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艳芳(Anita Mui,19631010—20031230)生于香港,二十世纪末期大中华地区乐坛和影坛巨星,香港乐坛殿堂级艺人,香港演艺人协会的创办人之一及首位女会长。梅艳芳被称为“乐坛大姐大”和“舞台女王”,因其形象百变,还被称为“百变天后”和“东方麦当娜”。1982年,梅艳芳在第一届香港新秀歌唱大赛夺冠后签约华星唱片公司,推出了第一张专辑《心债》,正式踏入歌坛。1987年梅艳芳以**《胭脂扣》拿下金马奖、香港金像奖及亚太影展最佳女主角后冠,演技备受肯定。梅艳芳与谭咏麟、张国荣、陈百强合称为“三王一后”,标志着香港粤语流行歌曲的辉煌极盛期。2003年12月30日,梅艳芳因子宫颈癌病逝,终年40岁。2014年3月,梅艳芳遗嘱公开,舅舅获教育基金。
1、人物简介
梅艳芳,第一位在音乐界和**界都取得瞩目成就的香港女艺人,第一位获得中国国家级音乐艺术成就荣誉的香港歌手,第一位出任香港演艺人协会会长职位的女性。
音乐上,她突破传统、大胆创新、风格多变、引领潮流,至今仍保持着华语女歌手全球演唱会场次最高纪录(292场)。她三十五岁获得香港乐坛最高荣誉“金针奖”,四十岁获得中国金唱片奖(国家级音乐奖)的艺术成就荣誉,是香港乐坛最年轻的终身成就奖得主。
**上,她先后获得大中华两岸三地的影后荣誉(金马奖、金像奖、金鹿奖),在二十年(1985-2005)香港**累计票房中位列女演员第三。去世后获得香港**金像奖追授“演绎光辉永恒大奖”,被中国**表演艺术学会评入“中国**百年百位优秀演员”。
2、成长经历
梅艳芳,1963年10月10日出生于香港旺角,家中两兄一姐,她排行最小。梅艳芳的父亲早逝,其母独力供养四名子女,全家仅靠母亲经营破旧的“锦霞”歌舞团维持生计,家境十分窘困。小小年纪的梅艳芳深受影响,加上本身具有音乐天分和表演欲望,四岁半便踏上舞台,与姐姐在香港荔园游乐场登台表演,从此与舞台结下不解之缘。
梅艳芳未曾正式拜师学艺,少时四处登台,打下扎实的演艺功底。对于此种表演生涯,她起初并未感到不妥,但随着年龄渐长,梅艳芳既要表演又要兼顾学业,十分不易。而令人向往的校园生活也没有给她带来欢乐。在那个年代,像她这样具有音乐天赋的孩子并不被人们认同,相反,她会唱歌却遭到同学的耻笑,说她是个“歌女”,是个没出息的孩子。她曾回忆:“以前艺人不受尊重,被人们呼为‘歌女’、‘戏子’。在他们眼中‘歌女’是个不正经的行业,于是便阻止了同学与我来往,看着别的小朋友在一起玩耍,自己永远是一个人,感觉十分孤单。”
梅艳芳曾谈到,她为赚钱养家丧失了宝贵的童年,少年时出入最多的地方并非学校,而是大小歌舞厅,有时甚至在街头献唱。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坦言希望多读书,不用一颗小小心灵便担忧挨饿。梅艳芳少年时期历经坎坷,姐妹两人表演常遭白眼和欺侮,时常忍冻挨饿。后来母亲的歌舞团遭遇火灾,欠了债款,梅艳芳便被迫辍学。然而,少年时期特殊的“跑江湖”卖艺经历造就了梅艳芳侠义豪爽的性格和 大气沧桑的气质,深深影响了她日后的人生道路。
3、演艺经历
初出茅庐
1981年,第一届香港新秀歌唱大赛(现名全球华人新秀歌唱大赛)拉开帷幕,梅爱芳为自己和妹妹报了名,然而最终只有梅艳芳晋级决赛,姐姐便将全部希望寄托在她身上。梅艳芳回忆当时的自己只想争取个好成绩,不让姐姐失望。1982年,她以一曲《风的季节》夺得大赛冠军,其低沉磁性的嗓音和沉稳大气的台风给评审留下深刻印象,著名作曲家黄沾给了满分,顾嘉辉则以艺术无满分为由硬扣一分,媒体报道“分数胜亚军几条街”。就这样,19岁的梅艳芳崭露头角,不久后便签约当时的唱片业巨头华星唱片公司,推出了第一张专辑《心债》,正式踏入歌坛。
