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促进了历史主义思想的传播和历史进化理论的完善
浪漫主义史学家奉行的历史主义思想,是浪漫主义史学中最重要的思想成果,是推动19世纪西方史学进步的主要因素之一。
18世纪的理性主义史学家有一个共同的致命缺陷,就是缺乏历史感,不能用历史的眼光去看待历史事物。他们往往人为地把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从总体的历史联系中抽离出来,然后再根据某种固定的和先验的现代标准进行褒贬,或者绝对肯定,或者绝对否定。尤其是对中世纪所采取的历史虚无主义态度,更加明显地暴露出他们在史学方面的简单化和形而上学的缺陷。他们虽然倡导历史进化思想,但是却把历史的进步狭隘地理解为现在对过去的否定,把前后相承的历史写成了简单的今昔对比。这种割裂历史、否定历史连续性的观念和做法,尽管出自反封建的进步意图,但毕竟是反科学的、是站不住脚的。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那样:“在这里,反对中世纪残余的斗争限制了人们的视野,中世纪被看成是千年来普遍野蛮状态所引起的历史的简单中断,中世纪的巨大进步─欧洲文化领域的扩大、那里一个接着一个形成的有生命力的民族,以及14及15世纪的巨大技术进步─这一切都没被人看到。这样一来,对伟大的历史联系的合理看法就不可能产生,而历史至多不过是供哲学家使用的例证和插图罢了”。由此可见,西方史学要继续向前发展,就必须克服这种非历史主义的思维倾向。
浪漫主义史学家坚信:人类历史是一个有机发展的整体过程,其间有着不可割断的历史连续性,任何社会历史现象都不是突然出现的和突然消失的,因而对它们都必须进行历史的、“遗传学”的分析,追溯它们的起源、具体考察它们在各个发展阶段上的特点、承认它们都有存在的根据和理由,而不是进行绝对的肯定或否定。按照他们的这种理解,世界历史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因而不能用一个普遍性的世界历史模式来取代各民族的具体历史。
由浪漫主义史学家信奉和推广开来的这种历史主义思想观念,尽管它本身还存在着不少缺陷,却不愧为人类历史思想发展进程中的一个重大进步,对促进19世纪西方史学的繁荣、推动西方各国史学普遍走向专业化和职业化、从而使之形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都起了积极而重要的作用。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这种历史主义的思维模式还极大地丰富和完善了历史进化理论,使得由启蒙时代的史学家基本确立起来的历史进化理论更具有历史基础、更符合历史的真实。无论是维科的著作被重新“发现”、还是赫尔德学说的进一步普及,无论是黑格尔历史哲学的提出、还是基佐文明史系列的出版,都赋予历史进化理论更加丰富的历史内涵,使之摆脱了原先由形而上学的思维方式带来的尴尬,从而将历史进化理论推进到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与此同时,随着历史主义思想的传播和普及,历史主义原则也逐渐地被其他人文社会学科各部门所认可,从而使得其他人文社会学科的学者们也开始重视从历史的角度研究本学科的相关课题、并逐渐摆脱形而上学的束缚,大大加速了各个学科的发展。正因为如此,历史学才得以在不长的时间内赶上了其他人文社会学科,跃居人文社会学科的首位,得到了整个学术界空前绝后的尊重。
②促进了阶级斗争学说在历史研究中的运用
用阶级分析法和阶级斗争的观点研究历史、解释历史,这也是浪漫主义史学的主要思想成果之一。它不仅为促进19世纪西方史学的发展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而且也为马克思主义唯物史观的形成提供了积极的思想素材。
1852年3月5日,马克思在给约·魏德迈的信中曾明确地写道:“无论是发现现代社会中有阶级存在或发现各阶级间的斗争,都不是我的功劳。在我以前很久,资产阶级的历史学家就已叙述过阶级斗争的历史发展。资产阶级的经济学家也对各个阶级作过经济上的分析”。
