吊。王秀才身不由己地跟到梁下,将头伸进吊扣,做出上吊的姿势。有人目睹王秀才脚不沾地,直挺挺地立在半空,却吊不死。

从此,王秀才就患了疯颠病。一天,他忽然说:“她要和我跳河了!”说完就朝河边猛窜,幸亏有人发现才把他拖回来。

天天如此,百般折腾,一天发作数次。家中人请巫抓药,都不见效。一天,忽见有个武士拿着铁锁链,怒气冲冲地进来,对那个妇人呵斥道:“你怎敢欺扰这样朴实忠厚的人!”随后就用铁链套住妇人的脖子,硬把她从窗棂中拉了出去。

才拖到院子里,妇人就变成一个目如闪电、血盆大口的怪物。有人忽然想起城隍庙里的四个泥鬼中,有一个很像这个怪物。从此王秀才的病便好了。

3、《蛰龙》

原文:

於陵曲银台公,读书楼上。值阴雨晦瞑,见一小物, 有光如萤,蠕蠕而行。过处,则黑如蚰迹[。渐盘卷上,卷亦焦。

意为龙,乃捧卷送之。至门外,持立良久,蠖曲不少 动。公曰:“将无谓我不恭?”执卷返,仍置案上,冠带长揖送之。

方至檐下,但见昂首乍伸,离卷横飞,其声嗤然,光一道如缕;数步外, 回首向公,则头大于瓮,身数十围矣;又一折反,霹雳震惊,腾霄而去。回 视所行处,盖曲曲自书笥中出焉。

译文:

於陵有一个掌管收天下奏状的银台,姓曲,他经常在楼上读书。一天正当阴雨天气,见一个小东西,身上发着像萤火虫一样的光,蠕蠕地爬动。

它经过的地方,留下一道黑黑的痕迹,渐渐又盘在他的书上,书也焦了。曲公想可能是条龙,就双手捧着书送到外面去。

到了门外,曲公端着书等了很长时间,可小东西盘在书上一动不动。曲公说:“难道你认为我不恭敬吗?”于是端着书又回到屋里,仍旧放在书桌上,整了整衣帽,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再端起书来送出去。

刚刚到屋檐下,就见那小东西昂首伸尾,离开书飞去:嗤嗤有声,带着一缕白光;几步远以后,回过头来朝着曲公,就已头大如瓮,身子数十围了。

接着又一翻身,霹雳一声,腾云驾雾飞上天空。曲公回到屋里查看它爬出的地方,原来是曲曲弯弯从书箱里爬出来的。

-义鼠

-庙鬼

-蛰龙

《聊斋志异之丁前溪》原文及译文

 引导语:《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下面是我为你带来的《聊斋志异之丁前溪》原文及译文,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原文:

 丁前溪,诸城人[1]。富有钱谷。游侠好义[2],慕郭解之为人[3]。御史行台按访之[4]。丁亡去。至安丘[5],遇雨,避身逆旅。雨日中不止。有少年来,馆谷丰隆[7]。既而昏暮,止宿其家;豆饲畜[8],给食周至。问其姓字,少年人:“主人杨姓,我其内侄也。主人好交游,适他出[9],家惟娘子在。贫不能厚客给,幸能垂谅。”问主人何业,则家无资产[10],惟日设博场,以谋升斗[11]。次日,雨仍不止,供给弗懈。至暮,刍[12];刍束湿,颇极参差。丁怪之。少年曰:“实告客:家贫无以饲畜,适娘子撤屋上茅耳。”丁益异之,谓其意在得直[13]。天明,付之金,不受;强付,少年持入。俄出,仍以反客[14],云:“娘子言:我非业此猎食者[15]。主人在外,尝数日不携一钱;客至吾家,何遂索偿乎”丁叹赞而别。嘱曰:“我诸城丁某,主人归,宜告之。暇幸见顾。”

 数年无耗[16]。值岁大饥,杨困甚,无所为计。妻漫劝诣丁,从之。至诸,通姓名于门者[17]。丁茫不忆;申言始忆之[18]。履而出[19],揖客入。见其衣敝踵决[20],居之温室,设筵相款,宠礼异常。明日,为制冠服,表里温暖。杨义之[21];而内顾增忧[22],褊心不能无少望[23]。居数日,殊不言赠别。杨意甚亟[24],告丁曰:“顾不敢隐:仆来时,米不满升。今过蒙推解[25],固乐;妻子如何矣!”丁曰:“是无烦虑,已代经纪矣。幸舒意少留[26],当助资斧[27]。”走招诸博徒[28],使杨坐而乞头[29],终夜得百金,乃送之还。归见室人[30],衣履鲜整,小婢侍焉。惊问之。妻言:“自若去后,次日即有车徒赍送布帛菽栗,堆积满屋,云是丁客所赠。又婢十指[31],为妾驱使。”杨感不自已[32]。由此小康,不屑旧业矣。

 异史氏曰:“贫而好客,饮博浮荡者优为之;最异者,独其妻耳。受之施而不报,岂人也哉然一饭之德不忘[33],丁其有焉。”

 注释:

 [1]诸城:县名。今属山东省。

 [2]游侠:古称轻生重义、扶贫济弱、拯人困厄的人。《史记·游侠列传》:“今游侠,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厄困。”

 [3]郭解(xiè懈):字翁伯,汉轵(zhǐ,今河南济源县)人。好任侠。司马迁称其“虽时当世之文网,然其私义廉洁退让,有足称者。”后终以“任侠行权”而被汉廷判为“大逆不道”,惨遭杀害。事详《史记·游侠列传》。

 [4]御史:宫名。历代职衔累有变化。明、清有监察御史,分道行使纠察,巡按府、县。行台:为临时派出机构。按:察访。

 [5]安丘:县名。今属山东省。

 [6]逆旅:客舍,旅馆。

 [7]馆谷:供给客人的食宿。语出 《左传·僖公二十八年》。

 [8](cuò错)豆:铡碎的草和料豆。

 [9]适他出:适逢外出。

 [10]则家无资产:此据铸雪斋抄本。“则家”二字底本涂抹不清。[11]升斗:升、斗均为较小的容量单位,升斗连用,喻收入微薄。以谋升斗,即靠设博场谋得少量的生活必需品。

 [12](cuò 错)刍:铡碎饲草。,铡碎。刍,刍藁,喂牲口的干草

 [13]直:通“值”,偿值。

 [14]反:通“返”。归还。[15]业此猎食者:意为以此为业而谋取生活费用的人。猎食,猎取食物。

 [16]无耗:无音信。耗,消息,音信。

 [17]门者:守门的人。

 [18]申言:一再说,再三说。

 [19]履而出:履,犹趿履,趿拉着鞋,连鞋也来不及提上就跑出欢迎,形容欢迎之热诚。《汉书·隽不疑传》:“履起迎。”,原作“”。据青柯亭本改。

 [20]衣敝踵决:衣服破烂,鞋子露着脚后跟。形容穷困不堪。《庄子·让

 王》:“捉衿而肘见,纳履而踵决。”

