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天邂逅一场雨最后一段的作用

在夏天邂逅一场雨最后一段的作用,第1张

点明主题。《在夏天邂逅一场雨》文章的最后一段主要写了对于雨的描写,和夏天的雨带给人的感觉,与标题有关,起到了点明主题的作用,该文章就是围绕雨来写的。《在夏天邂逅一场雨》是部编版七年级语文上册书中的一篇文章。

面对古典时代最伟大的诗人杜甫,闻一多先生以史家的洞见,考据家的细密和诗人的飘逸才情,还原出他心目中的最真切、最灵动的杜甫形象,读来令人心醉神迷。

以我个人的看法,这篇作品至今还是古典文学研究领域不可超越的典范之作。

可惜,不知何故,这篇作品在当时没有完成。闻一多先生悲剧性的早逝更使这篇作品成为未竟之作。

令人遗憾。

这篇文章是我从闻一多《唐诗杂论》上扫描下来的,作为本学期课程的参考阅读资料。为尊重原书版权,请勿转载,谢谢。

原文:

[align=center]

[b][size=5]杜甫[/size][/b]

[b][size=4]引言[/size][/b][/align]

明吕坤日“史在天地,如形之景。人皆思其高曾也,皆愿睹其景。至于文儒之士,其思书契以降之古人,尽若是已矣。”数千年来的祖宗,我们听见过他们的名字,他们生平的梗概,我们仿佛也知道一点,但是他们的容貌、声音,他们的性情、思想,他们心灵中的种种隐秘——欢乐和悲哀,神圣的企望,庄严的愤慨,以及可笑亦复可爱的弱点或怪癖……我们全是茫然。我们要追念,追念的对象在哪里要仰慕,仰慕的目标是什么要崇拜,向谁施礼假如我们是肖子肖孙,我们该怎样的悲恸,怎样的心焦!

看不见祖宗的肖像,便将梦魂中迷离恍惚的,捕风捉影,摹拟出来,聊当瞻拜的对象——那也是没有办法的慰情的办法。我给诗人杜甫绘这幅小照,是不自量,是渎亵神圣,我都承认。因此工作开始了,马上又搁下了。一搁搁了三年,依然死不下心去,还要赓续,不为别的,只还是不奈何那一点“思其高曾,愿睹其景”的苦衷罢了。

像我这回掮起的工作,本来应该包括两层步骤,第一是分析,第二是综合。近来某某考证,某某研究,分析的工作作得不少了;关于杜甫,这类的工作,据我知道的却没有十分特出的成绩。我自己在这里偶尔虽有些零星的补充,但是,我承认,也不是什么大发现。我这次简直是跳过了第一步,来迳直做第二步;这样作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自己也明白。好在这只是初稿,只要那“思其高曾,愿睹其景”的心情不变,永远那样的策励我,横竖以后还可以随时搜罗,随时拼补。目下我决不敢说,这是真正的杜甫,我只说是我个人想象中的“诗圣”。

我们的生活如今真是太放纵了,太夸妄了,太杳小了,太龌龊了。因此我不能忘记杜甫;有个时期,华茨华斯也不能忘记弥尔敦,他喊——

“Milton! thou should be living at this hour:

England hath need of thee:she is a fen

Of stagnant waters:alter sword,and pen,

Fireside,the heroic wealth of hall and bower,

Have forfeited their ancient English dower

Of in ward happiness,We are selfish men:

O raise US up,return to HS again;

And give us manners virtue freedom power.”

[align=center][b][size=4]一[/size][/b][/align]

当中一个雄壮的女子跳舞。四面围满了人山人海的看客。内中有一个四龄童子,许是骑在爸爸肩上,歪着小脖子,看那舞女的手脚和丈长的彩帛渐渐摇起花来了,看着,看着,他也不觉眉飞目舞,仿佛很能领略其间的妙绪。他是从巩县特地赶到郾城来看跳舞的。这一回经验定给了他很深的印象。下面一段是他几十年后的回忆:

[font=楷体_GB2312]燔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font]

舞女是当代名满天下的公孙大娘。四岁的看客后来便成为中国有史以来第一个大诗人,四千年文化中最庄严,最瑰丽,最永久的一道光彩。四岁时看的东西,过了五十多年,还能留下那样活跃的印象,公孙大娘的艺术之神妙,可以想见,然而小看客的感受力,也就非凡了。

杜甫,字子美;生于唐睿宗先天元年(七一二);原籍襄阳,曾祖依艺作河南巩县县令,便在巩县住家了。子美幼时的事迹,我们不大知道。我们知道的,是他母亲死得早,他小时是寄养在姑母家里。他自小就多病。有一天可叫姑母为难了。儿子和侄儿都病着,据女巫说,要病好,病人非睡在东南角的床上不可;但是东南角的床铺只有一张,病人却有两个。老太太居然下了决心,把侄儿安顿在吉利的地方,叫自家的儿子填了侄儿的空子。想不到决心下了,结果就来了。子美长大了,听见老家人讲姑母如何让表兄给他替了死,他一辈子觉得对不起姑母。