马克思在信中所提到的资产阶级历史学家,其实就是那些首先倡导在历史研究中运用阶级斗争学说的梯叶里、基佐、米涅以及梯也尔等法国的自由派浪漫主义史学家。他们在各自的历史研究中所体现出来的阶级分析法和阶级斗争的观点,大致包括以下内容:
他们把阶级斗争看成是历史发展的动力和主要内容。在他们看来,中世纪以来的欧洲社会(主要是西欧)始终贯穿着市民阶级(在法国则为第三等级)和封建贵族阶级之间的激烈斗争,这是从中世纪到近代的历史演变过程中的基本内容,也是引起这一过程中各种变化的主要原因所在。
他们热情赞扬市民阶级在与封建贵族阶级的斗争中成长壮大,极力论证17世纪的英国革命和18世纪的法国革命都是市民阶级与封建贵族阶级之间的斗争日益激烈的结果,是这两大阶级之间的一次大决战。他们甚至认为,市民阶级与封建贵族阶级之间的斗争,是正确理解中世纪以来英法两国历史发展的一把钥匙。
他们看到了引起阶级斗争的根源在于经济利益的对立,他们已经能够把阶级关系理解为以财产关系为核心的物质利益分配关系,从而坚定地把阶级斗争与物质利益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并将它们作为理解和解释历史的主要途径。
在他们看来,资产阶级是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力量,资产阶级统治地位的确立就意味着阶级斗争的终结。在他们的笔下,“市民阶级”或“第三等级”实际上就是“资产阶级”的代名词;他们对市民阶级或第三等级的讴歌,实际上也就是在为资产阶级唱赞歌。在他们的心目中,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一旦确立起来,人类的历史进程也就接近“永恒的真理之路”了,因而阶级斗争的最终目的就是建立资产阶级的政权、使得资本主义制度能够永久地持续下去。毫无疑问,这就是自由派浪漫主义史学家所倡导的阶级斗争学说的本质所在。
浪漫主义史学家把阶级斗争学说运用于历史研究,标志着欧洲的历史观念又完成了一次巨大的进步,是对旧的唯心史观的一次有力的冲击。旧的唯心史观往往把历史变革的原因归结为少数帝王将相的个人行为,而浪漫主义史学家则把它归结为阶级之间的对抗,归结为人民(即资产阶级)的力量;旧的唯心史观的一个致命缺陷就是从人们的头脑里寻找所有历史变革的最终动力,而浪漫主义史学家则把目光投向了以物质利益分配为核心的阶级关系和阶级状况的变动,从而把认识社会发展的根本原因的立足点移到了社会的物质经济生活方面。应该说,这种认识在唯物史观的发展史上具有不可忽视的重大意义。
浪漫主义史学家的阶级斗争学说也存在着严重的缺陷。他们并未能科学地揭示出阶级产生和存在的真正根源,也未能对社会经济关系达到科学的认识;尤其是他们心目中的阶级斗争仅限于封建制度向资本主义制度发展的这个历史阶段之内,而并未把它贯穿于整个阶级社会的历史全过程。
1830年的“7月革命”推翻了波旁王朝,建立了以路易·菲利普为首的新的君主立宪体制。大多数自由派浪漫主义史学家认为:7月王朝的建立,标志着自1789年革命开始的演变过程宣告结束,资产阶级的统治地位已经确立。换而言之,在他们看来,阶级斗争已经结束,于是他们的思想也开始趋向保守。当1848年革命使得欧洲的阶级斗争形势越发激烈的时候,他们关于阶级斗争的历史思想也就发生了更加彻底的蜕变。甚至连基佐那样的“天才历史学家”,也转而将阶级斗争视为“洪水猛兽”,咒骂阶级斗争“是一种灾难,一种耻辱”,最后竟然著书否定了自己以前的观点。这些历史事实可以说是对浪漫主义史学家的阶级斗争学说的局限性做了最好的说明。
③促进了国别史研究和历史著作的普及
浪漫主义史学第一次把研究民族史和国别史视为历史学家的首要任务,各国的浪漫主义史学家也都争相撰写本民族和本国的历史,尤其热衷于撰写长期以来一直受到冷遇的中世纪史。这样一来,随着历史研究的范围迅速扩大、历史学家的队伍迅速扩容,历史著作(尤其是本国史的著作)的数量也显著增加。这既推动了专业领域里国别史和民族史研究的繁荣,也为一般民众阅读历史著作提供了空前的可选择余地。
除了本民族史和本国史的内容能够唤起人们的阅读愿望之外,浪漫主义史学家都很善于运用抒情的文学手法、对具体的历史过程和中世纪的田园风光作细腻的情景描写,从而更加激发了一般读者对历史的阅读兴趣,改变了以往历史著作仅供上流社会欣赏的状况。而所有这些又反过来进一步促进了历史学的迅速发展,加速了19世纪的史学独立化进程。
