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静的故事

关于静的故事,第1张

我和静并不熟,在同一个法语班上课半年。她的故事我从茜那里得知。静失恋了,大概是前一个月吧。她把她男人甩了,两个人在一起也三四年了,她男人本考上南京大学为了和静在同一个城市又回来复读,而静高三忙于化学竞赛努争一等奖保送清华却失手,只好读个高四来川大,我想故事到这里也算是挺感人的了,小两口都在拿前途做爱情的赌注,这才叫他妈的伟大。天公不作美,她男人去了重庆而静留在成都。异地恋总是那么曲折揪心。静以她的高智商套出他男人有个二奶并逼出了上床的事实。看吧,聪明的女人是多么的危险。茜告诉我,到现在静手上还带着一枚戒指,她死去的初恋情人送的。静的第一个男人后来去新加坡读书,交通规则正好和内地相反,结果回来的时候在高速路口逆行,被撞死。静把第一次给了这个男人。今天,法语情景对话练习,我看着静流利地说出各种句子,暗自惊叹。而茜在餐厅又告诉我,静把图书馆的法语书都做了好几本了,每天看法语**,上MSN找人对话法语。

这就是我所知道的关于静的全部内容。

我喜欢这样的女子,坚韧不拔,把悲伤藏在心里,傲气十足但从容坦然,扛着扛着,不甘示弱。无论生活出现了什么悲剧,始终掌控自如。

而今天我自己这边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想写,被记录的生活该是值得尊敬的。

我尊敬静,有宽大的胸怀,明确的生活目的。对比自己,不值一提。

静的故事让我又联想到慧慧。老朱的女儿。慧慧很讨我喜欢,单纯善良任性,虽然比我大几岁,我总是把她当自己的妹妹对待,谦让她。前年,和慧慧相恋七年的男朋友溺水而死,慧慧说,他做到了爱我一辈子。慧慧是如何艰难的走过这两年的,我不知道,她的空间置顶日志让我一次又一次落泪。老朱的离开,让我和慧慧失去了联系,希望她现在过得好。

许多女孩在未成人或刚成人的一段时期,总有那么些故事,充满伤痕,而它们却让你开始了真正的成长,撕心裂肺的,然后懂得抓住什么藐视什么。

我是幸运的,我感谢这样的命数。在最关键的两年,干爹做我班主任,我哭我闹我崩溃不已他都静静安抚,屡次为我落泪,这样柔情的男人,生在四川长在四川,他和师母间美丽浪漫的爱情我想都源于四川这片土地给予的天然善良的人性。来到大学,我尽量减轻对他的依赖,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不拨电话,特别到了大二,只打过一次。我多么希望我生在四川长在成都,善良淳朴的品质总让我感动。在这里呆了一年半,渐渐淡忘过去成长的忧伤,虽然闭塞,对于我来说总算是个修生养性的风水宝地,沉静下来,做点实事。

这就是生活,拐点在不经意处。

皇帝,又称天子。什么是天子?顾名思义,天子。

皇帝是父母生的,怎么成了天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骗人的。问题是,皇帝为什么要撒谎?这就涉及到一个统治合法性的问题:大家都是人,你凭什么当皇帝?所以皇帝为了把自己和别人区分开来,就把自己神秘化,把自己打扮成天子,以证明自己统治的合法性。

我是上天派来当皇帝的。你接受吗?

每个人都必须接受。

这种合法性可以用四个字来概括:君权神授。

为了让这个谎言像样,很多皇帝都要在出身上下功夫,让自己与常人不同。在这方面,中国历史上的两位开国皇帝,汉朝的刘邦和明朝的朱元璋,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两人都是底层穷人出身,却因为因缘际会,双双成为开国君王。作为开国之君,当然是天子。但是大家都不信:什么是真龙?不就是那个整天吊儿郎当还欠我酒钱的老刘家小流氓刘基吗?什么天子,不就是朱家的小儿子吗?当他光着身子满大街跑的时候,我甚至踢了他的屁股

如果你不相信我呢?然后我们要更加努力,让谎言更加具体。它是如何构成的?