早慧不算希奇;早慧的诗人尤其多着。只怕很少的诗人开笔开得像我们诗人那样有重大的意义。子美第一次破口歌颂的,不是什么凡物。这“七龄思即壮,开口咏凤凰”的小诗人,可以说,咏的便是他自己。禽族里再没有比凤凰善鸣的,诗国里也没有比杜甫更会唱的。凤凰是禽中之王,杜甫是诗中之圣,咏凤凰简直是诗人自占的预言。从此以后,他便常常以凤凰自比;(《凤凰台》、《赤凤行》便是最明白的表示。)这种比拟,从现今这开明的时代看去,倒有一种特别恰当的地方。因为谈论到这伟大的人格,伟大的天才,谁不感觉寻常文字的无效不,无效的还不只文字,你只顾呕尽心血来悬拟,揣测,总归是隔膜,那超人的灵府中的秘密,他的心情,他的思路,像宇宙的谜语一样,决不是寻常的脑经所能猜透的。你只懂得你能懂的东西;因此,谈到杜甫,只好拿不可思议的比不可思议的。凤凰你知道是神话,是子虚,是不可能。可是杜甫那伟大的人格,伟大的天才,你定神一想,可不是太伟大了,伟大得可疑吗上下数千年没有第二个杜甫(李白有他的天才,没有他的人格),你敢信杜甫的存在绝对可靠吗一切的神灵和类似神灵的人物都有人疑过,荷马有人疑过,莎士比亚有人疑过,杜甫失了被疑的资格,只因文献,史迹,种种不容抵赖的铁证,一五一十,都在我们手里。

子美自弱冠以后,直到老死,在四方奔波的时候多,安心求学的机会很少。若不是从小用过一番苦功,这诗人的学力哪得如此的雄厚生在书香门第,家境即使贫寒,祖藏的书籍总还够他餍饫的。从七八岁到弱冠的期间中,我们想象子美的生活,最主要的,不外作诗,作赋,读书,写擘窠大字,……无论如何,闲游的日子总占少数。(从七岁以后,据他自称,四十年中做了一千多首诗文;一千多首作品是要时候作的。)并且多病的身体当不起剧烈的户外生活,读书学文便自然成了唯一的消遣。他的思想成熟得特别早,一半固由于天赋,一半大概也是孤僻的书斋生活酿成的。在书斋里,他自有他的世界。他的世界是时间构成的;沿着时间的航线,上下三四千年,来往的飞翔,他沿路看见的都是圣贤、豪杰、忠臣、孝子、骚人、逸士——都是魁梧奇伟,温馨凄艳的灵魂。久而久之,他定觉得那些庄严灿烂的姓名,和生人一般的实在,而且渐渐活现起来了,于是他看得见古人行动的姿态,听得到古人歌哭的声音。甚至他们还和他揖让周旋,上下议论;他成了他们其间的一员。于是他只觉得自己和寻常的少年不同,他几乎是历史中的人物,他和古人的关系比和今人的关系密切多了。他是在时间里,不是在空间里活着。他为什么不那样想呢这些古人不是在他心灵里活动,血脉里运行吗他的身体不是从这些古人的身体分泌出来的吗是的,那政事、武功、学术震耀一时的儒将杜预便是他的十三世祖;那宣言“吾文章当得屈宋作衙官,吾笔当得王羲之北面”的著名诗人杜审言,便是他的祖父;他的叔父杜升是个为报父仇而杀身的十三岁的孝子;他的外祖母便是张说所称的那为监牢中的父亲“菲屦布衣,往来供馈,徒行额色,伤动人伦”的孝女;他外祖母的兄弟,崔行芳,曾经要求给二哥代死,没有诏准,就同哥哥一起就刑了,当时称为“死悌”。你看他自己家里,同外家里,事业、文章、孝行、友爱,——立德、立功、立言的人物这样多;他翻开近代的史乘,等于翻开自己的家谱。这样读书,对于一个青年的身心,潜移默化的影响,定是不可限量的。难怪一般的少年,他瞧不上眼。他是一个贵族,不但在族望上,便论德行和智慧,他知道,也应该高人一等。所以他的朋友,除了书本里的古人,就是几个有文名的老前辈。要他同一般行辈相等的庸夫俗子混在一起,是办不到的。看看这一段文字,便可想见当时那不可一世的气概:

[font=楷体_GB2312]性豪业嗜酒;嫉恶怀刚肠;脱略小时辈,结交皆老苍;饮酣视八极,俗物皆茫茫。[/font]

子美所以有这种抱负,不但因为他的血缘足以使他自豪,也不仅仅是他不甘自暴自弃;这些都是片面的,次要的理由。最要紧的,是他对于自己的成功,如今确有把握了。崔尚、魏启心一般的老前辈都比他作班固、扬雄;他自己仿佛也觉得受之无愧。十四五岁的杜二,在翰墨场中,已经是一个角色了。

