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姓廖妈妈姓冯怎么取名?

爸爸姓廖妈妈姓冯怎么取名?,第1张

我觉得小孩儿一般都随爸爸姓,在中国的这个这个时代里。大多数小孩都是随着父亲姓的,如果你要把两边的姓都加进去的话。

可以叫廖子冯,二是叫廖伟冯,三是叫廖冯敏,四是叫廖冯丹,五是叫廖冯静,等等

我觉得你们俩个姓取名字还是比较容易的。也会觉得比较好听。所以说我觉得

这几个名字还是可以供你们参考的。希望我的回答对你有帮助。

刘名凯已经坦言愿意接受冯雨有过一段婚姻和有一个孩子。

从刘名凯的谈话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和以前一样的想法。这就说明刘名凯对冯雨有过婚姻的事并不介意。

刘名凯,青年演员。曾在2016年10月出演青春校园剧《那女孩真帅》,这部**围绕着篮球、校园等关键词展开,充满了青春的朝气与热血。 随后参演年代情感大戏《脱身》; 2017年出演黄祖权导演的剧版《西游记女儿国》 ;2017年出演古装喜剧**《厨霸江湖》 ;古装青春悬疑**《东才书院杀人事件》 。

冯雨毕业于中央戏剧学院,曾以女子战队队员身份参加比赛,在2016年正式转型为比赛解说,在2017年荣获年度最佳新秀赛事解说。2017年7月,在英雄联盟亚洲对抗赛上担任解说, 同年9月,在中国举办的英雄联盟全球总决赛上担任解说。

有风时细雨潇潇

无风时细雨潇潇

潇潇之外听不到其他

美人蕉悄悄抽芽

美人蕉悄悄枯凋

悄悄之外再也无其他

[一]

傍晚。

雨丝清冷,几乎把人的骨髓都浸酥了。

改完最后一本作业,老师对着窗外伸了个懒腰——被屋顶踢下来的,可怜的小雨滴,飞溅到她圆滚滚的肚皮上——她已身怀六甲。

普通的水乡,淅沥的雨伴着若有若无的广播,校园变得静谧而沉重;晚自习刚刚结束,调皮捣蛋分子蠢蠢欲动,想要**外出,还得再过半小时。这时,她看到了他。

少年倚着白墙黑瓦,几乎与夜色中的美人蕉融为一体。

“冯雨师,”老师喊了他的名字,“你还没走?”

“老师什么时候走呢?”少年反问,他的皮肤苍白紧致,青痣斑斓,宛如鳜鱼,所以牙齿尖锐,随时能咬住别人的要害,吐出令人捧腹的恶言恶语。

“明天才开始休产假。”

“真可惜,您是整个学校唯一过得去的老师。”

“多谢夸奖。”她听出弦外之音,不由笑起来。

少年踩着墙头走近,直直地伸长手,一直伸进二楼窗台——

“我不能接受你的礼物,”老师看着他湿漉漉的手心,“收礼后我就不得不关照你,那对别的同学不公平。”

“这不是给你的,”他狡黠一笑,“是给你孩子的。”他松开手,礼物飘落,是长长的真丝围巾,手工刺绣着美人蕉,艳丽如绽放的狂花。“原本我想明天逃课,”他迟疑着,雨丝犹如瀑布,在肩上激起一圈圈光晕,仿佛银丝般的鱼儿在游动,“老师也一起来吧,我们一起逃吧。”

七个月前。

落雨阴阴,适宜踏花西去,遥看对岸社戏。

“冯雨师在吗?”有人问;少年正蹲在演员脚下往戏袍上扣别针,他抬起头,看到老师驾舟而来,仿佛踩着彩虹降临人间!直到今天,雨师还记得她那粉红的嘴唇,她那攻击性的美貌,还有一头纠缠不清的红鬃长发,与“为人师表”四字所产生的激荡。

河水犹如钢带,反射出冷峻的光。师生俩开始了第一次交锋。

“绣戏袍?我还以为你上网打游戏才逃课。男人应该去打拳击,而不是娘娘腔地绣花!”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因为冯雨师个头虽不矮,左腿却有明显的缺陷——

“您看我的腿,即使读书也考不上好学校。再说将来又不靠解方程式过活,还是趁早当学徒。”他摆出温顺姿态,但只要细心观察,哪有满目锐光的学徒呢?

