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汉字,有多种释义。可以指树木分叉,[1]女子等。
在北京话中丫也作为常用语,也有脏话的意思。
根据解释会理解题目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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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听说江妈妈最近给你物色了好几个女孩子,我还以为是她叫你回来相亲呢!”
江珣白了他一眼,“凭着小爷我这样的姿色,用得着相亲?”
再说了,小爷现在有女朋友了,还要相什么鬼亲?
江珣曾经用一句话吐槽陈曦月——贪吃迟早坏事,好色必定遭殃。
对此评论,陈曦月在心里默默翻了一个白眼,觉得他是闲得发慌,纯属在胡说八道罢了。
但事实却证明,江珣说得一点没错。后来,她的确是栽在了贪吃和好色这两件事情上面,二十多年的道行一朝尽丧,并且还丧得甘之若饴,乐不可支。
陈曦月虽贪吃,但秉着贪亦有道的原则,所以一般来说,她只贪江珣请的饭。
只要他一通电话,就算她在梦里坐拥金山银山钞票山也好,都会立刻从梦中醒来,利索地洗漱完毕穿戴整齐,然后乖巧地端坐在家门口,等他过来接她。
江珣从不亏待人,更不会亏待她,所以他请吃饭,荤素搭配色香味俱佳,美味鱼虾在她跟前,一看就食欲大开,一尝就不可收拾。
第二,陈曦月贪恋美色,平时在路上瞧见了眉目俊朗的小帅哥,也总得一步三回头偷瞄个仔细,饱下眼福。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也无可厚非。
但江珣不悦,他脸皮厚,总说自己才是塘宁镇乃至南城的第一美人,而且是漂亮得清新脱俗、不同于外面那些心怀鬼胎的妖艳货色的那种。
刚开始陈曦月还会跟他对着干,鄙夷他这莫名的自信,但是被他洗脑洗得多了,渐渐地,她竟然被他迷惑了双眼,当真觉得他才是人间第一绝色。他就算是一个普通的板寸头,那气质也甩了那些凡夫俗子几条街,倒像是鹤立鸡群,气质出尘了。
这一旦认同了他的说法,路边的乱花野花便再也不能入陈曦月的法眼了,人生的乐趣也从看帅哥变成了调戏江大公子。
然而,这一来二去酒足饭饱的,再加上故意为之的调戏,随即就闹出一个大祸端来了。
这天,吃了一顿饭下来,又喝了一点小酒,她一时没把持住,硬是把如花似玉的江珣给扒光睡了。
而此时,江公子正泪光闪闪地望着她,声音微颤,还带着几分娇羞,“曦月,咱俩好歹青梅竹马一场,你若是肖想我的话大可直说,我从了你便是,何必大费周章搞这么多事情呢?”
“我……”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昨天期末考试结束,学生放假,她的寒假也随之而来,一乐,就喝了点小酒。
她心里想着,就算是喝醉了,江珣也会把她扛回去的,实则不必担心。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却成了被她吃掉的小白兔。
真是贪吃误事,美色害人啊!
见陈曦月不说话,江珣的脸色凄然了几分,“你现在什么表情?我守身如玉了二十五年,清白却被你玷污了,你这是吃干抹净就打算逃之夭夭不认账的节奏么,嗯?”
陈曦月觉得头痛欲裂,瞪了一眼可怜兮兮的江珣,突然一把扯掉了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某人一丝不挂的肉体立刻就露了出来,大好春光暴露无遗。
江珣立即用双手捂住了胸,一脸惊恐地看她,十足一个被欺负的小媳妇模样,“你要干什么?”
原本还期待着俩人只是单纯地盖着棉被纯睡觉的陈曦月,一看到这白花花的肉体,还有那些清晰可见又不堪入目的抓痕,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又恨不得自插双目,一巴掌拍死自己!
苍天啊,她怎么可以饥不择食到如此地步啊!
这个人可是江珣,从小与她一起长大的江珣,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江珣啊!完了!没脸见人了!