④促进了近代语言学和近代史料学的发展
浪漫主义史学家普遍相信自己的情感和直觉,并不重视史料工作。然而,民族史和国别史研究的需要,却又促使欧洲各国史学家不得不去广泛地搜集和出版本国历史的史料。与此同时,除了研究本国历史的需要之外,浪漫主义史学家都把民族语言看成是民族精神的重要体现,因而也就激发了他们从历史的角度研究民族语言的热情,并促使他们把语言学研究的成果和方法运用于史料考证。于是,这不仅促进了近代语言学的产生,而且还促进了近代史料学的发展。
浪漫主义者的爱情观点:
1、好的爱情应该是完美无瑕的。
2、每个人有且仅有一个“真爱”。
3、“真爱”可以克服一切障碍。
这种观念利处和弊端同样明显,根据斯普雷彻教授于1999年的研究,浪漫主义这种泛着桃红色泡泡的爱情观,可以让恋人在爱情中享受到更多的幸福感,以及获取更多满足和忠诚。
但弊端也是明显的,因为现实中的亲密关系很少能满足这么高的期望,所以会延伸一系列错误的观念,让人们疲于应对感情中的种种问题,从而怀疑另一半对自己的感情浓度。
为什么有人不喜欢浪漫主义,这和每个人的性格有很大关系,浪漫主义就包涵着一些浮夸的成分,在一些具有现实主义的人们看来,就有华而不实的东西,这一点,在物质比较匮乏的年代,表现比较突出,但从另一方面看,物质生活匮乏,更需要一些精神层面的浪漫主义来苦中作乐,但这属于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统一,所以,有人不喜欢浪漫主义。
浪漫主义的理论策源地在德国,但在文学上成就最高的却是英、法两国。欧洲的浪漫主义在发展历程中出现过三次高潮。第一次是在1805年左右,这一时期是英国的湖畔派诗人创作的高峰期,法国的夏多布里昂和史达尔夫人开始引介德国的浪漫主义理论。第二次高潮则从英国诗人拜伦开始,他的作品在1815年至1825年间风靡欧洲,雪莱和济慈紧随其后。这一时期法国文坛相对沉寂,但也有拉马丁和维尼等才华横溢的诗人。此外,意大利的白尔谢、曼佐尼以及德国的霍夫曼等人也是这一时期重要的浪漫派作家。浪漫主义文学的第三个高潮发生在法国,约从1827年至1848年,以浪漫主义文学的集大成者维克多·雨果为代表。这一时期,浪漫主义思潮也波及俄国、东欧和美国,在美国产生了梅尔维尔、惠特曼等浪漫主义大师。1848年以后,浪漫主义文学运动基本结束,但是浪漫主义思潮却并没有销声匿迹,一直持续发展到今天。 英国是最早出现浪漫主义文学的国家之一。英国的浪漫主义作家不满于资本主义城市文明的发展,具有愤世嫉俗、归隐自然的倾向。18世纪中后期的诗人罗伯特·彭斯(1759年-1796年)和威廉·布莱克(1757年-1827年7)是浪漫主义文学的先驱,他们在英语诗歌文体和语言上做出了很多可贵的尝试。彭斯从苏格兰民歌中吸取养料,其《苏格兰方言诗集》擅长抒情和讽刺,语言通俗;布莱克的《天真之歌》、《经验之歌》则具有象征意义和神秘色彩,在20世纪大放异彩,影响了整个现代英诗。
然而,英国浪漫主义第一批真正的大师则是被称为“湖畔派”的三位诗人。威廉·华兹华斯(1770年-1850年)是湖畔派诗人中成就最高者,他与“湖畔派”另一诗人萨缪尔·柯勒律治(1772年-1834年)共同出版《抒情歌谣集》,成为英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诗集中收录的诗歌大部分为华兹华斯所做,而柯勒律治的名诗《古舟子咏》和《忽必烈汗》亦收入其中,充满幻觉和奇谲的意象。然而华兹华斯这一时期最重要的作品则是长诗《序曲》。骚塞的诗歌极富古之幽情,与世俗格格不入。湖畔派三位诗人均蛰居于英国西北湖区,缅怀中世纪和宗法式的乡村生活,是浪漫主义文学中温婉清丽的代表。
乔治·拜伦(1788年-1824年)和雪莱(1792年-1822年)两位诗人将英国的浪漫主义文学推向高峰。他们和湖畔派诗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其作品更具战斗意识和政治倾向。雪莱的代表作《解放了的普罗米修斯》通过神话描写被压迫的人民的苦难和暴君的必然下场,预言革命一定会到来。他的短诗《西风颂》、《致云雀》等音韵铿锵,更有“冬天如果来了,春天还会远吗?”等名句传世。拜伦是19世纪上半期最为著名的浪漫主义诗人,他一生游历各地,其诗作充满异域情调。代表作《唐璜》是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一场深入骨髓的检阅,发人深省。在欧洲,拜伦成为一种文化现象。人们把孤独、悲壮、崇尚个人式反抗的浪漫主义者形象称为“拜伦式英雄”。拜伦晚年投身于希腊的民族解放运动,并最终因伤寒而死于希腊战场。
