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死,造成如此大的轰动,这在香港开埠以来,实属空前绝后,这一方面说明李小龙名气之大,另一方面却说明他死因之奇。一个功夫卓著的武打明星,在没有受任何打击的情况下,却突然离开影坛,离开观众,离开亲人,作古尘土之下了。他的死,不能不给人留下种种疑问和猜测。
当时报界对李小龙死因的推测大概有下列五类:
1、借助电子器材练功,以致走火入魔;
2、生前曾患脑病,是否旧病复发不得而知;
3、少年患间隔性羊痫风,突然发作;
4、1972年夏天做了汗腺手术,脾气变得非常暴躁;
5、被人谋杀,身中剧毒。
李小龙的真正死因是什么,事情经过又怎样?人们不再相信那些无根据的谣传,急切地想了解事情的真相。
那时香港的报纸,虽然连篇地报道了李小龙暴毙的花边新闻,但死亡的经过情况则大致循着嘉禾**公司的董事长邹文怀最初对记者的说法:
“他原约定李小龙于昨日(7月20日)下午5时半,与到香港的澳大利亚演员佐治.拉辛比一起在尖沙咀金田中餐馆吃晚饭,但等候多时仍未见李至,于是致电李家,李接电话,谓感身体不适,须稍睡一会。但久久不见李至,邹文怀与佐治.拉辛比在金田中餐馆共进晚餐后,于下午6时独自驱车抵达李小龙寓所,其妻谓李小龙不大妥,叫之不醒。于是通知医生,稍后私家医生亦至,以诊治后,认为病情严重。7时许,首先在九龙塘浸信会医院订下了一间病房,准备送李小龙入院,但经该私家医生详细检查后,认为情况非常严重,于11时径送往伊莉莎白医院救治但延至深夜11时半,李已证实不治,至于其死因,他亦莫明,有待解剖。”
内容摘自 关文明先生编著的《一代英杰李小龙》
伊莉莎白医院的临床病理学家莱西特医生是主持解剖李小龙尸体的医生。他认为极有可能是药物过敏导致李小龙的死亡。“致使李小龙过敏的物质可能存在于他服过的那片止痛药之中。但我不能肯定,那片药中的哪种成份使李小龙产生过敏。”
他又指出:“李小龙解剖结果发现,他的颅部未发现伤害,但脑部有中度仲胀的现象。李小龙的脑重量达1575克,而普通人仅为1400克左右。”莱西特医生说:“他的脑肿得像块海绵。”
由此可见,李小龙是因为自己早患有脑肿胀,由于服用药物引起过敏,导致猝然死去。据行家分析,李小龙的脑肿瘤可能是少年时练武受伤所致的,且长期以来由于过于自信而没有得到应有治疗,以致使病情逐渐恶化。再加上他长期拼命的超负荷工作,使他在拍完《猛龙过江》后大病一场。而且在为《龙争虎斗》录音时,他也曾昏倒几次,后来他不得不飞往洛杉矶住院检查。
回港后,他很得意地宣布:他的体格能胜过18岁的小伙子。其实,此时他早已病入膏肓,顶多只能活两三个月了。医生之所以说他身体好,大概是不忍心使他受打击而说出的善意的谎话。并由于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因此情绪极不稳定,不但打伤了嘉禾**公司的宣传人员,而且还砸坏了记者的照像机,甚至和导演在试片室发生冲突。原有“民族英雄”形象的李小龙,终因重病折磨而又变成了众人口中的“狂龙”,所幸的是李小龙最后是在毫无痛苦中死去。从医学角度来讲,脑部的肿胀压迫脑神经系统,使得李小龙思维受到影响,因而导致他作出一系列丧失理智的举动,这是并非没可能的。
根据参加李小龙死亡原因调查委员会的法医权威、伦敦大学朗劳.迪雅教授的分析:李小龙可能是阿司匹林成分与其他药物成分混合后形成一种十分罕见的“过敏症”,此种过敏继而引发致命的脑水肿。因此,迪雅教授认为李小龙的猝死是一次“意外事故”。李小龙死因揭开后,其遗孀莲达奉劝和告诫那些还想在鸡蛋里挑骨头的人:“请不要再猜疑了,让李小龙平平静静地安息吧”!
内容摘自 关文明先生编著的《一代英杰李小龙》
死 因 裁 决
鉴于李小龙名气之大,死亡疑点又很多,故当局决定组成死因研讯法庭来公开进行审理,以争取给民众一个满意的答复。为查明真相,在1973年9月3日、9月4日、9月17日、9月18日、9月20日、9月21日及9月24日先后七天在九龙荃湾裁判署第二法庭进行“李小龙死因研讯”,由董梓光法官主审,还有9名陪审员。
法官首先向邹文怀及丁佩询问了李小龙去世当天的情况,接下来又重点对朱博怀医生进行了盘问。朱博怀先生回答说,他是于7月20日晚上10点接到丁佩的电话后,赶到她的家里对一名叫“李振藩”的男子进行救治的。当时他发现李小龙侧卧着已不省人事,对身体外部的推、拍动作全无反应,而且无呼吸、无脉搏。时瞳孔尚未完全放大,无法断定李小龙当时是否已经死亡。为了进行有效的救治,他便建议召唤救护车。李小龙在送院途中仍未见好转。法官问他有没有对病人全力进行抢救时,他回答说:“病人已无生命迹象,但我仍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救治。”法官问他以前有没有给丁佩看过病,他回答说:“有。”法官问他到达出事地点后,那里共有几个人,他回答:“只有病者、丁佩与邹文怀。”
中国第二天(1973年9月4日,星期一),法官对救护车负责人彭德生进行了询问。彭德生回答说,他是于7月20日晚上10点30分由急救中心出发,约7分钟后到达出事地点,发现衣着整齐的病人已陷入昏迷状态,且另有两男一女。由于各项救治措施均无明显效果,他便决定将昏迷者送到设备齐全的伊丽莎白医院进行抢救。将病人送往医院途中,他仍与同事对病人进行全力抢救。法官问他现场有没有挣扎过的痕迹,他回答说:“我不是警察,这不关我的事,现场好像未发现有此种迹象。”
