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肥三河古镇有关的历史事件

合肥三河古镇有关的历史事件,第1张

1、三河大捷

三河之战,太平天国晚期继浦口之役之后又一次胜利之役,太平军与湘军在安徽三河镇(今属肥西县)激战。

此役湘军战败,名将李续宾阵亡,清帝国安徽、江西战情全面吃紧。

而对太平天国来说,扭转了皖南被动的局面,太平天国安庆脱困,天京粮荒抒解,李秀成、陈玉成都封王,复苏了太平军后期军心、士气。

2、鹊岸之战

楚灵王三年,吴军一度攻入楚国棘(河南永城境)、栎(河南新蔡境)地区。

楚为防御吴军,在钟离(安徽临淮关)、巢(安徽巢县东北)、州来(安徽凤台)等地筑城据守。

楚灵王四年(前537)十月,楚灵王联合蔡、陈、许、顿、沈、徐、越等围攻吴。

在夏汭(安徽寿县北淮河湾曲处)、琐(安徽霍丘)与薳射及越大夫常寿过会师。

听到吴军出动,楚薳启疆由巢率一部兵力迎战,因疏于戒备,进至鹊岸(安徽无为县境)被吴军击败。

楚军主力在安清(安徽阜南)至州来淮水一带。

见吴军有备,无法进攻,乃留沈尹薳射于巢、薳启疆于雩娄(河南商城东)据守以防吴,灵王自率主力撤走。

扩展资料:

三河古镇,古名鹊渚、鹊尾(渚)、鹊岸,是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国家AAAAA级旅游景区,位于安徽省合肥市肥西县南端,地处肥西、庐江、舒城交界处,古镇总面积29平方公里。

三河古镇原是巢湖中的高洲,因泥沙淤积,渐成陆地。

南北朝后期称三汊河,明、清置三河镇。

 

三河古镇有丰乐河、杭埠河、小南河在境内汇合,经新河向东流约15公里入巢湖。

镇内有古城墙、古炮台、太平军指挥部旧址、英王府、一人巷、万年台、李府粮仓、鹤庐、刘同兴隆庄等历史遗迹,是庐剧的发源地,古镇有米饺、牛皮糖、酥糖、麦芽糖、茶干、米酒等特产。

导读:苏州是我国有名的灵异之地,现在我们来看看苏州周庄灵异事件。这件事发生在一位游客身上,是一件真实灵异事件,下面跟我一起来看看事件经过吧。

苏州周庄灵异事件

苏州周庄是一座江南小镇,是我国5A级景区,每天慕名前来的人数不胜数。苏州周庄灵异事件可能很多外地朋友还不太清楚,但这件事在当地广为流传。据说是两位游客在周庄游玩拍照时,不小心拍到了“不干净”的东西。

笔者亲述:上周去周庄玩,在那住了两晚,第二天是个阴天大概下午四点半多快到五点的时候去了里面的迷楼玩,迷楼五点半关门,我们去的时候里面只有俩个妹子,工作人员为了赶时间先让我们四个去楼上听了那个恐怖的故事,然后我们继续下楼拍照了。

那俩个妹子听完就走了,就只剩下我和我盆友俩个人兴致勃勃的在里面拍照,后来五点半我们俩也拍的差不多了。前门后门差不多都要关了,工作人员过来说我们从楼上下去,之后就发生了苏州周庄灵异事件!

我无聊就拿单反照了下楼梯,楼梯的上面有灯,等了一下工作人员把其他门关好了我们就上了楼梯然后从另一边出去了。

可是出去后站在门口,我翻了一下相机结果看见照片里有一个类似人影的东西,快把我俩吓哭了,当时我拍的时候楼梯上根本没有人啊,这件苏州周庄灵异事件至今想来都后怕!

第二天早上肚子痛的受不了,一摸摸额头烧的厉害,朋友就带我去医院发现是急性肠胃炎引起的发烧。或许是我对受不住古镇的阴气,基本去古镇免不了发烧感冒,就算是在夏天的晚上,那里面的风还是特别凉。

快去哄哄吧,小朋友魅力还挺大

前面三句没多大意思,看字面就行,

古镇像歌曲演绎流年,

江南似诗词一般婉约,

水乡如梦境倒影千年,

后面几句 今生愿与尔携手笑对人生,淡看风云

(太文艺了,哥丫的是S狼的说) 就是想和你过过日子,旅旅游,看看风景,观观光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不同的地方有着不同的文化,自然也有着不同的方言。有的方言听起来非常的搞笑,充满了幽默感,令人忍俊不禁;有的方言则异常急促,外地人根本就跟不上他们的语速;还有一些方言则无比温柔,即使是吵架在外地人看来也充满了柔情。相信很多人都猜到了这种温柔的方言就是吴语。

吴语属于中国七大方言集合之一,现代吴语比官话有更多古音因素。并且继承了唐宋三十六字母框架体系,以保留全部浊音为最主要特征。

吴语的语音、语调等因素包含着江南人的思维方式、生活情调、文化涵养、社会生产、风俗民情、语言习惯等,与吴越文化血脉相连,人文历史源远流长。

我们现在所说的吴语主要流行于江苏、浙江、上海一带,仍有接近一亿人在使用,曾经有个段子形容上海人是吵得再凶都不会动手。一句话不仅刻画了上海人的性格,还将吴语的柔情表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想要听最正宗的吴语一定要去苏州才行,这里的本地人都还保留着传统的语调。姑娘用吴语一开口,立马就融化了人心,如春风沐雨一般温暖。虽然这里的语调很柔和,但是因为它与普通话相差很大,所以仍是外地人很难听懂的一种方言。

来到苏州只欣赏当地的方言岂不是太遗憾了?毕竟这里是园林城市,又有太湖、拙政园、狮子林、沧浪亭、留园、周庄、虎丘、寒山寺等众多景点,不好好逛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

拙政园称得上是苏州园林的代表之作,它与北京颐和园、承德避暑山庄、苏州留园一起被誉为中国四大名园。这座建于正德初年的名园距今已有400多年的历史了,在历史进程中曾几度分合,或为“私人”宅园,或做“金屋”藏娇,或是“王府”治所,每一段故事都令人向往。拙政园以水为中心,山水萦绕,厅榭精美,花木繁茂,具有浓郁的江南水乡特色。

享誉天下的周庄有着“中国第一水乡”的称号,也是江南六大古镇之一。周庄的面积只有047平方公里,但是它的古建筑的密度却非常的高,有近百座古典宅院和60多个砖雕门楼,更为难能可贵的是这些建筑有60%以上都是明清建筑。许多中外游客都不远万里前来打卡,追寻心中古建筑的踪迹。

