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力士脱靴,杨贵妃捧砚”,李白“诗酒风流”的神话怎样出世?

“高力士脱靴,杨贵妃捧砚”,李白“诗酒风流”的神话怎样出世?,第1张

李白很狂傲,李白自己的诗句是直接证据:“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杜甫的诗句是间接证据:“李白一斗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除此以外,李白后世的粉丝经常挂在嘴边的是“高力士为李白脱靴,杨贵妃为李白捧砚”。据说,李白如此狂傲,是因为有唐玄宗这个超级粉丝给他撑腰。

这是真的吗?事实上,这是李白的崇拜者制造出来的神话。这个神话有几个要素:

第一,李白很有才,喝了酒以后才气就汩汩 地 流出来,醉态中写的诗那简直是无与伦比地精彩。

第二,唐玄宗李隆基对李白是超级地看重,超级地礼遇。

第三,李白是超级地狂傲,内臣第一的高力士又怎样,宠妃第一的杨玉环又怎样,我李白统统不放在眼里。

我们来看一下这些要素里哪些是比较可信的,哪些是后人杜撰的。

分析一下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出:

第一,写到了唐玄宗李隆基对李白文才的赏识和对李白的礼遇。

他让李白以一介布衣入宫待诏翰林;让李白以“宫中行乐”为内容写五言律诗十首以夸耀后世;让李白放开胆子去写,绝不追究酒后失言之罪;让李白经常出入宫中,对李白很看重,“恩礼殊厚”,待遇非一般人可比。

第二,李白确实非常有才。

李白不喜欢受声律束缚,五言律诗非其所长,但对皇上的命题作文,他写得又快又好。快到十首诗在极短的时间里一气呵成,根本不用思考,也不用修改。

《全唐诗》里现存《宫中行乐词》8首,包括 孟棨记在文中的那一首,从整体看上去,从多个角度写宫中行乐的情景,不跑题,形式上符合五言律诗对平仄和对仗的要求,也有一些精彩的句子,比如:“每出深宫里,常随步辇归。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

第三,高力士出现了,杨贵妃没有直接出现,李白没有特别狂傲的表现。

分析一下这段文字,我们可以看出:

第一,因牡丹花开,唐玄宗李隆基为了和杨玉环一起赏花享乐,赐给李白金花笺,特意让李白填写《清平调》辞三章。

第二,李白是在醉酒状态下填写《清平调》辞的,《清平调》辞写得非常出色,至今为后人传诵。

第三,杨玉环出场了,但被叫做“太真妃”,而不是“贵妃”,因为李隆基和杨玉环在沉香亭赏牡丹玩乐、要李白填词的时间是李白待诏翰林的时候。据史料,此时应该是天宝元年到天宝三年的时候,而杨玉环被册封为贵妃是在天宝四年,此时李白已经被唐玄宗赐金放还了。

第四,没有高力士的影子。

第五,李白没有在沉香亭出现,他填的词是由李龟年带回来的,李白不曾有任何狂傲的表现。

上面这段文字的前面还有一段文字,与韦叡《松窗杂录》的记载仅有个别字句的差异。多出来的内容有三个重要信息:

第一,高力士出现了,说高力士曾给李白脱靴,高力士“以脱靴为耻”,在杨玉环面前挑拨,说李白《清平乐》词中以赵飞燕映射杨玉环,是轻贱杨玉环,李白太坏了。

第二,杨玉环听信了高力士的说辞,在李隆基要任命李白官职的时候,三番五次地阻止。

第三,高力士是在什么情况下给李白脱靴的,这里没说,但高力士和杨玉环都站到了李白的对立面。

这段文字与乐史《杨太真外传》有同有异。

第一,相同的地方在于写李白曾“使高力士脱靴”,高力士忌恨李白,在杨贵妃面前挑拨,杨贵妃因而阻止唐玄宗为李白加官。

第二,不同的地方在于写李白是在酒醉后被召入宫中填词的,才华十分了得,拿起笔就写出来了,还写得十分出色。

第三,说李白被放还后很狂傲,穿着唐玄宗赐的“宫锦袍”,旁若无人。

宋祁就是写“红杏枝头春意闹”的那位词人,他用文学的笔法撰写历史,史料来源并不十分严谨,其中“贵妃”的称谓就不符合历史事实。

吴世美的《惊鸿记》是戏曲,用夸张的手法让李白过了一把狂傲的瘾。写在唐玄宗的支持下,杨玉环为李白捧砚,高力士为李白磨墨拂纸,最后在送醉酒的李白回翰林院的路上,李白又拿唐玄宗压服高力士,让高力士为自己脱靴。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我们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第一,李白确实非常有才,即便是李隆基出的考题,也难不倒他,绝对是个优等生。