窥见她这瞬息万变的表情,江珣眼里闪过一抹精光,然后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似是无意地说道:“我今天休假,陈叔叔说家里的电脑坏了,让我回去帮忙看看。曦月,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家?”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了,你不对我负责,那我就只好回去找你爸爸聊聊天了。
陈曦月思忖了半晌,眼睛不经意瞟到他的腹肌上,又咽了咽口水,认命道:“江珣,我拱你这棵白菜就是了。”
她和江珣是青梅竹马,突然之间谈恋爱肯定会尴尬,但她这会儿若是敢说一个不字的话,怕是以后会更加尴尬吧。
毕竟是她睡了人家啊,又是男未婚女未嫁的,处个对象好像也未尝不可。况且,江珣这家伙,她还是喜欢的。
第2章
江珣系好最后一颗衣扣,回头朝她咧嘴一笑,摸了摸她的发顶,说:“乖,我的猪。”
“……”
吃过早餐,江珣送陈曦月回学校的教师宿舍收拾行李,同宿舍的女老师之前远远看见过江珣等到学校外面接陈曦月去吃饭。
她还笑话曦月,说她交了男朋友还藏着掖着,不肯带出来请大家吃顿饭。那小妮子愣是不肯承认,解释说俩人只是好朋友的情谊。
这会儿好不容易近距离看到了本尊,女老师的八卦之魂熊熊燃起,朝着陈曦月挤眉弄眼,“曦月,这是你男朋友?”
陈曦月没回答,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好巧不巧被江珣看见了。他笑眯眯地望了她一眼,满脸宠溺地道:“乖,别总是翻白眼,翻多了,小心眼珠子拐不过弯来,那就成死鱼眼了。”
陈曦月:“……”
女老师:“……”
看到陈曦月恼羞成怒的表情,他满意地笑了笑,转头去看女老师,礼貌地自我介绍道:“你好,我是曦月的男朋友,江珣。”
女老师瞥一眼一声不吭的陈曦月,又瞄了瞄江珣,禁欲系美男啊!
“你好,你和阿月很般配呢!”
江珣一下子就乐了,脸上笑成了一朵花,“谢谢!我们家曦月老师性子有些急躁,以后还要烦请你们多多包涵呢!”
“客气了。”
陈曦月看着这客套的俩人愣了神,感到一阵莫名心安。
江珣这模样,像极了小时候她刚上学时,陈爸爸拜托老师多多照看一下她的样子。
回想一下,这些年来,她身边的人聚聚散散,但兜兜转转过后,好像也只有一个江珣还在原来的位置,从未离开。
他待她好,她是知道的。
从宿舍出来,江珣的心情一直很好,哼着小曲儿,眉眼间蕴藉着暖融融的笑意,连头发丝儿都洋溢着喜悦。
瞧他这般开心,陈曦月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江珣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他俯身过去帮她系好安全带,又敲了敲她的脑门,“想什么呢?”
谈恋爱啊,最重要的就是坦诚。
犹豫再三,陈曦月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江珣,我们在一起的事情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你爸你妈和我爸我妈。”
江珣的笑意戛然而止,“陈曦月,你喜欢搞地下恋情?”
她窥着他的脸色,不像是生气的样子,便接着说道:“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这突然之间在一起了,我暂时适应不过来。再说了,要是相处之后发现咱俩并不合适,分手了,那到时候我们两家人见了面也会很尴尬吧……”
闻言,江珣的脸色“唰”地一下就黑了下来,狭长的凤眸微微眯着,“陈曦月,我们刚在一起,你就开始考虑分手的事情,你是不是想气死我好换男朋友?”
陈曦月摇头,“我没有!”
“哼!”
她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措辞,没毛病呀,意思表达得很清楚,字字都是肺腑之言,而且她还偷偷打了好几遍腹稿,觉得没有问题了才说的。
江珣恼了,干脆把车停在了路边,不把话说清楚,他心里不舒坦。
陈曦月嘴角抽了抽,伸手去拉了拉他的衣角,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那在一起也得有一个缓冲期吧?