1983年,梅艳芳推出第二张唱片《赤色梅艳芳》,其中主打《赤的疑惑》一炮而红,唱片也拿下五白金销量。著名形象设计师刘培基为其精心打造的形象给公众留下深刻印象,令她丢掉了初出道时“徐小凤第二”之名。就这样,一代巨星冉冉升起,梅艳芳伴随着香港流行乐坛辉煌时期的到来而越发红火。
百变歌后
20世纪80年代,以粤语为主的香港本土音乐迎来黄金时期。梅艳芳在粤语歌坛的华丽盛世大红大紫,舞台形象从早期的一反传统到后期的高贵华丽,期间不断创新求变,凭借精湛的歌艺、多变的装束、夸张的浓妆和大胆的表演,引领粤港地区一个时代的潮流,开启了华语流行乐坛“百变形象”的先河。以往的华语乐坛,歌后以周璇、邓丽君等甜美细腻的风格为主流,梅艳芳的出现打破传统,凭一身时尚不羁的形象和大胆前卫的表演红遍香江。梅艳芳出现之后,歌手的表演不再限于“听”,而从此多了“看”。她开启了属于自己的流行时代,虽基于粤语的地域性,梅艳芳的歌曲传唱度有所局限,却无可掩盖其独辟蹊径的卓越贡献,成为华语流行乐坛“包装时代”的先行者。
“梅艳芳是香港八十年代最红的女歌手,也是香港重要的流行文化标志之一:她唱过《坏女孩》的叛逆,也唱过《似是故人来》的典雅;唱过《烈焰红唇》的性感,也唱过《梦里共醉》的传统。她的风格是中国与西洋的结合,仿佛香港这座城市的时代文化缩影。”(乐坛人物评价)
1983年,梅艳芳的音乐天赋开始得到认可,在当年的东京音乐节上获得亚洲特别奖,成为备受瞩目的乐坛新星。1984年推出唱片《飞跃舞台》,与上张专辑相比,这张专辑少了三十年代的哀怨而多了八十代的时尚,鲜明的时代形象已然展现在初出茅庐的梅艳芳身上。1985年推出唱片《似水流年》服装设计师刘培基把梅艳芳包装成“男儿汉”,西装加上墨镜和宽垫肩给人以豪迈的感觉,一举打破了传统女性的温婉形象,给香港大众留下极深刻的印象。主打歌《似水流年》由世界著名音乐家喜多郎作曲,是梅艳芳音乐生涯中最经典的粤语歌之一。
1985年推出的另一张唱片《坏女孩》则在业内外制造了异常轰动的话题,这是梅艳芳红透香江,奠定香港乐坛一姐地位的唱片,打破了当时香港唱片的销量记录。《坏女孩》一曲不仅歌词大胆,梅艳芳的表演和装扮也时尚前卫。挑战传统的尝试很快引致强烈反响,一度遭到电台的禁播。但是《坏女孩》在公众中却广受欢迎,一举拿下八白金销量,成为香港本地销量最高的唱片之一。可以说,《坏女孩》是第一首直接不避忌地描述女性情爱欲望的粤语流行曲,而梅艳芳任性不羁的叛逆造型和浓重的妆容,引领了当时粤港的潮流,自这一形象面世后,众多香港女孩都追逐模仿她的发型和有型有款的衣着。梅艳芳自此开始了自己的“百变舞台”生涯,同时也拉开了华语流行乐坛的百变序幕。
1985年12月,梅艳芳在香港红馆举行了首次个人演唱会《百变梅艳芳尽显光华演唱会》,连开十五场,打破了香港歌手首次个唱的场数记录,声势之盛一时无两。《坏女孩》之后百变系列正式登场,梅艳芳也逐渐显露出她具有无限可塑性的气质。如果说《坏女孩》还只是一个对情爱好奇的小女孩,那么1986年推出的《妖女》,则让梅艳芳摇身一变成为感情世界的性感女郎。《坏女孩》和《妖女》是梅艳芳早期前卫叛逆的两个经典形象,随后的《似火探戈》、《烈焰红唇》、《淑女》、《梦姬》等前卫的女性形象,正是《坏女孩》和《妖女》的变奏和延续。这些打破传统的性感形象配合梅艳芳的表演天赋和富有磁性的嗓音,一反传统的时代潮流就此开启。
1986-1987跨年,梅艳芳在香港红馆创下连开二十八场演唱会的纪录,赢得“梅廿八”的称号。1988年梅艳芳推出专辑《梦里共醉》,形象一改之前时尚性感造型,而是走三、四十年代的复古路线。主打歌《梦里共醉》是由著名**《末代皇帝》的主题曲填词而成,加上梅艳芳本身具有的传统艺人气质,令人在女中音的娓娓道来之间,仿佛置身昔日的十里洋场。同年,梅艳芳以唯一亚洲女歌手身份受邀至韩国汉城奥运会参加“奥运前奏大汇演”,与美国著名女歌手珍妮杰克逊同台演出。1990年梅艳芳在香港连开三十场个人演唱会,随之而来的“梅三十”称号将其事业推向一个巅峰。当时的香港乐坛正值辉煌时期,资深歌手云集,后辈新人迭出,竞争极其激烈,而梅艳芳却稳坐香港乐坛“最受欢迎女歌星”宝座五年之久(1985-1989)。此外,她在1987-1989连续三年于同一年夺得**最佳女主角及音乐最受欢迎女歌星奖。80年代的她获奖无数,推出过多张白金唱片,开过多次世界巡回演唱会,更获得香港艺术家年奖“歌唱家奖”和香港八十年代“十大演艺红人”,使她成为那个时代无可替代的“天皇巨星”。
