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与边界,自由与严苛,一个初出茅庐的年轻导演和她著名的作家父亲。
文| 张薇
编辑| 赵涵漠
「少他妈啰嗦」
2014年初的一天,纽约正飘着大雪,即将从纽约大学导演专业毕业的刘雨霖,在她不足30平方米的小公寓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她想将父亲刘震云的小说《一句顶一万句》拍成**,这事琢磨了有小半年,小说也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但接通父亲电话时,仍是恐惧占了上风,「因为我害怕刘老师不同意。」
公开场合里,刘雨霖称父亲为「刘老师」,恭恭敬敬地为父女关系划出了一道边界。倔,干脆,寡言少语,讨厌啰嗦,作为女儿,刘雨霖太了解日常生活中的刘震云。
「你必须要讲出你的道理,为什么要拍这个片子,你和其他导演的不同之处。」她知道父亲接受合作的前提是,「什么事情你要想得非常明白,咱才开始做。」
那通电话,刘雨霖噼里啪啦说了有25分钟,刘震云不时嗯嗯两声作为回应。父亲不多说话,她心里反而有了底。
刘雨霖觉得是她说的这两点打动了父亲:一是,她日后想做的每一个**都要见不到导演的痕迹,见不到演员的表演;二是,她没办法把原著里的100来个人物都拍到**里去,只想选择《回延津记》里牛爱国和牛爱香姐弟俩(原著从民国讲到现代,分上部《出延津记》和下部《回延津记》),一个离婚,一个结婚,都是为了寻找能说得上一句话的人。
最后刘震云说好吧,她知道这个事成了。
刘震云评价女儿的思路是,「找对了方向,事情就迎刃而解了,那接着她就拍呗。」他并不轻易将作品交予他人,「中国的好导演真少。我一看这导演是傻逼,我就不跟他啰嗦了。」
这是一个听起来「公私分明」的开始。刘雨霖早就习惯了与父亲的这种相处之道,有事儿说事儿,所有的事儿都是讲道理,撒泼或撒娇向来无效。
在刘雨霖与《人物》记者聊到撒娇时,刘震云正好走过来商量俩人参加某**节走红毯的细节。「刘老师,我跟你撒过娇吗?」刘雨霖仰起脸,甜丝丝地问。刘震云回了五个字,「少他妈啰嗦。」
刘震云嫌啰嗦。刘雨霖四五岁时,父女俩合作创作了一首歌,歌名叫《我不喜欢你》。她至今仍会唱,「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我们两个谁也不喜欢谁」。
「井水不犯河水。」刘雨霖总结。
母亲郭建梅和她有过这么一次对话——
「妞妞,你能进入到你爸的内心世界里吗?」
「妈,我太差了,我进不到。」
不过,郭建梅的感受是,之前,她,刘雨霖,刘震云,是三股道上的车。现在,因为**,女儿和丈夫离得更近了,她自己是一股,他俩合成了另一股道。
郭建梅形容,**筹备期间,父女两个在屋里关着门咕咕唧唧。她屡次听到,有时候俩人会吵起来,争论的声音很大。
紧张感一直贯穿到开机前。这是刘雨霖第一次执导**长篇,父亲担当编剧,且剧组里80%工作人员的年龄都长于她。「哟,那作为导演在这儿,大家信不信任我,愿不愿意把我当做导演,这是我一开始心里特别忐忑的,绝对是的。」
对抗这种对未知的恐惧,她采取的方法是下笨功夫。她有一个特别厚的导演笔记,A4的纸,每一页2/3的篇幅是剧本,剩下1/3的空白边栏,她密密麻麻地写,这场戏该准备什么道具,美术怎么布置,服装什么样,人物关系什么样。她还会随身携带一个本子,每天去哪儿、要干什么都写得一清二楚,一天下来最爽的时刻就是「咵咵咵」把所有干完了的事全给打上勾。