第二,李白喝了酒以后才思越发敏捷。

第三,李隆基对李白有一定程度的礼遇,但不大可能到让“杨玉环捧砚”的程度。

第四,李白确实很狂傲,李白自己的许多诗可以为证,但“高力士为李白脱靴”之事极有可能是后来文士的夸张与渲染。

李白的诗文享有很高的声誉,他在朝廷任职期间,位居官位却没有什么实责,经常是陪着李隆基和杨贵妃出游,吟诗作赋。这期间,李白的诗句情意绵绵,这跟杨贵妃的近距离接触,有着密切的关系,那么李白是否爱过杨贵妃,他们之间又有着怎样的情感纠纷呢?

一、名花倾国两相欢,年龄不是问题。

李白生于公元701年,杨贵妃生于公元719年,他们之间年龄相差18岁。年龄相差如此之大,只能说他们之间是相互仰慕的,关系虽有暧昧,但并无爱情可言。杨玉环最初是李隆基的儿媳妇,她是爱着李隆基的,可她对先前丈夫又是怎样的一种情怀呢?其实,杨贵妃能坐在皇妃的位子上,恐怕早已忘记李瑁了,权力和欲望战胜了爱情。至于魂断马嵬坡的那一刻,对李隆基的挚爱也否定了,这是后话。杨贵妃怎么可能爱上一无所有的李白呢?无实权也没金钱,更没有社会地位,李白有的只是名声,可这怎能满足杨贵妃享受荣华富贵呢?李白内心是喜欢杨贵妃的,感情无处倾诉,只能托付于诗句表达了出来。天宝元年八月,李隆基征召李白进京,这时候的李白41岁,杨玉环23岁。此时的李白胸有鸿鹄之志,一心报效国家。杨贵妃正值豆蔻年华,貌美如花。才子与佳人相遇,相互倾心,彼此喜欢是很正常的事,李白要贵妃近身磨墨,贵妃也要李白为她作诗等。可最终他们还是因身份的悬殊,只能隔岸相望。如果站在李白的位子上,设身处地的想一想,李白的心情该有多复杂啊。

李白喜欢喝酒,也很会作诗,其中有多首抒发男女相思的诗作,可见李白的感情丰富且执着。作为一个大诗人,他首先是一个男人,对漂亮的女人动心也很正常,又何况是能歌善舞、诗文俱佳的贵妃呢?他赞美杨贵妃的诗句很含蓄:“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弗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在这里以彩云、鲜花、带露的牡丹等来形容贵妃的花容月貌、美若天仙之外,李白的确有借诗传情之嫌,在向贵妃传达他爱她的信息。再看这首:“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李白赞美杨贵妃赛过赵飞燕,只是李隆基可以和杨贵妃云雨,哪会像楚王那样枉断肠呢?进而言明李白自己的相思之苦,爱情是需要回应的,纵使与贵妃在梦中相会,无非是空欢喜,肠枉断。且看:“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干。”李白敢恨而不敢言,他陪伴李隆基和杨贵妃游玩,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样子时,李白的内心是吃醋的,很是恼火又无可奈何,希望春风能带走他的忌恨。

二、可怜飞燕倚新妆,三角恋是大障碍。

李白与杨玉环很相配,这可谓是男才女貌,可是他们却不能走到一起,因为这中间还有个李隆基。夺皇帝的妻子,这是什么罪啊,李白当然明了,所以至始至终没有跟杨贵妃表白。不过他的诗句,却明显影射了杨贵妃,《清平调》中的“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还有《妾薄命》中的“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杨贵妃其实懂得李白的心,可是她放不下荣华富贵,更何况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如果跟着李白云游四方,李隆基岂能放过他们?再说李隆基是深爱着杨贵妃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这是唐代大诗人白居易所作《长恨歌》中的名句,描绘的是唐玄宗李隆基和杨贵妃的凄美爱情。在这长恨的背后,李隆基的情感忧伤无处不在,占儿媳为己有,本来就被议论纷纷,如今半路又杀出个李白来,李隆基当然要想出万全之策了,他的内心可谓是百转千回。

