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的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子,在刚认识我老公的时候,我就听说他妹妹能烧得一手好菜,家务操持的有模有样,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架势。这让我婆婆没少在我面前得意,觉得我烧菜不好,做家务不够仔细。但是正是这方面的优势让她婚后的生活苦不堪言。(为了叙述方便,用小J来称呼我小姑子吧)
小J是护理专业肄业,在大学的最后一年的春节前就开始相亲,遇到一个家庭条件相对优渥且“相看两不厌”的人,双方父母也没太多意见,所以年后正月间就草草订婚了。
男方家是做生意的,经营一家汽车配件的店面,说店里需要人手,想把这个准媳妇叫过去帮忙,可以守着店开开票收收费。那个时候小J还在医院里实习,为了这桩婚事,放弃了实习工作,毅然决然地投身到他们家所谓的“家族企业”中。实习中断,导致后来无实习证明,毕业证书都没拿到手。
没有深入了解的两个人就这样生活在一起。本以为在店里可以做做财务的工作,可是去了才发现,大部分工作只不过要负责一家人的一日三餐。因为小J厨艺还不错,未婚夫及家人都比较喜欢她烧菜,没有她的时候大家早餐在外面吃,中午店里叫外卖,只是下午回家吃顿饭。可是自从她去了,这一家人开始要求早上也在家里吃。
汽车配件的生意是很累的,因为要搬货运货之类都是体力活,消耗能量特别快,晚上8点才下班回家早已饥肠辘辘,吃起饭来你争我抢,天天光盘行动。每次小姑子最后一盘菜炒好端上餐桌,看到的景象便是一片狼藉,只剩些残汤剩饭。还没结婚就已经投身到男方家琐碎的家务中,身心疲惫。
小J经常会打电话给我婆婆说她是如何如何的心力交瘁,中间小J 也向父母提过想悔婚,可是父母总觉得对方家庭条件不错,哪能找那么十全十美的,小年轻过日子就这样,磨合磨合就好了。或许迫于父母及舆论的压力,最终放弃了这念头,真正的原因我也不得而知。
最后未婚先孕,磕磕绊绊,还是结婚了。婚后不久就生了大宝,然而新生的喜悦是短暂的,因为育儿的种种问题接踵而来,继而矛盾升级,愈演愈烈,生活的一地鸡毛几乎要满天飞。
我觉得她的生活坏到了极点,只能等宝宝大点了她才会好一点。可是就在他们大宝9个月左右,她又怀上了二胎,她又进入了另一个煎熬时期。
自从发现怀上二胎以后,就被婆婆以各种忙照顾不好他们母子俩的理由加以各种怂恿,逼得他们住进了我们家。当然她深知住我们家只是解燃眉之急,并不是长久之计,所以在我们家的这段时间她也常常焦虑以后的生活,觉得日子过得暗无天日,却无可奈何。她以后的生活更是水生火热,等大宝18个月的时候,二宝就要和这个世界say hello了,两个差不多大的娃娃,一个嗷嗷待哺,一个步履蹒跚。
每次听她抱怨丈夫和婆婆的时候,我非常理解她,因为我充分了解,当生活的天地被缩放成巴掌大小的时候,一个人在其中所受到的制约和痛苦。可是我不想去帮她指责她婆婆多么苛刻,老公多么不靠谱,因为这根本于事无补。每个家庭的伤害纠葛摊开来都是一部冗长的血泪史。
这段婚姻里小J觉得自己牺牲了所有致力成为一个贤妻良母,而最后婚姻把自己折磨得身心俱疲。
在我眼里她是一个不折不扣的“housewife”(家庭主妇),而且是一个“desperate housewife”(绝望的家庭主妇)。
为什么我不称她为“full-time Mom”(全职妈妈)?因为我觉得这是两个概念,把她定义为家庭主妇原因是她自己觉得做家务、伺候孩子吃喝拉撒都是自己应尽的义务,把带娃作为生活唯一的主题。而全职妈妈则是一份自由职业,同样需要育儿专业技能以及敬业的态度,自己把握好自己的时间,也可以和上班族一样有着正常上下班和休假的节奏,利用闲暇时间关注自我发展,督促自己,提升自己。尽管这份工作没有以金钱的形式作为回报,但其价值是被认可的。
我多么想告诉她, 要把目光收回来,放在自己身上 ,在这段婚姻里,做个贤妻良母的选择并没有错,错的只是一开始就丢了自己。不是这个世界遗忘了你,而是你遗忘了自己。要利用抱怨的时间去创造,去改变,投身自己喜欢的事情,在你喜欢的事情上找到自身的价值。 比起之前的委曲求全求得安稳,把自己活好了更值得全情投入。当你把自己活好了,你内心有强大的力量与智慧去应对生活里的一地鸡毛,即使还是无法解决,那也不再是你生活的威胁,因为你的眼界和天地都开阔了,你能权衡孰轻孰重,不再耿耿于怀。
可是碍于我们特殊的关系,我不能直接说,怕有不必要的误会,我让我老公,旁敲侧击地提过,但是她还是像以前一样。时间长了我也知道,她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来不曾想过去改变。其实内心还是很享受自己不上班有人提供零花钱的状态。
对此,我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前几天,我和几个女同事一起闲聊,女人在一起总是避免不了衣服、老公、孩子、家庭等话题。其中一个同事谈到老公越来越不体贴,回家像个大爷,不做家务不顾家,而且也没以前浪漫了。
这一下子开启抱怨模式,大家纷纷开始声讨自己的老公、公公婆婆。
隐隐地,我发现,当年的妙龄少女憧憬着婚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的生活,而今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都沦陷了,渐渐地走向怨妇的趋势。
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们的生活我也是只见树木不见森林,所以不能妄加揣测。
而我自己,就是婚姻中沦陷的典范,一个沦为“怨妇”的活生生的例子。
我是一个职场妈妈,在工作中严谨不怠,却在婚姻里沦为“怨妇”。
一直以来,我觉得我不是一个称职的妈妈,在经济条件没有稳定的情况下,把宝宝带到这个世界,没有给他稳定的生活。
刚开始我们是打算晚点生孩子,至少等两个人经济相对稳定。可是,结婚前后,婆婆各种逼迫,逼迫到令人崩溃的地步,就差没有亲自带我去医院检查不孕不育的问题了。
