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浪漫》郑桐原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血色浪漫》郑桐原型的真实身份是什么?,第1张

电视剧《血色浪漫》里郑桐的真实身份就是普通的知识分子。

《血色浪漫》郑桐原型介绍,电视剧《血色浪漫》里郑桐的真实身份就是普通的知识分子。郑桐和钟跃民、袁军等是发小,从小一起长大,1968年的时候,他们无所事事,整日游荡在大街上。

为单调的生活寻求刺激。父母平反后,他们终于得到机会走出京城,参军或是下乡,到更远的地方去寻找梦想。

剧中,郑桐没有钟跃民、张海洋、宁伟这些人出彩,他的戏份比较少,提到他可能很多人会觉得不屑,认为他是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顶多就是一个可爱的小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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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集,小混蛋被黎援朝率领的众人所杀,李奎勇受重伤,蹿上钟跃民的自行车侥幸活命,也因为此事,加深了二人的兄弟情谊。

小混蛋的戏份虽然不多,但足以震撼到所有人,剧中只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胡同孩子王。但与别人不同的是,敢于与命运做斗争,动不动就拿着刀子去大院门口找他们拔份,毫不客气的说,应该就是当年那些穷苦孩子们心中的偶像。

小混蛋儿家里条件不怎么样,但打假应该绝对是个好手,不然也不会在短短的十几天内名燥京城,不过也是可怜的,他可怜就可怜在太看不起自己,总想着自己是条贱命,所以跟有钱人的孩子干起来无非最后就是换名,有了这个思想他也不再是一个单纯的孩子,反而变成了冷漠的杀手。

总而言之,小混蛋虽然该死,但好歹也是一个苦命的孩子,说悲情一点也不过分。

扩展资料:

《血色浪漫》故事背景横跨上世纪60年代末到90年代初,描写钟跃民、张海洋、袁军、李奎勇等4个一同长大的年轻人,在经历了青春岁月的磕磕绊绊之后,最终走向成熟、走上不同人生道路的故事。

剧中许多情节和场面都以白描的手法真实地还原了历史,比如军队大院的孩子们穿上从箱底翻出来的父辈的将校军服,在北京街头呼啸而过;“小混蛋”在先农坛广场被激愤的人群乱刀砍死;钟跃民在西北插队时带领一帮知青讨饭等戏,都会让经历过那个年代的观众感受到一种心灵的共鸣。

而且该剧具有浓郁的西北地域色彩的主题曲,烘托了主人公不羁而执著的性格。加上剧中多次出现的陕北民歌信天游唱段,更充分表达了那个时代那些人们的精神状态,为全剧增添了艺术感染力。

。血色浪漫也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部电视剧、一部书,里面提到了众多的陕北民歌,您要问这些民歌的原唱者是谁的话,我只能说是陕北的劳动人民……因为这类歌都是由普通劳动人民创造并传唱的,只有部分是由当时一些比较有文化的人创作……这些歌并没有指定的歌唱者,只能说有一些人唱的好,属于唱这些歌的代表……比方说《走西口》就有阿宝、李二妮、王向荣、贺玉堂等多个版本,非要说最早一点唱这首歌的,叫朱逢博。

杜老汉(牛健党)钟跃民(吴新)秦岭(龚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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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来这里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个 我也只找到的这一个

  顽主

  作者:王朔

  不过那个网站有弹广告。。去不去你自己决定吧

  我个给你粘贴一点过来吧

  “我是个作家,叫宝康——您没听说过?”

  “哦,没有,真对不起。”

  在“三T”公司的办公室里,经理于观正在接待上午的第三位顾客,一个大脑瓜儿细皮嫩肉的青年男子。

  “我的笔名叫智清。”

  “还是想不起来。您说吧,您有什么事,不是想在我们这儿体验生活吧?”

  “不不,我生活底子不体验也足够厚。是这样的,我写了一些东西,很精彩很有分量的东西,都是冷门,任何人看了脑袋都‘嗡’一下,傻半天——我这么说没一点言过其实,很多看过的人都这么认为,认为起码可以得个全国奖,可是……”

  “落了空?”

  “准确的说我压根没参加评奖,我认为毫无希望。瞧,我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也许你不太了解文学圈里的事,哪次评奖都是平衡的结果,上去了一些好作品,但同样好的作品偏偏上不去。”

  “这个我们恐怕爱莫能助,我们目前和作协没什么业务联系,我们缺乏有魅力的女工作人员。”

  “噢,我不是让你们去为我运动。我不在乎得不得全国奖,我对名利其实很淡泊的,我只希望我的劳动得到某种承认,随便什么奖都可以。”

  “您的意思是说哪怕是个‘三T’奖?”于观试探地问。

  宝康紧张地笑起来:“真不好意思,真难为情,我是不是太露骨了?”