“突然之间,我从你的朋友变成了女朋友,这不是还没转过来!要是再被别人知道了,肯定又要追着我问长问短的,我一烦躁,就会对你生气,到时候影响了我们的感情,那就更不好了,你说是不是?”
江珣静默不语。
这个臭男人,以前怎么不觉得他这么幼稚?但人是自己选的,还能怎么办?除了哄,还是哄呗!
她解开了安全带,往他身上蹭了蹭,像一只讨好的猫,“我是第一次谈恋爱,什么都不懂,没有安全感也是很正常的,难道你不应该让着我点儿吗?”
从小到大,每次闹矛盾,只要陈曦月服了软,再顺便撒个娇什么的,江珣总是拿她没辙的。
第3章
眼看她都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江珣的脸色缓和了几分,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盯着她说:“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我要你的一句话。”
“什么话?”
他沉默了几秒,问:“你喜不喜欢我?”
她没有安全感,其实他又何曾不是这样患得患失呢?
眼珠子滴溜一转,陈曦月回答道:“喜欢,但是还没有达到很喜欢的程度。”
“那你打算和我偷偷摸摸到什么时候?”
她眉波微蹙,什么叫做偷偷摸摸,这么难听,明明就是正常恋爱好伐?但一对上了他那双漆黑的眼眸,她又立刻怂了。
“至少我们也要先谈个三四个月的恋爱吧,等感情稳定了,再跟他们说,好不好?”
江珣点了点头,“那好,三个月之后,咱们就回去见家长。”
“……”
瞥见他唇角那一抹若隐若现的笑,陈曦月愣了愣,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儿,她这是被诓了?
回到了镇上,江珣先帮陈爸爸看了看电脑,发现并没有什么大问题,刷个系统就可以了。
临出门时,陈妈妈把他拉到院落一边,偷偷塞了一个桃花结给他,“江珣,这是阿姨前两天上南华寺求的,听说这个求姻缘很灵验的,你拿一个,曦月拿一个,说不定过了年你们就可以脱单了!”
江珣笑得眉眼开花,握紧了那个桃花结,“谢谢陈妈妈!您放宽心吧。我想,曦月很快就会带男朋友回来给你们看的。”
陈妈妈被他哄得开心,眼睛都快要眯成了一条缝,“你这孩子呀,嘴巴就是甜!不过阿姨可提醒你了,别只是惦记着工作,要早点找个女朋友,你妈妈可是盼着抱孙子呢!”
他眯着月牙似的笑眼,朝陈曦月的房间窗台望了一眼,心情大好,“好。”
而陈曦月站在窗口看着江珣和自家老妈说说笑笑的,心里“咯噔”一声,总觉得有些不安。
她思来想去,还是拿起手机给他发了一条信息,“我妈和你说什么了?”
江珣很快就回复了,“陈妈妈说了,先成家再立业,让我早点娶媳妇儿!”
果然有猫腻!
“那你怎么说?”
“我说快了,明年就结婚。”
“臭不要脸!我有说过要嫁给你了吗?”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陈曦月看着信息傻笑,原来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啊,跟他说两句话,就可以乐上半天了。
记得上一次喜欢一个人,还是以前读高中的时候,上课时偷看学霸一眼,就已然觉得很快乐了。
老师说:“那个年纪的喜欢是一辈子最美好的情感萌芽,是初心。”
可她的暗恋最后还是无疾而终了,高考之后她与学霸表白,但是他很委婉地拒绝了她。
那个暑假她都恹恹的,偶尔跟苏淮打两局游戏,更多的时间是窝在家里看电视。
期间,江珣曾给她打过两次电话,一次是高考成绩出来,他询问她的情况,还有一次是大学入学前,他祝贺她开启了新的人生旅程。每次都是寥寥几句,就匆匆收了线。
他大概是听苏淮提起过她暗恋的事情,后来又给她发了信息,说了一些感情是可遇不可求之类的话语来安慰她,“陈曦月,以后会有优秀的人来爱你的,你等一等,不要着急。”
后来,她再没有遇到过心动的人,但世事难料,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大圈,最后回来爱她的人,却是江珣。
谁说这不是缘分呢?