唐代大诗人张继的一首《枫桥叶泊》使寒山寺成为了家喻户晓的景点,至今仍有许多人在追寻“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景色。这座始建于公园502年的寺庙,距今已有1500多年,古色古香的建筑仍散发着古韵,更是喧嚣的城市中留存下来的一方净土。

听着柔情似水的吴侬软语,看着苏州的江南风情,一不留神就爱上了这里。用相机定格下每一个微笑,给自己留下美好的回忆。

随着我国境内 旅游 业的快速发展,除了一贯的名胜景区外,“ 古镇文化 ”也慢慢崛起,受到大家的喜爱。不少文旅城市也抓住了这一契机, 想要捞得其中的红利,将各类古镇进行了“复制黏贴” 。随之,各类假古镇就如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其中有很多古镇受到了欢迎,但也有不少古镇因为“ 宰客 ”事件频发而臭名远扬。 河南有个“假”古镇,却因景色优美又迅速走红,旅客们更是一致好评,快跟着我的步伐一起去看看吧

我所说的这个“ 人造古镇 ”,就是 位于河南省新乡市内的同盟古镇 ,处于郑州、新乡、开封和焦作4个地区的交汇之处。 古镇占地可以达到2000亩 ,从面积上就拥有着压倒性的优势。我之所以说这是一处“假”古镇是因为这个古镇主要以“袁家村”为原型, 斥资40亿元,而打造出来的一处仿制建筑群 。其实这个古镇在凭借自己优越的地理位置,就已经拥有了一定的客流量。大家或许很好奇为什么要仿照“袁家村”呢?就让我来为大家解答,因为 袁家村 是陕西省内一处非常著名的 旅游 景点,早于 北宋时期就依照着附近的山脉而建造,是中国传统古村落当中的典型代表

看到道路铺满了 青石板砖 ,仿佛闯入了农家街巷一般,还可以闻到香甜的油菜花香,听见从远方湖畔传来的悠扬歌声。 要不是我在去之前知道这是一处“假”古镇,不然都不会发现这里与乌镇有什么不同。 虽然这是一处仿古古镇,但是每一道木梁、每一处雕花、每一座门楼都建造得非常到位和精致。 蜿蜒曲折的水渠串联起了整个街巷 ,有些人家还在自己的房门前挂上了灯笼,极具民国风情。

漫步于小镇中的各类街道,就像徜徉于一副老旧的画卷中,而我们就是生活在小镇当中的画中人。 我觉得这座古镇能“走红”,不仅因为其中的建筑可以以假乱真,还因为景区管理做得相当到位 。景区内坐拥 60多条 美食 小街 ,吃的、喝得应有尽有,而且 价格都非常实惠 ,并没有因为是景区就“狮子大开口”。

我看完后,景区整体给我的感觉是很像北京的南锣鼓巷,又或者是成都的锦里。景区内除了很多 河南特色 美食 ,还有很多的 文创店、书店和民宿 。如果是边吃边逛的话,大约只需要两个小时就结束,而且 这个古镇也是免费对大家开放的

1、吉首火车站下车的朋友看这里:火车站广场一般有叫站的车去凤凰,20元/人,但是这里的车一般要等车上满客才发车。推荐在火车站乘出租车(5元/辆)去吉首汽车南站坐空调线路班车来凤凰,20分钟一班车,15元/人。52公里209国道,八十分钟到凤凰,路况较好。

2、怀化火车站下车的朋友看这里:出火车站乘出租车(5元/辆)到怀化汽车西站,西站有班车去凤凰,32元/人。209国道共92公里,两个半小时到凤凰。

3、贵州铜仁、大兴机场离凤凰30公里,坐车15小时,铜仁汽车站有车,价格为20元/人。也可以包车过来,费用一般在120元/次左右。

4、凤凰县城很小,一般不用坐车,绿色出租车起价25元,环保电瓶车1元/人。 凤凰的公共卫生间1元/人/次。

5、张家界至凤凰4个小时,经过王村(芙蓉镇)、古丈、吉首市,再到凤凰。张家界至凤凰直达大巴,上午08:30分一趟,下午14:30一趟,票价60元。(凤凰回张家界与张家界到凤凰的时间是一样的。)

6、长沙至凤凰建议直接坐汽车,不建议坐火车。长沙到凤凰直达汽车行只要5小时,票价130元/人。而火车的话需要先到吉首再转车到凤凰,而要花7、8个小时。长沙到凤凰每天早上8点半发车,往后2-3小时发一班车。

吉首至凤凰汽车20分钟一趟,最早一班车为上午7点,最晚一班车为下午18点,车程90分钟,票价15元。怀化至凤凰汽车一个小时一趟,最早一班车为上午7点,最晚一班车为下午18点,车程两个半小时,票价32元。

汽车:

长沙建议直接坐汽车到凤凰,车程5小时,全程走高速,票价130元。张家界、常德、益阳、湘潭、株洲娄底可汽车到吉首,然后在吉首转乘汽车1小时左右便可抵达凤凰古城。

火车:

长沙、株洲、湘潭、娄底:乘坐长沙开往吉首的列车,然后在吉首转乘汽车1小时左右便可抵达凤凰古城。

郴州、衡阳、长沙、益阳、常德:乘坐深圳西开往怀化的N582次列车抵达吉首,然后转乘汽车1小时左右便可抵达凤凰古城。

很详细了哦,有空看下,应该没有其它的方式了,选一个适合你的吧,嘿嘿,祝玩得开心最好先打电话订住的地方哦,一般节假日,周末会长价,而且还得辛苦找房子,事先定房,可以定到江边的房子,便宜,风景又好,快行动吧,嘿

(本故事纯属虚构,千万不要信以为真)

民国二十一年,我调职浙江省高等法院第一分院,任检察处主任书记官,带领书记室四位书记员协助首席检察官刘正学先生清理历年积案。刘先生原是河南省西平县承审员,和我一样履新不久。

我孓然一身,随同赴任的只有一头在察哈尔领养的鄂温克猎犬,叫阿旺。

到任的第一天,除了拜会上司和同僚,我的主要工作是翻阅候审的刑事案卷宗,根据地方民怨和证据链的完整程度排定提诉时间,并向刘先生会报。

卷宗堆积如山,尤以人口失踪案最多,其次是邻里通奸、盗窃、伤人一类,其中发生在浦江县郑宅镇的孽子弑亲案属于极严重刑事犯罪,引起了我的兴趣。

民国二十年农历八月十五,隶属金华行政督察区的浦江县郑宅镇发生灭门血案,郑老太公和原配王氏、长子一家三口、次子一家三口,捎带四个仆人遇害,疑犯次日投案,是郑家的三子,名讳作潜修。