这种好记性不如烂笔头的习惯,似乎和父亲如出一辙。纸和笔,是刘震云只要出门就会跟着的东西,刘雨霖说,「他的作品是从哪儿出来,都是那一摞纸,你会发现他在电脑面前,都是把那纸铺一摞,每一个他划了,就把那纸放在其他地方了。」
选择的演员也没有一个是眼下当红的小鲜肉。毛孩、刘蓓、范伟、李倩……刘雨霖形容他们都是肯花笨功夫的演员。「我没有那种能力,能跟一个演员合作,他同时跟着好几个戏,来,导演,我跟你说,档期就给你15天的时间,你必须拍完。」
拍摄周期是两个月,毛孩主动多签了一个月,用来体验生活。他的角色是个退伍军人,开了个修鞋铺。剧组在北京天桥边给他找了个铺子,他跟着学了一个月。毛孩记得,临开拍前一周,由刘雨霖和刘震云带着,所有主创演员在一起围读剧本,剧本通读了3天,从解读角色,到分析关系,任何明白和不明白的,都可以摊在桌面上聊。摄影指导也在,连每个镜头怎么拍都过了一遍。这是毛孩在其它剧组所没经历过的。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才华,也不存在天赋,都是把事情一遍遍重复做,下笨功夫,得来的成绩。」一位负责**宣传的工作人员说,这是父女俩经常挂在嘴边的话。
经历了一年多的筹备后,2015年10月31号正式开拍。摄影机转起来,刘雨霖的忐忑才荡然无存了。
准确和克制
「拍戏时导演喊刘老师,刘老师喊刘导演,但是私下里,我们都喊老刘老师和小刘老师。」演员毛孩说。
在河南的片场,小刘和老刘分工明晰。拍摄时是冬天,刘震云每天都在,从头跟到尾。有一次,郭建梅去探班,见刘震云在那儿烤火,就搡着丈夫说,你怎么不去帮帮她,她没经验,一小孩,啥也不懂。刘震云回,拍出来成功就成功,不成功也是她,她慢慢就会成熟,如果我帮她,她就不知道将来哪个地方需要改进。
但一旦涉及台词的部分,刘震云就绝不含糊。演员李倩记得,念台词时若是多了一个语气词,了或呢,刘震云会立刻端着剧本过来,「倩,你看你多了这两个字。」他会再念一遍做对比,这句话原本写了什么,多了之后会表达成什么。「刘老师的严谨,让我们发现了文字的力量,加一个少一个真的很大变化。」
一个字不能多,一个字不能少,一个字不能错,成了演员中流行的一句话。没人敢改台词,唯一可以念错台词的是8岁的小演员李诺诺。「我们说诺诺是剧组里最大的腕……那个时候情绪表达是最重要的,超过台词了。」剧组副导演赵佳伊说。
这种对准确和克制的追求,也完美复制到刘雨霖身上。
有一场戏,李倩怎么都过不去,她饰演一个婚内出轨的女人,她觉得在这场戏里,应该多表现出一些愧疚和对不起。刘雨霖一直坚持说不要,从各个角度去说服李倩不要流露过多。俩人在这场戏上,僵持了有一两个钟头。
李倩终究是被刘雨霖说服了,「她已经想得非常清晰了,才确定走的这个方向。」
还有一场戏,毛孩和刘蓓哭得稀里哗啦,刘蓓更是哽咽得无法正常发声了。坐在监视器前的刘雨霖,眼泪也是噼里啪啦往下掉,但擦完眼泪,转脸就跟演员说,必须把眼泪往回收。「其实我觉得在掌控表演上,是要有所保留的,表达悲伤和深入的情感的时候,拿捏在中间刚刚好。」刘雨霖说。
尽管偶有争执——郭建梅知道有一次,拍片时,因为一个问题,父女俩意见相左,结果刘雨霖并没接纳父亲的意见,刘震云挺生气,女儿就跟父亲说,我是导演,「对,妞妞也挺固执,这点是像她爸。」——但大部分时候,父女俩呈现出来的,是一种血浓于水的默契。
9月份,在西安的丝绸之路国际**节上,《一句顶一万句》被定为开幕影片。开幕式上,刘雨霖和刘震云来了一段被主持人赞为「相声表演」的串场。李倩认为,这来自于和谐的关系和良性的沟通。她注意到,开幕仪式前的后台,大家都在休息,只有刘雨霖说了句,刘老师咱俩对对台本。
恐怕再没有导演和编剧有如此密切的沟通,李倩说,「没有隔阂,没有距离……我就觉得,就一定会赢。」
