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下半年开始,隐约感觉李宁跑鞋的画风逐渐在发生改变,很多都被设计成了跑鞋和潮鞋元素兼备的跨界鞋,非常漂亮。这些跑鞋的共性在于都采用了一体织鞋面。最近,在李宁官网上又发现一款售价很便宜,但很时尚的新款——李宁云舞袜套减震跑鞋,这款仅售RMB238元的跑鞋无论是外观还是性能,都让我印象深刻。
外观细节
这款李宁云舞袜套减震跑鞋(商品编码ARHN061-1)的灰色鞋面和白色鞋底搭配在一起产生了很好的融合感,黑色交叉绑带又起到了很好的线条装饰作用。最简单最普通的三种颜色和无鞋带的一体织袜套结构造就了一款简约素雅的时尚跑鞋。
李宁云舞袜套跑鞋的鞋面采用的是一体织形式,这种鞋面目前比较常见,不同的是这款跑鞋的鞋面比较薄,但是弹力很足。前掌区域有透气网眼设计存在,这部分可扩张的幅度要比其他区域来得大。
中足部位的交叉绑带同样具有很强的弹力,对提升鞋面的贴合度包裹性,改善舒适度,加强对脚掌的固定,保持稳定性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当然,在外观上也是一种很好的设计和修饰。
鞋帮外侧软质三角形TPU的设置有增加支撑性的作用,“LNRUN”是整双鞋唯一的品牌标识,如果对李宁跑步系列不是很熟悉的话,未必认识这个标识。
一体织弹力鞋面的鞋口有明显的收边,延续了鞋面的强劲弹力。
鞋帮内部有泡棉填充,可以防止摩擦造成的伤害,起到了很好的保护作用。
鞋帮后侧内置了环形TPU,增强了后跟的落地稳定性。提鞋带的设计使得跑鞋的穿脱更为便捷。
这款云舞袜套跑鞋使用的是云中底。这个中底在2015年年底的云三代跑鞋上首次被使用。当时,各项实验室数据表明,这款中底的性能已经能和一些国际知名品牌相抗衡。云中底的特点就是软弹,缓震性能极好。
大底和中底都是白色的,大底使用了耐磨橡胶。鞋底搭载了多方向弯折槽和引导槽,增加了鞋底的易折性,从而提升了跑鞋的灵活性。
鞋垫材质柔软舒适。在后半部分,涂有少量胶粘剂,杜绝了鞋垫在鞋腔内的滑动。
美码9码的李宁云舞袜套跑鞋280克不到。从实际重量来说,这个重量比较普通,算不上轻,但是拿着手里或穿在脚上,感觉还是比较轻量。
测试体验
对于这款李宁云舞袜套跑鞋的测试,在我50多次的跑鞋测试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测试仅仅进行了2次,但距离都不短,一次是30公里的拉练,一次直接用云舞袜套跑鞋上了海南三亚马拉松的全程比赛,有时自己都觉得不科学或者说过于苛刻。
之所以敢于使用李宁云舞袜套跑鞋直接进行30公里拉练甚至直接进行全程马拉松比赛,其中一个非常重要原因是对于云舞袜套跑鞋使用的云中底性能了如指掌。在拥有这款李宁云舞袜套跑鞋之前,我已经有了两双使用一模一样云中底的减震跑鞋。
这两双跑鞋累计跑量大概在500公里左右,通常被用作中等配速的训练,距离从10公里到25公里不等。正因为有了长时间的使用经验,所以才有了穿着全新的云舞袜套跑鞋进行全程马拉松比赛的底气。
李宁云舞袜套跑鞋上脚后,感觉自己穿的不仅仅是一双鞋,更像是一双弹力袜,鞋面和足部十分贴合,脚感非常舒适。