李隆基当初安排李白待诏翰林,就是因为喜欢他的才华,可以陪着自己和杨贵妃游玩,吟诗佐兴。想想去骊山泡温泉,李白后来写了《侍从游宿温泉宫作》,奉旨作的《宫中行乐词十首》、《龙池柳色初青听新莺百啭歌》。最难忘的就是和杨贵妃赏牡丹、赏莲华时,李白作的《清平调词三首》、《白莲花开序》。还有《春日行》、《阳春歌》等诗。李白的诗文超脱凡俗,李隆基是真的喜欢,昭他进京,不就是让他陪伴自己左右吗?可没想到李白喜欢上了杨贵妃,而且杨贵妃也心动,此事必须想个万全之策!他也想杀了李白,可是他太爱才了,于是李隆基采取了“赐金放还”的办法,将李白逐出宫外。

三、我辈岂是蓬蒿人,看破红尘不折腰。

“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句诗很自负,热情洋溢,堪称经典,可见李白刚出道时的远大抱负。然而,当他历经情感的磨难之后,竟然都不在乎做招女婿,尤其是与杨贵妃离别之后,则更是显得放荡不拘了。再加上他在长安任供奉翰林期间,目睹了唐朝政治日趋腐败。统治者只顾追求享乐,奸臣当道,贤能受屈。李白极度悲愤和绝望,“大道如青天,我独不得出!”这与刚出道时的“我辈岂是蓬蒿人!”完全是两个心态。但大诗人的内心是不屈服的,“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李白的诗跌宕多姿,能把自己的真情实感表达出来,心里形象挥散的淋漓尽致。他的诗至今都无法超越,或许就是我们没有李白那么多的经历和感受吧,也不如李白表现得真挚而又鲜明。

李白离开长安后,重新过起漂泊不定的生活,长期漫游在江淮一带。一首《长相思》道尽了内心的苦闷,“长相思,在长安。美人如花隔云端,长相思,摧心肝。不信妾断肠,归来看取明镜前。”李白与杨贵妃的情感纠纷,恐怕只有他自己内心自知了,事过千年了,不是当事人,谁也无法尽释李白的情怀。但一想起长安,就是这般摧心肝的痛,可想而知,李白是经历了怎样的情感颠覆啊!但是他最终放弃了,为了红颜更幸福,为了大唐的江山更安定,他隐藏了自己的情感!在这里,也应该赞美一下李隆基,将三角关系处理的很是妥当,不但不伤李白性命,还间接地断了李白与杨贵妃的来往。李隆基确实是一位好皇帝,后来安史之乱的爆发,民众纷纷 叛军,这和李隆基深得民心有很大关系。

李白的爱情是放下了,可是他的报国之志从来就没有放下。杨贵妃在安史之乱中死于非命,李隆基也被迫退位。此时的李白已经55岁了,他希望自己能为平叛建功立业,北上欲参军入伍,后因病半路折回,重新燃起的希望又破灭了,于762年忧郁中病世。

“龙巾试吐”的意思hellolotus已经说了,关于“御手调羹”的确是李隆基亲手为李白调羹。参见宋人欧阳修编纂的《新唐书》卷一百三十七、列传第一百二十七对二李初会的描述吧:“(玄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白犹与饮徒醉于市。帝坐沉香子亭,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而白已醉,左右以水洒面,稍解,援笔成文,婉丽精切,无留思。帝爱其才,数宴见。”

那时候李白狂妄的不得了,恰成了李隆基的知音,而高力士、杨国忠之类的奴才沦为“脱靴”也就不足为奇。

以下是网上有关李白与李隆基关系的文章,你不妨看看:

看看史书是如何记载唐玄宗与李白初次见面的吧:(玄宗)“降辇步迎,如见园绮”(范传正),其后李白被封为供奉翰林。只是李白不知道,三年之后等待他的就是“五噫出西京”。李白是一个注重过程的人,把一切都看成一种人生体验,所做之事好像就是为了日后留个纪念,因此,后来他曾不无自豪地说:“揄扬九重万乘主,谑浪赤墀青琐贤。”李白显然要增加日后的谈资和自傲的资本。机警的唐玄宗明察秋毫地看透了一切,拒绝给这个人这样的机会。区区一个供奉翰林,带来的快感怎能满足李白心底的无限欲望,在唐玄宗的眼皮底下,李白放肆地活着,无处不在显示自己的才气和怪异。他似乎对一切都在调侃—“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红妆”。这是从一个男人的色眼之中看到的杨玉环。据说此诗极为李隆基和杨玉环推崇,把玩不已。也许,只有李白才能这样别具只眼,寥寥几笔就将杨玉环惊心动魄的美准确地传达出来了。但是无论充斥着多大的才气,都难以掩盖诗中的俯视角度,这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俯视—而恰恰这个女人是盛唐最显赫的二奶,所以最后为之脱靴余恨难平的高力士添油加醋的挑拨能够得逞,实在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白是人中龙,李白是诗中仙。这样的人可以供人崇拜,也可以引以为友,可以远观却不能近玩,在人生的派对上可以永远做一个风情万种的王子,在眩目的五彩中轻唱:只愁歌舞散,化作彩云飞;但却不能当成千里马为人所骑—哪怕这人是皇上。即使是皇上,在通体透明的李白面前也应自惭形秽。因此,唐玄宗“赐金放还”的举动中,包含了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深深的理解和嫉妒。李隆基这个曾经自度霓裳羽衣曲的男人,这个一肩担尽江山和美人的男人,这个不为秩序和礼法所束缚的男人,这个自命不凡的男人,这个才情与风流齐飞的男人,看着眼前的李白—这个同样风流倜傥的男人,感觉应该是小巫见大巫,深深的自卑袭上心头。连游戏笔墨都能一尘不染的男人,除了皇帝的身份之外,李隆基实在想不出可供自己精神胜利的东西;“赐金”一定充满了某种快感,“放还”二字当是李隆基亲口说出。

普天之下,率土之滨,也许只有李隆基可称得上李白的真正知音。作为男人,李隆基在李白身上看到了潜在敌人的影子;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同类,自己的另一半在李白身上若隐若现。这样的人和奴才无关,这样的人是理想男人的化身;男人的优越和劣根在李白身上完美地统一着,李白的存在让天下所有的男人发现了自我,感到了压力,看见了自己的欲望,体察了自己的污秽。而李白在李隆基身上看到了一个世俗男人的幸福,看到了所谓的高雅和庸俗居然可以在李隆基身上巧妙地结合在一起。一见之下,二李实现了双重的发现。

看看宋人欧阳修编纂的《新唐书》卷一百三十七、列传第一百二十七对二李初会的描述吧:“(玄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白犹与饮徒醉于市。帝坐沉香子亭,意有所感,欲得白为乐章;召入,而白已醉,左右以水洒面,稍解,援笔成文,婉丽精切,无留思。帝爱其才,数宴见。”高力士、杨国忠辈无论如何只是李隆基的奴才走狗,李白才是李隆基的影子与理想;在李白的字典里,李隆基看不到欺君罔上,看不到君臣礼节,换作别人,恐怕有一万个脑袋也早进了火化场。

李白的猖狂和他的自我评估中所感到的不得志无关;李白的猖狂是与生俱来的,先是自发的猖狂,最后发展到了自觉的猖狂。最后李白把猖狂当成了自我保护的手段。当李白脱去猖狂的外衣之后,他只是来自于陇西的一介布衣;当李白披上猖狂的外衣之后,他就是暂寓人间的神仙,李隆基甚至忘记了自己的万乘之尊,逾越君臣之礼,亲为调羹。是真名士自风流啊,汤勺扬起之时,李隆基把一次普通的君臣无聊的见面渲染成了千古的传奇,众目睽睽之下,李隆基开始了与李白的公开调情。这是一见钟情式的爱恋,爱江山也爱情人的李隆基,其个人的本色因李白的出现彻底成型。从此李隆基的私人物品就是李白的公共财产。高力士算什么东西,且去脱靴(“白尝侍帝,醉,使高力士脱靴”)。谁能横刀立马,惟我李大将军。敏感如唐玄宗,怎会让这个大唐的天空下惟一的对手兼情人以奴才的形象出现在视野之内?那是对双方的双重伤害。供奴才戴的官帽多的是,就留给李林甫、杨国忠之类鼠辈吧,二十四桥明月夜,无边的清风明月就统统留给你李白一人了;请带上我的深情上路,今夜的长安属于你李白一人。“放还”一词中含有对李白的高度肯定。挥手自兹去,在啸啸的班马声中,李白留给李隆基一个顾盼的背影,同时,这个背影成全了李白和李隆基的双赢。