接地气
看**《一句顶一万句》时,高晓松感动得哭了。提前看了片,是因为刘震云邀请他给**写个主题曲。高晓松形容这部**为「特别普通人民的那种东西」,而他又属于「那种很不接地气的人,对这个东西摸不着」,他跟刘震云赔了个罪,说实在是写不了。
高晓松挺惊诧,刘雨霖那么年轻,也没吃过什么苦,在国外还待了很多年,竟能导出「那样贴近普通人民的非常细腻的戏」。
但对刘雨霖来说,父亲笔下的人物她并不陌生。
从小她就愿意跟父亲一起,一人啃根冰棍,傍晚了在哪儿一坐,开始观察来来往往的人的生活。他们老去菜市场的一个修鞋大叔那儿,别人家修拉锁两块钱,这大叔收4块,别人家修的拉锁管3个月,他修的能撑3年。工作时,他戴一个套袖和手套,将摊铺打理得干干净净。她将这个印象,用在了剧中人牛爱国身上,同样是修鞋匠,同样干净齐整,享有绝对的职业尊严。
「这些人是我们生活中应该被关注的人,或者是他们生活什么样,被我们忽略了。」刘雨霖强调她对普通人情感的情结。
9月15日中秋节晚饭,郭建梅张罗了一桌大闸蟹,热了一壶放了姜丝的黄酒。酒酣饭饱,爷俩聊起来前一天各自的所见所闻。刘震云说他在一条胡同里溜达,路过一个公共厕所,厕所二层有一家人自己搭了个小屋,在上面欢声笑语地吃饭。刘雨霖「就特别敏感柔软的,把这个给接住了」。她接茬说碰到的一个出租车司机,嗓门特别大,兴高采烈跟她讲,老伴晚上包饺子,收工后他要去买五仁的月饼,稻香村的。
捕捉「动人的moment」,被刘雨霖形容为身体里敏感的一部分,也是情商之一,「可能还是从小在刘老师身边长大,这方面开发得(多)。」
她不止一次阐述对被忽略的普通人情感的理解,「这些渴望和情感,其惊心动魄的程度,不亚于战争。」这几乎跟父亲的写作本意一脉相承。写完《一句顶一万句》后的一场研讨会上,刘震云表达了他对写作的选择,内心的洪流比历史的洪流更重要。
在郭建梅的描述中,「妞妞是什么都接触了,最高的她也接触了,最下层她也见过」。妞妞是刘雨霖的小名。跟着刘震云,她去过陈道明家、葛优家、冯小刚家,有时候,冯小刚和王朔会带着各自的女儿和刘震云父女一起聚,刘雨霖给这类局起了名叫「女儿局」。
但另一方面,与父亲回河南老家住一住,或跟着公益律师的母亲办案子跑「老少边穷」——为每天两毛盐钱而发愁的家庭,怀胎九月也要去田间干活的女人,坠着因生育导致脱垂子宫还照顾着孩子的产妇……刘雨霖都见到过。「她看到那些人会掉泪,会难过。」郭建梅说,「说她偏向于哪儿,我觉得还是比较朴素。」
刘雨霖还用手持摄像机拍下了她所接触的家暴案例之一,一个农村妇女怀孕了,因此拒绝了丈夫过夫妻生活的要求,「夏红玉(音)那个眼睛,她老公咔碴就拿改锥给她剜掉了……眼珠子掉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在郭建梅的描述中,这个故事残忍而血淋淋。刘雨霖则用镜头捕捉到这些之外的一丝暖,小男孩飞飞(音)伸手为失去一只眼睛的母亲擦眼泪。她将拍摄下来的素材剪辑成了一个23分钟的纪录片,取名为《眼睛》。
当头棒喝
1987年出生在北京的刘雨霖,16岁以前都在农民日报社的家属院里度过。
她形容自己的成长过程,一直是散养。小时候,当其他孩子被陆陆续续喊回家,她永远是院子里玩到最后的那个。刘震云对她的教育思路是,为什么要把这道题做对,是因为能省出更多的时间去玩儿,去干别的你喜欢干的事情。
刘家的朋友张晴记得,有一次她在红领巾公园散步,一片树丛中,她听见一个小姑娘在那儿喊,「刘震云拿纸来,刘震云拿纸来。」后来她才发现,小姑娘就是大概五六岁的刘雨霖,雪糕吃了一身。她当时就挺震惊,那么小的孩子,对父亲直呼其名,而刘震云还欣然接受的样子。