这款跑鞋的一体织鞋面具备的弹力要强于大部分弹力鞋面,这种强弹力鞋面在运动中表现出的贴合感我暂且把它称之为“动态贴合”。即使用户足部形状大小有所差异,鞋面也会利用自身的弹力进行调节,给予穿着者最贴合的包裹感。在跑步过程中,鞋面也能跟随着足部的横纵向移动而作出相应的动态调整,双脚在鞋腔内会感受到鞋面在受力后形成的那种柔和适度的延伸感,由于交叉绑定的作用,这种延伸的幅度又得到了一定的控制。而当跑鞋离开地面后所受的外力得到释放之后,又能迅速恢复到初始状态,这种收放自如的力度既能让足部伸展自如又不至于游离于跑鞋,能真正体会到足鞋一体的感觉,没有丝毫拖沓感。由于柔软弹力鞋面具备的延伸能力,有效地化解了脚趾对于鞋面前端的撞击,很大程度上降低了由于撞击造成黑趾甲的风险。
除了舒适的贴合和优异的包裹性能,这款跑鞋袜套鞋面的透气性也非常优秀。从30公里拉练来看,跑鞋和袜子始终保持着干爽,即使在三亚27、28这样的高温环境下,在跑鞋没有被喷淋淋湿之前,并未有捂脚感的产生,另外,由于鞋面比较轻薄而且材质的吸水性不强,淋湿之后增重并不明显,没有成为体力消耗的主要原因。
李宁云舞袜套跑鞋使用的这款云中底脚感软弹,但并不是松软,是带着韧劲的软,相比之下,这种带着韧劲的软在落地时摇晃的程度要远远小于松软的中底材质,这样在稳定性方面得到了保证。而且这个云中底落地后的回弹很迅速,弹力也比较足,节省了蹬地抬腿的时间和力量。
从足底反馈来讲,整个中底的前后落差偏大,后跟使用的云中底材料过足,导致在跑步过程中更多时候会不自觉地采用后跟落地的方式,虽然后跟的缓震保护足够强大,但是对一些偏前掌跑法的跑者来说可能会造成不适应。
从海南三亚马拉松的进程来看,后半程用时比前半程少了大约4分钟,一定程度上得益于李宁云舞袜套跑鞋带来的舒适脚感。
虽然李宁云舞袜套跑鞋很顺利的通过了全马测试,但是从外观上看,时尚潮鞋的气质要远胜于跑鞋特质,或许我更愿意用这双鞋进行各种休闲搭配,再偶尔进行十公里以内的休闲慢跑,毕竟这是我遇到过的最舒服的袜子鞋。
赵一曼,本名李坤泰,学名淑宁,又名一超。1905年出生于四川宜宾县徐家乡(今白花镇)伯阳嘴,1936年就义于黑龙江珠河县(今尚志县)。她的一生,是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奉献的一生。这里记述的一组小故事,仅是她生命之船航程中的几朵小小的浪花。
端女儿
川南,越溪流域。
恬静的石头河,穿过竹丛,流向远方。在离小河不远的半山腰,有个被绿竹包围着的小村庄,人们叫它作伯阳嘴。
一曼就出生在这个小村庄里。她是最小的女儿,排行第六,乳名叫端女儿。她有四个姐姐和一个哥哥,还有一个比她小一岁的弟弟。在姊妹中,一曼看来更伶俐些,因此也更得宠爱。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有了这种规矩,来了客人,递烟倒茶都是她的事,如果弟弟侵犯了这种权利,她会当着客人的面打滚。人家送来的礼物,照例也由她收藏,由她分配,不然,她会把东西扔得遍地都是。
八岁那年,一曼家里立了私学。她发蒙读是的《三字经》。这年夏天,城里闹兵祸,乱兵闯到乡下,到处抢劫。父亲带着她们一家人逃到了荣县五宝镇外婆家。
大姐夫郑佑之也带着大姐从画像嘴逃来了。他们住在一个院子里,一锅吃饭。别人都说大姐夫是个怪人,因为结婚不久,他就把大姐送到学堂去读书。可是,一曼喜欢大姐夫,他跑过好多地方,当过兵,能讲许多故事。
在看过《妇女周报》吗?”
