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夫人的肚子越来越大,少爷进京赶考的日子也越来越近。祖奶奶隔三差五就来看一眼,平日里不来的大爷和三爷,也天天来看夫人,就差没抄起凳子把少爷赶出门去,就连魏老爷,也遣人来问:少爷到底什么时候启程。
“他们天天来催你,你还不走吗?”
天还没黑的时候,夫人坐在堂前,靠在少爷的肩膀上,看着落下去的太阳说。
“让他们催去,我就在这里陪你。”少爷轻轻地揉着夫人的肚子。
“那可不成,”夫人语气有些着急,“你自小读书,爹爹和奶奶可都盼着你能高中状元,振兴归府。再说了,我的如意郎君,那是天底下最有才华的读书人,他一定能敲锣打鼓的回来,然后带我去走遍这世间的每个角落。”
“我就在这等着你,哪也不去。”夫人窝在少爷的脖子里,呼着热气。我站在少爷的背后,看着夫人偷偷擦泪,不让它掉到少爷的衣襟里。
少爷被夫人说服了。他背上行囊,行囊里装满了书,由魏老爷派人送他去京城。他走的那天,我扶着夫人站在府门的台阶上,用力地朝他挥手。
夫人拒绝了魏老爷让她回家养胎的提议。她答应过少爷的,要在堂前等少爷回来。少爷走后,夫人每日起来,就到少爷常常读书的书房去,替少爷晒晒书,打理打理他的笔墨纸砚。
我陪着夫人一起,在书房的窗前种上了些许兰花、桂树,还有竹子。少爷不是总念叨什么梅兰竹菊、岁寒三友,等他回来的时候,一定给他个不一样的书房。夫人也学着少爷那样,在桌子前看书,看得最多的,还是那本《徐氏游记》。有好几次,我都忍不住想把少爷画的那幅图拿出来给夫人看,可我答应过少爷,要替他保密。
那天,大爷和三爷过来,说是要把书房拆了,东厢的院子一分为三,一家一份。夫人当然不肯,让我去请祖奶奶。我也不肯,气呼呼地跑去后院请祖奶奶。大爷和三爷为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争得不可开交,现在又盯上了少爷的院子,那可是二爷留给少爷的东西,怎么能一分为三?
祖奶奶走得慢,我只好耐着性子,和后院的小花搀着她慢慢地走。可还没走到少爷的院前,就听到大柱子在门内大喊,“快来人啊,少夫人落水了,快来人啊。”
祖奶奶一听就晕过去了,我心急如焚,把祖奶奶交给小花,撒开腿就往院子里跑。一大家子人站在池塘的岸边不知所措,大爷和三爷站在池塘的角落,铁青着脸不发一言。我衣服都来不及脱,跳下池塘去救夫人,一伙人才七手八脚地递来竹竿、木棍,把夫人拉上了岸。
后来我才知道,夫人在池塘边和大爷三爷理论,说着说着便起了性子,推搡之间不小心失足跌进了池塘。
呸!我才不信,夫人那么温柔的性子,平日里从不发火,怎么我一走,就起了性子还推搡他们?一定是大爷和三爷理论不过,恼羞成怒把夫人推了下去。我去问大柱子,大柱子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我又去问大爷,大爷坐在堂上,轻轻地端起茶杯,捻起杯盖慢慢喝了一口,又把茶叶吐回杯子,轻描淡写地说,“什么时候,你一个奴婢也能管主家的事情?”
大夫说,夫人失足落水,受了寒,又受了惊吓,孩子没了。
祖奶奶醒了以后,听说夫人小产就没有再来少爷的院子,每日只在那佛堂里吃斋念佛,念她的阿弥陀佛,罪过罪过。魏老爷派了人来,一定要把夫人接走,还不许我跟着。
来人是夫人的大哥,他狠狠盯着我们,用力啐了口唾沫,说是要等少爷回来再一起算账。大爷和三爷也不再闹着要分少爷的院子,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心虚了。
可怎么办呢?我现在只恨自己是归小驻而不是归常驻。三爷说我是个外人,一个外人怎么管归府的事情?看着种满了梅兰竹菊却空无一人的院子,我心头一阵火起,想摔些什么泄愤,可四顾望去,没有一样事物是属于我的。
少爷,你快回来吧,这样的日子,小驻一天也过不下去了。
4
魏老爷派去送少爷的下人回来了。他说少爷高中,已在回来的路上,不日将抵达丰柏县。只是一路上宴请交游,怕是还要耽搁些日子。
我高兴极了,顾不得问“不日”到底是几日,兴冲冲地往家跑,想把这个消息告诉祖奶奶。夫人小产以后,祖奶奶日渐消沉,往日里窗明几净的佛堂都积满了灰。
大爷和三爷也很快从其他人那里听说了这个消息,他们一起匆匆去了魏府,说是要把夫人接回来,嫁了人的女子,哪有回娘家那么长时间的。
魏老爷不肯,大爷便说,“你可要想清楚,我家侄子现在可是陛下钦点的状元,天子门生。侄媳妇终日待在娘家,传出去了让我归府的颜面往哪里放?让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归府欺负一个妇道人家,坏了我侄子的前途,你开罪不起!”一番话语说得抑扬顿挫,掷地有声。
“就是就是。”三爷在一旁接茬,“往日里的不快,今日就一笔勾销。往后,你我两家当不计前嫌,好好相处。”
魏老爷气坏了身子,操起拐杖抽在大爷的屁股上,破口大骂,“你个有爹生没娘养的狗东西,跑到我这里撒野来了,老夫替你死去的爹教训教训你。”打的大爷屁滚尿流。
