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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一:辩称不知沙井新义安 龙哥庭审现场引哄笑

 辩称不知沙井新义安 龙哥庭审现场引哄笑 [提要] ●骨干成员:林波 岳彪 曾玉新 曾细苓刘志清 谢春山 陈惠芳 潘泽勇 陈嘉祺陈卓峰 陈展斌 陈伟洪 应春秋 文迎新曾柏球 周梁 李朝阳 曾庆华 江沛华黎进成 江锦平 陈法军 陈平右

 辩称不知“新义安”“龙哥”庭审引哄笑

 面对涉黑指控,陈垚东称是造谣,其手下两干将当庭认罪

 威震当地的“沙井新义安”,纵横沙井18载。然而大佬陈垚东面对涉黑指控,称龙哥只是一个传说。

 昨日,“沙井新义安”案继续开庭审理,“1号”龙哥首个登场,接受控辩双方连番询问。面对“沙井新义安”大佬的指控,陈垚东坚决否认,称是造谣。但其领导层成员赖庆棠、王文明当庭认罪。

 一遍又一遍重复“没有”

 昨日的庭审上,法庭重点审理了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犯罪部分,陈垚东首个登场,接受公诉方与40多位律师的连番询问。庭审上,面对是否黑帮大佬的指控,陈垚东说得最多的话就是“没有”。

 “你有没有收过他的红包?”

 “他有没有拜过你做大佬?”

 “他做事情是否需要向你请示,接受你的领导?”

 “你有无安排他从事你领导的犯罪活动?”

 昨日的庭审中,除了公诉人的询问,40多人的律师团追问最多的问题就是其他被告人与陈垚东的关系,以及其是否黑帮大哥的问题。面对这些问题,陈垚东在一个半小时的问答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没有”。

 多数情况下,陈垚东的回答只有“没有”两字,但是被问多了,他也解释了几句。“我觉得很奇妙,传言太多了。”“你们说有‘沙井新义安’,那(深圳)不可能就一两个,应该都有。”“我也是被抓后,办案人员和我说,我才知道有‘沙井新义安’的。”回答时,陈垚东语气无辜,自称自己不知“新义安”,引发了现场一阵小声哄笑。

 辩称“马仔一说是谣传”

 在庭审中,一个核心的关键问题在于陈垚东与其他被告人之间的关系。面对其余被告是其马仔的指控,陈垚东矢口否认,坚称其余被告人最多是朋友,许多不认识,马仔一说完全是谣传,并称“我没这个能耐”。

 对于其余被告人,警方曾分成了四个类别。分别是“沙井新义安”二级领导层、积极参加层、骨干层与一般马仔。而对于与这些被告人之间的关系,陈垚东的回答是:好朋友、普通朋友、认识、不认识四类。被陈垚东称为“好朋友”的包括陈锦田、陈伟明,原沙井街道党工委书记刘少雄与原万丰股份公司董事长潘泽勇都被陈垚东列为了普通朋友之列。

 对于公诉人提出的其为何被称为“龙哥”的问题,陈垚东称是当地的“乡俗”。“我们那里为了表示对人的尊重,不是叫叔,就是叫哥,或者叫老板。”

 公诉人提出,陈锦田曾提出想认陈垚东为大哥,陈垚东对此认可。“但是被我拒绝了,我说不用这样,大家互相帮忙就好。”他还进一步解释说,当地有认干哥干妈的习俗,有点类似封建迷信的东西。“我不信这些的。”

 否认送给陈锡波宾利轿车

 陈垚东被指控为“沙井新义安”大佬,离不开其叔叔陈锡波这个重要角色。陈锡波被深圳警方指控为香港新义安的骨干成员,在香港新义安也是重量级人物。

 但对于叔叔陈锡波,陈垚东称不知其是香港新义安成员。他说,陈锡波是香港户籍,在香港做海鲜批发生意。陈锡波返回内地,大多是回乡探亲,探望他的父母与姑姑等亲属。“我没听说我叔叔是黑社会,叔叔从小就教育我好好做人。”

 公诉方指控“沙井新义安”与香港新义安存在关联还有一个重要的证据,即创世纪娱乐城当年开业时,曾邀请到了香港新义安大佬向华强,并有许多香港演艺明星到场助阵。对此,陈垚东表示,自己此前只是听说过向华强,知道他是拍**的,但向华强并不是他邀请的。“我叔叔当天有到,但我都是与歌星们在一起。”