一曼一边说,一边从衣包里拿出《妇女杂志》和《女子参政之研究》等书刊来,主动借给大家阅读,解释给大家听。
随后,学校成立团支部,一曼被选为支部书记。她根据团县委指示,动员女同学参加社会活动,带头唱歌、演戏,组织时事讨论。督学暗暗骂一曼是“疯丫头”。
不久,县教育局命令各校整顿校风,出牌告规定女学生们一律绾髻。
一曼早在家里时,对这一套封建礼教很反感,她向同学们宣传说:“剪发辫才是对的,有什么不好呢?我看很好:合符卫生要求,节约时间,方便学习。更重要的是,减少社会上歧视妇女的心理。”大家十分赞同,纷纷表示坚决不绾髻。
第二天,一曼领着几个同学来到督学的办公室,十分礼节地说:“督学先生,我们都梳不来头,绾不来髻,你来帮我们梳头,帮我们绾髻吧。”
“我也不会,这是女子的事。”督学回拒她们说。
“哎呀!同学们,这有什么办法呢?连督学都不会,我们也只好不绾髻了。”
同来的同学一齐拿出剪刀,当着督学的面把发辫剪掉了。她们一路嘻哈打笑回到教室,谁也不绾髻了。
在中共宜宾特支领导下,女中成立了学生会,一曼被选为交际干事,同时担负宜宾学联宣传工作。她还在县党部领导妇女工作,并在其中负主要指导责任。
一曼更加活跃了。她时常带领同学上街宣传,去和男校同学联欢等,从事革命活动。
“疯丫头”成了引人注目的人物。
606事件
1926年夏,宜宾爆发震惊全川的“606”事件,十一名抵制仇油(煤油)的师生和三名外交后援会代表,被城防司令关押了606小时。
6月上旬,接连几天的绵雨。一天,英商“川北”轮满载亚细亚仇油到了宜宾。
宜宾人民得知这一消息非常愤怒。在宜宾特支领导下,各爱国团体随即组织宣传队沿街宣传,揭露英帝国主义屠杀中国人民的罪行。学联通知各校学生会,立即率队伍到江岸堵截,不让起货。
愤怒的学生群众一齐动手,石头、砖块等象蝗虫一般向仇轮飞去。口号声,怒吼声,风雨声,交响在码头上空。十多个青年学生划船到河心驳船上,把油桶掀进大江。顿时江面上出现五颜六色的浮油。
这时,城防司令部派出一排士兵前往抓捕甩油桶的师生,又派出两排士兵来驱逐江边的学生。并将十一名甩仇油的革命师生和前去参加谈判的三名叙府外交后援会、店员外交后援后、学联代表逮捕关押了。
宜宾特支立即召开紧急会议,号召革命团体坚持同驻军斗争,一面要求释放代表和学生,一面通电全国呼吁援助,向广东国民政府要求惩办压迫爱国运动的罪魁祸首。
一曼带着女中宣传队,走街串巷,讲演,宣传,揭露帝国主义、奸商、城防司令相互勾结,镇压学生的罪行。她们将标语密密麻麻地贴在奸商的大门上、墙上……
宜宾愤怒了!全城学生罢课,全城工人罢工,全城商店罢市。
四川愤怒了!成都学生包围了督军府,要求释放学生,报纸也纷纷发表消息和评论,支援宜宾学生的爱国斗争。
全国愤怒了,各地纷纷发来电报、快邮代电,声援宜宾学生的爱国正义斗争。
驻军被迫撤换了宜宾城防司令官,无条件释放所关押的全部代表和革命师生。
一曼夹杂在欢庆胜利的人流中,望着大奸商公开贴出的“按标价七折出售仇油”、“保证以后不再贩运仇货”的《检讨书》,眼里浸出了激动而兴奋的泪花。
多管闲事
1926年盛夏时节,城里“606”事件平息不久,教育局怕学生再闹事,指示各学校不待学期结束就提前放了暑假。一曼回到了家乡。
一天,白花场来人说,画匠的女儿陈启明被后娘吊在柑子园里了,要求赶快去说情。一曼同二姐马上赶到白花场。可是,陈启明已经被祖父解下来了。
“能解下来,她还会吊上去。这件事我们不能不过问。”一曼说。
于是她们商量决定,由一曼领头,邀集几个妇女,以同盟会评议会名义去和她后娘评理。谁知陈启明的后娘是个泼辣妇,不等人开口,就吵起来了。
一曼思索起来;如果跟那个后娘妥协,那么陈启明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抱不平一定要打。她找到陈家长工的母亲,约陈启明晚上到柑子园去。
夏夜,月光如洗。一曼躲在暗处等着。不一会,她看见陈启明攀着崖上那株黄桷树的根溜下来了。
“我要跟你谈谈,”一曼说。“你觉得这样你能生活得下去吗?”
