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丫头误拾绣春囊 懦**不问累金凤,痴丫头是贾母房中干粗活的丫头傻大姐,无意在后山中拾到的绣春囊,不知为何物,给邢夫人看,这下惹下了大祸,为下一回抄检大观园埋伏笔,抄检大观园也是没有查出来这绣春囊来自何处。
迎春一昧懦弱,惜春性格有些孤僻,四姐妹元,迎,探,惜,几人的身份不同,结局也不一样,原应叹息。迎春的懦弱让奶妈子更加放肆,赌博的三个大头之一,被贾母发现,严惩赌博,迎春奶妈的儿媳想找迎春去求情,中途被迎春的丫头绣桔当面质问迎春奶妈偷偷用迎春的累死金凤去借当的事,二人当着迎春吵起来。
绣桔与迎春奶妈的儿媳吵架之事涉及太广,两件事都是从迎春房里引起,一是司棋与表兄弟私通之事,二是迎春奶妈赌博一事,两件事影响了贾府的衰落。两件事后贾府的衰落气息渐渐变浓。
贾母处置赌博,期间处理了一批人。王夫人紧跟着借迎春房内司棋之事又处理了一批人,这时贾府开始摔了,可以说迎春之事是贾府衰落的开端。王夫人认为绣春囊是王熙凤的,遍寻去王熙凤的住处,为下一回邢王两大势力斗争做铺垫。
书柜里这本岳麓出版社1987年版的《红楼梦》,品相已经惨不忍睹,生生让我给看残废了。舒芜先生所写的万字序言是我见过的写红楼梦最好的文字,可惜已在几次搬家运送中不见了踪迹。想想也并不奇怪,这本书整整看了三十年呐。
最怕人和我讲红楼梦,大约太心爱的东西是不愿意和人家分享的,或者是理解的深度和角度太不一样,无从谈起罢。早已忘了是什么时候看的红楼梦,只知道初中时即已看的烂熟于心,已经深深理解并喜欢林黛玉这个人,觉得她真是个心存忠厚单纯的姑娘,就连薛宝钗也只是圆熟而已,并不是俗评所说虚伪圆滑。只看四十五回黛玉宝钗雨夜谈心,便可深知黛玉的实诚。基本每年都要看一遍,每看一遍都会有新的发现,渐渐迷恋于语言之美,特别喜欢看姊妹们聊天,妯娌们斗嘴,丫鬟们吵架,宝玉的麝月,探春的侍书,迎春的司棋和绣桔,伶牙俐齿,言语犀利。尤其是五十二回麝月和坠儿的娘,五十八回麝月和芳官的干娘吵架那一段,如闻其声,如见其人,听她这一大套斗嘴,竟不嫌其长,只嫌其短,干净利落,密不透风,使年长的老媳妇儿都竟“无言可对,亦不敢久立”。二十七回,红玉替凤姐传话,爷爷奶奶的那一大堆话叫人发呆是怎么想出来的,竟如绕口令一般。而第九回顽童闹学堂及六十回赵姨娘大闹怡红院,情景之生动如画竟使人拍案大笑,绝倒于床。
舒芜先生说“万艳同杯”就是“万艳同悲”,“千红一窟”就是“千红一哭”。六十二回到六十三回,大观园最美的人物齐聚在最美的季节,做了最美的事情,唱了最美的歌,喝了最美的酒,湘云醉眠芍药裀,香梦沉酣,落红曼舞,蜂蝶翩然,众人又爱又笑将她推醒,闭上眼睛就可以看见世间无此人,人间无此景。鲁迅先生说,悲剧就是将最美的事情毁灭给你看。将极致的美呈现出来,然后,荼蘼花开过,万花凋零,雨渐萧飒风渐寒。中秋家宴,表面的热闹倒越发衬出凄凉二字。“桂花阴里,呜呜咽咽,袅袅悠悠,夜静月明,笛声悲怨,贾母年高带酒之人,不免有触于心,禁不住堕下泪来”。烈火烹油的繁华,终于落得白茫茫大地一片真干净!