英国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还包括约翰·济慈(1795年-1821年)。他的创作生涯只有5年,却写出了著名的抒情诗《夜莺颂》和《希腊古瓮颂》,沉醉于古代世界田园牧歌的美景之中。瓦尔特·司各特(1771年-1823年)以创作小说为主,《艾凡赫》以12世纪的英国为背景,塑造绿林英雄罗宾汉的形象,他是欧洲历史小说的创始人。 德国是浪漫主义思潮的发源地。政治经济的落后、资产阶级的软弱以及唯心主义哲学的盛行,决定了德国早期的浪漫主义具有浓厚的神秘主义和宗教色彩。施莱格尔兄弟是德国浪漫主义思潮的理论奠基人,他们以《雅典娜神殿》为阵地,阐述个性解放、艺术无目的论的浪漫主义理念。在施莱格尔兄弟的影响下,德国出现了包括诺瓦利斯(1772年-1801年)、蒂克(1773年-1853年)在内的一批早期浪漫主义诗人。诺瓦利斯的《夜的颂歌》歌颂“神圣的、不可言传的、神秘的”夜,并赞美死亡的美妙感觉。蒂克则著有《民间童话集》三卷,开创了童话小说的新题材。 1805年以后,德国出现了“海德尔堡浪漫派”,代表人物是克莱门斯·布仑塔诺(1778年-1842年)和阿希姆·封·阿尔尼姆(1781年-1838年)。前者的抒情诗《催眠歌》具有民歌风味,诗情浓郁。两人曾合作出版民歌集《男孩的神奇号角》,搜集收录了德国近300年的民歌。雅各布·格林(1785年-1863年)和威廉·格林(1786年-1859年)是语言学家和民俗学家,他们编成《儿童与家庭童话集》称为世界童话作品中的精品。约瑟夫·封·艾尔兴多夫(1788年-1857年)的小说《一个无用人的生涯》将梦幻与现实混合起来,充满神秘情调。
1809年以后,德国浪漫主义在德国形成另一个中心。克莱斯特(1777年-1811年)的喜剧《破瓮记》抨击普鲁士官场和司法制度的腐败,充满民间喜剧的幽默讽刺特色。霍夫曼(1776年-1822年)的《雄猫穆尔的人生观》展示一个尔虞我诈、男盗女娼的市侩世界,想象和构思奇特。大诗人海涅早年也是一个浪漫派诗人,后来转向现实主义。
总体上看,德国的浪漫主义特征并不明显,风格变化也比较多。到后期,逐渐融入强大的现实主义文学潮流。 由于法国大革命的曲折莫测,决定了法国浪漫主义文学具有更加鲜明的政治色彩。弗朗索瓦-勒内·德·夏多布里昂(1768年-1848年)和史达尔夫人(1766年-1817年)是法国浪漫主义早期代表。前者带有贵族倾向,《基督教真谛》主张复兴中世纪礼教,但其作品对美洲丛林和大草原奇异风光以及古代废墟富于抒情色彩的描写,成为浪漫主义文学异国情调和描绘“废墟美”的滥觞。他的小说《勒内》和《阿达拉》都描写世俗爱情和宗教信仰的矛盾,悱恻缠绵。而史达尔夫人则具有民主倾向。她的《论文学》和《论德国》致力于传播浪漫主义理念,不遗余力的抨击法国的古典主义传统。 法国浪漫主义中期的代表包括阿尔封斯·德·拉马丁(1790年-1869年)和阿尔弗莱·德·维尼(1797年-1863年)。前者擅长写抒情诗,是法国浪漫主义诗歌的先驱,《沉思集》情景交融,善用对照和象征笔法;后者则以哲理诗著称,《古今诗集》和《命运集》宣扬孤傲坚忍精神,表达悲天悯人的思想。
1830年以后,维克多·雨果成为法国浪漫主义文学的领导者,他也是整个西方浪漫主义文学的集大成者。1830年,雨果的剧作《欧那尼》的上演标志着浪漫主义在法国最终战胜了古典主义。雨果是浪漫主义作家中鲜有的全才,在诗歌、小说、戏剧等领域都有重大建树。其小说《巴黎圣母院》 、《九三年》、《悲惨世界》等具有史诗般雄壮的风格,是浪漫主义小说的经典之作。雨果一生支持共和,反对帝制,在1851年曾流亡海外,直至1870年才返回法国。在诗歌和戏剧领域,雨果也取得很高的成就。他在最大程度上拓展了法语诗歌的表现形式和创作笔法,极大的丰富了法语诗歌的修辞技巧,对后世产生巨大影响。雨果逝世的时候,全欧洲共有逾200万人来到法国参加他的国葬。