夫人和我学这些场景的时候,总是轻轻地笑,有时笑的用力,忍不住的咳嗽,咳的我有些害怕,连笑也不敢笑了,赶紧拍拍她的后背,把药喂给她喝。
夫人终于是回来了。听说,魏老爷本是不同意的,但拗不过夫人,只好把她送了回来,但却带了自家的下人来伺候,摆明了是不相信归府的人。
我和夫人又坐在堂前,每日期盼少爷回来。可等啊等,好久也没等到少爷回来,夫人吃的药却一天比一天苦,有时苦的我只是尝了一口就呕呕半天。可夫人却硬是都喝下去了,一滴也不剩。我知道,夫人想好好的等少爷回来,带她走遍天涯海角。
刚从魏府回来时,夫人还能在书房坐上半天,晒晒太阳,侍弄侍弄花草,读她最爱的那本《徐氏游记》,葱白的手指点在树上,一字一句地看,仔仔细细地读,那神色姿态像极了少爷读书时的模样。后来我去给她送药,看见她伏在桌上,那本游记就摔在地上。我放下药去扶她,却发现夫人出奇的烫人。
城北金玉堂的大夫说,夫人小产以后,忧思过重。我问大夫是什么意思,大夫抬头看看天,摇摇头走了。我实在不懂什么是忧思过重,可夫人的境况是一天不如一天。清醒的时候,也总是倚在床头,央我给她读《徐氏游记》,可我哪里认得。夫人却说没事,只要我翻动书页,她就知道看到哪了。
少爷,你快回来吧。快把你画好的那幅图拿给夫人看,夫人一高兴,就能好起来了。
少爷终于回来了。我去城南的十里亭等他,远远地,就有一帮人敲锣打鼓的来了,道路两旁,是早早得了消息来讨赏钱的百姓。少爷的大红轿子一上一下,远远地飘动着,像一杆红旗,好是喜庆。
我想起卧床在家的夫人,忽然间悲从中来,放声大哭,“少爷——”
少爷下了轿子跑到我面前,把我扶起来问我,“小驻,你怎么来了?家中一切可好?夫人好吗?祖奶奶好吗?”
“不好,”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不好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
少爷神色“唰”地一变,管也不管那些敲锣打鼓的帮闲,丢下我跑了,我跟在身后,一路哭回了家。
少爷先进了院子,又寻去屋里,最后才去了书房。
我看见夫人端端正正的坐在少爷往日读书的那张桌子面前。走进了看,夫人正坐在桌前读书,读的,还是那本《徐氏游记》。
夫人画了妆容。上好的玉簪花粉轻轻柔柔地铺了满面,淡施了些许县里琅琊坊产的胭脂,看起来面色极好,白里透红。柳叶刀似的弯弯细眉,想来是仔仔细细地画过,笑起来眉眼弯弯,温婉可爱。发间插着的,是去年上元佳节,少爷送她的那支镂空雕花的上好松溪白玉簪,穿堂的风吹过,吹的簪子上的流苏飘动,夫人如瀑的青丝随风舞,看的少爷都愣住了。
夫人抬头见了少爷,眼眸里突然落进了星光。她丢开书站起身来,扑到少爷怀中,说了一句,“夫君,妾身可没食言呢。”
我高兴极了,少爷一回来,夫人的病就全都好了。什么忧思过重,什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抬头看天和摇头晃脑,全都让我丢到一边。果然,大爷和三爷说的没错,城北金玉堂的大夫成天就知道夸大病情,不值得给他们银子。
我把屋子里夫人喝过的药碗洗净,把厨房里的药渣喂给了大黄吃,把院子后面晒着的草药一股脑地都倒进了府前的小河里。
少爷回来了,夫人再也用不着这些了。它们就像一种看不见摸不着的雾气,成天罩在夫人的身上,一点点地偷走她的精力。
那天晚上,夫人央着少爷一定要陪她在书房里读书,少爷拗不过,只好答应。我睡在自己的屋里,迷迷糊糊间看见书房里的油灯灭了又点,点了又灭,一直到堂里鸡鸣,天空微亮,才沉沉睡去。
突然耳边炸响,我一阵心慌,赶忙起身跑了出去,连外衣都来不及穿。闯进书房,夫人躺在少爷怀里睡着,榻前,那本《徐氏游记》散落在地,点点鲜红暴雨一般洒在少爷精描细写的那幅图上,模糊了图案,再也看不明白。昏黄的灯光下,夫人妆容依旧,只有唇间煞白。
我看见少爷小心翼翼地凑近夫人,听她在耳边呢喃些什么,我至今也不知道。然后我便听到少爷说,“小驻,你出去吧,我和夫人再呆一会。”
“唉。”我不知所措,只好轻轻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夫人再没醒来。
5
那天以后,少爷便每日坐在书房,手里捧的,都是同一本书。
陛下派人来问,何日回京。少爷只说了一句,“不去。”
大爷和三爷一起来骂,从太祖爷爷骂到二爷,少爷也只说了一句,“不去。”
奇怪的是,祖奶奶和魏老爷都没来问。
那以后,大爷和三爷在大院里筑上了围墙,说是不和傻子住在一起,祖奶奶每日在佛堂里念经,开口闭口罪过罪过。少爷呢?他把书房拆了,书架上的书,也都一把火烧掉,只留下那本《徐氏游记》,然后把我们都赶走。
我哭着吵着要留下,少爷便对我说,“小驻,你走吧,我和夫人也要走了,归府,不值得人留下。”他把我这些年的工钱都给了我,让我去找爹爹。可我在归府这么些年,去哪里找我爹爹呢?
