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鲁迅先生的作品,一同凝望逝去的历史,解读上个世纪中国最忧患的灵魂,同时在成长中,不断剖析自我个体的生命存在,这已是我们见证深刻的必修课,而且势必仍将持续下去,成为我们灵魂深处不可磨灭的永恒。有人说:鲁迅是一个难以表述的存在,走进他的内心深处,是相当困难的,鲁迅思想的深刻性和复杂性,使得后人在接近的时候,常常会陷入表述的尴尬。但对于我们而言,从学者抑或评论家的角度去品味、体会,实在是被置入另一种无地的尴尬中,我只能记下那些在我的成长中慢慢风化却又自信弥坚的感想,来告慰先生的伟大,以及见证一些……
田园牧歌中的现实主义者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是最早时读到的先生的作品,幽默、诙谐、妙趣横生,那菜畦、石井栏、皂荚树、桑葚、黄蜂、叫天子以及人形的何首乌,还有长妈妈讲的有关赤练蛇、美女蛇的故事,都曾引起儿时最远最深的遐想,田园牧歌式的生活恰似那时的心境。文章天成,如同园中的草木,枝叶繁茂,尽皆奇花异草,随手摘取。这种以孩童的眼光来观察事物,使之形成一种张力,令人目不暇接。《故乡》里的闰土是经常盼望突然来临的远客,带着故乡的趣事,捕鸟、拾贝壳、守西瓜地,以及如歌吟般的“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美丽的世界。还有《社戏》,那么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兀自划了船去看戏,“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散发出来的清香”、淡黑的起伏的连山、依稀见望的山庄,和咿咿呀呀地旦角的哼唱,归来时偷煮豆的欢晌,都成为我们回忆中的美景。
鲁迅以他特有的细腻的笔触为许多年后中国的孩子勾勒了一幅幅美轮美奂的童年图景,却以自我的孤独实践、审识了所谓的原乡情调,这种怀旧中隐藏的对现实的思考是更为深刻的历史使命感与生命剖析,这是我很久以后再读先生作品的体会,继而颠覆了置于一个时期和年龄的思想。
《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选自鲁迅的散文集《朝花夕拾》,是之中少有的童话般的文字,也使之成为儿童教育中的经典读物。百草园中的草木鸟兽、三味书屋里的摇头晃脑,都以一种幽默的笔调来调节给人的目不暇接的紧张感,这些都在文末“这东西早已没有了罢”的感慨中结束,给人一种回忆的阶段性与模糊感,带着无法挽回的忧伤继续行走,在回望与现实中,反而更突显了生命存在悲哀,这种悲哀正是鲁迅思想中有关“中间物”的体现,他是一个“感得全人间世,而同时领会天国之极乐和地狱之大苦恼”的博大的诗人,不承认历史发展,社会形态,他拒绝了永恒,否定了历史社会生命的“凝固”与“不朽”,制造了空前的现实感与孤立姿态,这种“中间”的论调使对于百草园、三味书屋的回忆与现实产生一种巨大的隔膜,把人置于虚无的境界,推向绝望的极致。
《呐喊》小说之一《故乡》将虚构作者与现实结合,令人不得不怀疑作者与小说人物的统一性,浓郁、强烈的抒情性,使这首“还乡诗”塑造了童话般的抒情世界。在所谓的“离去——归来——再离去”的建构模式中,田园牧歌的情感也在闰土的一声”老爷”中彻底破灭,“我”的再次离去与闰土的离去是相互见证与背离的。鲁迅是真正透彻了解农民的心灵的作家,这种隐含在文字中的对农民个体生命意识的描写正是于悄无声息中洞穿,而这又是于平静中对现实的毁灭性的认识,在人们被乡村美丽深深打动的同时,不得不直视现实。《故乡》比起古典文学构筑的童话世界更富于现代性,它是描写无暇的童话世界中被毁灭的悲哀,他“描写现实世界与童年经历的分裂对立,表现在现实世界中童年的纯粹而美丽的童话般世界的崩坏与堕落,以及那个为‘一轮金黄的圆月’所照亮的想象世界的歌吟般的追寻”,实际上是引导人们的目光投入更深沉与痛苦的现实。乡村是没有陌生人的世界,与《祝福》、《社戏》中的“我”一样,鲁迅却正是从一个陌生人的视角来发现、观察“陌生化”的“故乡”的,它是对现实的一种永恒的拯救,关照现实对立的想象,以田园牧歌的笔调上位于这种自己身处其间却又终是孤独的陌生,极其高超的寄托了自己的现实主义精神。这种现实主义,不同于直接的白描,正是童话般的想象世界加深了现实的深重性。“幻景”与”现实”混沌一片,从“离乡”到“作怀乡梦”,“我现在的故事”始终在“心理的回乡”与“现实的回乡”所构成的张力中展开,而且必然是一个“幻景”与”现实”相互剥离的过程,剥离的痛苦与“金黄的圆月”相映成辉,是折射后更为苦痛的现实。
