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时张辽,乐进貹守合肥

三国时张辽,乐进貹守合肥,第1张

绝佳防御战术的经典战例

建安二十年 (215 年) ,孙权趁曹操用兵汉中之机,亲率大军直扑合肥。此战东吴精锐尽出,十万大军竟为张辽的七千守军所破,连孙权本人也差点为曹军所俘,幸赖凌统、甘宁、吕蒙等人奋力死战,才得以脱身。合肥逍遥津一役,是张辽毕生最闪光的佳作,演义说“这一阵杀得江南人人害怕,闻张辽大名,小儿也不敢夜啼”,可称为防守战术的经典战例。

一、合肥在军事战略上的重要性。

《资治通鉴》胡注引《水经注》“淝水出九江成德县广阳乡西,西北入芍陂。自芍陂上施水,则至合肥。淝水又北过寿春县北,入于淮”,“夏水暴涨,施合于淝,故曰合肥”。合肥北通淮河,南达长江,具有“淮右襟喉、江南唇齿”的战略地位,三国时期更是曹魏军事重地。

1、防御上,曹魏东置合肥、中守襄阳、西固祁山。合肥地处淮南重地,既利屯田戍边,又扼孙吴北取徐扬之路。孙权屡攻合肥,就是希望将前线向前推进,以合肥为北屏障,以巢湖为水军根据地,必要时可以让水军北入淮河攻魏。

2、攻势上,合肥南控巢湖,遥望建业,能够对东吴构成威胁。曹魏随时可以自淮河调水军至巢湖集结整备,然後从濡须入长江攻吴。东吴不得不在濡须口夹水立坞,以防曹魏南下入江。

3、策略上,曹操时不时由合肥越巢湖发兵南下,把东吴的兵力和注意力长期率制于此,保长江一线大部分地区的安宁。魏吴接壤数千里,而十多年间只在此一隅发生战斗,道理概在于此。

基於合肥的重要性,魏吴两国在此地先后展开数次大战,烽火遍及合肥、濡须等地。曹魏南下,吴守濡须以拒;孙吴北上,魏守合肥以待。

二、战役前夕的军事态势。

建安十六年,孙权听从长史张纮之议,将治所从京口西迁到“山川形胜”的秣陵,建石头城,改名建业。同时,吕蒙以“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步骑蹙入,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为由,劝孙权夹濡须水口立坞。

建安十八年,曹操攻濡须,孙权与之相拒月余,虽各有小胜,却难以为功,曹操只得发出“生子当如孙仲谋”之叹而退军,并一面使张辽、乐进、李典等七千人屯合肥,一面遣朱光屯皖,大开稻田。但当初曹操军谯备边,恐江滨郡县为权所略,不听蒋济“自破袁绍,北拔柳城,南向江汉,荆州交臂,威震天下,民无他志。然百姓怀土,实不乐徙,惧必不安”的劝说,征令内徙,使“江淮间十余万众皆惊走吴”,导致“江西遂虚”,皖城实际已是座孤城。

建安十九年,孙权接受吕蒙“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众必增,如有数岁,操态见矣,宜早除之”的建议,亲率大军征皖,吕蒙荐甘宁为升城督,督军急攻,一战而获太守朱光及参军董和,并男女数万口。待张辽率兵来救,闻城已拔而退。

同年七月,曹操知皖城失守,不顾贾逵、傅干等人的谏阻,忿然再次举军亲征,然“士马不能逞其能,奇变无所用其权”,“军遂无功”(此战史无明记)。曹操始悟与其胶着于此,不如回师而西取张鲁。

建安二十年,刘备定蜀,孙权令诸葛瑾从求荆州诸郡,刘备当然不许,关羽尽逐权置三郡长吏。孙权忿之,乃遣吕蒙袭夺长沙、零陵、桂阳三郡,使鲁肃以万人屯巴丘以御关羽,权住陆口,为诸军节度。刘备闻之,亲提五万大军下公安,遣关羽进益阳,争三郡,大战一触及发。是时曹操兵临汉中,备惧失益州,使使求和,孙刘遂分荆州,重结旧盟。