八十年代的梅艳芳开创了乐坛先河,她的舞台表演声色艺俱全,以独特的形象和挑战传统的音乐重新定义了华语流行曲,创造出一种前无古人的中国女性舞台形象。她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唱来带着独特的霸气;她的舞姿常是冶艳和性感的结合体,加上传统女艺人的风情,随时随地迸发出摄人魅力,“百变梅艳芳”的称呼也就此产生。
“梅艳芳的音乐里,不只是唱曲那么简单。她是将自己的心路历程,将自己的千愁万绪,将自己的爱恨,很真地披露在我们眼前。她在舞台上的即兴,可以看到她对音乐节拍的敏锐感以及她那份信心,她不同的舞姿可以看到她澎湃的想象力,她在舞台上付出的体力,亦都反映到她的生命力,梅艳芳就是舞台。”
进入九十年代,由于从四岁半开始动荡的舞台生涯且乐坛新人辈出,梅艳芳决定退出竞夺音乐奖项,寻找自己安稳的生活。也许成长于单亲家庭,她的理想是如偶像山口百惠那样急流勇退,在事业成功之后追寻一个幸福的家庭。梅艳芳于1990年公开宣布退出竞夺音乐奖项(其后所获均为音乐致敬荣誉)。1991年初梅艳芳在推出自己的首张国语专辑《亲密爱人》后决定暂别舞台,并举行了“告别舞台演唱会”,共开30场,场场爆满,她与歌迷在这次演唱会中都显得难舍难离,场面非常感人。
然而三年时间匆匆而过,感情方面依然没有着落,梅艳芳这才恍然自己离不开舞台,最终敌不过热情的歌迷,于1994年举行“感激歌迷演唱会”复出歌坛。虽然如此,她仍比以前低调了许多,谢绝了一切不必要的应酬。对于音乐和舞台表演她更加重视质量,继续寻求突破,并将更多精力放在了公益慈善和栽培新人方面,对社会公益作出很大贡献。自90年代中期起,梅艳芳逐渐转战台湾及海外市场,推出了多张高质量国语专辑。
复出后的梅艳芳依然形象百变,但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气质由最初的放荡不羁渐渐转为成熟高贵。不再领奖的梅艳芳更加注重唱片的质量。1994年,梅艳芳推出唱片《是这样的》,中性帅气的造型英气逼人,此时的她无论是事业成就还是个人气质,都展现出“乐坛大姐大”的风范。至此,梅艳芳过往专辑销量累计突破一千万张。此后,她又一连推出了《镜花水月》、《女人花》和《床前明月光》等专辑,形象依然突破多变,歌曲风格多样。其中《女人花》和《一生爱你千百回》等歌曲成为梅艳芳国语歌的经典代表。“中国风”歌曲《床前明月光》则是梅艳芳在新领域的一次尝试,配合其魅力四射的独舞演绎,充盈着浓厚的文艺气息。1998年梅艳芳获得香港乐坛最高荣誉“金针奖”,成为香港乐坛最年轻的终身成就奖得主。1999年初,梅艳芳受邀至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表演。
“我领会到她的意思:就是死,她也情愿死在舞台上”(梅艳芳红馆绝唱音乐总监金广诚)
进入新世纪后,梅艳芳不再活跃一线,却更加积极致力于大中华演艺事业的交流合作以及提携后辈。2002年为纪念加盟乐坛二十周年,梅艳芳倾力制作音乐大碟《with》,当中收录她与十一位好友合唱的歌曲,专辑云集香港乐坛不同时代的当红歌星,演唱阵容空前豪华。同年举行纪念入行的世界巡回演唱会(极梦幻演唱会),由于当年内地解禁,梅艳芳提出在京沪两地开唱的请求,最终只获准上海一场,亦成为梅艳芳人生中唯一一场粤语地区以外的内地演唱会。
