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为何屯田避祸?

姜维为何屯田避祸?,第1张

近日略有闲暇,重读《三国演义》消遣。当读到第一百一十五回“诏班师后主信谗 托屯田姜维避祸”,突然生出无限感慨,以为三国故事里这一段最为悲壮。尤其到后来姜维诈降计失败,仰天大叫曰“吾计不成,乃天命也”(第一百十九回 假投降巧计成虚话 再受禅依样画葫芦),依稀中似乎见到几近两千年前的姜维盔甲不整、悲愤决绝的神情,更不禁长嘘短叹。悲哉,姜维!壮哉,姜维!俗话说,“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真的很有道理。少时难以读出这种感觉,现在半老不老了,有了一点人生阅历,才逐渐体味到个中滋味。三国人物,我最不能释怀的是姜维,也就是说最服气姜维。从政治家伦理方面言之,姜维可算是三国时代的政治家中当之无愧的英雄。姜维在“屯田避祸”这一事件里,称得上演义了英雄悲情。现代人已经不再喜欢使用英雄这个词,但依我看,英雄还是有的,不过是因为盗名欺世的人多了,大家也就不敢信任有英雄罢了。现代的人关于英雄的概念与古代人的有了很大的不同,现代人更关心人性问题,现代的英雄是那种为维护人性而真正负起责任的人,而中国古代的英雄概念,在儒家思想里,大抵是孔子所谓“君子”、孟子所谓“大丈夫”,具备仁义礼智信这样的政治品质。但是无论如何,现代的英雄无疑也必须具备姜维这种大无畏、顾大局的责任气质。论才华和功绩,姜维或许不比孔明,孔明辅助刘备白手起家创建蜀国、三分天下、五出祁山。但孔明之于刘备有三顾茅庐之恩义,故为刘备父子鞠躬尽瘁实有其特别情由,而姜维虽有孔明知遇之情,但其为后主阿斗守业,究竟不过只需尽臣属本职而已,但他恪尽本职超越了极至。在“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的条件下,勉力九伐中原;在不得阿斗信任的无奈情境下,他不是“合则留,不合则去”,而是依循一种政治家责任,委曲求全,屯田避祸,直至护国至死。姜维为什么避祸?这个问题其实并不重要。人世间不如意十有八九,即使一个再平凡不过的人,也总是有可能遭遇莫名奇妙的灾祸,时时都可能发生避祸的问题,更何况姜维这样一个政治人物呢!姜维处身的后西蜀时代,后主刘禅昏庸荒*,宦官黄皓弄权,“贤人渐退,小人日进”,遭遇这样那样的政治坎坷当是自然之事,更兼他嫉恶如仇,能不得罪小人,“祸不远兮”么?姜维得罪了黄皓,不悦于后主,是以大祸就要临头。维至亭下,拜了后主,泣奏曰:“臣困邓艾于祁山,陛下连降三诏,召臣回朝,未审圣意为何?”后主默然不语。维又奏曰:“黄皓奸巧专权,乃灵帝时十常侍也。陛下近则鉴于张让,远则鉴于赵高。早杀此人,朝廷自然清平,中原方可恢复。”后主笑曰:“黄皓乃趋走小臣,纵使专权,亦无能为。昔者董允每切齿恨皓,朕甚怪之。卿何必介意?”维叩头奏曰:“陛下今日不杀黄皓,祸不远也。”后主曰:“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卿何不容一宦官耶?”令近侍于湖山之侧,唤出黄皓至亭下,命拜姜维伏罪。皓哭拜维曰:“某早晚趋侍圣上而已,并不干与国政。将军休听外人之言,欲杀某也。某命系于将军,惟将军怜之!”言罢,叩头流涕。维忿忿而出,即往见郤正,备将此事告之。正曰:“将军祸不远矣。将军若危,国家随灭!”(第一百一十五回)姜维手握兵权,以武力逼杀宦官黄皓是办得到的。即使是干更大的事情,把后主给废了也不是难事。但是,姜维不会这样做的,因为在他的政治情操里或者说在他当时所秉持的政治伦理中这样做是不行的。杀黄皓,必然导致后主之不容,不仅关乎姜维与后主刘禅的政治关系的妥当处理,更重要的是关乎姜维所承继的“武侯之事”“任大职重”的践行。