张爱玲读红楼梦读到八十回后,忽然觉得“言语无味,面目可憎”。不敢比张爱玲的绝世才华,可是对于红楼梦这绝世之作,大约迷恋者皆有此感受。我只是不爱细读后四十回。直到今天,后四十回只记得很多情节,却不耐烦细读每一段落,每一句对白。后四十回以情节取胜,但情节究竟是可以靠熟练的技巧就可以安排的,只有让人读了又读品了又品的字字珠玑才可以称得上真正的千古文章。所以,也喜欢张爱玲的《红楼梦魇》,喜欢俞平伯先生的红楼梦研究作品,可以看出一个真正爱《红楼梦》的人是怎样钻进去探究的,所以也不喜欢周汝昌老先生的红楼梦探究,他的研究带着强烈的主观愿望,不容人置疑的说辞真令人不快!刘心武的红楼探险倒也颇有新奇之处,不过,这新奇只要一本书就足够了,何须东拉西扯闹个五六本,再加几篇膈应人的探究小说,真正倒了我等的胃口。尽管如此,看了有关红楼梦的学术研究之类的书还是忍不住要买,就好比你深爱一个人,可是你接近不了,只好搜尽所有和她有关的东西,看看关于她的评论也是好的呀。
迎春为人懦弱表现在:奶妈赌钱,作为主子的她却不敢大胆干涉和制止;奶妈把她的攒珠累丝金凤拿去典当,她知道了也不敢问一声;丫鬟绣桔准备把奶妈的事告诉二奶奶,迎春怕惹事也加以阻止;两个丫头吵架,她劝止不住,躲到一边去看书;探春等姐妹来帮她主持公道,她却自动弃权,装着不知道。归结为一句话就是一味退让,不讲原则。
宝玉装病,一方面是怕父亲问书答不上来,另一方面是恰巧听到有人喊说有一个人从墙上跳下来了。于是晴雯便趁机为他出了这个主意,说是吓着了,叫他装病。
艾官在《红楼梦》中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是第五十八回遣发十二官时交待“将老外艾官送了探春”,第二次是第六十回众女伶帮着芳官和赵姨娘打架,事后艾官向探春告状。艾官在《红楼梦》中的正文内容同宝官、玉官一样少的可怜,但所幸的是她和文官一样,虽然只说了一句话却充分体现了她的性格特征。
先对艾官的行当做一些解释。我们一直都习惯性地说艾官是老生,而书中说她是老外。在昆曲里行当里,老生是一个广义名词,包括了老生、老外和副末三个行当。三者的区别在于,老生的表演风格开朗而轩昂,身段动作相对于老外和副末要刚硬,而唱念的发声也比较爽朗清脆,多饰演有个性的人物,如《长生殿·弹词》中的李龟年,《鸣凤记》中的杨继盛,《牧羊记》中的苏武等;老外的表演着重朴实大方,身段要比老生稳重开阔些,唱念则显苍老宽洪,主要角色有《牡丹亭》中的杜宝,《浣纱记》中的伍员,《烂柯山》中的朱买臣;至于副末,通常是戏开场时的报台人,多半饰演拘谨的角色,身段近于软而圆稳,唱念的音量沉重宛转,如《白罗衫》中的奶公,《浣纱记》中的文种。那么艾官都演出过哪些戏呢?元妃省亲时十二官初次登场,而开场大戏就是《一捧雪》《豪宴》,这是一出典型的老生戏。《一捧雪》是清初戏剧家李玉的作品,其故事情节龄官篇已经提过,该剧为后世戏曲舞台留下了几出经典折子戏,如《搜杯》、《刺汤》、《审头》。《豪宴》与这几出比起来并不是十分出色,但故事情节很有意思,关键在于其中还有个戏中戏,演的正是明代著名杂居《中山狼》。
如果艾官熟知《一捧雪》,那她不但要学莫怀古的戏,也应该学莫成这个角色,她或许会在莫成有勇有谋的形象观照下感受到了莫怀古的懦弱无能,而她在书中的仅有的一次语言活动就表现出了几分锋芒。第六十回,芳官用茉莉粉代替蔷薇硝给了贾环,这让赵姨娘大为光火,觉得连小戏子都可以欺负到自己头上来了,于是进大观园找芳官算账,半途遇到了藕官的干娘夏婆子。夏婆子正因为藕官烧纸的事心中气恼,趁势调唆得赵姨娘“越发得了意”,冲到怡红院和芳官一顿吵打,导致了大观园里最轰动的奴仆打架事件。
当下藕官蕊官等正在一处作耍,湘云的大花面葵官,宝琴的豆官,两个闻了此信,慌忙找着他两个说:“芳官被人欺侮,咱们也没趣,须得大家破着大闹一场,方争过气来。”四人终是小孩子心性,只顾他们情分上义愤,便不顾别的,一齐跑入怡红院中。豆官先便一头,几乎不曾将赵姨娘撞了一跌。那三个也便拥上来,放声大哭,手撕头撞,把个赵姨娘裹住。晴雯等一面笑,一面假意去拉。急的袭人拉起这个,又跑了那个,口内只说:“你们要死!有委曲只好说,这没理的事如何使得!”赵姨娘反没了主意,只好乱骂。蕊官藕官两个一边一个,抱住左右手,葵官豆官前后头顶住。四人只说:“你只打死我们四个就罢!”芳官直挺挺躺在地下,哭得死过去。
十二官身为女伶,在贾府里身份最低,她们平日所受的欺压和轻视比其他奴仆更深一层了,且是旁人体味不到的。第七十三回,贾迎春的奶妈偷了她的累丝金凤去典卖,被迎春大丫头绣桔吵嚷了出来。谁知道这些婆子仗着迎春和善,反倒编排出话来挤兑主子,声称拿自家的钱贴补了迎春,正闹得不可开交时探春等人来了。探春心中早已明了,一面进屋用言语压制众人,一面悄悄遣人请平儿。探春为迎春仆人吵架的事大动肝火令平儿等不解,而探春却说出了其中深意:“物伤其类”,“齿竭唇亡”。
贾府的千金**尚有此种忧虑,更何况是十二官这样的小戏子,所以葵官和豆官所说“方争过气来”的话是有道理的。根据文中所写,芳官和赵姨娘打架时葵官等四人并不在场。藕官和蕊官在一处玩耍,葵官和豆官是听到了消息后找上藕官蕊官二人,四人约着同往怡红院帮衬芳官。我们不难发现,这里少了一个人。
十二官留在贾府的共八人,文官跟了贾母,茄官跟了尤氏,均不得入大观园中,而剩下几个分配到大观园中的女伶在这场争吵中几乎全部出现了,却唯独少了艾官。葵官豆官既然是得了信专程找藕官和蕊官一同去怡红院的,为什么不去找艾官呢?