2003年初,外界不断传出梅艳芳身体欠恙的消息。出于各方考虑,梅艳芳于9月召开记者会公开承认患癌,并表示有信心战胜病魔,希望朋友和歌迷不要担心,同时坦言不会改变工作计划。同年11月,身患癌症的梅艳芳带病踏上红馆舞台,举行了人生最后的演唱会。谢幕一刻,她身披白色婚纱把自己嫁给了深爱的舞台。从五岁登台到人生谢幕,这个女子把自己大半辈子献给了音乐,她是真正属于舞台的百变女王。
2003年底,梅艳芳获得两项中国歌坛的致敬荣誉(中国金唱片奖“评委会艺术成就奖”和中国原创歌曲奖“杰出贡献奖”),成为第一位获得中国国家级音乐艺术成就奖的香港歌手。2004年初,MTV亚洲大奖和音乐风云榜追颁梅艳芳致敬荣誉,赞扬了这位亚洲天后奉献音乐的一生。2009年经“世界纪录协会”评定,梅艳芳以全球个人演唱会总计292场当选“全球华人个人演唱会最多女歌手”。
百变影后
曾有人用“霞玉芳红”(林青霞、张曼玉、梅艳芳和钟楚红)来形容80年代至90年代初香港**最具代表的女演员。事实上,梅艳芳是歌手出身,最初演戏算作副业,然而初出茅庐的一部《缘分》即让她获得金像奖的最佳女配角,极大鼓舞了她闯荡影坛的信心。1988年,一部《胭脂扣》轰动香港,凭借此片梅艳芳一举拿下了金像奖、金马奖、金龙奖和亚太影展四料影后,确立了她在影坛的地位。当时梅艳芳在歌坛大红大紫,有着“百变天后”的称号,而在其荧幕旅途中,同样延续了“百变”的特色,拍戏涉足文艺、动作、喜剧等各类角色,且都拿捏得当,以自己独特的气质天赋,塑造了一个个鲜明的形象,演技倍受肯定与赞赏。
文艺片——囊括三地影后
1988年**《胭脂扣》轰动一时,该片在当届香港金像奖上拿到最佳影片、最佳导演等六项大奖,至今被列为香港**最优秀的作品之一,也是中国**百年百部名片之一。片中一段凄美的东方人鬼情未了令梅艳芳成为“四料影后”,角色“如花”也成为留名影史的经典人物。梅艳芳自此成为第一位既是“歌后”又是“影后”的香港女艺人,并逐渐成长为歌坛和影坛的双栖巨星。
1990年**《川岛芳子》公映,川岛芳子是近代中国充满争议的传奇人物,角色对演技考验极大,梅艳芳的表演神形具备,恰当地诠释了主角的特殊身份、传奇经历和复杂内心,虽然较《胭脂扣》的演绎略欠深度而未能获奖,却同样赢得不少好评。1991年梅艳芳凭借战争文艺片《何日君再来》提名东京国际**节最佳女主角。1997年出演**《半生缘》,她在影片中把张爱玲笔下的顾曼璐演活,将其复杂的情感世界宣示人前又拿捏准确,在角色心境的刻画上丝丝入扣,出色的表演令其再度荣膺香港金像奖。2002年影片《男人四十》是梅艳芳人生的最后一部戏,她主演一位平凡的家庭主妇,刻画了主角平淡而又细腻的内心。此时的梅艳芳对文艺片已驾轻就熟,一举摘得中国长春**节的影后桂冠。
喜剧片——展现喜剧天分
**《审死官》是梅艳芳的喜剧代表作,她与“无厘头”搞笑之王周星驰搭戏,表演丝毫不显逊色,其中经典对白和拿捏得当的动作神情更成为**亮点,该片在1985-2005二十年香港**票房中位列第七。此外,梅艳芳与周星驰的另一部喜剧片《逃学威龙III》以及同成龙的两部喜剧动作片《奇迹》和《醉拳II》均属**佳作,梅艳芳在其中大展自己的搞笑天分,为**增色不少。《醉拳II》更于2005年入选《时代》杂志“全球史上百部最佳**”。2001年**《钟无艳》是梅艳芳最后一部喜剧,她在片中破天荒反串男角,将昏庸好色的齐宣王演得活灵活现,并凭此片获得《明报周刊》演艺动力大奖的最突出女演员奖。
动作、武侠片——展现侠女本色
梅艳芳出演的动作片不在少数,加上天生的侠义性格,使得女侠一角更像是她的本色演出。从《东方三侠》中的女侠客“东东”到《新仙鹤神针》里仙风道骨的“白云飞”,从《英雄本色III》中大情大性的“周英杰”到《赤子威龙》里正义勇敢的女警“方逸华”,梅艳芳展示了属于女性的侠骨和勇敢,塑造了多个坚强干练的形象。著名导演杜琪峰曾这样回忆:“梅艳芳天生有侠气,她和杨紫琼、张曼玉演《东方三侠》时有个“甩斗篷”的镜头,梅艳芳那种侠气自然天成的感觉,就是比另外两人浓。”