 在谈及与刘少雄的关系时,陈垚东只是用普通朋友来形容。公诉人提出,在陈锡波过60岁生日的时候,刘少雄曾到场,但陈垚东表示没看见。“他都上台主持了,你还看不到?”面对公诉人尖锐的质疑,陈垚东缓缓重复“没看到”。而对于是否送给陈锡波一辆宾利轿车的事情,陈垚东也进行了否认,称只是送了红包。

 是否涉黑控辩暗战

 尽管目前尚未进入最激烈的法庭辩论阶段,但在法庭调查的询问阶段,控辩双方在询问过程中已经展开了一场有关是否涉黑的暗战角力。

 控方问题单刀直入,除了与其他被告人的关系,还重点抛出了一些拜大哥、邀请香港新义安大佬等证据,直指陈垚东为黑帮大佬的身份。尽管陈垚东对答冷静,对指控一概否认,极力撇清与各被告人之间的关联,但是检方还是从询问中获得了突破,陈垚东的回答也出现了自相矛盾的状况。比如,陈垚东表示不认识“光头仔”宁注作。但公诉人提出,宁注作曾与陈垚东的死党陈财明发生矛盾,陈垚东曾殴打了宁注作,并将其脸打肿。对此,陈垚东表示,他打宁注作是因为宁注作用他的名义给陈财明的妹妹送水,但是水质不合格,并且打烂了陈财明妹妹的东西。陈财明找到他,他很生气,打了宁注作。“后来我也给他道歉并且赔偿了,他也承认自己打烂别人东西不对。”

 控方极力证明陈垚东大佬身份,为维护帮规帮纪采取惩戒措施,并还原整个“沙井新义安”的黑社会性质组织架构。辩方律师则通过对陈垚东、文稳权等人的询问,来试图证明双方并不存在领导被领导关系,并不存在“沙井新义安”组织的结论。而除陈垚东外,昨日出庭的所有被告人均否认参与“沙井新义安”组织,并否认与陈垚东存在领导被领导的关联。法庭辩论尚未启动,是否涉黑已经开始角逐。

 庭审焦点

 两马仔当庭表示“认罪”

 昨日庭审,共有陈垚东在内的6名被告出庭受审,4人否认涉黑指控,赖庆棠、王文明两人认罪,承认拜过大哥,但不知何为黑社会。

 赖庆棠、王文明均系检方指控的“沙井新义安”仅次于陈垚东的二级领导成员。法院按照其在沙井新义安内的影响力分别从1号编排到40号,赖庆棠与王文明分列5号、6号。

 赖庆棠的一句“我认罪”,打破了庭审僵局。赖庆棠承认,自己拜过陈垚东为大哥,大概在1996-1997年间,在沙井一家酒店,当时一个叫云仔的沙井本地人在场,云仔给了他一个36元的红包,让他给陈垚东,就算是拜把仪式。

 但他又表示,自己当时不知道拜大哥是什么意思,只是因为拜“龙哥”为大哥会比较“威”。拜了大哥以后,他自己开车、开码头,这些生意都没有“龙哥”参股。

 在陈垚东辩护律师的追问下,赖庆棠表示,自己不知道什么是黑社会,认罪也是在这个前提之下。对于曾经因为手下马仔与人打架,自己与曾庆发吵架时为何被“龙哥”一人扇两个耳光,他一直吞吞吐吐,后来承认确实被“龙哥”打,但不认为是大哥在惩罚小弟,而是因为自己确实做错了,甘愿被打。

 第6名被告王文明也表示认罪,但他表示自己拜大哥时什么都不懂,只是稀里糊涂就拜了“胡须佬”李金旋做大哥。

 被告称遭胁迫 两民警出庭

 昨天审理到第3被告伍健东时,他对组织、领导黑社会性质组织罪这一罪名不认罪,并当庭翻供,表示自己在公安机关的口供不实,曾被办案人员威胁过。

 据伍健东辩护人称,伍健东在海南被抓后,3天3夜没有睡觉,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从海南被带回深圳后,办案警察告诉他,他老婆也被抓了,就在隔壁,让他配合一点。伍健东称,因为自己的孩子才1岁多,担心孩子没人照顾,所以违心在口供上签了字,口供上具体怎么写的自己都没怎么看清楚。

 昨日下午,2名办案刑警作为证人出庭。他们表示,在提审伍健东时并未威胁、欺骗,也未拿其妻子做筹码。

 调查完成后,主审法官表示,合议庭将对双方的意见和具体文件进行评议,将在举证之前确认伍健东的部分口供是否属于非法证据。

 “烂田”承认有“壆岗五虎”