前文交待说史湘云与薛宝钗同住蘅芜院,早上起床觉得腮上有些痒,怕犯了杏癍癣,因此要蔷薇硝擦脸,宝钗便让莺儿、蕊官潇湘馆而和黛玉要些来。不巧路上因为折柳的事情和怡红院春燕的娘发生争执,春燕娘儿两个又往蘅芜院赔礼去,蕊官便托春燕带蔷薇硝给芳官。当时黛玉、湘云正在宝钗处陪薛姨妈吃早饭,藕官、葵官和蕊官三人估计都在蘅芜院附近玩耍。而薛宝琴到贾府后一直睡在贾母处,但早起后肯定要入园给薛姨妈请安,此时也一定在她的堂姐宝钗处,故而豆官一定也在蘅芜院。所以,当芳官和赵姨娘开打时,藕蕊葵豆四人是在一处玩耍的,所以她们能在第一时间里集合到位。这四官聚齐后自然想到在探春处当差的艾官,要去找她是不是很容易呢?
大观园左右两侧的屋子大概定了,潇湘馆、蘅芜院在一路,栊翠庵、怡红院在一路,但哪侧为东路,哪侧为西路呢?第十六回里贾政等人商量说可引会芳园北面的活水入大观园,会芳园本是东府花园,后纳入大观园中,这股活应该在大观园的东北方向。如此就可以确定怡红栊翠在大观园东路,而潇湘蘅芜在西路,同时潇湘馆和怡红院基本成东西对称形式,芳官和赵姨娘打架之所怡红院在东南角,藕官四人玩耍的蘅芜院在西北角,潇湘馆在西南角。藕官四人从西北角的蘅芜院出来往东南角的怡红院去,若奔东而南固然不路过秋爽斋。可她们此时想的是多找几个人替芳官撑腰,不会想考虑艾官,那么从蘅芜院出来往南先去秋爽斋找到艾官,在奔东去怡红院不就顺路了吗。看来,藕官四人不找艾官非为不想而是不能。
王熙凤小产后,贾探春成了贾府的半个当家人,虽然她多走一步也不敢走,但毕竟是有威信的。奴仆公然在园子里吵闹厮打是无法无天的事,藕官四个不说去劝解,反而要火上浇油。她们若是去到秋爽斋找艾官,必然瞒不过探春,那这场架必定是打不成了,最后只能看着芳官吃亏。可见,藕官四个都是机灵的人物,她们在这场撕破脸的吵闹中给最终是给芳官争了气的。
这场吵闹艾官没有正面现身,但她必然是知道的。这一边女伶们和赵姨娘打得正欢,那一边早有人去向探春禀告了。探春为整家规必然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怡红院,艾官出于姐妹情分自然也要跟来。尽管探春认定艾官和芳官几个“皆是一党”,又“淘气异常”,没有听信她的话,但艾官的这一状还是到了“打草惊蛇”的作用。夏婆子的外孙女儿蝉姐儿也是探春屋里的小丫头,得到这个消息后赶忙向夏婆子透风去,提醒她提放着点儿。故此后来在厨房中,芳官刻意挑衅蝉姐儿时,蝉姐儿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艾官之聪明伶俐比是戏中的莫怀古无法企及的,但戏中的故事深意又是艾官这个小人物无法给予的。《乞巧》“伏元妃之死”是荣辱的盛极而衰,《离魂》“伏黛玉之死”是爱情的至情而殇,《仙缘》“伏甄宝玉送玉”是命运的梦幻成空,这三出戏虽涉主旨但均落脚于一人身上,只有《豪宴》“伏贾家之败” 彰显了整个家族的兴衰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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