这样,东吴西向无事,孙权遂把目光又投向东线的合肥。

三、战役的进程。

建安二十年,孙权亲率十万兵马攻向合肥,麾下将领有吕蒙、甘宁、凌统、蒋钦、潘璋、陈武、贺齐、徐盛、吕范、宋谦等;而合肥仅有张辽、乐进、李典及护军薛悌的七千守军,曹军主力又远在关中,无力赴援,兵力十分悬殊。

1、初战寒心魄。

早在曹操西击张鲁之前,交给护军薛悌一道秘密教令,函边写着“贼至乃发”四字。现吴军果真北上,张辽、乐进、李典、薛悌乃开函看教,教令上书:“若孙权至者,张、李将军出战,乐将军守,护军勿得与战”。但敌众我寡,分兵出战,是否上策,诸将皆疑,唯张辽领会曹操用心之所在。曰:“公远征在外,比救至,彼破我必矣。是以教指及其未合逆击之,折其盛势,以安众心,然后可守也”,乐进等犹豫不定,张辽怒曰:“成败之机,在此一战,诸君何疑”,李典素与张辽不睦,但为其坚决赴敌的精神所打动。慨然曰:“此国家大事,顾君计何如耳,吾可以私憾而忘公义乎!请从君而出”。于是张辽“夜募敢从之士,得八百人,椎牛犒飨将士”,准备明日大战。

作者:神威将军华雄 2007-1-22 11:13 回复此发言 2张辽威震逍遥津

次日凌晨,张辽带着八百死士杀进孙权初到而不整的阵中,辽被甲持戟,先登陷陈,杀数十人,斩二将,大呼自名,直冲至孙权麾下。权见辽来势凶猛,大为惊恐,其左右亦不知所措,只好走登高冢,以长戟自守。辽叱权下战,权不敢动,望见辽所将众少,乃聚围辽数重。辽左右麾围,直击围开,将麾下数十人得出,余众号呼曰:“将军弃我乎”,辽复还突围,拔出余众。权人马皆披靡,无敢当者。自早战至日中,吴人夺气。辽等乃还修守备,众心遂安,诸将十分佩服。

2、固守城不隳。

东吴大军云集,立即展开了攻城作战。但由于魏军初战告捷,军心大振,而吴军锐气顿失,此消彼长,再加上合肥防御工事在前扬州刺史刘馥的积极筹建下,非常完善坚固。东吴几万大军连续围攻十余日,战役状况和惨烈程度估计可与郝昭守陈仓相媲美,孙权久攻不下,军中又疾疫流行,只得望城兴叹,撤军引退。

3、血贱逍遥津。

吴军依令皆引兵就路,大众既去,唯留孙权与吕蒙、蒋钦、凌统及甘宁等人率车下虎士千馀人,尚在合肥以东之逍遥津北,张辽从高觇望知之,立即与李典、乐进率步骑突袭过去,孙权见势不妙,“使追还前兵,兵去已远,势不相及”。

形势紧急,凌统率亲近三百人陷围扞卫,甘宁引弓射敌,诸将一起浴血奋战,发现部卒斗志低靡,“宁厉声问鼓吹何以不作,壮气毅然”,吴军士气为之一振。激战中,陈武奋命战死,宋谦、徐盛皆被创披走,潘璋时“身次在后,便驰进,横马斩谦盛兵走者二人,兵皆还战”。凌统扶扞孙权出,权乘骏马上津桥,敌已毁桥,津南已见彻,丈余无板,亲近监谷利时在权马后,“使权持鞍缓控,利于后着鞭,以助马势,遂得超度”,策马驰驱而去。