这其中的惺惺相惜,李白当了然于胸;李白暗藏机密。在矫情的牢骚中“五噫出西京”的李白意绪纷乱,担荷着李隆基的深情,又要严守他与李隆基两人的秘密。听着李白的“五噫”,李隆基会心一笑,不以为然。李白的背后缀满了李隆基的眼睛;李白的牢骚之中盛满了对李隆基知遇之情的深深理解。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赐金放还”是李隆基给予李白情定今生的一笔彩礼。年长李白15岁的李隆基以心相许,二李的情人关系以大唐江山为背景浮出水面。作为年轻情人的李白,从此开始在大唐的疆域之中从容撒娇,莫之能敌。“放还”之后,李白诗风为之一变;李白拒绝了羞羞答答,公开传播“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的小布尔乔亚人生观,在“五花马,千金裘,呼尔将出换美酒”的佯狂之中,悄悄向庙堂之上的李隆基抛去了一个个隔山隔水的媚眼。

后来,“白浮游四方,欲登华山,乘醉跨驴经县治,宰不知,怒,引至庭下曰:‘汝何人,敢无礼!’白供状不书姓名,曰:‘曾令龙巾拭吐,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天子门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得骑驴?’”这是《唐才子传》卷二中李白撒娇的一个慢镜头,李白的形象清晰而暧昧,那是曾经沧海的李白阅尽巫山之后的一次本性流露。

唐玄宗很快就召见了李白。唐玄宗见李白写的诗篇绚丽多彩,人又长得仪表非凡,非常高兴。他让李白坐在七宝御床上,设宴招待他,还亲自拿起汤匙,为李白调羹。“御床赐宴”、“御手调羹”,这是李白享受了一般人难以想象的殊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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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宝元年(742)八月,唐玄宗下令征召李白进京。李白接到命令,以为可以从此仕途通达,不再灰头土脸地生活在蓬蒿之间,“仰天大笑出门去”,从山东兖州启程奔赴长安。到达长安不久,在金銮殿受到了玄宗的隆重接见。虽然李隆基并没有给李白安排什么官职,只是让他待诏翰林,但是,这个临时、候补的身份,却让李白有了接近玄宗、接近杨贵妃的机会。

从李白的诗歌可以看到,玄宗每次携杨贵妃游玩,都喜欢让李白跟随左右,吟诗佐兴。天宝元年十月,玄宗携杨贵妃往骊山泡温泉,李白跟着去了,完后写了《侍从游宿温泉宫作》等诗;次年初春,玄宗在宫中娱乐,李白奉旨作《宫中行乐词十首》(今天只能看到其中的八首);仲春,玄宗游宜春苑,李白也去了,奉诏作《龙池柳色初青听新莺百啭歌》;暮春,玄宗与杨贵妃于兴庆宫沉香亭赏牡丹,玄宗想要听新词入曲的演唱,命李白作《清平调词三首》;入夏,玄宗泛舟白莲池,李白作了《白莲花开序》;此外,《春日行》、《阳春歌》等诗,大约也是陪侍应制之作。不难想见,“谪仙人”李白进宫,给奢侈而沉闷的宫廷生活吹进了一股清新的空气,玄宗见到李白,一定是觉得新鲜有趣的。一时之间,玄宗对李白优礼异常,也完全是可能的事情。史书记载的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未必是后人的凭空杜撰。

但是,好景不长。天宝二年春夏之际,李白开始在《望终南山寄紫阁隐者》、《下终南山过斛斯山人宿置酒》、《题东溪公隐居》等诗歌里流露出怅惘之情。当年秋天开始,写作了多首表现忧谗畏讥、怨尤失望的作品,例如《玉阶怨》、《古风四十四.绿萝纷葳蕤》、《怨歌行》、《妾薄命》、《长门怨二首》等。到了天宝三载春天,李白就离开了朝廷,离开了长安——李白不是主动离开长安的,他是被放逐的。

李白在朝廷充当文学侍从的一年多里,陪着玄宗和杨贵妃到处游玩。据此可以推测,李白是见识过杨贵妃的美貌与歌舞才艺的——史书上说,杨贵妃是“资质天挺”、“善歌舞,邃晓音律”,琵琶弹得非常好。天宝二年暮春,玄宗与杨贵妃在兴庆宫沉香亭赏牡丹,李白奉诏做的《清平调词三首》,“云想衣裳花想容”、“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很可能写的就是杨贵妃,就是李隆基、杨贵妃相亲相爱的情景。倘若说,擅长歌舞、精通音律的美人杨贵妃对诗歌才华的李白无动于衷,恐怕也不合情理。才子与佳人相遇,虽然没有传出任何绯闻(杨贵妃当时的绯[秽]闻男友是安禄山),但是,合理想象一下,惺惺相惜之情应该是有的。