“我去过工艺美术展,看到一流的刺绣大师绣了一堆垃圾!”老师忿忿不平,“为电脑绣花机设计图样,缝制新娘礼服的廉价花边!或者世界名画仿真绣,还有炫耀技巧的小猫小狗——糟糕的审美观!”老师突然弯腰,止不住地干呕。

冯雨师也不由一阵恶心,“您是骂得太痛心所以呕吐了吗?”

“是怀孕。”老师一甩头,“以后的人生,的确指望不上方程式,但学习的目的,是训练你的思维……”

“老师是担心班里有逃课生,奖金泡汤吧?”他咧嘴。

“哼!”老师冷笑,“你以为自己很特别?告诉你,我今天就找了五个逃课生,同他们比起来,你简直是小儿科!有位老兄爱做炸药,差点炸断自己的手。四大发明的火药配方,还需要他重新摸索吗?他在嘲笑老祖宗?还是嘲笑诺贝尔?你呢?你难道比他更狂热?更愚蠢?那就做学徒去吧!”她攥紧拳头,“你为什么不能有更高的追求?为什么不做中国的池田芳子!”

“那是谁?”

“哗众取宠的日本人,和服刺绣大师。”她如悲剧女神一样挥舞手臂,“瞧!不学习行吗?不学习只能当工匠,学习才能当艺术家!”

“可我也绣和服,专门出口日本啊。”

她坚定地跺脚:“为什么不回学校呢?你一定能见识到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时传来微弱的“喵呜”,一头黑猫伏在美人蕉丛中,顺流飘到老师的船舷边。社戏的悲音,以及犒劳鬼怪的烟花,汇成诡谲的夜幕之光:台上,鬼影憧憧;台下,仿佛种种孤魂厉鬼,已经跟着鬼王和鬼卒,前来和我们一同看戏了……

老师将瑟瑟发抖的流浪小猫托上掌心。

“别管它,说不定是鬼王丢弃的猫儿。”雨师扮了个鬼脸。

“我不会放任自流。”老师一语双关,她尊重知识的说教,未免乏力;不过,嘲笑知识与道德,才是不正常啊。雨师简直要羡慕雾一般拂过她脸庞的雨丝了……

大概“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吧,天性特殊的人,总能嗅出彼此的气味。雨师重回课堂,是在长假之后。

“介绍给大家的第一位新伙伴,是鬼王的礼物,”老师把小猫放上讲台,“从今天起,猫女士就是班级吉祥物,大家轮流照顾它。”

“孕妇养猫不利于健康,所以推给大家一起养?”冯雨师插嘴,引发哄堂大笑。

“谢谢你的生物学忠告,”老师镇定地接口,“今天介绍的第二位,是未来的‘戏衣雨师’先生:两百年来,只有绣出鬼斧神工的舞台幕布、为戏曲名家量体裁衣的大师,才能在姓氏之前冠上‘戏衣’两字。冯雨师现在还用不起大号,但他正在美学之路上奔跑……”

“我该坐在哪里?”他局促起来,脸皮被褒奖与期望烧得通红。

“坐在你认为最漂亮的人儿边上。”

“哗——”教室沸腾了,大家注视着他,猜他会选谁,他一拐一拐,走得很慢,但步伐坚定。

唯一让人意想不到的,就是老师本身啊!之所以心血来潮回到教室,只因有老师在吧?而他真正想呆的地方,就在讲台旁。

所以——

“我们一起逃吧。”在老师休假前一夜,在雨中说出这句台词,恐怕会被认为是发神经吧。他等待老师的答复,仿佛等了一世纪!