刘雨霖是视父亲刘震云为精神榜样的。住农民日报社宿舍时,每天早上或晚上,父女俩就手拉手,或女儿挎着父亲的胳膊,边走边聊。对一些问题的看法的交流,一直就没断过。郭建梅评价刘震云,「真是一个好爸爸。」他并不在乎女儿的学习成绩,但会要求女儿,一要大气,二要有修养,「不要疯疯癫癫,俗了吧叽。」
这份来自家庭的宽松,让她得以在读到传媒大学播音主持专业的大二下学期时,自由地随兴趣从主持转向**。郭建梅回忆,「他们的老师就跟刘震云谈话,刘雨霖啊可是开始退步了,也不练声,开始天天抱着**的书看。」
这份自由也并非毫无底线。「她对我是一种亲,温暖,她对她爸爸有一种敬畏。她爸真急起来,妞妞是绝对万万不敢吱声的。」郭建梅说,「他(刘震云)有时候脾气挺大,遇到一些事情,固执、认真、守原则、有底线,绝对不能越过这个雷池,越过雷池,他能大发雷霆。」
在郭建梅的记忆中,从小到大,刘雨霖挨过父亲两次打。
一次是,「妞妞有一段,考试可能没考好,就有点自暴自弃。有一次跟一帮朋友到很晚还没回来,11点多还没回家。她爸回来你知道一个巴掌就打到她脸上,指头印两三天没下去。我当时就跟她爸吵,我说你手那么厉害,你能那么打孩子吗?」
还有一次,「因为一件事儿妞妞没做好,他要求相当高,必须一次性做好,一次性做不好就不行。刘震云拿一个扇子,『咵』就抽到这儿,当时就出血了,一条印啊。」
现在,刘雨霖养成了习惯,一次性把要事情做好。这在郭建梅看来,似乎有点矫枉过正了,「做不好她不能原谅自己,就像强迫症一样,我说妞妞你不要那么紧张,反正你还不到30岁,你不一定要求那么的完美。」
2008年,当刘雨霖将兴趣转向**,并决心考入美国顶级的**学院读研后,她边按排名申请了最棒的11所高校,边进入了一种「魔怔」般的备考托福的状态。每天披头散发蓬头垢面,胳膊和手背上写满了英文单词,一边洗脸刷牙,一边能看到洗漱台镜子旁贴着的各种例句和英文单词。直到读书读得眼睛看什么都重了影,把刘震云都吓得够呛。「因为我还是那个极致的想法,如果做这件事情,我绝对要一次性考到100分以上。」
「她的定力,以及执着劲儿,这一点特别像她爸。」郭建梅说。
最终,刘雨霖拿到了10所高校的offer,并通过面试,如愿以偿进入纽约大学大名鼎鼎的Tisch艺术学院,成了李安的师妹。她的推荐信也正是由李安亲笔写的。2008年的威尼斯**节,刘雨霖和李安见了面,俩人吃了一顿午饭,聊了两三个小时。李安的一句话让刘雨霖印象深刻,「他跟我说,做**啊,其实我特别简单,就是朝着一个靶子不断地打,不断地打。」
不过,对于女儿的成绩,刘震云从不表扬。接到纽约大学录取电话后,刘雨霖第一时间打给了父亲,她记得刘震云听了以后,安静了3秒钟,特别冷静地跟她说,哦,我这正忙呢,还开会呢,回家再说吧。「咣当」就把电话挂了。
对于女儿的困境,刘震云同样是保持着一种不慌不忙的钝感。初入纽约大学,刘雨霖遭遇到了强烈的文化冲击,同辈压力、语言磨合、课业负担……一块纷至沓来,这让刘雨霖感觉一切都不在她掌控中了。孤独和抑郁,让她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
先是郭建梅接到了刘雨霖的纽约来电。当时她正在韩国开会,一听女儿的哽咽声就觉得有问题了。因为马上就轮到她发言,她赶紧给刘震云打电话,让他去电话安慰女儿。结果,刘震云说,打什么呀,让她自己去面对。
3天后,父女俩才通了电话,还是刘雨霖主动给刘震云打的,说到自己状态特别不好、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刘震云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