“我这是什么生活啊!”陈启明刚开口就啜泣起来了。“你看看,我浑身全是伤痕,我连哭都不敢大声哭……
一曼叹了口气:“你也太懦弱了,你为什么就不起来反抗呢?”“你不会跑吗?你跑吧,我帮你,我们一齐进城读书去!”
“只要你肯帮助我,就是去烧锅我也很愿意!我什么苦都能吃!”
暑假快结束了。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陈启明从柑子园逃了出来,一个妇女同盟会员把她领到一曼二姐的家里。当夜,她们带了些干粮,就起程往城里赶路。
进了城,一曼奔走了好几天,一直找不到地方安置这个“逃亡者”。有人还埋怨她“多管闲事”。她苦笑了一下,心想:看到人家痛苦,我能袖手旁观吗?
真是祸不单行!新学期一开学,一曼就被学校斥退了。陈启明也病倒了。大姐夫郑佑之正在外地办公事。
就在一曼一筹莫展的时候,郑佑之赶回城来了。那时北伐军已经打下了湖南,逼近武汉,党指示他办一个农民运动讲习所,培养干部,开展农民运动。
几天以后,宜宾特支以县党部名义创办的中山学校开学了。一曼等进入中山学校女生部读书。陈启明也进了学校半工半读。
投笔从戎
1927年初,在武汉派来重庆接军新生的专轮上,一群活泼的男年正在兴高采烈地唱着“打倒列强除军阀”的歌曲。
轮船边靠栏杆有一位朴素庄重的姑娘,象是在思考什么,又象是在领略两岸风光。她穿一件男式毛蓝布长罩袍,领子和袖口处显露白衬衣,青布的长裤,脚上穿一双小圆口青布鞋,短发齐耳,简单地向后梳着,说起话来十足的川南宜宾腔。
这乡下姑娘就是一曼。她是经党组织推荐考入武汉军事政治学校学习的。
轮船在万县过夜后,为了等候大烟贩子把鸦片烟一箱一箱地推进货仓,迟迟不开航。
一曼见这情景,愤怒极了。她和同学们一道奔向船边,堵住不准大烟进仓,终于把大烟贩子赶下船去了。
武昌两湖书院聚集了一群年轻姑娘,她们进入了中国***培养的第一批女兵的行列。
一曼喜欢严格的军队生活,睡觉时,鞋子、服装、军帽、绑带、皮带都要放在一定的地方。按教程学会变换队形,班进攻,排进攻,还学会了卧射、跑射、立射等各种射击。
夏初,蒋介石背叛革命,武汉的国民党右派千方百计离间***和群众的关系,他们采取最下流的手段,制造社会舆论,企图破坏***培养的女兵形象,毁坏军校女生队声誉。为了不让反革命的阴谋得逞,军校组织了一支宣传队。由一曼带领去武汉三镇向群众宣讲***的政治主张,揭穿反动派的罪恶阴谋。
在这一段时间里,一曼的肺病复发了,经常吐血。她不顾身体虚弱,顶着火红的太阳或冒雨到街头去宣传,最后终于劳累过渡,昏迷过去了。学校把她送进了医院。
游洋
“宁汉合流”以后,革命局势日渐恶化,军校被迫停办了。苏联顾问和许多党的负责同志纷纷隐蔽起来了。
一天夜里,一曼跟随学兵团悄悄地离开了武汉,开往南昌。在半路上,一曼又病倒了。她按照党组织安排,脱下军衣,化装成逃难的农妇,秘密地来到白色恐怖的中心地——上海。
1927年9月,党派一曼去苏联学习。一曼在去苏联的途中,结识了黄埔军校六期学生、湖南青年陈达邦。到了莫斯科中山大学后,一曼被编入相当于中学水平的第六班学习,陈达邦在大学班。他们在相处中,产生了爱情,不到半年,一曼突然宣布结婚了。亲近的同志劝她说:“人生只有一次爱情,何况现在也不是安排个人生活的时候。”一曼微笑着解释:“正因为我不愿让私生活耗去更多的时间,才作出这个选择。”