据疑犯自供,中秋节当晚,他先在上房主家用的汤水和花雕酒中洒下半杯近50毫升断肠草毒汁,后于用餐过程中借故离席进入厨房,将剩余毒汁全倒入仆人们的汤桶里。事后,为确保现场没有活口,再以劈山斧砍断受害人头颅堆在后院石桌上,淋上煤油烧毁。

作案后已到第二天下午申时,疑犯稍事休息,携带凶器和残留着毒汁的瓷瓶到县警察局自首。

铁证如山,地方法院初审认定案情清晰,择日即可宣判。却不料登报公告之后引起轩然大波,郑宅镇几乎一半的民众联名上书县府,要求网开一面;当地耆老更是四出拜访周边各县乡绅,硬生生把判决从中途拽了回来。

由此,虽然案发已经快满一年,法院一直没有最后裁定,就此成了一桩悬案。

郑宅镇的郑氏家族在地方素有声望,郑老太公一辈子行善积德,县里但凡有摊派,无不奋勇争先;铺桥修路、接济乡邻、收容流民等,只要是善举,便无一不为。

浦江县位于金衢盆地东北部,郑宅镇则在浦江县的东部,历史久远,又处文运昌盛之地,街路巷陌方寸之间皆可见文采斐然。“江南第一家”“孝义门”“三朝旌表”“有序”四座牌坊次第展开,更有历经百年沧桑的楹联高调宣示郑氏一族的族规。

——有序则不乱,不乱则安;

——师俭则无欲,无欲则廉。

镇上店面商铺沿街一字排开,绵延二里而已,因为空间狭小,更显商贾人群声息鼎沸,好一派生机勃勃的江南风情。

我打尖的客栈备有酒菜,一楼是饭堂,二楼供住宿。午时刚过,饭堂正中的舞台便腾了出来,一个伙计手脚麻利的摆上架子鼓和太师椅,头戴万字巾的掌柜亲自从后台扶出一位说书先生,犹如弱柳扶风一般颤颤巍巍的走上舞台坐下。食客们停下碗筷,有的还拱手为礼,口中喊“牛先生”。

牛先生上来先说了一段隋唐英雄,再接着说一段以宋太祖赵匡胤演义为蓝本的飞龙全传,第三段便轮到大明英烈传,主要夸耀大明朝开国圣君名臣在本镇的风云际会。

牛先生耄耋老者,却是说到后面愈见精神,连说“明太祖借阴兵鄱阳湖大破陈友谅”,“建文帝假自焚东逃谋复位”,气都不带喘的;众食客连声叫好,当地人更是平地生出一股子英雄气概,一年前郑家灭门血案的阴霾似已驱散殆尽。

听的半晌,阿旺从假寐中醒来,首先按捺不住兽性不停撕扯我的裤脚往外拽。眼见日头西斜,我起身结账,寻投镇公所而去。

重回街心,原先纷涌的人群已散去了七成,一位清瘦的小妇人在我前头不远处正逐个拦住行人,举着一张类似版画的物件询问些什么。行人或者摆手以示不知,或者侧身避开无暇顾及到她,她便捡客少的店家登堂直入,结果多是被轰赶出来。

不一刻她就到了我眼前,哀求似的看着我;手上举的版画原是一张高倍放大的相片,黑白灰三色影印着一个青年军人,浓眉大眼方脸,胸章上的楷体字标明所属单位和军衔“国民革命军陆军骑兵第一师,上士,李世贵”。

听她的说法,九一八后,原张少帅麾下的东北军奉命撤入关内,李上士所在部队负责断后,几场战役下来被打散了。小妇人伉俪情深,久久不得夫婿音讯,便一个人从老家出发,拿着李上士曾经写来的信件先寻到师部,再听别人的指点一路循线索找到了郑宅镇。

她说李上士的同僚告诉过她,李上士一路南下,后来和大军失散,靠乞讨和打短工进入浙江境内,正当冬天,饥寒交迫的时候听工友说起浦江县有某大户乐善好施,经常收留青壮流民帮忙耕种,便来到郑宅镇,而后就断了消息。

我看她说的凄惶,一口应承下来会帮助打探,小心收起这位小妇人递上的李上士一寸免冠照纳于上衣袋,在她的千恩万谢中出了镇子,抬头一看已经日薄西山了。

镇公所在西北边,三进的院子,青砖红瓦八字墙,颇显气派。

保长名叫郑绍礼,白白胖胖的乍一看像个富家翁。他查验过省高院出具的派遣文牒,即已猜到我的来意,却明显不欲多言;陪我用过饭后,便推说地方要务缠身告辞离去,临走留下适才做饭的轮班差役立焕照顾我的起居。

他是庄户人,从没干过伺候长官的活,因此看上去笨拙不堪。与我照面的时候总巴望能够立刻隐身不见,又似心有不甘,好几次都鼓起勇气向我询问县里对三少爷(郑潜修)的判决。他憋红了脸才把话说完,又不等我回答自顾检讨起来说这是县衙大事,原本就不该告知他的,云云。

如此反复几次,我也没了和他攀谈的兴趣,就招呼阿旺守夜,自己回房歇下。

……

入夜,鄱阳湖边小矶山上,雾重九重,白衣白帽白袍的祭司手执经幡升坛做法,幡上纵列七颗黑色骷髅头。只见他念念有词,祭坛四周的八十一盏烛火明暗不定,诡异的光芒在咒语中汇聚成形,幻化出八十一张模糊的脸孔,但见长额、尖嘴、细长眼角,浑不似人形。

过了片刻,祭司双手高举,擎起经幡,仰天叱喝一声,鲜血从口鼻中喷出丈高,目眦尽裂,迎面栽倒于地。倒下的地方冒出一滩血污,瞬间吞没了他的尸身。

八十一张脸孔在祭司喷出的血雾中跳起舞来,发出“赫赫”的低吟,慢慢的舞姿越来越快,突然一起以惊人的快速向上激飞,升到半空一闪即逝。

过不得多久,黑云层层聚拢到祭坛上空三丈余高处,从云层中跳下数不清的影子,白衣白帽白袍,后面拖着细长的、卷曲的尾巴,任我睁大了眼睛,兀自看不清这些白袍兵的面貌,只可见到兜帽之下黑乎乎的一片。

白袍兵喉咙里发出“赫赫”的低吟,挺起兵刃从小矶山蜂拥而下,直扑鄱阳湖东岸的水营而去。那里连营数十里,中军账外立一杆大旄旗,上书一个斗大的“汉”字。

……

入夜,大火从谨身殿烧起,很快便蔓延至华盖殿、奉天殿,以及东西六宫。

火光中,一队百多名白衣白帽白袍拖着尾巴的卫士,亮出兵刃护着一位青年僧侣,由皇宫往外突围,僧侣不过二十出头,着并不合身的**袈裟,仓皇四顾惊慌失色。负责围捕的北地官兵和白袍卫士甫一照面,多数人双目圆瞪,脸色狰狞,嘴角抽搐不已,紧接着眼中溢出血水,竟被惊吓致死;少数壮起胆子挥刀扑上,却连一个回合都受不住即被碎尸万段。