 [21]义之:认为他很讲义气。

 [22]内顾:在外对家事的顾念。《汉书·杨仆传》:“失期内顾。”注:“内顾,言思妻妾也。”

 [23]褊 (biǎn扁)心:也作“心”。心胸狭隘。《史记·汲黯列传》:“黯褊心,不能无少望。”望,怨。

 [24]亟:急迫。

 [25]推解:推食解衣,谓赤诚相待。《史记·淮阴侯列传》:“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于此。”

 [26]舒意:犹宽心。

 [27]资斧:旅费,盘缠。

 [28]走 (pīng平):派人前往。走,往。,使。《尚书·立政》:“乃我有夏。”

 [29]乞头:指在赌场中向赢方抽头为利。《夷坚志·夏氏骰子》:“夏度……家故贫,至无一钱,同舍生或相聚博戏,则袖手旁观,时从胜者觅锱钵,俗谓之乞头是也。”

 [30]室人:此指妻室。

 [31]十指:十个手指,指一人。

 [32]感不自已:感动得不能自己;谓非常感动,以至自己难以控制。已,止,控制住。

 [33]一饭之德不忘:意谓对别人给予自己的即使是很小的恩德,也不忘记。《史记·范雎列传》:“一饭之德不忘,睚眦之怨必报。”

 译文:

 丁前溪是诸城人。家里有钱有粮。会武术,讲义气,很羡慕汉朝大侠客郭解的为人。

 朝廷的御史调查他的行为,要处治他。丁前溪逃跑了。走到安丘遇上了大雨,在旅店里避雨。雨下到中午还不停。来了一个小伙子,请丁前溪到家吃饭,饭茶很好。不久天黑了,就留他住在家中。用草料喂他的牲口,照顾得很周到。丁前溪问小伙子的姓名,小伙子说:“这家主人姓杨,我是主人的妻侄。主人好交朋友,恰巧到外地去了,家中只有主妇在,家里困难不能厚待客人,请原谅。”

 丁前溪问:“主人是干什么的呀”

 原来没什么产业,每天只靠开赌场,弄点钱买米。

 第二天,雨仍不停。给丁前溪的吃喝一点不差。到晚一上,铡草,草很湿,长短不齐。丁前溪感到奇怪。小伙子说:“如实告诉客人吧。家里穷没什么喂牲口,刚才主妇把房顶上的草撤下来了。”

 丁前溪更惊奇了。以为他是为了钱。

 天亮后,拿钱给他,不要。强迫小伙子把钱送进去。不一会儿,出来了。仍把钱还给了客人,说:“主妇说了,我们不是干这个挣饭吃的。主人出门在外,曾经几天不带一文钱。客人到我们家,为什么要钱呢”

 丁前溪赞叹一番,告辞走了。嘱咐说:“我是诸城姓丁的,主人回来时,应该告诉他。有空清他到我家去”

 几年过去了,也没有什么消息。

 一年,庄稼歉收,闹灾荒,姓杨的很困难,没法生活了。妻子有意无意地劝他去找找丁前溪。丈夫同意了。到了诸城,在丁家门口通了姓名。丁前溪听后,一点也记不起来了。又说了一些往事,丁前溪才想起来,忙趿拉着鞋出来,清客人进屋。只见客人衣服破旧,鞋漏着脚后跟。请到客厅坐下,摆洒款待,对待姓杨的特别好。

 第二天,给做了新衣服、新帽子,里外三新。姓杨的很感谢。可是家中无粮,心里很忧愁,担忧的心不能不有所乞望。 住了几天,丁前溪也不说送些东西让他回家。姓杨的急得不行了,告诉丁前溪:“实不相瞒,我来时,家中的米已不够一升了,今天蒙您好意,给我好吃、好穿的,当然高兴,不知老婆怎幺样了!”

 丁前溪说:“这不用担忧,已经替你张罗过了。请你放心小住几天,一定送你路费。”

 丁前溪派人找来不少赌钱的人,让姓杨的坐下抽头,一宿得到了一百两银子。这才进姓杨的回家。

 姓杨的回家,看见妻子穿戴鲜艳整齐,小丫鬟侍候着。他惊奇地问妻子。妻子说:“自你走后,第二天就有人跟着车送来布匹粮食,堆了满屋子。说是姓丁的那位客人送给的。又给了一个丫鬟,听我支使。”

 姓杨的感激不尽。从此家道小康,不肯再开赌场了。

 异史氏说:“家贫而好客,这是那些饮酒赌博、终日游荡的人乐于做的,奇怪的唯独是杨某的妻子(也是那样不顾家贫而热情好客)。如果受到这样人家的慷慨帮助而不想报答,难道还算人吗然而受人一饭之思而不忘报答,丁前溪是具备这种美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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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公孙九娘》原文及译文

 引导语:《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下面是我为你带来的《聊斋志异之公孙九娘》原文及译文,希望对你有所帮助。

 原文:

 于七一案,连坐被诛者,栖霞、莱阳两县最多。一日俘数百人,尽戮于演武场中,碧血满地,白骨撑天。上官慈悲,捐给棺木,济城工肆,材木一空。以故伏刑东鬼,多葬南郊。甲寅间,有莱阳生至稷下,有亲友二三人亦在诛数,因市楮帛,酹奠榛墟,就税舍于下院之僧。明日,入城营干,日暮未归。忽一少年,造室来访。见生不在,脱帽登床,着履仰卧。仆人问其谁,合眸不对。既而生归,则暮色朦胧,不甚可辨。自诣床下问之,瞠目曰:“我候汝主人,絮絮逼问,我岂暴客耶!”生笑曰:“主人在此。”少年即起着冠,揖而坐,极道寒暄,听其音,似曾相识。急呼灯至,则同邑朱生,亦死于七之难者。大骇却走,朱曳之云:“仆与君文字之交,何寡于情我虽鬼,故人之念,耿耿不忘。今有所渎,愿无以异物猜薄之。”生乃坐,请所命。曰:“令女甥寡居无偶,仆欲得主中馈。屡通媒约,辄以无尊长命为辞。幸无惜齿牙余惠。”先是,生有女甥,早失恃,遗生鞠养,十五始归其家。俘至济南,闻父被刑,惊而绝。生曰:“渠自有父,何我之求”朱曰:“其父为犹子启榇去,今不在此。”问:“女甥向依阿谁”曰:“与邻媪同居。”生虑生人不能作鬼媒。朱曰:“如蒙金诺,还屈玉趾。”遂起握生手,生固辞,问:“何之”曰:“第行。”勉从与去。