中学语文课本里的《社戏》并非原文的全部,而这种删节或许正引导和规定了更多的人对小说原作的理解,它在我们的记忆中展现的只是一幅精妙绝伦的江南小镇风物图,秀美的景致、豆麦的清香、淳朴的民俗以及一大群天真质朴的孩子,足以让人产生某种幻觉。但一联系前文“我”两次看京戏的情景,就完全不是一种印象了。戏院里“咚咚惶惶之灾”,由板凳“联想到私刑拷打的工具”,带着这些小说前半部分留下的奇特而沉重的印象来重读我们早已读熟的文章,不得不有新的感觉感受,新的发现及新的眼光。再回忆鲁迅写在赵庄的看戏,竟至于如此的烦闷,其意并不在“戏”或“看戏”本身,而是来折射自己内心的世界,通过这些“看戏”过程中不同寻常的感觉感受,使人体会到一种精神的扩张、霸占,对个体生命的挤兑、迫压使人产生甚至于生命的威胁感,实在是与后面的清闲不可比拟的。然而这种同现,正是产生了无法超越、剥离的负罪感与现实体验,以儿童视角描绘的鲁镇的田园牧歌的生活,在此时已消失殆尽,留下的,只是心中无尽的伤痕与莫名的惋惜,鲁迅同样是以陌生化的视角来建构整篇小说的,前面删节的部分是于现实中的陌生,无法融入现实的体验,而后面则是一直以一种腼腆的姿态来回报当地不同人的相同热情,同样没能沉于“故乡”中,于是鲁迅思想的“中间物”的意象跃然纸上,这种回望与展现都不能完成的中间性,是作品中的“我”与作者的再度结合,从而在更深沉次上体现了现实主义。
钱理群在剖析鲁迅的思想时曾指出鲁迅作为现实主义者,最根本的含义,在于他彻底地屏弃了一切关于绝对,关于至善至美,对于全面而无弊端,关于永恒的乌托邦的神话与幻觉世界,杜绝一切精神逃薮,只给人们留下唯一的选择——正视现实、人生的不完美、缺陷、速朽,并从这种正视中,杀出一条生路。对于故乡的回忆,无论是真实的散文的语言,抑或自叙式的小说笔调,鲁迅都带有原乡情调似的追述展示绝对澄澈的世界,这种童话般的生活作为永恒的乌托邦的幻觉于不真实中表现无法企及的现实的悲哀。陌生化的视角,不是简单的怀乡和描述,而是更突显了屹立于“故乡”中的外乡人形象,这种无家可归的绝望的苍凉,构成了鲁迅极其作品“荒凉感”的另一个侧面,那些田园牧歌实际上是现实的坟墓中葬送了现实,田园牧歌对于鲁迅自我只是回忆中爱的体验,却又背道而驰。鲁迅自己曾说“爱之转而畏惧于爱,最终逃避爱”,这些有关爱的回忆,造成一种距离感,可以使他摆脱爱的重压,更投入的反对现实。
“爱是奢侈品,在这样的人间”,先生正是于这样的彷徨的无地中以最深刻忧患的灵魂建构起一座丰碑,在田园牧歌中践行现实主义。
绝望与希望中的启蒙者
很久以前读《伤逝》,读鲁迅,不懂。记忆中只有子君走过紫藤棚与涓生谈易卜生、谈泰戈尔的风景,子君瞥见雪莱半身像的羞涩,还为着子君的死可惜,我抄了林徽因的《别丢掉》:“别丢掉/这一把过往的热情/现在流水似的/轻轻/在幽冷的山泉底/在黑夜,在松林/叹息似的渺茫/你仍要保存那真/一样是隔山灯火/满天的星/只使人不见/梦似的挂起/你向黑夜要回/那一句话——/你仍得相信/山谷中留者/有那回音”,以此来祭奠子君,祭奠那些为了爱奋力拍翅飞出围城却又在无可奈何中走向坟墓的女子。《伤逝》是先生少有的温情之作,之中寄寓的,有关于爱的回忆,有对封建社会的现实性的反抗,更存在的是先驱者无法回避的历史命运。子君的无畏的“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代表着众多蒙受西方浪漫主义思潮影响的年青人,在才子佳人梦的破灭中,对于封建的叛逃只能留下一声叹息。这之中,有鲁迅对个体生命存在与社会历史群体关系的探讨,深入触痛的,更是于绝望与希望中他都无法忘怀的启蒙,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交织中斗争的空白,留给他只一点罅隙去品位再一次的孤独。
《伤逝》作于五四落潮时期,正如鲁迅在显示中所体会的各样人生情态,高升的高升,沉沦的沉沦,这些个体所表达的都是先驱者对于寂寞中选择的不同的历史命运。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是突破封建束缚后自我选择的结果,它具有不可回避性,这不仅来自五四偏执错误的启蒙思想,更有对自我认识的绝望与希望的模糊体验。《伤逝》是以涓生手记的形式把握的,其中对会馆的败壁、吉兆胡同生活的描写都带有回忆的性质,而这种回忆,终于没能落入乌托邦神话的幻想,最后还是回到现实,重新面对新的痛苦与寂寞,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子君和涓生对自我个体解放中蕴涵的有鲁迅前期的浪漫主义和个性主义的思想,他的以“个人”为本位的个性主义思想与封建传统思想以封建“社会”为本位的思想构成了尖锐的对立,在揭露封建思想对个人生存权利的漠视和对思想的摧毁中,鲁迅把西方浪漫主义的某些观点也寄托在这里。子君和涓生一起读泰戈尔、雪莱的诗,一同散步,探讨未来,于无畏中将自我从封建牢笼的束缚中释放出来,实现了自我的启蒙,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是徘徊在希望边缘中渐而升起的绝望,这种绝望来自于未知前路的迷茫。