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上最长的一封情书

历史上最长的一封情书,第1张

十七岁已是尽善尽真尽美。十七岁是一年将尽、一生将尽。十七岁是漏尽。十七岁是寄天地于蜉蝣。十七岁不是庸俗的杂志SEVENTEEN封面。十七岁是苍白与苍生。
——《虚拟的十七岁•十七在兹》
一、大师
“大师”不是尊号,而是绰号。大师偶抱小恙,住进台北市振兴医院。一天夜里,一位“巫神医”突然闯进大师的世界。巫神医向大师暴料,他正在秘密进行一项“脑前瞻工程”,即把电脑芯片植入人体大脑,这样可使大脑充满智慧。大师将信将疑。巫神医又说,他已经悄悄将一块芯片植入一名十七岁少女的大脑内了。说完离去。没想到第二天,就传来巫神医自杀的消息。在巫神医的口袋里,有一只给大师的信封,信封内却只有一张白纸……出院后,大师迎来乔迁之喜。邻居是一名中年妇人徐太太,她有一个十七岁的外甥女,读的是美国学校,成绩很好。徐太太在大师家中参观了法国画家夏洛瓦的一幅肖像画,她吃惊地告诉大师,画中人真实存在,而且就在不远处。一天,大师回到家中,看见徐太太留下的纸条,上面写道:有急事赴香港,外甥女如有事烦请大师照料。大师没太在意,径直到浴缸里泡澡去了。突然电话响起,是邻居打来的,十七岁少女直呼“救命”。大师惟恐出事,围起浴袍拿着“蓝波刀”赶紧冲过去,令他奇怪的是十七岁少女穿着和自己一样的浴袍,更使他惊奇的是眼前的少女竟然和肖像画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让少女大喊“救命”的,只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蟑螂罢了,大师举起拖鞋,手起蟑螂灭。十七岁的名叫朱仑,她怕蟑螂,却出人意料地能扯出一大堆关于蟑螂的知识:从冰河期到古罗马,又从拉丁文到动物学……大师发现,眼前这个十七岁的少女竟然无所不知,使他佩服。谈了良久,大师起身要走。这时,意外发生了,朱仑的浴袍脱开了,赤裸裸的身体在大师面前暴露无遗……大师有“怪理论”,他需要模特儿来写小说,模特儿的人选就是朱仑。模特儿要做的事儿很多,在每周两小时的时间里,她要为大师“表演”,大师则把一切记录下来。模特儿可以用她丰富的知识和大师交谈,但是不能够“自作主张”,因为大师早有规矩,他送给模特儿一只马克杯,上面写道:“ME BOSS YOU NOT”。模特儿是一只温顺的小动物,她的智慧使她能够忍受大师的“大男子主义”。大师就这样和十七岁不断互动。他观察她,除了记录,也常常做白日梦,所谓“虚拟”,正是如此。大师常常声称要rape十七岁,但最终都没有,他说他有控制力;好几次的裸泳、masturbate也是亦真亦幻。直到有一天,朱仑昏倒住进医院,大师才发现,原来她就是被巫神医植入芯片的十七岁少女——难怪她如此智慧!那么,巫神医的试验成功了吗?没有。不久,朱仑死了,死在十七岁,永远未成年。医生找不出朱仑死亡的病因,只好给这种死法一个新名词:“朱仑症”。大师恍然大悟,巫神医留下白纸的意思,就是请大师来给这项试验收尾。智慧的十七岁死了,大师也搬出了新居,两个月的深交、神交后,这世上智慧的,又只剩下大师一个……
二、李敖
李敖才是本名。一九四九年到台湾,读台中一中。一天,李敖在省立台中图书馆看书,对面坐的一个女孩子,正好符合他的审美标准——瘦、高、白、秀、幼——女生的相貌似花香一样沁人心脾,清纯而圣洁,使李敖为之净化。第二天,李敖依旧找到昨天的座位,希望能再见到那个女孩子。可是等了整整一天,女孩都没有来。李敖失望极了,写下一首情诗:多情总难免,恋爱我岂敢,心地要纯洁,爱情要遥远。李敖用自己独特的“仪式”表达对女生的爱慕之情,此后三十天不再手*,这是他一生中绝无仅有的纪录。高三时候,李敖休学在家,偶尔在路上碰到一位女学生,又是“五美俱全”。经过多方打探,李敖慢慢知道她就住在附近,家境清贫但全家都是基督徒,她比自己低一班,成绩很好,名叫罗君若。终于有一次,李敖鼓起勇气给她写了一封情书,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接二连三像炮弹般连番轰炸,每封都亲切地称呼她为“罗”;可是只有通信,不说一句话。爱情是创作的来源,此时李敖进入了生平第一个创作高峰期,写情书简直如流水一般顺利,又有幽默感、又知识丰富、又文采斐然的情书让罗君若看了好生欢喜。李敖毫不吝啬笔墨,最长的一封情书竟然写了八十三页之长。为这位她,李敖还写了不少情诗,其中有《遐想四首》:
秋水何茫茫,明月何皎皎,“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歪思令我老,惆怅弱此身,深情将无我,不再动冰心, 独坐对秋水,不敢念伊人,岁月催我老,落魄一流民。独坐对秋水,怆然怀古今,岁月催我老,灰尽少年心。
后来李敖考进台大文学院,罗君若也考入台大理学院化学系,可他还是没去找她,仍旧写信。直到有一天,罗君若主动约李敖在入夜的校园相见,两人顿时双双坠入爱河:或碧潭泛舟、或傅园过夜、或图书馆出双入对……变成了连体人。有一段时间李敖勤工俭学送全台大各单位的报纸,未明即起,骑车到火车站附近批报纸,经过女生宿舍时,罗君若一定双手奉上热牛奶。罗君若几乎每一门成绩都好,高考时作文将近九十分。台大中文系主任台静农看了罗君若的作文,还以为是李敖写的,结果没想到出自李敖的女朋友之手!由此可见“罗”在中文上的功力。以那种功力,与李敖互写情书,内容精彩,可想而知。难怪李敖总是回忆说,生平交女朋友不少,但是论眼神、论才气、论聪敏、论慧黠,无人能出其右。在“鸿雁传情”的日子里,李敖不仅是在谈恋爱,也是在锻炼他的文笔。那些情书,都是他二十年思想的结晶,是他才华的展现。到大学二年级,罗君若干脆离开化学系,转进了历史系与李敖同班了。相比之下,现在这些年轻人谈恋爱的方式是不是肤浅了许多?我们所谓的浪漫,是半点创意也没有的浪漫,一切都是按照电视剧上的套路来的。我们在美国文化的影响下,大多也追求那种“麦当劳式的爱情”——又快又饱又刺激!从开始到高潮到分手,是“雀巢咖啡式的”——浓缩的。罗大佑的歌曲《恋曲一九八○》唱得真好:“你曾经对我说,你永远爱着我。爱情这东西我明白,但永远是什么?”我们真的不懂“永远”是什么,我们只懂李后主的“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现在谁都说李敖是“西门庆”,可千万别忘了,他曾经如此单纯,单纯得像水一样的爱恋,胜过我们……
三、大师
一开始,大师用“形而下”书写“形而上”。他的大脑一分为二在对话,自己和自己叫板,自己是自己的反对党,既浇凉水也扯后腿,当然,也有鼓舞和鼓励,他们大谈人生、哲理、虚无……突然间第三者插话了,他也想加入讨论。两个大脑问:你是谁?他说:我是你们的形而下。大脑明白了,他是penis。过去大师反抗国民党,入狱多年。祸是形而上闯的,罪却要形而下一起来承受,“大头闯祸,小头遭殃”。形而下很不满,要形而上郑重道歉,并且要求形而上写一部小说来证明形而下也是很智慧的。形而上说,好吧。形而上面对模特儿,做了十二次“虚拟”——虚拟一号——大师在浴缸里,十七岁在浴缸外;大师要十七岁“表演”,十七岁用白皙的手在水中为大师masturbate。大师背诵乐府里的《江南》来比喻十七岁的手,十七岁回敬以纳瓦霍(Navajo)的诗。大师忽得灵感,写了一首赞美penis的诗。虚拟二号——十七岁看着法国画家夏洛瓦(Charoy)的名画,画的是一位少女,她和十七岁长得出奇的像。大师和十七岁便从画展开,话题像成串迁徙的羚羊,跳出一千里以外。只有十七岁可以和大师这样交谈,但无论怎样绕,似乎总绕不过“女色”。虚拟三号——十七岁转过身来,和画中少女并排站着,简直分不清谁是艺术,谁是真实。情人和模特儿有分别吗?有的。后者的裤子,要自己脱。那么,画里的少女和十七岁有分别吗?有的。面对画里的少女,只能masturbate,而面对十七岁可以rape。虚拟四号——大师不喜欢“四维”,喜欢“三维”,或许他不喜欢时间?