和雨果同时代的法国浪漫主义作家还包括女作家乔治·桑(1802年-1876年)。她的创作拓展了浪漫主义文学阴柔的特性,尤其擅写女性问题小说和田园小说。代表作《康素爱萝》和《魔沼》都是典型的浪漫主义小说,充满诗情画意和真挚情感。她也曾是音乐巨匠肖邦一生中最爱的女人。曾和乔治·桑有过短暂恋情的青年诗人阿尔弗莱·德·缪塞(1810年-1857年)是这一时期法国诗坛的一股新生力量,《四夜组诗》具有梦幻般的色彩。小说《一个世纪儿的忏悔》第一次将“世纪病”这一概念引入浪漫主义小说创作中。热拉尔·德·奈瓦尔(1808年-1855年)的抒情诗奇诡深邃,形式精美绝伦,对20世纪现代诗歌影响深远。大仲马(1802年-1870年)创作了大量历史小说,《三个火枪手》和《基督山伯爵》将通俗小说的发展推向极致。 俄国的浪漫主义文学是在1812年拿破仑入侵失败和1825年十二月党人革命之后出现的。俄国浪漫主义文学以诗歌为主,富有强烈的战斗精神。茹科夫斯基(1783年-1852年)对俄国浪漫主义的形成起了重要作用,被誉为第一位俄国抒情诗人。他的《俄国军营的歌手》歌颂军人的爱国壮举,赞美俄罗斯民族伟大的复兴。雷列耶夫(1795年-1826年)创办《北极星》,宣传浪漫主义思想。俄国著名的现实主义作家如普希金、果戈理等早年都是浪漫派,后来转向现实主义。莱蒙托夫(1814年-1841年)是俄国最坚定的浪漫主义诗人,长篇叙事诗《童僧》和《恶魔》塑造具有叛逆性格的英雄形象,表达反暴政的革命理念。小说《当代英雄》第一次塑造“多余人”形象,是心理分析小说的先驱。
在东欧,浪漫主义文学的代表人物是波兰的亚当·密茨凯维奇(1798年-1855年)和匈牙利的裴多菲(1823年-1849年)。东欧浪漫主义文学的特征是和反对异族奴役、争取民族独立的斗争结合起来。密茨凯维奇的《先人祭》抨击沙俄侵略者的血腥屠杀,揭露卖国贵族的行径。裴多菲则以《民族之歌》和《自由与爱情》等诗作歌颂为争取自由的斗争。 由于美国和欧洲在历史、文化上的种种不同,以欧洲通行的文学流派的概念来衡量美国文学的发展实际上并不十分准确。但由于美国文学也是整个西方文学的一个部分,因此通常人们也将美国文学史放入整个西方文学史的框架内来研究。 美国的浪漫主义文学深受西欧浪漫主义文学的影响。19世纪上半叶,美国资本主义迅速发展,民族意识和爱国热情高涨,摆脱英国文学的束缚、重视人的精神创造和追求自由的超验主义蔚为大观,至此美国浪漫主义文学开始蓬勃发展。
爱默生(1803年-1882年)和梭罗(1817年-1862年)是超验主义理论家,最先提出浪漫主义的主张。他们强调人的精神作用和直觉的意义,认为自然界充满灵性,人应该回归自然。梭罗的《瓦尔登湖》是美国浪漫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
美国前期浪漫主义作家的代表人物包括华盛顿·欧文(1783年-1859年)、詹姆斯·库柏(1789年-1851年)和爱伦·坡。欧文被称为美国文学之父,在他的小说中,“美国文学”这一概念第一次浮出水面,不再深受英国文学的拘束。库柏是美国民族文学的奠基人之一,他开创了以《皮袜子故事集》为代表的边疆传奇小说,最重要的一部是《最后一个莫希干人》。爱伦·坡主张艺术要使读者获得刺激而达到灵魂的升华,他的小说大部分以死亡、凶杀、复仇为题材,揭示人的幻觉状态和变态心理,他和法国诗人波德莱尔共同被尊为象征主义文学的先驱。
美国后期的浪漫主义文学以纳撒尼尔·霍桑(1804年-1864年)、沃尔特·惠特曼(1819年-1892年)和赫尔曼·梅尔维尔(1819年-1891年)为代表。霍桑在作品中对“隐秘的恶”进行挖掘,《红字》反映清教徒殖民统治的黑暗以及教会的虚伪和不公,象征手法运用纯熟。主人公胸口佩戴的A字以及短篇《教长的黑面纱》中永远盖在教长脸上的黑面纱,都是一种象征物。霍桑的心理分析自然细腻。惠特曼的耗一生的经历编纂、扩充诗集《草叶集》,歌颂美利坚民族意识的觉醒,成为美国现代文学的鼻祖。梅尔维尔是美国浪漫主义小说家中成就最高者,擅长描写航海奇遇和异域风情,代表作《白鲸》是美国文学史上最杰出的小说之一,小说中的“白鲸”已经成为一种超然的、对人类怀有敌意而又难以征服的神秘物的图腾。
此外,诗人亨利·华兹华斯·朗费罗(1807―1882)的《海华沙之歌》(1885)描述印第安传说中的西风之子海华沙的业绩,塑造了一个血肉丰满的英雄形 象。
第十八章
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