等待的面前面对的是现实的危机,经济的拮据、家人朋友的不理解都使子君与涓生对这种生活产生怀疑,于是一个开始沉溺于与官太太的勾心斗角中,一个开始在内心中反思现实,这种背道具有历史性的选择意义,个性解放后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与整个社会历史相结合、相协调,而这种结合与协调又不至于丧失自我。这之中,鲁迅提出的,是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的关系问题。对个性启蒙的怀疑已不只是一个单纯的体验,更升华为对人的自觉的怀疑。人的独立品格、人的自由自觉都应是与人相协发展的。
当鲁迅着力于个体生命体验时,他感到的是极大的孤独,这种孤独,在《伤逝》中的体现,不仅有世人对涓生和子君的不理解,更有他们之间的无法沟通,于是个性主义在此沦落为对于“启蒙梦”的深刻怀疑与绝望,这种深层意识与潜在心理使得温情的文字背后浮现的是更为深刻的思考。个性精神的解放,脱离了变革社会制度的斗争,是无法得到结果的,然而鲁迅又从根本上否定了为了“爱”而牺牲个人意志和个性的人道主义,涓生也说“爱必须有所附丽”,而这种“附丽”不仅来自对现实生活的经济需求,更应有双方自我生命存在的把握,这种希望似乎又于一瞬中陷入虚妄中,悲剧主人公自身本就是与周围环境相对的,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在鲁迅看来是无法调和的,在这种绝望与希望的交织中,鲁迅认为应使其并存对立,择其能用者而用之,爱则爱之深,恨则恨之切,鲁迅不是“泛爱众”,提倡“人皆兄弟”的人道主义,他也不是纯粹浪漫的个性主义者,他既否定脱离开个性主义的的人道主义,也否定脱离人道主义的个性主义。正是在个性主义与人道主义相交织的此消彼长中,鲁迅在绝望与希望的中间,依然孜孜不倦的实现着对自我与社会的启蒙。子君的夭折、涓生的悔恨,在现在看来,也是启蒙者们不可回避的历史命运的选择,具有必然的孤立性与矛盾性。
作为处于绝望与希望之间的启蒙者,鲁迅也咬着牙关选择了历史,他从来不否定或掩饰自身思想的矛盾与破碎,将慈爱与悲怆互为表里,使“爱”与“死”成为对立永恒的存在,又一次把自我放进了历史的荒原中,孤独的承担启蒙的责任。《头发的故事》中N先生的愤激,《孤独者》里魏连殳的痛苦以及《在酒楼上》吕纬甫的感喟,都表现出先驱者对社会历史的背离与逆转,但这种背离又并非完全的复归,这种陷入极端孤立的状态中的先驱者,面对这种寂寞,或在绝望中死亡,或于希望中沉沦,辩不清真正的方向。这种深刻的历史使命感,在鲁迅一直默默进行的启蒙工作中,是由自我来背负的,这种孤独与寂寞之于绝望与希望,是置于之中的艰难。他曾在《<呐喊>自序》中提到:“我在年青时候也曾做过许多梦,后来大半忘却了,但自己也不以为可惜。所谓回忆者,虽然可以使人欢欣,有时也不免使人寂寞,使精神的丝缕还牵着已逝的寂寞的时光”,历史给予先驱者的馈赠,全由自我一力承担。
“绝望之为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先生拒绝了完美与圆满,对于历史的发展,社会的变更、人生道路的极境,他都抱有怀疑,他同时拒绝了个性与人道的调和,在更深沉的痛苦与孤独中践行自我与社会的启蒙,于绝望与希望中实现真理的探索。“斯失子与之德,而留者为空无”。
黑暗灵魂的舞者
很简单的一个故事,最初读起只是语言晦涩颇有些古怪的神话,眉间尺与楚王还有“黑的人”的头之战,以及那些咿咿呀呀奇奇怪怪的歌,平添了许多奇异的幻彩。为父复仇而死的传说在中国是不少见的,被冠以忠孝的名义后终沉溺于历史的洪流中,不复听说。而《铸剑》似乎倾注了鲁迅先生极大的心血,最终也不辜期望成为先生探寻人类灵魂、反思人性、守望孤独的代表之作,其极具先锋的艺术内涵仍恩泽此后的众多作家。
简单的子为父复仇的故事随着“黑的人”的出现逐步步入复杂的旋涡中。鲁迅花大笔墨写了眉间尺的优柔寡断,这就决定了复仇于他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在现实世界的这种两难境地与复仇命运的必然性里,就决定了宴之敖出场的顺理成章,他的种种神秘性,把人引入另一种复仇的境地,即指向全人类生命个体的灵魂深处的自我复仇。再来看看楚王,残忍、无道的代表,但他也曾摆脱现实的两难,铸莫邪剑,为的是消除戾气,增加的却是新一轮的杀戮有复仇。这种荒诞性的叙述,是通过细腻的笔法表现的,莫邪剑的诞生、充满血腥的头与头式的复仇,神秘而古怪的楚歌,都另人不得不把目光投向这个奇怪个黑衣人,他的言谈、举止都带有对于世俗的生死、个人肉体摈弃与冷酷的决绝,鲁迅在他身上贯注了他“理想的人性”,“你的就是我的,他也就是我”,万物在他身上都能找到痕迹,然而终也抓不住。他的冷酷与神秘在作品的荒诞叙述中只能置于理念的范畴,这实质上是顿入虚无的表现,对于人性的关注与探讨一直是鲁迅思想的重点,也使之成为他最具先锋性价值的内涵。