一行人于午夜时分突出应天府,领头的白袍卫士似有缩地之法,瞬间东逃连夜抵达一座牌坊下,他周围查看一圈没有发现危险,“赫”的一声低叫,卫士们瞬息之间隐身不见。早已守候在此的一名老员外驱前几步向僧人行了三叩九拜大礼,口称“罪臣郑琦恭迎陛下东狩。”

年轻的僧人扶起老员外,互相搀扶着向北而去。背后一团肉眼勉强可见的白色污影如影随形,一路跟上;沿路发出微不可闻的低吟——“赫赫”。

……

身外,“呜呜”的低吼声音越来越重,盖过了“赫赫”的低吟。我猛然惊醒过来,听出是阿旺在院中向我示警。

临近中秋,银盘状的满月高挂天宇。月色凄凉,白如真丝的流光清晰勾勒出远处的山川河流、近处的房屋垂檐,还有眼前伏低身子作攻击预备的阿旺,和被阿旺威迫,躲在院门内侧发抖的立焕。

他连声道歉,解释是起夜如厕,黑灯瞎火的一时不察才误入我住的院子。我没发现有异常,心里也不觉得一个庄户农民能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唤开阿旺让他走了。

经这么一闹,兼之连夜噩梦,我睡意全无,便回房从邮包里取出书报,独坐中庭,就煤油灯夜读。这一夜,院子里外月色冰凉如水,遍植四周的阔叶树和纵横交错的墙影重重叠叠,天地之间死一般的沉寂,唯正襟危坐的人和懒散卧地的狗两个活物而已。

第二天一早,用过简单的饭菜,我带着阿旺离开了镇公所,不消多长时间便找到镇子北边独门独户的郑家大宅。

从外头看,宅院规制宏大,得有七进院落。马头墙一层压着一层,檐头挂着的风铃叮当作响。头顶上黑色瓦当呈纵列排,像鱼鳞一般密集且齐整有序。

一年未经人事,瓦片之间的缝隙早已被杂草填满,用力点看这些无名植物像鱼刺一样直直的指向天空,令人生出许多不适之感。

白色外墙上留下许多灰色痕迹,仔细分辨可以发现是老鼠爬过的爪印,印迹向上向下狼奔豕突,星星点点的污物溅的到处都是。

正门开在正中位置,门头的匾额上用隶书阳刻两个暗红色的大字“郑宅”;两边挑起的灯笼被风刀霜剑摧残的奄奄一息,大红的漆纸已经全部剥落,只剩竹制骨架光溜溜高高挂在半空。

门板硕大坚实,八十一个铜钉看上去就像八十一颗钝圆的门牙,煞是吓人。

阿旺不停的转着圈子,狂吠不已,我连打禁声手势,它都置之不理。安抚不住阿旺,我很气馁,但看天色尚早,在这荒无人烟之地,想必它一头畜生也惹不出麻烦。

启开郑宅的封条后,我费尽全力推动大门,最终也只开了一条缝,恰好能容我侧身挤进去。

里面却没有稀奇的物事,厅堂楼房花园亭台布局分明,家具器皿都保持原样,当年杀人的现场早已被清理干净,只是地上还有一块块干涸的血液,被各种动物舔舐过,色泽深浅不一。

阿旺越发焦躁,在后花园龇牙咧嘴,露出凶相。我拧不过它,加上也没发现有助于了解案情真相的线索,于是暂且退出回了镇公所。

今天郑保长没有来,立焕一个人忙的焦头烂额,还要小意向我赔笑。想到昨天没有直言相告郑潜修的案况,我有所愧疚,于是在饭后叫住了他,预备和他细说。

他听我说完,脸上一点惊诧的表情也欠奉。案发一年了,口耳相传,想必郑宅镇每个人都深明凶案的来龙去脉,知道的实情比我这个高院检察处的要员还多也说不定,想通了这点我不由的在心底自嘲起来。

就在此时,这个先前还如榆木疙瘩一样的庄稼汉开了口。

——长官,三少爷是大好人,他命不该绝的。

他低下头,搓着双手,轻轻的说。

——长官,我看您一身正气,邪灵肯定害不了您。

他抬起头,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长官,您要是不嫌弃,小人愿陪您再探郑家大宅,小人没什么用,但拼死也要护您周全。

他一时间异常决绝,说的斩钉截铁。

中秋之夜,皓月当空,难得天上没有一丝阴云。

郑家大宅内,阿旺比白天更闹,立焕也是一身小心,他平端一支前清打造的单打一,每走一步都似有千钧重,不多会儿,古铜色的脸膛上便有汗珠滚落。

再次进后花园,令我脊背发凉。短短几个时辰,这里却和白天所见景象全然不同;假山上花坛中,草木凋敝枯死;池塘干涸见底,横陈的鱼虾尸体散发出恶臭,令人作呕;淤泥还未硬化,满布一种大型啮齿类动物的齿痕和爪印,和平常所见老鼠留下的痕迹形状一模一样,但是大的惊人。

我办案多年,这种场景从未见过,虽没有血肉横飞的杀戮,但总感觉到诡异和荒谬,似有某种超自然力量在某个不知名的所在盯着我。

立焕比我镇定,他也不看别处,只一步一步逼近花园中央的磐石圆桌,双手死死抓住单打一;那里有一排爪印消失在桌子和地面的契合处。

阿旺扑到石桌跟前,用前爪拼命刨契合处的泥土。好一阵子,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约半个时辰之后,刨土的工作进展不大,阿旺有点气馁走到一边去休息。我放低火把,趴在地上想看个究竟。

新鲜的黑色泥土被翻到地面上,正汩汩冒出血丝来。

我惊叫一声往后栽倒,立焕抢上一步,用铸铁锻造的枪托狠狠砸在土洼中。火星四溅,立焕手中的单打一差点脱手,受力的物体分明是石质或者金属质地。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终生难忘。

有那么一会儿,空气似乎凝固了,石桌向左缓缓倒下,发出“嘎嘎”的响动;桌面边沿触地之后,原来契合的位置露出一个正方形地窖口。

立焕举起火把凑近,我强行稳住心神查看,有一段台阶从地窖口往下延伸,火把的照明效果有限,两丈以外就看不真切了。

立焕领头走进地窖,我紧随其后,阿旺呜咽几声也跟了下来。

台阶以夯土砌成,虽然破旧却相当结实,每一阶上都铺陈着累累白骨,骨骼上齿龈斑驳,很明显这些已经送了命的生物生前被撕咬过。以我有限的见识,辨不清楚这些白骨究竟是属于哪类动物或者哪个人种的。