“无处可逃啊,”老师温和地说,“再见。”令人无限绝望的温和。

她关上了窗。

雨异常冷,美人蕉作响,夜幕全黑,却有一缕缕微粒,犹如星屑附着在雨滴上坠出金光。

雨师酷似一座雕塑,手久久按住窗格,听着老师沉静的呼吸,其实只听到自己的喘息,还有雨冲刷瓦片的声响,令人恍惚不安。

在印象里,与老师相关的时刻总是在下雨,也许是错觉,否则为什么印象中她身边没有丈夫陪伴,也从没见过一张结婚照?所有的记忆都是她傲然独立。

他慢吞吞地翻下墙角,咣地摔进杂物堆,耳边传来蝙蝠般的尖叫,有幼小的生物在蠕动……他回想起来了,猫女士也快当妈妈了,老师特地安顿它在僻静处。舔着新生猫仔的母猫抬起头,朝他无声地龇牙……

时间在神经上呼啸而去,冯雨师抱起猫儿摇篮在长廊下奔跑,头脑一片空白,这算是对老师的报复吗?他徒然盯着篮子上“无人岛”的商标,透着佛教的意味。传说临死的人,会变得异常镇定,黑猫也镇定地望着他,双眼燃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火……

黑猫咧开嘴,说:“罪过!”

他吓了一跳,篮子摔落水中。

幻觉?

江水簇拥着“无人岛”急逝而去,美人蕉散落河道,叶片如帆,花蕊晶莹,宛如航灯。

“你们一定知道,俗话说‘猫搬儿’:猫娘非常害羞,生子后一定要偷偷抚养,如果被人发现,就会叼着猫仔逃走,搬进下个隐蔽点,直到满月……”第二天同学们去渡口送老师时,她抱歉地向大家解释。雨师站得远远的,看到她头发上落满毛毛雨,却没有被打湿;他突然有种预感:她的生产也不会顺利。

果然。

先后两个孩子都没活过满月:第一个死在育婴箱中,第二个死于高烧。

第一个是因为医疗事故,育婴箱升到不可能达到的高温,变成了烤箱;第二个孩子则似乎一生下来就是为了挑战人类体温极限而存在,当纪录被打破,它也就毫无遗憾地回到了天堂……冯雨师?他没有一丁点勇气前往探望,他只想逃得越远越好……

[二]

“戏衣雨师”的第一次发布会,在巴黎塞纳河的游船上召开。

红楼梦十二金钗的戏衣,各色淡雅浓丽的褶子,挂在明代衣架上,灯光柔和,配着撕裂的纸扇、竹枝与文房四宝,和着马达节奏与漪旎风光……文化官员、曲艺名人、以及艺术掮客,穿上戏装,勾起脸谱,在展品间穿梭,“戏衣雨师,最‘火’的刺绣师,那么年轻!”

“这组越剧戏衣,不觉得太日本化了吗?”

“展示会别有风味,为出名不择手段啊。”

无论怎么看,漂染长发、扎耳环的少年绣出传统戏装,完全是现代与古典的碰撞与炒作!

虽然戏曲已经奄奄一息,危机四伏,但它毕竟一直没有断气。这一年,冯雨师十六岁,对于戏剧界来说,超越了同龄的天野喜孝之于游戏界;并不仅仅因为才华,还有一些无法归类的传奇与恶作剧。

人们还不习惯称呼毛头小子为“大师”,但老古董总会死光,没有任何人能阻止他成为一流的戏衣大师。六十年前的戏衣老板需要梅兰芳、麒麟童;他同样需要名人效应,并不限于戏曲界。

他将戏衣花纹放大,让胖乎乎的老艺术家看起来变得苗条。

他为女影星的长裙绣上水草,艳光四射威尼斯。

他飞去香港七天,为《牡丹亭》竞标舞台设计。

他幸运得犹如魔鬼的宠儿!

这位宠儿,从年龄几倍于他的评论家的夹击中溜出来,跳上露台,点燃一支烟。这时,他看到了她。

新桥上走过一位黑衣女子,手捧庞大的虞美人花束。就像听见有人呼喊似的,她禁不住向他转过头来。

是老师!

还是幻觉?

她轻启朱唇,说,“罪过!”