人类个体的灵魂自我必定如《铸剑》里的眉间尺与楚王,存在着两个极端,爱与恨、善良与邪恶、光明与黑暗,然而这极端也终是无法调和的,复仇的必然性带有古希腊神话的命运悲剧性,而人物性格又使之具有莎士比亚戏剧式的性格悲剧,双重式的复仇使人的关注更深沉的投入自我的体验中,灵魂的两极,存在于同一生命个体,也必然会有斗争,人类就是在这种自我复仇中不断成长与继续生活着的。鲁迅把关注投入到整个人类灵魂的最深处,通过一种荒诞性的叙事纬语,展示了人存在的理念世界,是极具现代性与先锋意义的。同时这种对自我的复仇、对存在理念世界的把握,又是通过绝对的神化将其置入一种虚无的境界来把握的,这就更深入了鲁迅自我的一种虚无主义精神。宴之敖说:“仗义、同情,那些东西,先前曾经干净过,现在却成了放鬼债的资本。我的心里全没有你们所谓的那些,我只不过要给你复仇”,《铸剑》在这里提出的超目的性的现实主义,正如康德所说:“在此岸的社会中,任何行善的目的,都不是纯粹,而纯粹的动机是来自彼岸的承诺”,他认为有限的生命个体不可能认识无限的世界,对“复仇”崇高赶的认同是来自此岸与彼岸间不可能建立的桥梁,这样就给复仇打上了虚无主义的旗帜,自我的复仇来自虚无的认识,而虚无主义也正是源自对自我灵魂拷问,这种非凡的自我否定精神和殉道意识,是鲁迅比之同代人对自我在社会形态与文化形态的地位的更深刻的认识,他所阐述的这种虚无与孤独的荒原感不是一个阶级一个时代的,而是整个人类从古自今的悲哀。
这种虚无主义不仅在《铸剑》里表现突出,在鲁迅最具代表性的散文诗集《野草》中也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影的告别》中的影显示了三种本质特征,其中对自身本质的反省和怀疑都表明了来自人内心深处的恐慌与荒诞。主人公自我与社会和个人存在之间的逻辑两难框架,是此岸不得通向彼岸的虚无,而对于“无间”的复仇也在他的其他作品中有深刻体现,《孤独者》里的魏连殳的复仇是以自我毁灭与扭曲为代价的,《野草》中《复仇》与《复仇之二》中充斥着荒诞感,也必会受到一番灵魂与心灵的挣扎。在追求世俗完美的过程中,最大的敌人应是来自自我,在理念上的声讨,于现实是虚无的,但鲁迅正是以这对自我的深刻复仇及虚无的剖析,创造了那个时代不应有的伟大认识。复仇与虚无带给他的,是更为绝对的孤独。
“他曾把自己看作由中世纪走向现代文明的‘过客’,看成具有使命感的中间人物”,“他努力把自己从异己的环境中解放出来,使自己不再类属于非人道的意志王国,而是具有自由意识与善良意志的独立的主体”,这种具有历史使命感的意识使先生创造了非同一般的艺术成就,同时他将自己置于更为黑暗、孤独的世界里,在自我的虚无与复仇中寻找光明。
残雪说:艺术,就是黑暗灵魂的舞蹈。从复仇到虚无,鲁迅先生揭示了整个人类灵魂的存在状态,具有深刻的内涵与哲理,这种对人性的孤独者的守望,恰似黑暗里的一首舞曲,在痛苦中将艺术留给后人。
那些关于爱与恨,黑暗与光明、艺术与人生的思想随着我们的阅历渐渐成熟、改变,在少时读鲁迅先生,那是一首略带忧伤的儿歌,淳美中却又另带别质;很久前读先生,那时一首激进高昂的爱国歌曲深沉却又另蕴他意;现在读先生,是一幕幕轮番上演的对心灵与现实拷问的话剧,痛苦而又深涵哲意,就仿佛是广袤的沙漠里野草的鸣动,华美的叶片落尽,生命的成色才依稀可见,而我只能在此写下此刻的认识与见解,或许短暂,或许肤浅,但正如先生对历史承担的决绝,虚无中也自有那一份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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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鲁迅与“屈原派”
解析:
在我国群星灿烂的古典诗人中,鲁迅对屈原情有独钟,以至许寿裳在写《亡友鲁迅印象记》中,专门写了《屈原与鲁迅》一节。据许寿裳回忆:鲁迅在留学日本之初,所购藏的拜伦的诗、尼采的传、希腊神话、罗马神话等新书中,夹有一本线装的日本印行的《离骚》,使他稍感奇异。鲁迅能整首整段地朗朗背诵屈原的诗篇。鲁迅曾将《离骚》中“路曼曼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那四句诗,作为小说集《彷徨》的题词。鲁迅集骚句,请书法家乔大壮写成楹联挂在被称为“老虎尾巴”的书房里:“望崦嵫而勿迫;恐鹈鴃之先鸣。”在鲁迅创作的五十余首旧体诗中,近二十首使用了楚辞的词语,像《湘灵歌》简直是《九歌》之外的又一歌,而《无题》:“一枝清采妥湘灵,九畹贞风慰独醒;无奈终输萧艾密,却成迁客播芳馨。”就是用楚歌的词语刻画了湘水的女儿、杰出的女作家丁玲;《莲蓬人》、《祭书神文》、《送O、E、君携兰归国》、《无题(洞庭木落楚天高)》、《悼丁君》等等诗篇,不但在遣词造句上用的是骚体语言,而且在全诗的意境上也和骚体诗十分接近。至于采用屈原的片言只语写入诗篇的,那就更多了。