当年孔明先生大叹“遍求贤者,欲传平生之学,恨未得其人。今遇伯约,吾愿已足”。姜维不滥行兵权,便是孔明之先见之明。所以姜维只有隐忍、避之。姜维践行的这种隐忍之“贤”,是一种不能因小废大的政治品格。维大怒曰:“我必杀此宦竖!”郤正止之曰:“大将军继武侯之事,任大职重,岂可造次?倘若天子不容,反为不美矣。”维谢曰:“先生之言是也。”(第一百一十五回)维曰:“先生幸教我以保国安身之策。正曰:“陇西有一去处,名曰沓中,此地极其肥壮。将军何不效武侯屯田之事,奏知天子,前去沓中屯田?一者,得麦熟以助军实;二者,可以尽图陇右诸郡;三者,魏人不敢正视汉中;四者,将军在外掌握兵权,人不能图,可以避祸:此乃保国安身之策也,宜早行之。”维大喜,谢曰:“先生金玉之言也。”次日,姜维表奏后主,求沓中屯田,效武侯之事。后主从之。维遂还汉中,聚诸将曰:“某累出师,因粮不足,未能成功。今吾提兵八万,往沓中种麦屯田,徐图进取。汝等久战劳苦,今且敛兵聚谷,退守汉中;魏兵千里运粮,经涉山岭,自然疲乏;疲乏必退:那时乘虚追袭。无不胜矣。”遂令胡济守汉寿城,王含守乐城,蒋斌守汉城,蒋舒、傅佥同守关隘。分拨已毕,维自引兵八万,来沓中种麦,以为久计。(第一百一十五回)姜维听取郤正之言,选择了屯田这一方案避祸,于是演义了“托屯田姜维避祸”这一千古篇章。毫无疑问,屯田是一个好计谋,姜维避祸固然是要保全自己,所谓“将军若危,国家随灭”,但姜维还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大职重”之责,即承继武侯匡扶蜀国、进取中原之志。姜维值此困境,屯田避祸确实“保国安民之策”。屯田并非一味消极逃避之计,而是徐图进取之长久之策。具体说来,屯田有四大好处,其中“在外掌握兵权,人不能图,可以避祸”乃在最次,前三项才更为重要:一者,得麦熟以助军实;二者,可以尽图陇右诸郡;三者,魏人不敢正视汉中。当然,虽然是好计谋,那也是于小人当道、君臣不和的国难之际迫不得已的下策。在姜维选择屯田避祸这个事件里,隐含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问题:姜维这样的一位才华卓著、手握重兵的大将,为何会单取屯田避祸,而不是拥兵自重、挟天子以令诸侯?或者其他?这个政治问题在中国古代政治家那里是如此之重大,几乎不断地提出来。三国演义可以说几乎就是围绕政治家的如何选择如何承担问题展开的。对于当代的政治家、职业军头,这个问题也不是一个可以轻易就绕过去的问题,更不只有趣的问题,因为这里涉及到某种至为根本的政治责任伦理的体认和践行问题。用现代人的话来说,政治结果是出自枪杆子,还是应该存立于一种更具伦理性的选择体认之上?现代学者马克斯�6�1韦伯讨论“以政治为业”时,曾提出一种责任伦理的观念。他认为政治家应拒绝不负责任、无视行为结果的绝对伦理,倡导一种负责任的伦理,政治家的责任伦理必须“权衡个人行为可预见的后果”,遵循着价值合理性原则(韦伯:《韦伯社会学文选》,1948;《政治作品选》,1994)。有意思的是,几近两千年前的姜维就已经践行这种责任伦理。虽然姜维的思想底子里有儒家的某些“魅”,而韦伯的思想是以除魅为前提的,但是从负责任地政治这一点,从对手中权力在一种“悲壮的历史责任”意识下加以克制地使用这一点上,姜维践行得非常彻底。姜维在置身政治之时,清醒地践行了一种不计私利、大智大勇、顾全大局的伦理责任。姜维屯田,是他在处理关乎自己生死和国家前程的政治危机时所做的最后抉择,也是他给我们留下的有关处理个人和国家政治危机问题的一笔昂贵的政治遗产。取屯田而避祸,这里关乎姜维对某种高明的政治伦理的因循,契合了他一生的政治操守。姜维不是出自一己之私,而是出自对蜀国的信守,基于一种伟大政治家才有的责任伦理意识,选择了屯田避祸这条道路。