江珣只在家待了两天,便回去市区上班了。
陈曦月倒是清闲得很,每天除了煲剧写稿就是帮忙带一下江珣的小外甥团子。
但是刚恋爱的江珣就像一只发了春的猫,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三天两头就偷跑回来,在她家外面学猫叫,拉着她晒月光压马路偷偷摸摸地在街头巷尾约会。他那个傻乎乎的样子,就像是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小男孩。
“曦月,明天我请你吃饭。”
“江珣,你丫太不思进取了。”
“我不想进取,只想娶你。”江式情话说来就来,陈曦月看着他那张公子怀春的少男脸,严重怀疑自己看走了眼,这是套路了一个大灰狼回来。
第4章
为了让江珣安心工作,陈曦月决定一天三次给那家伙发信息发自拍照外加视频聊天,他再这么热情下去,她怕自己招架不住。
江珣拗她不过,不情不愿地答应了,还保证过年之前一定会好好工作,赚钱回来养她。
孺子可教也!陈曦月满意地笑了笑,又开始了带娃死宅的生活。
陈妈妈看她一天天这般悠闲,旁敲侧击了好几次,想要让她去相亲。
毕竟过了年,陈曦月就二十六岁了。陈妈妈心里着急啊,虽说她女儿不是大家闺秀,但好歹也是小家碧玉啊,有学历有文凭,工作也好,怎么就找不到男朋友呢?
“曦月,你三姨给你介绍了一个不错的男孩子,要不你这两天抽空去看看?”
陈曦月还没说话,团子倒先开了口,“不可以!”
小家伙护在陈曦月前面,一脸认真地看着陈妈妈,奶声奶气地说:“陈外婆,曦月姐姐不可以去相亲的,她要做我的小舅妈!”
原本还在偷笑的陈曦月一听这话,吓得脸色突变,赶紧捂住了小家伙的嘴巴,低头训斥他,“小孩子不可以乱说话!”
陈妈妈狐疑地看了看俩人,刚想要问个仔细,就被陈曦月一把推了出门,“妈,我明天就去相亲。”说罢,她一把夺过了陈妈妈手上的那张照片,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上了门。
她叉着腰,佯装非常生气地注视着小家伙,开始兴师问罪,“团子,你告诉姐姐,是不是你舅舅教你乱说话的?”
团子委屈巴巴地望着她,眼里迅速蓄了两泡眼泪。
舅舅明明说了,只要他喊曦月姐姐做小舅妈,曦月姐姐就会很开心,还会夸他乖的。
但是现在的情况怎么不一样?曦月姐姐看起来并不像是开心,反倒是生气多一点。
思索了半晌,他还是决定把江珣给卖了,“舅舅说了,曦月姐姐是我的小舅妈。”
为了避免日后再出幺蛾子,陈曦月耐心跟小家伙解释,“团子,你不可以在别人面前喊我小舅妈,因为这是你舅舅和我的秘密。如果这个秘密被别人知道了,到时候我就真的不能再做团子的舅妈了。”
“那我以后喊你曦月姐姐,你别抛弃舅舅,一直做我的小舅妈好不好?”
陈曦月摸了摸他的脑袋,“好。”
真的是大的不省心,小的也不省心。
晚上,江珣照例打电话回来向团子打听情报,“团子今天乖不乖?小舅妈今天乖不乖?”
为了防止别人偷听,团子握着手机躲到了卫生间里,压低了声音跟江珣说:“舅舅,你完蛋了,曦月姐姐今天生气了。”
“她为什么生气?”
