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缘
歌手:温兆伦
专辑:投入生命
温兆伦
原来爱得多深笑得多真到最后
随缘逝去没一分可强留
茫然仰首苍天谁人躲藏在背后
啊梦中想的都遗漏
原来每点温馨每点欢欣每个梦
随缘荡至没一分可强求
回头看这一生人如飞虫堕网内
恨的苦的须承受
你你我我随缘曾邂逅
笑笑喊喊想起总荒谬
进进退退如何能永久
啊冷冷暖暖都必须承受
也是早期的一部温兆伦和吴镇宇演的<灰网>的主题曲
温兆伦《随缘》
原来爱得多深笑得多真到最后
随缘逝去没一分可强留
茫然仰首苍天谁人躲藏在背后
啊梦中想的都遗漏
原来每点温馨每点欢欣每个梦
随缘荡至没一分可强求
回头看这一生人如飞虫堕网内
恨的苦的须承受
你你我我随缘曾邂逅
笑笑喊喊想起总荒谬
进进退退如何能永久
啊冷冷暖暖都必须承受
我不小心杀死了一只飞蛾,我想上帝会原谅我的。
在我独自生活的空间,我不允许有其它非人类生物的出现,可偏偏有只飞蛾闯了进来。早在夜幕来临前,我已经习惯性地埋伏下杀虫剂,这种带着芳香的化学武器护着我沉溺了无数个黑夜,也夺去了无数条不起眼的生命。不例外的,这只倒霉的灰色飞蛾,在误打误撞地颠簸进我的私人空间后,就开始飞不动了。
中了圈套依旧固执地扇起翅膀,这种奇异的天性冠冕堂皇地把所有罪过都归咎到我身上----我不该开灯。尽管那只是一盏昏黄老旧的白织灯,时不时抱怨地闪几下抗议长时间的劳作。屋子里只有这一个光源,每晚任劳任怨的时候,总是要吸引一些奇奇怪怪各式各样的小虫子来作伴。垂暮的寿命和对门独居的老人相似,时常抓紧机会和经过家门口小道的路人攀谈上几句。在它彻底亮不动之前,我也没有要换掉它的意思,新的总没有旧的来的亲切。
它懒懒的释放着亮光,蛾情愿被这样温和柔情的光芒所诱惑,拿时日不多的青春赌给它。而年老的钨丝依旧散发着捕食者的魅力,即使有再多的追求者,它也不动声色。
蛾,热情不减,黑暗中遁出行,往它爱慕的光亮飞去。越接近,飞行的轨迹越弯曲,以为途中没有障碍,目的地唾手可得。
“叮~”,却与灯泡沉重地撞在一起。意外的疼痛使它跌出一段距离,踉踉跄跄后又转身向亮光飞去。依旧是碰撞。
它每撞一下,力气就小了一些;每发出一声“叮”的响声,从灯旁跌落的距离就越被拉长。随着一声声“叮”的累加,我就越发觉得不安,就像一群匪贼即将要撞开我的家门。
我是自私的,我不能为了它而关灯。作为人类,我明白光明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重要,它延长了白昼的时间,增加了人类对时间的控制长度。但是蛾的求生本能却引诱我在光明中将它误杀,让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我手上消逝。
我没有注意它的撞击是几时开始的,四周白色的石灰墙上,有一道道黑影闪过,抬起头试图寻找踪迹,又是一场空。再低下头,眼角又有黑影掠过,奇怪还没点上烟就已经开始出现幻象了。视野里,天花板和墙壁闪烁着刺眼的影子,这影子不应该是这里出现的,一条条划破亮光的踪迹带我找到了本身。它在高处盘旋,俯视我,我在低处仰望它。它并不会理会我,我无法作为它的猎物。我不能放任它在这旁若无人,可我束手无策,只能眼巴巴盯着它绕圈子。 拼了命地冲过去要和灯泡相厮,奋不顾身响起清脆的声音,如同装着酒的酒杯碰在一起的欢愉声。可事实是它是痛苦的,它只是在求生,本是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只是冷冷地发着光。
多久了,它还是乐此不疲围绕着灯泡重复圆周运动,一声声虐心的响声炸裂在悄无声息的夜晚。每一次跌落的位置都比刚刚又矮了一截。而后继续腾起,往灯泡冲去。
身影在灯光下被分成无数个,每个重影都渗透着生命的哀怨。本应该是在月色中若隐若现,然而被更强烈的灯光误导到这里。一道道的弧线在灯旁舒展开,速度快如轻功。娇小的身躯用生命将灯泡视作花蕊,缠绕出花瓣状的痕迹,一连串“大珠小珠落玉盘”的声音,不停地宣告着,这将是最后的旷世奇作。
果然,即使一次次在跌落之后又重新往灯光扑去,假象就是假象,一次次地使它的生命变得虚弱。我也自责地认为,如果不是我在房间布下陷阱,或许它能逃出这里。
隐隐的,最后一次的挣扎,终究还是被灯光遗弃,把它从空中抛落。没有了完美的弧度,取而代之的是直线。用这直线完成了花朵的花杆,不悲不喜地从天花板一直延伸到地板。钨丝继续躲在灯泡里无辜地发光发热,一切都置之度外。
清脆的撞击声消失了,响起沉闷的声音意味着它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四周看不到它的身影,恢复了先前的宁静。许久,在墙角觅到了它坠落后的衰败,我以为它就要死去。当我走近时,它又开始抽搐起亮着小斑点的翅膀,试图再次飞起寻找安全的庇护所。挣扎、抖动,翻身、爬行,继而展翅,努力半飞半爬上几个厘米的高度,随即又落到地上,只是这一次无法再腾空而起了。