「他说刘雨霖,当时你想要去美国,是不是你自己的选择,我说是,他说你要选择学**,是不是你的选择,我说是。他说如果你这两个问题都Say yes的话,明天面临你的就两个解决办法,一,背着书包回到课堂,二,拿着行李回国。他说我和你妈不可能去美国陪你一起哭,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你一定要自己解决。」听了这些话,刘雨霖形容自己一下就愣住了,末了,她记得父亲说了句,「我再送你一句话,好儿女,志在四方。」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这顿当头棒喝,竟将刘雨霖「从那个抑郁倾向的状态里一下解救了」。
I love you
刘雨霖将父亲的这种既不表扬也很少抚慰的「不当一回事」理解为,「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见他情绪大起大落过。特别沮丧是1,特别高兴是10,你发现他情绪永远在4和6之间。」这让她学习到,「困难也好,成功也好,都是暂时性的。如果眼光看更长远,都没什么。」
作为导演,刘雨霖几乎不在片场发火,展现出来的是稳稳的、掌控全场的能量。
「她每一句话都是温温柔柔地说出来,但就那么不可抗。」毛孩回忆,有一次,出了件把部门长都气炸了的事,有些演员现场都撺了,但刘雨霖会说「我们先想想办法……没关系,咱们这边来……」毛孩边说边模仿起一种缓慢又轻柔的语气。
副导演赵佳伊记得,刘雨霖唯一的一次语气严厉,是在筹备期,置景组买了些不出水的彩笔,她就问,这个彩笔是谁买的?买彩笔时不能试一下吗?为什么不能一次做好?「她本人性格是很强势的……我相信她这里面有克制。」
绝大部分时间,刘雨霖担纲的是一个「让工作团队保持良好心情」的付出者。剧组去位于山西和河南交界的宝泉风景保护区拍戏,当时特别冷,正好还赶上圣诞节,刘雨霖就在网上订了一大批袜子,最厚的粗针线袜子,女孩是粉色的,男孩是浅蓝色的,人手一双。
「她很明白,作为导演更多的是一个求人的事,而不是一个抖威风的事。」冯小刚这样向《人物》评价刘雨霖初次执导**长篇的这种「独当一面,振臂一呼」。
《一句顶一万句》的档期定在了11月。另一部根据刘震云小说改编的**、冯小刚执导的《我不是潘金莲》在其后上映。李安的新片《比利·林恩的中场战事》也会于11月在内地公映。
9月20日在西安,刘震云邀请了一群朋友吃饭,其中包括院线方。聊起三个片子的同月上映,有人说了一句,「俩大爷带一小侄女」。刘震云开着玩笑,声音洪亮地应,「你得过奥斯卡,我们也得过。」他指的是,2014年,刘雨霖凭其自编自导的短片《门神》获得了第41届美国奥斯卡(学生单元)叙事片奖。
说这话时,刘雨霖正乖巧地围着桌子,张罗着倒酒,照顾来客。
敏感、善感的那一面,刘雨霖大概也只会在闺蜜面前流露出来。
胡婷婷是刘雨霖在纽约读书期间认识的好友,她们差不多同期到了纽约,又在毕业后同期回到了北京。就读于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心理学专业的胡婷婷,回国后,开始带一些身心疗愈的工作坊课程。6月端午节期间,刘雨霖参加了胡婷婷组织的「正念生态疗愈工作坊」。胡婷婷分析刘雨霖那段时间是,「压力很大,在找方法调节自己」。
一行人去了云南普洱,在原始森林中探寻自我。这让胡婷婷有机会见到刘雨霖日常「雍容、得体」之外的另一面。她们一起穿越原始雨林,普洱的天气一会下雨,一会狂风大作,每个人都穿着雨衣,路过溪流时,大家就撒丫子把鞋脱了,在溪里蹚过。有那么一个片刻,刘雨霖特别安静地坐着,闭着眼睛,抬着头,雨水穿过高耸入天的大树滴下。