最后因为婆婆重病,我妥协了。备孕、怀孕、生子。这每一步都有着另一种不为人知的煎熬。
二人世界里的那点温存,到三口之家的日子里碎的跟饺子馅儿似的。 我觉得我的生活在结婚生孩子后一团糟,在带孩子、职场厮杀、与公婆相处的夹缝里生存,拼了命地承担那些远超自身负荷的重量。慢慢地,心中积蓄了无尽的委屈、痛苦和孤独。
谈恋爱的时候,有矛盾可以绕着走,拌几句嘴,斗几口气、冷战两天放一放,之后便可以云淡风轻。直到全家因为共同养育一个孩子而生活在一起,才发现这些矛盾是一堵墙,庞大而具体,我在这堵墙上撞得头破血流。
有孩子后老公跟我几乎没有交流,我觉得即使我跟他说话他好像也不理解,我说的育儿观念他也不懂。他觉得我的视线都停留在家务琐事和家人的是非当中,为生活中的一地鸡毛而小题大做。
他的不懂得,让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他的不理解,让我觉得所有的付出都变成极大的讽刺。
白天上班,夜里带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与家人渐行渐远,隔阂种种,矛盾重重,纠缠往复,身心俱疲。这就是我现在的苦逼状态。
看吧,我又是无休止的抱怨吧!这就是一个怨妇的常态,明明觉得这样的自己很讨厌,却又欲罢不能。这抱怨像一支上瘾的大麻,让我内心喷薄而出的坏情绪有了短暂的出口。
我时常和我的闺蜜及同事抱怨相爱容易相处难,咒骂日子琐碎婚姻艰难生活无奈。婚姻里太多的情绪无处安放,总在寻求发泄。
同事说,眼光放长远点, 生活不止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诗和田野。可是我觉得远方再美的诗和田野也兜不住眼前的苟且。
妈妈跟我说,老公是个好人,不要天天跟他计较生气。只是你我都深知,一场婚姻里,仅仅厚道这一个品质是不够的。他还需要善于处理媳妇和妈的关系,懂得承担男人的家庭责任,学会沟通和及时化解跟种种矛盾。
闺蜜跟我说:“我深深地理解你的处境,但是无能为力。在这段婚姻里,你自己都很矛盾,你照照镜子,你看看你还认识自己吗? 不是你搞不懂婚姻,你根本没搞懂你自己。 我只想说成为你自己,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去寻找能够超越这些琐碎的寄托吧!”
闺蜜的话,一记闷棍,打醒了我。
我矛盾太久,根本无法认清现实,认清自己。因为养育孩子的辛苦,因为家庭工作兼顾的疲惫,让我陷入满满的付出感中无法自拔。我一开口便是指责,一不顺心便歇斯底里。
婚姻的围城里,我犹如坐井观天的青蛙,困顿了太久。
我辜负了太多的好时光,在婚姻里,我付出了太多的时间,而这些时间毫无质量可言,它们都被我用来争吵、怄气、抱怨,让彼此心力交瘁,负重前行。
闺蜜让我不要执着于与老公吵架、评理这些琐事中,她也不是让我委曲求全、忍气吞声,扮演一个旧时代的女子,而是不想让我花时间花精力去纠缠谁是谁非。因为那不值得,她让我知道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我试着一点点的改变,开始拿起自己弃之如敝履的爱好——看书、写字。为了自己能很好进入看书状态,我开始跟出版社编辑约书、写书评。
白天上班,晚上带娃,用来看书写字的时间有限,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一个“4点早起群”,群主是一个绘画的女孩子,每天4点早起画画写字。她带领着一群有梦想的人通过早起提高效率,为实现自己的目标而努力。群里的每一个人相互监督,相互鼓励,在通往梦想的施工道路上携手前行。
看吧,只要我们想改变,坚定做一件事情,仿佛全世界都在帮我们。
写书评的过程中,发现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文采飞扬早已不在,驾驭语言的能力退化了太多。第一个书评我写了整整一个星期,很多时间里,我看着电脑屏幕,一个字都写不出来。
早起的过程中,我也会因为宝宝生病熬夜了,所以在闹钟响起后倒头再睡。
改变的同时也伴随小小的挫折。
可是我不怕。我知道,改变的最初总会有一段动荡期。
生命的怪圈在于你首先失去了自己,于是便陆续的失去了全世界。
还好我幡然醒悟,希望为时不晚。
我想当有一天,欢笑不再是悲伤下的面具,善良也不表现为无尽的忍耐与付出,我就开始赢回了自己。当我赢回了自己,才能陆续赢回全世界。
一、 聂绀弩母亲的暴力教育
关于母亲的暴力教育,他写道“我的母亲也是大牌党之一。 她一拿起牌,就不能再惹她;一惹,她就头也不回,反手一耳光。输了钱,自然正好出气;奇怪的是,就是赢了也是这样。据说,一吵,就会输下去的。不幸的是,她几乎天天打牌。 ”
“母亲打我的时候,从来不哑打。一面打,一面一定骂:“砍头的!”“杀脑壳的!”“充军的!”“短阳寿的!”母亲虽不能说是大家闺秀,却也不出身于什么低微的人家,不知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的骂人的话。现在我在编一个报屁股,接到的文章,常有骂人的,这里的“骂”就是直截了当的破口大骂,与鲁迅的文章常被人称为骂的骂不同,比如说,骂银行行员是豪奴甚至是巴儿狗之类的,别的刊物上,有时也有同样的骂,《野草》上就有人骂人是“准……”。拿笔写文章的人,想不到竟如此专制,蛮横。然而也未足怪,也许他们也有一个像我的母亲一样的母亲,他们实在比我还要像我的母亲的儿子。”
他接着写道——其次,母亲打我的时候,从来不许我的脚手动一下。她有一句术语,叫做:“动哪里打哪里。” 儿子也很难喂得像绵羊,动一下,跳一下,一面固然是心里受了许多冤屈,无可申诉;一面也只是一种简单的生理的反应,但这却多费了母亲的许多力,也使父母的遗体多吃了许多苦。
二、 聂绀弩母亲的暴力的结果
所以,对于母亲的死,他在文章中写道:“我听见了这消息,奇怪不,没有哭,并且没有想哭,简直像听隔壁三家的事情似的。这很不对,但我本来就不是孝子。其实这淡漠,早在母亲的意料之中,她曾对我说:“将来你长大了,一定什么好处都不记得,只记得打你的事情。”知子莫若母,诚哉!”
