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风。怎么悄悄到来,就怎么悄悄离去。
逝时,如水。怎么凯凯而来,就怎么凯凯而去。
旧时花开陌瓣,凋零,你拾起一瓣,我拾起一半。
那年青春年少,花开未谢的时光里。一缕柳絮,于一场清风中飘落在女孩的身旁,女孩轻轻把它拾起,夹进的书里,也把那个陌上人拾进了青春里。
紫禁花下,校道路上,最美好的年纪里。走进一片梦幻,淡淡的湛蓝,还夹杂着淡淡粉色的一片风景里。路过一片花田,那迎面而来的清香,实在太过撩人。只是稍稍作了一个停留。便又多了一个回眸,再然后又是一个转身的擦肩,再然后是恰巧撞进了你的怀里。
我将青春一付于你,放弃了许多原本想要完成的的事情。把你当作我的全世界。陷入爱情里的人儿,都像中毒了一般。明明只是一个拥抱,就像是得到了一整个世界。那些年少的梦,渐渐地在那一个拥抱里迷失。
就像中了一种慢性的毒药,开始时就出现了幻觉,后来慢慢毒性发作。她的世界里,从被慢慢的暖包围,到后来一切都淡了冷了,受伤。多想花开不败,却怎么也躲不过枯萎的命运。红花为林叶落了花红,自顾忧伤自顾疼。花泪不语倾无诉,待却回头心已痕。
那个曾代替你全世界的人,便开始与你相互折磨。那个曾舍不得对你凶的人,渐渐地开始对你凶了。那个曾舍不得对你生气的人,渐渐开始对你生气了。那个曾为你一个皱眉都心疼的人,渐渐开始不在乎你了。你的眼泪,他从心疼渐渐变成了心烦。那个曾是在你闹小脾气的时候,都会奋不顾身哄你的人,渐渐变成即使你心真的受伤了,他把那当作是你的无理取闹。
他的世界里,是因为一个人开始去爱,渐渐就丢掉那份情。
那个曾经,你想要小心翼翼放在心间里疼的人,那个曾是你想要把一切都给她的人,如今只是人海里的陌路人。那个曾是你说,不会让她再伤心哭泣的人,如今即使她哭得撕心裂肺,你也无动于衷。那个曾是你努力的动力,想要功成名就给她更好的,可如今你却不知道她深处何处,过得怎样了?那个你想要把世界上最暖心的情话都说给她听的人儿,如今连一句问候,也变成了施舍。那个你曾经想要守护她一辈子的人,即使她受伤了,你再也没有资格去为她疗伤。因为当初伤她的痛,不会比现在轻多少。
相爱时那样措不及防,乐不可言。
分开时却是素手无策,撕心裂肺。
不明白,为什么曾经能爱到心底的人,人海茫茫偏偏就爱上哪一个。可如今即使擦肩而过也不会再回眸了。不明白,为何?相爱会变成互相折磨。不明白,为何现实里总有各种理由,成为幸福变成悲剧的羁绊。不明白,感情本就无法看透。
爱情那朵花儿,你采时,暖至你心底。若你采后不会照顾,不会好好栽培,它没有再长出根来,便渐渐凋零死去。冰冷至你心间。
若是你当初采的那朵花儿,现在已蔫了。别等她枯萎了再来遗憾。当初还美得令人痴醉时,你就呵护到心底。现在已经蔫了,你得加倍小心翼翼去为她疗伤。你曾让你爱的女孩心伤,你该知道她有多疼,你得用多好的“药”才能为她治愈。别等她凋谢,寒至你心间之时再来后悔。
陌上暖花开,人采寒归去。
陌上暖花开,爱之,采回家去。然后放在温室里,好好栽培,陪伴她长出新根,给她充足的养分,和阳光,水。还有充足的爱。让她好好生根,花开不败。
夜,我做了一个梦。在梦里,我正在紧张地参加高考,然后是