后来分享时,胡婷婷记得刘雨霖说,「听着每个小雨滴落在我头上说,I love you,I love you」。
傅首尔和老刘是二婚。
傅首尔和刘毅自参加《再见爱人》以来一直受到公众关注。看过《奇葩说》的人都知道,傅首尔经常拿她和老刘的爱情故事来举例。从她的言语中可以看出,她感觉老刘对她很有感情。两人的关系很稳定,没有发生任何争吵。两人结婚已经13年了。如果回溯一下,两人第一次离婚时,傅首尔还在参加竞争。
据了解,傅首尔参加了当时的每一场比赛,并没有缺席。据老刘自述,他在第一次离婚后就提出再婚。节目播出时,两人的互动细节透露出两人复合了。观察室里的所有人包括他都表示,两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大问题。
傅首尔的职业生涯:
傅首尔,出生于安徽省宣城市泾县,毕业于北京林业大学,辩手、演员、作家。2017年参加《奇葩大会》并自称“吵架是为了维护内心世界秩序”。2019年8月5日,傅首尔担任观察类真人秀《做家务的男人》节目组的场外观察员。2020年9月23日,参与的哔哩哔哩(以下简称B站)首档忘年共居观察纪实真人秀《屋檐之夏》正式上线。
2021年8月12日出演的电视剧《理想之城》在东方卫视播出,在剧中饰演会计。12月15日,官宣加盟原创喜剧竞演综艺《一年一度喜剧大赛》。2022年,加盟芒果TV打造的社交观察类真人秀《春日迟迟再出发》,担任节目嘉宾。2023年1月22日,参演的奇幻喜剧片《交换人生》上映。4月15日,参加东方卫视妈妈咪呀观察团;8月18日,参演的**《学爸》上映。
按理来说,26岁的男子,海外归来,家庭资产颇丰,他还是结婚对象的初恋,这种绝对属于人生赢家了啊。但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人,他沾上了赌,欠了一屁股债,在跟新婚妻子索要钱款时,头脑发热刺死了自己的妻子,肚子里还有他未出生的孩子。
01、严某杰表面成功,实则人生溃败坐标上海浦东新区泥城镇,2018年年初,从未谈过恋爱的乖乖女小刘,她经人介绍认识了同镇的严某杰,在相处期间,他俩关系一直不错,次年他俩就领了结婚证。婚后小刘继续在当地的小学担任语文老师,而严某杰则从事汽配工作,他家里之前是开服装厂的,即使衰落之后也算小康家庭,并且严某杰还有英国留学的经历。
但是万万没想到,其实严某杰是从安徽领养的孩子,养父母对他十分溺爱,从小就花重金让他上私立学校,没考上好大学,养父母就花钱送他去英国留学,严某杰没拿到毕业证就回国了。回国之后,他又无心在养父安排的岗位上工作,染上了赌瘾,前前后后欠了200万元,都是养父帮他还的。随后,严某杰跪下给父亲写了保证书,承诺不再犯错,父亲才没有把这情况给小刘一家人讲。
02、严某杰杀妻伪造火灾现场,身陷囹圄然而,严某杰并没有真的悔改,事发那天他是欠下了125万元,当天就需要归还25万元,由于父亲重病住院,他也不好意思再去要钱。于是,他想起了跟小刘结婚时,小刘卡里有30万元的嫁妆还有礼金,这笔钱刚好可以用来偿还欠款,他就跟妻子小刘开口索要。
而妻子小刘已经知道了他的行为,告诉他这钱要留着帮他爸看病,不可能帮他还债。在争吵之中,严某杰脑子一热,就捅了妻子,惊慌失措的他又点燃了卧室,制造了火灾现场的假象。
根据小刘的母亲回忆,女儿的卧室在二楼,而她养的2只狗在一楼,当严某杰把狗笼打开之后,糖糖(小刘的宠物犬之一)没有被大火吓跑,反而逆行冲到二楼的房间想救主人,只是火势太大,糖糖叫了几声之后,也跟火海吞没。说到此处,她哭泣着向记者感慨:“动物都能这样,人怎么会如此残忍?”