聂绀弩,对于母亲死之态度, 是母亲暴力教育导致的。
同时,母亲的暴力教育导致他——“ 是我无论对于什么人都缺乏热情,也缺乏对于热情的感受力。早年,我对人生抱着强烈的悲观,觉得人与人之间,总是冷酷的,连母亲对于儿子也只有一根鸡毛帚,何况别人。许多朋友,起初都对我很好,大概因为我没有同等的友谊回答,终于疏远了。许多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未尝不如兄如弟,甚至超过兄弟的感情,但分手之后,就几乎把他们忘掉了。不但对于朋友,对于事业也是这样。对人生既抱悲观,对事业就当然也缺乏坚信与毅力,也就是缺乏一种热情。我不知道小时的遭遇为什么给人的影响这么大,许多年来,曾作过种种的努力,想把我的缺点改过来;无如“少成若天性”,一直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消除。 ”
三、 聂绀弩分析母亲的暴力教育根源
不过,紧接着, 聂绀弩 对母亲暴力教育根源,是这样的分析的——
他写的:“父亲不大打太小的儿女,比较理智,能够一篇一篇的大道理说,许多场合都君子似地动口不动手,儿女有理,也比较容易说清。就今天的一般情形而论,父亲的知识水准往往高些,活动范围广些,眼光远大些,不大专注儿女的一些小事情,许多父亲又坐在家里的时候少。所以,我以为父严倒不要紧,母严才是一件最倒霉的事。母亲的权威,在家庭里,有时比父亲的还大,而且更无微不至。”
“然而,中国受专制思想影响太久,有些人往往对强暴者是驯羊,对弱者却是暴君。俗话说:‘十年媳妇十年磨,再过十年做婆婆!’意思是做媳妇时,无论受怎样的折磨,都应一声不响,终有一天,会‘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至于对弱者的同情,似乎向来就不发达。中国的妇女受压迫太厉害,生活太枯燥,活动范围太狭窄,知识水准太低。这都会使人变成度量窄小,急于找寻发泄郁闷的对象的。而这对象,在家庭里,除了锅盘碗盏,鸡犬牛羊之外,也实在只有孩子们了。”
四、 聂绀弩称母亲的暴力的普遍性
接着,他又写道——喜欢打孩子的,决不仅我的母亲一个。我之所以想起写这篇文章,也就是因为隔壁有一个常常打孩子的母亲。在街上走的时候,类似母亲的人物,拿起一根鸡毛帚什么的,打着正在鬼哭神嚎的孩子的事也常碰到。我有一个牢不可拔的偏见:无论为了什么,打孩子,总是不应该的,而错误总是在大人一边。
五、 聂绀弩“怎样做母亲我却只有两个字:不打!”
最后,对天下做母亲的忠告是—— “怎样做母亲我却只有两个字:不打!” 。
只看见怎样做父亲的文章,却没有人写怎样做母亲, 好像母亲本来天生会做,毫无问题似的。其然岂其然乎!盖男性以其事不干己,新女性又恐怕早薄良母而不为,女孩子之流,则尤病其羞人答答,于是谈者稀耳。
然而问题是存在的。
我的母亲于不知什么时候死去了。说几句与题无涉的话,她的死,是与抗战有关的。故乡沦陷,老人们天天要爬山越谷,躲避鬼子,衣食住一切问题都无法解决;六七十岁,向来就叫做风烛残年,烛本将尽,风又太猛,飘摇了几下,终于灭了。
我听见了这消息,奇怪不,没有哭,并且没有想哭,简直像听隔壁三家的事情似的。这很不对,但我本来就不是孝子。其实这淡漠,早在母亲的意料之中,她曾对我说:“将来你长大了,一定什么好处都不记得,只记得打你的事情。”知子莫若母,诚哉!