当然,屈原的艺术特色概括不了鲁迅旧诗的风格。鲁迅还受到古代其他诗人的影响。鲁迅青年时很喜欢李贺的诗。他在1911年致许寿裳的信中就要求许代为寻觅李贺诗集。1935年他在致山本初枝的信中说:“年轻时较爱读唐朝李贺的诗。他的诗晦涩难懂,正因为难懂,才钦佩的。现在连这位李君也不钦佩了。”这说明鲁迅晚年对李贺有较全面的认识。但李贺诗歌的驰骋想像,多用象征、比喻的手法,以及在语言上的注意锤炼,在鲁迅旧诗创作中都有一定的影响。李贺诗中多用“鬼”、“夜”、“秋雨”等字眼,鲁迅旧诗中也多用“夜”、“秋”、“风雨”等语词。鲁迅曾将李贺的《感讽五首》之三、《南园十三首》之七、《绿章封事》、《开愁歌》中的诗句或全篇写成字幅赠人。在鲁迅手书古人的诗文中,李贺是最多的一位,这决不是偶然的。值得注意的是:李贺也是爱读屈原、受屈原影响很深的人。他自称“楚辞系肘后”(《赠陈商》),“咽咽学楚吟”(《伤心行》),“斫取青光写楚辞”(《昌谷北园新笋》),说明他经常读写屈原的作品。难怪杜牧在《李长吉歌诗叙》中称李贺为“骚之苗裔”。或许正因为鲁迅青年时爱好屈原,爱屋及乌,连李贺也喜欢了。
有人曾把鲁迅的旧诗与李商隐(自号玉溪生)相比,鲁迅婉辞。1934年12月他在致杨霁云信中说:“玉溪生清词丽句,何敢比肩,而用典太多,则为我所不满。”然而人说鲁迅爱“二李”(李贺、李商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李商隐《瑶池》:“瑶池阿母绮窗开,黄竹歌声动地哀。”说是西王母在瑶池要宴请周穆王,她推开绮丽豪华的窗,等来的却是《黄竹歌》的动地哀的歌声。黄竹那里有冻死的人,因有此歌以哀民。鲁迅著名的《无题》诗:“万家墨面没蒿莱,敢有歌吟动地哀。”鲁迅这后一句诗,显然是从李商隐诗句脱胎而来的。使人稍感意外的是:鲁迅还一连写了几幅钱起《归雁》的字幅送人:“潇湘何事等闲回,水碧沙明两岸苔。二十五弦弹夜月,不胜清怨却飞来。”每张字幅上都注明是“义山诗”。鲁迅书写这首诗是背诵出来的,竟一字不差,却把作者钱起误记为李商隐(字义山)了。鲁迅的所以记误,因为李商隐也有类似的诗,如《听雨梦后作》中就有这样的诗句:“少顷远闻吹细管,闻声不见隔飞烟。逡巡又过潇湘雨,雨打湘灵五十弦。”而就在鲁迅手书《归雁》后没几天,鲁迅创作了《湘灵歌》。湘灵本来就是屈原诗中的女神。
然而,还有一位古代的大诗人,其影响,在鲁迅旧诗创作中更是十分明显的,那就是龚自珍(定庵)。据一位年长的师友告诉我:上世纪60年代的某一天, 邀约几位文艺界人士谈天,谈到了鲁迅的旧诗。 说:“鲁迅的旧诗很明显受龚自珍的影响,但鲁迅文章中怎么很少提到龚自珍啊!”龚自珍的诗歌,尤其如他弃官以后写的七言组诗《已亥杂诗》,为时为事而发,雄浑愤激,婉曲沉郁。鲁迅后期的七言诗,也正饱含龚自珍式的愤激和沉郁。如《悼杨铨》,许寿裳就说:“这首诗才气纵横,富于新意,无异龚自珍。”读鲁迅的《无题(万家墨面)》,再读龚自珍的《已亥杂诗》之一:“九州生气恃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材。”从中我们可以悟出它们之间的某些艺术联系吧。值得注意的是,龚自珍也是“屈原派”。在他的诗中写到他推崇屈原、诵读楚辞的地方是很多的,如“六艺但许庄骚邻,芳香恻悱怀义仁”(《辨仙行》),诗中的“庄骚”即庄子和离骚;他还特别说是“庄骚两灵鬼,盘踞肝肠深”(《自春祖秋……得十五首》),可见屈原对他影响的深远。
鲁迅在诗歌领域中,他所特别喜欢的,他在创作中深受影响的,竟都是“屈原派”诗人,亦即浪漫主义诗人。现实主义小说家的鲁迅,其散文诗集《野草》象征色彩浓浓,而在诗歌领域中,他崇奉的是浪漫主义诗人,创作中所采用的是浪漫主义创作方法。有些人常把浪漫主义理解为驰骋想像、天马行空,其实从屈原、李贺、李商隐、龚自珍到鲁迅,他们的诗歌又都是紧贴现实的。屈原的“余心之所善”,李贺的“心事如波涛”,龚自珍的“能忧心,能愤心”,鲁迅的“心事浩茫”,可都是“哀民生之多艰”的“心”呵。这是“屈原派”浪漫主义诗人的特点。一个历史上有影响的大作家,他的创作方法常常不是单一的,而是多元的,是综合的,常常会因创作的体裁不同而采用不同的创作方法。这是很值得我们深长思之的。
不深刻,不足以唤醒那些沉睡的人们。
鲁迅先生的思想,从他的文章当中能够感受到,对这个国家的赢弱,不是国家本身的问题,而应该主要是人的问题,是统制阶层的问题,是麻木不仁的国民造成的,深刻揭示了问题的根源。
你能看见一个《彷徨》痛心疾首的人在《呐喊》,"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甘为孺子牛",准确的概括了这位中国现代大文豪的一生。
且改动一下郭沫若先生杜甫草堂对联,回答此问:
满目疮痍,思中圣哲。
苍生疾苦,文里波澜。
(附郭沫若原联:满目疮痍,诗中圣哲。民间疾苦,笔底波澜。)
不请自来,我认为鲁迅先生的思想比较深刻,有以下几点原因:
第一,与鲁迅先生的家道中落有关系。绍兴周家是世家大族,但是由于鲁迅先生的祖父的科场舞弊案以及父亲的病故,故而家道中落。在这路途中,温情脉脉的封建礼教撕掉了虚伪的面纱,使少年的鲁迅先生充分领教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在《呐喊自序》中他沉痛的写到:有谁从小康坠入困顿的吗?我以为在这路途中可以看到世人的真面目。于是,年轻的鲁迅先生便要走异路,学异端。先到南京路矿学堂学习,后有到日本留学学医。这为他以后开阔视野,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第二,在仙台留学学医时的幻灯片事件。本来鲁迅先生是抱着医学救国的理想来学医的。平时可以救治像他父亲一样的病人,战时可以充当军医。但是由于幻灯片事件的发生,彻底打破了鲁迅先生医学救国的梦想。他又沉痛的写到:凡是愚弱的国民,无论体格如何健壮,都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看客的材料。要改变他们的命运,我认为第一要著在于改变他们精神面貌。而要改变他们的精神面貌,莫过于文学。于是鲁迅先生毅然弃医从文。
第三,在南京路矿学堂以及在日本留学期间鲁迅先生接触到了西方先进的资产阶级哲学思想。一个是达尔文的进化论,一个是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和尼采、叔本华的非理性哲学思想。这些哲学思想为鲁迅先生深刻剖析中国传统封建礼教对中国人民的约束和愚弄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达尔文的进化论认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以儒家思想为代表的中国传统文化当时确实已经远远落后于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因此落后就要挨打。这对鲁迅先生的震动很大。
其次,弗洛伊德以及尼采、叔本华的非理性哲学思想认为,一切文化伦理道德风俗习惯都是对于人性的约束。如果约束的很严重,则这种文化约束下的人民就会不敢越雷池一步,从而失去生命的活力。清朝末年的中国人民在经历2000多年的封建礼教以及封建统治阶级的愚民政策的严重束缚下,确实是愚昧无知,麻木不仁,使整个民族都失去了活力。试想,要想改变他们愚昧无知,麻木不仁的现状,除了文学还有更好的途径吗。
总之,鲁迅先生青少年时期家庭的巨变,以及在留学期间的所见所闻,当然还有鲁迅先生的天赋异禀,有较高的领悟能力。这使的鲁迅先生的思想异常深刻。他曾经赋诗曰:灵台无计逃神矢,风雨如磐暗故园。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
因为鲁迅先生的思想,非常深刻,所以鲁迅先生思想非常深刻。
《觉醒时代》的热播,很多人认为该剧是一部宏伟的剧作,这激起了很多观众对于那个“觉醒时代”的深入思考,当时的一群杰出的“觉醒者”执着于 探索 救国救民、振兴国家的道路,其 探索 精神和心路历程令人敬佩,而在当时的一大群“觉醒者”中,包括蔡元培、陈独秀、李大钊、蔡元培、胡适等执着的 探索 者,一个个都有过光辉的经历,而鲁迅却具有最独特的风格,他的思想更深沉,观点更锋利,表达地更为忧思,其文章的色彩更浓厚。其沉闷中的深思,寂寞中仿佛让人听得大声呐喊,刺至人的灵魂深处,让人痛并深思着,发人深省。比如《药》《为了忘却的纪念》等作品,让人不得不为之深痛,而痛苦之后是更冷静地思考。
欣赏着《觉醒时代》,再重读鲁迅的作品,能让人清醒地感到,鲁迅的思想不仅没有过时,而且,随着时代的进步,会让读者从他的作品中感觉到更深刻的观点和更新颖的启示。鲁迅对 社会 透视般的分析,对人性入木三分的剖析,对中国传统文化中保守、腐朽方面的深刻揭露,对于传统文化中陈旧糟粕的猛烈抨击,在现代不仅没有陈旧感,而且还让人感觉到特别深入,特别到位,特别能促人醒悟。他的作品是持久闪耀着光芒的警示灯,是提示人们更坚决地批判传统中的腐朽和落后的锐利武器。
经常重读鲁迅的作品,常会因其思想的深刻、分析的锐利、语词的深邃而拍案叫绝。譬如,阅读鲁迅的白话文小说和杂文,虽感受不到一些描写战争的文学作品那样宏大、气派、有趣和畅快,但却能感受到一种特别的深沉、精妙的深刻和深远的含义。
比如,在鲁迅小说中所看到的孔乙己,其人物形象的深刻性和符号意义的深远性是别的任何作品中的人物形象所无法替代的。