也罢,好坏,日子总得过下去。
我走的那天,看到少爷坐在二爷最爱的那张躺椅上,躺椅放在院子里的枇杷树下。那个季节,正是枇杷开花的时节,黄白相间的小花朵几朵几朵地挂在枝头,煞是好看。
那颗枇杷树是少爷进京赶考的那年,夫人亲手从别处移栽过来的。我还记得她说:“等夫君回来的时候,这枇杷树就能开花了,到时我们坐在树下,乘凉、下棋、读书,你说好不好?小驻。”
我那时觉得其他都好,只有读书不好,可我现在觉得,夫人要是还在的话,读书也挺好。
少爷就躺在枇杷树下的躺椅上,摇啊,摇啊……
我抹了把泪,又回头看了一眼,模糊之间,好像看到二爷和夫人,都站在少爷的身边。
再后来,我经过归府的时候,府上的大门紧闭,四周原本高大的围墙塌了一地,只留下“归府”二字的牌匾还高高地挂在那。我听说,归府的大爷和三爷滥赌,败光了家财,把祖奶奶气死了,少爷远走岭南,再也没有回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只有那颗枇杷树还高高地挺立在那儿,像把大大的伞,树荫下,却是空无一人。
不管你多大,永远大你半个月
金凤举的妻子是吴佩芳,吴佩芳在电视剧中是一位很端庄得体的大家闺秀,作为金家的儿媳妇,又是长媳妇,吴佩芳的表现可以是很优秀的。她明事理,识大体,孝顺长辈,对下人也很照顾,深得父母亲的喜欢。
按理说,金凤举娶了这样一位妻子,应该和妻子恩爱异常才对,但是金凤举却偏偏不。金凤举并没有满足于只拥有吴佩芳一个妻子,他还看上了自己吴佩芳从娘家带过来的丫头小怜。
金凤举时常趁着吴佩芳不注意的时候就会去调戏小怜,甚至有一次按捺不住,直接给小怜奉上了珍贵的首饰,他觉得小怜见了这么贵重的首饰,一定就会答应做自己的小妾了。但是显然,他低估了小怜。
小怜并没有看上他,反而拒绝了他,并把这件事汇报给了自己的夫人,也就是吴佩芳。吴佩芳很是识大体地把这事压了下去,没有闹得整个金家人人皆知。但是她和金凤举之间却不可避免地产生了矛盾。
在婚姻中得不到乐趣的金凤举,和狐朋狗友们一起上妓院取乐的时候,认识了一位叫晚香的风尘女子。金凤举在大家撺掇之下,也对收了晚香动了心。于是后来他就替晚香赎了身,并给她买了一处外宅,给她安置了起来。金凤举对于晚香,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是有爱的。
但是后来我们都知道,晚香因为受不了金凤举对于她的不管不问,最后卷走了外宅中所有家具,逃之夭夭。为什么金凤举对于晚香会从一开始的喜欢到后来的厌弃呢?
金凤举为了给晚香赎身花费了很大一笔银子,因为烟花之地养大晚香的妈妈知道金凤举是总理的儿子,狠狠敲了他一笔钱。然后金凤举给晚香买了一处外宅,还给她配齐了管家和伺候的下人。之后晚香有什么要求,金凤举也都是尽量满足。
金凤举甚至为了晚香,长久地不回家,惹得原配吴佩芳很生气。看得出来,金凤举对于晚香,是很重视的。对于晚香来说,她能够从一位烟花女子成为金家的姨太太,也算是实现了阶级的跨越。
吴佩芳因为小怜的事情开始时常和金凤举闹别扭,金凤举在晚香这儿,如果还是不能够得到安宁,他最开始期待的东西就落空了。偏偏晚香不懂这一点,成为了金凤举的姨太太之后,她希望自己的地位能够更进一步,能够名正言顺地住到总理家去。
但是显然,作为一位风尘女子出身的姨太太,金铨和夫人断然是不会同意这样的儿媳妇进门的。金凤举明白这一点,这也是他在外面买宅子安置晚香的原因。偏偏晚香并不满足,时常和金凤举大闹,长久以往,金凤举又怎么可能再喜欢她呢?