十年前,我已二十多岁,正在南京做官。人做了官,就要坐办公厅,开会,赴宴会的。有一回在一个很俨乎其然的会议上,偷看一本小孩子看的书,记得是中华书局出版,黎锦晖之流所著,书名仿佛是《十姊妹》什么的。那会议也是与抗战有关的,一位先生站起来演说了半天,说得十分激昂,末了说,我们的国运实在是很怎么的,座中已经有人在流泪了。他指的是我,全场的人也都向我回过脸儿来,吓得我连忙收起了《十姊妹》,原来我看书看得不觉流出泪来了。
《十姊妹》之类,并不算好的儿童读物,也决不能感动那时候的我。但是文字写得很有趣,很有些孩子话,使我想到,这书,本是应该在小时候看的,而我小时候没有看见,于是又想到我的小时候,那是如何的一截黑暗的生活哟!大概就这样想着想着,不觉竟流泪了。
其实所谓“ 黑暗” ,也没有别的,不过常常挨打而已。打手常常是我的母亲--说常常者,是说打我的人除了母亲之外,还有父亲和我的亲爱的老师们也。
中国许多妇女的日常生活,简直单纯得像沙漠上的景物,一生一世,永久只有那样几件事做来做去。有几位朋友的太太,几乎天天打牌,几乎像是为打牌而生。然而也难怪,不打牌也没有别的事可做,她们也似乎做不出比打牌更好的事。我本来觉得她们太无出息,这样一想,却反而同情她们了。
我的母亲也是打牌党之一。 她一拿起牌,就不能再惹她;一惹,她就头也不回,反手一耳光。输了钱,自然正好出气;奇怪的是,就是赢了也是这样。据说,一吵,就会输下去的。不幸的是,她几乎天天打牌。
然而打牌也有打牌的好处,就是打牌时,她没有工夫管我。凡事,只要她来一管,我就不免有些糟糕的。父亲先是常常不在家,后来是死掉了,别人隔得远,屋里除了她和我,就只有丫头老妈之流,没有说话的资格,也根本说不出什么话。这场合,无论她要把我怎样,你想,我有什么办法呢
有一次我大概还只有六七岁,一天中午,正独自在厅屋里玩--我小时候常常独自玩的,忽然听见母亲在堂屋里喊我。我虽然小,但一听母亲的声音,就会知道她的喜怒,我觉得这回的声音是含着无限的抚爱的,好像急迫地需要抱我,亲我,吻我的样子。我从来未受过抚爱,从来未听过这样抚爱的声音。至少我的记忆如此。孔子曰:“惟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我大概是天生的小人,小人得宠,就难免骄矜,难免不逊,正所谓得意忘形的。当时不知怎么一想,竟和母亲躲起迷藏来了。我躲在厢房的门角落里,任母亲怎么喊也不答应。母亲接着喊,甚至连乖乖宝贝都喊出来了。声音是那样柔软,那样温和,仿佛现在还在我的耳边,是我在童年所听到的惟一的抚爱的声音,越是这样,我就以为她要跟我玩儿,我也越要逗她玩儿,越是躲着不做声,声音渐渐近了,从堂屋喊到厅屋,打厢房门口过的时候,还把头伸进去探索了一回,可是没有看见我在里头,我和她只隔一层薄木板呀。 我竭力地忍住笑,不做声,她就喊着喊着,到大门口去了。母亲今天跟我玩儿,我高兴极了;母亲走在我身边,却没有找着,多么有趣呀,我高兴极了。我实在掩藏不住我的欢喜,实在忍不住笑,就哈哈大笑地从门角里跳出来,在母亲的背后很远的地方喊:“我在这里呀,哈哈,我在这里呀!”一面喊,一面还笑着跳着。可是等她扭转身来,一看见她的脸,我就知道糟了,她的脸,完全被杀气,不,应该说是“打气”所充满着。然而想再躲在门角落里不做声,已经不可能了!
她一转来,就扯住我的耳朵,几乎把我提着似地扯到堂屋里,要我跪着,她自己则拿着鸡毛帚。“赶快说,你把钱偷到哪里去了!”
原来她房里桌上有一个,至多也不过两个铜板不见了。我本没有偷,只有说没有偷。可是她不信,最大的理由是,没有偷,为什么躲起来呢要是现在,我一定可以分辨清楚;但那时候,自己也不能理解为什么要躲起来,尤其说不出为什么要躲起来。我是在城里长大的孩子,十多岁的时候,常常到衙门里去看审案。我觉得坐在堂上的青天大老爷总是口若悬河,能说会道;跪在下面口称“小的小的”的家伙却很少理直气壮的时候。 并非真没有理由,不过不会说,说不出。有时候,恨不得跑出去替他说一番。我同情这样的人,因为自己就抱有跪在母亲面前,目瞪口呆的经验。把话说回转去,我既无法分辩,就只有耸起脑袋、脊梁和屁股挨打。母亲也真是一个青天大老爷,她从来不含糊地打一顿了事,一定要打得“水落石出”。偷钱该打,不算;撒谎该打,也不算;一直打得我承认是我偷了,并且说是买什么东西吃了,头穿底落,这才罢休。不用说,这都是完全的谎话。
记得很清楚, 从那次起,我知道了两件事:一、钱是可以偷的;二、人是可以撒谎的。
在孩子们的记忆中,过年常常是印象最深刻的。过年,穿新衣服,吃好东西,提灯笼,放炮仗,拜年,得压岁钱等等,和平常的生活是那样不同,那样合胃口,人要一年到头都过年才好玩咧。差不多一进十月,就扳起指头算,还有八十天,还有六十五天,还有二十四天……这样地盼望年的到来。
过年,只有一样事情不好,就是有许多禁忌。死不能说,鬼不能说,穷,病,背时,倒霉,和尚,道士,棺材,打官司,坐牢,杀,砍……也不能说,尤其是在“敬灶”、“出天方”的时候。已经在神柜上贴着“百无禁忌”、“童言无忌”了,岂不好像可以随便了么可是还不能说。不能说,自然更不能做出任何类似,象征那些字样所表示的意义的事情,乃至多少有些损失、灾害的事情,比如,打破碗,扯破衣服,跌破头等等。而一个总的禁忌,就是惹大人生气,被大人的打骂。据说,腊月三十或者正月初一,如果撩大人打了,那就一年到头都会挨打的,虽然那两天吃了好东西,并不一年到头都有好东西吃。
十岁或者十一岁的一个除夕,已经过了半夜去了。母亲烧好了年饭,预备好了团年酒,躺在床上烧鸦片烟给父亲吸。我呢,自然无事忙,一时跑到街上,看看通街的红灯笼、红春联,热心地欣赏那些“生意兴隆通四海”之类的词句;有时候又跑进屋里和小丫头讲讲故事,看各个房里的灯火是不是燃着,平常,没有人住的房里是不点灯的,甚至于还敢于挨近母亲正和父亲横躺着的床边,听他们谈谈下一年的生活打算之类。父亲是个读书人,他的那时代,大概是读书人倒霉的时代,至少他自己就倒霉了一生:满清时候没有考到秀才,祖上传下的一点产业,坐吃山空,只剩下一幢房子了--这房子一直留到抗战后才被日本强盗炸光;很早就吸上一付烟瘾,不能远走高飞;在地方上做过几回事,也都因为吸烟被人家告发而被撤职了。这时候,已经一连好几年没有职业,家境实在一天不如一天。母亲平常就常常和他吵架的。在无可奈何的时候,就盼望着奇迹,盼望神灵或祖先的保佑,而把希望寄托在未来的日子里。比如说,无灾无病地戒掉烟瘾,外面忽然有人请他出去做官,地方上的事忽然非他出来不行等等。这希望既然等于奇迹,要倚仗着不可知的力量,而又在未来的日子里,所以父亲虽然是个读书人,其迷信的程度,也就和略识之无的母亲差不多,尤其是在过年的时候。
“××!”母亲叫我,“你去到各个房里上上油,添点灯草,把灯都点得亮亮的,菩萨保佑明年一年顺顺遂遂。要小心,不要把油泼了!”