屯田是姜维克制个人意气、出离权力中心,但是也是姜维对蜀国的政治责任实现,是其将自己一生所追求的在当时来说堪称高尚的政治旨趣发挥到极点。对于姜维而言,避祸并不只屯田这一种办法,他完全有能力也有条件选择其他方式:进一步,可以弃武侯之托,拥兵自重,甚至取刘禅而代之,董卓、曹操、司马懿等不都这样实践的么,神器这种劳什子不是许多政治家梦寐以求的么?退一步,他也可以弃武侯之托,蝉过别枝,三国时代这种例子并不罕见,姜维的部将夏侯霸不就是这般从魏营过来的么?或者再远一点,超脱一点,像姜维后来试探钟会“今公大勋已就,威震其主,何不泛舟绝迹,登峨嵋之岭,而从赤松子游乎”那样,出世入道,撂下担子一身轻。这些都是姜维想得到的,但是他做不到。姜维只会毅然踏上远离权力中心的屯田之途。正是这种知人之明,郤正先生无需更建其他之策。姜维本人也不作其他非份之想。姜维屯田了,还对众将士掩盖避祸之苦衷,做出正面解释,鼓舞士气。他聚诸将说:“某累出师,因粮不足,未能成功。今吾提兵八万,往沓中种麦屯田,徐图进取。汝等久战劳苦,今且敛兵聚谷,退守汉中;魏兵千里运粮,经涉山岭,自然疲乏;疲乏必退:那时乘虚追袭。无不胜矣。” 真可叹他一番苦心。姜维屯田摆出的阵势甚至吓着了司马昭,司马先生差点就要依贾充之计使用派遣杀手这种极端手段了,但魏国从事中郎荀顗最终明白其中的机关,断言“今蜀主刘禅溺于酒色,信用黄皓,大臣皆有避祸之心。姜维在沓中屯田,正避祸之计也。若令大将伐之,无有不胜,何必用刺客乎?”于是,魏国一击成功,蜀国灭亡,姜维终于是英雄末路,挣不脱国破身死的命运。姜维临终大声长叹,但只有英雄才有资格如此长叹。值得一提的是,在英文翻译里,《三国演义》译名为 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而Romance在英文中颇有浪漫之神韵,因此这一翻译特别传神。三国故事里,像姜维这样的人真可谓浪漫透了,浑身都是英雄气质,英雄一世,最终无例外悲壮收场。《三国演义》作者如此诗叹姜维:“天水夸英俊,凉州产异才。系从尚父出,术奉武侯来。大胆应无惧,雄心誓不回。成都身死日,汉将有余哀。”小文到这里算结束了,但笔者想再补充一点杂感。前些年,张艺谋先生拍了部**叫“英雄”,但我以为他表达的那个秦始皇算不得英雄,无论是古今中外大抵都只能算独夫。我觉得像姜维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中国逝去时代的英雄。假设张导演或者其他导演有兴趣,我倒情愿他们拍一部《姜维避祸》的**,我相信这样的**才能将“英雄”拍到骨子里去!在历史的长视里,一个人所谓事业之成败、个人之死与生都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的人生能不能足够浪漫。《三国演义》作者起始便在卷首,有调寄于《临江仙》,赋予了这部作品之人与事关于人生的旨趣,预先给三国人物唱颂了哀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虽然终究不免“浪花淘尽”,但是毕竟浪花只愿意淘尽英雄――淘尽黄沙始见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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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演义里,我最喜欢的便是姜维,首先因为他长的帅,更重要的,他是三国时代的政治家中当之无愧的英雄!姜维在屯田避祸这一事件,称得上演义了英雄千古悲情。