似水繁星、 第一章
“想清楚了吗,要么道歉,要么四十藤条。”唐啸天冷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没有回答的声音。唐忆跪在冰冷的地板上,倔强着不说话,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唐啸天无奈,他怎么也想不通唐忆这倔脾气到底是随着谁。打死不认的牛一样的个性,就算是错了也不承认。打到他趴下
还是那个样子。
“二十。”唐啸天冷冷的报出一个数字,唐忆明白,那是对自己不回话的惩罚。唐忆鼓着嘴,抬眼白了唐啸天一眼。
“你那是什么态度!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道歉!”唐忆还是倔强着不说话。是他在先生的鸡汤的下药没错,可又不是什么毒药,蜀中唐门以制毒闻名天下,难道他连一点毒性都不懂吗?又何必这样小题大做呢!但唐啸天看到的却不是这样,或许是对唐忆娇纵惯了,以至于唐忆现在连
基本的尊师重道都做不到。自己又不可能护他一辈子,总有一些路是他要自己走的,到时候吃亏的,只会是他自己。与其让他以后受苦,不如现在一次就教会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唐啸天被唐忆弄火了,拿起藤条往床上点了点。跪在地上的唐忆自然是知道什么意思。唐忆咬
咬嘴站起身来,跪的太久,腿酸麻得只能慢慢挪到床边。唐忆伏在床沿,沉默着,房里顿时安静了下来。唐忆的呼吸慢慢打乱了节奏,唐啸天手里拿着藤条就是不动手,倒是要看看唐忆能撑到几时。
还真是服了唐忆的执着。唐啸天走到床边霸王硬上弓式的褪下唐忆的裤子,唐忆脸上顿时一阵绯红,不停的挣扎扭动着,却被唐啸天一把按住腰际动弹不得。唐啸天挥着藤条“啪啪啪啪啪啪…”毫不留情的在唐忆的臀上连续狠狠打了十下。唐忆吃痛的叫了出来,接下来的声音又被那
该死的自尊心哽咽在喉咙里。猛的一顿抽打,活生生的把唐忆的眼泪逼了出来。
“趴好了,不然我不介意用绳子把你绑起来!”唐啸天的话里充满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唐忆把头埋在被单里,虽然被这样罚过很多次了,但还是会面红得不敢见人。
“屁股撅起来,还要我动手吗?”唐忆早已面红得无脸见人,那里还管什么姿势。唐啸天见他不理,拿着藤条又是十下。唐忆的臀上横贯着一条一条纵横交错的鞭痕,一连二十下的抽打,早已是淤青流血。唐忆咬着牙,较劲似的一声不吭。
唐忆被瘫软在床边,唐啸天看着他无力的喘息,不过是二十下唐忆就像丢了半条命似的,看来真是惯着他了。
“唐忆!”唐啸天一声怒斥,那怕认一句错也好啊。“要打就打吧!反正也没少被你打过!”
唐忆用尽全力叫着,话语里带着哭腔,那口气就像个孩子般倔强。唐啸天无语,说的好像我经常虐待你似的。“唐忆,你还要任性到什么时候!摆好姿势就开始惩罚,不然,你就一直趴在这床上好了!”
“三。二。一。”唐啸天见唐忆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干脆不再同他浪费口舌,藤条一下一下毫不留情的打在唐忆的臀上。发白的嘴唇被他咬出了鲜血,沾到雪白的被褥上。房间里没有了清香,
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还不打算趴好吗?!”唐啸天看着他身上的鞭痕,没有了怜惜,反而怒
火上升。在唐门,谁敢这样对待他的责罚!谁不是恭恭敬敬的向他认错,受责。偏这唐忆,对他三番四次的退让熟视无睹,还拒刑。难道是自己打错他了?唐忆也并未说自己受了什么委屈啊!
唐忆最终还是向疼痛屈服了,哆嗦着手把盖在头上的被子慢慢的挪开,白嫩的脸上挂着两行热
泪,死咬着已经流血的嘴唇,却不肯哼半句。不是不敢,是不愿。不愿连这点小自尊,都被自己践踏。
唐忆趴伏着,脸贴在床上,这是一种很屈辱的挨打方式。淤青到流血的臀暴露在空气中,让人
面红耳赤。唐啸天并未马上动手,看着唐忆自己一个摆好受罚姿势并且不再乱动的时候,才开始训诫。
“自己说攒到多少藤条了。”
唐忆那里还顾得着思考这些,疼痛、耻辱早让他脑子一片空白了。
唐啸天见他久不说话,以为他又在做无声的反抗,狠狠一藤条打在唐忆的臀上。顿时火辣辣的感觉由臀遍及全身,“啊!”唐忆忍不住叫了出来,泪水夹杂着咸咸的汗水不住的掉落,床上已是
一片汪洋。
“六…六十下。”唐忆咬着牙说出了这个足以让他昏死过去的数字。唐啸天站立着不动手,看着唐忆就以这么屈辱的姿势趴伏在床上,臀上早已是惨不忍睹,又觉得自己似乎是打狠了些。
“知道我为什么要打你吗?”唐啸天的语气缓和下来,似乎不太想对唐忆动手了。沉默半晌,唐忆才用沙哑的声音说:“滥用毒药。”唐啸天微叹了口气,到底他还是个孩子。
“范先生既是你的先生,你就要尊重他。这是基本的礼仪。而你,非但不尊重他,反而在他的
鸡汤里下药。这样的行为是一个十七岁的人该做的吗?难道还要我像你小时候一样,一点一点的教育你?!”语罢唐啸天放下了藤条,看了唐忆一眼,便出去了。
“谁叫他看不起我!”唐啸天走后唐忆才憋出这么一句。他不是不懂得尊师重道,他也想被人
夸奖,只是现实从来没那么美好。
他是被捡来的野孩子,在唐府里,没人看得起他,甚至是下人。只不过是唐啸天怜惜,才是所谓的少爷而已。