 北行里许,有大村落,约数十百家。至一第宅,朱以指弹扉,即有媪出,豁开两扉,问朱:“何为”曰:“烦达娘子,云阿舅至。”媪旋反,顷复出,邀生入,顾朱曰:“两椽茅舍子大隘,劳公子门外少坐候。”生从之入。见半亩荒庭,列小室二。甥女迎门啜泣,生亦泣,室中灯火荧然。女貌秀洁如生,凝目含涕,遍问妗姑。生曰:“具各无恙,但荆人物故矣。”女又呜咽曰:“儿少受舅妗抚育,尚无寸报,不图先葬沟渎,殊为恨恨。旧年伯伯家大哥迁父去,置儿不一念,数百里外,伶仃如秋燕。舅不以沉魂可弃,又蒙赐金帛,儿已得之矣。”生以朱言告,女俯首无语。媪曰:“公子曩托杨姥三五返,老身谓是大好。小娘子不肯自草草,得舅为政,方此意慊得。”言次,一十七八女郎,从一青衣遽掩入,瞥见生。转身欲遁。女牵其裾曰:“勿须尔!是阿舅。”生揖之。女郎亦敛衽。甥曰:“九娘,栖霞公孙氏。阿爹故家子,今亦‘穷波斯’,落落不称意。旦晚与儿还往。”生睨之,笑弯秋月,羞晕朝霞,实天人也。曰:“可知是大家,蜗庐人焉得如此娟好!”甥笑曰:“且是女学士,诗词俱大高作。昨儿稍得指教。”九娘微哂曰:“小婢无端败坏人,教阿舅齿冷也。”甥又笑曰:“舅断弦未续,若个小娘子,颇能快意否”九娘笑奔出,曰:“婢子颠疯作也!”遂去,言虽近戏,而生殊爱好之,甥似微察,乃曰:“九娘才貌无双,舅倘不以粪壤致猜,儿当请诸其母。”生大悦,然虑人鬼难匹。女曰:“无伤,彼与舅有夙分。”生乃出。女送之,曰:“五日后,月明人静,当遣人往相迓。”生至户外,不见朱。翘首西望。月衔半规,昏黄中犹认旧径。见南面一第,朱坐门石上,起逆曰:“相待已久,寒舍即劳垂顾。”遂携手入,殷殷展谢。出金爵一、晋珠百枚,曰:“他无长物,聊代禽仪。”既而曰:“家有浊醪,但幽室之物,不足款嘉宾,奈何!”生撝谢而退。朱送至中余,始别。

 生归,僧仆集问,隐之曰:“言鬼者妄也,适友人饮耳。”后五日,朱果来,整履摇箑,意甚欣。方至户,望尘即拜。笑曰:“君嘉礼既成,庆在旦夕,便烦枉步。”生曰:“以无回音,尚未致聘,何遽成礼”朱曰:“仆已代致之。”生深感荷,从与俱去。直达卧所,则女甥华妆迎笑。生问:“何时于归”女曰:“三日矣。”朱乃出所赠珠,为甥助妆。女三辞乃受,谓生曰:“儿以舅意白公孙老夫人,夫人作大欢喜。但言老耄无他骨肉,不欲九娘远嫁,期今夜舅往赘诸其家。伊家无男子,便可同郎往也。”朱乃导去。村将尽,一第门开,二人登其堂。俄白:“老夫人至。”有二青衣扶妪升阶。生欲展拜,夫人云:“老朽龙钟,不能为礼,当即脱边幅。”指画青衣,进酒高会。朱乃唤家人,另出肴俎,列置生前;亦别设一壶,为客行觞。筵中进馔,无异人世。然主人自举,殊不劝进。

 既而席罢,朱归。青衣导生去,入室,则九娘华烛凝待。邂逅含情,极尽欢昵。初,九娘母子,原解赴都。至郡,母不堪困苦死,九娘亦自刭。枕上追述往事,哽咽不成眠。乃口占两绝云:“昔日罗裳化作尘,空将业果恨前身。十年露冷枫林月,此夜初逢画阁春。”“白杨风雨绕孤坟,谁想阳台更作云忽启镂金箱里看,血腥犹染旧罗裙。”天将明,即促曰:“君宜且去,勿惊厮仆。”自此昼来宵往,劈惑殊甚。

 一夕问九娘:“此村何名”曰:“莱霞里。里中多两处新鬼,因以为名。”生闻之欷歔。女悲曰:“千里柔魂,蓬游无底,母子零孤,言之怆恻。幸念一夕恩义,收儿骨归葬墓侧,使百年得所依栖,死且不朽。”生诺之。女曰:“人鬼路殊,君不宜久滞。”乃以罗袜赠生,挥泪促别。生凄然出,忉怛不忍归。因过叩朱氏之门。朱白足出逆;甥亦起,云鬓笼松,惊来省问。生惆怅移时,始述九娘语。女曰:“妗氏不言,儿亦夙夜图之。此非人世,不可久居”。于是相对汝澜,生亦含涕而别。叩寓归寝,展转申旦。欲觅九娘之墓,则忘问志表。及夜复往,则千坟累累,竟迷村路,叹恨而返。展视罗袜,着风寸断,腐如灰烬,遂治装东旋。

 半载不能自释,复如稷门,冀有所遇。及抵南郊,日势已晚,息树下,趋诣丛葬所。但见坟兆万接,迷目榛荒,鬼火狐鸣,骇人心目。惊悼归舍。失意遨游,返辔遂东。行里许,遥见一女立丘墓上,神情意致,怪似九娘。挥鞭就视,果九娘。下与语,女径走,若不相识。再逼近之,色作怒,举袖自障。顿呼“九娘”,则烟然灭矣。

 异史氏曰:“香草沉罗,血满胸臆;东山佩玦,泪渍泥沙。古有孝子忠臣,至死不谅于君父者。公孙九娘岂以负骸骨之托,而怨怼不释于中耶脾膈间物,不能掬以相示,冤乎哉!”