一位旧知识分子,未能考上秀才,无固定职业,虽长得不错,身材很高大,青白脸色,但乱蓬蓬的花白胡子,也曾有不错的样貌。但是,后来,他的腿被打断了,脸上又黑又瘦,变得不成样子了。而这邋遢外后面,藏着一种内在陈旧、麻木的心态。孔乙己深受古代科举旧文化的毒害,变得麻木不仁、奴性十足,且不说他不敢去反抗旧的沉重制度,就连他自己的命运,他也不敢去抗争,不愿去挣脱,没有想到去拼斗。对于孔乙己,人们对他“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看到很受气,但又对他很同情和怜悯,毕竟,他的不幸不争是当时时代的一些人的代表,他是被“吃人”的腐朽文化“啃”掉了骨气,“吸”干了新鲜的血而存留的一个不幸的可怜人。
孔乙己人物形象的典型性、深刻性令人深思。一个层知识分子,苦读经书,耗尽年华,热衷科举,想靠科考及第而往官场上爬,但秀才未考中,却落到将要乞讨的可怜境地。他不会营生,好喝懒做,死要面子。他穿着又脏又破的长衫不肯脱去,满口之乎者也,总是自命不凡,习惯于孤芳自赏,有一种旧式知识分子的又酸又虚的“傲气”。但是,这“傲气”却没有一丁点儿勇气做支撑,在关键问题上,他一点都不敢傲,大事上,他一点也不敢做,面对旧的规范,他迂腐可笑、麻木不仁,至死仍未能觉悟。
鲁迅通过孔乙己这一深刻的人物形象,不仅深刻地揭露和批判封建科举制度的腐朽性及罪恶,而且还深刻地表达了对整个封建制度及其腐朽道德理念的彻底否定。鲁迅对腐朽文化传统的犀利批判,在今日看来,仍是对旧传统所预留的一些劣根性的入木三分的讽刺。他通过对传统腐朽文化的彻底否定性的批判来启迪人们思考人的自由和解放的根本问题。
再如,在鲁迅的作品中,阿Q的形象也是非常深刻的,阿Q是以古代传统农民为主体的小生产者的落后心里的典型表现,是一个很矛盾的可怜人。
阿Q是这样一个人,他贫穷、愚昧、落后、野蛮、封闭,具有明显的保守心理和被压抑习惯,但是,他又不甘于失败,不愿一直被奴役,因而,他虽受了屈辱,却不愿正视;他虽受了欺压,却不敢抗争,他所能用的“奋争”绝招,就是以自我安慰的方式,硬说自己是“胜利者”。他的这种无可奈何的、幻想的、自慰的“赢者”心态,既可怜、可气,却又让人有点同情,并舍不得去恨他。
阿Q甚至不如西方文学中的唐吉歌德,唐吉歌德敢于拿着武器对着风车作战,有点敢作敢为的样子,尽管让自己变得很狼狈,但毕竟还有勇气往前冲;而阿Q被赵太爷打了嘴巴之后,出了名了, 他付过地保二百文酒钱,愤愤地躺下了,后来想:“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儿子打老子……。”这种退而自我安慰的“精神胜利法”,是奴性和不敢奋争的典型体现。
鲁迅对阿Q的“精神胜利法”的深刻刻画,已经成为中国文学史上耀眼的闪光之点。有人认为,现代文学中,阿Q的形象获得了巨大成功,或许,就连现代一些小说名家的作品里的典型形象都不如鲁迅所塑造的“了不起”的阿Q。比如,老舍在《骆驼祥子》里所塑造的祥子,钱钟书在《围城》里所描写的方鸿渐,沈从文在《边城》中描绘的翠翠,巴金在《家》中所写的觉慧,以及茅盾在《子夜》里所塑造的吴荪甫等,都远远不及阿Q深刻。
即便是不再说鲁迅作品中的祥林嫂、九斤老太、闰土,以及鲁迅所描写的那些“看客”,仅仅就阿Q和孔乙己的形象,就足以让人感受到鲁迅笔下人物形象所闪耀的持久光芒。 鲁迅通过笔下精彩的人物形象,鲁迅对国民蒙昧状态和奴性习惯的深刻剖露等,皆强烈地表现了鲁迅的沉痛忧思和无声的呼喊;表现了他对于处于底层民众的诚挚关怀和深切悲怜。鲁迅强烈地呼唤对人性的尊重,极力主张个性的解放,这是启蒙思想在文学领域的非常精彩的表现,也是文学艺术呼喊改变国民性的非常响亮的声音。
鲁迅的文学创作是当时白话文学的成功实验,也是对传统文学的革命,是新文学的号角。
鲁迅既非常重视对外国文学的翻译,也吸取了外国文学的一些表现手法,形成了在文风上有一些不同于传统文学的表达方式,这是一种非常重要的进步,同时,鲁迅又非常重视对中国传统文学,对于古代小说的总结、继承和发挥,他曾经编著有《中国小说史略》和《汉文学史纲要》。
觉醒时代的新生活和新的人生追求造就了新文学,推进了文学表达方式的更新,使当时一些白话文作家不断改进了文学的语言和文学的述说方式,这正是新文学出现的必然趋势,也是文学文学语言和文学表达方式出现深刻变革的契机。而鲁迅走在了这种变革的潮流前面。
其实,在新文学的发展过程中,当推鲁迅是表现得最为杰出的,无论在小说,还是在散文、散文诗、杂文等方面,鲁迅都取得了重大的突破,正如严家炎先生所说的:鲁迅是文体方面革新的****,他“是真正的先驱,不仅筚路蓝缕,而且建树辉煌”。
严先生认为:“就创作方法而言,鲁迅作品既有属于主流地位的写实主义,又有浪漫主义、象征主义、表现主义,它们相互错综,相互渗透,形成多元的斑斓的色调。单纯与丰富,质朴与奇警,冷峻与热烈,浅白与深刻,诗情与哲理,西方影响与民族风格,在鲁迅作品中统一得那么和谐,那么出色,达到了极高的境界。”(参看严家炎《论鲁迅的复调小说》)