我一手拿着清油壶,一手握着一把灯草,到每一间房里小心翼翼地做好了所做的事,回来把油壶放在原来的地方,放好了,走了几步还回头去看了一回。
“油都上了吧”母亲问。“上了!”“没有做坏么”“没有!”
“还好,”父亲在旁边说,“听声音蛮透彻的。”
但是到了天快亮了,父亲的瘾过足了,起来准备“敬神”的时候,母亲到放油壶的地方一看,油壶却躺在油坛里!什么原故呢,我到现在还不明白,大概不是小丫头故意害我,就是老鼠先生和我过不去。母亲是最讲禁忌的,父亲又希望这一夜有个好的兆头,泼油又本来代表输钱,亏本,损财这些意义的。这样一来,以下的不必说,总之,正在别人家“出天方”,满街的炮仗乱响的时候,母亲为首,父亲帮忙,把我摁在椅子上,打得像杀猪样地叫。我的腿被打跛了,以致第二天还不能到亲戚人家里去拜年。
又是过年,可是不是除夕,大概是初三或者初五。我们过年是过半个月的。
伯父的灵屋子供在堂屋里,他死了一年多,夜晚,父亲不知从谁家里吃了春酒回来,感觉得身上不舒服。父亲常常身上不舒服的。母亲说:
“ ××,你在你伯伯灵前烧烧香,磕几个头,叫伯伯保佑爹清吉平安。”
“我不!”我说。“为什么不呢”母亲和父亲都很诧异。
我已经十一二岁了,高小一年级已读过,年过完,就要进二年级。那时的高小,学生都很大,我在班上算是最小的,因之,某方面的程度,也比后来同级的学生要高。我在学校里是高材生,这时候,已经知道人死了还有魂魄什么的,不过是句谎话。因之,伯父的灵位也者,其实,不过是一张纸上写的几个字,决不会有什么力量,能够保佑父亲的病好。就算伯父真有魂魄什么的吧,那魂魄也不过和他活着的时候一样;他活着的时候,既然不见有什么了不得,为什么一死,就神通广大,能够作威作福了呢父亲的病,明明是体质和保养的问题,决不是鬼神所能为力;如果死生有命,疾病在天,伯父纵然有灵,也未必能逆命回天;如果能逆命回天,伯父既然是爱父亲的,那就不必烧香磕头,也会保佑父亲好。我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的确是这样想的。
但是等“为什么不呢”问到头上的时候,我却无话可答。我还没有把心里想的源源本本,有头有绪地说出来的能力。理由,向来只写在文章上,口头上没有说过一回,在母亲的积威之下,也没有申述理由的习惯,虽然我相信,假如我能够说出来,甚至于母亲都会饶恕我的。我说不出,说出的简直不成其为理由。我急了,爽性低着头,撅着嘴,样子大概很难看的。
“说呀,”父亲说:“不说,就照妈说的做。”我还是没有说。心里非常想说,却被不知什么东西堵住了口。我仍旧低着头,撅着嘴,动也没有动。
“你看你多没有良心!”母亲厉声地说:“烧香磕头,是你伯伯受了,被保佑病好的是你的爹,事情又这样容易,你都不做,是什么意思呢还不赶快烧香,还要我动手请你么”
我听了这话,为了受到威胁与冤屈,又明知一顿皮肉的痛楚马上会来,简直不觉掉下泪来了。我小时候性情很倔强,宁可挨一顿打,不愿意做声明了不做的事。结果不问可知,母亲手上折断了一根鸡毛帚,我的背和屁股上添了许多青的紫的伤痕。父亲没有说话,也没有帮忙。要帮忙则因为身体不济,要劝阻却又恼怒我没有良心。
母亲打我的时候,从来不哑打。一面打,一面一定骂:“砍头的!”“杀脑壳的!”“充军的!”“短阳寿的!”母亲虽不能说是大家闺秀,却也不出身于什么低微的人家,不知为什么知道那么多的骂人的话。现在我在编一个报屁股,接到的文章,常有骂人的,这里的“骂”就是直截了当的破口大骂,与鲁迅的文章常被人称为骂的骂不同,比如说,骂银行行员是豪奴甚至是巴儿狗之类的,别的刊物上,有时也有同样的骂,《野草》上就有人骂人是“准……”。拿笔写文章的人,想不到竟如此专制,蛮横。然而也未足怪,也许他们也有一个像我的母亲一样的母亲,他们实在比我还要像我的母亲的儿子。
其次,母亲打我的时候,从来不许我的脚手动一下。她有一句术语,叫做:“动哪里打哪里。” 儿子也很难喂得像绵羊,动一下,跳一下,一面固然是心里受了许多冤屈,无可申诉;一面也只是一种简单的生理的反应,但这却多费了母亲的许多力,也使父母的遗体多吃了许多苦。
母亲在我做了官的时候还成功说:“不打不成人,打了成官人,要不是我从前打你,你怎会有今天”为了证明她的话之不正确,我有时真想自暴自弃一点才好。
有一出戏叫做《甘露寺》,是刘备在东吴相亲的故事。某年,我也演过甘露寺里的刘备那种角色,结果不大佳,据相亲者观察我是没有受过家庭教育的。大概因为我不善周旋应对,对人傲慢少礼等等。我也实在没有受过什么家庭教育,也不知道中国有没有家庭教育;至于身受的,简单得很,就是母亲的一根鸡毛帚。我从小就很孤僻,不爱和人来往,在热闹场中过不惯。这是鸡毛帚教育的结果。我小时候总以为别人都是有母亲疼爱的孩子,他们不了解我的苦楚;我也不愿意钻进他们幸福者群的圈子里去。纵然有时钻进,快乐了一阵之后,接着是母亲的充满了“打气”的脸和她手中的鸡毛帚那实物,马上就想到我和别人是如此地不同。“欢喜欢喜,讨根棍子搬起”这是一句俗话,意思是快乐之后会挨打,也就是乐极生悲。一回乐极生悲,两回乐极生悲,久而久之,就像乐与悲有着必然的因果关系,为了避免悲,就看见乐也怕了。孩子们有一件很奇怪的事,一块儿玩来玩去,不知怎么一来,就会起冲突。在这样场合,别人有一个最好的制服我的法子:“告诉你的妈妈去!”我几乎现在听见这句话了还怕,在消化不良的夜晚,有时还做这样的怪梦,不用提在当时给我心灵上的打击。