 译文:

 于七失败后,因这桩案件受牵连而被杀的人,以莱阳、栖霞两县为最多。有时,每天搜捕几百人,都被杀在演武场上。鲜血满地,尸骨纵横。有的官员发慈悲,给被杀者捐出一笔钱买棺材。于是,省城棺材铺里的棺材都被购买一空。那些被杀者大都埋葬在城南郊。­

 康熙十三年,有个莱阳的书生来到济南。他的亲友中,有两三个人也在这里被杀。他买了些纸香祭品之类,来到城南郊累累荒坟之中,祭奠那些死者的魂灵。晚间,就在荒坟旁的一座寺院中。租赁一间房子住下。­

 第二天,莱阳生因有事进城去了,天很晚还没回来。忽然有一位少年来访,见莱阳生不在寓所,摘下帽子,鞋子也没有脱,就仰躺在床上。仆人问他是谁,那少年闭着眼也不回答。当莱阳生回到寺院时,天已经很晚,夜色朦胧,什么也看不分明。他亲自到床边去问,那少年直瞪着两眼说:“我在等你的主人,你在一边絮絮叨叨追问什么难道我是盗贼不成!”莱阳生笑着说:“主人就在这里。”少年听了,急忙起身,戴上帽子整整衣服,向莱阳生作揖礼拜,坐下与莱阳生殷勤地道寒暄。听他的口音,好似曾经相识。急喊仆人拿来灯火,一看,原来是同乡好友朱生,他也因于七一案被杀了。莱阳生大吃一惊,不禁向后倒退,转身欲走。朱生向前拉住他,说:“我与你有文字之交,你怎么这样薄情我虽然做了鬼,但朋友的情分,还是念念不忘的。如今对你有所冒犯,望你不要认为我是鬼就猜疑。”莱阳生坐下,问他有什么话要说。朱生说:“你的外甥女孤身独居,还没有婚配。我很想找个夫人,几次托人去求婚,她总以无长者作主而推辞了。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把这件事办成。”­

 原来,莱阳生确有一个外甥女,年幼时就失去了母亲,寄养在莱阳生家。十五岁那年她才回到自己父亲身边,后被官兵捕到济南。她听到父亲惨死的消息,又惊吓又哀痛,不久就死了。­

 莱阳生听了朱生的请求说:“她有自已的父亲作主,求我干什么”朱生说:“她父亲的灵柩,被侄儿迁走了,已不在这里。”莱阳生又问:“她过去都依靠谁呢”朱生说:“与邻居的一位老太太住在一起。”莱阳生私下思虑,活人怎能给鬼做媒朱生说:“如果蒙您应允,还得请您走一趟。”说完站起来,拉住莱阳生的手。莱阳生坚决推辞说:“到哪里去”朱生说:“你尽管跟我走就是。”莱阳生只好勉强跟他走了。­

 向北大约走了一里多路,有一个很大的村庄,全村约有几百户人家。走到一座宅院前,朱生停下叩门。立刻有位老太太出来,敞开两扇门,问朱生有什么事。朱生说:“请您告诉姑娘,她舅舅来了。”老太太进去,不一会又返身出来,邀莱阳生进去,回头对朱生说:“两间屋子太狭窄,有烦公子在门外稍候片刻。”莱阳生跟随老太太进去,见半亩荒院中,有两间小屋。外甥女迎在门口哭泣,莱阳生也哭了。­

 走进屋里,灯光微弱。只见外甥女容光秀丽,白皙如同生时。她眼泪汪汪地望着舅舅,问家中舅母与姑姑都好莱阳生说:“大家都好,只是你舅母已去世了。”外甥女听了,又哭起来,说:“孩儿从小受舅舅与舅母的抚养,恩情未能报答一点,没想到自己先被埋葬在沟里,让人感到愤恨。去年,大伯家的哥哥把父亲迁走,把我弃置在这里,毫不挂念。我一人在这几百里外的异乡,孤苦伶仃,像深秋的燕子。舅舅不以我孤苦之魂可弃,又赐我金钱和锦帛,孩儿都收到了。”莱阳生把朱生求婚的事告诉她,外甥女只是低头不语。老太太在一旁说:“朱公子以前曾托杨老太太来过三五次,我也认为这是一门好亲事,可是姑娘自己总是不肯马马虎虎地应下来。今天有舅舅作主,也就满意了。”­

 说话间,有位十七八岁的姑娘推门进来,后边跟着一个丫鬟。姑娘一眼瞥见莱阳生,转身要走,外甥女拉住她的衣襟说:“不必这佯,是我的舅舅,不是外人。”莱阳生作揖行礼,姑娘也整整衣服还礼。外甥女介绍说:“她叫九娘,姓公孙,栖霞县人。她的爹爹也是世家子弟,后来败落了,眼下也变成了这般穷愁。孤孤单单,事事不称心。我俩很要好,经常往来。”说话间,莱阳生偷眼看九娘,只见她笑时两眉像秋天新月一勾;羞怯时,脸颊像泛起红晕的朝霞,实在是天上的仙人。莱阳生说:“可见是大家闺秀!小户人家的姑娘,哪有这般的仪表风度”外甥女说:“而且是个女学士,诗词造诣都很高,昨天还给我些指教。”九娘微笑说:“小丫头,无缘无故败坏别人的名声,叫阿舅听了笑话。”外甥女又笑着说:“舅母死了,舅舅还未续娶,这个小娘子,你能满意吗”九娘笑着跑出去,说:“这丫头犯了疯颠了。”虽然这话是开玩笑、而莱阳生心里对九娘颇有好感。外甥女好像也觉察到了,便说:“九娘的才貌天下无双,舅舅若不以她是地下之鬼为忌讳,我就与她母亲说说。”莱阳生很高兴,但心中老是疑虑人鬼难以婚配。外甥女解释说:“这倒不妨,舅舅与九娘是有缘分的。”莱阳生告辞时,外甥女说:“五天后,月明人静时,我就派人去接你。”­

 莱阳生出门后,不见朱生。举目四望,下弦的月亮挂在西方天际,在昏暗的月光下,还能辨清来时的道路。只见一座向南的宅子,朱生正坐在台阶上等候。见莱阳生,起身说:“静候你好久了,这就是我的家,请里边稍坐。”于是便拉着莱阳生的手,把他请到屋里,殷切地向他表示谢意。取出一只金杯,一百粒向皇宫进贡的珍珠,说:“没有其它值钱的东西,就以这些作为我的聘礼吧!”又说:“家有薄酒,这是阴间的东西,不足款待嘉宾,很是抱歉。”莱阳生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就告辞了。朱生送到半路,两人才分手。­

 莱阳生回到住所,寺院中的和尚、仆人都来问他。莱阳生隐蹒真情说:“说是鬼,那是胡说,我是到朋友家喝酒去了。”五天后,朱生果然来了。他穿着整齐,手里摇着扇子,像是很满意。走进院子,老远就向莱阳生行礼。片刻,朱生笑着说:“您的婚事已经谈妥了,吉期定在今晚。那就烦您大驾了。”莱阳生说:“因没听到回信,聘礼还未送去,怎么能匆匆举行婚礼呢”朱生说:“我已代您送过了。”莱阳生很感激,就跟他走了。­