西方术语的引入
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以及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是西方文学理论的常用概念,一般用来概括文学思潮、划分文学史或文化史的发展阶段
人类的认识活动必须借助概念去把握认识对象。概念是相对稳定的,而对象却复杂多变。在概念和对象之间存在难以弥合的裂缝,人们不断地调整概念的内涵以适应多样多变的对象。因此、给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以及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等概念定义,常被视为理论的冒险。这种冒险已经产生了许多牺牲者。就连极其讲求缜密运思与实证分析的韦勒克,在界定浪漫主义上的“统一性热情”,也遭到了批评。利里安·弗斯特指责他忽略了浪漫主义的复杂性和多样性:“歪曲了欧洲浪漫主义有着不同侧面的真相。”①对浪漫主义等概念既有的以及将来可能出现的诸种界定,都难以令人完全信服。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文学理论无法使用确定的概念阐释对象,而只是提醒人们不要僵硬地限定并使用这些概念。古典主义等概念框住的是多样对象的某种家族相似性,从中寻绎出一些“主导性规范”。如果人们不把概念本质化,而是认识到以概念来把握对象的限度,认识到多样对象的一些异质性是概念的同一性所无法捕捉的,那么,文学理论对这些概念的界定和使用仍然有很大的价值。另一方面,概念的运思又具
有实践的功能。某些关键性概念的介入有可能改写过去的文学史,或者塑造文学的未来。文学史上这样的事件并不罕见。事实上,古典主义、浪漫主义、现实主义这些概念是在文学史事变中产生的;这些概念在得到确认之后又进一步介入文学史的发展,它们所引发的大规模论争同时也规约了新的文学史阶段,限制了文学的未来走向。从这个意义上说,上述概念显示了强大的理论动力。
伴随着中国文学从古代向现代的转换,现实主义、浪漫主义、现代主义等西方文学理论术语也取代了中国古代文论的常用术词,成为中国现当代文学理论的基本概念。这些术语的大规模引入和使用,最初是在五四新文学运动时期。早在1908年,鲁迅的《摩罗诗力说》就深入阐释了摩罗派与恶魔派的涵义;1918年,周作人的《欧洲文学史》从希腊神话一直谈到18世纪的欧洲文学。在“结论”里,周作人引入了古典主义、传奇主义和写实主义等术语。他把文艺复兴和十七八世纪文学合称为古典主义,而“文艺复兴时期,以古典文学为师法,而重在情思,故又可称之日第一传奇主义(Bomanticism)时代。十七八世纪,偏主理性,则为第一古典主义( Classicism)时代。及反动起,19世纪初,乃有传奇主义之复兴。不数十年,情思亦复衰歇,继起者曰写实主义( Realism)。”①茅盾发表于1919年的《文学上的古典主义浪漫主义和写实主义》更为集中地介绍了欧洲18至19世纪的文学思潮,清晰地表述了古典主义、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概念。很相似的一点是,他们都用新传奇主义或新浪漫主义概念指称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现代主义。文学研究会和创造社的文学创作与批评实践,使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演化成了中国现代文学理论的关键词。由于政治意识形态的影响,现实主义逐渐成为现代文学理论的强势概念。到了1950年代,茅盾的《夜读偶记》甚至把一部文学史化约为现实主义与反现实主义的斗争史,而一切反现实主义的文学都是唯心的、反动的,唯有现实主义是唯物的、进步的。1980年代的现代主义论争和199年代后现代主义的引入,这种独尊现实主义的状况才被彻底改变。