五十多年若有变,早早就变。若不变,多少年也不会变。—李碧华
@自在之思
《胭脂扣》是作家李碧华的成名之作,但从**艺术角度来说它的意义更为深刻。导演关锦鹏特殊的同性身份,使他对女性视角的拿捏细腻完美。他把中国古典文学里那种瑰丽的想象影像化成缠绵悱恻的幽怨氛围,如花浑身散发出来的“阴气”,充满了一种浪漫的凄迷,在整个华语**世界都极为特别和难能可贵。
如花原本是三十年代香港石塘咀的红牌妓女,与世家子弟十二少陈振邦相恋。因陈家的反对二人吞食鸦片殉情,相约手牵手走过黄泉、永不分别。不料死后的如花苦等十二少五十三年未能得见,于是用来生的七年阳寿换来七天的时光,到八十年代的香港寻找十二少。上来后又偶遇一对情侣—袁永定和阿楚帮助她寻找线索。
一个三十年代的女鬼跋涉于时间的长河,在五十多年的时间跨度背景下情深意笃地寻夫,东京大学的藤井教授用“香港意识”的变化来解读这部**。他说时间才是《胭脂扣》的真正线索和主题:是借一个女子穿越于两个时空两种文化的鬼魅爱情,带出香港在历史转折时期的怀旧心理,以及香港人在回归之前对自己文化和身份归属的思考。
01 中国传统的社会结构,性的关系只能纳入身份之中
胭脂扣,是用年华记载爱情的象征,爱是耐心,是等待意义在时间中慢慢生成的信物。一只胭脂扣,短暂地扣住了男人一时的情欲,却不能扣住男人一世的守护。
① 如花幽怨痴缠的是她求而不得的身份
中国传统差序格局的社会,每个人都活在社会赋予的身份里,女人尤其如此。没有男人依靠,女人就没有社会地位,更没有生存出路。
青楼对于男人,可以提供婚姻制度、生育功能之外的一个副产品—爱情,十二少找如花,是奔着爱情去的。一副“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的表白,不可谓不浪漫。两百多大洋送到如花房里的原装大铜床,也是费尽了心思,不可谓不真挚。以至于老鸨不无醋意地说“我做了二十几年的老鸨子,从没见过一个孝子,像十二少这个温心官人这么会孝顺人的”。为了如花十二少和家里断了关系学唱戏,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给师傅倒痰盂、跑龙套、受人奚落,做到这份上,不可谓不情真意切。
如花正是收获了爱情,才动了“找个栖身之处,嫁个好人家”的念想。她自知身份低贱,所以拜访陈家时刻意良家妇女的装扮,并向十二少母亲表明“我和正邦是真心的,不敢计较些什么”,但即便如此卑微,她得到的也是绝望。
传统的社会结构是由不同身份架构组成的,社会身份注意亲疏、同异和是非之辩,男女性关系的最终目的指向传宗接代。十二少母亲一见如花就说“你真是个风尘奇女子……我想大概这就是人家说你们风尘女子的作风吧”,这风尘女子的身份,原本就不在正常的社会结构之中,如花想登堂入室地嫁入陈家,只能是痴人说梦的臆想。
② 十二少摆脱不掉的是他的身份束缚
女人的权力预先被设定在私人领域里,她的活动空间是封闭的,她可能拥有的权力上限非常明确—那就是依靠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女人的战场是对男人的拼杀,男人是目标,是战利品,是输赢的目的。女人的德性与智慧,首先是对男人争夺。男人说女人心海底针,不过是一种调情的戏谑之语,男人才不会真正对这个战场的输赢挂心。
哲学家周国平说:男人凭理性思考,凭感情行动;女人凭感情思考,凭理智行动。思考时,男人指导女人;行动时,女人支配男人。
作为边缘人,如花在主流社会的权力结构里本无一席之地,既然不能让权力低头,那就不如销毁权力。她给十二少酒中另下四十片安眠药,如花一杯,十二少三杯,得不到就玉石俱焚,如花的冷清映照的反倒是十二少的幽怨。