 两人径直来到朱生住处,外甥女穿着华丽的衣服,含笑迎出门来。莱阳生问:“什么时候过门的”朱生回答说:“三天了。”莱阳生把朱生所赠送的珍珠,给外甥女作为嫁妆,外甥女再三推辞才收下。外甥女对莱阳生说:“孩儿把舅舅的意思转告了公孙老夫人,她很高兴。但她又说:她已老了,家中没有其他儿女,不愿将九娘远嫁,今晚让你到她家入赘。她家无男子,朱郎陪同你去。”于是朱生领着莱阳生就走了。快到村的尽头,有一家门开着,朱、莱二人进入堂上。片刻,有人传话说:“老夫人到!”但见两个丫鬟搀扶着一位老太太拾阶而上。莱阳生上前欲行叩头大礼,公孙夫人说:“我已老态龙钟,还礼也不便当,这套礼节就免了吧!”她指派着仆人,摆下丰盛的宴席。朱生又叫仆人专给莱阳生另备些酒菜。宴席上所陈列的菜肴,无异于人世间。只是主人自斟自饮,从不劝让客人。一会儿,宴席散了,朱生告辞回去。一小丫鬟为莱阳生引路。进入洞房,只见红烛高照,九娘身着华丽服装,凝神在等待着。两人相逢,情谊深长,极尽人世间亲昵之情。­

 当初,九娘母子被俘,原准备押送到京城。至济南,其母难忍虐待之苦,就死了。九娘在悲愤中也自杀身亡。九娘与莱阳生在枕席上谈起往事,哭泣得不能入睡,便吟成两首绝句:“昔日罗裳化作尘,空将业果恨前身。十年露冷枫林月,此夜初逢画阁春。”白杨风雨绕孤坟,谁想阳台更作云忽启缕金箱里看,血腥犹染旧罗裙。”天将亮,九娘敦促莱阳生说:“你应离开这里了,注意不要惊动仆人。”自这以后,莱阳生天未黑就来,天刚放亮就走,两人恩爱情深。­

 一天夜里,莱阳生问九娘:“这个村庄叫什么名字”九娘说:“叫莱霞里。因这里多是刚埋葬的莱阳、栖霞两县的新鬼,就起了这个名字。”莱阳生听后,感叹欷歔。九娘悲哀地说:“我这千里之外的一缕幽魂,漂零于蓬蒿无底的深渊,母子二人孤苦伶仃,说起来叫人伤心。望你能念夫妻之恩,收拾我的尸骨,迁葬回你祖上的坟地,使我百年之后也有个依托,那我就死而无恨了。”莱阳生应允了。九娘说:“人与鬼不是一条路,你不宜于长久在这里滞留。”她取出一双罗袜赠给莱阳生,挥泪催促他离开。莱阳生恋恋地凄然地走出来,心中忧伤,失魂落魄,惆怅不安,不忍归去。路经朱生门前,就敲朱生的门,朱生赤脚出来,迎着莱阳生。外甥女也起来了,头发蓬松,吃惊地问是怎么回事。莱阳生惆怅一会儿,把九娘的话说了一遍。听罢,外甥女说:“就是舅母不说这话,我也日夜在思虑这件事。这里并非人世间,久居的确是不妥当的。”于是,大家相对哭泣,莱阳生含泪而别。­­

 回到寓所,莱阳生翻来复去,直到天亮也未能睡着。欲去找九娘的坟墓。但走时又忘记问墓的标记。到天黑再去时,只见荒坟累累,蓬蒿满目,竟迷失了去莱霞里的路,只得哀叹返回。打开九娘所赠的罗袜,罗袜见风便粉碎了,像烧过的纸灰一样。于是,莱阳生就整装东归。­

 半年后,莱阳生心中始终不能忘怀这件事,又来到济南,希望能再有遇到九娘的机会。当他到了南郊,天色已晚。他把马车停放在寺院的树下,就急忙到丛丛坟地中去。只见荒坟累累,千百相连,荆棘荒草迷目,闪闪的鬼火与阴森可怖的狐鸣,使人惊心失魄。莱阳生怀着惊恐的心情回到寓所。­

 这次济南的游兴完全消失了,他马上返程东归。行至一里许,远远见一女郎,独自在高高低低的坟墓间行走。从体态神情上看,很像是九娘。莱阳生挥鞭赶上去,一看,果然是九娘。莱阳生跳下马想与她说话,女郎竟然走开了,好像从来就不相识。莱阳生再赶上去,女郎面有怒色,举袖遮住自己的脸。莱阳生连呼:“九娘!九娘!”女郎竟如轻烟,飘飘然消失了。 ;

《聊斋志异之阿纤》原文及译文

 引导语:《聊斋志异》,简称《聊斋》,俗名《鬼狐传》,是中国清代著名小说家蒲松龄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下面是我为你带来的《聊斋志异之阿纤》原文及译文,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原文

 奚山者,高密人。贸贩为业,常客蒙沂间。一日途中阻雨,至歇处,夜已深,遍叩无应。徘徊底下。忽二扉豁开,一叟出,邀客入,山喜从之。絷蹇登客,堂上并无几榻。叟曰:“我怜客无归,故相容纳。我实非卖食沽饮者。家下止有老荆弱女,已眠熟矣。虽有宿肴,苦少烹鬻,勿嫌冷啜也。”言已,便入。少顷,以足床来置地上,促客坐;又携一短足几至:往来蹀躞。山起坐不自安,曳令暂息。

 少间,一女郎出行酒。叟顾曰:“我家阿纤兴矣。”视之,年十六七,窈窕秀弱,风致嫣然。山有少弟未婚,窃属意焉。因问叟清贯尊阀,答云:“士虚,姓古。子孙夭折,剩有此女。适不忍搅其酣睡,想老荆唤起矣。”问:“婿家阿谁”答云:“未字。”山窃喜。既而品味杂陈,似所宿具。食已,致谢曰:“萍水之人,遂蒙宠惠,没齿所不敢忘。缘翁盛德,乃敢遽陈朴鲁:仆有弟三郎,十七岁矣。读书肆业,颇不冥顽。欲求援系,不嫌寒贱否”叟喜曰:“老夫在此,亦是侨寓。倘得相托,便假一庐,移家而往,庶免悬念。”山都应之,遂启展谢。叟殷勤安置而去。鸡既鸣,叟出,呼客盥沐。束装已,酬以饭金。固辞曰:“留客一饭,万无受金之理;矧附为婚姻乎”既别,客月余乃返。去村里余,遇老媪率一女郎,冠服尽素。既近,疑似阿纤。女郎亦频转顾,因把媪袂,附耳不知何辞。媪便停步,向山曰:“君奚姓乎”山曰:“然。”媪惨容曰:“不幸老翁压于败堵,今将上墓。家虚无人,请少待路侧,行即还也。”遂入林去,移时始来。途已昏冥,遂与偕行。道其孤弱,不觉哀啼,山亦酸恻。媪曰:“此处人情大不平善,孤孀难以过度。阿纤既为君家妇,过此恐迟时日,不如早夜同归。”山可之。