这时还有一件事也可以增长一个人的兴致。从小摆不脱病魔的纠缠,如今摆脱了。这件事竟许是最足令人开心的。因为毕竟从前那种幽闭的书斋生活不大自然,只因一个人缺欠了健康,身体失了自由,什么都没有办法。如今健康恢复了,有了办法,便尽量的追回以前的积欠,当然是不妨的,简直是应该的。譬如院子里那几棵枣树,长得比什么树都古怪,都有精神,枝子都那样剑拔弩张的挺着,仿佛全身都是劲。一个人如今身体强了,早起在院子里走走,往往也觉得混身是劲.忽然看见它们那挑衅的样子,恨不得拣一棵抱上去,和它摔一交,决个雌雄。但是想想那举动又未免太可笑了。最好是等八月来,枣子熟了,弟妹们只顾要枣子吃;枣子诚然好吃,但是当哥哥的,尤其筋强力壮的哥哥,最得意的,不是吃枣子,是在那给弟妹们不断的供应枣子的任务。用竹篙子打枣子还不算本领。哥哥有本领上树,不信他可以试给他们看看。上树要上到最高的枝子,又得不让枣刺轧伤了手,脚得站稳了,还不许踩断了树枝;然后躲在绿叶里,一把把的洒下来;金**的.朱砂色的,红黄参半的枣子,花花刺刺的洒将下来,得让孩子们抢都抢不赢。上树的技术练高了,一天可以上十来次,棵棵树都要上到。最有趣的,是在树顶上站直了,往下一望;离天近,离地远,一切都在脚下,呼吸也轻快了,他忍不住大笑一声;那笑里有妙不可言的胜利的庄严和愉快。便是游戏,一个人的地位也要站得超越一点,才不愧是杜甫。

健康既经恢复了,年龄也渐渐大了,一个人不能老在家乡守着。他得看看世界。并且单为自己创作的前途打算,多少通都广邑,名山大川,也不得不瞻仰瞻仰。

[align=center][b][size=4]二[/size][/b][/align]

大约在二十岁左右,诗人便开始了他的飘流的生活。三十五以前,是快意的游览(仍旧用他自己的比喻),便像羽翮初满的雏凤,乘着灵风,踏着彩云,往漾漾的长空飞去。他胁下只觉得一股轻松,到处有竹实,有醴泉、,他的世界是清鲜,是自由,是无垠的希望,和薛雷的云雀一般,他是

An unbodied joy whose race is just begun.

三十五以后,风渐渐尖峭了,云渐渐恶毒了,铅铁的穹窿在他背上逼压着,太阳也不见了,他在风雨雷电中挣扎,血污的翎羽在空中缤纷的旋舞,他长号,他哀呼,唱得越急切,节奏越神奇,最后声嘶力竭,他卸下了生命,他的挫败是胜利的挫败,神圣的挫败。他死了,他在人类的记忆里永远留下了一道不可逼视的白光;他的音乐,或沈雄,或悲壮,或凄凉,或激越,永远,永远是在时间里颤动着。

子美第一次出游是到晋地的郇瑕(今山西猗氏县),在那边结交的人物,我们知道的,有韦之晋。此后,在三十五岁以前,曾有过两次大举的游历:第一次到吴越,第二次到齐赵。两度的游历,是诗人创作生活上最需要的两种精粹而丰富的滋养。在家乡,一切都是单调,平凡,青的天笼盖着黄的地,每 隔几里路,绿杨藏着人家,白杨翳着坟地,分布得驿站似的呆板。土人的生活也和他们的背景一样的单调。我们到过中州的人都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去处;大概从唐朝到现在是不会有多少进步的。从那样的环境,一旦踏进山明水秀的江南。风流儒雅的江南,你可以想象他是怎样的惊喜。我们还记得当时和六朝,好比今天和昨日;南朝的金粉,王谢的风流,在那里当然还留着够鲜明的痕迹。江南本是六朝文学总汇的中枢.他读过鲍、谢、江、沈、阴、何的诗,如今竞亲历他们歌哭的场所,他能不感动吗何况重重叠叠的历史的舞台又在他眼前。剑池、虎邱、姑苏台、长洲苑、太伯的遗庙、阖闾的荒冢,以及钱塘、剡溪、鉴湖、天姥——处处都是陈迹、名胜,处处都足以促醒他的回忆,触发他的诗怀。我们虽没有他当时纪游的作品.但是诗人的得意是可以猜到的。美中不足的只是到了姑苏,船也办好了,都没有浮着海。仿佛命数注定了今番只许他看到自然的秀丽,清新的面相;长洲的荷香,镜湖的凉意,和明眸皓齿的耶溪女……都是他今回的眼福;但是那瑰奇雄健的自然,须得等四五年后游齐赵时,才许他见面。

在叙述子美第二次出游以前,有一件事颇有可纪念的价值,虽则诗人自己并不介意。

唐代取士的方法分三种——生徒、贡举、制举。已经在京师各学馆,或州县各学校成业的诸生,送来尚书省受试的,名曰生徒;不从学校出身,而先在州县受试,及第了,到尚书省应试的,名曰贡举。以上两种是选士的常法。此外,每多少年,天子诏行一次,以举非常之士,便是制举。开元二十三年(736)子美游吴越回来,挟着那“气劁屈贾垒,目短曹刘墙,,的气焰应贡举,县试成功了,在京兆尚书省一试,却失败了。结果没有别的,只是在够高的气焰上又加了一层气焰。功名的纸老虎如今被他截穿了。果然,他想,真正的学问,真正的人才,是功名所不容的。也许这次下第,不但不能损毁,反足以抬高他的身价。可恨的许只是落第落在名职卑微的考功郎手里,未免叫人丧气。当时士林反对考功郎主试的风潮酝酿得一天比一天紧,在子美“忤下考功第”的明年,果然考功郎吃了举人的辱骂,朝廷从此便改用侍郎主试。