中国继彭德生之后,又由伊丽莎白医院急症室的曾广照医生回答法官的提问。曾医生回答,1973年7月20日晚上11点钟,他正在急症室值班。为李上龙进行检查时,发现他早已没有心跳,且瞳孔放大,对光彩夺目没有任何反应。他仍与同事按操作规程对病人进行救治。当时发现陪同李小龙到急症室的只有邹文怀与琳达两人。直至晚上11点30分,经全力抢救无效,才宣告病人死亡。1973年9月4日上午所进行的审理便告结束。
经过六天冗长的聆讯后,主审法官董梓光先生于9月24日上午10时开始,对“李小龙死因研讯”作出案情总结并分析重点,以协助陪审团作出死因裁决。法官根据三位专业人士的见解(负责解剖和化验遗体的莱西特医生及林景良博士,还有专程来提供专家意见的英国法医界朗劳.迪雅教授),相信李小龙是因“脑水肿”导致立即死亡,至于发病原因,则是“裁决死因”的症结所在。
阐述过案情及研讯重点后,法官再向陪审团逐一解释七种死因的法律定义,并分析各种死因的可能性。
1、谋杀:死者没有证据显示是被杀害的,这个死因可排除。
2、误杀:在本案中,死者显然没有遭到这种伤害,亦可排除。
3、合法杀人:死者猝逝根本与此无关,因无须考虑。
4、自杀:死者没有自杀动机或倾向,所以此项不大可能。
5、自然死亡:在验尸和化验中找不到致死疾病,故也可排除。
6、意外死亡或死于不幸:可能服用阿司匹林导致过敏反应。
7、死因不明:如陪审团对证供及专家分析意见有质疑则应考虑。
当董梓光法官陈述完毕后,陪审团依例退庭,以闭门商讨最终裁决。出乎意料之外,陪审团仅用了短短5分钟,即就李小龙扑朔迷离的死因,作出最终裁决为:“死于不幸”。
时至今日,仍有很多人热衷于探讨李小龙真正的死因。
摘自 关文明先生编著的《一代英杰李小龙》
琳达的震撼性供述
由于聘请的外籍医学专家需推迟到9月中旬才能来港提供询证,死因研讯亦须延后至1973年9月17日上午才能继续进行。这天的旁听者及到场采访的记者特别多。原本法官拟就李小龙生前一些实际状况及有关服食大麻的问题进行盘诘,因所提问题相当敏感,故很多旁听者甚至提前4个小时便已排好队,因为裁判庭内座位有限。10点整,法官开始了对琳达的提问。
琳达回答,1973年7月20日中午12点她要外出时,并未发现李小龙身体有何不适。大麻的问题,李小龙在美国寻求发展时尚未发现他服食过,自己是在本年的三四月间才首次发现李小龙服食大麻叶,但也只是偶尔服食,李小龙对自己的身体健康一向极为重视,他绝不会愚蠢到经常服食。
关于李小龙当日下午吃过什么东西,她一概不知,与什么人一起吃饭,起先她也不完全清楚,只知道有邹文怀,后来才知道有丁佩。
琳达后来才知道,李小龙去世的当天或前一天曾服食过大麻,对李小龙进行剖验时,除了发现胃部及肝、肾里有一种叫“EQUAGESIC”的成分外,还在他的胃部及小肠验出了微量的大麻叶残迹。之所以未找到大麻叶或大麻植物纤维,是因为大麻进入身体后会很快被吸收溶解。法官问邹文怀知不知道李小龙有服食大麻的习惯,邹说原先并不知道,只是这两天听法医作剖验报告时才听说的。
摘自《李小龙珍闻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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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龙死亡之谜最新消息
一代功夫片巨星李小龙如日中天之际,却突然于1973年7月20日暴死,使整个香港乃至全球一片哗然。李小龙暴死的原因成了一个世纪之谜,一桩世界悬案。这桩悬案一“悬”便是25年,直至香港回归祖国后的1998年,广州警方在审理一桩案件时才使李小龙悬案大白于天下。
1998年10月8日,广州警方破获了一个香港贩毒帮会集团。在审理的后期,其中8名首恶分子被处以极刑。8人中的一名叫吴道远的为了保命,愿意提供25年前的一桩杀人案作为交换条件。他所提供的这桩黑色交易就是当年李小龙之死的真相。
在25年前的香港,有一个地下黑社会组织叫“铁血党”。铁血党的龙头老大屈达夫,而此人同时亦是演艺界黑幕人物,掌握许多演艺界女演员的隐私,心狠手辣,靠敲诈威胁牢牢控制演艺界的一些名人。
屈达夫和丁佩的关系相当密切,在李小龙未来香港之前,丁佩对屈达夫是言听计从,屈达夫的许多事情并不瞒着丁佩,同时丁佩亦是屈达夫给捧红的。
后来李小龙来到香港,事情便发生了变化。首先是丁佩在大街上购物邂逅了李小龙。对于这位世界功夫片巨星,丁佩早有耳闻,李小龙亦同时被丁佩的美貌所打动。李小龙请丁佩去咖啡厅喝了一杯咖啡,两个人谈了一下午。后来美国华纳公司邀请李小龙去拍《龙争虎斗》,李小龙带丁佩一起去配戏。《龙争虎斗》拍摄完毕,两人也坠入情网。
这事被屈达夫知道了,他当然不能容忍,失去一个靓丽的丁佩算不了什么,要命的是丁佩知道他的许多内幕,若是泄露了出去他就得完蛋。他找到了丁佩,向她陈述了利害关系,让她干掉李小龙。丁佩不干,这可惹恼了屈达夫:好你个臭婊子!喜新厌旧,给你一条生路你不走,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他决定先除去丁佩。他知道丁佩有头晕和头疼的毛病,于是设法在她经常服用的“TQA”止痛粉里面做了手脚。“柠红酸纳”是一种缓发性药物,服用后能够使人产生脑部肿胀,继而死亡,临床解剖好像是脑部疾病自然病死。若再掺进一些大麻药粉,这就很像是吸毒过量引发脑部旧病死亡。
屈达夫用电话将丁佩约出来,然后命当时他手下的得力干将吴道远用钥匙打开丁佩的房门,在她常备的“TQA”止痛粉内掺进柠红酸纳和大麻粉。然而阴差阳错,偏偏丁佩那段时间里头晕病得到了控制没有复发,李小龙在她闺房里突发头晕,丁佩将带毒的“TQA”喂给了李小龙吃。