鸡毛帚教育的另一结果, 是我无论对于什么人都缺乏热情,也缺乏对于热情的感受力。早年,我对人生抱着强烈的悲观,觉得人与人之间,总是冷酷的,连母亲对于儿子也只有一根鸡毛帚,何况别人。许多朋友,起初都对我很好,大概因为我没有同等的友谊回答,终于疏远了。许多朋友,在一块儿的时候,未尝不如兄如弟,甚至超过兄弟的感情,但分手之后,就几乎把他们忘掉了。不但对于朋友,对于事业也是这样。对人生既抱悲观,对事业就当然也缺乏坚信与毅力,也就是缺乏一种热情。我不知道小时的遭遇为什么给人的影响这么大,许多年来,曾作过种种的努力,想把我的缺点改过来;无如“少成若天性”,一直到现在,还是不能完全消除。
此外,鸡毛病教育的结果,是我的怯懦,畏缩,自我否定。从小我就觉得人生天地之间,不过是一个罪犯,随时都会有惩戒落在头上。中国的社会也真怪,书本上虽然有许多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道理,说得天花乱坠;但实际上,家是靠母亲的鸡毛帚齐的,学校是靠老师的板子办的。“国”或“天下”的治平,恐怕也靠着扩而充之的鸡毛帚和板子。人生在这样的社会里头,就会一天到晚,“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坏事或者真不敢做,好事也不免不敢擅动。这不敢做,怕鸡毛帚;那不敢动,拍板子;终会有一天会自己问自己:“我究竟能做什么呢”孔子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已。”我已经快四十岁了,东不成,西不就,实在“不足畏也已” 。曾经有过许多事业的机会,都由于我的孤僻,无助,怯懦而失掉了。自己无出息不在话下,不也有许多是母亲的鸡毛帚的功劳么
喜欢打孩子的,决不仅我的母亲一个。我之所以想起写这篇文章,也就是因为隔壁有一个常常打孩子的母亲。在街上走的时候,类似母亲的人物,拿起一根鸡毛帚什么的,打着正在鬼哭神嚎的孩子的事也常碰到。我有一个牢不可拔的偏见:无论为了什么,打孩子,总是不应该的,而错误总是在大人一边。
我不是教育家,也不是心理学家,不知道所谓家庭教育,究竟应该是些什么;我只相信,无论是什么,却决不能是打。家庭教育给人的身心的影响究竟有多么大,我也不知道;但我相信:打给予孩子的影响,决不会是好的。
既称家庭教育, 当然也包括父亲对儿女的施教。但带孩子,管孩子,常常和孩子在一块儿的却是母亲。俗话说,“父严母慈”,我的经验却是相反的。父亲不大打太小的儿女:比较理智,能够一片一片的大道理说,许多场合都君子似的动口不动手,儿女有理由,也比较容易说清。就今天的一般情形而论,父亲的知识水准往往高些,活动范围广些,眼光远大些,不大专注儿女的一些小事情,许多父亲又坐在家里的时候少。所以我以为父严倒不要紧,母严才是一件最倒霉的事。男主外,女主内,是老例,母亲的权威,在家庭里,有时比父亲的还大,而且更无微不至。
也许有人说,母亲应该管教孩子。天下往往有溺爱不明的母亲,对于孩子百般骄纵,使得孩子从小就无所不为。那样的母亲是值得反对的。不错。不过这里应该注意的是,这种母亲之应反对,是在她对于儿女没有教,却不在于没有打。
“扑作教刑”,老例是以打为教,寓教于打,打教合一的。其实两者却势不两立。打是一件最方便最容易的事情,只须用手就行;教则要方法,必须麻烦更尊贵的东西:脑;而有些人的脑又是根本不合用的。人都有一种惰性,喜欢避重就轻,避难就易;既然用手可以解决,何必惊动脑呢脑是个用则灵,不用则钝的东西,不用过久,就会变成猪油,纵然本有教的方法也会消失,更不要希望它会产生新方法来。何况人都喜欢任性,打是件任性的事;习惯又会变成自然,打成习惯了,想改掉也很难。扑作教刑,结果就一定只有打而没有教了。
倘肯首先停止打,就算一时没有教的方法,只要肯用脑,总会想出,学会的。
然而中国受专制思想的影响太久,中国的人性往往对强暴者是驯羊,对柔弱者却是暴君。 俗话说:“十年媳妇十年磨,再过十年做婆婆!”意思是做媳妇时,无论受怎样的折磨,都应一声不响,终有一天,会“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的。至于对柔弱者的同情,似乎向来就不发达。中国的妇女受的压迫太厉害,生活太枯燥,活动范围太狭窄,知识水准太低。这都会使人变成度量窄小,急于找寻发泄郁闷的对象的。而这对象,在家庭里,除了锅盘碗盏,鸡犬牛羊之外,也实在只有孩子们了。
像这样说来,怎样做母亲,倒是个大问题;叫母亲不打孩子,不但不是探本之论,或者反而有些不近人情。 好在我的文章,不会被每个母亲都看见,中国现在多数的母亲,恐怕也没有看文章的能力,习惯,乃至自由,反正不会有大影响。我的本意也不过在向有志于做母亲者以及有志于劝人做母亲者说说,使一两个小朋友或可因此而少挨一两次打而已。
怎样做母亲呢让别人去讲大道理吧, 我却只有两个字:不打 。
聂绀弩简介——————