约有两刻钟的样子,终于到了窖底。这里空气沉闷,湿度加重,我们手执的火焰简直缩小了一圈,能见度更小了,供氧不足的迹象已经十分明显。

整个空间其实就是一个圆顶墓室,尸骨更多,在墓室边陲堆成几个小丘,有人类的,有非人的。我们翻看勘验了其中保存较为完整的几具,周身都有咬痕,从齿纹看有的属于人类,有的属于硕大的啮齿类动物,和刚才池塘里淤泥上留下的痕迹类似。

这些骸骨多数张大嘴,可以想见生前声竭力嘶的喊叫,预示曾遭受到非人的虐待;火光扫过,各类蛇鼠虫蚁从嘴巴、从裂开的头盖骨、从脊椎骨的圆孔各处钻出来,手足无措四处夺路而逃。

我跟上其中体型最大的一只老鼠,它跑的飞快。眼看就要跟丢,我一个箭步欲断它前路,却“嘭”的一声撞在硬面上,立焕从背后推了我一把,大家暂停下来。

眼前有一间密室,挡住我的是一扇铁栅门,插销从里面锁死;目力所及的墙角边,也有一副骸骨,各部件都无缺,很安详的靠墙打坐,明显是属于人类的。

立焕扳开插销,我们进去,留阿旺在门外警卫。

在微弱的光照条件下,血色线条勾勒的壁画是我能发现的唯一可读信息。密室并不大,从左及右,墙壁都被这种抽象画涂满了。

第一幅画中有十几口人,男女老少排成三排,站在一位老者后头,正向端坐在堂前的一个和尚下拜。画里,和尚看上去年纪不大,看装束,他与前夜我睡梦中出现的潜逃出城的年轻僧侣当是同一人;老者身着员外服,便是在牌坊下接应他的郑琦;还有高悬在中梁上的牌匾上是“忠孝持家”四字。

这是浦江郑氏的家训,从洪武改元流传至今已数百十年,相传是宋濂手书。

第二幅画,僧人跪倒于地,向一张经幡叩拜,那经幡上纵列七颗黑色骷髅头;他的身后,老员外却是站着的。

第三幅画描绘的该是外间的墓室,十几个男女向右上角伸长手臂作哀求状,右上角是一段台阶,僧人站在台阶顶部,他身边有两个长袍卫士拿兵刃指着下面,卫士都面目模糊,后面拖着细长的、卷曲的尾巴。

第四幅画是墓室中各人互相撕咬,也有的人手捧鼠蛇大快朵颐,血液从嘴角边往下滴;另有一人处于一狭小空间中,左手顶住门,右手去推门上的销头。

第五幅画是室外一处高台,台子上面偏左的位置画了一个圆,台子边上围着一圈蜡烛,有一位长袍祭司站在中间,双手高举骷髅经幡,持刀枪的长袍蒙面人从上面跳下,后面拖着细长的尾巴。

这幅画和我前夜的第一个梦想吻合。

五幅画的内容太过匪夷所思,立焕跌坐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我却从千头万绪中大致拼出了一幅全景图。

在察哈尔的时候,当地属于战区,我这个分管刑律的审检员自然靠边站了,因此有大把的时间去查历年全国各地的案例,或者搜集一些闲杂书报阅览以打发时间。

有一本作者未署名的《明史阴私录》,专门记录朱明皇室的阴诡之事。

相传朱元璋借以立身的明教源自波斯袄教,袄教本身是当地游牧民从本土萨满祭祀出发,融合了伏都教的一部分教义发展起来的;伏都教崇拜恶魔,主张通过祭祀仪式,以人类血肉喂养冷血动物,如老鼠、蛇。条件成熟之后,被喂养的动物渐渐人格化,就能获得邪神恩赐的通灵能力,伏都教的祭司再于月圆之夜,世间阴气最盛的时候举行仪式召唤血灵阴兵,即能逆天改命。

朱元璋后来和明教的其他大佬决裂,便是因为彭莹玉等人力主改革教义,将伏都邪教的余毒彻底清除出去。时值陈友谅称汉王,和朱元璋的吴政权对峙,军事吃紧,他自然不肯。

到了后来,新生的大明朝南征北战。但凡形势不利,随军的伏都祭司就开坛做法召唤阴兵,一路杀下去势如破竹,就更离不开伏都教的帮持了。直到靖难之后,伏都教的四部经文随建文帝一起失踪,邪灵的势力才彻底从朝廷里剔除。只是万没想到,民国二十一年,在江南一户大姓人家的地窖,它会重新现世。

现在结合从前所学,第一幅画和第五幅画我都能解,其他几幅画的真意仍笼罩在迷雾之中,从画的内容看,当时朱允炆和郑家产生分歧,但是前因后果我纵是抓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立焕恢复过来,他是庄户出身,远不及我的见识,然而反复查看壁画之后,却流露出了然的表情,明显知道许多内幕。

我当机立断,吹了一声口哨,手指指向背对着我的立焕;守在密室外头的阿旺凶相毕露,离弦之箭般冲进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我劈手夺过单打一,调转枪口对准了他。

一刹那的愕然之后,立焕放弃反抗,颓坐于地一五一十的说起郑潜修的诸多隐情。

郑潜修是郑家大宅的三子,打小人缘就不错,镇里的人平时都叫他三少爷。郑家在当地声名远扬,他的大哥懋修、二哥德修都颇为自矜,唯独他在人前人后听他人说起郑老太公的种种善行总是嗤之以鼻。

立焕在去年春季的农忙时节受雇于郑家,由此结识了这个异类。

郑潜修不好诗文,不习四书五经,常常混迹在仆人雇工群里,听一些乡邻琐事,自己也常说一些奇闻怪谈。

有一次,郑潜修在马房前和马夫王魁山打赌,赌的是临盆的母马即将诞下的马仔是公是母。情急之下他脱口说出“如果下的母马,我就从此改姓朱”;郑老太公听见,当场扇了他一个大耳刮子,马房的所有人当天傍晚即被大少爷懋修解雇遣散。

郑家一贯体恤下人,郑老太公这次的举动是绝无仅有的。

此事之后,郑潜修变了个人似的,多次在酒后对天叫骂伪君子、恶魔,还说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的昏话,大家也没往心里去,直到中秋案发。