“因为,她知道了你教我喊她小舅妈的事情。”
“……”江珣扶额,怎么小外甥这么笨哪,看来是家族的优良基因在他身上变异了!
江珣了解陈曦月,平生就两大爱好,美食和美男。
如今这个情况,他的美色大概是起不了什么作用了,要哄她,唯一可以派得上用场的,就只有美味大虾了,那是她最爱吃的菜。
他去市场买了虾,在家里做了一个全虾宴,然后偷偷回到了镇上,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然而没想到的是,惊是有的,喜却没了。
在等陈曦月的时候,江珣遇到了出来遛狗的苏淮,闲来无事便跟他聊了几句。
苏淮看到他,八卦道:“今天不是周末,你怎么有空回来的?”
“回来办点事。”
“相亲?”
“啊?”
“听说江妈妈最近给你物色了好几个女孩子,我还以为是她叫你回来相亲呢!”
江珣白了他一眼,“凭着小爷我这样的姿色,用得着相亲?”
再说了,小爷现在有女朋友了,还要相什么鬼亲?
苏淮啧了一声,“话可不能这么说,曦月的条件不也挺好的么,还不一样乖乖听话去相亲了。”
闻言,江珣的脸色突变,“你说什么?”
苏淮被他的反应唬得一愣,“我说,曦月去相亲了,听说那男的跟她还是认识的,其中有过什么渊源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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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读点故事作者:宁汐染
1
燕娘被卖进筒子楼里四年了,这四年里,若不是有莺歌护着,她只怕是成了筒子楼后院花园里的一抔黄土。
筒子楼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安乐坊,而莺歌是安乐坊里的前头牌,她生来就一副好嗓子,唱出来的曲儿勾人魂儿,只是后来着了道,嗓子毁了。
这世道艰难,生活着实不易,莺歌在筒子楼的地位一落千丈,也护不住燕娘了。
燕娘望着麻姑送来的纱衣,换上纱衣后,莺歌为燕娘上妆,燕娘惊呼:“莺歌姐姐,上完妆,我真好看。”
听到这句话,莺歌鼻头一酸,眼泪就落下来了。她背过身擦擦眼泪,伸手点了点燕娘的额头,“傻孩子,在这个安乐窝里,太过美就是一种罪。”
燕娘何尝不知道呢?她和莺歌用四年时间存了近百两的银钱前去赎身,麻姑抽了口鼻烟,拎了拎钱袋冷笑道:“小丫头片子,就这点钱还想赎身?这就算你孝敬麻姑我的了。”
纠结良久,她摸了摸胳膊上的疤,绝了赎身的念头,一个姑娘家在窑子里待了几年,出去后多被人瞧不起,隔三差五的就会被骂上几句。
“燕娘,时间到了,该下去了。”燕娘收敛了心神,走出房门后转身冲莺歌笑了笑。
今儿晚上安乐坊里有八位姑娘成了待价而沽的货物,麻姑早就严厉地训斥过所有人,要好好表现,实现自身最高的价值。
燕娘是最后一位上台的。她肌肤白嫩细滑,桃花眼,瓜子脸,眉间有颗美人痣。刚上台,就有一位手戴玉扳指、大着肚子的商人喊道:“麻姑,我出一百两。”
“杨老爷,出手阔绰。起步价一百两。”
熙熙闹闹的人群,整个厅里乱哄哄的。燕娘望着台下原形毕露的男人们,哪一位才是她第一次的恩客呢?