子美下第后八九年之间,是他平生最快意的一个时期,游历了许多名胜,接交了许多名流。可惜那期间是他命运中的朝曦,也是夕照,那几年的经历是射到他生命上的最始和最末的一道金辉;因为从那以后,世乱一天天的纷纭,诗人的生活一天天的潦倒,直到老死,永远闯不出悲哀、恐怖和绝望的环攻。但是末路的悲剧不忙提起,我们的笔墨不妨先在欢笑的时期多留连一会儿,虽则悲惨的下文早晚是要来的。

开元二十四五年之间,子美的父亲——闲——在兖州司马任上,子美去省亲,乘便游历了兖州、齐州一带的名胜,诗人的眼界于是更加开扩了。这地方和家乡平原既不同,和秀丽的吴越也两样。根据书卷里的知识,他常常想见泰山的伟大和庄严,但是真正的岱岳,那“造化钟灵秀,阴阳割昏晓”的奇观,他没有见过。这边的湍流、峻岭、丰草、长林都另有一种他最能了解,却不曾认识过的气魄。在这里看到的,是自然的最庄严的色相。唯有这边自然的气势和风度最合我们诗人的脾胃,因为所有磅礴郁结在他胸中的,自然已经在这景物中说出了;这里一丘一壑,一株树,一朵云,都能引起诗人的共鸣。他在这里勾留了多年,直变成了一个燕赵的健儿;慷慨悲歌、沈郁顿挫的杜甫,如今发现了他的自我。过路的人往往看见一行人马,带着弓箭旗枪,驾着雕鹰,牵着猎狗,望郊野奔去。内中头戴一顶银盔,脑后斗大一颗红缨,全身铠甲,跨在马上的。便是监门胄曹苏预(后来避讳改名源明。)在他左首并辔而行的,装束略微平常,双手横按着长槊,却也是英风爽爽的一个丈夫,便是诗人杜甫。两个少年后来成了极要好的朋友。这回同着打猎的经验,子美永远不能忘记,后来还供给了《壮游》诗一段有声有色的文字:

[font=楷体_GB2312]吞歌丛台上,冬猎青邱旁;呼鹰皂枥林,逐兽云雪岗;

射飞曾纵轻,引臂落鹜鸽。苏侯据鞍喜,忽如携葛强。[/font]

原来诗人也学得了一手好武艺!

这时的子美,是生命的焦点,正午的日曜,是力,是热,是锋棱,是夺目的光芒。他这时所咏的《房兵曹胡马》和《画鹰》恰好都是自身的写照。我们不能不腾出篇幅,把两首诗的全文录下。

[font=楷体_GB2312]胡马大宛名,锋棱瘦骨成,竹批双耳峻,风入四蹄轻;

所向无空阔,真堪托死生。骁腾有如此,万里可横行。

——(《房兵曹胡马》)[/font]

[font=楷体_GB2312] 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撅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

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何当系凡乌,毛血洒平芜!

——(《画鹰》)[/font]

这两首和稍早的一首《望岳》都是那时期里最重要的代表作品,实在也奠定了诗人全部创作的基础。诗人作风的倾向,似乎是专等这次游、历来发现的;齐赵的山水,齐赵的生活,是几天的骄阳接二连三的逼成了诗人天才的成熟。

灵机既经触发了,弦音也已校准了,从此轻拢慢捻,或重挑急抹,信手弹去,都是绝调。艺术一天进步一天,名声也一天大一天。从齐赵回来,在东都(今洛阳)住了两三年,城南首阳山下的一座庄子,排场虽是简陋,门前却常留着达官贵人的车辙马迹。最有趣的是,那一天门前一阵车马的喧声,顿时老苍头跑进来报道贵人来了。子美倒屣出迎;一位道貌盎然的斑白老人向他深深一揖,自道是北海太守李邕,久慕诗人的大名,特地来登门求见。北海太守登门求见,与诗人相干吗世俗的眼光看来,一个乡贡落第的穷书生家里来了这样一位阔客人,确乎是荣誉,是发迹的吉兆。但是诗人的眼光不同。他知道的李邕,是为追谥韦巨源事,两次驳议太常博士李处,和声援宋琼,弹劾谋反的张昌宗弟兄的名御史李邕——是碑版文字,散满天下,并且为要压倒燕国公的“大手笔”,几乎牺牲了性命的李邕一是重义轻财,卑躬下士的李邕。这样一位客人来登门求见,当然是诗人的荣誉;所以“李邕求识面”可以说是他生平最得意的一句诗。结识李邕在诗人生活中确乎要算一件有关系的事。李邕的交游极广,声名又大,说不定子美后来的许多朋友,侧如李白、高适诸人,许是由李邕介绍的。

[align=center][b][size=4]三[/size][/b][/align]