十七岁则不喜欢“维”字,喜欢“度”字,她觉得这样更诗意。于是大师说:我喜欢你千百度。而大师自己,则更中意“荒*无度”。人只有两个,怎么“荒*无度”?多装镜子就行了。虚拟五号——大师洗完澡,穿上睡袍,睡袍以内,一片赤裸,他喜欢这种用睡袍隔绝外界的感觉,至少在睡袍内,一丝不挂的自己是自由的。十七岁也去沐浴,并且没有把浴室的门反锁,像是故意暗示大师随时可以进去似的。于是,大师恭敬不如从命。虚拟六号——大师吩咐十七岁“表演”叫床,并把声音录下来回放给她听。十七岁听了连问:那是我吗?她给出这样的解释:有另一个无法想象的自己隐藏在深处,那是一个放纵的自己。十七岁一阵阵慌张。大师则得出这样的结论:赤裸,是可以听的。虚拟七号——十七岁的年纪很擅长遗忘,十七岁擅长用沉默去回应一切,沉默在说有,抑或在说没有?好像一个谜。大师说这是“归零论”:什么都敢做,做了都不认帐,一切从陌生开始,所以每一次,十七岁都是崭新的。大师说他喜欢这种“归零论”。虚拟八号——十七岁可以“做”很多事,但是不能“看”很多事,因为那是属于“十七岁以下不得观看”的。大师把十七岁的“表演”摄下来,十七岁自己却不能看——这是多大的讽刺?无论十七岁多么好奇,她始终没法看到自己“成年人式”的演出。虚拟九号——在镜子中,大师能看到自己的脸;在十七岁的眼睛里,大师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在十七岁的眼睛里,大师是否也看到了自己的十七岁,看到一个磨之不灭的幻影呢?十七岁时,大师还是一个纯情少男,他有一个美丽的暗恋对象名叫罗君若。虚拟十号——虚拟的rape是多姿多彩的,充满了多姿多彩的想象力。真实的rape,是地狱;虚拟的,则是天堂。大师可以肆虐他的想象力,可以无尽地意*。这是坐牢时养成的习惯吗?形而下的指示,形而上的执行;这是形而上对形而下的一种补偿。虚拟十一号——大师的长项是“掉书袋”,他要向读者炫耀知识,炫耀他从一个小点扩展出去而拼凑成的“大杂烩”,看着或许一般,吃起来或许也不爽口,但是却有营养。大师试图阐明“空即是色,色即是空”这句佛教用语被大多数世俗的人给误解了。虚拟十二号——十七岁写道:如你进来,我假装没被看见,你假装没看见。大师则写道:你假装被我看见,我假装已经看见。因为大师想变成一个隐形人观察十七岁,他有窥视癖?总之,大师和十七岁玩着这样的游戏,他是隐形人,他能看见十七岁的一切。……虚拟了这么多,到底什么是现实?现实是:难分是虚拟还是现实。现实是:十七岁明明和十八岁没有分别,却被禁止做很多很多“成年人”才能做的事情。
四、李敖
在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恋爱环境颇为艰苦,连到旅馆开房间都要被警察查。于是,李敖和朋友们在校外合租了一间小房。若有需要,朋友们便“退避三舍”,腾出空间给甜蜜的鸳鸯。一九五六年十月十五日这天,李敖和罗君若双双“破处”,这是在二人相识五年之后。时值李敖二十一岁,正在历史系念二年级。有一次,甜蜜的鸳鸯还到台北市的公共浴池,提心吊胆地“鸳鸯戏水”过,真是刺激。五十多年后,李敖写小说《虚拟的十七岁》,还多次浓墨描述裸泳的场景呢!李敖与罗君若虽然十分恩爱,可是爱情的隐忧却一直存在。隐忧之一是李敖的无神论。李敖从小读胡适著作,胡适的“启蒙哲学”深深影响了他,使他对宗教这回事采取坚决理性批判的态度。他用理性战胜一切,绝对不去相信什么宗教,即使是尝试也不被允许。李敖常说,要知道是不是臭鸡蛋只需闻一闻,何必亲口去尝呢?凡事皆要“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在李敖看来太笨了。这种纯粹的理性判断,使得李敖有常人没有的自制力与忍耐力,当他想把自己锻造成一把剑时,绝对不会变成一把匕首。所以在这一点上,李敖顽固得要死,绝对不肯让步!高中时,李敖就写了辛辣讽刺宗教的打油诗:
基督中国已捶碎,中国基督无所依,基督上天诉上帝,上帝叫他返夷狄。原来中国要革新,不要神仙只要人,超以象外空无补,打倒释迦观世音。把戏不过骗老生,老兄何必自多情?宗教对你没有用,徒然白首可兰经。民权时代神权微,除了自救还靠谁?任何宗教都别信,天下乌鸦一般黑。
多年以后回忆起和罗君若的这段感情时,李敖说,信仰方面,我不信宗教,并且态度坚定,而她一家都是虔诚的基督徒,我没有蒋介石等人的本领可以为女人改变我的信仰,这下子构成她父母兄妹激烈反对我的借口。隐忧之二是李敖家境的贫困。李敖又说,家境的艰苦,似乎使她的父母加深了反对异端李敖的敌忾,我和她有一对石印,她父亲发现了,把有她名字的那颗印,磨去名字退还给我;而她的母亲则说:“你将来阔到了做总统,我们也不上你门;你将来穷得讨了饭,讨到我们家门口,请你多走一步!”使我对虔诚的基督徒的作风,有了极深的印象。但是,李敖和罗君若彼此深爱,难舍难弃。由于罗君若不愿意与李敖分手,李敖又不愿意信教,罗君若的父母越来越憎恨李敖。她的母亲甚至恨到一面用筷子杵着碗里的元宵,一面歇斯底里地诅咒:李敖,李敖早死!李敖短命!的地步。在家长的压力下,终于,罗君若还是提出要和李敖分手。分手之夜,罗君若把内裤送给李敖,当作最后的纪念。罗君若是那么聪明。罗君若是那么体贴。罗君若是那么懂事。李敖年轻,受不了失恋的打击,一天晚上,他吃下一整瓶安眠药企图自杀,幸亏被同宿舍的朋友翁松燃发现,强拉他去台大医院洗胃,才捡回一条性命。这一事件影响李敖的整个大学生涯。以此事件为分水岭,之后的李敖把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了“世俗的我”与“理想的我”的厮杀之中。在内心深处,他高蹈自负,以超人自勉自诩;但现实上,他却没有足够的力量完全摆脱内心的困惑。
五、大师
“忘”,是大师爱情哲学的精髓。你向我要证据,我就给你证据。以下是摘抄并重组后的“大师语录”——大师对女人有独特的看法,他说,人间最不相称的一个现象是:有青春美丽的造型,却没有渊博高雅的谈吐,个个都是同一个模子出来的漂亮小板鸭,听他们的讲话,内容是那样庸俗、那样浅薄、那样众口一声、那样千篇一律、那样甲像乙乙像丙丙像丁丁像甲,他们一个个都是血色鲜红的行尸走肉,为什么?因为他们的思路迷信而落后,是千年死尸的新包装。或许存着几分偏见,但同时也存着几分真实。大师看人不是那么表面的,他直视灵魂。美女的规格一般是大同小异,个人特色并不多,若真想有个人特色,自成一美,只有在头脑上出类拔萃。同时,大师是主张爱情要讲格调的,他说,格调不高的人,这种人也谈情说爱,可是由于程度不够、格调不高,他们太肤浅了、太世俗了、太单调了、太MTV水准了,谈情说爱,其实他们这票人不足以语爱情,是不及格的。然而,现实是冷冰冰的,不顺从人意的。于是,大师渐渐学会“忘情”,学会“只爱一点点”。他说,我的特色是只有点滴式、点心式的奇情与深情,但绝无世俗男女那种浓浓的拖泥带水的所谓爱情。乍看起来,我是无情的,是除了微笑却不动感情的,对世俗男女那种拖泥带水的所谓爱情,我有一种悲悯的又嘲笑的夷然神色。为什么有微笑、有嘲笑?因为,凡是把爱情弄成浓浓的拖泥带水的关系的,都值得微笑或嘲笑,微笑是我不在其中、嘲笑是我脱身在外。只要体会过忘情,就知道忘情是美好的。大师又说,忘了,是一种解释;不想去想、不敢去想、不忍去想,也是一种解释。解释可高可低,但我觉得,悔恨时最糟糕的一种,虽然不愉快的经验,人生也难免碰到。但悔恨绝对是负面的情绪,忘掉最好。到达一种新境界后,大师说,我越来越智慧了。爱女人的男人不够智慧,给自己惹来太多的麻烦。人人都想爱情天长地久,厮守在一起,大师则说,如何能爱得久?因为爱得少、爱得含蓄、爱得保留、爱得有余、爱得有距离、爱得有余情、爱得多情却似总无情……这样子恋爱方法,才是正确的方法。其实,这种理念一千年前的秦观就已经提出来了,所谓“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不正是异曲同工的吗?天长地久是一个美好的梦,可惜很少有人能真正从中得到幸福。大师说,成真的好梦未必是好梦,不可能成真的好梦成了真,才是真的好梦。也就是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不如忘掉“好梦”,在现实中生活。这就是“忘”的哲学。这种哲学变成一首诗,出自朱仑之手,就是《全部忘掉》——