事发之后,严某杰被指控故意杀人罪和放火罪,等待他的将是法律的审判。
最后:挑选对象的时候一定要擦亮眼睛了,必须要了解清楚对方的为人再深入发展,发觉不对就及时离开,不然耽误的可能就是全部的人生。
老张和老刘年轻的时候就是情敌,最终老张败下阵来,后来两家人分进了同一个院里,他俩的“战争”就没停下来过,从最初的为了女友较劲儿到后来的为了儿女较劲儿,他俩斗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两人终于发现最后没有输赢。
老张和老刘年轻时在同一个工厂里上班,他们俩个人同时喜欢上了厂里一个叫葛红梅的女人,为了获得葛红梅的欢心,两人没少暗中较劲儿,最终老刘抱得美人归,而老张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还好没过多久,老张也遇到了命中注定的另一个女人,也就是后来的妻子,老张的心才逐渐的平衡下来,慢慢的和老刘恢复了朋友关系。
说起来两人还真是冤家,单位分房的时候他俩竟分到了一个院里,从那天起,两人又延续了事事较劲儿的毛病。
老刘婚后生了个儿子,老张生了个女儿,这下子把老刘嘚瑟坏了,没事总是在老张面前说:“我老刘家算是有后了,你看我儿子这么聪明,将来说不定是做大事的人物,关键是还随他母亲,长得那叫一个帅气。”
老张也不甘示弱地说道:“我女儿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将来肯定要嫁个有钱的姑爷,到时候不比你儿子过的差,说不定你儿子还比不上我姑娘呢!”
从那天起,两人就为此事较上了劲儿,各自努力培养自己的儿女。说也奇怪,老刘的儿子刘全和老张的女儿张燕学习成绩一直不相上下,考试分数竟然接近到了小数点以后的数字,这一点让老刘和老张消停了好一阵子。
转眼多年过去了,老张的女儿张燕考上了复旦大学,而老刘的儿子刘全却只考上了师范学院,这件事让老张兴奋的在老刘面前得瑟了很久,老张是解气了,老刘却被他那气的不轻。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正当老张为了女儿考上名牌大学而沾沾自喜的时候,妻子却突然病逝了,那段时间老张一直都振作不起来,老刘见他消沉,就想故意刺激他一下说:“人都有那一天,只是早晚的事,某些人就是那么想不开,整天耷拉个脸子像丢了魂儿似的,前面的路还有一段呢!怎么感觉跟过不下去了似的,唉!以后没得比喽!”
还别说,这段话还真管用,老张从那天起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活,该吃就吃,该玩就玩,还有闲趣养起了鹦鹉来,这一切老刘都看在眼里,心里也是美滋滋的。为了能让老张更加心理平衡,老刘也跟着养起了鹦鹉,还时不时的跟老张请教教鹦鹉说话方法,这让老张又感到自豪起来,因为在养鸟这件事上他又占尽了上风。
邻居们总能发现一件奇怪的事,老刘的儿子刘全每次回来探亲,老张的女儿张燕也随后也进了家门,这俩从小学习成绩不相上下,怎么连回家的时间都基本相同,然而这个秘密只有刘全和张燕自己知道。
原来,张燕和刘全从小就青梅竹马,只是大家都没有留意罢了,7岁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自己的爹在相互较劲儿,而之后他们俩出奇一致的默契起来,每次放学他俩都会在广场的石凳上一起完成作业,不会的就相互教会,时间久了他们的知识掌握度自然相差不多,所以成绩才会差不多。只是后来读高中时两人都住校,所以高考时出现了差距而已。
其实张燕在初三时就知道刘全喜欢她了,而刘全的高大帅气同样也吸引着她,两人在高中的时候第一次牵手,每次快到家门的时候分开,刘全先进门,张燕随后进门,这就是邻居们始终想不明白的问题答案了。