写到这里,我们该当品三通画角,发三通擂鼓,然后提起笔来蘸饱了金墨,大书而特书。因为我们四千年的历史里,除了孔子见老子(假如他们是见过面的)没有比这两人的会面,更重大,更神圣,更可纪念的。我们再逼紧我们的想象,譬如说,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那么,尘世上不知要焚起多少香案,不知有多少人要望天遥拜,说是皇天的祥瑞。如今李白和杜甫——诗中的两曜,劈面走来了,我们看去,不比那天空的异瑞一样的神奇,一样的有重大的意义吗所以假如我们有法子追究,我们定要把两人行踪的线索,如何拐弯抹角,时合时离,如何越走越近,终于两条路线会合交叉了——统统都记录下来。假如关于这件事,我们能发现到一些翔实的材料,那该是文学史里多么浪漫的一段掌故!可惜关于李杜初次的邂逅,我们知道的一成,不知道的九成。我们知道天宝三载三月,太白得罪了高力士,放出翰林院之后,到过洛阳一次。当时子美也在洛阳。两位诗人初次见面,至迟是在这个当儿。至于见面时的情形,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也许是李邕的筵席上,也许是洛阳城内一家酒店里,也许……但这都是可能范围里的猜想,真确的情形,恐怕是永远的秘密。

有一件事我们却拿得稳是可靠的。子美初见太白所得的印象,和当时一般人得的,正相吻合。司马子微一见他,称他“有仙风道骨,可与神游八极之表;”贺知章一见,便呼他作“天上谪仙人”,子美集中第一首《赠李白》诗,满纸都是企羡登真度此的话,假定那是第一次的邂逅,第一次的赠诗,那么,当时子美眼中的李十二,不过一个神采趣味与常人不同,有“仙风道骨”的人,一个可与“相期拾瑶草”的侣伴,诗人的李白没有在他脑中镌上什么印象。到第二次赠诗,说“未就丹砂愧葛洪,”回头就带着讥讽的语气问

[font=楷体_GB2312] 痛饮狂歌空度日,飞扬跋扈为谁雄[/font]

依然没有谈到文字。约莫一年以后,第三次赠诗,文字谈到了,也只轻轻的两句“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恭维,可是学仙的话一概不提了。或许他们初见时,子美本就对于学仙有了兴味,所以一见了“谪仙人”,便引为同调;或许子美的学仙的观念完全是太白的影响。无论如何,子美当时确是做过那一段梦——虽则是很短的一段;说“苦无大药资,山林迹如埽”;说“未就丹砂愧葛洪”。起码是半真半假的心话。东都本是商贾贵族蜂集的大城,廛市的繁华,人心的机巧,种种城市生活的罪恶,我们明明知道,已经叫子美腻烦,厌恨了;再加上当时炼药求仙的风气正盛,诗人自己又正在富于理想的、如火如荼的浪漫的年华中——在这种情势之下,萌生了出世的观念,是必然的结果。只是杜甫和李白的秉性根本不同:李白的出世,是属于天性的,出世的根性深藏在他骨子里,出世的风神披露在他容貌上;杜甫的出世是环境机会造成的念头,是一时的愤慨。两人的性格根本是冲突的。太白笑“尧舜之事不足惊”,子美始终要“致君尧舜上”。因此两人起先虽觉得志同道合,后来子美的热狂冷了,便渐渐觉得不独自己起先的念头可笑,连太白的那种态度也可笑了;临了,念头完全抛弃,从此绝口不提了。到不提学仙的时候,才提到文字,也可见当初太白的诗不是不足以引起子美的倾心,实在是诗人的李白被仙人的李白掩盖了。

东都的生活果然是不能容忍了,天宝四载夏天,诗人便取道如今开封归德一带,来到济南。在这边,他的东道主,便是北海太守李邕。他们常时集会,宴饮,赋诗;集会的地点往往在历下亭和鹊湖边上的新亭。在座的都是本地的或外来的名士;内中我们知道的还有李邕的从孙李之芳员外,和邑人蹇处士。竞许还有高适,有李白。

是年秋天太白确乎是在济南。当初他们两人是否同来的,我们不晓得;我们晓得他们此刻交情确是很亲密了,所谓“醉眠秋共被,携手日同行。”便是此时的情况。太白有一个朋友范十,是位隐士,住在城北的一个村子上。门前满是酸枣树,架上吊着碧绿的寒瓜,滃滃的白云镇天在古城上闲卧着——俨然是一个世外的桃源;主人又殷勤;太白常常带子美到这里喝酒谈天。星光隐约的瓜棚底下,他们往往谈到夜深人静,太白忽然对着星空出神,忽然谈起从前陈留采访使李彦如何答应他介绍给北海高天师学道箓,话说过了许久,如今李彦许早忘记了,他可是等得不耐烦了。子美听到那类的话,只是唯唯否否;只等话头转到时事上来例如贵妃的骄奢,明皇的昏瞆,以及朝里朝外的种种险象,他的感慨才潮水般的涌来。两位诗人谈着话,叹着气,主人只顾忙着筛酒,或许他有意见不肯说出来,或许压根儿没有意见。