  “不不,您恰到好处。您当然是希望规模大一点喽?”

  “规模大小无所谓,但要隆重,奖品丰厚,租最豪华的剧场,请些民主党派的副主席——我有的是钱。”

  “奖品定为每位一台空调怎么样?”

  “每位?我可是为自己的事……”

  “红花也得绿叶扶,您自个站在台上难道不寂寞?该找几个凑趣的。我想给您发奖的同时也给一些著名作家发奖,这样我们这个奖也就显得是那么回事,您也可以跻身著名作家之列。和著名作家同台领奖,说起来多么令人羡慕。”

  “一人一台空调,这要多少钱?虽然我很想有机会和著名作家并排站会儿,可也不想因此倾家荡产。”

  “要是您不赞成奢侈,俭省的办法也有,把奖分为一二三等,特等奖为空调您自己得,其余各类为不同档次的‘傻瓜’相机,再控制一下获奖人数,我们只选最有名的。”

  “这样好,这样合理多了。”宝康喜笑颜开,“我得空调,别人得‘傻瓜’。你列个预算吧,回头我就交钱。”

  “您来付钱时能不能把您的作品带来让我们拜读一下?当然哪篇获奖我们不管您自己定,我只是从来没这么近地和一个货真价实的作家脸儿对脸儿过,就是再和文学无缘也不得不受感动。”

  “可以。”宝康既矜持又谦逊地说,“我甚至可以给你签个名儿呢。我最有名的作品是发在《小说群》上的《东太后传奇》和发在《作家林》上的《我要说我不想说但还是要说》。”

  “了不起,一定很有意思,我简直都无心干别的了。”

  “你说,那些名作家会不会端臭架子,拒绝领奖?”于观把青年作家送到门口,青年作家忽而有些忧心忡忡。

  于观安慰他:“不怕的,领不领是他们的事,不领我们硬发。”

  “谢谢,太谢谢了。”青年作家转身和于观热情地握手,“灯不拨不明,您这一席话真使人豁然开朗。”

  “不客气,我们公司的宗旨就是帮助象您这样素有大志却无计可施的人。”

  ***

  在一条繁华商业街的十字路口,杨重正满面春风地大步向站在警察岗楼底下一个他从未见过面的姑娘走去。

  “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你等半天了吧?”

  “没关系,你用不着道歉。”刘美萍好奇地看着杨重,“反正我也不是等你,你不来也没关系。”

  “你就是等我,不过你自己不知道就是了。今天除了我没别人来了。”

  “是吗?你比我还知道我在干嘛——别跟我打岔儿,警察可就在旁边。”

  “难道我认错人了?”杨重仍然满脸堆笑,一点也不尴尬,“你不是叫刘美萍吗?是百货公司手绢柜台组长,在等肛门科大夫王明水,到底咱俩谁搞错了?”

  “可王明水鼻子旁有两个痦子呀。”

  “噢,他那两个痦子还在。今天早晨他被人从家里接出去急诊了,有个领导流血不止。他因而匆匆给我们公司打了个电话,委托我公司派员代他赴约,他不忍让你扫兴。我叫杨重,是‘三T’公司的业务员,这是名片。”

  “‘三T’公司?”刘美萍犹疑地接过杨重递过来的名片,扫了一眼,“那是什么?听名儿象卖杀虫剂的。”

  “‘三T’是替人解难替人解闷替人受过的简称。”

  “居然有这种事,你们都是什么人?厚颜无耻的闲人?”

  “我们是正派的生意人,目的是在社会服务方面拾遗补缺。您不觉得今天要没我您会多没趣儿吗?”

  “可我不习惯,本来是在等自己的男朋友,却来了一个亲热的替身,让我和这个替身谈情说爱……象真的一样?”

  “您完全不必移情,我们的职业道德也不允许我往那方面引诱您,我们对顾客是起了誓的。大概这么说您好懂点儿,我只是要象王明水那样照料您一天,陪您一天。”

  “您有他那么温存体贴、善解人意吗?”

  “不敢说丝毫不走样——那就乱了——我尽量遵循人之常情吧。你们今天原打算上哪里玩?”

  两个人并肩往街里走。

  “他答应今天给我买皮大衣的。”

  “噢,这个他可没让我代劳。”

  “我说不会一样嘛,明水历来都是慷慨大方的。”

  ***

  “活着没劲。”

  一个粗粗壮壮的汉子坐在于观办公桌对面沮丧地说。

  “活着没劲。”于观心不在焉地附和说。

  “那怎么办呀?”