唐忆慢慢的直起身来,臀上的伤口被拉扯着如灼烧般的疼痛。正在纠结到底要不要起来之际,唐啸天独自拿着大大小小的药瓶进来了。
把药放桌上后,就走到床边将唐忆抱起来。轻柔柔的身子,那里像一个十七岁的男孩子应该有
的分量。唐啸天小心翼翼的将唐忆抱到床上。唐忆没有反抗,因为,被人抱起的感觉,真的很好。
唐忆低垂了眉目,卧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唐啸天为他上药,轻轻的给他揉按伤处。唐忆不时的
望向唐啸天,想说些什么,可又说不出口。唐啸天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以后不要这样了,要想别人尊重你,你应该先学会尊重他人。其实,忆儿也不想这样对不对?”唐忆将头深埋在枕头里,低声抽泣着。有那么一刻觉得,这个世界,有爹娘的理解就够了,周遭的白眼又怎样呢。
“明天向先生道歉吧,就算他不原谅你,也没有关系。”半晌唐忆仰起稚嫩的小脸,微微点头。唐啸天宽心的笑了笑。唐忆的心是好的,却总是做着错误的行为。或许是因为自己吧,给了他一个不美满的世界。
唐啸天上药时手法极轻,以至于最后唐忆已经浅浅的睡着了。白若秋霜的脸,带着稚气和不安。窗外的春风吹进屋子,撩动着他的青丝,就像一个沉睡的孩童,惹人怜惜。唐啸天走到窗前,虽说已是初春,但那风还是那么寒冷。灯火泯灭的柳州城,一派安详。唐啸天关了窗,帮唐忆掖了掖被子,便出去了。
思青堂
“太后那边的实力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皇上也为皇后沉冤昭雪。这蓝朝的形势必会大变。接下来的事情不必子期言明,想必门主也了然了。”上官子期暗暗提醒着唐啸天,是该交还那孩子的时候了。唐啸天却只是淡然一笑,却让人觉得那么那么的酸楚。九年前看着小希澈站在眼前时
不就料到今天了吗。尽管如此唐啸天还是将他抱在怀里,给他最多的爱和温暖。只是因为他是轻荷的孩子,是轻荷留下的唯一。
“他还好吗?”
上官子期愣了愣,随即又将嘴角上扬。“应该说,不怎么好吧。”自从阮轻荷从这个世界消失。
短暂的沉默过后,上官子期饮尽了茶水起身告辞。“还望门主早做准备,子期先行离去了。”
唐啸天送他走后,深夜里下起了绵绵的春雨。雨丝中带着淡淡的泥土般的清香,寂静的夜里只剩雨声。屋檐上橘色的灯光在风雨中摇曳着,那么祥和那么不安的柳州。
“老爷,雨大了,进屋吧。”管家轻声劝着,唐啸天久久伫立在回廊前,只字未发。
要是没有可以避雨的屋呢?那该怎么办?
似水繁星、 第二章 爱情是甜蜜的糖
“醒了啊?”葛薇在桌旁摆弄着清粥,轻轻的吹吹了放在了桌上。走到床边扶唐忆起来。“嘶…”不小心碰到了伤口还是疼得唐忆倒吸一口冷气。
“很疼吗?不要紧吧?”葛薇蹙眉,看唐忆那惨白的脸,就知道唐啸天没打轻他。葛薇生怕弄
疼了她,每一个动作都变得小心翼翼。唐忆微微的笑着,那笑容如三月冰雪初融时般温暖。葛薇看得出了神,这般明媚的笑容,不会有人不心动吧。转而又释然,毕竟是那人的孩子,连笑起来都是一样的迷人。
“娘,忆儿饿了。”唐忆故作娇嗔的对葛薇说道。葛薇揉了揉唐忆凌乱的头发说:“自己下床吃,还真成小孩子啦!”唐忆嘟嘟嘴,在葛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挪到了桌旁。看着那梨木硬凳就是狠不下心坐下。
葛薇看着一阵心痛,便吩咐馨儿拿两个坐垫来。好不容易唐忆满头大汗的坐了下来,却发现自己对面前的清粥是没有一点食欲。只是觉得反胃想吐,胃里翻江倒海般的难受。葛薇无奈,拿起汤勺喂他,唐忆紧闭着嘴巴,不愿意吃。
“乖,就吃一点,不然就没力气了。”
“吃点东西,胃才会好受一点啊。”
“唉,娘要心疼了。”唐忆还是受不住葛薇的软磨硬泡,微张了小嘴,像吃毒药似的咽了下
去。一脸难受。一碗小小的清粥整整喂了两刻钟。
“呼…”葛薇长舒一口气,总算是喂完了。
“时间差不多了,去私塾吧。”
“啊…今天还要去啊?”唐忆的嘴都快撅到天上去了,虽然答应过爹要道歉,但是一想那场面就觉得丢人。
葛薇放落了白瓷碗,轻轻的捋顺唐忆前额的青丝安抚道:“迟早都要面对的,勇敢一点。”
不等唐忆再说什么葛薇已默然离去。葛薇怕唐忆看到她的失落,看到她的心疼。唐忆朝地上看了看,又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外的馨儿,一阵莫名的愁绪涌上心头。
易安私塾
私塾里范先生已经开始讲学,唐忆站在门外,踌躇着要不要进去。
“那不是唐忆吗?还敢来啊。”底下一阵窃窃私语也让范先生注意到了门外站着的唐忆。
唐忆生硬的从牙缝里挤出那句“对不起。”就再不说别的了。范先生有点惊讶,他以为唐忆会仗着唐啸天的宠爱不再来私塾。没想到他不但来了,而且还会道歉。范先生命他先进来面壁,这是对迟到的惩罚。
唐忆几乎是挪到墙角,很窘迫的面对着光秃秃的墙壁。底下一阵窃笑,让唐忆有种想跑出去的冲动,却被昨晚那个小小的承诺抑制住了。范先生一看这样子便知道唐啸天教训过唐忆了,因为唐墨唐烁有时候也是这样举步维艰的挪进来的。脸上一阵笑意。
把唐忆丢在墙角开始讲课。唐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虚弱,却几次差点倒下去。唐烁坐在最靠近唐忆的位置,看着他摇摇欲坠的样子很是担心。而唐墨好像一点都不在意的样子,照样念书。