列车蜿蜒地穿行在天山山脉之中,耳边伴随着列车撞击铁轨发出的规律地嗒嗒声,望着窗外时远时所,绵延不断的山脉,思绪终于宁静下来,原本的人性,远离了都市嘈杂的心灵,又回到了麻木的躯壳之中。这里手机已经摆脱了都市中网络的环抱,但是它还在努力地寻找着沟通世界的网络,这里没有了都市的喧哮,这里没有了都市的匆忙,这里没有了都市的零乱,这里没有都市的欲望。来到这里,整个心灵静寂了,整个躯壳涅盘了,呼吸变得舒缓起来,麻木、杂乱的大脑细胞活跃起来,仿佛甩掉了捆在上面的一层枷锁似的,思绪飞了起来,胸口开阔起来。。。。。

车窗外,落日的余辉均匀地撒在山坡上,照得整个山麓金灿灿的,山坡上每一道沟,每一道坎错落有致地分布着,一切地一切,没有任何人工雕凿地痕迹,全为天然形成,每一道沟,每一道坎都似无理,但他们都有千万年的历史可以讲述,千百年来她们静静地扎根在这里,如果真得了少任何一道沟、一道坎,那都将失去自然的雄浑天成之美,她们的存在盛载着整个天山山脉的历史。

列车缓缓前行,穿过天山山脉,展现在面前的是一望无际地戈壁,习惯了高楼大厦,习惯了花草成荫的人们被这里的空旷震憾着,没有了障目的高楼,没有吵杂的汽车喇叭,天地之间原来有如此之宽阔,世界原来有如此之大。在视野的尽头,天与地浑然为一体,在这里,你可以深深地感受到天空如同一个硕大无比的蓝色锅盖盖在一望无际、平坦的大地之上,而你就站在大地的中心。在这里,你可以感受空况之美,一切浑然天成,未有斧凿的痕迹,一切都是大自然呈现给你的美。

美呀!自然之美!震憾之美!宁静之美!空旷之美!

看过好友非言非语的MSN'SPACE,觉得挺好的,同时好友劝我也做一个,可是拿什么开篇呢?倒是让我犯愁了,突然想起去新疆返途中,在火车突然有感而发而写的东西,姑且拿来用之,全当开篇之作。

邂逅东山魁夷是在子夜时分。春雷滚过,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屋内青灯黄卷,音乐低回,我独坐窗前。如东山魁夷邂逅他心中的风景一般,我邂逅了东山的美文。捧读东山的《美的情愫》,给我带来生命的感动,正如刘白羽所说:我像把美的世界拥抱在自己怀中了。我真想能有更多的人与我一同去体验这种感动,去感受东山笔下的风景,去欣赏风景之美。

东山魁夷是日本当代著名的风景画家。也惟有高超的风景画家才有这样一双如此敏锐的眼睛:于凡常之中见出不凡,于自然之中发现真谛。然而,更重要的却是东山有一颗挚爱的心和美丽的灵魂。他说过,“别开生面的风景是自己内在的东西与外在的世界相呼应而产生的印象”,“倘使没有心灵的感动为基础,就不可能看到风景是美好的”。于是,东山魁夷这颗“与大自然和谐而发出的朴素的心”和眼中见到的风景浑然一体、融合无间,东山笔下的风景也就展现出动人的情致。

与风景邂逅只有一次机会,因为大自然是活生生的,甚至可以说是瞬息万变,佛家所言的“瞬间三世”或许也就是这个道理。同时,观赏风景的我们自身每天也都在成长变化。而东山却用他那饱蘸生命对风景之美的领受和感动的笔,把风景摆在我们面前,使这难得的瞬间偶然的邂逅成为永恒。

作为出色的散文家,东山魁夷写下了《探索日本的美》、《与风景对话》、《听泉》、《我遍历的山河》和《我的窗》等散文集。《美的情愫》一书是由唐月梅女士从东山散文集中选译部分表现日本风景之美和书写日本艺术之美的文章汇编而成的。在这些篇章中,大多都是以一个画家的视角来摹写自然之美、风景之美,尤其是最能代表日本岛国的山和海。

而更能集中显现东山魁夷的生命之思和心灵之美的就是内中的《听泉》和《一片叶子》。《一片叶子》第三节以对生长于庭院树木枝桠上的一片叶子的凝望作为切入角度,让我感觉熟悉而亲切。因为川端康成那个萦绕着淡淡忧伤的的小说《古都》,也正是以千重子对老枫树树干上的紫花地丁的注视作为起笔。也不奇怪吧,川端和东山本来就是为美而跋涉的一对难得的知心朋友,他们的灵魂或许是可以相通的。

通过细致观察庭院树木中这片叶子的生荣死枯,从萌生发芽到回归大地,东山发现,“一片叶的凋零,绝不是无意义的,它与整株树的生是密切相关的”。万物生息,四季流转,人作为自然之子,也得欣然接受同样的命运。返观自身,东山说:“一个人的死,也与整个人类的生相关。毫无疑问,谁也不喜欢死,但是因此应想到的是要珍惜自然给予的生,同时也要珍惜他人的生。生命终结之时,回归大地,这就是幸福。”