聂绀弩(1903-1986),新中国著名诗人、散文家 、“20世纪最大的自由主义者 ”(周恩来戏语),湖北京山人。曾用笔名耳耶、二鸦、箫今度等。 聂绀弩的诗作新奇而不失韵味、幽默而满含辛酸,被称作“独具一格的散宜生体”。
聂绀弩1924年入黄埔军校,1925年进莫斯科中山大学学习。
1927年回国,曾任中央通讯社副主任。
1932年参加左联,1934年编辑《中华日报》副刊《动向》。
1938年到延安,不久到新四军编辑《抗敌》杂志。
1940年参加《野草》编辑部。
1945~1946年任重庆《商务日报》和《新民报》副刊编辑。
建国后,任香港《文汇报》总主笔,人民文学出版社副总编辑兼古典文学部主任。
1986年于北京病逝。
杂文集有《关于知识分子》(1938)、《历史的奥秘》(1941)、《蛇与塔》(1941)、《血书》(1949)、《二鸦杂文》(1950)、《寸磔纸老虎》(1951)、《聂绀弩杂文选》(1956)、《聂绀弩杂文集》(1981)。另有《绀弩散文》(1981),诗集《三草》(1981)、《中国古典小说论集》(1981)、《散宜生诗》(1982),鲁迅评论集《高山仰止》(1984)、回忆录《脚印》(1986),《聂绀弩旧体诗全编》(1990),十卷本《聂绀弩全集》(2004)等。
聂绀弩是中国现代杂文史上 继鲁迅、瞿秋白之后,在杂文创作上成绩卓著、影响很大的战斗杂文大家。其作品《我若为王》选入人教版语文七年级课本。(根据 整理)
根据你爸妈的年龄,你应该是大学了吧。你的老爸这种情况,想要改变他的几率是很小了。你妈妈之所以这么忍者,很可能是为了你考虑,希望你在完成学业之前可以有个完整的家。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改变你自己,让自己独立起来,可以帮你妈妈分担。你才是你妈妈的精神支柱,不要太介意你父亲的行为。不然,有天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会去怪你的爸爸,其实受伤的还是你妈妈。
贤妻指的是聪慧贤淑的好女人,不仅能培养出品学兼优的孩子,也能塑造出清正廉明的丈夫。
常言道,妻贤夫祸少。一个家庭中,女人如果贤惠,丈夫便不大容易行差踏错。这里所说的“贤惠”,不单是指女人对丈夫在生活上无微不至的关爱和照顾,也包括女人对丈夫在思想上、精神上的影响和扶持。
怎样使家庭和睦:
家庭和睦需要家庭成员真心投入,彼此互相鼓励,互相欣赏,互相支持,互相关爱,互相体谅,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家庭凝聚力与亲和力的作用才得到充分的释放!
初为父母时,吃穿用度都想给孩子最好的,可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你就会发现,孩子不在意你买的玩具和衣服,他只是想多腻在你的怀里一会,想让你陪着他多玩一会。世间最难买到的是真情,真心在意你的人,只想和你多呆一会,哪怕只是静静地看会月亮,那充满爱意的陪伴也弥足珍贵。
导读: 你在婚姻中的位置,不仅关系着自己,也会影响到另一半对父母的态度。
01
有一个成语叫,爱屋及乌。
这用在男女情感和家庭关系中,尤为贴切。
结婚不只是两个人的事,更关系着两个家庭。你选择了什么样的人,你的幸福与否,也会不可避免的影响到你的家人。而你的另一半在你父母面前的态度,也直接反映了你在婚姻中的位置。
无论是婚姻或爱情,都应建立在平等,互相爱慕和尊重的基础上,同甘共苦,势均力敌,才能更长久,也更稳定。
否则,不仅你自己在这段感情中得不到快乐和幸福,有时候还会连累到自己的家人,令他们倍添烦扰和担忧。
你在婚姻中的地位,你是否被对方尊重和爱护,某种程度也会决定伴侣对你父母的态度。
如果你太弱,或是爱得太卑微,或是没有底气,不仅自己容易受欺负,被看低,也会让父母变成弱势的一方。
因为那个欺负你的男人,他深知你离不开他,哪怕不尊重你父母,你拿他也没辙。
更是因为你的父母比任何人都更了解你,知道你维护一个家庭的辛苦,不愿意给你添一丝麻烦,哪怕自己没有得到足够的尊重,也不会抱怨或流露不满。
如果你只能隐忍,他们往往更沉默。
可怜天下父母心,谁家父母又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过得更好一点。
02
我的同事小安,一个高中毕业生,却嫁给了一个重点毕业的大学生,差距太大。
两人是老乡,家庭条件倒差不多,经熟人介绍,当时也都老大不小了,虽然互相没感觉,但也不讨厌,很快就结了婚。
这么多年,用小安的话来说,她就是在伺候大爷。
老公虽然结婚时挣不了多少钱,但毕竟学历和能力在那,后来得到机会,进入一家外资企业,工资水涨船高,福利待遇也很好,而且还做到了中层领导的位置。
再看小安,多年来不是在工厂,就是在商场工作,挣不了几个钱。于是老公对小安的态度越来越高高在上。
当初有了孩子后,老公就不要小安上班了,直接说,反正你那样的工作遍地是,又挣不了钱。
公婆明明身体康健,按老家的习俗都是爷爷奶奶带孩子,但是公婆不愿意。老公又是个孝子,不愿为难老人。
可是小安想上班,现在还年轻,老公就什么家务都不做,嫌东嫌西,以后老了,病了,她又没社保,那还能靠谁呢?