刘邦是最厉害的。为了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龙天子,他让自己的母亲直接和龙性交,然后生下了自己。而且,我还安排了父亲见证现场。唉,这让老刘觉得不好意思。

然后,刘邦还说,他喝醉的时候,身上会出现一条大龙。按照惯例,他还为此事安排了证人:酒馆老板。

这还不算完。之后,他安排了一座桥来割断白蛇,并把白蛇称为白帝,而他被称为赤帝。此外,他还说,他的妻子吕雉是他出现在天字第号的证人。

刘邦努力编故事,无非是为自己卑微的出身镀金。归根结底,这其实是一种自卑。

朱元璋的情况和刘邦差不多。甚至,老朱出身比老刘还低。老刘是秦朝——基层文官的长官,而老朱除了是和尚,还是乞丐,一直处于被欺负的阶层。所以,在这方面,老朱彻底打败了老刘。

但朱元璋在编故事方面显然没有刘邦那么勤奋。朱元璋是怎么编出来的?

他说,当他的母亲陈怀他的时候,她梦见一个仙女给他一颗闪闪发光的药丸,陈在梦里吞下了这颗药丸。不可思议的是,早上醒来后,陈觉得嘴里充满了香味。这里强调一下,他梦里的药丸是真的。

然后,朱元璋出生的时候,突然,一大群邻居来敲门。他们为什么来?不是恭喜,是把火扑灭了,因为他们看到老朱家红彤彤的天,以为着火了。可过来一看,人家正在生孩子,没有火。

总之从受孕到出生,都和你们这些凡人不一样。

在古代,君权神授的这一招是给无知的人用的。随着人们科学的普及,逐渐消失了。然而,各种传说和浪漫故事还是让人口耳相传。

1抽烟

那女孩从对面楼顶跳下来的时候,高勤浑然不觉。当时他正面对着朱志鹏,低下头去就他手边的打火机借个火儿。

“啪!”低头,抬头,就这么个工夫,身后“啪”的一声巨响。朱志鹏的小眼睛里流露出看见烟花绽放一般的神采,随即整张脸都开始发白。

“怎么了?”高勤问,继而他听见来自于楼下人们的惊呼声——

“有人跳楼啦!”

“快叫救护车!”

“救命啊!”

高勤半天没动作。

他胆子小,不敢凑到天台的栏杆边上去张望地面的状况,只能任由不幸目睹了全过程的朱志鹏胡言乱语:“她突然上了楼顶了,就在咱们对面,一开始还挺正常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忽然就翻过了护栏,然后一个猛子扎下去了!就像一条鱼,你知道吗?像那种被海浪冲起来之后,迫不及待想钻回水下的鱼……完了,现在完了……”

高勤他尽可能地大口呼吸,提醒自己对面那栋楼的死亡距离自己非常遥远。一会儿他走下天台回到房间里面对林华的时候,他需要镇定。

林华一定也听见了外面的声音,不过她是一个不爱凑热闹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如同恒温器一样稳定,让人安心,有时也让人乏味。

高勤跟她认识五年,她没怎么变过。高勤猜测,他们或许无法毫无目的地坦然面对彼此。看破不说破,这座城市里的男男女女,面对感情时,恐怕都很遗憾。

现在,高勤机械地摆动双腿,一层层走下楼梯。

他住24层,朱志鹏住18层,所以他可以走下去,朱志鹏就需要搭电梯。

两人分别的时候,朱志鹏显然还惊魂未定,不停问高勤:“你刚才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

高勤苦笑着摇了摇头。他本想友好地说一句“别想太多了,早点休息”,可惜电梯的门已在眼前关闭,这句话被卡在嗓子眼,高勤只能咽下去,回身一层层往下走。

不知道怎么,楼梯间的灯似乎坏了,每走几步,光线就时明时暗,令人心焦。

高勤想,果然是糟透了的一天,不仅是眼前的灯光、对面跳楼的那条人命,还有刚刚他叼着香烟走出家门时,林华看似不经意脱口而出的那句话:“我爸给我安排了个相亲对象,明天要见面吃饭,晚上你自己叫外卖吧。”