第一次因为吃得少,李小龙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没有引起重视,第二次却终未能逃过鬼门关。
25年的悬案终于大白于天下。谋杀李小龙的罪魁祸首屈达夫早已在8年前病死于加拿大,“铁血党”也随着香港的回归四分五裂烟消云散。丁佩至今仍活着,并且与琳达成了好朋友。李小龙在天之灵似乎可以得到一丝安慰了(本文内容未经证实,仅供大家参考。)
1973年9月4日下午,死因研讯法庭又对前往事发现场进行处理的警察法医部的医生叶志鹏进行了询问。叶志鹏回答,1973年7月20日凌晨一点半左右,他先被指派前往医院检验死者的遗体,发现遗体的左脚上有一处切开过的痕迹及输血痕迹,左胸亦有一处针孔,此外再无任何其他伤痕。
当日凌晨2点20分,他又抵达出事地点,未发现任何有毒的东西,也没有发现有打斗过的迹象。
接下来,法官对前往处理案件的九龙城警署探员刘树进行了提问。刘树回答道:1973年7月20日晚上11点半,他与另一位探员前往伊丽莎白医院调查一件“昏迷”案件,未曾看到过死者。一个小时以后,他们又来到出事地点,发现死者睡过的房间十分整齐,并无打斗过的迹象;亦发现了屋主丁佩放在桌子上的一些药瓶,他们遂拿走了放在桌上的几粒药及死者生前曾用过的玻璃杯,拿回警署进行化验。法官问他有无发现死者服食过的药片的包装袋,他回答说:“搜寻过,却未找到。”
本文摘自《李小龙珍闻逸事》
李国豪在李小龙逝世时才七岁,李小龙从他刚会走路就开始教他武术和跑步、跳绳。五岁那年他跟随李小龙到香港电视台作过武术表演。在“脚踢木板”的精彩节目中,李国豪把一块几乎和他一般高的木板踢成两半。
李国豪从威震中外武坛的父亲那里继承了不少东西——俊俏的外形,演戏的天份,以及少年时代不爱读书的性格。他曾两次被两间中学赶出校门,不过他最终还是读完了中学。
随后就读于波士顿爱迪生学院戏剧表演系。李国豪大学后,性格变化很大,不再散漫贪玩,而更醉心于武术。
由于李国豪的身份特殊,很多制片商上门找他拍**。电视剧《功夫》是他电视片处女作。他扮演的神韵并不亚于李小龙,被美国报刊捧为“龙的传人”、“第二个李小龙”。
李国豪的**处女作,是1986年在香港由导演于仁泰,由李国豪和也是混命儿的港星王敏德主演的《龙在江湖》。
李国豪在香港**获得成功后,将之作为跳板而重返美国好莱坞,从此片约不断。
李国豪与李小龙的经历颇为相似。1993年4月1日,美国影坛又上演了一幕人间悲剧。李国豪在拍**《乌鸦》的枪战镜头时被剧中对手发射的实弹击中而应声倒地,鲜血四溅。假戏真演,李国豪中弹直至到死亡,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像他父亲一样,未曾留下一句遗言。
李国豪的死有两种可能:谋杀与意外。如是意外,其发生机率只有十万分之一。要是谋杀、仇杀,仇人是谁?片场当事人还是隐蔽在幕后的人?其父的仇人?枪支保管不严,可乘之机实在太多了。
李国豪英年早逝,港人与影迷无不扼腕叹息。“死于不幸”的结论又造就了一个难解之谜。李国豪之死与其父惊人地相似,两代悲剧,又是一个千古之谜。
作者:姜丰
一
我和章竹安在车水马龙的街头邂逅相遇,巧得有些俗套,像一个老掉了牙的艳情故
事的开头。
那是一个初冬的下午,我一边闲逛一边吃冷狗。我喜欢在冬天吃冷狗在夏天吃热狗,
这样的饮食习惯最大的好处不是立异标新、超凡拔俗,而是可以少排点队。
走到南京西路时,我被橱窗里陈列的秃头模特吸引住了。据说秃头将是在下个世纪
上半叶成为时尚。我焦虑地盼望这种发式早日在上海蔚然成风,我就再也不必翻着一本
又一本的《最新发型荟萃),揪着自己的头发犯愁发呆了。这样想着想着,就和迎面走
来的一个人撞了个满怀。那个人就是章竹安。
章竹安是余重的朋友。余重是我的男朋友。章竹安和余重也许根本称不上朋友,仅
认识而已。但我和章竹安认识纯粹是通过余重的介绍。忘了是在一个熟人家里的生日派
对,还是在什么人的婚宴。反正只是那种礼节性的介绍,真难得我们居然彼此记住了。
章竹安当时穿了一套极挺刮的黑色西装,结一条鲜红的领带,手里端着一杯鲜红的红葡
萄酒,满面春风,笑意盈盈,给我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他全身从头到脚地散发着、
洋溢着三十七岁男子独特的成熟魅力。
章竹安和我,那天下午,站在风中的路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谈了几句天气,诸如风
真大、天不冷、今年怎么还不下雪之类的,好像英国人一样。最后他给我留了他的电话
号码,我就也留了我的,两个人互相说着以后再联系,就各走各的路了。值得一提的是,
我们不约而同地留了单位电话,都没留家里的。
我捏着那张有电话号码的小纸片笑了,同时加快了脚步。凭直觉我知道这是一个开
头。
回去以后我没告诉余重遇到章竹安的事,
我像往常一样,裹了一条浴巾,湿漉漉地从浴室里出来,头发还滴滴嗒嗒地淌着水。
我把干毛巾扔给靠在床头看电视的余重,他接过毛巾就没轻没重地乱擦一气,手里仿佛
不是头发,而是一把杂草,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电视上的球赛。
我恨死球赛了,恨死电视了。我断定假如电视机能生儿子,肯定有一大批男人不愿
讨老婆。
把音量放小一点儿。我提出第一个要求。余重摸过遥控器照办了。
能不能再小一点儿?我恶声恶气地提出第二个要求。余重翻着眼睛,看看我,长叹
了一口气。
我的第三个要求是:关掉吧,求求你了。
偏巧马拉多纳不合时宜地跌了一跤,余重火了:女人怎么这么得寸进尺、无理取闹、
给脸上鼻梁?