原形毕露,女人现出猫脸!她把虞美人抛向游艇,不,是一只只汽油燃烧瓶,砸碎在橱窗上!最优美的斗篷,黄金捻丝、宝石镶嵌,尚未完成,五色线头富有感染力地下垂,恰似无法叙述的爱——燃烧得像通天树。

“不——”冯雨师拼命扑打火焰,这是送给老师的满月礼。

火势迅速蔓延。

这一年,巴黎青年通过纵火证明自身存在。塞纳河光影斑斓,锦绣戏衣消失于滚滚黑烟中。宾客们惊慌失措,互相质问,“巴黎骚乱了吗?”

[三]

“大热门刺绣,终于烧成了火树银花。”黑猫绕着冯雨师打转,“这是你的命运方程式,将我抛入‘水’,而中‘火’的诅咒;除非你绣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猫,作为我的供养。”

“这有什么意义?”雨师拽着烧焦的戏衣,无力地问。

“死神同艺术家一样,只在乎悲剧性,不在乎意义。”

“如果我拒绝?”

“拒绝,我就烧毁你的心爱之物,一次又一次。”猫怪钻进戏衣灰烬,粉末落在它身上,戏衣复原了,不过也成了精怪,喳喳地说话,“哎呀,不如给他一次警告,再下一次手吧!”

“妙!”猫怪跳起,冯雨师也跳了起来。

对宣告的惩罚,必须予以无言的抵抗!

一条蜿蜒小道浮现于夜空,仿佛微微透出河面的沙洲。这便是鬼道?

穿着全套戏袍的猫女士脚步轻捷,身影跳跃犹如摇曳的**镜头,四面护背旗如同天使的翅膀一样颤动,霞帔翎毛……一尘不染。

雨师紧随其后,腿脚变得前所未有地灵便,跟着死神走夜路是人生的最快捷径,因为死神的距离单位——是时间。

猫怪倏地钻进虚空,冯雨师跟着一头栽入!

是水!

雨师呛着水,钻出水面——呼,无数泡泡在飞?!眼前显露一张小女孩的脸,她的脸看起来很特别,很简略,像唐伯虎的美人图。

“你是我爸爸吗?”女孩欢呼。

“啊?”冯雨师傻傻道,随即发现自己坐在浴缸里,小女孩光溜溜地趴在对面,无数香波泡沫在荡漾,两人大眼瞪小眼。

“今天是我第一次过生日。”女孩点着墙上的日历,“妈妈说爸爸出差了,十六年后再回来,不过说不定会偷偷逃回家为我过生日。”

他一怔,随即哑然失笑,他从来没见过闰年二月二十九日出生的人,每四年才能过一次生日的倒霉蛋。

“生日快乐。可惜我不是你爸爸……”刚一否定,他就看到一张全世界最失望的脸,“不过我是他的信差,你爸爸出差前,下着雨,他穿着海军军官服,一手撑伞,一脚踏着童车,轻轻地摇着。”他慎重地撒谎,连自己都被幻想打动了。

这一刻,他俩在命运上沟通了——

小女孩就是他的珍宝?到底同他有什么关系呢?

突然间,泡泡爆裂,莲蓬头喷出燃烧的汽油!火的诅咒!他抱起女孩,就像抱起一大团要洗的衣服冲出浴室,冲出门厅、冲出天井、冲出……直到发觉置身于空无一人的学校操场,高音喇叭发出沙沙的杂音。

“春秋亭外风雨暴,何处悲声破寂寥。”广播突兀地响起,两人都吃了一惊。那曲调唱得深沉刚毅、无语凝噎,怀中的女孩只有四岁,一句也听不懂,却听得泪如雨下……

一束电筒灯光扫来,是值夜老师,这才是他的老师呵!

“妈妈!”女孩扑进老师的怀抱。

原来是这样。

老师目光炯炯,就像被夺走幼仔的母猫;冯雨师甜蜜的笑了,“我并不是偷小孩啊……不过,如果我把孩子藏起来,不管逃到哪里,你都会追着我,拷问我孩子的下落吧。在某种意义上,我们再也不会分离,在你悲伤时、欢笑时,都会想起我,我们拴在了一起……”

老师防范地握紧电筒,就像手持光剑,光束刺眼。

“老师的丈夫是怎样的人呢?”他苦笑,“也是异常优秀吧?有天赋的人大多很残忍。”