由于学习过累,一曼的肺病又加重了,而且怀了孕,身体非常虚弱。党组织考虑苏联寒冷的气候对一曼的病情不利,同时国内又急需妇女干部,决定让她提前回国。陈达邦特地为一曼买了一条金项链,穿在钢笔上挂在她的胸前,以便在生孩子时变卖作生活费或其他急用,并提出同一曼一起回国。一曼宽慰陈达邦说:“达邦同志,党是在困难时期,别提条件了,我们应该宁肯自己困难,也要无条件服从党的需要。”
一曼将依恋之情深深埋藏在心里,离开了亲人,离开了革命导师列宁的故乡,回到了上海。
神秘女人
湖北宜昌。这座长江边上的小城,是通往四川的要道,上下都要在这里换船。党需要在这里安一个据点,转运文件,安置干部。
1928年冬,一曼只身一人,来到这个陌生地方,通过一个船员在江边租了一间板棚。这地方是码头工人汇集的区域,街道狭窄而又肮脏,天一下雨,一曼这间阴暗的小板屋里就秽水成河。
这里的工作虽不多,却很繁琐。一曼夜间分发文件,有时也需要去买船票,给过路的同志接转关系。她盼望着有一天能见到乡来的熟人,探听一下亲人的消息。
一曼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眼见就要临产了。房东老太婆恐慌起来。因为当地习俗是不许外人在自己房里生产的。况且,这女人来得又神秘,又没有男人守着,老太婆越想就越觉得一曼不象一个正派女人。于是,她接二连三地催一曼搬家。
一曼好说歹说,百般恳求房东留她住下。可是房东执意不允。
初春的夜,寒气未消,江上升起了浓密的雾,遮住了一天星斗。一曼被房东撵了出来。她手托着腮,眼里含着泪水,第一次陷入了绝望之中。
更夫敲着铜锣走过去了。一曼感到又困又冷,抱着膝盖睡着了。
幸好隔壁的码头工人解救了她。他在自己的屋里为一曼隔出半间板棚,并让他的妻子替一曼接生。
夜里,一个男婴降生了,一曼作了母亲,将儿子取名为“宁儿”。
不久,发生了件不愉快的事。这位码头工人赌输了钱,跟人打架,被县警抓走了。一曼变卖了金项链,把他赎了出来。
为此,县警开始注意这个神秘的年轻女人,联络站被敌人发觉了,一次盘查之后,一曼带着宁儿,悄悄地离开了宜昌。
南昌脱险
1929年秋,一曼来到南昌。
一曼在江西省委机关工作。她和一位姓王的同志建立了“假家庭”,他们本不相识,在名义上却是夫妻。
三个月后的一个夜晚,天飞着碎雪。小王出去开会,临走,他告诉一曼说:“今晚我不能回来,你就不要等我了。”
一曼刚刚躺下,忽然听见了敲门声,她马上跳下床,被上棉袍,跑去开门。
“快走!有情况。”小王简单而又严肃地命令一曼。几步抢到床前,抱起已经睡熟了孩子,塞到一曼的怀里。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一曼还想问。可是,小王不理她,自顾烧文件了。
一曼刚抽开后门的门闩,前门就急骤地响起来。她在暗处停了一会,想等着小王一起走。这时,前门被砸倒下,只听枪栓“哗啦”一响,几个粗野的声音同时喊到:“别动!”