人们曾经用这些概念重新诠释中国古代文学史。不少理论家认为《诗经》代表的现实主义和楚辞开创的浪漫主义共同构成了中国古代文学的两大传统。然而,正如钱锺书所言:“和西洋诗相形之下,中国旧诗大体上显得情感不奔放,说话不唠叨,嗓门儿不提得那么高,力气不使得那么狠,色不着得那么浓。在中国诗里算是浪漫的,和西洋诗相形之下,仍然是古典的;在中国诗里算是痛快的,比起西洋诗,仍然不失为含蓄。“①因此,即便人们不再简单地把中国古代文学概括为现实主义与反现实主义斗争史,浪漫主义、现实主义这些概念的适用范围也仍然十分有限二广义的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
我们将从文学史意义和话语成规意义上来论述这些概念。在文学史意义上,它们用以指称某一历史阶段的主流思潮;在话语成规意义上,它们用以概括某种美学倾向和艺术规范。
从歌德、布吕纳介、海涅、谢林、斯丹达尔、卢卡斯、圣茨伯里等的定义看,人们通常在二者相对之中论述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的涵义:古典主义是健康的、优美适度的、只描述有限的事物的、向过去学习的、过去时代的、直接陈述思想的,浪漫主义则恰恰相反。浪漫主义是病态的、破除规则的、暗示无限事物的、轻视过去的、当时的、暗示和象征地传达思想的。尽管他们对于二者的评价存在差异甚至截然相反,但是,这些认识表明了古典主义浪漫主义是两个用来对比的术语。这种二分化,“同普遍存在于18世纪其他一些对比物有着明显的类似,如:古人与今人、人工造作的诗与民间流行的诗、莎士比亚不受法制限制的自然的诗与法国古典主义的悲剧等等”2。广义地看,文学史普遍存在这种美学争执:一方持古典主义理念,百科全书一般如此概括这种美学倾向:“它以适度的观念、均衡和稳定的章法、寻求形式的协调和叙述的含蓄为特征;它主张摹仿古代作家,弃绝对罕见事物的表现,控制情感和想象,遵守各种写作体裁所特有的规则。”③另一方则持浪漫主义倾向,把创造性想象放在首位,偏向情感麦理天才想象、个人的独创性以及对自然的主观感受和对奇呈及神秘事物的渴望的遂恨向这两种倾向体现出人类美学趣味的两种相反走向:一极趋向于稳定、和谐和理性,趋向于从古代经验史总结出恒久可靠的艺术法则;另一极趋向于自我的创造性、实验性,用强力突破历史成规,从自身创立艺术规范。一个优秀的艺术家应该具备古典主义的适度、均衡、含蓄的特质,而有节制地使用自己的情感和想象能量。然而,如果占典主义规范强大到有如一套权威性法典,约束并监核每个个体的文学写作,那么,从古典传统中总结出来的规范、就蜕变为不可逾越的教条。这些教条甚至享有对文学体裁、叙述方式、意指方式和审美趣味的是非裁决权。生存在古典典律巨大身影下的文学必定是平庸、僵化甚至保守的,它仅可能是某一历史阶段既定秩序的意识形态构成部分。古典主义的永久性立法封闭了文学朝向未来的发展空间它也不能表现和诠释人们当下的存在经验,因此导致求新求变的人类审美心理的厌倦与反抗。正如司汤达所说:“古典主义提供的文学是给他们的祖先以最大的愉快的……主张今天仍然模仿索福克勒斯和欧里庇德斯,并且认为这种模仿不会使19世纪的法国人打呵欠,这就是古典主义。”①规范过度的古典主义必然遇到浪漫主义强有力的挑战,因而浪漫主义运动具有美学革命的意义。反规范乃至解规范是作家个人创造力与规范约束力之间的对抗和较量。叛逆古典主义规范的角色,是由布鲁姆所说的撒旦式强力诗人扮演的。文学史热情地铭记这样一些人物:他们因为成功地反叛规范而引人注目;他们从强大的古典规范中突围而出,标新立异,自创典律。这些作家创作的作品未必都是深刻伟大的,但往往具有重要的转折性意义。文学史需要这些有冲创力的、拒绝墨守古典成规的作家,尤其是在旧成规、旧秩序过于强大的历史阶段。
三文学史中的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
然而,如此宽泛地谈论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有可能遭人质疑。浪漫主义之后,现实主义、现代主义、后现代主义,不都是通过反前者之规范而标识了文学的新趋向吗是否一切具有独创力量的伟大作家都是浪漫主义者司汤达曾经如此断言:“一切伟大的作家都是他们时代的浪漫主义者”2;弗斯特以浪漫主义诗人华兹华斯和现实主义作家福楼拜为例,证实浪漫与现之间的某种相通性①;人们还把现代主义视为浪漫主义在20世纪的变,或找到后现代与浪漫派的一致之处:两者都激越地批判现代性。同样,(们也能找到古典主义无时不在的一些事实。当古典主义与浪漫主义的幽灵到处得徊时,它们的实体面目可能已渐渐模糊难以分辨,只有回到文学史才能找到它们寄身的确切位置。