地等待,心中充满了焦虑、
、期待......一觉醒来,才知是
。不觉心中一片怅怅然。
每年总有一批又一批的高中生在这一刻重复着我们那时的紧张、焦虑、期待、痛苦和快乐。时间在这样的时刻便得到了永恒。而在这永恒中,我们这些过来的人就会深切地体会到这样的时刻离我们是越来越远了,好象
的小船越漂越远,无法再回头。于是伤感便
。
又到了这样一个花开的季节,我参加了学生的
。
这是我三年前的学生,在他们三年的初中生涯中,我带了两年。那时,这班学生学习成绩平平,人也老实,校内各项比赛更是
。就象那种不声不响地老笨牛,使劲鞭打也无济于事。当时的我常常有一种挫败感和伤心。在他们即将毕业的最后一个元旦
中,我替他们自编自导了一个小品,终于得了个全校特等奖,才使他们平淡的初中生活留下了些许的亮点。
他们毕业后的这三年,我换了学校,也紧张忙碌于新的一届学生。他们呢,各自为自己的学业或工作而奋斗着,很少见面,偶尔只是几声淡淡地问候。学生总归是学生,他们有着更美丽更新鲜的召唤。
开
那晚,我迟到了。当我进去时,忽然掌声
,抬眼一看,满屋子的帅小伙和俊姑娘正笑盈盈地望着我。我忽然间
。在泪眼朦胧中,我被他们轻轻拥着走向座位。
“老师,我接到北大的通知了。”一看,哟,原来是那个爱
的数学课代表。那时,他总
一些与考试无关的问题,一个接一个,
,还跟你穷辨,让人气地半死。
“老师,我进了
。”说这话的是
。初三时的她有一段时间沉溺于早恋中,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我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好几次想把他们找来谈话,话未出口,自己却脸红起来。要知道爱情之花在老师的心中还没有开放呀,如今却早早地在学生心中开放了,这样的老师面对这样的学生简直是尴尬和
的。索性一字不提,偶尔送几篇文章让她看看,也不知她懂了没有,至今还是一个谜。我沉浸在回忆中,忽然她趴在我肩头,红着脸悄悄对我说:“老师,谢谢你。”我看着她清亮的眸子,会心的笑了。
“老师,还记得我不?”使劲挤过来一个极矮的男孩。记得,记得。怎么会忘记呢?这是个全校有名的矮个,身高不足一米二,走在任何一个地方总会让人投过同情或鄙夷的目光。如今个还是没长,胖倒是又胖了一些。他说他目前正开着一家OK厅,自己做了老板。说时,满脸充满了一种光彩,是那样的帅和动人。
“老师,我上浙大了......”
“老师,我.....”
......
学生们个个都落落大方,不停地与我碰杯。读书时的
,被我批评时的沮丧都一扫而空,满屋子的神彩飞扬,满屋子的亲昵,满屋子说不完的祝福。
年轻真好,他们就如早上
,未来充满了阳光充满了希望,让人羡慕。而我则重复着三年又三年,在这三年又三年的轮回中感受岁月的无奈和平淡,人未老,心已老。
“老师,你怎么了?”也许是有一丝伤感不知觉地浮上脸庞吧,让几个心细的女生发现了。
“没什么,老师太高兴了。祝福你们。干杯!”真的很欣慰,很高兴,很开心,还有一点点的——
。
几年前高考的情境又浮现于我眼前,几年前我也是如此地年轻和神彩飞扬啊。如今心真的老了吗?