  “有什么办法?没劲也得活着呀。”于观抬起头。

  “我不想活了。”汉子盯着于观说。

  “别别,别不想活。”于观嘟囔着劝道,“好死不如赖活着。”

  “那好,你让活那我就活。你给我找点事儿干,我烦了。”

  “会玩牌吗?咱俩玩牌吧?”于观提议。

  “没劲。”汉子摇摇头。

  “那下象棋?”

  “更没劲。”

  “去公园?划船?看**?”

  “越说越没劲。”汉子来了气,“你也就是这些俗套儿。”

  “那你说干什么?干什么我都陪着你。”

  “跳楼你也陪着——我要你陪干吗?你也不是女的。”

  “哦,我们这儿不给人拉皮条。有专门干这事的地方——婚姻介绍所。你要空闲时间太多,可以练练书法,欣赏欣赏音乐或者义务劳动。”

  “见你的鬼,闹了半天我花两毛钱挂号你就给我出这些主意,这不是蒙人吗?”

  “我也不是神仙,也不是美国大使馆管签证的,个人的幸福要依赖社会的进步,沉住气。”

  “你觉着你活着有劲吗?”汉子目光灼灼地问。

  于观看看汉子,看不出他是不是在挑衅。

  “挺有劲。”

  “我觉得你没劲,你这人特没劲,没劲得我都不想抽你了。”

  ***

  “你这个不要脸的还回来干吗?接着和你那帮哥们儿‘砍’去呀!”

  一个年轻的**在自己的公寓里横眉立目地臭骂马青。

  “别回家了,和老婆在一起多枯燥,你就整宿地和哥们儿神‘砍’没准还能‘砍’晕个把眼睛水汪汪的女学生就象当初‘砍’晕我一样卑鄙的东西!你说你是什么鸟变的?人家有酒瘾棋瘾大烟瘾,什么瘾都说得过去,没听说象你这样有‘砍’瘾的,往哪儿一坐就屁股发沉眼儿发光,抽水马桶似的一拉就哗哗喷水,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听没听过,早知道有这特长,中苏谈判请你去得了。外头跟个八哥似的,回家见我就没词儿,跟你多说一句话就烦。”

  “我改。”

  “改屁!你这辈子改过什么?除了尿炕改了生来什么模样现在还是什么模样。”**哭闹起来,“不过了,坚决不过了,没法过了,结婚前还见得着面,结婚后整个成了小寡妇。”

  **一抬手把桌上的杯子扫到地上,接着把一托盘茶杯挨个摔在地上。马青也抓起烟灰缸摔在地上,接着端起电视机:“不过就不过!”

  “别价。”**尖叫着扑过来按住他的手,“这个不能摔——你是来让我出气的还是来气我的?”

  “你说过你丈夫急了逮什么摔什么。”马青理直气壮地说,“你又要求我必须象他。”

  “可我丈夫急了也不摔贵重物品,你这是随意发挥。”

  “你没交代清楚。”

  “这是不言而喻的。”

  “好吧,把电视机放回去。下面该什么词儿了?”

  “真差劲儿,看来你们公司没经过良好的职业训练就把你派来了。下边是我爱……”

  “我爱你。”

  马青和**愣愣地互相看着。

  “我爱你。”马青重复了一遍,看到**仍没反应,十分别扭地又说,“别闹了,宝贝儿。”

  **笑了起来。

  马青涨红脸为自己辩解:“我没法再学得更象了,这词扎人。”

  “好好,我不苛求你。”**笑着摆手,“意思到了就行。”

  “其实我是心里对你好,嘴上不说。”

  “你最好还是心里对我不好,嘴上说。”

  “现在不是提倡默默地奉献吗?”马青的样子就象被武林高手攥住了裤裆,“你生起气来真好看。”

  “好啦好啦,到此为止吧,别再折磨你了。”**笑得直打嗝地说:“真难为你了。”

  “难为我没什么,只要您满意。”

  “满意满意,”**拿出钱包给马青钞票,“整治我丈夫也没这么有意思,下回有事还找你。”

  ***

  “唉,人生,”杨重吐着烟圈,眼望冷饮室的天花板,比划着说,“人生就是那么回事。就是踢足球,一大帮人跑来跑去,可能整场都踢不进去一个球,但还得玩命踢,因为观众在玩命地喝彩,打气。人生就是跑来跑去,听别人叫好。”

  “我发觉你特深沉。”刘美萍手托腮着迷地盯着杨重,连酸奶都忘了喝,“你是不是平时特爱思考?”