《听泉》是一篇散文诗式的文字,也是我所读到的东山魁夷散文中最美最纯粹的一篇。在《听泉》一文中,通过描写群鸟飞过原野和丛林,然后在林间的一泓清泉旁休憩歇息,临水照影,听泉水叮咚,进而返躬自身,关照人类大生命。他说:“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股清泉。但这泉声却往往在日常烦忧中消息了。倘使夜半醒来,从内心深处响起轻幽的声音,这无疑是清泉的窃窃私语吧。”东山经常从这心灵的清泉领受到点教:“要谦虚,要朴素,要抛弃孤傲和偏执”,“只有舍掉自我,才能发现真实”……

舍掉自我,才能发现真实,抵达至美。陶渊明的“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所体现的“无我之境”是不是近似于此?然而“要达到无我的境界是极其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于是,一生便前行在向善向美的路上,永无止境。而这本身又未尝不是一种美,一种壮怀激烈的美!

在东山魁夷的美文中,我遭遇了一种古老而熟悉的东方美——融禅意、诗意于一体的古典的东方美。在中国的古典诗文中可以见出,在川端康成及东山魁夷的文中可以见出。读东山魁夷,我欣赏一个风景画家眼中的风景,更是一个全新的发现美、感受美的过程。那就跟上东山吧,翻开《美的情愫》,一如踏上异邦的土地,感受异域的风景之美,感受东山魁夷纯洁本真的心,开始美的历程。

人民教育出版社 刘贞福 文学作品的意义的确定,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读者的判别与择取,如果从不同的阅读视角出发,可以领略到文本不同的意义。《山中访友》这篇散文篇幅短小而述事简略,记作者独自到山野林间的一天游历,因为带着动情的眼光,所见之景都有许多新奇的色彩。作者究竟带着怎样的眼光?作品究竟带着怎样的奇异色彩?我们试着从不同的角度作些揣摩、探析,会有不同的鉴赏景况。 一、孤独与欢欣 孤独是每一生命物种和每一生命的生存情态,孤独感是每一智慧生命生存的基本感受。人类心往和走往大自然的动力,或许就是摆脱孤独感的欲望。所谓“山中访友”,首先是作者的孤独之旅,他说:“踏一条幽径,独自去访问我的朋友。”踏幽径,入幽谷,入访者成了“幽人”。苏东坡词“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道出了人在孤独无侣时的普遍心态。这是出发时的孤独。接下来的描写让人感到意外:所谓“朋友”竟是古桥、树木、山泉、溪流、白云……一些没有理智与情感的景物。身处这样的“朋友”当中也许更增添与尘世的隔离感、心灵深处的荒凉感。这是到访时的孤独。至少客观上有一种孤独的氛围和情境。 然而这又是一次欢欣之旅。人的感觉对客观环境的反应,常常依凭人的心理定向而产生,而变化。作者感觉的欢欣,表现在对周遭景物的喜爱上;这种喜爱又是通过对这些景物的神奇而自由的联想、想像来实现的。最为奇特的想像是作者走进树林的一段:“我靠在一棵树上,静静地,以树的眼睛看周围的树,我发现每一株树都在看我。我闭上眼睛,我真的变成了一株树,脚长出根须,深深扎进泥土和岩层,呼吸地层深处的元气,我的头发长成树冠,我的手变成树枝,我的思想变成树汁,在年轮里旋转、流淌,最后长出树籽,被鸟儿衔向远山远水。”人在观景时,常用的想像是我是旁观者,以我观物,此物依然此物,而我依然故我,正如辛弃疾词“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贺新郎》),其主体与客体的界限还是很分明的;这里的想像之奇特在于,我是想像中的参与者,不光是此物彼物相变,而且我也变为此物或彼物,此物或此物亦变为我,正如“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庄子·齐物论》),“物化”是以欢喜欢乐欢悦为动力的,或者说“物化”本身就是欢喜欢乐欢悦的过程。 孤独是客观的状态,欢欣是内心的感觉。 二、回归与同化 大自然是人类最早的家园。人类往文明的道路渐行渐远,越加觉得故园的亲切可爱,越加有可能把自然之物当成自己的亲友、邻居、伙伴,这便是“山中访友”有别于上文“孤独与欢欣”的又一层含义。“访”的行为既是虚拟的又是真实的。人与自然之物本无同质同性可言,物理性的对话交流不可能在人与物之间进行,因而“访”是虚拟的;人却可以虚拟对话情境,在内心与自然对话,形成一种心理场,创造一种自身精神激荡、飞升、远游的自由活动,“飘飘乎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苏轼《赤壁赋》),这种心理活动是实实在在的,因而“访”又是真实的。 从这意义上说,《山中访友》写的是一次精神回归之旅,我们从文中的第一、二人称“你”“我”的对话,从景物都一一幻成亲朋好友的情景,可以悟出这种精神回归的含义: 老桥——老朋友 树——知己 山泉——姐姐 溪流——妹妹 白云——大嫂 瀑布——大哥 悬崖——爷爷 云雀——弟弟 蚂蚁——小弟弟 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真像是一个大家庭、一个大宅院、一个村落墟里,作者不过是其中的小小一员。哲人们在谈论人与自然的关系时,曾作过最高意义上的概括:“自然的人化”,“人的自然化”。这种哲理性的话也不难理解,人这所至,无不打上人的印记;人的发展理应符合人的自然本性。从自然景物幻化成亲朋好友来看,我们看到了自然的人化;从作者身心彻底放松,对自然景物的亲近与赏识,我们看到了人的自然化。人的自然化就是与自然同化,即通过回归的方式进入同化的境地 在物质文明急速发展的今天,能有一次回归自然的远足该是多么的珍贵,能在心田里保有一片清朗纯净的“自然”则更是珍贵。在自然野地里筑起围墙、栅栏,树起表示“文明”“文化”的各种标牌,由导游引来成百上千人践踏、污染,这种地方不再是自然之地;在柏油马路旁边或在水泥地中间种上一片红绿花树,这种“保留地”也不是自然之地;带着各种欲念进入自然场地,拍张照片表示到此一游,这不是回归;即使带着画家、诗人的眼光,心想“作品”,却只是像旁观者似的张望一下便回家“创作”起来,也不是真正的回归。最重要的是端正或净化心态与意向。人们啊,不妨一试,“不骑车,不邀游伴,也不带什么礼物,就带着满怀的好心情,哼几段小曲,踏一条幽径,独自去访问我的朋友”,面对山水林木飞禽走兽呼唤一回亲朋好友,放下红尘负载轻松自然地进入精神涅 境界,恍兮惚兮惚兮恍兮不知我之为物抑或物之为我,这才是真正的回归,或曰与自然同化。人生有一次这样的回归与同化,足以永铭心间。