那一刻门外风声呼呼,高勤一手抵着门,一手裹紧了身上的夹克外套,停顿了半天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林华提醒他“关门,我冷”,他才回过神来,一脚踏出去,回手轻轻带上了门。

动作如此轻柔,仿佛里面躺着一具尸体。

紧接着他开始往天台走。其实平日里他抽烟就站在楼梯间解决,可是今天他深一脚浅一脚地爬了六层楼,走上天台。头顶巨大的黑幕落下来,从四个角开始徐徐渗透,仿佛迟早也要将他吞下去。

“什么都没了。”高勤忍不住骂了一句,他是骂自己的生活。

这间平凡的一居室,是两年前他和林华两个人一起租下来的。

此前他作为实习医生一直住在医院的职工宿舍里,每天除了在病房值班跟查房之外,几乎没有其他娱乐活动。

幸好有林华每天陪他微信聊天,时不时来医院看他。后来他们决定同居,一起找了房子,置办了家具,一件件东西从无到有,有时候从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很富足了,然而,天长地久有时尽。

现在去相亲,不能怨林华,高勤明白。这些年,两个人在一起这么久,可偏偏什么表白的话都没说。

他没对林华说过“我爱你”,没问过“你能做我女朋友吗”,就连搬到一起住,也还是打着“合租反正更便宜”的幌子。

他明白,林华不是不在乎。

他还记得第一次他主动接近,林华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时高勤嬉皮笑脸地说:“你说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

林华又问:“我想说的意思可多了,你就没有一句准话吗?”

高勤又接着嬉皮笑脸地说:“什么叫准话?你说一个,我学学。”

林华看着他,表情有点复杂。那个复杂的笑容凝固了大概十几秒钟,让高勤有些尴尬,就在他一手捂住脸,打算放弃的时候,还是林华主动搂住了他的肩膀。

他记得那时候的林华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啊你,真够油嘴滑舌的。”于是顺水推舟,高勤就得意地笑了,回了一句:“嗨,你不就喜欢我这样吗?”

那此后好像就再也没有必要去费心思说了。

林华再提起类似的疑问,高勤就搬出老一套糊弄过去。久而久之,林华再也不问了。

她真聪明,善解人意,不给男人添任何麻烦。别人问高勤有没有女朋友,他总是可以大胆地回答说“没有”。毕竟在他口中,从来没有给过林华这个身份。反正大家都是成年人,各自对彼此负责吧。说到程序正义,高勤可是第一人。

一开始,保留单身这个身份,多少还是有些好处。

有时候高勤喜欢每当科室里来了新的女护士时,面对他露出娇羞可爱的笑容,喜欢跟漂亮的女医生们说说笑笑不用避嫌,喜欢参加每一个夜班之后的聚会。

林华对他从没有任何限制。但时间久了,也慢慢有些不踏实。

有一次他在KTV里跟人正玩得兴起时,林华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家里的水管忽然坏了,问他该怎么办?

那一刻高勤迟疑过几秒钟,像是第一次意识到丈夫的责任,浑身涌起剧烈的冲动,准备马上起身冲回家中。

可惜就在那迟疑的几秒钟内,林华忽然找到了上门维修的电话,立刻劝他不必回来了。

没能及时表现出自己的意愿,高勤觉得有些失落,那时他忽然意识到,就在他自以为聪明地保留着“单身”这个身份时,林华也似乎从来都没有把他当作正牌男友。

他们的房租跟水电费一直是均摊。尽管高勤提出自己多出一些,但林华坚决不同意。

两人工作都很忙,几乎不做饭,经常叫外卖,算来算去,倒是林华付钱的时候多些。

不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在乎纪念日跟节日,林华从来没有问他要过任何礼物。

他时常忘记林华的生日,过后买几包零食回家就算补上了。而他过生日的时候,林华倒是很周道,总是早早为他置备礼物,从西装到领带,花钱从不吝啬。无论怎么看,林华都像是不太需要他。