我赶忙噤了声,去收拾还摆在桌子上的杯碗盘碟。他动气了,我就不吱声了。反过
来也一样。在这个屋檐下大男子主义和女权主义比翼齐飞。最基本的原则就是老人家当
年打游击那一套:敌进我退,敌退我追,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正是凭了这条金科玉律,
我和余重才吵吵闹闹地爱了七八年,无数次地有惊无险或化险为夷,但最终又不可能永
保太平。
我捏了捏口袋里的那张小纸片笑了。因为是余重介绍我认识章竹安的,这就更增加
了我对余重的背叛意味。
余重说:你好端端地笑什么。
我说:咦,好端端地我怎么就不能笑呢。笑好看呀,还不是女为悦己者容。好呀,
你现在根本不悦我,所以才不管我好不好看呢。
我噜里噜索地唠叨着,一头钻进被窝,把一双冰凉的脚搁在余重的腿上,男人的身
体真是冬暖夏凉。
等我完全暖和过来之后,我就一转身把光光的脊背给余重。余重过来扳我的身体,
我用力抓住床沿,执拗地不肯翻过身去。余重曾经告诉我说,对身体的要求是一个男人
能给予女人的最隆重的赞美。我没理睬余重给我的最隆重赞美,背对着他一觉睡到天亮。
从法律的观点看,我和余重的行为是“非法同居”,因为我们没有领结婚证。好在
我向来视法律如敝屣,余重没有我这么偏激,但在这个问题上,也把结婚证看得和废纸
差不多。我无意结婚,余重也并不勉强。我不结婚不是还想有朝一日另觅高枝儿,只是
懒得完成这个仪式。或者说我是害怕用一个仪式郑重其事地结束快乐无忧、不负责任的
青春。
另一方面,我同余重合住也是迫不得已。我是外地留沪的学生,单位不给我分房子。
而余重恰恰有一套现成的房子。余重让我搬来,我就二话没说地搬了过来。
第二天上班我没迟到。这对我来说实在是很难得了。办公室的小梅疑惑地看着我,
那眼神无非是在问: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我们主任到底是领导,比群众到底是觉悟高,不比小梅之流。主任像发现了新生的
好人好事一样,发现了我这个落后青年的进步倾向,并及时地给予肯定和鼓励。他用那
青筋绽露的老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作为表扬,我麻木不仁地冲他做了一个叫做“笑”的表
情。我知道他批评我的时候,也会语重心长地拍拍我的肩膀。不过这老色鬼有贼心没贼
胆,最多也就拍拍肩膀而已,夏天还不敢轻易动手。
我拎起桌子上的暖瓶,乒乒乓乓地下一楼去泡开水。老色鬼也拎了个空瓶跟着凑热
闹,我穿着钉了金属鞋掌的高跟鞋,走起路来掷地有声,老色鬼则走得轻手轻脚,走廊
是水泥地,又没蚂蚁,他真犯不着这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开水房有五个水龙头坏了三个,剩下这两个水还特别小,每每早上、中午都排了好
几个人在等。两个水龙头就悠悠地用它们的细水长流培养人的耐心。老色鬼耐性这么好,
一定是在这儿年头呆长了,锻炼出来了。
也没个人儿张罗修修。我抱怨着。
就说是呢,修好了大家方便。老色鬼附和着。
中国人还不就这么着,从来不拿时间当个时间,不拿人当个人。我的发散性思维开
始起作用了。
要不咱中国怎么就不发达呢。老色鬼永远跟我有同感。
我搁下暖瓶,还没在桌前坐稳,电话铃就响了。
是我。那边说。
我一猜就是你。而且我知道你今天一上班就会打电话来,所以我今天没迟到。
章竹安听了哈哈大笑。我有些莫名其妙,我实在是没说一句令人发笑的话呀。这么
一想,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章竹安约我出来吃西餐。
我们隔着小方桌相对而坐。桌子中间的蜡烛欢快地蹿着小火苗,应和着那支著名的
苏格兰民歌《友谊地久天长》,也叫《一路平安》。我每听到这支曲子总会有好多联想,
想到我最喜爱的**《魂断蓝桥》,想到美艳绝伦的费雯丽,我看这部**时差点魂断
剧院,从玛拉和罗依的母亲会面,玛拉随手捡了一张报纸,误以为罗依已经战死那一刻
起,我的眼泪就没断过。我喜欢看缠绵悱恻的爱情**并容易动情,这和生活中的我可
不大相同。我相信生活中没有那种让人着了魔的爱情,所以才耽于**院里的幻想与满
足。
章竹安用双手托着下巴,双肘搁在餐桌上。男人不常见这种姿势,他是在学我。玻
璃罩里的小火苗映着两个相对的鼻头。这场景使我有种错觉,像《围城》里的方鸿渐和
唐晓芙。这时候我才明白文学艺术这东西对人毒害多么深,它使人们往往把现实和艺术
创作出来的意境与情绪对照、比拟,混为一谈。多年以后,我仍然怀疑我从来就没有真
的爱过章竹安,我们一开始就相会在一个使人产生错觉的场景里。
你为什么要请我吃饭?
跟老婆吵架了。
假如光看字面,这句话颇有点勾引的意味,很像是一个有妇之夫的艳事的开头,实
在俗不可耐,但章竹安讲这话的口气,更像随机、潇洒地开玩笑,也就让人觉得不俗了。
你为什么肯答应和我吃饭啊?他还是刚才的语气。
我是跑出来逃婚。我也用了同样的玩笑口吻。
哦,这倒好。你愿不愿意同我做一个情人游戏?现在开始到你结婚。你不想在结婚
之前留下单身生活的纪念?
好吧,那就做个游戏吧。我很无所谓地说。
一言为定!章竹安冲我偏偏头一笑。我当时惊讶极了,他已经三十七岁了,竟还有
一偏头的天真。
我们吃的是午饭。两个人都喝了点淡淡的王朝葡萄酒。我怀疑自己会有酒气,不想
回去上班了。在老色鬼主任手下,我很自由自在。其实他对谁都不大管,更何况我,好
歹也时不时地拍我两下子呢。按说我们编辑部原本也用不着坐班,一个月才出一期破杂
志。可能是老色鬼三天见不着我们几个就会害相思病,所以逼着我们天天来上班,却说
是上面的意思。也难怪我们要这么想,老色鬼五十多岁了,还是一条潇洒的光棍,日复
一日地往远方寄着柏拉图式的情书。除了这种纸上谈兵的风流,再也找不出什么可编派
的素材,大家早都对这老头子的韵事失掉了热情。
你是不是很有钱?从西餐馆出来的时候我问。我们的桌上剩了好多钱,我有点心疼,
我不喜欢装作对金钱很漠视。这使我和章竹安的交往从一开始就很坦白,没什么装模作
样。
有钱意味着他比别人拥有更多的自由。
太阳很好,天甚至是蓝色的,这在冬季的上海足以让人感动了。章竹安在马路边伸
手拦了部出租车,带我去了西郊动物园。我一听他告诉司机去动物园,心里就乐开了花。
倒不是想念那些光吃饭不干活的狗熊老虎们,而是喜欢两个大人像逃了学的小孩子的那
种感觉。我如果要求余重陪我去动物园,他肯定认为我疯了,除非是五年前。
动物园人不多,我们像国家元首检阅三军仪仗队一样,检阅了这群无所事事又愁眉
苦脸的动物们。
你说多不讲理,凭什么猴子看我不要花钱,而我看猴子就要花钱?我愤愤不平地问。
因为你吃饭也要花钱,猴子吃饭也不要花钱。章竹安说得好像颇有哲理。
绕过各色各样的鸟笼子,就到了一片湖前,湖水中有天鹅怡然自乐,湖心岛看来是
它们的家。比起那些悲惨的鸟们,天鹅显得养尊处优。软禁到底要好一些。
湖边有一片干草坡,在阳光底下荒凉又安静,掉光了叶子的树枝向天空无奈地伸长
手臂。这景色很像一幅十九世纪的印象画,只是颜色要比透纳的作品黯淡许多。章竹安
拉了我坐下来。他靠着一截树干,我坐在他的对面,抱着双膝。我给他讲在学校时如何
偷偷地用300W的电炉煮小排骨,如何把钢笔水洒在教室第一排靠过道的桌子上,让教音
韵学的老师沾了一手,以惩罚她上学期只给我一个“中”;还有,一个报考古典文学的
研究生,看到试卷上有一个“建安风骨”的名词解释,就在下面写道:“天哪,太痛苦
了,我从来没听说过!”讲着讲着,我才发现我的学生时代还有这么多值得留恋的事,
那原本是一段我恨透了的单调乏味、冗长又枯燥的日子。
你的广告公司做些什么生意?我说了半天才想起来关心一下这个眼前的人。
就是用真假掺半的话编造一些没有恶意的谎言。章竹安说。
你对广告的这个定义可以上魔鬼辞典,一点不比安·比尔斯那个洋鬼子差。我真心
实意地恭维了一句。
这句话本来就是从魔鬼辞典上看来的嘛。章竹安有些恶作剧的表情。
对了,这才真正体现了中国人的幽默!