  “是。”杨重眼神儿空洞地说,“我平时特爱思考,特深沉。”

  “你是不是上过大学?”

  “唔,上过吧。”

  “怪不得,上过大学的人都心事重重,若有所思。”

  “你是不是也特爱思考?”

  “啊,我特爱瞎想,我特爱琢磨人。象我这种职业吧,就是和人打交道的职业,每天都得和几千人说话,我就观察这几千人的特点。譬如说胖子吧,一般爱买大手绢,胖子鼻涕多嘛,瘦子就买小一点的。”

  “腺体分泌和体重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世上万物谁和谁没关系?你和这个酸奶瓶要嚼起亲来没准还有点血缘关系呢,你先人死了,烧成骨灰,扬到地里,连土挖出来,烧成瓷器或者玻璃,装了酸奶,卖给你。”

  “这就是辩证法吧?比较朴素的。”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只知道凡事都有个理儿,打个喷嚏不也有人写了几十万字的论文,得了博士。”

  “有这么回事,这论文我们上学时传阅过。人家不叫喷嚏,这是粗俗的叫法儿,人家叫‘鼻粘膜受到刺激而起的一种猛烈带声的喷气现象。’。”

  “你懂得真多。”

  “哪里,还是你懂得多。”

  “你懂得多。”

  “惭愧惭愧。”

  “谦虚谦虚。”

  “咱们别争了,这样下去没个完,您爱才我心领。”

  “我真是诚心诚意夸你。我觉得跟你特说得来,特知音。”

  “别别,我这人经不住夸。”

  “你老这么一味谦虚我要生气了,好象我夸你是害你似的。”

  “那就算我懂得多吧,其实我也觉得和你特谈得来特知音。”

  “我特愉快。”

  “我也特愉快。”

  ***

  马青身心交瘁地回到办公室时,于观正被那汉子揪着脖领子在办公室里拖来拖去。

  “你别这样,放开我,让人看见不体面。”

  “你就成全我吧,就扇两个嘴巴,就两个。”

  “不行,我吃不住,我体质弱。”

  “你就让我干一件想干的事吧,我长这么大还没自个作过回主呢。”

  “别的事情可以商量,这件事坚决不行。我正告你,如果你动我一个手指头,我就和你拼了。”

  “都这么自私,只顾自己不顾别人,什么替人解难替人解闷儿,一触到自己就不干了。”汉子松开于观,哭了起来,“我真不幸,真不自由。”

  于观喘上一口气来,拉拉被揪皱的衣服,示意马青把手里的垒球棒放回门后。走回办公桌后坐下,对汉子说:

  “别哭鼻子了,挂号费退给你赶紧走吧。”

  汉子哭泣着,从马青手里接过两毛钱,紧紧攥着一路走出门。

  “胡大,咱们干的这是什么倒霉差使。”

  门关上后,马青几步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于观的办公桌上,大声说:

  “我每天挨家去让人骂,你又差点让人打了,就杨重享福,每天去大街吊膀子,当代用券。我要和他对换工种,种田还得休耕呢。”

  “我们不是有君子协定在先,任人唯贤,因才施教。”于观仰在椅子靠背上疲倦地说,“你太温柔,让你去和别人的女友谈心,你每回都把临时帮工变成全面承包,我不能隔一天就让一个丈夫打上门一回。”

  “依你说,我只能永远挨女人不歇气儿的暴骂而得不到机会和她们交流了?”

  “别她们她们的,她,就一个,一个随便你怎么交流,饭要一口一口吃,仗要一个一个打。有时你那种老少咸宜、兼容并蓄的气魄使每个有正义感的人都感到气愤,那不道德……”

  “可杨重也不是宦官。”

  电话铃响了,于观边伸手去接边反驳:

  “可他懂得荟萃,去粗取精,而你总是囫囵吞枣。他有耐心,可以胡扯一天仍津津有味,你三分钟端不了簸笈便拔腿去找下一个……喂,找谁?”