一曼的心紧缩了一下,再没有犹豫的余地了。她迎着风雪跑了。
原来,省委在开会的时候,叛徒领着军警把会场包围了,小王翻身跳窗逃了出来。他本来可以脱险,因为担心一曼母子的安全,又怕机密文件落到敌人的手中,他就径直赶回来了。
一曼跑了很久,才慢慢地分辨出:发白的地方是水田,黑处才是路。她已跑到郊外了。
一曼挣扎着继续往前走,孩子冻得直哭,她怕人听见,急忙用手捂住孩子的小嘴。
一曼发现场上有个稻草堆,就钻了进去。她扯些稻草盖在腿上,坐等天亮。这时,她在替小王担心,又怕自己病倒。
天渐渐亮了。一曼爬出稻草堆。怀中的孩子一个劲啼哭,他饿了。一曼心里一阵发酸:“这个冤家啊,你为什么偏偏要生在这年头!”慈母的温情促使着一曼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一曼抱着孩子走到村头一户人家。“救救我们吧,老表!我进城去找我的丈夫,在路上遇到了土匪……”
主人见一曼那狼狈的模样,赶忙把她让进屋里,为她烧上火,烤干了衣服,并且熬了锅稀饭,款待她母子饱饱地吃了一顿。
临走,这家主人又给她找来一双积满了灰垢的男鞋,叫她穿上——这里的妇女是小脚,没有适合她穿的鞋子。一曼也不客气,她在鞋头塞了些烂布,拴上鞋带,谢过主人上路了。
她用两根稻草绳,把孩子绑在背上驮着。这时,一曼已拿定主意:马上回上海去,向党中央报告这次事件的经过,设法营救被捕的同志。
奉献
一曼沿途乞讨到赣江边。正好有几条船要去上海,但是她身无分文,上不了船。
一曼在江边转来转去,终于发现有一只装山货去上海的小货船,她抱着孩子,夹杂在上货的工人中间混了上去。
船开到了江心,船老板发现了她。一曼衰求老板:“我家住在上海,我到了上海后就给你的船钱。”
夜幕降临了,一阵阵冷风往舱里钻,一曼的上牙和下牙不时相撞。她紧紧搂抱着怀里苍白清瘦的孩子。
到上海后,船老板吩咐一个小伙计跟着一曼上岸讨船钱。一曼怕带小伙计去接头暴露同志,想设法把他甩掉,可是,一曼接连拐了几条街,小伙计都死死跟着她。
天快黑了。一曼把孩子放在路边上,给他插上一个草圈。意思是说:我因投亲不遇,生活无着,甘愿将儿子出卖。这时,小伙计见天也晚了,一曼也真是一个没有着落的女人,确实没有钱,只得无可奈何地回船去了。
一曼接上关系后,在上海搞地下工作。白天,她扮作家庭妇女,为同志们煮饭、洗衣、拖地板。晚上,她就把窗子遮起来,印文件。
一曼拖着孩子很辛苦,敌人天天在抓人。她想:万一要是被敌人抓去了,大人还可以,小孩怎么受得了呢?
一曼决定把宁儿送走。往哪里送呢?一曼和家乡的封建家庭已断绝了来往。二姐早已投身革命,而今下落也不明。想来想去,一曼想到了陈达邦的堂妹陈琮英在党中央工作。
1930年4月,一曼在陈琮英的帮助下,把宁儿送到汉口,寄养在陈达邦的堂兄陈岳云家。
孩子送走了,一曼抛弃了最后一丝杂念。
一曼被分配在中央机关工作。她时而扮作小学教员,时而装成富商太太,严酷的白色恐怖环境,把一曼训练得特别敏感。她不仅要从汽车声、咳嗽声、门铃声中辨别将要发生的情况,坐在饭桌前,她还得准备进敌人的牢狱。和同志接头时,她先要编好被捕时的口供,甚至在睡眠时,她也要保持清醒。
北满烽烟
1931年“918”事变后,日军侵略者的铁蹄践踏着我国东北的大好河山。***派出大批干部到东北敌占区去组织抗日救国斗争。
1932年春,一曼从上海到了沈阳。她以烟草公司卷烟女工身份为掩护,进行抗日工作。
这年秋天,党又派一曼去哈尔滨,担任省工会秘书、组织部长。她常常在电车上、商场里散发传单;到工人中去宣传抗日救国的道理,帮助工厂党、团和工会组织开展各种抗日救国活动。
一天傍晚,日本警司二旅的孙团副穿着便衣,带一帮狗腿子坐电车不买票,售票员验票时同他们争执起来,团副竟持抢行凶,狗腿子们一窝蜂上前,将售票员打倒在地,昏迷不醒,激起了乘车群众和电车工人的愤怒——全市电车工人罢工!