观众感动如花的深情、同情如花的苦情,一个为爱痴狂的女人为爱了却生死,是她逃不脱的宿命,这种解读是观众对这种文化传统之下女人情感走向的基本判断。因此就认定十二少的游离、躲避,是爱得不够情深意笃。
其实从身份的角度,如花既无家人也无社会地位,于是才有痴情背后的倔强与绝决。而十二少却有太多俗世的牵绊,他毕竟是为了爱情赴死了,但他社会身份背后的那些权力,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地死去。
五十多年后如花再见十二少,传统附加在男人身上的权力光鲜已然不在,倒是那份陈腐的丑陋让她落荒而逃。五十多年的痴等,原本是心存侥幸地期待权力的俯首和认同,她未曾料想的,是那份她曾经企盼的权力,已然腐朽至世人鄙弃。
③逼死如花和十二少的是封建纲常伦理
女人作为一个完整的命运共同体,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十分少见。中国人的尊卑秩序渗透在家庭生活的方方面面,一个绝对的主权者是不存在的。女人可以享有尊严与权威,但一定是附着在传统的道德机制之上,通过馈赠和男人分享道德利益。
和如花的身份卑微相呼应的,是十二少母亲养尊处优的尊贵。在中国文化的谱系中,女人的身体、性都服从于家庭生活的恒常运转。家庭承载着女人的道德标准,持有对女人形象的发布权。家庭也是文化操作的权力场,女人身处其中,一旦处于权力的核心位置,自会与父权共谋,成为父权的代言人。
十二少母亲不无深意地提醒如花:杭州的女孩子在清明前上山采茶,摘一些最嫩的茶心,放在兜里面,用香汗体温润着带回家,这就叫做乳前龙井……你没听过吗?要用真正女儿身才算矜贵,不过要用处女的乳房湿润过才算得上是极品,我和你就不可以了……
女人是最善于在家庭领域展现自己的生存智慧和治理才华的。这种不能承担宗法道德又不易破坏的男女关系,十二少母亲可谓一出言就把如花置于道德的审判台曝晒了。
严苛的道德规范之中,道德已经内化成女人的本能,内在于女人意识之中的自动书写了。凭借男人,女人才能获得相对的权力运作空间。所以如花才说“一个女人命好就可以找个男人依靠,命不好就只有当妓女”。
十二少母亲言之凿凿地告诉如花“如果你一直缠着他不放,他早晚会回到我身边的”,这是千百年传统给予她的自信。道德编程已经植入了女人的头脑,为家庭、丈夫、儿子而活,一个社会意义的母亲,是相对于父亲的家庭权威的次级符号,她就是这样保证了权威的柔性运转,如花也是深刻认同这个权威性的。所以,逼着他们殉情的,并不是不通晓男女之情的十二少母亲,而是这邪恶的封建纲常伦理。
02身份的唤醒与爱情的迷失,两性关系的重新建构
在五十年的时间跨度背景下,这已不是一个单纯的爱情悲剧故事,而是一种包含在时代更迭下个体认知变迁的情感写照。
①女性的觉醒和男权的解构
尼采认为,男女的幸福感各不相同。他说,男人满足的是“我要”,女人满足的是“他要”。男人从满足了“我”的需要中得到幸福,女人从满足了“他”的需要中得到幸福。
从这个角度来说,如花是一个自我意识非常强大的女性,得不到就带走,而不是得不到我离开。一个名妓,男人堆里成长起来的女人,职业就是哄男人开心。她凄冷哀怨的眼神,是参透了男人薄情后的冷静,如若不然,她怎会有自杀时的杀伐决断。但是一旦看清了真相,她也绝无半点儿留恋。
如花和十二少最终相见在**片场,一个专门制造虚幻的现实地点。当过去和现在在特定的时空相遇,瞬间就让爱情的虚幻性和自我欺骗性现形了。
中国艺术重虚实,此时整个故事的所有“实”指向的其实是最终的“虚”。如花对年迈的十二少说:“十二少,谢谢你还记得我,这个胭脂盒我挂了五十三年,现在还给你,我不再等了。”于是便头也不回地离开。此刻,虚幻的情爱敌不过对俗世的贪恋,湮灭了。此时的如花,也在迷失中被自觉地唤醒,生死不渝的虚假敌不过人性的贪生的本能,爱情消失了,人性回归了。正应了如花最初给十二少说过的“真的东西最不好看”。