  “就找你。”话筒传来嗡嗡的男声,“我是杨重,我坚持不住了,这女人缠得我受不了啦。”

  “我刚刚还在夸你有耐性,会胡扯。”

  “你不知道这女人是个现代派,爱探讨人生的那种,我没词儿了,我记住的外国人名都说光了。”

  “对付现代派是我的强项。”马青在一边说。

  于观瞪了他一眼,对话筒说:“跟她说尼采。”

  “尼采我不熟,而且我也不能再山‘砍’了,她已经把我引为第一知己,眼神已经不对了。”

  “那可不行,我们要对那个肛门科大夫负责,你要退。”

  “她不许我退,拼命架我。”

  “这样吧,我们马上就去救你,你先把话题往低处引,改变形象,让她认为你是个粗俗的人。”

  “你们可快来,我都懵了,过去光听说不信,这下可尝到现代派的厉害了……她向我走来了,我得挂电话了。”

  “记住,向弗洛伊德过渡。”

  “快来,我坚持不了多一会儿。”

  马青嘻嘻笑着,从办公桌上跳下来,兴奋地在屋里转圈踱着步等立身收拾办公桌的于观。

  “弗洛伊德我拿手,我就是弗洛伊德的中国传人。”

  “你是弗洛伊德病例的中国自动复制版。”于观绕过办公桌走出来,“我不许你趁机卖弄。”

  ***

  这是个阳光灿烂的中午,街上人群摩肩接踵,所有的小餐馆、快餐店都挤满吃饭的人,有些没座的人还把饭菜端到街上站着吃。于观和马重费了半天劲儿,才在一家画着彩色广告的**院门厅里的冷饮柜台旁找到杨重和女顾客。**院刚散场,门厅里人挤人,所有人都在大声说话,嘈杂喧闹,他们挤到杨重身边,他也没发现。杨重显然已经才尽,面对滔滔不绝、神采飞扬的手绢柜台组长显得精神恍惚。

  “你一定特想和你妈妈结婚吧?”

  “不不,和我妈妈结婚的是我爸爸,我不可能在我爸爸和我妈妈结婚前先和我妈妈结婚,错不开。”

  “我不是说你和你妈结了婚,那不成体统,谁也不能和自个的妈结婚,近亲。我是说你想和你妈结婚可是结不成因为有你爸除非你爸被阉了无济于事因为有伦理道德所以你痛苦你谁也看不上只想和你妈结婚可是结不成因为有你爸怎么又说回来了我也说不明白了反正就是这么回事人家外国语录上说过你挑对象其实就是挑你妈。”

  “可我妈是独眼龙。”

  “他妈不是独眼龙他也不会想和他妈结婚给自己生个弟弟或者妹妹因为没等他把他爸阉了他爸就会先把他阉了因为他爸一顿吃八个馒头二斤猪肉又在配种站工作阉猪阉了几万头都油了不用刀手一挤就是一对象挤丸子日本人都尊敬地叫他爸睾丸太郎。”马青斜刺里杀出来傍着刘美萍坐下对着她脸连珠炮地说了一通直到使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才停下来露出微笑。

  “这是我的同事,马青,这是我们经理于观。”杨重还了魂似地活跃起来,把不错眼珠地盯着刘美萍微笑的马青和刚拖过一把椅子坐下的于观介绍给刘美萍,“他们都是我老师,交大砍系即食面专业的高材生,中砍委委员。”

  “是么?可我很少跟三个人同时谈人生。”

  “没关系。”马青侧身挡住于观和杨重,“你主要和我谈就行了,没谈透的地方再让他们俩补充。”

  “你别跟我这么近乎,我还不了解你呢。”

  “那个肛门科大夫是不是特象你爸,他活儿好吗?”

  “你说的什么呀?我听不懂你的话……”

  于观笑着转脸对着杨重说:“你们就在这儿耗了一上午?没进去看**?”

  “看了,《奥比多驴在行动》。”

  “外国片?”

  “哪儿呀,国产片,你不知道现在国产片都起洋名?”

  “嗯,我也觉得特空虚,结婚特没劲。”马青拿腔拿调地说,“找来找去不是自己爹就是自己妈。哪象人家外国,谁跟谁都能睡觉,人家也方便,都有房子,你自个有房子吗?”

  于观和杨重一起笑了起来,杨重掏出烟递给于观一枝,两个人头凑在一起点火。

艺术­

《船歌》的旋律再次响起,钟跃民做深呼吸,眼睛半合,把嗓子的音域调整到低沉的中音区∶"先生们,女士们,意大利斯卡拉歌剧院的主要赞助人,指挥大师卡拉扬的恩师和引路人,著名的音乐评论家钟跃民先生特地从意大利的米兰不远万里赶到中国,临时担任音乐扫盲班教授,钟跃民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早在三十年代……" ­