张燕大学毕业后没有进企业就职,那是因为她想和刘全在一起,因为他们不可能长久的两地分居,她选择了跟刘全一起在高校当老师,而这一切其实都是瞒着老张和老刘的。
老张一直以为自己漂亮优秀的女儿复旦毕业后会进入大企业,之后再嫁一个有钱的金龟婿,这可是他在老刘面前炫耀的资本,每次提起此事老刘都气呼呼的回家。
刘全此次回来探亲是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跟自己的父亲摊牌,老刘得知一切事情始末的时候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喘不上气来,他想:“老张啊老张,你辛辛苦苦培养的闺女无论多么优秀,最后还不是给我老刘家培养的媳妇,看你以后还怎么炫耀。”
但是想归想,老刘可是个聪明人,这件事不能让老张直接面对,万一受了打击可不好,老刘跟妻子葛红梅商量了一下,决定给老张找个伴儿。
这天,葛红梅带着一个中年女人来家里做客,到院里喊老张帮忙看看家里的煤气灶怎么打不着火了,老张看了一会儿说是没毛病啊!一扭煤气开关发现都没打开,哭笑不得的对葛红梅说:“当年幸亏没追上你,做事情大大咧咧的,你这开关不打开怎么能有火呢?”
“哎呦!看我这脑子,老张啊!我还差点菜没买,又快中午了,切好的几盘菜你帮我炒了吧!顺便在这吃。”说完一溜烟的跑了。
老张无奈,只好挽起袖子准备炒菜,谁知那女的一看赶紧一把夺过围裙说道:“这些事女人做就行了,你个大老爷们一边呆着去。”
老张听完女人的话有些恍惚,这语气竟和自己的妻子有几分相似,他不禁有些发呆的看着女人,那女人被老张看的满脸通红,羞涩的推了一把老张说道:“我脸上有花啊!老盯着我看啥?”
老张在老刘家吃着饭,老刘却在面馆里抱怨着说:“死老张,为了给你介绍对象,害得我有家都不能回,你在我家大鱼大肉,我在外面喝着面汤。哎呀!柜子里有我收藏了好几年的好酒,千万别给我喝了呀!”
有葛红梅搭线,这场刻意安排的相亲出奇的顺利,老张兴奋的又年轻了几岁。借着酒意,他回想起了这些年他跟老刘的事,突然觉得有点对不起老刘,他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唉!不争了。”
老张特意备了一桌酒叫老刘来喝,两人决定冰释前嫌。几杯酒下肚,老刘看了一眼老张说:“老张啊!有件事必须跟你商量一下,咱哥俩以后也别逗嘴皮了,因为本来是两家人的事,就要变成一家人的事了!”
老张像是没听懂,问老刘啥意思?这时,刘全拉着张燕的手走了进来,老刘正准备担心老张的反应,却见老张一点都不惊讶,不由有些不解的看着老张,而老张却看着老刘惊讶的表情没忍住笑出声来。
见老刘仍是不解,老张说道:“哎呀老刘,我自己的女儿从小看到大我还不了解吗?从你跟我炫耀你生了儿子那一刻起,我就跟我女儿说:‘闺女,好好学习,长大了就嫁给你刘伯伯的儿子,叫他来气我’。后来我经常看见他俩在一起,一起牵手回来,又偷摸的进家门,这一点老刘你就是不如我啊!”
“哈哈哈哈,老张啊!你以为就你知道这些是吧!你也没想到吧!从你跟我炫耀你女儿如何优秀的那天起,我也跟刘全说:‘你以后要寸步不离那个小丫头,好好保护她,她将来可是你的媳妇。”
而此时刘全和张燕却说道:“您二老争了大半辈子就别再争了,其实我们俩从7岁起就知道你们俩争啥了!我们后来的相爱真的与你们无关,我们是自由恋爱。还有,我们牵手到家门口的时候,你们俩在窗台看的时候我俩是知道的,就是故意让你们看到。”
“啊……!”老张和老刘大眼瞪小眼,原来他们以为自己知晓一切的事情在儿女那里都是透明的。
几秒钟后,房间里爆出来四人愉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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