 既至家,媪挑灯供客已,谓山曰:“意君将至,储粟都已粜去;尚存二十余石,远莫致之。北去四五里,村中第一门有谈二泉者,是吾售主。君勿惮劳,先以尊乘运一囊去,叩门而告之,但道南村中古姥有数石粟,粜作路用,烦驱蹄躈一致之也。”即以囊粟付山。山策蹇去,叩门,一硕腹男子出,告以故,倾囊先归。俄有两夫以五骡至。媪引山至粟所,乃在窖中。山下为操量执概,母放女收,顷刻盈装,付之以去。凡四返而粟始尽。既而以金授媪。媪留其一人二畜,治任遂东。行二十里,天始曙。至一市,市头赁骑,谈仆乃返。既归,山以情告父母。相见甚喜,再以别第馆媪,卜吉为三郎完婚。媪治奁装甚备。阿纤寡言少怒,或与言,但有微笑,昼夜绩织无停晷,以是上下俱怜悦之。嘱三郎曰:“寄语大伯:再过西道,勿言吾母子也。”居三四年,奚家益富,三郎入泮矣。

 一日山宿古之旧邻,偶及曩年无归,投宿翁媪之事。主人曰:“客误矣。东邻为阿伯别第,三年前居者辄睹怪异,故空废甚久,有何翁媪相留”山讶之,而未深信。主人又曰:“此宅向空十年无敢入者。一日第后墙倾,伯往视之,则石压巨鼠如猫,尾在外犹摇。急归,呼众往视,则已渺矣。群疑是物为妖。后十余日复入试,寂无形声;又年余始有居人。”山益奇之。归家私语,窃疑新妇非人,阴为三郎虑;而三郎笃爱如常。久之,家人竞相猜议。女微察之,至夜语三郎曰:“妾从君数年,未尝少失妇德;今置之不以人齿,请赐离婚书,听君自择良偶。”因泣下。三郎曰:“区区寸心,宜所夙知。自卿入门,家日益丰,咸以福泽归卿,乌得有异言”女曰:“君无二心,妾岂不知;但众口纷纭,恐不免秋扇之捐。”三郎再四慰解,乃已。

 山终不释,日求善扑之猫以觇其异。女虽不惧,然蹙蹙不快。一夕谓媪小恙,辞三郎省侍之。天明三郎往讯。则室已空矣。骇极,使人四途踪迹,并无消息。中心营营,寝食都废。而父兄皆以为幸,将为续婚;而三郎殊不怿。又年余,音问已绝。父兄辄相诮责,不得已,勉买一妾,然思阿纤不衰。又数年,奚家日渐贫,由是咸忆阿纤。

 有叔弟岚以事至胶,迂道宿表戚陆生家。夜闻邻哭甚哀,未遑诘问。及返,又闻之,因问主人。答云:“数年前有寡母孤女,僦居于此。月前姥死,女独处无一线之亲,是以哀耳。”问:“何姓”曰:“姓古。尝闭户不与里社通,故未悉其家世。”岚惊曰:“是吾嫂也!”遂往款扉。有人挥涕出,隔扉问曰:“客何人我家故无男子。”岚隙窥而遥审之,果嫂,便曰:“嫂启关,我是叔家阿遂。”女拔关纳入,诉其孤苦、凄怆悲怀。岚曰:“三兄忆念颇苦,夫妻即有乖迕,何遂远遁至此”即欲赁舆同归。女怆然曰:“我以人不齿数故,遂与母偕隐;今又返而依人,谁不加白眼如欲复还,当与大兄分炊;不然,行乳药求死耳!”

 岚归以告三郎。三郎星夜驰去,夫妻相见,各有涕洟。次日告其屋主。屋主谢监生,窥女美,阴欲图致为妾,数年不取屋直,频风示媪,媪绝之。媪死,窃幸可媒,而三郎忽至。通计房租以留难之。三郎家故不丰,闻金多,有忧色。女曰:“不妨。”引三郎视仓储,约粟三十余石,偿租有余。三郎喜以告谢,谢不受粟,故索金。女叹曰:“此皆妾身之恶幛也!”遂以其情告三郎。三郎怒,将讼于邑。陆氏止之,为散粟于里党,敛资偿谢,以车送两人归。

 三郎实告父母,与兄析居。阿纤出私金,日建仓廪,而家中尚无儋石,共奇之。年余验视,则仓中满矣。又不数年,家中大富;而山苦贫。女请翁姑自养之;辄以金粟周兄,习以为常。三郎喜曰:“聊可谓不念旧恶矣。”女曰:“彼自爱弟耳。且非兄,妾何缘识三郎哉”后亦无甚怪异。

 白话文

 奚山,是山东高密县人,以行商为业,常常客居于蒙阴、沂水之间。

 有一天,他在途中遇上了大雨,等他赶到他经常住宿的地方时,夜已经很深了。敲遍了旅店的门,没有开门的。他只好徘徊在一户人家的房檐下。忽然两扇门打开了,一个老头儿出来,请他进去。奚山很高兴地跟着他走进去。拴好了毛驴来到堂屋里,屋里并没有床榻几桌。老头儿说:“我是可怜客人你没有住处,所以才请你进来。我家其实并不是卖酒卖饭的人家。家中没有多余的人手,只有老妻弱女,已经睡熟了。虽然有点隔夜剩下的饭菜,苦于缺少炊具无法再热,请不要嫌弃,吃点冷饭吧。”说完了就进入里边。一会儿,拿了一张矮凳来,放在地上,催促客人坐下。又进去拿了一张短腿茶几出来。跑来跑去,忙忙碌碌,十分劳累。奚山一会儿站起,一会儿坐下,心里很不安,就拉住老头儿请他休息。过了一会儿,一位女郎出来给他们斟酒。老头说:“我家阿纤起来了。”奚山一看这姑娘,有十六七岁,身材苗条,容颜秀丽,举止风度优美动人。奚山有一个小弟弟还未结婚,心里暗暗看中了这位姑娘,因而就请问老头的籍贯和门第。老头儿回答说:“我姓古,名叫士虚。儿子、孙子都早死了,只剩下这个女儿。刚才不忍心打搅她的酣睡,想必是老伴儿把她叫起来的。”奚山问:“女婿是谁家”老头儿回答说:“还没有许配人家。”奚山心里暗暗高兴。接着各种菜肴摆上了许多,好像早就有准备似的。奚山吃完了以后,恭恭敬敬地表示道谢,说道:“我这萍水相逢之人,受到你热情的接待,终生不敢忘记。因为老先生是盛德之人,我才敢冒昧地提一件事。我有一个弟弟叫三郎,十七岁了,正在读书学习,还不算愚笨顽劣,我想要高攀老先生结一门亲事,您不会嫌我家穷贱吧!”老头儿高兴地说:“老夫住在这里,也是寄居。倘若能得到你们这样的人家相依托,便请借给我一间屋子,我们全家都搬去,以免悬念。”奚山都答应了,就站起来表示感谢。老头儿很殷勤地安排他住下,才出去。鸡叫以后,老头已经出来了,请奚山去漱洗。奚山收拾完行装,拿出饭钱给他,老头儿坚决推辞说:“留客人吃一顿饭,万万没有收钱的道理。何况我们还依附你结为亲家了呢。”