五十三年前,如花死去的是肉身,十二少死去的是精神。五十三年后,如花的女性意识觉醒了,十二少代表的男权也早已被时代解构。这场爱情,做了五十多年孤魂野鬼的如花虽死犹生,怅然苟活的十二少却早已死在了过去。
②现代人脱离了身份桎梏,对爱情有了新的解读
西班牙小说家乌纳穆诺曾说:世界和生命里,最富悲剧性格的是爱。爱是幻象的产物,也是醒悟的根源。
传统社会给女人铸造的藩篱,是原本就没有正当社会身份的如花无法飞越的牢笼。在一个性别角色僵化的社会里,无论她怎样粉饰与标榜自己的才情,她也是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坏女人,随之而来的打压、诋毁甚至驱逐都不足为怪。
她要跨越抑或翻转传统,自己必须要有更坚强、更决断的意志。想要飞越传统和偏见的鸟儿得要有强壮的翅膀,否则伤痕累累、精疲力竭地掉回地面的景象会更为悲惨。
回到八十年代的如花即震惊又彷徨,她问袁永定和女友为什么不结婚,袁永定回答“有些事没有人逼就暂时不做”。后来阿楚询问袁永定“你会为我自杀么”,袁永定坚定地回答“不会”,阿楚也紧跟着回道“我也不会”。
旧时代的如花愿意为了一段飘渺的爱情舍弃生命,甘愿赌下一生的幸福,那是没有社会身份的女人的不得已。但古典爱情的百转千回终究是美的、是动人的,被感动的阿楚哭着告诉袁永定:做女人真难,尽了力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嫉妒她。她敢做的事,我这辈子也不敢做,连想都没想过。
没有了社会传统的桎梏,现代人拥有了充分的选择自由,爱情倒变得寡淡无味、苍白无趣,如同日常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没有了色彩。
03如花的个人意识、身份认同的危机正是香港意识、香港认同危机的体现
如花代表着香港的过往,她企图从历史的尘埃中找到一种香港本土的历史认同。
① 如花的矛盾和仿徨也是香港的矛盾和彷徨,她的身份意识始终没有完成
如花追忆曾经在太平戏院和姐妹们看戏的场景,那醉生梦死般的快乐、流光溢彩的奢华,令人心醉神迷。这是借着如花这个“鬼”说出的香港历史,那海市蜃楼般的过去:有颓废艳丽的欢场,有生死不渝的爱情,相形之下,现代的香港却显得色泽苍白。
如花在爱情里的身份迷失,如同香港在文化上的身份迷失。如花初到阳间的时候去袁永定的报馆登寻人启事,袁问她要“姓名、住址、电话和身份证”,她一样都没有,袁问她“大陆人”,她说是香港人。到了她要找的老地方,如花几乎要哭出声来:“我在哪里?这真是石塘咀吗?”
过去靠传统界定身份的时候,如花是没有身份的人,现在用一堆数字界定身份,如花还是没有身份。如花没有向陈旧不堪的传统讨要到权利,她又带着声色俱美的过去向现在寻求认同,结果陷入更大的迷茫。
“我是谁”“我从哪来”“我到哪去”,是香港必须要面对的问题。香港特殊的百年殖民历史,远离中原远离核心文化圈的地理位置,血缘、亲缘文化上它认同大陆,政治上它又曾经属于英国,内心身份的归属至今也没有完成。
② 如花辗转于不同的时空之中,有意追寻香港的历史地位、本土身份,试图建构香港当下的文化品格和身份
**借如花打造了一部民间的香港史,在古今对峙的时空状态下,来找寻和重构“香港本土历史意识”。历史不再是只言片语的猜测、想象和拼凑,我们跟着如花的回忆,看到了一个充满情义的“民间”香港。它虽然早已随着历史的风尘而消逝,却承载着香港人难以忘怀的家园情怀。
如花代表的香港越虚幻,逼真描摹的袁永定代表的现在香港就越贫瘠。古董店老板说那些登塘西妓女青楼艳史的“征友报“以前一分钱一份,但现在值钱了。过去的东西到了现在显出了价值,这是香港人对自己的历史期待。但这些街头小报寄托的集体记忆,塑造出的“香港形象”往往是脆弱、虚幻和自我欺骗的。
在寻找十二少的**片场,导演要求演员飞出来的时候要有女侠的威风,也要有女鬼阴森森的样子,又要像女侠又要像女鬼。这把演员搞糊涂了:怎么演啊?