维大怒曰:“我必杀此宦竖!”郤正止之曰:“大将军继武侯之事,任大职重,岂可造次?倘若天子不容,反为不美矣。”维谢曰:“先生之言是也。”(第一百一十五回)

维曰:“先生幸教我以保国安身之策。正曰:“陇西有一去处,名曰沓中,此地极其肥壮。将军何不效武侯屯田之事,奏知天子,前去沓中屯田?一者,得麦熟以助军实;二者,可以尽图陇右诸郡;三者,魏人不敢正视汉中;四者,将军在外掌握兵权,人不能图,可以避祸:此乃保国安身之策也,宜早行之。”维大喜,谢曰:“先生金玉之言也。”

在姜维选择屯田避祸这个事件里,隐含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问题:姜维这样的一位才华卓著、手握重兵的大将,为何会单取屯田避祸,对于姜维而言,避祸并不只屯田这一种办法,他完全有能力也有条件选择其他方式:进一步,可以弃武侯之托,拥兵自重,甚至取刘禅而代之,董卓、曹操、司马懿等不都这样实践的么,神器不是许多政治家梦寐以求的么?退一步,他也可以弃武侯之托,蝉过别枝,三国时代这种例子并不罕见,姜维的部将夏侯霸不就是这般从魏营过来的么?或者再远一点,超脱一点,像姜维后来试探钟会“今公大勋已就,威震其主,何不泛舟绝迹,登峨嵋之岭,而从赤松子游乎”那样,出世入道,撂下担子一身轻。这些都是姜维想得到的,但是他做不到。姜维只会毅然踏上远离权力中心的屯田之途。

政治结果是出自枪杆子,还是应该存立于一种更具伦理性的选择体认之上?

姜维屯田了,还对众将士掩盖避祸之苦衷,做出正面解释,鼓舞士气。他聚诸将说:“某累出师,因粮不足,未能成功。今吾提兵八万,往沓中种麦屯田,徐图进取。汝等久战劳苦,今且敛兵聚谷,退守汉中;魏兵千里运粮,经涉山岭,自然疲乏;疲乏必退:那时乘虚追袭。无不胜矣。”

真可叹他一番苦心。

姜维屯田摆出的阵势甚至吓着了司马昭,司马先生差点就要依贾充之计使用派遣杀手这种极端手段了,但魏国从事中郎荀顗最终明白其中的机关,断言“今蜀主刘禅溺于酒色,信用黄皓,大臣皆有避祸之心。姜维在沓中屯田,正避祸之计也。若令大将伐之,无有不胜,何必用刺客乎?”

于是,魏国一击成功,蜀国灭亡,姜维终于是英雄末路,挣不脱国破身死的命运。姜维临终仰天长叹曰“吾计不成,乃天命也”(第一百十九回 假投降巧计成虚话 再受禅依样画葫芦),依稀中似乎见到几近两千年前的姜维盔甲不整、悲愤决绝的神情,更不禁长嘘短叹。悲哉,姜维!壮哉,姜维!但只有英雄才有资格如此长叹。值得一提的是,在英文翻译里,《三国演义》译名为

the Romance of the three

Kingdoms,而Romance在英文中颇有浪漫之神韵,因此这一翻译特别传神。三国故事里,像姜维这样的人真可谓浪漫透了,浑身都是英雄气质,英雄一世,最终无例外悲壮收场。《三国演义》作者如此诗叹姜维:“天水夸英俊,凉州产异才。系从尚父出,术奉武侯来。大胆应无惧,雄心誓不回。成都身死日,汉将有余哀。”

前些年,张艺谋先生拍了部**叫“英雄”,但我以为他表达的那个秦始皇算不得英雄,我觉得像姜维这样的人才称得上中国逝去时代的英雄。假设张导演或者其他导演有兴趣,我倒情愿他们拍一部《姜维避祸》的**,我相信这样的**才能将“英雄”拍到骨子里去!

在历史的长视里,一个人所谓事业之成败、个人之死与生都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最重要的是他的人生能不能足够浪漫。《三国演义》作者起始便在卷首,有调寄于《临江仙》,赋予了这部作品之人与事关于人生的旨趣,预先给三国人物唱颂了哀歌:“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虽然终究不免“浪花淘尽”,但是毕竟浪花只愿意淘尽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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