范先生就这样让唐忆站了整整一个上午,汗水沁湿了他的背,好几次想要倒下来却又死咬着牙撑住。唐烁看得是义愤填膺却又无可奈何。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唐忆被范先生喊到了旁边的一个小房间。那是专门用来惩戒像唐忆这种不听话的弟子用的。私塾的弟子们都凑上去
看热闹,唐烁用武力的方式把那群好事者给驱赶走。而唐墨,早就不知道跑去了哪里。
范先生关上门,屋里就他们两个人。范先生拿起戒尺的时候,唐忆才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临的是什么。站了至少两个时辰后,连抗拒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也只能乖乖挨打了吧。
“哼,知道错了?”范先生轻蔑语气让唐忆十分不爽,只能压着火什么都不说。“啪”的一声范先生的戒尺在桌子上发出尖锐的响声,着实让唐忆吓了一跳。
“胆子不小啊!敢在我的鸡汤里放药!知道我跑了多少趟茅房吗!”说到这里唐忆忽然有
种很想笑的感觉。
“忤逆师长知道改怎么罚吧!”范先生趾高气扬的拿着戒尺在唐忆的眼前晃来晃去。唐忆横了一眼才说道“鞭笞四十。”
“还算记得。谅在你也认了错,也被你父亲狠狠的罚过了,我就不用鞭子了用戒尺。”范先生一副好像做了什么了不起的好事一样,唐忆看了一阵恶心。
“愣着干什么!去那边桌案上撑着。”
唐忆暗自晦气,就为了个破鸡汤要被这种人惩罚,真是不甘心。径直挪到那个还没有膝盖高的桌案旁,唐忆只觉得这对他来说是个挑战。
“还不快撑着!要我等你呐!”唐忆狠下心弯腰,臀部一阵剧烈的拉扯,像被烈火灼烧一
般。好不容易将手撑到桌案上,屁股翘得比天还高了。顿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范先生暗笑了一声拿着戒尺走到他的身后。
“不许动,不许喊叫,不然加倍听见没有?”
唐忆不回答,范先生就不动手。僵持下来,唐忆眼前一阵眩晕都快倒地了,恨恨的答了一句“是。”
范先生这才举起厚厚的戒尺板子朝唐忆的屁股上狠狠打去。“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十下板子狠狠的落在了唐忆的屁股上,昨晚好不容易才平息的疼痛此时翻江倒海般的涌了上来。唐忆咬着牙,泪水已经被逼到了眼角,却倔强着不肯掉下来。
范先生似乎对唐忆不吭一声的反应很不满意,于是放慢了速度。每打一下都把板子狠狠的停在唐忆的屁股上,大概十秒后再又狠狠的打一下。脸上满是讥讽和得意。板子打在屁股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唐烁在门外早已是狠得咬牙切齿。真想冲进去揍那姓范的两拳,不过,如
果这样,他也会被唐啸天揍一顿,比揍唐忆的时候还狠。
第三十下的时候唐忆闷哼一声,一滴眼泪直直的掉落在桌案上,唐忆的头压的很低,看不到表情,却能想象到他的痛苦。
范先生像抓准了时机似的又是一连十下毫不犹豫的打在了同一个地方,“啊”又是一滴眼泪垂落桌案,唐忆忍不住叫了出来,身子一晃差点倒地。
“加倍,还有二十下哦。”又是讥笑。唐忆已经不想知道他是何种面目,只想自己不要再
那么懦弱的叫出声来就好。嘴唇咬破了,鲜血滴落在桌案上,与泪水混合着,却终究不能让先生心疼半分。这就是人和人之间的差别吧,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那样对你。
还有二十下,唐忆死挺着熬了过来,却早已是气若游丝。范先生收起戒尺,看着被他教训
得“乖顺”的唐忆满是得意的便出去了。范先生走后唐忆几乎是倒在地上,瘫软如泥。唐烁在门外看着,忽然才明白为什么爹那么偏爱他,只是淡然一笑。
唐烁走了进去,扶起奄奄一息的唐忆。此时的他是那么柔弱,柔弱到让人觉得一碰就碎。
唐忆轻轻抬头,苦笑一声,真是丢脸啊。
“饿死了,快回家吃饭吧。”唐忆不着边际的一句话,让唐烁微微一愣。旋即才笑了笑,死要面子。
唐忆起身时,早已是大汗淋漓,脸色惨白。唐烁将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扶着他慢慢的走。耳际微弱的呼吸,时有时无的游离着,真怕唐忆就这么倒下去。
私塾里唐府不是很远,但也足够让唐忆倍受折磨了。到了门口时,唐忆死活不让唐烁扶了,
硬是咬着牙自己进去了。唐烁也没有强迫,只是吩咐下人,让清风阁准备一下,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自己则是慢慢的跟在唐忆的身后,生怕他出什么意外。
“哥哥…”
唐忆闻声抬头,一抹淡淡的笑浮现在他的嘴角。唐若遥站在不远处,眼里是说不出的怜惜和愤恨。看唐忆虚弱的样子,连忙小跑到他身边,搀扶着他。看遥儿撅起的小嘴,唐忆扑哧
一声就笑了。遥儿总是那么可爱。
“笑什么?”遥儿仰头茫然的看着唐忆。唐忆伸出手摸了摸遥儿俏皮的刘海说道“遥儿真好。”唐若遥笑了笑,不再说什么。小心的扶着唐忆,一步一步慢慢的挪着。
唐烁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副沧海桑田,我陪你到死的样子摇了摇头,转身离去,无奈道:“有这么刺激人的么!亏我还那么担心。”心里又盘算着,什么时候再跟我家馨儿出去幽会一会儿?