我们两个都笑起来。
这时候有一个聪明的乞丐跑来讨钱,竹安给了他一块钱。后来又有一个乞丐来了,
竹安还是二话没说给他一块钱。不一会儿,我们这里就乞丐络绎不绝了。我很不高兴地
拉长了脸。我是个铁石心肠的人,从来不同情弱者。当我自己是弱者的时候,也不稀罕
人家的同情,不过自认倒霉罢了。
二
刚刚开始同余重谈恋爱的时候我才十八岁。多年以后我还常常为与余重相遇太早而
怅然若失。现在看来,那场恋爱开始得简直如同瞎猫撞上死耗子一样偶然,毫无理性可
言。后遗症之一就是我最不喜欢给人牵线搭桥、介绍对象。因为介绍对象这种形式免不
了双方要谈谈条件,每每这种时候我就要承受懊恼的折磨,恨自己没有经过这份挑挑拣
掠的快乐。结婚之后,我更加坚信经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缔结的姻缘是最为合理、最
为可靠、最为稳固的。爱情不过是一种临时性的精神病。就像某一本书上说的,因为爱
情而结婚,就像想用坛子把庐山上的云海装回家一样徒劳无益又荒唐可笑。我很想用指
腹为婚的方式为我的儿子订个娃娃亲,如果他不是坚决反对的话。
我刚开始恋爱的时候有个惊人的决心,要把爱情爱到地老天荒。余重也舍命陪君子,
跟我一道不分白天黑夜地说着那些发高烧的话,一不小心就说过了夜里十一点,被女生
楼下的老太婆关在门外。每天晚上十一点以后,都会有迟归的女生在叫门,阿姨长、阿
姨短地叫得人肉麻兮兮的。我十八岁时唯一有气节有骨头的作为就是从来不可怜巴巴地
恳求老太婆开门,我宁肯和余重绕着足球场一直走到天亮。
我早就记不清那时候日日夜夜地在说些什么,说个不停。我同余重现在对话的主题
多半是“你弟弟结婚我们出一千还是两千?下班回来别忘了捎两袋洗衣粉,还有卫生纸
也快用没了;要我去接孩子你就去买菜,我做饭你就洗碗,让我一个人做我可受不了,
不爱干你请保姆,我又不是你花钱雇的老妈子;我说过一百遍了,剩菜放进冰箱里要套
个塑料袋,或者干脆放保鲜盒里,这么着东西全都串了味儿!”诸如此类的。但如时候
没有冰箱、没有孩子、浚有弟弟要结婚,卫生纸分开来用,怎么还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
废话呢?或许那时候每天走过来走过去的缘故,人比较瘦,细胳膊细腿的,余重一连几
个小时抱着我也不嫌累,我要自己坐着,他就一会儿说地上太凉,一会儿说椅子太硬。
韧恋的女孩娇贵得像纸糊的,伤不得,碰不得。现在就不同了,余重的腿仿佛变成纸糊
的了,特别容易压麻,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
因为那时候我从来不对余重说半旬谎话,也就理所当然地要求余重对我赤胆忠心、
心无穷骛。
有一天我去男生宿舍找余重,他不在。我坐在他的床上等他。余重把我的一张照片
放大了,过塑以后,用透明胶纸粘在床头,于是我就永不疲基地冲他笑着。余重说他每
次受了我的气回到宿舍,看到墙上的我睁着大眼睛甜甜地对他笑,他心里就好多了,像
是充了电,可以精力充沛地等待下一次的甜蜜或灾难。无论如何,这个痴情举动让我心
里很满意。假如我是男的,我自信能打动任何一个我看上的女孩子,哪怕我本人并不够
十分出色,“我对她怎么样”完全能够弥补“我怎么样”的缺憾。女孩子就是这种思维
方式。拿出愚公移山的精神,“大胆假设,小心追求”,凭她就是个仙女,也不怕她不
思凡。
跟余重的床斜对面的床上,还有一位老兄,和女朋友并排靠墙坐着。蚊帐是放下来
的,帐子外面并列伸出四只脚,两大两小。先是小的两只缩进去了,后来大的两只也不
见了,帐子里面静悄悄的,无声无息,只剩鞋子们七歪八扭地躺在地上,两只大的,两
只小的。
我不知道该起身走掉,还是继续等下去。
余重的被子没有叠,我替他叠了起来,掀起枕头的时候,发现下面压着乱七八糟的
零钱和菜票,还有一双没洗的臭袜子。我把袜子塞到他床底下的球鞋里去,把菜票理一
理放进一个空的硬壳烟盒里去。他那时候常抽的烟是“画苑”和“红梅”,但墙上却贴
满了“三五”、“万宝路”、“红中华”、“红塔山”等中外各种品牌的香烟盒,花花
绿绿的,颇富有创意,看着至少比贴一张半裸的香艳美女要舒服一点。
叠好被子,我又替他理了书架,把书分门别类摆放整齐,我以前也曾帮他这样整理
过一次,可他不久就又弄得一塌糊涂,还说东西越整齐他越找不着,把我气得七窍生姻。
为了把抽屉来个彻底的大清理,我索性把它抽出来,底朝天地扣在床上。于是,我
就意外发现了那个日记本。日记本里夹着一张女孩子照片。那女孩叫柳吉,也是我们班
的,就是说,她是我和余重共同的同学。直到那天,我才如梦初醒,余重最初暗恋的竟
是柳吉。
我气懵了!最气的还不是他在我之前爱了别人,而是他竟会对我瞒得风雨不透,而
我连高中时喜欢过我的体育老师都告诉了他。我早就问过余重我是不是他爱的第一个女
孩,还一再强调我不在乎事实,我只想他告诉我真话。当时我伏着他的膝头,仰着脸,
眼巴巴地看着他,他坚定地说,当然,你当然是我的第一个。可见他实际上对我说了多
少假话!