汽车工人,人力车工人,马车工人,也相继发表宣言,支持电车工人罢工!电车工人罢工坚持到第三天,敌人就让步了。他们接受工人提出的条件:惩办凶手,赔偿医药费,保证买票上车。
1934年春,哈尔滨党组织被敌人破获,满州省委决定一曼转移到哈东南山区的珠河抗日游击区,担任珠河中心县委委员、县委特派员和妇女会负责人。
那时,哈尔滨以东地区的局势十分混乱:一些自发的抗日群众武装在敌人的进攻下散了,部分散兵游勇占山为王。互相厮杀,闹得民不聊生。汉奸特务也乘机大肆活动,配合日军的军事行动,网罗反动队伍。
1935年春,县委决定一曼任珠河铁北区委书记。她深入到滨绥铁路北的侯林乡,积极发动群众开展抗日斗争,在侯林乡组织了一支农民自卫队。
一曼指挥这支小小的自卫队,昼伏夜行,消灭残害人民的橹子队,伏击前来讨伐的日本侵略军,逐渐消灭了小股土匪、大股马贼,壮大了自己,深受人民群众拥戴。
不久,一曼领导的自卫队改编为地方游击连,配合赵尚志领导的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部队作战。
女政委
1935年秋,珠河根据地遭到敌人残酷的围剿,东北人民革命军第三军主力部队转移去开辟新的游击区了。县委决定一曼带领游击队编入三军一师三团,一曼担任团政治委员,统领部队留在根据地,开展游击战争,牵制敌人的兵力。为了躲避开敌人的冬季“大讨伐”,她和王惠同团长带领着队伍,转入了深山密林之中。
一场接连一场的大雪,把山沟、盆地填满了,莽莽苍苍的原野变成了银色世界。猎人离开了。黑熊、野猪和狍子也钻进了树洞,很少出来,唯有一曼率领抗联战士,还活跃在林海雪原之中。储存的粮食吃光了。他们和猎人一样,拿着枪搜树洞,找黑熊、打野猪。有几天他们没打到野物,就把穿在脚上的马靴底煮了充饥。
因为怕暴露目标,战士们尽管冻得直打哆嗦,白天也没有生火,大家经常要一曼给讲故事。在这冰天雪地中的小木棚里,一曼给战士们讲中华民族抵御外来侵略的故事,讲祖国的未来,鼓舞同志们的斗志。
在乌吉密河千里冰封,长白山巅林海雪原的日子里,一曼带着部队,穿林海、跨雪原,出没在珠河铁路两侧,一次又一次奇袭敌人的军车,弄得日寇胆颤心惊,惶惶不安,对一曼又怕又恨。敌人登报纸,出告示,悬重赏捉拿这位穿红装、挎双枪、骑白马的“女匪首”。
一连几个月,一曼带着部队同敌人作“拉锯战”。敌人的进攻越来越凶,部队损失日渐增重,军指挥部命令部队回到铁北,开往松花江下游,和主力部队汇合。
一曼和王惠同领着队伍,甩开了敌人,向廷寿方向转移。
黎明时候。忽然,山头响了一枪。王惠同用沙哑的嗓子发出命令:“准备战斗!”战士们跟着冲上山去。
部队被敌人包围了,伤亡很大,子弹和粮食也快完了。一曼卧在一块石头后面,观察了敌人的动静后,问王团长:“就这样呆下去吗?”