朱志鹏是高勤的老同学,他的未婚妻静怡又恰好是林华的老朋友。

高勤和林华租房时,是静怡好心帮忙做了推荐,一来二去,这两对就算是认识了。又因为住在同一栋楼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渐渐开始无话不谈。

对于高勤跟林华之间的关系,朱志鹏跟静怡都是聪明人,从来没有对外声张过。

只是今天在天台上,就在高勤愤恨交加地骂着自己的生活一无所有时,朱志鹏忽然也出现了。他看起来也垂头丧气,像是刚刚遭受了生活的暴击。高勤顿觉同病相怜,忍不住想跟朱志鹏诉诉苦。

朱志鹏说:“兄弟,不是我说你,任何认真严肃的关系都是需要挑明了说的,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搞暧昧那一套有意思吗?你要是对小林是认真的,你就应该大大方方把话说清楚!”

高勤很迷茫,“两个人的关系已经到这份儿上了,我该说啥呢?”

“说你爱她,求她嫁给你啊!”朱志鹏热血沸腾,几乎要嚎叫起来了,“你应该搞一个浪漫的仪式,买一束花,写一封情书,倒一瓶红酒,在她面前,你展开那封情书,一句句念给她听……”

“太肉麻了!”高勤捂住脸,“老兄,别告诉我你就是这样对静怡告白的。”

朱志鹏抹了一把鼻子,“那当然,我从来不怕对女人低头,何况还是我喜欢的女人。来,你跟我排练,大声喊出来,我爱你,你嫁给我吧!”

高勤笑了起来,他试着张嘴,但喉咙就像是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而眼前的朱志鹏,忽然像掉了魂似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对面,再没有刚刚的热血沸腾了。

“怎么,是不是自己也觉得说出这种话来很容易后悔啊?”高勤取笑他,还伸出手在他直勾勾的眼神前晃了晃。

“唉,”朱志鹏低头叹了口气,“你要记住,说这些话的时间早晚并不重要,永远来得及;最重要的是,你得确定你真心爱这个人。”一面说着,他一面从口袋里掏出烟来,自己叼上一根,再递给高勤一根。

“那怎么才能确定呢?”高勤一面问,一面凑过去借火。

“那就得看……”“啪”一声,打火机出火的声音,高勤点燃了香烟,抬起头来,正想听朱志鹏把关键答案说出来,只听身后传来了沉重的坠落声——“啪!”

之后朱志鹏就无法正常说话了,那个答案还是没问出来。

现在,不知不觉中,高勤已经摸黑走回了家门口。把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刹那,听见房间里传来另一个人的说话声。

2糊涂账

静怡发来微信的时候,林华手里的烟刚点上。

她心情不太好,自己说了要相亲,可高勤竟像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还径直走出去抽烟了,这令她不快,但其实也在意料之中。

过去几年里,她跟高勤的关系一直平顺得令人发指,几乎没有什么矛盾与波折,但说白了,相敬如宾,也就是以礼相待。两个人从未达到真正意义上的水乳交融。林华心里很清楚,高勤根本没把自己当成女朋友。

静怡在微信上发来了一个哭脸,她说心情不好,想见面聊聊,方便吗?

林华就说:“上来吧。”她把窗子打开,散一散房间里的烟味。

尽管每次亲热之后,她都会推高勤出门去吸烟,说不喜欢家里有烟味。但其实她自己有时候也吸烟,高勤不知道。

这种私生活的习惯,不需要让一个不是男朋友的人知道——林华有时候赌气似的这样想,有时候又忍不住埋怨:两个人就这么维持着,到底算什么呢?

林华开门让静怡进来。静怡坐下就说:“你家高医生呢?今天夜班儿?”

林华说:“别别别,别我家高医生,以后谁家的还不一定呢。”

静怡笑了两声,“他还没跟你表白啊?”