第一个冲动就是抓起那个小贱人的照片撕得粉碎扔到废纸篓里去。我撕了照片还不
解气,又接着撕日记本,一边撕一边哭,想着余重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海誓山盟,
越想越伤心,后来索性扑倒在我刚才柔情蜜意地叠起来的被子上,放声痛哭。
哭声惊走了斜对面床上的一对鸳鸯。
余重回来的时候,那个日记本只剩下一个撕不动的水粉色塑料皮,废纸篓内外满地
都是碎纸片。我眼睛红肿,头发也弄乱了。一只抽屉还底朝天地扣在床上,零七碎八的
纸张、钢笔、小剪刀、胶布、风油精、茶叶盒、磁带、打火机等东西散落一床、一地,
好像刚刚遭了劫。
万万没想到的是,余重非但没有唯唯诺诺或痛心疾首地向我赔礼道歉、低头认罪,
反而暴跳如雷地吼起来:你怎么可以偷看我的日记,你怎么可以撕我的东西!你!你怎
么可以趁我不在偷看!
我反而平静下来,抹了抹眼泪冷笑:是呀,我就偷看了,我偷看了你的秘密,我撕
了你的心上人的照片,你心痛死了,快去跪在人家面前再讨一张吧。
那是我的过去,我自己的,你没有权利——余重红着眼睛盯住我嚎叫,像要把我一
口吞下去,真让我不寒而栗。那眼光太陌生了,让我再也流不下一滴眼泪。
我当然没有权利,你把你神圣的权利给她去吧。
我挑衅地用眼角斜睨着他,悠悠地说完,扬长而去。
我们整整一个礼拜没说话。刚开始在图书馆、在自修室偶遇,两个人仇人似的怒目
而视。几天以后就没了呕气的心思,碰了面赶紧扭过去,匆匆地走开。
他有好几天没来上课。再见到他时,头发仿佛一下子长得好长,乱蓬蓬像一堆枯黄
的杂草,穿一件没系纽扣的格子衬衫,人显得失魂落魄。我放慢了脚步,他迎面向我苦
笑了一下就掉头走了。
欧洲文学史是大课,近百名学生上,教室是五级的阶梯教室。我坐在靠近后门那一
排的边上,离老师的讲台远远的。这个课是上午的三、四节,中途休息的时候总是溜掉
好多人。欧洲文学老师喜欢拖堂,等她下了课食堂多半快收工了,连免费汤都打不上了。
最后一节课教室里显得空荡荡的。后面忽然哼起细细嘤嘤的歌,自从相思河畔遇了你,
无限的痛苦埋在心窝里,我要悄悄地告诉你,不要把我忘记……我不回头也知道那是谁
在唱!
下课时我动作特别慢,等我收拾好书包,教室里人都快走光了
钟夏!他在后背小声喊我。
我没理,背起书包去了教工小吃部。以前我和余重常常一起在教工小吃部吃饭。我
把书包放在靠墙的老位置,就去窗口排队买饭买菜,端过来的时候,余重果然已经坐在
了我的书包的对面。我放下饭盆儿,腾出一只手来背上书包,再端起饭盆儿就要走。余
重拉住我的书包带,低声叫:别走!
我端着饭菜,僵站在那里不动,眼泪终于掉了出来。
七年以后,我总算成长得落落大方了。柳吉上我这儿来玩,我也能毫无芥蒂地热情
款待。她倒是常常来我们这里玩。我不再把余重和柳吉的交往放在心上,只是柳吉当着
我的面和余重打情骂俏,一点不避嫌疑,让我颇有几分不快。
柳吉读大学时曾经谈过几次恋爱,都比昙花一现长不了多少,一度男朋友换得像走
马灯,后来就再也没有过固定的男朋友。当然她不会让自己生活得很寂寞。毕业后,柳
吉也留在上海工作,在一家大酒店做商务公关,这个工作让她的长处和短处都发挥得淋
漓尽致,结果是上司得意她偏宠她,同事讨厌她孤立她。钱倒没少赚。柳吉爱吃爱穿,
爱玩爱乐,钞票在她手里是源头活水,大进大出。只要换一种观念看,柳吉也无可厚非。
她时不时地就跑来,嬉皮笑脸地问我“借”余重去陪她看晚场**,她倒守信用,每次
都是两三个小时就“完壁归赵”。我开玩笑说:又借又还的多麻烦,白送给你得了。她
却又连连摆手说:帮帮忙,饶了我吧,这辈子最不想要的东西就是老公。
后来我又缠着余重,问他拿我跟柳吉换换怎么样。余重说你这个人真无聊,就继续
看他那万恶的电视,不再理我。我过去用身子挡住电视机,要挟说,你不告诉我我就让
你看不成。他最后被我缠得没有办法就说:最多做个相好吧,讨来当老婆可是万万不行
的。
红颜知己喽。我说得有点酸溜溜。
隔了一会儿,我又说:就算真讨到家,料你也是有本事请神没本事送神。就她,你
侍候得了?