第三章 有些话无须辩解
“爹。”唐忆和遥儿一路甜蜜又痛苦的走着,偶然见唐啸天在园子里行色匆匆。唐啸天瞥了一眼唐忆,还被个女人扶着,没一点男子汉气概。但看他走路都走不稳的样子,又有点心疼。想必那姓范的是下狠了手。唐啸天又看了一眼遥儿,见遥儿不说话,自己也不再说什么,
只是告诫唐忆,让他安分点,便走了。尽管想问他是不是打疼了,是不是受委屈了,但却因为手头上的事,只能作罢。
遥儿看着唐啸天渐行渐远又转而看着唐忆,欲言又止。一瞬间,整个世界只剩下遥儿手上那串明
晃晃的紫樱铃叮当作响。
“哥哥。”
“嗯?”
“要是一切忽然变得不一样了,遥儿再也不能陪在哥哥身边,哥哥会怎么办?”
唐忆一阵短暂的沉默,看了看遥儿笑着说:“去找你啊。”
淡淡的回答,像无波澜的大海。平静却又如此汹涌澎湃。
哥,真希望你一直在遥儿身边。
到了清风阁门前,唐忆让遥儿先回房,免得又有人碎碎念。唐忆单手撑着腰,遥儿在面前不好意思喊疼,现在遥儿一走疼痛瞬间复苏,齐涌而来。
“少爷,没事吧?”小四看唐忆痛成那个样子,连忙上前扶住他进去上药。
唐忆死活不让下人碰,还通通把他们赶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房里乒乒乓乓了半天,疼得呲牙咧嘴的还死撑着。半个时辰过去,唐忆才支着像在水里过了一遍的身子从房里出来。折腾了一上午了肚子早就咕咕的叫个不停了,刚想去弄点什么吃的,就看见大夫人在不远处的荷塘旁,和唐
轩不知道在说着什么。
唐忆就当做没看到的走过去,没想到还是惹到了大夫人。
“唷,我当是哪位大少爷呢!眼睛都不长!”
唐忆转身深吸了一口气朝大夫人问安,这个女人能不惹就不惹了。闹大了吃亏的只能是自己。经过这么多年,唐忆也终于是明白了这一点。每次和这个恶人斗,最后结果都是自己被按在床上狠狠教训。
“哼,假惺惺。”待唐忆问安后,大夫人一脸不满。对这个九年前莫名其妙出现在唐府的野孩子大夫人怎么看都不舒服,更何况唐啸天还一味的宠着他,说不定哪天就把门主之位传给这个野孩子了。大夫人不舒服的推搡了唐忆一把,哪知道唐忆身子虚弱禁不住她那一推,一个踉跄脚下
拌着一个石头,竟直直的落到了水里。“噗通”一声溅起三尺高的水花。大夫人和唐轩站在一旁有些慌了神,下人都不在旁边。如果自己就这么走掉,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大夫人朝水中挣扎的唐忆看了一眼,竟真的狠下心拉着唐轩便掉头跑开了。唐轩几乎是被大夫人拖走的,虽然他也
不太喜欢这个在唐啸天眼里最好的孩子。可是,这样走掉,他会死的吧?看着唐忆在水中无助的样子,在那一瞬间唐轩才忽然觉得,自己并不是那么讨厌他。至少,不想让他消失吧。但还是被大夫人强行拉走了。
娘,为什么我就非得和他争门主之位呢?他还那么小,小到让人舍不得下手。
初春的河水是冰凉的,浅寂塘一向是波澜不惊的躺在这唐家小院里。枝桠上的乌鸦叫唤几声,扑哧着翅膀又飞走了。唐忆挣扎了几下,便再也没有了力气。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全世界都
只剩下了他,连他的遥儿,都消失不见。
好安静哦,大家都去了哪里?为什么都不要忆儿了?
“澈儿,澈儿。”似乎是有谁在轻声呼唤,是在叫谁呢?明明这里什么人都没有。环顾四周是
茫茫的白色,仔细看着远方,似乎是有一人若隐若现。
一袭青纱被风无意的撩动,天仙一般的从白雾中走出……
清风阁
“看这样子…怕是只能听天由命了。”大夫摇摇头,提着药箱准备出去。唐啸天不语,好歹他也是江湖中人称天下第一毒唐门门主,却也只能无奈,又何况这个庸医呢。摆了摆手让他走了。唐忆其实并没有受什么了不起的伤,只是在水里待了太久好像醒不过来了。唐啸天看着唐忆死气
沉沉的躺在床上,仿佛就快离开这个世界了。“都给我出去!”一声令下房里不再有人敢逗留,渐渐的静了下来。
爹,六弟还跪在门外面。”唐烁小声提醒,这个小弟的身子也特别弱,完全是唐忆的杰作。
“滚!”唐啸天一声呵斥,唐烁也只得闭嘴退出房去。推开门时,看着唐沐跪在石阶前,身子摇晃着,有些瑟瑟发抖。他怎么会害唐忆呢?难道是为了报复唐忆七年前投毒害他的事么?这么多年了,也该看开了呀。唐烁疑惑不解,只得摇摇头离开了。这些纷乱的事情,在唐门里向来是
不缺的,但愿唐忆这次能平安无事才好。
“受委屈了吧?干嘛一直撑着呢…”
“打疼了对不对?所以就一直睡着成心气我是吧?”