他抛下你孤儿寡母很残忍;你拒绝我的爱很残忍;为报复你我杀死了猫……很残忍。

“不许靠近我的孩子。”她做了个斩钉截铁的手势。

冯雨师孤零零地被晾在操场中央,黑猫无声走近。

“原来老师的悲剧也是你造成的,何必接二连三地杀死婴儿呢,一切和她无关。”

“难道老师不是你的最爱么?”猫怪的话击中他的心坎,心脏像石头般片片风化,冯雨师转过头,一字一顿道,“我为你绣。”

[四]

戏衣雨师从此成了传奇,绣品只在网络拍卖,宣传只在聊天室展开,有人说他只是个事务所称号、虚拟商标,而本人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的冯雨师为不存在的死神拉出屏风,绣满一模一样的黑猫。“满意吗?”他殷勤地问,“再免费赠送大日如来、霸王别姬,还有达芬奇!”他变戏法似地端出一幅又一幅刺绣。

“你的刺绣,一点诚意也没有!”猫精气得浑身发抖,“童话里,要从鹳鸟的巢穴偷回小仙子,必须勇猛过人,才能逃脱巫婆的毒牙。你呢?自以为了不起?使下三滥就抵得上活生生一条性命?我要教训你!教训你!”死神再次窜上鬼道——

雨下得很有层次,异常细腻。电视新闻在播报,又到闰年二月二十九。

女孩长大了,撑着雨伞,踏着滑板,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扭来扭去;毫无预兆地,阴井盖次第炸上天,一道道热蒸汽喷射而出。

他扑上去,再次庇护她。

“人贩子哥哥!”她轻而易举地认出他,“爸爸说不定今天回家,你得当心!你该不会是男朋友吧?”

他低头看她,雨珠顺脸颊滑下,打散在她的鼻梁上。“我是你男学生啊,她眼睛一瞪,我就怕得要死!”他作出吹胡子瞪眼的怪相,惹得她咯咯直笑。“再说你爸爸在太平洋上钓鱿鱼,两年后就会回来……”谎言声落,仿佛整条街道也充斥着海腥味。

“他不是船长吗?”

“为支付你的高昂学费,他只好辞职去钓鱿鱼。”

她对解释相当满意,跳上滑板,一把握住他的手,“跟我来!”如障碍滑雪般绕过蒸汽柱,跃进阳台——存满记忆的老房子已拆光,改建成千篇一律的公寓。

老师在浇花,“你拐带我女儿多少次了?”

“每四年一次。”

老师犹豫着,仿佛不能任由他再次消失在夜雨中,“冯雨师!”她朝他的背影喊,“还有一头小猫活着!是头独眼小黑猫!”原来她一直都知道,那夜闯入猫娘产房的,是自己!风吹起她潮湿的一缕缕长发,下一秒之后,天明之后,他们再也不可能如现在这样心心相映,他从未体会过如此幸福而悲伤的时刻!

整枝花顿时燃烧!虽是死神的暴怒,此时此刻,却如天赐的礼物!

[五]

垂柳间回荡着知了得意扬扬的叫声,命运也罩在暧昧的太阳雨中。

冯雨师扑在绣架上豁出去地刺绣,只剩最后一只猫没绣,丝线全都用完了。

“社戏开锣,你的真命天女也会来,”死神谆谆诱导,“你不去吗?你去就会上西天。”

一切回到原点,在最初邂逅老师之地结束一切。

房前,桥上,都被烟雨入侵;戏曲楼船缓缓驶近,十二幅戏曲门帘以竹枝撑起,宛若云中之舟、花中之车。楼船下,乌篷船聚集,他所思念的母女也乘一叶扁舟而来。

“人贩子哥哥。”女孩儿看到他,“今天是我第三个生日,你得喊我‘爱趣三’,这是我的绰号!”

“那是什么意思?”

“错误的水!我把水的化学分子式写成了H3O。”她笑着,微笑中有十二岁的直接与动人。

老师审视着他,她美得更尖锐、更严厉。

他则狼狈得像个琉球武士。

两人平静地对望,好像中间丢失的亿万光年被一剪刀裁去,再粗暴地缝合在一起,他们俩从来也没有分离过一般……

冯雨师轻声问,“我能要一束您女儿的头发,把斗篷完成吗?”