袁军不耐烦了∶"你丫怎么这么贫呀?还他妈意大利呢?你撑死了也就是从非洲逃荒过来的……" ­

周晓白笑道∶"袁军,你别捣乱,让他讲。" ­

钟跃民丝毫不受影响,他的情绪已经进入了一种氛围:"……好的音乐都会在人的头脑中形成画面,我看见的画面是这样,先是俄罗斯风光的大背景,……辽阔无垠的草原,绮丽的外高家索风光,波涛汹涌的伏尔加河,圆顶的东正教堂,我的耳畔似乎听到熟悉的俄罗斯民歌……这歌声忧郁而深遂,让你心里酸酸的,忍不住要流泪……" ­

周晓白愣了,她没想钟跃民的语言具有如此的感染力,寥寥几句话,竟勾勒出俄罗斯深遂而广袤的大背景,此人真不可小视。­

音乐声在回荡,钟跃民富于诗意的语言几乎感染了所有的人,大家似乎都进入了他的语言所描绘出的画面和意境。­

周晓白用手支住下巴,静静地望着钟跃民,她眼睛很明亮,目光清澈如水。­

"……一个幽静的湖泊,岸边是茂密的白桦林,深秋的白桦林色彩斑斓,秋风轻轻掠过,白桦林飒飒作响……我们的小船静静地划动,桨声轻柔,水波荡漾,林中的夜莺在婉转歌唱……此时,你的心里没有悲伤,也没有欢乐,只有一种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你的眼眶里贮满了泪水,但它不会滚落下来,泪水会渐渐被眼球所吸收,会自己干涸……在如此氛围下,你的心中只有感动,只有柔情,还有一种……深深的眷恋。小船渐渐远去,桨声在消逝,涟漪在水面上消失,带走了感动,带走了柔情……还剩下什么呢?只剩下那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惆怅在心中久久徘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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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

1周晓白­

周晓白突然问道∶"跃民,你和我说实话,当年你提出和我分手,你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

"我不是在信上和你说了吗?" ­

"不对,我不相信那是你的真实想法,我也不太相信那个叫秦岭的女人有这么大的魅力,能使你不顾一切,事实上你们也只是相处了很暂短的一段时间,然后她连影子都不见了。" ­

钟跃民骂道∶"这都是郑桐和你说的?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

"你别冤枉郑桐,我问过他,他一个字不向我透露,是蒋碧云说的。" ­

"嗯,这还差不多,现在我来回答你的问题,你这个人太"轴",知道什么叫"轴"吗?这是北京人形容爱钻牛角尖的人常用的一个词。我告诉你,就是因为你这种"轴"法儿我才和你分的手,你把我吓着了,我还没向你承诺过什么,你已经要死要活了,咱们要是接着走下去,我敢说,你早晚会因为我的原因把命搭上,晓白,你是个对爱情很执着的女人,也许在很多男人眼里,这是天大的优点,但我敢说,你对我并不合适,我不是个守着老婆孩子过小日子就能心满意足的男人,我也不是个安份守己的人,我要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如果一种生活方式过腻了,那我会马上再换一种生活方式,在我看来,当年插队时要饭和现在当兵只是两种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无所谓哪种好哪种不好,这两种生活方式我都会高高兴兴地投入进去,我把它当成游戏。如果这两种游戏都玩烦了,我会再换一种游戏玩,总之,要玩得高兴。晓白,如果我和你生活在一起,你能理解我这种玩法吗?你能和我一起玩吗?" ­

周晓白老老实实地回答∶"我不能,尽管我很爱你,我只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

"我知道,结婚,生孩子,教育孩子,将来考大学,大学毕业后再帮助孩子找个好工作,孩子有了孩子你再帮着带孩子……你可真行,幸亏没和你结婚,不然我早烦你了。" ­

"照你这么说,你把我甩了是为了拯救我?我还应该感谢你是不是?" ­

"当然了,你以为呢?除非你也和我一样,自愿选择过一种'在路上'的生活,你行吗?我的周大夫,你是那种还没出生就已经被父母安排好一生的人,就象个案板上的小面团儿,父母想怎么捏就怎么捏,想把你做成馒头还是烤成面包,要不再加点儿棒子面做成混合面饽饽都由父母说了算……" ­

"去你的……"周晓白给他一拳,也笑了。­

"晓白,你知道将来和我过日子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子吗?我告诉你,如果我去要饭,她会兴高彩烈地和我一起去,我们还会坐在草堆上边晒太阳边互相捉虱子,就象动物园猴儿山上的猴子一样。如果哪天我突然觉得安稳日子过烦了,忽发奇想,打算去神农架找野人,去尼斯湖抓怪兽,她都会高高兴兴和我一起玩……" ­