 早在“沙井新义安”被捣毁前,就曾传出了沙井存在“壆岗五虎”的说法,五虎均系沙井新义安领导骨干成员。

 昨日庭审中,第三被告陈锦田(绰号“烂田”)不认罪,对于“龙哥”陈垚东在收购站办公楼有办公室,称那是暂借给他使用3个月用来收藏字画的客房,对于泳池边房间贴有“龙哥专用”字样的事,他表示不清楚。对于“壆岗五虎”,他承认确实有这种说法,指的是锦昌废品收购站的5个人,除了他之外,还有陈嘉祺、陈卓峰、陈展斌等人,他们均在收购站占有股份。

 昨天出庭的6名被告人,对于所提到的其他被告人姓名,均一问三不知,而只有说出他们的花名时,他们才恍然大悟,表示认识。

 警方调查

 “沙井新义安”组织关系

 ●组织领导者:陈垚东

 ●领导者:文稳权 伍健东 陈锦田 赖庆棠王文明

 ●积极参加者:陈诺强 陈伟明 曾庆发 曾鸿辉 易亚胡 潘永钊 宁注作

 ●骨干成员:林波 岳彪 曾玉新 曾细苓刘志清 谢春山 陈惠芳 潘泽勇 陈嘉祺陈卓峰 陈展斌 陈伟洪 应春秋 文迎新曾柏球 周梁 李朝阳 曾庆华 江沛华黎进成 江锦平 陈法军 陈平右

  篇二:臧法官的一天

 臧法官的一天

 2011年6月13日一大早,我们摄制组一行赶往臧德胜法官的家,因为从未谋面,一路上大家都在猜测着这位北京市朝阳区著名的刑事法官会是个什么样的人,严肃、不苟言笑、威仪凛然,是大家对法官,特别是刑事法官的共识,一开门,臧德胜法官的形象却和我们想象的相去甚远。这么近的面对摄像机,将生活中的自己展现给大家,臧法官是第一次,看上去有些腼腆的他,这个时候更是有些不自然。很难想象的出,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小眼镜,穿上法袍审理罪犯时会是什么样。

 现场:

 你给小鸡拍个照放电视里去

 好好,好了,你等我给你打电话吧,好,再见

 女儿,吃饭吧

 我要脱鞋

 脱鞋干嘛

 不好吃

 什么好吃啊

 我要弹钢琴他们会不会拍?

 好好坐,坐好了

 在女儿面前,臧德胜是个慈父,对于女儿的顽皮,总是好脾气,又满含爱意的淡淡一笑。

 现场:

 那喝粥吧

 不喜欢喝粥

 正好你嗓子不舒服,喝点粥

 女儿有些热伤风,这两天没有去幼儿园,臧德胜说,要是送女儿上幼儿园,一个小时前就应该出发了。

 现场:

 我们要走了

 爸爸要上班了

 怎么这么早呀

 多喝水,马上就好了,爸爸回来就好了,再见

 我要弹钢琴

 叫爸爸早点回来

 几点回来?

 我啊,你想几点回来?

 我想你今天中午1点就回来

 那怎么可能呢

 我争取6点回来

 好,那爸爸再见

 不跟爸爸吻别一下吗?

 吻别多不好意思啊

 抱一下爸爸呗

 好了好了,我想弹钢琴嘛

 我的天啊,你弹钢琴什么时候不能弹啊

 对于臧德胜的离开,女儿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留恋,我们暗暗猜想,这样一个由政法系统推选出来的办案高手,会不会因为整天忙于工作而冷落了女儿和家人? 臧德胜:有时候回来孩子都已经睡了,早晨一般早上我是能够送孩子去幼儿园的,这段时间我们是在一起。早上从起床到上幼儿园这段时间。周末单位没事也会陪着她。

 臧德胜说,只要有时间,他一定会去陪孩子,所以懂事的女儿并没有因此而抱怨过什么。说话间,就到了朝阳区法院刑事审判庭所在地温榆河法庭,臧德胜法官每天办公的主要场所,上午,臧德胜先要审理一起故意杀人案。

 臧德胜:这是因为家庭矛盾引起,儿子因为家庭的原因,想把他父亲给杀了,结果那天用刀扎了他父亲的脖子,但没有扎死,所以这个案子现在以故意杀人罪起诉到法院来了。

 记者:在你的审理生涯当中,遇到过这种情况吗?