今日,起得特别早,到单位也特别早。时间,离上班还有些时日,总觉得单位小院闲庭信步有些辜负春光,步出深锁院门信马游疆才不负光阴不负卿。

      拐出院门,左行不远,就是一片市政园林。天天开车急驰而过,总觉得绿化不错,树木繁茂。此时,踏脚入林,才惊叹于她之美。那一排排整齐的银杏树阵,树干大小相差无几,树冠高度大体一致。你穿行其中,你说她是一排排标致的,婀娜多姿的,套着白裙的礼仪小妹吧,那她还真是。你看,她们下套白舞裙,上着绿衣裳,冠拥而聚,真是英姿飒爽。你听,那微风拂过,枝叶沙沙,似在向我问好道早吗?你步行其中,你说他是一列列标准的、伟岸魁梧的、坚守岗位的行道卫士吧,那他也真是。你看,一个个站得那么笔直,挺得那坚毅,那高低一致的相互穿插的枝条,就是那胸前的佩枪吧,似在护卫过往的行人,穿流的车辆吗?那林中草坪,似地毯般平整、光滑,碧绿浅草中透着鹅**的嫩芽,散步其间,轻盈、回弹。邂逅于途的银杏树、浅草坪,真壮观。

        小心翼翼穿出银杏树阵,又是一片遮天蔽日的黄桷林。草坪变成了满地的麦冬地,遍地葱茏,绿油闪亮。那片片黄叶沉睡其间,点缀其中,斑斑驳驳,似给大地盖上了一张漂亮的睡毯。步行小道上堆满了黄叶,与如说是路,不如说是黄叶道。脚踩叶上,嗞嗞霍霍,霍霍嗞嗞,似小道演奏的动听的晨曲。那小道两旁的黄桷树,千姿百态,蟠螭虬枝。你可以说她是盘根错节,令人称奇;你也可以说她似巨蟒盘旋,不寒而栗。此景此境,你又仿佛置身于原始森林。邂逅于途的黄桷林、麦冬地,真幽静。

     

  愧我无五柳先生之文笔,悲我无陶潜大师之境界,写不出似《桃花源记》的文章来。但此情此景,真有些桃源感受,只是心明肚明而嘴倒不出而已。那真是,复前行,欲穷其林。林尽,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行道平旷,高楼林立,阡陌交通,车水马龙。尤喜那路旁迎春花,从数米高处铺落下来,密密匝匝,一墙翠绿。我们有时叹服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但我不得不惊羡绿化工人的巧夺天工之妙。数十米长的高墙,一段迎春花,一段爬山虎,一段迎春花和爬山虎交织,真是赏心悦目。如果说迎春花的枝叶还有些纤细妖娆,那爬山虎就长得粗犷厚重多了,张张巨掌般的绿叶层层叠叠,挤挤挨挨,不见一丝根茎。那迎春花和爬山虎交织的那一段,更是让我多瞅了几眼。下面部分的爬山虎似有迎春花遮风雨,长得更加繁茂、伸展。那上面部分的迎春花,似被爬山虎从底部托举般,长得更加夸张,蔓延,似给爬山虎戴了个帽儿,双似给它配了条丝巾。二者相得益彰,搭配怡然。邂逅于途的迎春花、爬山虎,真奇特。

          返回途中,河畔那一坡的绿在阳光照射下,半坡暖阳半坡阴。那钢筋水泥森林被绿化林遮挡得若隐若现,自己是置身于城,还是漫游于野,我有些分不清了。自己是行走于市,还是信步于郊,我也有些搞不明了。《诗经郑风野有蔓草》曰: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邂逅,是春暖花开;邂逅,是胸襟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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