不。我正与更年轻的一代在一起,建筑着更年轻的神彩飞扬,这样的时刻,你能说老师是老了吗?一点也不老啊,而是更年轻,更神彩飞扬。有学生在旁悄悄说:“我们的老师真美”。是的,这样的时刻是我最美丽的时刻。我美丽着学生的美丽,年轻着学生的年轻,骄傲着学生的骄傲。
又是一年花开时,这花开在学生的,也开在我的,所有老师的心上。
玉兰花开成了一团白云,耀眼的浮在的院子每个角落,空气中氤氲着馥郁的香气。
沈玉兰静静的坐在花影里,时不时有花瓣洒落在她的秀发,再顺着长发滑落在她的裙裾。
纤手轻抚,一串串婉转的琴声与周围的清风虫鸣应和,醉了明月,醉了繁星,也醉了斜倚于柴门,斜灌着酒葫芦的秀才。
秀才眉梢眼角的笑意里,那年,那事、那人,就如酒气一样扑面而来。
沈玉兰到来那一年,院子里已经枯了的玉兰树居然从嶙峋的老根抽出一支嫩条,嫩条的梢部,颤巍巍,孤零零悬着一朵娇俏的花。
这个突然到来的生命,给了这个穷愁潦倒的读书人莫大的震惊,他笨拙的搂着这个小生命,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血团婴儿是放在他的茅草屋门口的。
彼时,他正在四处漏风的房子里画一幅画,一幅女子的画。发饰清雅,衣袂飘飘,似呼之欲出,尤其那朵簪在发髻的玉兰花,娇艳欲滴。但女子眼睛却未落笔,他为此已经琢磨了好多天,画了好多幅都不满意。
哭声把他引到了室外。
从未娶妻的秀才不知怎样哄这个软塌塌的肉团。他把她抱到了玉兰花前。
正啼哭的婴儿目不转睛的看着那朵花,突然不哭了。她全神贯注的凝视着那朵花,清澈的眼睛里居然有了笑意。
秀才心里一动,那带笑的双眸在哪里见过?他快步进屋,左手抱孩子,右手挥毫,唰唰几笔,画上的女子居然似乎也活了,含笑地看着他。再一看,怀里的婴儿已经沉沉睡前去。
秀才看看婴儿,看看那幅画,再看看那朵在枯桩上摇曳的玉兰花,他搂紧了怀里的婴儿,“孩子,你干脆也叫玉兰吧。”
稀薄的米汤,略稠的糊糊,笨手笨脚的秀才拿惯笔墨的手,慢慢的习惯了给孩子熬粥,洗衣。
孩子会咯咯笑了,孩子会拽他的画笔了,孩子会围着那株起死回生,枝繁花茂的玉兰树捉蝴蝶了。秀才清寂的小院里有了生气,秀才的眼神里有了笑意。
小玉兰成了秀才的全部的寄托,秀才成了小玉兰全部的依靠。
但秀才会隔三差五的出去,字画要变成钱,两人的生活才有着落。
当秀才拎着大包小包,身披斜阳,从那条蜿蜒的茅草道迤逦而来,玉兰扑进秀才怀里撒着欢,秀才爱怜的摸摸她的头“都快大姑娘了,还像个孩子!”玉兰不开心了,“玉兰一辈子不要长大,一辈子守着爹爹。”秀才心里既安慰,也心酸。
“爹爹,你病了,歇歇吧,就不要画了!”玉兰捶着着秀才的肩膀,心疼不已。“不画,咱们吃什么啊?”
“你不是画了满满一屋子的女子吗?可好看了,拿去卖,一定有人买。”
“谁让你进我那间屋子的?”秀才的脸沉下来,语气严厉得如冰。玉兰从未见爹爹对自己这样过,委屈得眼泪汪汪。
每年的清明,秀才会莫名的失踪,常常天黑了才失魂落魄的回来。这年清明,玉兰忍不住尾随爹爹,她太想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那株古槐下,一座孤坟。
秀才把一枚什么东西贴在面颊,喃喃的低语,借着明如水的月光,玉兰看清那是一只晶莹剔透的白玉雕成的玉兰花。
秀才摩挲了那枚玉雕很久,才念念不舍地把它放入衣内,他斜倚在墓碑前,从怀里取出一只箫。霎时,箫声呜咽,如泣如诉,几只乌鸦,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月亮,暗了下去……
爹爹又去卖画了。
玉兰百无聊赖,她在爹爹的书柜里找到了那只箫。她尝试着把它放在唇边,却怎么也吹不出曲调,只是吚吚呜呜,似困兽的嘶嚎。
沮丧间,一抬头,一双含笑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除了爹爹,玉兰从没见过这样好看的男人。爹爹年轻时,应该是玉树临风的吧,尽管他常让自己蓬头垢面,但那天坟前吹箫的那个男子,分明已经有了遗世独立的风姿。