 分别以后,奚山在外客居行商一个多月,才返回来。离这个村子一里多路,遇见一位老太太领着一位姑娘,衣帽都是白色的。走近以后看了看,觉着那姑娘好像阿纤,姑娘也一再转过脸来看他,并拉着老太太的衣袖附在老太太耳边说了些什么。老太太便停下脚步问奚山说:“先生姓奚吗”奚山连声说是。老太太神色凄惨地说:“老头子不幸被倒坍的墙压死了,现在我们要去上坟,家里空了没有人。请你在路边稍等一会儿,我们马上就回来。”于是进入树林里去了。过了一段时间才回来。这时,路上已经昏暗了,于是就和奚山一块儿走。老太太诉说自己和女儿的孤苦,不知不觉伤心啼哭,奚山也心酸难受。老太太说:“这个地方的人情很不善良,我们孤儿寡妇很难过口子。阿纤既已经是你家的媳妇,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要推迟许多日子,不如今天晚上,就同你一起回去吧。”奚山也同意了。

 回到了家以后,老太太点上灯伺候客人吃完了饭,对奚山说:“我们估计你快回来了,所以把家里存的粮食都已经卖出去了;还有二十多石,因为路远还没有送去。往北去四五里路,村中第一个门,有一个叫谈二泉的,是我们的买主。你不要怕辛苦,先用您的驴运一袋去,敲开门后告诉他,只说南村古姥姥有几石粮食,想卖了当作路费,麻烦他赶着牲口来运去。”就把一口袋粮食交给奚山。奚山赶着驴到了那儿,敲了敲门,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出来了。奚山把事情对他说明了,放下粮食先回来了。一会儿有两个仆人赶着五头骡子来了。老太太领着奚山到藏粮食的地方,原来是在地窖中。奚山下去给他们用斗装粮食,老太太在上面发放,阿纤验收签码。顷刻装足了,打发他们走了。共计来回四次才把粮食装运完,接着就把钱交给老太太。老太太留下他们一个人和两头骡子,收拾行装就起身东去。

 走了二十里,天才亮。到了一个集镇,在市场边上租赁了牲口,谈家的仆人才回去。

 回到家里以后,奚山把经过情由告诉了父母。双方相见都很高兴。奚家就收拾了另一所房子,让老太太住了,占卜选择了好日子替三郎完了婚。老太太给女儿置办的嫁妆很齐全。

 阿纤寡言少语,性情温和,有人和她说话,她也只是微笑,白天晚上纺线织布,一停不停。因此,全家上下都爱惜喜欢她。阿纤嘱咐三郎说:“你对大哥说,再从西边经过的时候,不要向外人提起我们母女。”过了三四年,奚家越发富裕了,三郎也入了县学。有一天,奚山投宿到古家原先的邻居家中,偶尔谈到往日有一次没有地方住宿,投宿到隔壁老头老太太家的事。主人说:“客人你记错了。我的东邻是我伯父家的别墅,三年前,住在这里的人经常见到怪异的事,所以空废了很久了,哪会有什么老头老太太留你住宿”奚山很感到惊讶,但没有再往深处说。主人说:“这座宅子一向空着,有十年了,没有人敢进去住。有一天后墙倒坍了,我大伯去察看,看见石块底下压着一头大老鼠,有猫儿那么大,尾巴还在外边摇摆。大伯急忙回来,招呼了不少人一块去,老鼠已经不见了。大伙怀疑那东西是个妖物。十几天以后,又进去试探,很安静,什么东西也没有了。又过了一年多,才有人居住。”奚山越发感到奇怪。回到家中私下里和家里人谈论,都怀疑新媳妇不是人,暗暗地为三郎担心,而三郎和阿纤恩爱如常。时间久了,家中人纷纷议论猜测这件事,阿纤多少有些觉察了。半夜里对三郎说:“我嫁给你好几年了,从没有失做媳妇的品德的行为,现在却把我不当人看。请赐给我一份离婚书,任郎君自己去选一个好媳妇。”说着眼泪就流下来了。三郎说:“我的心意你应该早就了解。自从你进入我家门,我家日益富裕,都认为这福气应归功于你,怎么会有别的坏话”阿纤说:“郎君没有二心,我难道不知道但是众人纷纷议论,恐怕难免有抛弃我的时候,就像秋天抛弃扇子那样。”三郎再三安慰解释,阿纤才不再提离婚的事。

 奚山心里始终放不下这件事,就天天寻求善于捕鼠的`猫,以观察阿纤的态度。阿纤虽然不怕,然而总是愁眉不展。一天晚上她对三郎说母亲有点病,辞别三郎去探望母亲。天明后,三郎过去问候,只见屋子里已经空了。三郎吓坏了,派人四方寻访她们的踪迹,都没有消息。三郎心中萦绕着思念之情,吃不下饭也睡不着觉。而三郎的父亲和哥哥却都感到庆幸,轮流不断地安慰劝说他,打算给他续婚,而三郎的心情非常郁闷不欢。等待了有一年多,音信都断绝了,父亲和哥哥时常讥笑责备他。三郎不得已花重金买了一个妾,然而思念阿纤的心情始终不减。又过了好几年,奚家的日子一天天贫困了,因此又都思念起阿纤来。

 三郎有一个叔伯堂弟阿岚,因为有事到胶州去,途中拐了个弯去看望表亲陆生,并住在了他家。晚上阿岚听见邻居家有人哭得很哀痛,未来得及询问这件事。到胶州办完了事回到陆生家,又听到了哭声,因而就询问主人。主人回答说:“数年以前有寡母孤女二人,赁屋居住在这儿。上个月老太太死了,姑娘独自居住,没有一个亲人,所以这样悲伤。”阿岚问:“她姓什么”主人说:“姓古。她家经常关门闭户不跟邻里往来,所以不了解她的家世。”阿岚吃惊地说:“是我嫂子啊!”于是就去敲门。有人一边哭一边出来,隔着门答应说:“你是谁呀我家从来没有男人。”阿岚从门缝里窥视,远远仔细一看,果然是嫂嫂,便说:“嫂嫂开门,我是你叔叔家的阿岚。”阿纤听了,就拨开门栓让他进去,对阿岚诉说孤苦之情,心情凄惨悲伤。阿岚说:“我三哥思念你很痛苦,夫妻之间即使有点不和,何致于远远地逃避到这儿来!”阿岚就要赁一辆车载她一起回去。阿纤面色凄苦地说:“我因为人家不把我当人看待,才跟母亲一块隐居到这里。现在又自己回去依靠别人,谁不用白眼看我如果想要我再回去,必须与大哥分开过日子,不然的话,我就吃毒药寻死算了!”