因此,对于《新唐书》李白传所说,李白没有得到玄宗的任用、被逐出长安,根源在于杨贵妃的屡次“沮止”,我深表怀疑。那时李白的身份不过是“翰林供奉”,说白了就是“娱乐人士”,用诗词娱乐皇帝及后妃,高力士、杨贵妃还犯不着跟他计较。再者,高力士是一个对玄宗十分忠诚、言听计从的宦官,为了玄宗的游玩高兴,他竭力操办唯恐不及,哪里还会去拆墙脚呢?说高力士因为一次李白酒醉后在玄宗等人面前写诗,让他脱靴,他便引以为耻辱,然后在杨贵妃面前说李白坏话,排挤李白。这未免也太小看高力士的肚量,太高看高力士的胆量了——这点娱乐度量都没有,怎么能在玄宗身边做弄臣?李白当时不啻是玄宗的开心果,竟然要排挤他。一个宦官,难道他吃了熊心豹子胆?更为重要的是,当时的玄宗李隆基,虽然沉溺于爱情之中,但是,他在治国上仍不失其铁腕风格,他是不允许臣属在他面前替人说情或诋毁他人的。举个例子,《明皇杂录》(辑佚)有一条,安禄山暗地里贿赂杨贵妃,希望“带平章事”,即挂一个宰相之职,玄宗没有答应;驸马张垍以为玄宗在一次造访他的私宅之后会任命自己为宰相,可是迟迟没有得到任命,私底下向安禄山说过抱怨的话,安禄山又告诉了玄宗。结果,玄宗大怒。玄宗宠爱杨贵妃,“三千宠爱在一身”,堪称千古佳话,但是,他并没有允许杨贵妃干政。杨贵妃两度被逐出后宫,贵妃身份几乎被废掉,也可以说明玄宗并没有被爱情冲昏头脑。杨贵妃,大约也不敢随便在他面前说李白的坏话,阻止李白的仕途。

宋人洪迈根据《新唐书》记载的高力士摘出李白诗中以赵飞燕影射杨贵妃的句子挑拨杨贵妃这一情节,举出李白讽 刺历 史上的乱政妇人的《雪谗诗》作为例证,说李白是在影射和揭发杨贵妃跟安禄山的* 乱秘密(《容斋随笔》卷三)。这种说法,也难以置信。李白尽管对自己的遭遇很不满意,但是,他不至于在诗歌中进行如此直接、露骨的影射和揭露。如果真是这样,李白得到的恐怕就不是“赐金放还”的待遇了。

李白被赐金放还的原因,还有其他的一些说法。魏颢《李翰林集序》说“(玄宗)许中书舍人,以张垍谗逐,游海岱间”;李阳冰《草堂集序》说“丑正同列,害能成谤,格言不入,帝用疏之”;刘全白《唐故翰林学士李君碣记》说“同列所谤,诏令归山”。这些人虽然都是李白生前有过交往的亲友,但是,所说的理由,却未必全然可信——他们都有所顾忌。李白的供奉翰林,还不是正式的公务员,对驸马张垍没有多大威胁,他用不着冒风险“谗逐”李白;同列之人,也许有嫉妒李白才华和皇帝隆遇的,但是,按照玄宗的性格和处事手法,他们未必胆敢在他面前说李白多少坏话。我认为比较可信的是范传正《唐左拾遗翰林学士李公新墓碑序》所说的,“……玄宗甚爱其才,或虑乘醉出入省中,不能不言温室树,恐掇后患,惜而逐之”。也就是说,李白的离开朝廷、离开长安,主要原因在唐玄宗本人:他担心经常喝醉酒的李白在外边泄露宫闱秘闻。这是玄宗最忌讳的事情。唐朝皇帝在许多方面学习汉朝,这是众所周知之的事情。汉朝法律,外传朝中言语是大罪。例如,夏侯胜一次出了朝廷,告诉外人宣帝跟他说过的话,遭到了宣帝的严厉斥责,从此不敢再说;京房把汉元帝跟他说的话跟御史大夫郑君说了,郑君又跟张博说了,张博悄悄记了下来,后来因此被杀了头。其实,恐怕不独汉朝、唐朝如此,任何朝代都会对朝廷内幕严加保密的。玄宗之所以打消了一度有过的任命李白为中书舍人的念头,主要原因应该是李白太爱喝酒,太容易喝醉,喝醉后嘴上又缺少把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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