 臧德胜:还没有遇到这种父子之间,这种谋杀的案件还没有

 记者:第一次碰到?

 臧德胜:对

 儿子杀父亲的这类极端案件,在信息业发达的今天也常有耳闻,但是对已有十年法官经验臧德胜来说,却是从未遇到的。这不禁加深了我们的好奇,这样一个生活中的慈父,换上法袍,坐在审判席上时,将会怎么面对杀人凶手,又会如何处理这样一起特殊的子弑父的案件呢?

 上午9:10分 庭审现场:

 现在开庭,被告人杨建伟是吧?

 是

 出生年月日

 20xx年10月6日

 家庭住址

 住在北京市朝阳区孙河乡康营村548号

 文化程度呢?

 文化程度高中

 起诉书副本收到了吗?

 收到了

 收到了啊。今天开庭审理被检察院提起公诉的被告人杨建伟杀人一案,本庭依法组成合议庭,由本审判员臧德胜,就我本人担任审判长。

 出乎预料的是,穿上法袍的臧德胜和生活中的他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即使面对的是杀人犯,臧德胜的脸上依旧带着微微的笑容。

 庭审现场:

 现在开始法庭调查,公诉人提起公诉,经依法审查查明,被告人杨建伟于2010年11月21日11时许,在北京市朝阳区崔各庄乡马南里小区6号楼4单元202

 室,被告人杨建伟持事先准备好的尖刀猛刺杨某某的颈部,欲将其杀死,致其右侧面部创口一处,长度大于35厘米,经人体损伤程度鉴定,属轻伤,被告人杨建伟被抓获,本院认为,被告人杨建伟无视国法,应当以故意杀人罪追究刑事责任。鉴于被告人系犯罪未遂,依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23条之规定,可以比照既遂犯从轻或减轻处罚,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事诉讼法》第141条的规定,提起公诉,请依法判处。

 被告人杨建伟?

 是

 公诉人宣读的起诉书和你收到的起诉书副本内容一致吗?

 一致,应该是

 那你坐下来回答问题

 好的,谢谢

 带有钥匙,给他解开(械具吧)

 把椅子给围上。把那个约束椅,你给他围起来。

 同样是父亲的臧德胜,此刻审理这样一起子杀父案的具体感受难以揣度。但是对于杨建伟对亲生父亲下次毒手的动机,臧德胜也和旁听者一样,迫切地想要了解清楚。

 庭审现场:

 下面法庭对你进行讯问

 是

 你刚才也说了,你从小是跟你妈生活在一起是吗?

 对

 跟你爸的交流多吗?

 基本没有

 和一般的法官不同的是,臧德胜的调查不像是讯问,而像是在聊天。 庭审现场:

 那到底对你爸有什么意见?因为我们没看出一个具体的能够足以产生杀了他这种想法的这个事情呀

 我从小就跟我妈差不多就属于单过,我爸只是每个月回去一两次,回去就是住一晚上第二天走了,然后包括教育上学,没特别多接触

 杨建伟小时候,父亲杨富荣经营着一家小饭馆,既会掌勺又懂经营的杨富荣经常忙得回不了家。杨建伟对此很有意见,认为父亲一直疏于照料他们母子。同时还有一件事,杨建伟说,一提起来,就让他感到刻骨铭心的痛。

 庭审现场:

 就比如说像我中考那种事吧

 什么事?

 中考,像初中考到高中那种事,我妈管我学业也不用管那么多,学习主要就靠我自己。

 杨建伟说,中考时,父亲满口允诺,即使分数不够也会托人找关系帮自己进一所理想的中学。在冒险填报志愿考完试后,父亲却又推脱责任,让原本学习还不错

 的自己,落得没学可上。

 庭审现场:

 差很多,根本就上不了,最后人家那赵四(帮忙办事的人)打电话就直接打给我,就问我,你觉得应该怎么办,你得跟你爸说说去,你看看怎么办。然后我打给我爸,然后我爸说你跟他自己商量,等于我就被撇一边去了。

 等于你觉得考完试之后,你爸没有从中发挥什么作用?

 对

 是这个意思吗?

 对,他老随便揽事,最后揽事,

 揽完了没管?

 对,出了结果他也管不了,好多都是这样。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是从初中就这样

 初中就这样?