也许我知道太多,我问我怎么知道。当我一梦醒来,我会全部忘掉。
也许我知道太多,谁问我怎么知道。当我问你是谁,你会全部忘掉。
也许我知道太多,别问我怎么知道。当我不是我,你不是你,上帝,对不起,我们都会忘掉。
六、李敖
苏格拉底说,如果你拥有一位好妻子,那么恭喜你,你将成为一位幸福的男人;如果你拥有一位坏妻子,那么恭喜你,你将成为一位哲学家。罗君若虽然不是“坏妻子”,但却促成李敖变成了一位“哲学家”。李敖决心不去理会罗君若,但是同在一班上课,低头不见抬头见,总很难完全释怀。他对她爱恨交加,且看他在一九五八年六月十日的日记中的记录:“我只是不愿再拖泥带水,和她还有任何往来,不管是什么事,我都不愿再破坏这种现状。”可是,到了第二天,李敖又写道:“下午铅笔指点与她的主动招呼(笑,点头)使我多少有些惭愧,自由爱情当充分尊重别人的自由(小鱼跳火坑),我在这上面的风度太差了,我要用日后的‘单纯的对她好’来做这段初恋的结束,来使它美化成一个美丽的死,虽然它历尽了无数次不愉快,可是由于‘单纯的对她好’而拒绝一切往来,它终于得到了一个像样的安眠了。”然而,又过了一天,李敖却补记道:“千言万语只是叮嘱一句话:千万别再往还!”在罗君若离去以后,李敖花了整整半年时间用日记勉励自己,但是,这种勉励只能在日记本上生效,一与人接触,便败相毕露、犯错累累,晚上在日记上自责,第二天一出了门,精神就又失控了。我们不妨看看李敖的这段心路历程——五月十八日:我为自己订了一个严格的标准:凡是对“现在”有害的回想与想象,我都要一律不去想它。五月二十九日:在你意想不到地突然被一条毒蛇咬了一口的时候,你该立刻用各种办法去解毒,而不该继续震撼于这种意外,以致扩大你中毒的程度。六月五日:过去受了“多元宇宙”论的影响,我一直把爱情在人生中的比例看得太高了,所幸我今天极能看穿此理,补牢尚未嫌迟。六月十二日:我只愿淡忘,只愿不再爱,只愿丧失掉兴趣、口味与热烈。事实上,似乎我也愈来愈能做到这种地步了。七月十日:数载奔波罢,我方倦游归。静悟人间理,心逐白鸳飞。穷途识今我,蛰居悔昔非,发愿谋再造,努力不须悲。八月二日:一种凯撒式的硬心肠与强毅之气对我极有帮助,我很高兴的千锤百炼我的“可怕的坚强”,这种“可怕的坚强”可以使我不在情欲上面花费稍多的时力。九月九日:我该完成一种英雄式的慷慨与孤立,用这种英雄式的慷慨与孤立去不觉勉强的有所不为于“爱情上面的那些事”,同时我也请智慧、心胸与理智帮忙,使我能够用清醒的头脑去处置“爱情上面的那些事”。……最终,李敖总结出一套“李代桃僵”的理论:桃子没了,解决之道不是励志自勉桃子多不好吃,而是赶紧吃起李子来,有李子好吃,自然对桃子有抵抗力,不再沾恋。在一九五九年八月七日(刚毕业不久)的日记中,李敖写道:“我发现我毕竟是个文人!一个太理想主义的文人!感情在游移之间,又趋向‘一片冷香唯有梦’的境界。我知道我是永远不满足于现状的,我实在是百分之百的一个博爱主义者,我不知道爱谁是好,但我知道我绝不能满足一个,绝不能从一而终的。还有,我已深知‘爱情的超时间主义’,并且深信它,或一瞬,或永恒,或十天,或半月,我又拈出‘爱情超现实主义’,何必深识或厮守呢?我永远是一个落拓而不自怜的人,永远是**与萍踪般的超现实。”看,李敖已经完全脱胎换骨了!这,就是后来李敖一生的爱情观。
先读完《虚拟的十七岁》,再了解李敖爱情观形成的来龙去脉——虚拟的变得不再虚拟,真实的变得愈发真实——原来这就是大师,原来这就是李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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