林华没回答,转身进厨房拿了两个橘子出来,撂在茶几上。橘子还是几天前买的,皮变得皱巴巴的,就像人和人之间的感情。

静怡没再问,自顾自说开了。

她说:“算了,其实男人的话最不可信,就算他们告白了,说尽了情话,到头来翻脸的时候,还不是一样一场空?表白得越多,结果也就越讽刺,倒不如什么也不说,也许你家高医生就是看准了这一点。”

林华听出了一些弦外之音,“怎么,你跟老朱吵架了?”

静怡沉默了一阵,回答说:“也没有吵架,只是我发现他出轨了。”

“出轨?”林华顿时感到耳边嗡嗡作响,“怎么可能?你确定?”

静怡笑了笑,“虽然拿不出什么实锤证据,但我就是知道,这大概就是直觉吧。我告诉你,爱人之间的直觉是最准确、最敏锐的,别听那些什么爱情教人冲昏头脑的鬼话,实际上恋爱之后,你浑身上下所有的感官都会开启,你会变得异常敏锐,就跟福尔摩斯差不多。所以,我敢说,老朱他一定是出轨了。”

林华仍旧难以置信,“不可能吧?他看起来那么憨厚老实,况且他又那么爱你,他会和谁出轨?”

静怡托着腮向着窗外看去,“具体的人我倒是不确定,但好像就在我们住的这个小区里吧。大概从半年前开始,我发现老朱出去散步的时间变长了,有时候下班回来了也不会马上回家,还喜欢有事儿没事儿站在窗前往楼下看。

“他的手机设置了新的锁屏密码,有时候睡觉时还躲在被子里跟别人发微信,反正线索也是挺多的。最重要的是他那个表情,有时候忍不住一个人傻笑的样子,就算不问他,我也知道,一定是因为女人。”

林华注视着静怡,她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可是眼底却有一层悲哀。那种悲哀是源自于某种确认,还是源自于确认之后的绝望,林华还不能肯定。

她似乎领悟到,在睡前这个时间,静怡忽然来找自己聊天,或许意味着朱志鹏还没有回家。

“你打算怎么办?”林华问,“需不需要我陪你去找……”

静怡摆了摆手,“没什么,其实什么也不需要做,我只是想等等看,看老朱会做什么选择。”

“你不想撕破脸,是还想给他机会?”林华感到胸口发闷。

静怡就像慢动作一样,轻轻地点了点头,“一颗真心能维持的时间有多长?相爱得死去活来之后,结了婚也还是一样鸡毛蒜皮、吵吵闹闹。我跟老朱能维持到现在不容易,我不想因为这一次,就让前面全都前功尽弃。毕竟我们就快正式结婚了。”

“是啊,就快结婚了。”林华泄了一口气,“你就这么将就了?”

静怡用慈悲的眼光注视着她,“大家都是这样过来的吧,说着不将就,最后还是将就了。人生那么多不得已,求个安稳和过得去,不较那个劲,就简单得多了。夫妻之间,总免不了就是一笔糊涂账,你说是不是?”

林华默然无语。

她想着,今天真怪啊,就在她下定决心要跟高勤摊牌的夜里,静怡忽然出现,宛如婚姻教母一般,对她说了一番人生道理,好像处处都在暗示她应该妥协似的。

对,没错,什么所谓的“相亲”,根本就不存在。她只是布下这个局,有意刺激一下高勤,看看他的反应。

以她对高勤的了解,这个男人太狡猾,语言上的闪躲能力称得上大师级别,所以一定得下点猛药。

几年前,高勤还是医科博士,她是报社记者。去医学院里做采访的时候两人相识,发现彼此竟然还是校友,之后渐渐熟络起来。

林华一直以为学医科的男生都一板一眼,严肃得吓人,没想到高勤能说会道,时常说笑话逗她开心,两个人就越走越近了。

没有正式的告白,他就大大方方地牵了林华的手。接下来,他们在**院里接吻了一次,回来的路灯下又是一次。

那时候的林华一直想着,到时间了吧?该说了吧?好歹说点确认关系的话啊!可是一句都没有。高勤不吝惜对她的赞美,夸她漂亮、聪明、善良,但从来不说喜欢你、爱你、做我女朋友。

也不是没做过努力去确认。

曾经林华心血来潮做了便当送到医院里给值夜班的高勤,高勤盛赞她的手艺,一直说:“我最喜欢吃你做的荷包蛋了!”