男子朗眉星目,白衣白马,如那株盛开的白玉兰,明艳中带着脱俗的清雅,风轻轻拂动他的衣角,也拂乱了玉兰的心。
爹爹不合时宜的出现时,玉兰脸上正红霞一片。
那男子缓缓下马,然后,玉兰听到了他朗朗的声音:“在下翰林学士张德正之子张君来,拜见老伯。”秀才冷冷的哼了一声“山夫野老,蓬壁寒舍,不敢辱没名门之后,公子请回。”
男子缓缓上马,临别时对玉兰深深一回眸,玉兰的心跳又快了。
男子托人来说媒,这既在玉兰的期望之中,又在预料之外。
秀才扔掉了聘礼,破口大骂。玉兰从未见爹爹发那样大的火,她哽咽着对爹爹说“这辈子,谁也不嫁了,就陪爹爹到老。”
秀才突然狂奔而去。
天黑了,玉兰找不到秀才,心急火燎的她鬼使神差的来到那座孤坟前。
月夜下,秀才的哭声凄厉无助。“玉兰,我们的闺女……!”他说不下去,双手捶着石碑,状如疯癫。
“爹爹!”玉兰吓坏了,忍不住哭出声来。
“过来!”秀才拉过女儿,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扯出一张画。
借着明亮的月光,玉兰看清那是一张女子的画。她曾在爹爹那间紧闭的木屋里见过。
秀才用火镰点燃了画。玉兰惊得目瞪口呆。”
秀才开口了,秀才的故事很长。
秀才原是名噪一方的才子,家父原在朝中做官。坟中的女子是他的恋人,叫玉兰,出身书香门第。二人青梅竹马,郎才女貌, 婚期已定。
本该是天造地设,琴瑟和鸣,无奈造化弄人。
秀才父亲因被陷害,满门抄斩。秀才侥幸逃脱,从此隐姓埋名,苟延残喘。
玉兰被父亲强许给翰林学士续弦,婚后八月,玉兰生下孩子后突然投河身亡,而所产女婴,不知所踪。
因为死得蹊跷,翰林学士家并未让其进入祖坟,而是草草掩埋。秀才得知消息,历尽千辛万苦,偷着把玉兰的尸体运到了这荒郊野岭,并在此筑庐为家。
“爹爹,我就是那失踪的女婴?”秀才点点头。
玉兰扑倒坟头,泪如泉涌。“娘!娘!”
玉兰伤心欲绝,终于知道娘是谁,可还不如不知道呢。
“娘嫁的那个人,莫非就是那天来提亲的那个男子的父亲?”玉兰冰雪聪明,什么都明白了。
玉兰一瞬间心如死灰。同父异母的兄妹!今生今世再没可能!自己还指望什么时候再求求爹呢!
玉兰病了,不吃不喝不说话。秀才的手颤抖得端不住药碗。一夜间,秀才的头发全白了,秀才真的老了。
秀才不见了。
玉兰的床边放着一枚玲珑剔透的玉雕白玉兰。那个叫张君来的男子,一身布衣,守在床前。
他说,秀才找了他。秀才说,玉兰不是张德正的孩子,当初她娘把那枚定情信物玉雕白玉兰放在孩子襁褓里,委托心腹丫鬟给他送来 ,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德正是当年陷害秀才一家的罪魁祸首。是玉兰的国色天香让他起了歹心。
“爹爹!”玉兰突然觉得不详,她跌跌撞撞的奔出房外,远处,火光冲天。
玉兰一路连滚带爬的奔向坟地,秀才隐在火光里,那些女子的画像的残片在火光里飞舞,像片片凋零的玉兰。
“爹爹……”玉兰肝胆欲裂。“你回来,你回来,我不嫁了,我不嫁仇人……”
“玉兰,爹爹陪你娘去了,你和张君来远走高飞吧。他答应我,舍弃家资功名,与你偕老。”
“爹爹,回来……”玉兰已经喊不出来。“孩子,上一代的恩怨,爹爹都以死带走了,只要你幸福,我和你娘就含笑九泉了……”
秀才的声音低了下去,人影慢慢的倒了下去。那些飞舞的残片,在孤坟的旁边,缓缓落下,形成一个锥形的坟墓。
合二为一的坟前,一男一女正虔诚的跪拜。那株院子里的白玉兰,被移到了坟前。
此时,花开如云,浓香四溢。男子摘下最娇艳的那朵,轻轻簪在女子发髻,女子的眼角,珠泪盈盈。
明月皎皎,箫声悠扬,琴声婉转,似如泣的自责,似如诉的忏悔;乐声陡转,似铮铮的誓言,似殷殷的告慰。
花瓣无声的飘落,一如很多年前的那个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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