 阿岚回去之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三郎,三郎连夜跑了去。夫妻相见,都伤心流泪。第二天,告诉了房子的主人。房主谢监生见阿纤长得美貌,早已暗中打算把阿纤纳为妾,所以好几年不收她家的房租,而且多次放风向阿纤的母亲暗示,老太太都拒绝了他。老太太一死,谢监生私下庆幸可以谋取到手了,而三郎忽然来了。于是就把几年的房租一起计算,借以刁难他们。三郎家本来就不富裕,听说要这么多银子,显出很忧愁的神色。阿纤说:“这不要紧。”领着三郎去看粮仓,大约有三十石粮食,偿还租金绰绰有余。三郎高兴了,就去告诉谢监生。谢监生不要粮食,故意只要银子。阿纤叹息说:“这都是因为我引起的麻烦啊!”于是就把谢监生图谋纳她为妾的事告诉了三郎。三郎大怒,就要到县里去告他。陆生阻止了他。替他把粮食卖给了乡邻,收起钱来还给了谢监生,并用车把两人送回家去。三郎如实地把情况告诉了父母,和哥哥分了家过日子。

 阿纤拿出她自已的钱,连日建造仓房,而家中连一石粮食还没有,大家都感到奇怪。过了一年多再去看,只见仓中粮食已装满了。过了没有几年,三郎家中十分富有了,而奚山家却很贫苦。阿纤把公婆接过来供养,经常拿银子和粮食周济大哥,逐渐习以为常了。三郎高兴地说:“你真可谓是不念旧恶啊。”阿纤说:“他也是出于爱护弟弟啊,而且如果不是他,我哪有机会结识三郎呢”以后也没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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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辛十四娘》

二、《阿绣》

三、《贾奉雉》

四、《婴宁》

五、《封三娘》

六、《阿宝》

七、《鹦鹉奇缘》

八、《云翠仙》

九、《窦女情仇》

十、《西湖主》

十一、《花仙奇缘》

十二、《地府娘娘》

十三、《陆判》

十四、《书痴》

十五、《鲁公女》

十六、《狐仙驯悍记》

十七、《八大王》

十八、《连琐》

十九、《娥眉一笑》

二十、《田七郎》

二十一、《乔女》

二十二、《梅女》

二十三、《狐侠》

二十四、《莲香》

二十五、《鬼宅》

二十六、《香玉》

二十七、《娇娜》

具体剧情:

一、《辛十四娘》

醉仙冯子平仰慕辛十四娘的笑声,冒然访古刹,自荐为婿。辛家痛恨酒徒,推将出门。冯子平精神恍然,鬼使神差竟来到早已仙逝的姨婆家,发誓戒酒,姨婆欣然为媒。婚后,冯子平经不住酒友的劝说又饮酒无度,最后陷入圈套而被诬陷入狱。

辛十四娘为救冯生,愿意付出三十年阳寿为代价。当冯子平踌躇回到家时,折寿三十年的辛十四娘,骤然变成为老妪而寿终正寝了。留下丫头做了冯生的妻子。

二、《阿绣》

刘子固拜访舅舅时认识了杂货铺姣美艳丽的少女阿绣,念念不忘,寝食难安。刘母只好让舅舅提亲,才知阿绣已许人。刘生垂头丧气。这时,狐女化成阿绣的模样来和刘子固欢会。建州反明,辽东战火蔓延,刘生逃命途中见一女子,刘生细看竟是阿绣。

原来姚家姑娘是假阿绣狐仙,真阿绣是她前世转生的一个妹妹。假阿绣在战乱中救出阿 绣与刘生相逢,两人骑马回家择日成婚。狐女帮薄情郎和阿绣建立幸福美满的家庭后,真假阿绣开始了妙趣横生的比美。

三、《贾奉雉》

贾奉雉才名冠世,考试却屡战屡败。朋友郎生,帮他记住许多自己看不起的文章,居然在乡试中一举夺魁。他惭愧万分,于是看破世情。郎生便带他投到自己师父的门下学习 修仙得道。尔后他因为不能忘怀妻子被逐出山门。回到家中,才发现已经过了一百多年,连孙子都五十多岁了,妻子一直沉睡到他回来才醒。

家里败落得不成样子,孙子和后辈都 穷而且没有文化,逐渐地,他们也不大愿意奉养照顾他了。贾奉雉又后悔又气愤,看到妻子挨饿,他只好重操旧业,通过科举考试,当了官。

他为官清廉,官越做越大。可是,不肖的后人却假他的名义在乡里作威作福,以致他终于获罪充军。贾奉雉彻底看破尘世,与妻子一起,随郎生寻仙而去。

四、《封三娘》

范十一娘,心地善良,有倾国倾城之貌。一日在丫环陪同下去水月寺游玩,遇上美丽热情的封三娘,顿生爱慕。分别时,约三娘去她家玩。十一娘回家后,日夜思念三娘,郁郁成疾。重阳节这天,丫环扶十一娘在花园赏花,忽见封三娘正攀墙向园内张望,于是被请进园来并住下,十一娘的病就此痊愈。

二人同床共枕,耳鬓厮磨,亲密无间。来年春天,她俩结伴郊游。十一娘偶遇年轻英俊的贫寒秀才孟安仁,在三娘帮助下,私定婚约,有一显贵相中十一娘,十一娘父母惧怕权势,同意了这门亲事。就在迎亲前一天,十一娘自缢 。

孟安仁听到噩耗,万分悲痛,夜晚到十一娘坟上大哭。忽听三娘在背后说:“你快挖开坟,我有办法。”孟安仁挖开坟将十一娘背回家中。经封三娘调药相救,十一娘苏醒,二人成婚。十一娘欲留三娘,设计让她与孟安仁同床,致其显出狐狸原形。三娘后虽修炼成仙,却留下一条狐尾。

五、《婴宁》

书生王子服在上元佳节偶遇佳人,他捡起姑娘丢落的梅花,相思成疾。表兄吴生诳他说女子是他的表妹,在西南三十里的山里。王子服一人入山寻找,见到佳人,不想竟是自己的姨妹,叫婴宁。婴宁本为狐产,且随鬼母长大,全然不知人间礼数,憨纯无比。

当子服向她求寝时,她竟然以“不惯与生人睡”相答,并将此事告诉鬼母。后来,婴宁和子服一起归家。王母和吴生都疑心是鬼,但见她整日爱花爱笑,不避太阳,就让她与子服成亲。婚后,婴宁设计惩治了邻家浪荡子,但由此引发官司,被母斥责,婴宁从此失去了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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