喊到八百两的时候停了,燕娘看了那人一眼,是大黄牙刘品。突然又有人喊:“一千两。”
“燕娘以后就是顾督军的人了。”麻姑捏着银票喜笑颜开。燕娘偷偷看了顾督军一眼,又低下了头。
2
城里传遍了顾绍玮督军的流言,褒贬不一。他是一个大老粗,驻守睢城不过两月,就以铁血手段著称。那些有文化的官老爷们既惧怕他又看不起他,堂堂督军竟像土匪一样不讲理。
顾绍玮摸了摸腰间的枪,大步走上台,脱下披风包好燕娘,抱在怀里走了。
深秋的天带着萧瑟的寒意,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发出哒哒哒的回响。燕娘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而过的声音,可她却觉得很温暖,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内心深处的。
在安乐坊里,教习嬷嬷只会教姑娘们穿得越少越好,来的客人们总是想方设法脱掉姑娘们的衣裳,只有他给了她一件披风,给了她应有的久违的尊重。
回到督军府里,燕娘沐浴过后穿上寝衣,坐在床沿。时不时地瞟一眼顾绍玮,双手紧紧揪着袖口,不一会儿棉质衣服就起了褶皱。
顾绍玮松了松袖口,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大白牙,“燕娘,不用紧张。我又不是大老虎。”
“督军说笑了。”
“不用喊督军,我名唤石生,就是个粗人,顾绍玮还是我发家之后花了十两银钱取的,那些个读书人说能兴后世之业。”
“好。”顾绍玮的这一席话倒是让燕娘的眉眼舒展开来。
隔天下起了秋雨,打散了一地菊花,从此督军府里多了位燕夫人。顾绍玮送来了两个丫头明月和松芝,她觉得这督军府里丫头的名字都比其他人的好听几分。
燕娘名叫燕婉,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村子里,她能有个寓意美好的名字归功于她的秀才爹,若不是时年不济,爹娘相继去世,她也不会被二婶卖给安乐坊。往事浮上心头,总有些意难平,便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顾绍玮回到房里,伸手抚平燕娘的眉头,屋子里虽烧着煤炭,但他带着深秋的寒气的手温还是让燕娘哆嗦了一下。
“燕娘,住不惯?”说罢退到炭炉旁温温手,祛祛寒气。燕娘摇了摇头,为他倒了一杯热茶。他伸手摸了摸燕娘的小脸,满眼怜惜。“燕娘,日后好好养着,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石生,多亏了莺歌姐姐的照顾。”
3
燕娘托松芝帮忙找人给莺歌送去了些银钱,这两个月顾绍玮送了她不少首饰,她都攒起来了,等哪天他厌弃她了,她便拿出去当了,买个一进的小宅子,陪着莺歌度过余生。
腊八节到了,燕娘早早就起了,泡上糯米、红豆、绿豆、莲子、红枣……熬了一锅香软浓稠的腊八粥,吩咐好明月好好保温,等督军回来。
下雪了,这是离开安乐坊的第一个冬天。燕娘站在园子里,伸手接起了雪花,一片片的雪落在手心里,瞬间成了水珠。
顾绍玮回府看见燕娘站在原地发愣,头发上落了一层薄薄的雪,他喊了一声燕娘,冷不防地吓了燕娘一跳。燕娘抬头一笑,眉间的朱砂痣在白雪的衬托下,愈发鲜艳。
拉着燕娘回房,顾绍玮先让人熬了驱寒的姜汤,还呵斥道:“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好自己。”
燕娘换了身衣服,喝了一大碗姜汤,被顾绍玮盯着捂了一身汗,这一件事才告一段落。他喝着燕娘熬的腊八粥,喝出了家的味道,如今世道不平,他都忘了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待在督军府里的第一个年如约而至了,燕娘陪顾绍玮守岁时提起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因着家境不好,十一岁还面黄肌瘦,反倒是被卖去安乐坊里的那几年才被养得胖胖的。
燕娘提起这些,眼睛里亮晶晶的。顾绍玮揉了揉她的头发,取笑她好养活。是呀,她也没想到风月场的自己能成了督军府的姨太太,唯一的姨太太。