好老婆呀,光你一个我都侍候不过来呢。余重说着啪地关掉电视机,转身把我抱到
床上,充满激情地吻住我的嘴,急促得让我不得开口。
三
我对章竹安这个人实在是知之甚少,但我根本无意多了解什么。
我们打电话,通信,一道喝咖啡,在上海的每一个公园散步,从恐龙到外星人,从
海湾战争到关贸总协定,从中国古代算命术到诺斯特拉达姆斯大预言,我们谈得海阔天
空,漫无边际,听和说很容易取得共鸣和默契,没有一个幽默或独具匠心的小花招、小
圈套会如泥牛入海,这使我们的相处充满了妙不可言的兴致与快乐。
这份意外的喜悦与快乐我是秘而不宣的。就像一个小孩子在荒野里发现了一个精彩
的宝贝又无法搬回家,只好每天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跑去看看,想说又不肯说,痛苦而欢
喜地在心里藏着一个小秘密。
你是我的秘密。我对章竹安说。你对我也是个秘密,你什么都不对我说。你是我的
谜。章竹安这么对我说。
我和章竹安之间有个无言的默契:都不过问对方的私事。我们谈得那么多,谈得那
么开心,但都是与己无关的话题,除了第一次在西餐馆吃饭时开玩笑,他说跟老婆吵架
了,我说要逃婚之外,我们再也没提起过这类事情。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老婆,
因为他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住在酒店里,不像个有家累的男人。我从来不问他,甚至
也不愿往这方面猜测。这些都是毫无意义的,既然我们均无婚姻嫁娶的意思,既然我们
只是虚拟一个爱情游戏,一个不做坏事的、可长可短的爱情游戏。
他带我去波特曼酒店。
站在三十七层的房间窗前,他指着外面渺小的马路对我说:我们就是在波特曼的摩
天大楼下撞了个满怀,当时你在看商城橱窗里的模特,头发被风吹到一边,有一缕儿高
高地翘起来了。你恍恍惚惚地东张西望,走得磨磨蹭蹭拖泥带水,像一个逃学的小学生。
我马上像上当受骗了一般地跳起来:这么说你看了我好久喽,你是故意撞的我喽。
哇呀,不得了,还是一出活生生的《阴谋与爱情》!
竹安抱住张牙舞爪的我,贴着我耳朵说:别叫了,傻孩子,故意和不故意又有什么
分别?
竹安就是有这个本事,他能让烦躁或焦虑的我很快安静下来,驯顺地依在他的怀里。
他不急躁。他永远不紧不慢、有条不紊、从从容容,好像抚慰一个受了惊吓的狂乱的孩
子。
波特曼有古色古香的家具、厚厚的地毯、舒适的大床、纤尘不染的卫生间和落地长
窗,只要拉上窗帘,就足以阻断所有的世事尘嚣,我喜欢这种与现实隔绝的、有几分失
真的感觉,好像在生活之外凭空又多出一重生活,又好像厚重的幕布围起来的一出戏。
我们关上房灯,拉开窗帘,让都市的万家灯火和满天的繁星一道,静静地流泻进来。
我们泡好咖啡,搬了椅子坐在窗前。
竹安说,你的脸看起来真像细腻光洁的瓷器,不,更像那种温润的玉。
直到落月西沉,我们才张罗洗澡睡觉。
我给你讲个笑话。他的眼波闪着一丝狡黠。
是不是**的?我不要听。我捂起耳朵叫着。
竹安不由分说地掰开我的手,握在手里,开始笑嘻嘻地讲:
从前有一只大象,被一团绳子缠住了脚不得脱身,她正烦恼着,被一只路过的小老
鼠撞见了。小老鼠有着尖利的牙齿。咬断绳子对他来说实在是举嘴之劳。但是,精明的
小老鼠不愿白白出力气,就提了个条件,要大象答应跟他做爱,大象起初不肯,后来被
他又缠又磨弄得没办法,只好同意了。于是,小老鼠替大象咬断了绳子,跳到大象身上
同大象做爱。大象无奈地闭上眼睛,任凭小老鼠十分卖力地上躔下跳,也无动于衷。树
上的猴子看见了这滑稽的一对儿,就拾了一块石头,恶作剧地扔下去。大象冷不防被石
头正砸中了脑袋,不禁“哎哟”一声。小老鼠赶忙体贴地问:darling,是我弄痛了你吗?
这个笑话的题目就叫——《人小志气大》。
我听得笑弯了腰。那个讲笑话的人也笑得眯没了眼睛。多年以后,这个笑话还记忆
犹新。我一直想把它在一篇小说中记录下来,以飨读者,也以此纪念那段温馨又伤感的
爱情。
竹安把我摆放在雪白的床上,替我盖好被单。
那一瞬间,我的脑子挤满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我像小时候被老师逼着做速算一
样着急,越急脑袋越像一团浆糊,想不出一丁点儿清晰的对策。余重的影子在眼前忽悠
忽悠地闪过来、闪过去。又好像在飘忽动摇,在各种念头之间摇摆,拿不定主意,如同
站在一条心爱又昂贵的裙子前面,下不了掏钱买它的决心,却又不忍弃之离去。
迷迷糊糊地感到口渴,身边的竹安起来去倒了杯凉开水,递给我。
我惊异于竹安的那份安宁平静,蓦然感到自己的紧张慌乱真可笑。那确实是一个孤
男寡女、瓜田李下的夜晚,然而当真什么都没有发生。多年以后,我仍然忍不住要想:
假如那天晚上是另外的一种情形,我还会这样满怀着温馨与感激地回忆起章竹安吗?