多米尼克·塞克里坦曾言:“古典主义代表了某种具有周期性的企图它旨在使人的情感生活井井有条。”②他细致梳理了古典主义的发展历史意大利文艺复兴、王政复辟前的英国、文艺复兴的法国法国古典主义、奥古斯都的古典主义与德国古典主义等阶段。为了叙述的方便,我们把它简化为四个时期:(一)希腊罗马时期:亚里上多德的模仿论、中庸论、净化说以及对悲剧形式的具体限定,是古典主义理论的溢。贺拉斯的《诗艺》确立了套以“适当和教于的古式
16世纪欧洲
兴起文
运动,复兴的就是古希腊古罗马的古典文艺、藉此破中世纪捆。应该分辨的是,文艺复兴对古典文化的推崇与一般古主义不同,返古的目的是创新而非模仿。文艺创作的感性色彩、创新品格和对新事物的兴趣,与希腊前期的艺术精神相通,而与古典主义遵循规范的理念相背。然而,文艺复兴时期的文艺理论却与古典主义关系密切,大多著述是对亚里土多(诗学》的注释和发挥而且对17世纪的古典主义产明显的影响。明屠尔诺的《论诗人)、《诗的艺术》,把壁仿说和情节的整性当做诗艺的恒定真理;卡斯特尔维屈罗翻译并注释了《诗学)其注释将亚氏的时间、地
昆杂糅合,达到使观众既不落入悲剧那种过分的忧伤,也不落入喜剧那种过分的放肆的效果等。这些论述构成了对古典主义原理的阐发。(三)17至18世纪,是古典主义从高潮到衰退的时期。17世纪60至80年代,法国古典主义兴盛,高乃依、拉辛、莫里哀、拉封丹为古典主义提供了一批经典文本,而布瓦洛的《诗的艺术》第一次系统深入典
范在品和理论的大规模发展成一场古典主
场
的理论的传播扩展到18世纪的英国和德国。英国的德莱顿、蒲柏、约翰逊是最重要的奥古斯都古典作家,他们追寻法国古典主义的某些范例,如严谨、均衡、协调、完整与中庸。德国人则在厌倦17世纪后半期巴洛克风的感伤主义之后,转从古代典范以及法英的古典主义实践中汲取营养。高特舍特从人性历史恒定性假设出发,认为文学应模仿古典作家所创造的范例速辛推广了温克尔曼对希腊艺术精神的总结崇高的单纯与静穆的伟太:而后期的歌德则以“健康的古典主义”对抗“病态的浪漫主义”。他们的探索使古典主义更加完善。(四)现代古典主义,以艾略特、奥登、叶芝等人为代表,他们反对浪漫主义的情感渲泄,主张古典主义的严峻、准确、凝练的美学。艾略特的《传统与个人才能》是现代古典主义的经典文论,处理的仍是古典主义始祖贺拉斯在《诗艺》中提出的学养与天才的关系命题。浪漫主义是与古典主义相对的概念,它的诞生是近代以来的事件0语义史看,这个术语最初源于中世纪的骑土传奇。在古主义主导的时代浪漫派的”通棠是一个贬义词用以批评那种无节制的,荒谬的、与古典范相的另类文学浪漫主义”这一术语的语义从贬义到义的转换,是在浪漫主义运动从酝酸到兴盛的过程中发生的。利里安·弗斯特说:“浪漫主义运动的根基存在于18世纪一系列影响渐大、互相联系的潮流之中新古典主义体系的衰落引起了启蒙运动的探询,反过来,这又必然导致18世纪后半叶新思潮的出现。”①18世纪前半叶,法国古典主义向英、德等其他扩散。但是,在启蒙运动的怀疑精神的有力冲击下,其影响力逐渐衰早在1739年,休谟的《人性论》就声称理性是感性的奴隶,直接挑战古典主义的理性主义原则。1744年T华顿在《英国诗史》的“引论”中,为骑士传奇和塔索等人迥异于古典主义的“哥特式”文学辩护一1747年理查逊出版了《克拉丽莎》,这部通俗化的情感作品迅速地风靡全欧洲,这一现象表明人们厌了理丝中转最的古典主义后斯泰恩《感伤的旅行梭《新爱
德《少年维特之烦恼
情感伤小说
情感模式已具锥形。18世纪末,“浪漫主义”一词所指的范围也变得越来越广:不仅指中世纪文学阿里奥斯托和塔索,而且包括莎士比亚、塞万提斯加尔德隆等,那些不同于古典主义所遵循的古代传统规范的文学都置身其中9世纪初,受席勒的素扑与感伤文学类型划分的启发,施莱格尔兄弟从理论上阐释了与古典主义相对的浪漫主义的类型学概念。之后,经诺瓦、带克、海涅、斯达尔夫人、司汤达、华弦华斯、柯勒律治等一大批浪漫主者的理论阐释和创作实践,浪漫主义新范式彻底取代了点典主义文学成星R市勒克认为,这场席卷全欧洲的浪漫主义运动,存在“一个理论、哲学和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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