“该起来了,天亮了呢。”
一夜低声,不知不觉东方已然破晓。微弱的晨曦撒在唐忆的脸上,他却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就这么一直昏迷着,还要多久呢?还要多久才肯醒来?
“老爷,早点已经准备好了,是否要进食?”
“端过来吧。”
连空气都是那么安静。
“你的眼里就只有唐忆么。”门边上靠着一个英俊的男子,那脸上是终年不化的寒雪。唐啸天望了过去,又收回自己的视线放在唐忆身上。轻舀起一勺白粥吹散了雾气才慢慢放到唐忆的嘴边喂他吃下去,唐忆还是那样的表情…
“唐沐晕倒了,要不要出来随便你。”说完就走了,似乎是很厌恶这里一般。唐啸天不理会,固执的喂完了小半碗白粥,才放下碗打算出去。
出门事才发现唐沐已经晕倒在地,却没人敢去扶一下,几个站在一旁什么都不敢说。
“老爷。”
“叫他起来。”
“是。”
下人这才敢去叫醒唐沐。“六少爷,六少爷……”几番推弄唐沐才从迷糊中醒来。看见唐啸天站在自己的面前,像触电一般立马跪得工工整整。低着头不敢说话,生怕惹他生气。
“拿鞭子来!”
这声音直击唐沐的心脏,跪了一夜还不够吗?唐沐有些失落,甚至有点想掉眼泪。但还是咬了咬嘴唇忍住了眼泪。
下人很快就把鞭子递给了唐啸天,唐啸天手中握着鞭子问道:“是你推唐忆下水的?”
唐沐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如果说不是,你也不会信啊。
唐啸天没有再问,只是很大声的说:“给我听好了!你要是再敢动唐忆,我就活活把你抽死!”
“是!沐儿知错了…”还是忍不住落泪了,那么明显的维护,是说给谁听呢?
“五十鞭子。”不由分说的唐啸天就动手了,错乱的鞭痕就如唐啸天现在的心情一样——凌乱。
夹风而下的皮鞭打在唐沐单薄的身子上,让旁人看了都不忍心。平常人受五十鞭子都疼得受不
了,何况是体弱的唐沐呢。
“啊!”一声惨叫,眼泪抑制不住的往下掉,如春天绵绵不绝的细雨。沉重的皮鞭将唐沐打得趴倒在地,他的眼神就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般,无助而绝望。几次倒地都挣扎着起来,
衣衫已经被抽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从那肌肤下层流出黑血,恐怖骇人。唐啸天下手并不那么狠,因为他知道,这件事唐沐只是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可是不打他一顿,这件事便永远不会结束。元凶不能处理,就得有羔羊来替罪啊。
不到三十鞭,唐沐已经被打得起不来身。只得蜷缩在地上,却又不敢求饶。他不知道自己在爹的心里倒地是什么分量。七年前,唐忆用他试毒,害了他半条命去。唐啸天也是像这样用皮鞭在庭院里毫不客气的惩戒,打到唐忆跪在他的面前求饶,泪流满面却还是被废了下毒的右手拖到祠
堂罚跪了一整夜。那时还傻傻的以为,他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怕失去自己。可那又怎么样呢?过后不还是那样宠爱么,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对于自己,他除了愧疚便再没别的了吧。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心寒。真想就这样昏死过去啊…迎头一盆冷水,将唐沐拉回了现实。
“挨打是这么挨的吗?”唐啸天冷冷道。唐沐被冷水刺激得打了个哆嗦,挣扎着起来,手一软倒了下去。唐啸天的眼里竟划一丝心疼,是错觉吧?唐忆扬起嘴角,就像像自嘲一般。这样的表情,只有他面对唐忆的时候才会有的吧。
唐啸天终究还是过不去,抛下了鞭子让旁边的下人抬他走。唐沐有些诧异,强撑着抬起头直视着唐啸天,那双眼还是平静无波。迎上唐沐的目光时,唐啸天低垂了眼眸。不敢对视,是因为对他更多的只有愧疚,怕让他失落。
“快带他去上药!”唐啸天的语气里竟有几分着急,唐沐释然。愧疚也好,能有他的关心就很不易了,不是吗?安静的躺下来,任下人们摆弄…
自鸣鼓大夫人最爱的人是她的丈夫齐霞,这可以从小说《红楼梦》中多个细节中看出。首先,在第三十二回中,自鸣鼓大夫人听说齐霞生病了,非常焦急地去探望,并且留下来照顾他。这表明她对齐霞的关心和爱护。其次,在第十七回中,她听说贾母要让齐霞去宁国府,非常高兴,并说:“我也好要他去一趟,弥补我们夫妻二人这几年的离别之苦。”这说明她非常希望能和丈夫在一起,而不是像现实中那样分开。最后,在第八十六回中,齐霞去世后,自鸣鼓大夫人非常悲痛,甚至有些失去理智,她说:“我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我死了也罢,我也要跟他在一起。”这表明她对齐霞的爱已经到了生死不离的地步。因此,可以看出自鸣鼓大夫人最爱的人是她的丈夫齐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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