她点头,默许了。

他终于渡过了悠长的津波,跨进她的船中。

每根头发劈成128股,绣出每一行雨丝……

视线开始模糊。

针头在指尖刺出了血。

这是第九千九百九十九只猫,也是预定送给爱趣三的成人礼服,千种千色的顽猫,经过虔诚的心灵梳洗,都在等待最后一位伙伴的加入,它轻捷而摩登,泄露了恶趣味……无与伦比的杰作,仿佛他降临世间,只为完成这件礼物;从出生第一天起,死神一直引导着他,引导他穿过雨幕和人墙,来到小小一个人儿的跟前。

还有最后一针就完成了,可叹线还差了一截!无法缝合的最后一只猫眼,打不上的结……

冯雨师停住手,空气中充满电荷的气息,闪电拖着嘶嘶的长舌尖叫。

他明白时辰已到,戏剧已演到高潮。

胸中一阵鼓动,血咳到缎面上,化作朵朵烈火——爱趣三捂住他的嘴,把他拉离绣台,“等等,你得忍一下,不能毁了你的杰作。”

斗篷上各种各样的猫儿瞬间苏醒,跃出锦缎,拖着冒烟的尾巴跃上楼船。“所谓‘鬼斧神工’,正是与魔鬼订立契约,所创造的昙花一现吗?太凄艳了,不愧是悲剧的极致。”死神端详着引燃的幕布,喃喃道。

戏衣雨师狂笑,同时大口大口咳血,不,是喷火!

“你终于想起来了吗,雨师?”老师温和地问,“你早已不在人世……”

雨真是淋湿的记忆!

原来我早已在第一次展示会中死去,葬身于异国他乡的那场大火。

如果当初老师不拼命劝说我返校,那我们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交集吧?在老师眼中,我永远是燃烧的少年吧?无法被雨浇灭的欲念,还有小女儿对我的一视同“人”,给我继续留存世间的错觉……

他把斗篷披到爱趣三身上,整幅斗篷跑光了猫儿,只剩下如火如荼的美人蕉,她的花语,是坚实的未来!

“你是我爸爸吗?”爱趣三泪光荧荧,“每个生日只有你在,爸爸根本没有回来。”

“不。”这是升华之前,极其甜蜜的时刻,死神在瓦解他的每一分每一秒,“我也在等你的父亲……好同他一较高低。”

他向爱趣三撒谎,凭空描绘出一个父亲:他是海军舰长,他在太平洋上钓鱿鱼——虚构的父亲,就像潜水艇的残骸,沉睡于一万英尺的海底,有朝一日会浮出水面,在谎言中重生。

不能让他留在这里!妈妈一定要把他送走,“这是你父亲的船,如果要办丧事,也只能躺着你父亲的尸体!他不能留在这里!”

“你为什么这么恨他?”爱趣三大哭起来。

为什么那么恨他?因为他的出现是一个否定,否定父亲的确实存在,否定那个真实的男人会穿过狭长的雨巷,踏着叮咚的青石板,跳回这艘乌篷船来。

戏衣雨师翕张嘴唇,“不要告诉她……”

“我永远不会告诉她,”妈妈附到他耳边,“不会告诉她:你是她的另一个父亲,亲生父亲给了她身体,而你给了她梦想……她会永远等待她的父亲,直到那一天,他从太平洋归来。”

雨骤然停歇。观众们盯着熊熊燃烧的戏台,惊恐万分。爱趣三却感到一种起死回生般的温暖。她掉入一个已知与未知交接的世界缝隙中……腹部一阵绞痛,疼得她蹲了下来,痛得超乎体验,痛得醍醐灌顶,血滴落在白长袜上……这是少女的初潮。

她已安全度过最危险的童年。

紧锣密鼓地,她听到生命力在身体中怦怦跳的回音。

未绣完的斗篷,随风呼啦啦地飘,最后一头逃不走的独眼猫的背上,一行字迹隐约可见,那是刺绣师的匿名信,绣给死神的咒语,献给她的祝辞:

“无人岛上为天子,定觉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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