林华故意问:“那你是喜欢荷包蛋还是喜欢我?”——这已经是她能够说出口来的最大胆的一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感到胸口小鹿乱撞。

然而奈何高勤总是能四两拨千斤,他几乎想也没想就笑嘻嘻地回答说:“都喜欢!”

“非得选一个呢?”林华实在忍不住,她只想听到一句笃定的话,所以她又追问了一次。

“干吗只能选一个啊?”高勤露出狡黠的笑容,他凑过来,飞快地在林华脸上亲了一下,随即又飞快地离开。

值班室外传来脚步声,有护士敲门进来,“高医生,你有朋友在啊?”

林华忍不住看了高勤一眼,她很在意高勤将会如何对别人介绍自己,然后她听见高勤风轻云淡地说:“噢,这是我大学校友。”

校友,然后就没了。林华心里“咯噔”一声,此后这么多年,她的身份就没有改变过。

高勤的奶奶去世了,她陪高勤回了一趟老家。对家人介绍时,高勤直接简化成了“大学同学”。

后来林华的外公去世,高勤也陪着她去了一趟家里。面对家人的时候,她只说了一句“这是高医生”,好像高勤就是来出诊的工作人员一样。

高勤当时的脸色有些尴尬。他一尴尬就喜欢用手捂住脸,这个习惯林华早就发现了。那时她看着捂住脸的高勤,心里升腾起一股报复的快感。好吧,就当他们彼此之间,谁也不是谁的谁。

“惯性”,林华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跟高勤之间的关系。好像两个人误打误撞地一起开上了条高速公路,始终没有能安全停车的地方。

她迫切地需要停下来透口气、捋一捋、加点油,特别是搞清楚这究竟是怎样一条路。别闷头往前跑,结果前方是死路一条。但究竟该由谁来踩下这个刹车呢?

这需要极大的勇气,林华悲伤地想,高勤一定不敢。

“未来你是怎么打算的?”眼前,静怡的一句话打断了林华的思绪。

她有点儿慌了,问:“什么打算?”

“你跟高医生,”静怡叹了口气,“你们两个,要么结婚,要么分手,其实已经开到岔路口了,就这么两个方向,看你想怎么选?”

“我一个人也决定不了,”林华笑着说,“如果他能表明心意,就好了。”

静怡又想说什么,忽然窗外传来一声巨大的“啪”,继而是人群的惊呼声,静怡慌得直接朝阳台奔去,嘴上嚷着:“这是出什么事了?”

林华倒是心如止水,平日跑新闻追热点习惯了,反倒对生活里的热闹免疫。

此刻她忍不住想,高勤这是去哪儿抽烟了呢?为什么还不回来?今天风不小,他会不会着凉?她有些惦记他。

这种微小的惦记遍布生活的角落,因为与细节丝丝入扣,太容易被忽略,似乎难以撑起过于宏大的命题。就好像刚刚静怡问的,究竟是该分手还是该离婚,林华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呢?

“好像对面有人从楼顶跳下去了!”静怡紧张地说,“你不来看看吗?楼下好多人在围观!这时候就应该让你家高医生下去看看!”

“从楼顶跳下去,不太可能生还了,让他看了也没用。”林华回答,忍不住又加了一句,“而且高勤他胆子可小了,别看他是个医生,但是对这种类型的尸体还是很恐惧,平时看恐怖**都……”

“啧啧啧,看看你,一说起他来就头头是道的!”静怡响亮地打断了林华,“要我说,你们两个真挺合适的。你说句实话,你爱他吗?”

“我……”林华一怔,就在这时,她听见传来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小说名:《无暇告白》,作者:猫子不二。来自:每天读点故事,看更多精彩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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