没办法,她只能把自己娘家父母叫过来看孩子。
按理说老丈人和丈母娘在,老公该收敛一下了吧?但他还是像个爷似的,从不碰家务,回到家就钻进房里打游戏,也不管孩子,小安把饭做好了才出来。
除此外,他自己的袜子,内衣裤也从不洗,总是扔在那里。小安的母亲看不过,也不好说什么,还是捡起来洗了。
小安很生气,多次给他扔垃圾桶,她老公这才稍稍收敛。
不仅如此,小安的老公似乎从来也不怕两个老人会生气,懒就不说了,对老人的态度也是淡淡的。虽然小安的父母是过来帮忙看孩子的,但是他从来没有一句感谢的话,好像都是理所当然的。
小安父母也是为了自己的女儿,否则他们一走,女儿又不能工作了,女婿还不更得上天。
有一次,因为一点小事,老公和小安吵架,老公直接说道:“一家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还想怎么样!”
当时小安父母不在家,但她还是愣住了,自己父母来辛辛苦苦帮忙带着孩子,他却认为是沾了他的光,是他在养着他们,真是可笑。
正巧过了两天,小安的哥哥给小安父亲打了五千块钱过来,说爸的生日快到了,让他高兴一下,没钱了就告诉自己。
小安哥哥在沿海的政府部门工作,发展得很不错。
小安将截屏发给老公看,说道,我爸妈不是要赖在你家,他们也是有儿子管的。
虽然小安老公以后再也没有说过那种话,可是父母得不到尊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难道不是因为她这个女儿没用么?
她和老公的关系越来越不对等,才让老公浑然不觉自己的过分之处,什么伤人的话都说得出来。
03
如果你们的关系不那么愉快,那就别让父母掺和进来,那是最大的不孝。让他们看着你过得不好,会无奈担忧,而看着你没有底线地讨好对方,更是心痛。
凡事都要对等,无论是经济,还是感情,否则,难堪的将不止你一个人。
我以前的一个老板娘,挺好的一个人,贤妻良母的典范,和老公白手起家,付出了很多,终于拥有了不错的事业和生活,应该算是圆满了。
但是她与老公之间,越来越不平等,这种不平等,不是指赚钱,其实她很有生意头脑,不缺钱。而是她总怕失去他的爱,但他一直不在乎她。
她的父母也从来没有得到过女婿的尊重,自结婚后,他连一声爸妈都不愿喊,喊的仍是叔叔,阿姨。
可是老板娘除了要兼顾生意和家庭,还得一直照顾着他经常卧病在床的母亲,侍候得比亲生女儿还周到,然而老板觉得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谁让她离不开自己呢。
他们对彼此父母的态度截然相反。
为了爱,老板娘不计较从前婆婆对自己的挖苦和嫌弃,任劳任怨地照顾她;而不爱老板娘的老板,平时对老板娘的态度都是忽冷忽热的,更不要说能有多少热情对待她的父母。
老板娘的母亲有一段时间给他们看店,老板脾气大,有时训起丈母娘来,就跟训员工似的,唾沫横飞,毫无基本的礼貌。
丈母娘也不多言多语,怕女儿为难,怕女婿将脾气发在女儿身上惹得女儿不高兴,都装作不知道。
有一次,老板娘的父亲过来找她,正好老板也在。老板要他跟自己一起出去拿个东西,老人的速度迟缓了些,老板嘴里开始嘟囔,老人突然也火了,直接骂道:“你什么意思,我还不爱去了!”
这下,老板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口气也软了,说:“叔,没什么,没什么。”不管他如何道歉,老人都不肯去了。
老板娘还劝父亲别生气,老板只是脾气不好。老人冷笑道:“我哪里还敢生气呢!”
如果老板娘有自己父亲这样的魄力和决心,也许不至于让对方得寸进尺,越发肆无忌惮。
而无论老板娘如何委曲求全,老板后来还是变了心,坚决跟她离婚了。
这样显而易见的结局,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白白地浪费那么多年的青春,还害得自己父母跟着受气。
你的地位,也决定着你父母的地位。你父母在你伴侣面前的地位,说到底,是你给的。
04
试想一下,如果连你自己都尚且不能得到对方的尊重,甚至对方觉得你是累赘,又怎么能要求别人尊重你的亲人,善待你的父母?
如果对方对你父母不恭,你却无动于衷,岂不是更让他无所顾忌?
女人,都渴望着被爱,渴望着有人护自己周全,但是世界上,最可依靠的人还是自己,别指望在婚姻里做一个公主,现实往往是,他也想寻一个不花钱的保姆。
只有当你足够努力,你才可能变得更优秀,才可能遇到更好的人,才可能让对方刮目相看,有所顾忌。你才有能力,好好照顾老去的父母,不让任何人轻看他们。
而不是通过卑微的方式不停地讨好,或被迫无条件地付出,年纪轻轻却活成了黄脸婆,却让别人越来越看不起自己,觉得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的。
因为,你离不开他,离不开他的钱,或离不开他的人。
而在你父母心里,只愿你过得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在父母看来,比起得不到尊重,被甩脸色,他们更难过的是,为了生活,或是感情,你很不开心,在一个男人那里看尽脸色,这样的日子,又有多少指望呢?就算他们肯帮你,也无济无事。
假如你有受虐症,甘之如饴,那是另一回事,但请别拖累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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