守到后半夜,燕娘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她梦见了才到安乐坊里的日子,梦见了莺歌向她伸出了手。
大年初一,顾绍玮就忙碌起来了,直到二月份,才算闲下来。燕娘总是听府中的下人说政局不稳,督军要靠联姻维系如今的平衡局面。
4
燕娘病了,一直不见好,请了一波又一波大夫,总是说夫人体质不好,忧思过重,郁结于心。
顾绍玮从临城赶回府,已过了近半月。他胡子拉碴的坐在床前,燕娘吃力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鬓角,望着他眼底的青灰色,埋怨道:“又不好好休息。”
“石生,我想莺歌姐姐了。”说完燕娘喘了几口气。
顾绍玮摸了摸燕娘的脸,这大半年养的肉都没了,他不免有些心疼。“好好养养,等身体好些了,请莺歌来。”得了顾绍玮这句话,燕娘才沉沉地睡去。
顾绍玮怎么也没想到活蹦乱跳的人儿成了这般模样。当年他被人偷袭,换了便装趁乱躲进了安乐坊,是燕娘让他藏在柴火垛里,又割伤了自己的胳膊,才救了自己一命。
他记住了那个小丫头眉间的朱砂痣,等他占领睢城,处理了公务前去寻她,她站在台上神色平静,好似这一切与她无关,正是她当初的沉着冷静,才让自己上了心。
过了三日,莺歌随着顾绍玮的副官到了督军府。看到的就是坐在躺椅上晒太阳的燕娘,脸色苍白,眼神没有任何焦距。
“燕娘。”莺歌笑着流着泪走了过去。
“莺歌姐姐,你终于来了。”
让明月松芝退了下去,燕娘抱着莺歌哭了一场,把近日里这些委屈都哭了出来。哭着哭着又笑了,燕娘觉得自己太贪得无厌了。
顾绍玮带她逃离了牢笼,给了她衣食无忧的生活,她却想一个人独占他,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莺歌在督军府待了小半月,她陪着燕娘去赏花游湖,讲讲官僚人家的风流韵事,燕娘倒也不想太多了,苍白的脸色又慢慢红润起来。
莺歌辞行那天,燕娘偷偷找来了很多珠宝首饰,用小木盒装着塞给了莺歌。“莺歌姐姐,这些首饰你拿去当了吧。这些够你赎身再买个小宅子了,指不定哪天妹妹就要去叨扰你了。”
“傻姑娘,这些督军都已经替你想周到了。你听姐姐一句劝,现在这世道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这督军府中如今只有你一人,哪怕督军成亲了,也会善待你的。”
莺歌终究没收下那盒首饰,燕娘笑笑没有言语,她是以色待人,容颜易逝,顾绍玮给她的宠爱又能延续多久呢?她也该歇了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5
莺歌走后,燕娘一人时常胡思乱想,就跟着花匠在花园里养养花,消遣消遣时间。有时心里想着花就顾及不了顾绍玮,这使得督军非常不满,狠狠地惩罚了她一番。
顾绍玮决定十天后宴请同僚,燕娘作为督军府里的半个主子要制订好流程,中间不能出差错,好在有管家的帮衬,她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宴会那天,顾绍玮送了几套衣服,有改良的旗装有旗袍。燕娘没跟风新式,仍旧是黑直长发,便选了旗装。
装扮好,她随着顾绍玮坐在主座上,看着各个军官虚伪谈笑,真是好生无趣。顾绍玮私下里捏了捏燕娘的指尖,倒让燕娘红透了脸。
这场宴会宾主尽欢,临结束时,顾绍玮宣布要娶妻了,日子订在两个月后。听到这个消息,燕娘心里咯噔一下,该来的总要来的。
服侍顾绍玮沐浴时,燕娘轻轻为他按摩太阳穴,他舒服的闭上了眼睛,忽然听到燕娘说:“若是夫人来了容不下我,督军便放我出府吧。”
顾绍玮突然睁开双眼,把燕娘拉下浴池,抱着她的腰轻声问:“你怎知夫人容不下你?”
燕娘垂眸不语。
“傻姑娘,难道你自己还容不下自己吗?”
燕娘愣了,不知该作何反应,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个身份。而顾绍玮趁着燕娘发愣,低头吻了下去。(作品名:《燕婉》,作者:宁汐染。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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