鲁迅作品的艺术魅力,具有永久性,是不朽的。 作为伟大的文学家,他留下了丰富的艺术形象,不可替代,他的文学成就是现代文学中的显赫高峰。鲁迅创作是“文的觉醒”的杰出代表。
作为伟大的思想家,他对传统伦理、传统文化、封建体制的思考和批判,异常的深刻,他“呐喊”的声音,至今仍令人深省,振人发聩!在他的散文和散文诗中,那种纵横驰骋、马行空般的文思和才华,酣畅淋漓地发挥到了极致,其思想之犀利,哲理之深刻,在现代作家中,是不多见的。而鲁迅的杂文,更是以其思想的锐锋性、深刻性和丰富性,议论的形象性、抒情性与趣味性,赢得千千万万读者的喜爱。他在文学中,竖起了觉新思想的丰碑。
作为伟大的革命家,他的笔犹如匕首、刀枪,有力地射杀传统制度和思想的魔怪般的僵尸,他的作品,至今仍在警示人们清除着残余的腐朽传统的魂魄。鲁迅的笔胜过千军万马,他的战斗是最凌厉的,他的影响是持久而深入的。
不久,曾出现一种怪异的观点,认为中学教科书中应减少鲁迅作品,并认为减少鲁迅作品是一件好事,其实,这种观点是近视的,也是很无知的。鲁迅作品不仅不会让天真的孩子的心灵变得无比沉重,反而会大大有助于让中国的孩子认识到更深刻的文化思想,让他们能挺起更直更坚定的脊梁,成长为硬气的中国人!
毛泽东说:“鲁迅的骨头是最硬的,他没有丝毫的奴颜和媚骨。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宝贵的性格。鲁迅是在文化战线上的民族英雄。”“鲁迅是中国文化革命的主将,他不但是伟大的文学家,而且是伟大的思想家和伟大的革命家。”(《新民主主义论》)
苏联作家法捷耶夫(Alexander Alexandrovich Fadeyev)说:“鲁迅是真正的中国作家,正因为如此,他才给全世界文学贡献了很多民族形式的,不可模仿的作品。他的语言是民间形式的。他的讽刺和幽默虽然具有人类共同的性格,但也带有不可模仿的民族特点。”(参看杨建民:《鲁迅与法捷耶夫的文学之缘》[J]文史天地2014年11期)
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的伟大奠基者,他所创作的小说虽然为数不多,但他却建立了中国小说的新形式;此外,他所创作散文体现了觉醒时代文学革命的丰硕成果;还有,他开创了杂文文体富有现代性、自由性、批判性和战斗性的新范式,是杂文革命的辉煌成果。
头脑清醒,看问题尖锐,有着深刻的批判精神。
鲁迅的思想之所以比较深刻,有以下几个原因决定。
一,鲁迅从小生活在灾难深重的农村,对农村农民比较熟悉。后来当他见了世面和有了先进的思想之后,对封建统治阶级的政治,思想及其礼教等对农民的压迫和剥削有了比较更深刻的认识,对农民的饥苦更加同情,同时对农民的愚昧无知及劣根性也有了更清醒的认识。所以,他感到心情很沉重,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
二,青年时代留学国外的经历对开阔鲁迅的视野有很大作用,使他能从世界的视角看中国。当时内忧外患的封建统治者和贫病交加的中国农民一旦与世界列强放在一起对比,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先进文化战士鲁迅怎能不感到任重而道远?怎能思想不深刻?
三,鲁迅回国后,几经曲折,最后在中央教育部任职。这也给鲁迅能居高临下地俯视当时的中国和国人的生存状况及思想状况及掌握先进的文化思想提供了条件。
四,鲁迅个人的志向。早在青年时代的鲁迅理想抱负就非常远大,在日本学医时看到中国人被日本人屠杀的影片时,他决定弃医从文,唤醒沉睡的国民,重建一个新的 社会 。
鲁迅是中国文化的一面旗帜,鲁迅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是祟高的。鲁迅是中国人学习的榜样。
因为不深刻不能唤醒当时那些无知的人
说鲁迅思想深刻的,那只不过一群智力比较低的人在意*。比如"我家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也是枣树",智力低的人说这句话太深刻了,体现了存在主义、荒诞主义,其实那是因为你也不懂他说的究竟是啥,究其原因不过是鲁迅为了凑字数赚钱养家糊口而已。再比如冯雪峰和鲁迅是朋友,那时候搞左联,有一天鲁迅突然说,你们不会哪天也打倒我吧?冯雪峰说怎么会呢,你是旗帜呀。鲁迅笑了笑。其实鲁迅早就知道这群智力低的人有什么德性。那为什么都说鲁迅思想深刻呢?其实说鲁迅思想深刻,并不是因为其思想真正深刻,而是因为有人要把他树成深刻的典型,以为自己传承衣钵找合理性。否则,鲁迅的思想要是真深刻,学的人应该首先颠覆鲁迅、打倒鲁迅,不会说出鲁迅思想太深刻太伟大无法超越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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