 人家就招俩,你分不够,我说那花钱,花钱也没法办。他现在恨我,他都28了。

 臧德胜敏锐地发现,这对父子之间的矛盾绝对不是一两天积攒下得。特别是中考事件,可能给杨建伟的幼小心灵埋下了一颗怨恨的种子,但即使如此,杨建伟也不至于要置自己的父亲于死地呀。究竟是什么才直接导致杨建伟杀死父亲的想法呢?

 庭审现场:

 咱们说就是案发当天的事吧,你那天为什么背着刀去找你爸啊?

 因为三四天前我就找过他一趟,然后我就问问这拆迁的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我大姑拿两份,然后到我妈那就半份。

 杨建伟说,自己产生杀父亲的念头,主要是为母亲鸣不平,奶奶家拆迁,一共分得4套房和250万元现金,奶奶自留了一套房和50万元之后,将其中的两套房和150万元分给了儿子,即杨建伟的父亲杨富荣。另外一套房和50万元分给了两个女儿。对于这一分配,杨建伟觉得不公平。

 你觉得这个房子,这个拆迁款分配怎么就不公平了?

 我小姑她不是嫁出去人嘛,然后我们家盖房子她也没掏一分钱,然后到分房子都来要钱来了。

 首先杨建伟就觉得,姑姑是嫁出去的人,不应再参与分奶奶家的拆迁款,姑姑分得了一份,妈妈就少了一份。其次,杨建伟认为,爸爸的那份也不应由爸爸全占着,其中应有妈妈的一份,写在妈妈的名下。

 现场:

 为什么一男两份,因为一男的结婚以后,还得嫁过一人来,这一份到时候就是那媳妇的。

 除此之外,杨建伟还认为,这一分配方案根本就没征求过妈妈的意见。 现场:

 我和我妈什么事都是最后知道。就比如像拆迁完了以后分到哪里去,分哪住去,他们已经决定好,就要搬到马南里了,最后就告诉我们娘俩,就是到时候拆完了

 你就去嘛

 觉得完全受别人摆布了没有自己的参与的权利,是吗?

 对,不是一两天,已经好几年都这样,我妈自从嫁到这家,基本上就是这圈子外的人,就是干活除狗屎,然后喂狗,什么脏活累活就是她得干。

 杨建伟觉得,母亲自从嫁入杨家就吃尽了苦,最终在拆迁款分配问题上,既没发言权,又没得到应得的一份。而父亲则是拆迁款分配问题上的幕后主使。加之以前生活中的点滴矛盾,杨建伟对父亲的不满,终于在拆迁款分配这个问题上集中爆发了。

 现场:

 那你一直觉得这个钱分配不公,那通过杀你爸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剩下钱不就归我妈了吗?

 你爸和你都不在了,自然就归你妈了?

 对,养老没问题了。

 想的是不是幼稚点,值得吗?如果发生这种情况了,你妈拿这钱能花得下去吗?两个亲人都没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

 杨建伟原打算,杀了父亲后自己再自杀,这样就可以把全部的拆迁款留给母亲了,如此说来,杨建伟为给单独照顾自己多年的母亲争房产而持刀弑父的直接动机似乎也有他一定的道理,但臧德胜认为,这绝不是杨建伟这次持刀弑父的全部原因,因为他在阅看卷宗时还发现了一个有些蹊跷的细节。

 现场:

 你扎他(父亲)之前说没说你跑,我追上你就杀,追不上就了了?

 好像有吧

 为什么这么说?

 干吗让他跑啊?

 给他一个机会吧

 给他一个机会?那他这岁数了,那当然跑不过你呀。

 这个,这我就不知道了。

 臧德胜以一个职业法官的本能敏锐地从卷宗中发现了这个有悖常理的细节,而审理过程中,又观察出了杨建伟其他一些与众不同的地方。臧德胜猜测,这些细微之处,可能还隐藏着杨建伟杀父的另一个因素。

 现场:

 那这些年当中,跟你爸有过什么正面的冲突没有啊?

 正面冲突,还有一件事,就我姥姥死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我就睡沙发上,睡着了然后醒了,看我老舅跟我爸喝茶呢,他们喝茶我也坐这边,我爸坐中间,我老舅坐左边,然后我坐右边,然后他们聊着聊着天,突然我爸就说一句,我不会养儿子。然后我当时一听我就怒了,然后我起来什么话都没说,我就特怒,夜里3点,我就直接就出去了,我姥姥家挨着坟地,我就一直一直走,那街上一盏灯都没有。

 你爸说一句他不会养儿子?

 对,他老刺激你,从好多小事都刺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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