讲完后,立焕整个人魔怔了一样;我把单打一扔还给他。现在结合他讲的故事,再查看一遍壁画,我心里已经能够把案情缺失的部分给补圆了。

明朝洪武、建文年间,浦江郑氏先后受恩于太祖朱元璋、懿文太子朱标、太子太傅宋濂;朱允炆登基后,更是免了浦江全县的税赋徭役,郑家心向明室正统也是必然的。靖难之役后,放眼全国,朱允炆能去也敢去的地方只有郑宅了。

我在镇公所做的第二个梦,以及这间密室里的第一幅画,正是朱允炆逃亡和郑家归顺的历史掌故。朱允炆笃信伏都教,也因此在血灵阴兵的保护下逃出生天。

第二幅画中,朱允炆跪拜伏都经幡,他身后的郑琦却不跪不拜,说明当年郑家的家主是不认可邪教的,这是双方分裂的开始。

第三幅画想告诉别人的,应该是朱允炆借助阴兵的能力,将郑宅所有人都打入地下墓室,任期自生自灭;第四幅画正是人相食的场景,印证了我的猜想,而躲进这间密室的肯定也是真正郑家的人。他把自己反锁在密室里,以流入密室的人血充饥,悲愤郁积,却无报仇的机会,只得作画控诉朱允炆的凶残。

所以他的尸骨没有被撕咬过,想必是食物用尽之后,活生生饿死当场。

至于为什么郑家大宅一直姓郑,唯一合理的解释是朱允炆事成之后冒用了郑姓。

朱允炆渴求复辟,需要后来人继承他的志向,这些事就不能一直隐瞒下去;他是真天子的真相终归要代代相传,企望后世子孙能不忘先祖遗愿。传到这一代,不料想出了郑潜修这个叛徒。

本是阳光明媚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满脑子都是美好的事务,乍闻祖上的阴狠无耻,他的世界顷刻间全盘崩溃,终于作下这自灭家门的惊天血案。

从密室出来,正待返回地面,火把被突如其来的一阵狂风吹灭;待重新打上火,我们在正对台阶的夯土墙上发现一条甬道,便顺着甬道往前走去。

甬道很宽,修砌的时候一定花费很多人力物力。甬道右侧堆放排列着十多个铁笼子,一人多高,一人余宽。笼子里没有一个活口,有些人畜死亡的时间并不太长,血肉连着衣物,和外间墓室里的骸骨一样被撕咬过。

其中的一个铁笼中,一件外套保存的最为完好,是土**的东北军制式军装。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扯到眼前翻转一查胸章,果然是“国民革命军陆军骑兵第一师,上士,李世贵”。扯下胸章之后,我把它藏于上衣口袋,和这位李上士的相片放在一处。

前头开始透出光亮,我们心跳加速,不由得放慢脚步蹑手蹑脚潜行向前。连阿旺也感受到诡异的气氛,吓得屏住了喘息,止步不走。

前方两丈远就是甬道的尽头,出了甬道,外面是一处高台,高台四周燃起八十一盏成人手臂粗的烛火,中间横摆一具石棺当作祭坛,祭坛上呈品字形堆放着九个人头大小的老鼠头骨。

一白衣白帽白袍的祭司披散了头发,站在祭坛前做法。他念念有词,高举的双手作火焰腾空状,擎起的经幡无风自动,幡上纵列的七颗黑色骷颅头便如活过来一般,不住晃动正对着我们狂笑。

立焕举起单打一,正要搂火;就在此时,我们身后远远传来声响,由远及近,听起来是人类的脚步声,嘈杂刺耳,约摸有十几号人。

我轻拍立焕的肩膀,示意他先稳住。然后掏出李上士的胸章和相片,在火把的照明下用铅笔在相片背后写下一行字“有匪藏于郑宅后花园,火速来援”,又从邮包中取出装有郑潜修案卷宗的档案袋,在封面上写“驻浙军第六团收”,再唤来阿旺,把李上士的相片让它嗅过,和胸章一并装入袋中,密封后将档案袋缚于它的背上。

做完这些后,我拍拍阿旺的头,用手一指身后的墓室,鄂温克猎犬一声没吭,便从来路飞奔而去,随后有人的惊叫传入我的耳鼓。

这边厢,高台上重重乌云聚合,瞬间就遮住了满月,八十一盏烛火幻现的骷颅头开始疯狂的舞蹈。

“啪”的一声枪响,立焕扣动扳机。硝烟尚未散去,白袍祭司瞬间倒毙,他后背开了一个大窟窿,鲜血喷涌而出。

咒语拦腰被斩断,正在舞蹈的骷颅头最后一跳就消失不见了,天上聚齐的乌云重又散去,银白色的月光一泻而下。

我们被从甬道里冲出来的人群控制住,一个白胖的富家翁越众而出奔向祭坛,扶起被击毙的祭司。

借中秋的圆月光华,那一张脸我认得,我刚到郑宅镇在客栈打尖时听过他说书的牛先生;而此刻扶着他,泪流满面的恰是接待过我的本镇保长郑绍礼。

郑保长抱起牛先生的尸体,平放在祭坛上,和老鼠的头骨并列,然后缓缓抬手合上死者的双眼,慢慢捋平他的长袍。做这些事的时候,郑保长口中不停的念叨“数百年基业,旦夕间华为灰烬”,“数百年基业,旦夕间华为灰烬”。

接下来的事就简单了,他们并没有杀我们灭口,十几号人和郑保长一起跪在牛先生的尸体前嚎啕大哭,似乎牛先生的死抽干了他们的精气神,留下来的只是一具具没有意识没有思想的血肉皮囊,直到驻军赶到,也不反抗,很顺从的被拘押起来。

回到县城,刘正学先生提出郑保长,我既作为证人也作为书记官全程参与问审。

郑绍礼是郑家的旁支,深得郑老太公信任,因此也知悉本家实是朱氏皇族的后裔,身负复国重任。当年朱允炆东逃确实带了伏都教经文;年复一年,眼见光凭人力复国是无望的,朱允炆不得不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伏都教身上,希求举行恶魔血祭召唤出百万血灵阴兵助他复辟。

恶魔血祭需要以活人血肉喂养老鼠,待将老鼠喂养到成人大小,便可取其性命,摘下头骨置于祭坛之上,最后由伏都教的白袍祭司献上自己的血肉便可唤出阴兵。

这种养人牲饲食动物的行为太过残忍,为郑琦所不耻,朱允炆指使护他出逃的白袍卫士将郑氏全家投入地下墓室,作了第一批人牲,自己从此后冒用郑姓,子孙后代数百年来打着行善积德的旗号,广收各地无名无姓的流浪汉、乞丐、难民,蓄养于地下甬道之中,供老鼠取食。