“突围!”王惠同志果决回答。
“真是所见略同。我担任掩护!”一曼说。“给我留下一班人,你带部队和伤员突围……”
“这怎么行呢?怎么能把你留下,你又是妇女……”。
“现在还要争论,多没意思!”一曼生气了。“你只记得我是妇女,却忘记了我是同志!”随即同王团长研究了防守地段和突围后的撤退路线,会合地点。
一切准备就绪。一曼对十多个战士一一分配了防守任务,又在山前山后烧起篝火迷惑敌人。这时,王团长迅速带领部队向西北方向突围,周围响起了密集的枪声、喊杀声。
一曼指挥战士猛烈射击,她感到肩头突然一热,知道受伤了。她估计大部队已突出包围圈了,于是带领战士左冲右打,很快突出了重围。
一曼突围转移到小西北沟,隐蔽在一位姓杨的农民家的地窖里,不料却被珠河县讨伐队发觉并包围了。突围时,一曼又被一排枪弹打中了腿,她晃了一下,一头裁倒雪地中,失去了知觉……
宁死不屈
曼被捕了。
那时,滨江省警务厅特务科外事股长大野泰治正在珠河谋划搜捕***抗日人员,他见一曼伤势很重,就连夜进行审讯。
一曼按早已准备好的话一一回答他。
大野大失所望,就对一曼施以要酷刑,用鞭子捅她的伤口,把她吊在地下室里“荡秋千”,用竹签朝她的一个个指甲缝里戳进去,又一根一根地拔出来。一曼被折磨得昏迷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被敌人用冷水浇醒过来。
为了留活口,得到需要的东西,敌人把一曼送进了哈尔滨市立医院监视治疗。
一曼利用机会,宣传党的抗日主张,争取同情者,不久便和护士韩勇义、看守董宪勋交上朋友。三人经过多次密商,誓约了共同逃走的行动计划。1936年6月8日夜,突然,董看守满身湿淋淋地闯了进来,神色慌张地说:“不好了,我刚才听翻译说,就在这两天,日本人要处决你了。”
突然的变化,打破了她们的计划。一曼冷静的分析情况,决定提前行动。夜,十一点钟光景,她们三人同时化了装,乘坐一辆由白俄司机开的小车向郊外驶去。
“赵一曼逃跑了!”警务厅特务们也分兵多路,四处搜捕。
一曼不幸再次落人敌人磨窟。这次,由警察厅厅长、日本大特务林宽重亲自审讯。
林宽重的收买、劝降、利诱,都一一失败了,敌人什么也没有得到,就决定用火车把一曼送到她活动过的珠河县处死示众。
面对死亡,一曼想到了国外工作的丈夫,也想到培养她走上革命道路的大姐夫,但是她作为一个妇女和母亲,她想到更多的、还是她寄养在亲属家的儿子,希望能给儿子留下遗言,她向押送的警察手中要过纸笔,为儿子写下一封遗言书:
“宁儿:
母亲对于你没有尽到教育的责任,实在是遗憾
的事情。母亲因为坚决地做了反满抗日的斗争,
今天已经到了牺牲的前夕了。
母亲和你在生前是永远没有再见的机会了。希
望你,宁儿啊!赶快成长,来安慰你地下的母
亲!我最亲爱的孩子啊!母亲不用千言万语教
育你,就用实际来教育你。
在你长大成人之后,希望不要忘记你的母亲是
为国而牺牲的!”
火车到了珠河县,敌人将一曼绑上了马车,在县城游街示众,威胁爱国群众。一曼面对死亡,视死如归。她昂首挺胸,面带微笑,用充满希望的目光,向群众告别。这时,她只有三十一岁。
建国以后,一曼英名传遍全国。一曼家乡宜宾修了赵一曼纪念馆。董必武、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都为一曼题词、题诗。董必武在《吊赵一曼烈士》诗中,对一曼革命的一生、战斗的一生、奉献的一生作了生动写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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