我眼巴巴地望着竹安。
竹安坐起来,俯身看着我说:快睡觉,你明天还要上班的。
我闭了一会儿眼睛,又偷偷地睁开,他的目光还在,我便很安心地睡着了。
四
在我来说,对余重说谎是很容易的事。我早已不把诚实看作一种美德。诚实有的时
候不过是任性、一种不负责任的任性。我相信善意的隐瞒比说出全部的事实更好。而我
和余重能够恋爱这么多年,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我们都已学会了在交谈时,巧妙地将原始
材料加以剪裁。再像十八九岁时那么个海枯石烂的爱法,我们恐怕早就分道扬镳了。
但是,和余重的同居生活却愈来愈使我烦恼,相应地,也愈来愈使他烦恼。
你怎么好像一截木头?你到底怎么了?余重悲伤地发现他的千般柔情、万般抚爱都
失去了功效。
我在黑夜里睁大眼睛,目光直呆呆地看着余重,一阵阵悲从中来。我没法不想
公交线路:地铁2号线 → 752路,全程约106公里
1、从嘉禾望岗乘坐地铁2号线,经过6站, 到达飞翔公园站
2、步行约120米,到达地铁飞翔公园站总站
3、乘坐752路,经过4站, 到达远景路站
4、步行约170米,到达您所提供地址
如有用请采纳。
成龙自1979年和前东家罗维影业闹掰后,便选择加入了嘉禾**公司,尽管嘉禾给出的报酬不如另一家巨头邵氏影业给出的多,但成龙更看重嘉禾让他当制作人甚至可以创建子公司的机会,于是与其开始了长达22年的"相互成就"。
《龙腾虎跃》、《A计划》、《警察故事》、《飞鹰计划》等一众经典港片都是在嘉禾时期完成的,赚足了票房的同时,成龙名气大振,俨然成为港片的代名词,不仅如此,嘉禾还为成龙冲进好莱坞铺了路。
时间来到2001年,成龙主演的《尖峰时刻2》创下华人演员主演好莱坞**的票房纪录,成龙也在好莱坞星光大道上留下了一颗星。
在好莱坞风光无限的同时,同年上映的《特务迷城》却给了嘉禾致命一击,加速了嘉禾这个影视帝国的衰落。
影片中,成龙饰演的小北是个孤儿,却习得一身好武艺,喜欢看悬疑推理小说的他一直幻想着能成为一名特务。他有着侠客般的义气,帮助警察追捕抢劫犯而意外出现在电视新闻里,恰巧被曾志伟饰演的一名私家侦探廖有盯上了。
廖有说小北很像韩国一个富豪朴远正失散多年的儿子,这个卧病在床时日无多的富豪正在竭尽全力寻找自己的儿子,于是廖有把小北带到了韩国。
小北凭着朴远正留下的关于遗产的线索到了土耳其,果然找到了一笔巨款。
在他肆意挥霍的时候,邂逅了徐若瑄饰演的神秘女人,不解的是还有一批土耳其打手一直跟踪着他。
原来朴远正留下的不只是钱,还有美国政府科学部失窃的一罐炭疽菌,那个神秘女人和打手正是被派来寻找这罐炭疽菌的。
双方的较量自然是险象环生,一路惊险刺激,但最后这罐炭疽菌却落到了廖有的手里,而**也就这样结束了。
从剧情设计我们就可以看到**失败的原因,成龙在这部动作片中增添了许多悬疑色彩,挖了不少坑,但到结束也没有令人信服的交代。尽管打斗戏份十分刺激,但看完之后观众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观影体验大打折扣。
情节不完整的原因是来自嘉禾公司的骚操作。这部**拍摄期间恰好遇上嘉禾公司开拓了一个新网站。嘉禾为了给自家网站造势,将《特务迷城》后半段截取出来取名《特务迷城2003》先在网站放映了。
这后半段影片将《特务迷城》中的谜底全都解开了,但影片在院线正式上映时却没有这一段。
也就是说院线上映的不是完整的影片,而在互联网远远没有普及的2001年,大部分观众都没有看过《特务迷城2003》,观影体验自然大打折扣。
而**在最大票仓内地上映的时候,又遭到了无情的删减。
那段在土耳其街市打斗的戏份,由于成龙出境的尺度问题被删得一干二净,而这恰恰是影片最精彩、最激烈的一段打斗。
出于对成龙的无条件信任,嘉禾对《特务迷城》的投入一度由最初的17亿港元预算追加到2亿港元,相当于2001年的21亿元人民币,这在当时可谓斥巨资的大制作。要知道20年后的今天正在上映的《拆弹专家2》也才投资了28亿。
为了更好地呈现剧组更是横跨中国内地、韩国、土耳其取景,成龙在片中的打斗、飞车特技、大爆炸等场景都是经费在燃烧。
虽说全球票房最终达到17亿人民币,在2001年这个成绩也算杰出。但分账后,嘉禾实际上只拿到了6000万回报,相对于21亿的投入,一部《特务迷城》亏了嘉禾15亿,这对刚刚经历了亚洲金融危机还未恢复的**市场无疑是致命一击。
事实也确实如此,《特务迷城》后嘉禾几乎就再也没有推出大爆的影片,成龙在不久之后也离开了嘉禾。
2007年底,无力扭转乾坤的老板邹文怀决心隐退,将嘉禾转手橙天娱乐,就此更名橙天嘉禾,一段江湖传奇就此结束。
这样的结局是多方面因素促成的,谁也不愿看到。成龙在影片中的敬业精神依旧值得敬佩,无论是刺激的打斗场面,还是从已经着火的油罐车里惊险逃生,他都"亲身上阵"。但想要扭转嘉禾的衰落,成龙也实在无能为力。
我认为有些食堂饭店咖啡厅经常有不同种族的人前来吃饭,在这里可以遇到各种各样的种族,以下食堂你最想光顾哪一家?
1异世界食堂
猫屋西餐厅
这是一家很神奇的店,只有一周一次才会出现在异世界里,这个时候就是专门为这些异世界的生物们提供服务的,能吃到各地美食又能看到异世界的奇妙生物,很精彩了。
2异世界居酒屋
阿信
这个和上面有点像,同样是链接到异世界入口的,有着各类人物齐聚,美食治愈心灵,不同的是这个是小酒馆版的异世界食堂。
3妖怪旅馆营业中
被带到妖怪世界抵债的女主想自力更生,自己还债,于是乎在妖怪世界开启了一家小小食堂,抢隔壁的生意,但毕竟是老板娘开心就好。
4妖怪公寓的幽雅日常
妖怪公寓食堂
公寓里有一位心灵手巧的妖怪专门负责大家的伙食,每次都是美味无比,只是永远看不到她的真身,只有一双手,在这里吃饭就是能遇到各种妖怪。
5东京吃货
古董咖啡厅
食尸鬼聚集的咖啡厅,正常情况下是很平静很不错的,咖啡也很好喝,可是谁又知道哪一天自己不会成为这个地方的下手对象呢,来这里找目标的可能还是有的。
6无头骑士异闻录
露西亚寿司
外国人开的寿司店,人类妖刀都市传说齐聚,在这里吃饭说不定自己就成为都市传说的一部分了,不过这样的生活体验还是不错?不想平凡的在这里可以邂逅不平凡。
7银魂
登势小酒馆
有退休天王镇店,有机器女仆,有小偷,楼上还有万事屋三人组,喝酒什么的在这里还是略危险但刺激,偶尔还能看到不明生物出现,开阔眼界。
8白熊咖啡厅
白熊咖啡厅
一只熊的店你会去吗,能看到企鹅,熊猫等各种卖萌,是不是很棒了,它们的日常你在边上喝着咖啡看着也觉得温暖人心呐。
9七大罪
猪帽子亭
这个移动小酒馆造型就相当独特了,里面还有一只会说话的猪,还有妖精族,女神族等等,种类丰富,个个都是老大,和他们一起吃饭还可以学到不少演技。
10海贼王
巴拉蒂
山治以前待的海上餐厅,既然是海上了,美味不用说,能遇到各种各样的种族也是大有机会,只要你饿,这里都可以接受你。
这些有不同生物种族光临的餐厅,都是良心餐馆啊。
以上均为个人观点,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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