郑潜修深受家族罪行困扰,又不敢向官衙告发,最终采取了最激烈的方法来赎罪。

案情上报高院,在充分考虑地方民意的基础上,郑绍礼被判枪决,郑潜修判了无期,押往川西康定服刑。

事了之后,有感于李上士那位遗孀有情有义,而且也算救过我的命,我留下了她。民国二十三年,我被调到浙江省高等法院审检厅;调职后的第二个月,我们在杭州西子湖畔完了婚。

民国三十六年中秋,遇国府特赦,郑潜修返回浦江县郑家大宅;夜里悬于中堂的横梁上自尽身亡,尸体两天之后才被镇公所的巡查员发现。

这件事是立焕托人写信告诉我的。(文/罗)

把栏杆拍遍 作品 沉湖改造前地图 抗战期间, 军128师王劲哉部驻防沔阳(今仙桃市)、监利和潜江等县,其384旅古鼎新部驻防襄北天门县的干驿镇、马湾镇和汉川县田二河镇等沉湖周边一带。 当时古鼎新部号称一个旅,其实只有「 ”杀人不眨眼的惯匪”李龙青一个营为基干的数百人,于是便在沉湖地区招兵买马,扩张势力。1939年春潘典华、潘尚武父子势力在天西被新四军击垮后率残部逃至天门县东南,归从古鼎新旅(6月潘部被编为128师独立1旅),古鼎新先后又收编了土匪万鹏举(天门县彭市镇万家大沟人)、陈林鹤(沉湖惯匪),以及汉川周干臣等部,并在沉湖北岸重镇—干驿镇刘洲村开设步枪厂营造枪支(史称「 ”刘洲造”)弹药,积蓄力量。 「 ”刘洲造”兵工厂遗址 如此一来,陕西商洛悍匪出身的古鼎新实力越来越强,甚至敢去日占区征粮收税,最终成为襄北沉湖周边的「 ”土皇帝”。 古及其部下在辖区草菅人命,巧取豪夺,烧杀*掳,可谓是无恶不作。搞得沉湖一带民不聊生,怨声四起。 略举古旅残害百姓两例。田二河西边的宋家河村路口有一大土堆 ,此处由古旅士兵把守。某日,村南来了一支迎娶新娘的队伍,新郎年轻俊秀,一身少爷装扮。古旅哨卡要看「 ”路条”,没通行路条不与放行。外地来的新郎不知有此规矩,说没有路条并与岗兵交涉,当场被古部哨兵用砖块活活拍死。第二例事件,发生在干驿东面的禾程湾城隍台村。某日古部驻兵突击清点村中户籍人头,发现少一孩子。原来该小孩因害怕躲在自家阁楼的棉花包内。士兵逼其奶奶寻找。找到后,古兵将小孩绑于长条凳上,用刺刀划开其脊背,浇上滚油将孩子活活烫死。 干驿地区《胡氏宗谱》1997年3月版 古鼎新奸猾狡诈,残暴好色,到襄北不到两年就娶了五位姨太太。其中一麻洋潭彭姓女子,在干驿读书时年18岁,被古看上强娶,不得不做了古的姨太太。上行下效,古之部属大土匪万鹏举,四处抢劫勒索色胆包天, 妇女无数。声称自己对女人有「 ”两不搞”,即「 ”养我的不搞和我养的不搞”,被百姓骂作「 ”猪狗不如的畜生”。古旅高级参谋、沉湖南岸人彭柏榆,双眼眼球外凸,人称「 ”彭鼓(古)眼”,仗着是「 ”土皇帝”的「 ”外戚”,在干驿和田二河一带亦是欺男霸女,坏事做绝。得知哪家有娶亲大喜,彭必去新房「 ”贺喜”:用枪逼走新郎倌后,侮辱 新娘子。如中世纪欧洲地方贵族一样,享受领地平民婚礼「 ”初夜权”待遇。对此,受害人家只能忍辱吞泪,不敢怒更不敢言,若稍有不从,就有性命之忧。当地姑娘媳妇们甚至都不敢出门。据田二河镇98岁的一位老婆婆(娘家是汉川燕子湾)讲,为躲避古部*兵色将,镇上某富家女,把自己关在绣楼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整两年多都没曾下过楼。古鼎新对万、彭等部属之恶行从不管束,反而唆使官兵四处劫财给己「 ”进贡”。 128师师长王劲哉抗日诗 沉湖百姓苦古久矣。天门东乡名士、清末优贡、钦命京官陈心源,乃青岛海军学校的筹建者执鞭人,曾随 海军上将、中华民国海军第三舰队司令兼青岛市市长沈鸿烈戎幕17年,宦海沉浮数十载,于1938年前后归隐老家干驿镇教书著文。128师384旅进驻襄北后,陈家亦遭遇兵祸,家中财物和牲畜被古兵洗劫一空。陈心源眼见家乡惨遭蹂躏以致糜烂,愤然作「 ”天见古日月不明,地见古绿苗不生,人见古胆战心惊,牲畜见古有死无生”的民谣,及拆解「 ”鼎新”二字的对联:「 ”一目高悬,全然不顾两片;双亲不认,割下只有一斤”(咒骂古鼎新是「 ”一只眼”的瞎子),并通过汉川县长王季常向128师师长王劲哉递交诉状,控诉古旅的滔天罪行。 干驿地区《江州义门陈氏宗谱》1991年版 王劲哉认为古鼎新祸乱防区残害百姓,私设兵工厂扩大势力,实属图谋不轨,曾三次命古部移防沔阳,古三次皆不从。1942年夏某重要军事会议前夕,王劲哉得到报告「 ”襄北来人了”,以为是古鼎新前来与会,非常高兴准备迎接。当得知来者是古的副官后暴跳如雷,气的掀翻了办公桌。古不受节制行事诡谲,有自立倾向。王深感不测,即密令参谋长李德新将古处决。古窃得王给李之密信后即派参谋长黄莺联系投日之事。(干驿政协小组《128师两次火烧干驿》1985年出版。至于派去日军据点的联络人是谁,该文并未交代) 由于事发突然,关系重大,当时古旅司令部的参谋们谁都不敢去汉川县脉旺嘴日军据点,担心小命不保有去无回。最后,高级参谋彭柏榆执古鼎新亲笔信,一人一骑一白旗,火速赶到汉川脉旺嘴。途中遭遇日军碉堡守军射击,彭险些殇命,于是勒马缓行,高举白旗不停地挥舞,日兵见状停止射击。彭这才得以过了壕沟进到碉堡前,递上古之投降信。 王劲哉得到古鼎新投降日寇的情报,令师参谋长李德新率六个主力团急渡汉江奔抵干驿镇阻止古旅投日。此时古已投日,干驿镇和田二河镇一带看似真空,实则危机四伏。