迷惘、恐惧,失落、绝望,翅膀贴在地上,三对细小的足还在挥舞。用尽全力,拼了命,想从空中抓住什么,可什么也没有。远方是期待已久的亮光,悲伤只能驻足不前。看着它手足无措的样子,这一次我想拯救它。
我不愿杀生,或是假他人之手,无往而不利。转身在桌上抽了张纸巾,对折了两次,要用这张纸巾裹住将它释放出是非之地。我害怕和这些小精灵的接触,每次送走它们的尸体,功劳全不是在我。又自欺欺人地认为,这些生命是死于化学武器,我只是个帮凶,也是个受害者。
眼前这只还在努力翻身的生灵,我无从下手。它的三对足挥舞地那么不甘,有力且有希望。它抗拒着,并不知道即将出现的裹尸布,只是在抗拒着命运。和对折了两次后的厚度相比,它是弱小的。谨慎使我拿捏不准我该用的力度,突然间爆发出了可怕的炸裂声。
“吧嗒”,生命炸裂开的宣誓和对光亮的冲锋号角一样清脆。刺耳的响声钻进我耳朵里,我慌了,因为我已经知道了结果----它死了。它的一切积极的消极的、希望的失望的欲望都消亡了。我拿着纸巾的手开始发抖,尸体沉重得花了很大的力气翻到掌心。我的眼睛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耳朵却很现实地逼迫自己相信。原本在肚子里进行生命正常活动的东西,此刻出现在它爆裂开的腹部外面,暴漏在空气中。
我瞪大了眼睛,不自主张开的嘴巴倒吸了一口气,难以置信的惊讶声成了它的葬歌。吟唱,苍白的坟冢,没有鲜花没有告别。追随者里的亡魂,致我的慌张,脑海里涌出不安的思绪。
弱小的身躯怎样承受住这样巨大的痛苦?
一场荒谬的邂逅,一次本能的追求,华丽的舞姿演绎成了滑稽的跳梁小丑。我的房间那么安全,为何还需要追逐光明,自取灭亡。只需要一个角落,甚至不用过问,就可以再此栖息繁衍。耗尽了年华,在它生命垂危的时刻,生杀大权莫明其妙地移交到我的手上,而我仅用一张作用不大的纸巾花费它生命里不到万分之一的时间,就收割走了它的生命,甚至没有解读过它的一生。我是个无能的法官,在没有清楚了解它的罪刑前,就对无辜的嫌疑人宣判了死刑。它没有错,应当无罪释放,只不过在生存道路上败了笔。不停地在地上挣扎呐喊,心里一定是在咆哮,光亮的指引就在眼前,可有黑暗蒙住了自己。也怪自己,灯光庇护下,没有能力再次起飞。
夜间的精灵对黑暗是习以为常,但是眼前的黑暗不是熟悉的颜色,有压力、有触感,有恐惧、有绝望。不仅遮蔽了双眼,还困住了行动,接着是超出身体承受能力范围的挤压。在未知的力量来临前,在感知生命即将结束前,用尽比以往任何一天都更大的力气反抗。感觉就像是在梦里,迈开腿跑,依旧在原地,只能干着急,越急越用力越撒不开腿。它和我一样,对自己认知以外的世界感到畏惧。一只被困住的野兽,踌躇太久渐渐变得温柔,也就任由未知摆布。疼痛,身体开始出现轻轻的裂缝,可这轻微也是撞灯上远远比不上的疼。愈演愈烈,固步自封的躯干开始扭曲,体内的组织已经开始变形,唯一没有损伤的是飞翔过的翅膀。所有的力气都用完,动弹不得,在没有剩下空间的空间里,就算是哀求也于事无补。疼痛在一瞬间加倍,也许就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它的灵魂被迫飞出体外,眼睁睁看着躯壳损坏。
它的死对我没有好处,可我失手将它杀死。
我以暴君的姿态将它残害,我害怕、我心软,我两腿发软,不自主地将尸体和裹着的纸巾慌乱地甩在地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控制我的双膝噗通下跪,跪在尸体前,双手合十,掌心贴着掌心。嘴里念念有词地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从没有过的虔诚,教徒在做着祷告,因为亏欠求个心安理得。记忆里还是一直爆发出它身体炸裂开的声响,这声响成了我一时间的阴影。
我自以为是地安慰自己,它已经平静了,没有一点波澜,尘归尘土归土。
关了灯,点起了根烟来安抚我的恐惧,随即又想到亮光可能还会再吸引无辜的小生命走向死亡。逃命似得冲到浴室,打开水龙头用水浇灭刚点起的火星。香烟发出最后的哀嚎后,灭了。它的使命在一开始就被我扼杀了,如果香烟也有生命,也许我就要背负着两条生命等待着谁的审判。
夜已深,我对我的行为过失进行最后一次的睡前忏悔,上帝会原谅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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