"呸!你找去吧,这样的女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呢。" ­

­

2秦岭­

"可我从来没打算嫁给他呀?这就是和你的区别,因此我受伤害的程度要小得多,我可以做他的情人,不要他为我负任何责任,你能做到吗?这是个游戏人生的家伙,生活对于他来说,是只有过程而没有目的,他在品尝各种人生的滋味,连坐监狱都可能成为他人生的资本,我估计,此时他在里面快活得很呢,这种体验可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的。" ­

­

知识­

郑桐­

郑桐的眼睛望着远方,沉思道:"知识……真是个好东西,它能使人清醒,使人大彻大悟,就象在漫漫长夜中的火把,给你光明,给你温暖,当你进入一种境界以后,世俗的东西就不太重要了,你无暇去考虑物质生活的富足与贫困,你获取知识,是为了进行一种思考,一种自我完善。" ­

"那么你在思考什么?完善什么?总之,你想做个什么样的人?你的终极目标是什么?" ­

"当年陈寅恪在悼念王国维先生的悼文中提到,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真是一种极高的境界,令人高山仰止啊。" ­

"郑桐,难怪他们说你怪,连我都快不认识你了,你思考的问题中,有什么具体的东西。" ­

郑桐闭上眼睛喃喃自语道∶"以史为鉴,历史是一面镜子,现实中的一切都能在历史中找到参照,我在想,人类大概是最不长记性的一种动物。那天的傍晚,我就坐在这里看书,我看的是《第三帝国的兴亡》,我看着看着突然猛地抬起头来,发现太阳正在下山,西边的山峁上洒满了落日的余晖,天地都是金灿灿的,象是在燃烧,面对如此辉煌的落照,我竟然感到周身寒彻,就象掉进了冰水中,历史的画面何其相似,我想起了六六年的红八月,那个记忆中的八月,给我留下最深刻的印象是一种鲜红的色调,这不是红旗、红袖章、红语录本,而是受难者的鲜血……那个娇阳似火的八月,映入眼帘的,到处是鲜血呵,为什么会这样?这发生的一切都有些什么理由呢?难道我们这个民族天生就以杀戮为乐事?在这短短的一个月时间,整个民族的理性都到哪里去了,一个人疯狂了可以原谅,但一个民族疯狂了,失去理性了,这个民族就是不可原谅的……"蒋碧云震惊地搂住郑桐:"天那,你想得太出圈儿了,不要再想了,你的胡思乱想太危险,你该不是想故意表达一种深奥吧?" ­

郑桐仿佛沉浸在一种意境中,他目光迷离地凝视着远方,嘴里在喃喃自语:­

……我是肉体的诗人也是灵魂的诗人,­

我占有天堂的愉快也占有地狱的苦痛,­

前者我把它嫁接在自己身上使它增殖,­

后者我把它翻译成一种新的语言…… ­

蒋碧云听出来了,这是惠特曼的诗,郑桐曾说过,他最烦的就是徐志摩、戴望舒这类的诗人,他们的诗句甜腻腻,哼哼叽叽的,很容易使男人阳痿。他喜欢惠特曼的《草叶集》,那才是饱含着理性的诗,是男子汉的诗。­

郑桐似乎是在梦呓:­

……啊,我的灵魂,­

我们在破晓的宁静的清凉中找到了我们自己的归宿。­

我的声音追踪着我目力所不及的地方,­

我的舌头一卷就接纳了大千世界…… ­

郑桐凝视着暮色沉沉的黄土高原,宝蓝色的苍穹上,一勾残月已经升起,信天游的歌声飘零处,衰草凄迷…… ­

蒋碧云迷茫地望着远方起伏的山峦,耳边传来郑桐低沉的声音:­

……我把自己交给秽土,­

让它在我心爱的草丛中成长,­

如果你又需要我,­

请在你的靴子底下寻找我…… ­

­

对高考,郑桐的兴趣不是很大,他认为大学教育对培养理工科人才是有益的,也是必须的。而文科,尤其是文史哲类学科则不一定要进大学,听老师拿着教材照本宣科还不如在家自学,对于学文科的人来说,上大学不过是为了张文凭,这张文凭充其量相当于厨师的资格证书,以此来证明自己有资格从事厨师工作,不至于把砒霜当成白糖放进菜里。除此之外,用处就不大了。­

­

­

人生­

钟跃民最不爱听这种话,他反驳道∶"这是俗人的想法,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可不是为了建功立业。首先他是不得不来,因为他没有选择的权利。既然来了,那就要选择一种自己喜欢的生活方式,快乐地度过一生。如果你二哥认为当官快乐,那是他自己的事,但谁也没有权利要求别人认同自己的价值观。" ­