东(田二河、脉旺嘴)西(小板镇、天门城关)南(仙桃镇、岳口镇)北(皂市镇)都有日伪部队,沉湖周边新四军活动频繁,南面不仅有日伪军,还有汉江天堑阻断归路,情势对李部极为不利。四危之地不可久留,于是李德新受命火烧干驿,彻底捣毁古的老巢,欲使古回返时无立足之地。 抗战期间毁于战火的江汉平原古城(网图) 1942年农历腊月初六、初八(公历1943年1月11日与13日)两晚,李德新率一营兵力实施焦土行动,对古镇干驿两次纵火焚烧。是时沉湖老西湾村刘银甫老先生(93岁高龄)刚满15岁,李部纵火之夜他正在沉湖船上,远远看到沉湖北岸干驿附近一条巨大「 ”火龙”由东向西窜动,足有3里多长。从未见过如此奇异景象的老西湾村人都跑出来看稀奇,大火烧的骇人怕煞,火光映红了北边天空,如同白天。老西湾的刘祥林、陈树声二人寄存于干驿镇某粮行里的百十担稻谷高粱被烧了个精光。西湾刘姓族长刘德科租赁镇上胡姓老板门面经营酒坊和布庄,仅抢救出三五匹棉布和少许衣物和铺盖(得益于半夜擂门驱赶刘家人的士兵「 ”格外开恩”)家财尽毁的刘德科一家,只得回鹛鸡湖老家务农。 古镇干驿遭此劫难,损失无法估量。文史学者胡德盛在《国军128师火烧干驿小考》一文中这样描述:「 ”烧毁民房六百余栋,下街胡月甫家的轧花铺、金德鑫、张宝盛(疋头店)、罗宝兴(银匠铺)等二十余家大商号化为灰烬”。干驿地区《胡氏宗谱》(1997年3月版)曾记载:「 ”一夜之间千户重镇成废墟;数月之内万民移居宿涸河…惊鸿为之哀叫,朝阳为之血喷…” 军128师两次纵火,使襄北重镇干驿,这一拥有千年历史文化的繁华古镇就此毁灭。 「 ”刘洲造”兵工厂及守军驻地位置(图右上角) 两次火烧干驿事件再调查 1942年农历腊月初,李部 烧干驿信息,被少数商户「 ”获悉”。有商户「 ”提钱”作了准备,待到初六晚128师官兵前来纵火时,光洋一送,好话一说,兵士们就跑去别家放火了。据干驿镇曾仙桃(90岁)、刘桂婆(96岁)介绍,初六当晚仅有7家商户幸存。其中下街皇殿附近就有三户,即周家祠堂旁卖戈奎的鄢晴记(门面较窄),和周根齐、杨顺昌两家的豆腐铺。干驿青石板路街面的其他商户几乎烧绝。 为彻底摧毁古旅的经济基础,腊月初八晚128师李德新部对干驿进行了清场复烧。初六夜侥幸余存的7家店铺灰飞烟灭,不复存在。是夜李部兵士们对镇上百姓敲诈勒索,同时也烧了部分不懂「 ”礼数”的居民的房子。大一点的商户仅有王和顺家的店铺和黎康盛家的原材店, 因处于偏街而躲过此劫。有人说黎康盛与128师王师长有私交,所以黎家店铺才未被烧。此说与胡德盛《128师火烧干驿镇小考》一文中「 ”128师再次围烧干镇驿,仅有保寿堂药房(据说其老板与王劲哉交好)及附近几栋民房幸存”之述,有所差异。 据干驿中学高级教师刘四发介绍,明清以来古镇干驿繁华兴盛长达六百年之久。干驿镇两次被烧,投日的古鼎新部失去了财源基地,军事重心转移到东面的汉川田二河镇。128师实现了摧毁古旅经济基础之目的,但同时也摧毁了包括古建筑、古籍善本等在内的古镇千年的文化积淀,给干驿经济及百姓生活造成了灾难性后果,贻害深远! 抗战期间,汉江北沉湖一带各种武装势力犬牙交错,兵荒马乱。干驿富商大户多藏宝于地下。解放后出土的大宝重器特多,文物等级远胜周边县镇。当初千年古镇干驿之繁盛,由此可见一斑。 备注 一、 「 ”刘洲造”兵工厂占地极广,与民居杂处。厂长姓刘人称「 ”刘瞎子”,住族长刘德山家。兵工厂南向400米的周口村,驻有一个连兵力(连部设在村保甲长周森林家)负责兵工厂安全警戒。遗址尚存煤炭及厚约1米的铁沫等堆积物。 二、对于谁是「 ”天见古日月不明,地见古”民谣及拆解「 ”鼎新”二字对联的作者,沉湖南岸刘姓聚居地有另一说,即为沉湖地区「 ”四庭”(彭刘郭张四大姓氏族长名字中都含「 ”庭”字)之一的刘庭昌所作。民国时期曾刘庭昌主政湖北鄂城县(梁子湖)控告古鼎新的民谣和咒联为刘离职后闲居天门多祥镇中和场老家时所作。 三、关于王劲哉给谁写杀古密信、古如何获悉密信之事,目前有四种说法。一说是王写密信是给独立1旅旅长、襄北游击副司令潘尚武的。万鹏举将渡江北上的传令兵截获,连人带信交给古鼎新(《古鼎新叛变》邹东俊);二说源于中华琉球的网文,即王给潘的密信,被古的老部下、128师独立2旅旅长赵天时截获送与古。古杀掉传令兵后与赵同谋处置事宜;三说是传令兵将信送到襄北,在干驿镇找到潘尚武时,潘古二人正一起打麻将。古得知有师长密信专送襄北游击潘副司令(古为司令)便起疑心,抢先从传令兵手中拿到密信,获悉密信内容后与参谋长急议,随即控制潘并协迫潘一同投日(此说源自古部高参彭柏榆同乡人彭镇兄口述。解放后彭高参被判入狱17年,出狱后被遣回老家务农,常与彭镇兄细述古部旧事);四说源自干一镇、田二河镇民间,即古早就收买了王的传令兵,密信并非误送,而是刻意为之。 四、提供/刘四发、胡德盛、陈峰。 参考资料 1、《抗战中的王劲哉》 2、《天门县志》 3、《湖北省天门县地名志》 4、《 128师火烧干驿事考》(文史研究学者胡德盛着) 5、《陈心源简介》(文史研究学者陈峰著) 6、《国民革命军128淞沪抗战荣誉师师史》(中华琉球撰文2009年3月22日发表) 7、沉湖地区刘银甫、刘德辅、刘又发(94岁)、彭镇兄(76岁)老先生口述资料。 特别感谢,天门市干驿中学高级教师刘四发先生,对此文的重大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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