**人毛尖说:香港意识也正是处于这样尴尬的境地—它悬置在历史和文化中,悬置在历史传统与当下经验中,携带着破碎的历史经验在两极或多极文化之间摇摆不定。香港在历史文化身份上的悬置以及由此而起的焦虑,正是《胭脂扣》所包含的内在阴影。
辗转于不同的时空之中,试图寻找男人依靠、试图求得权力认同的如花,却成了香港寻求自我认同的一个历史符号,成了有意追寻香港的历史地位、本土身份、建构香港文化品格和身份的情感记忆。只是这既非鬼亦非侠,永远悬置在两者之间的状态,却生生把香港推入了今日历史和文化际遇的双重危机里。
结语
梅艳芳凄丽华美地演绎了一出她和张国荣亦真亦幻关系。十二少对如花讲过一句话:“我在老地方等你,你跟在后面来。”这极似一个认真的承诺,在那一年的年尾,梅艳芳步了张国荣的后尘,去了天堂。
这部**不但有轰然崩塌的爱的传奇,轰然崩塌的两个巨星,还有轰然崩塌的一个时代。再看今天香港的困境,已经不仅仅是对痴情爱情不在的遗憾,更多的是对香港至今迷茫于自己身份的悲叹。
袁永定说:我们是普通人,在一起高兴就行了,不至于要弄到殉情吧?没那么严重。对于虚构家园梦的香港人,这何尝不是一句警醒。
梅艳芳与刘德华没有什么情感瓜葛。梅艳芳葬礼刘德华抬棺,梅艳芳生前曾多次表示嫁人当嫁刘德华,但从未承认过二人有过男女朋友关系,梅艳芳去世六年后,梅艳芳的母亲和哥哥却首度公开爆料称,梅艳芳曾经倒刘德华,而刘德华与朱丽倩结婚后还一直纠缠梅艳芳。
梅艳芳和刘德华不是恋人却胜似恋人。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始,梅艳芳和刘德华曾在多部**中搭档,比如《川岛芳子》、《九一神雕侠侣》、《战神传说》等,两人因为一起拍戏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事实上,两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恋人,他们总是形影不离,总是一起出现在报纸封面上。当时外界纷纷猜测刘德华和梅艳芳相恋,但是当刘德华接受记者采访时却说道:“我们两个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虽然刘德华直接否定了与梅艳芳的恋人关系,但是外界都不相信。
后来,梅艳芳被检查出患有宫颈癌,而且已经发展到了晚期,事实上,梅艳芳首先告诉的人不是家人,也不是其他的朋友,而是刘德华。刘德华听说梅艳芳患上了宫颈癌,也感到非常的伤痛。在人生中最后一场演唱会上,梅艳芳穿上了专门设计的婚纱。刘德华作为演唱嘉宾出现在了演唱会上,他为梅艳芳献上了一首《一生爱你千百回》,似乎在表达对梅艳芳的爱。后来,刘德华到场下之后,在每一个嘉宾出场的时候,台下的观众们总是起哄说是刘德华。当演出结束之后,有一个男粉丝向梅艳芳送出了一束鲜花,并且还开玩笑似地向梅艳芳求婚。梅艳芳笑着说道:“可惜你不是刘德华,要不然我就嫁给你了!”
其实,喜欢梅艳芳的粉丝都知道,她对刘德华是有着特殊的感情的,虽然梅艳芳从来没有真正的表露过心声,只是因为担心表白失败,而失去这个要好的朋友。事实上,刘德华对梅艳芳的感情是难以捉摸的,没有人知道刘德华的心思,虽然刘德华说自己与梅艳芳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不止于此,也许,就连刘德华本人都不知道自己是否深爱着梅艳芳。然而,就在演唱会结束之后不久,也就是2003年12月,梅艳芳的病情急速恶化,后因医治无效去世。
在梅艳芳的葬礼上,很多圈内圈外的好友参加了葬礼,刘德华也出现在了葬礼上。值得一提的是,大部分明星除了向梅艳芳的遗像鞠躬之外,还向刘德华鞠躬,显然,在其他人的眼中,刘德华和梅艳芳就是家人的关系,或者说,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超越了恋人,也许是刘德华和梅艳芳所处的环境和位置让他们无法相爱。当然,不管是友情,还是爱情,梅艳芳和刘德华曾经作为朋友一起走出了20年的时间,他们的关系都是令人羡慕的,梅艳芳有一个真正懂她的人,当年她一定是笑着离开这个世界的。
不是,只是要好的朋友,被媒体和一些人揣测了,刘德华当时已经和朱丽倩在一起了,梅艳芳情感一直不顺,刘德华对梅艳芳比较照顾,应该是处于对好朋友和前辈的关心和尊重。目前公认的梅艳芳的男友是近藤真彦(脚踩两只船)。其他一些人要么时间很短,要么只是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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