钟跃民合上眼睛,仿佛已经睡去,在这个世界上,何谓光明,何谓黑暗?人人都认为自己在寻找光明,以为自己找到的就是光明,这才使这个世界复杂起来,这是人性使然,人性将这个世界对立起来,这个世界才有了光明与黑暗,善良与邪恶,对于这种种对立的事物,究竟谁才具有评判权呢?罗曼。罗兰曾做出这样的判断∶"要是一个人,听了器乐美妙的和弦,或是听了温柔的歌声,而不知道欣赏,不知道感动,不会从头到脚地震颤,不会心旷神怡,不会超脱自我,那么这个人的心是不正的,丑恶的,堕落的。" ­

自由

跃民,你是个男人,你要去做男人应该做的事,用你的话说,你不是喜欢玩吗?那么我告诉你,你应该去开辟一个新的天地了,也许你会遇到很多好玩的事,人生不过是一连串的游戏所构成的。从某种意义上说,只要你不妨害社会和他人,游戏人生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方式,从这点上看,我们是有共同语言的,因为我们都不喜欢平庸的生活。

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愿意做乖孩子的,钟跃民就不愿意。他认为这只是老师和家长们一厢情愿,是一种比较自私的想法。所有的家长在对待孩子的前途时,几乎都带有一种功利色彩,“养儿防老”这句话就是证明。在钟跃民看来这简直是一种投资行为,为的是将来的回报。好比农民种庄稼,目的是为了收获,如果不是为了这个目的,那你干嘛不种草?这种投资行为的恶果,就是孩子们倒了霉,因为来到这个世界上,根本不是他们的主观愿望,他们是被迫来的,来了就马上被告之要好好学习,做乖孩子。上中学时,学校走廊里挂满了爱因斯坦、贝多芬、列夫托尔斯泰的画像,这就是明白无误地告诉你:长大要做这类人。钟跃民常为此愤愤不平,谁规定的他必须要做爱因斯坦?他从来不崇拜这类大师们,小时候读史蒂文森的《金银岛》,他突发奇想,认为长大做个海盗船长也不错,不过他没敢把这个愿望告诉父母,只是埋藏在心里。

钟跃民真正把这个问题想明白时,已经是成年后了。他开始这样理解,作为大多数中国人来说,他们不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么。什么时候人们才能只听凭于心灵的召唤,而不被肉体的欲望所控制?走在人群里,钟跃民长长强烈地感受到,中国人的心灵还和中国历史一样,在功利主义和隐逸之间茫然地徘徊,使人世变成没有理智的掠夺,使出世变成失败的藏身之所。在这样的群体里,最容易形成时尚和潮流,所有潮流的流向,都是一元化的价值取向,所以我们的心灵总是一架失控的马车。

特权

你听我说完,我的观点是承认特权的存在,但不能过分。我说过,如果一个社会连看小说和逛公园都要体现特权的话,那么这个社会就太糟糕了。我主张有限度的竞争,什么叫有限度的竞争?譬如经商,你应该允许有有志于此的人去经商,但不是每一个经商的人都能成功,因为每一个人所掌握的社会资源不同,教养、才能、气质、机遇,包括社会关系,这都是你的资源,在这点上绝不可能有什么平等,你必须要承认这里的差别。末代皇帝溥仪从战犯管理所被释放,该是个普通公民了吧?这位老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对社会的贡献未必比蹬板儿车的板儿爷多,国家干嘛还要给个高新养着?不为别的,就因为他曾经当过皇帝,他就不能和板儿爷一个待遇,这就是溥仪的社会资源,从他一出生时就注定了身份,亡国之君也是君,别人有气也没有用。我认为,一个社会总要有些特权阶层,我们要承认这是个事实,就像英国人承认女王的特权一样,大家都心平气和地认可这个事实,把它视作一件很平常的事就行了,英国女王整天什么事儿不干,对国家没有半点儿好处,还享受着极高的俸禄,这可都是纳税人的血汗钱,就这样也没见哪个老百姓非要和女王讲平等。一个社会如果没有贵族阶层是不正常的,这是个常识,关键是你要把道理讲明白,千万不能用大话去糊弄人,老百姓其实是通情达理的。你既然享受着特权就老老实实承认,并且要证明享受特权的合法性,如果你一面享受着特权一面又自称‘公仆’,高喊什么革命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的社会人人平等,这就是糊弄人,而糊弄人是要付出代价的——老百姓相信了你的话,真以为人人平等了,那么你享受特权的合法性就要受到质疑,老百姓就会认为这个社会不公平,就会有怨气,这是说谎的必然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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