贺齐率三千兵在津南迎权,随后中兵拒击,得徐盛被创所失之矛。凌统亦返身再战,“左右尽死,身亦被创,所杀数十人,度权已免,乃还,桥败路绝,被甲潜行”,其余诸将也皆陆续返回。

4、恨未斩敌酋。

《献帝春秋》记载张辽问东吴降兵:“向有紫髯将军,长上短下,便马善射,是谁”,降卒答曰:“是孙会稽”。张辽后与乐进相遇,言不早知之,急追自得,举军叹恨。

战后,张辽等诸军追击,“几复获权”,曹操得知,颇为张辽之勇猛精神所动,遂拜辽为征东将军,后多留诸军,使之专任东部战区;乐进增邑五百,并以进数有战功,分出五百户封一子列侯,迁右将军;李典增邑百户。

而孙吴方面,蒋钦力战有功,迁汤寇将军;凌统、潘璋拜偏将军,“统痛亲近无反者,悲不自胜,权引袂拭之,谓曰:「公绩,亡者已矣,苟使卿在,何患无人」”,遂倍给本兵;陈武临战阵亡,“权哀之,自临其葬”,并以其爱妾殉葬(残念啊),复客二百家。

四、此次战役的经验和教训。

1、张辽能以区区七千人,大破十余倍之吴军,其在战前的准备谋划,战中的审时度势,执行的坚决彻底,都将防守战术发挥到极至,可谓以弱敌强的经典战例。此次战役,曹军胜在三个方面:

其一是料敌机先。曹操二次兵临合肥,虽仍劳而无功,但有了详细查看地形的机会,预测了孙权将来用兵的必然态势,故能根据守城各将的关系和特点,预为布置。对其教令,《通鉴》胡注云:“操以辽典勇锐,使之战,乐进持重,使之守,薛悌文吏也,使勿得与战”;而孙盛评曰:“至于合肥之守,县弱无援,专任勇者则好战生患,专任怯者则惧心难保。且彼众我寡,必怀贪堕;以致命之兵,击贪堕之卒,其势必胜;胜而后守,守则必固。是以魏武推选方员,参以同异,为之密教,节宣其用;事至而应,若合符契,妙矣夫”,斯言是矣。

其二是灵活善战。张辽不仅对曹操的战略指导思想能够融会贯通、大胆用兵,在执行中还能够灵活机变、拼死力战。其充分理解士气对交战双方的重要性,即守城时不能一味死守,而应攻守兼杂,使敌来的不畅、攻得不顺、退的不便,真正体现了防守战术的精髓,连曹操也是“循行辽战处,叹息者良久”。

作者:神威将军华雄 2007-1-22 11:13 回复此发言 3张辽威震逍遥津

其三是战备完善。早在官渡之战时,曹操就表刘馥为扬州刺史,“馥既受命,单马造合肥空城,建立州治”,“又高为城垒,多积木石,编作草数千万枚,益贮鱼膏数千斛,为战守备”。张辽等人屯合肥数年,也早有所准备,故孙权屡攻不下。

2、赤壁战后,孙权亲临前线十一次,以此次的形势最好,但也败得最惨。虽说对比刘备夷陵战败的元气大伤,东吴仅仅损失了陈武和数千兵,还没到伤筋动骨的程度,但在心理上的影响是巨大的,以至于张辽抱病随曹丕南征时,“权甚惮焉,敕诸将:「张辽虽病,不可当也,慎之」”,可见张辽成了孙权心中的梦魇。此次战败,主要有二个原因:

其一是骄忽轻敌。孙权自恃人马众多,而合肥守兵寡少,来时不备,去时无防,连续遭到两次袭击。先挨当头一棒,挫了锐气,再遭衔尾一击,差点蹉跎,致使大好形势白白流失,甚是可惜。

其二是恃勇好战。此战之所以会产生那么大的后果,是因为两次遭袭都有孙权在场,且势如危卵。早在第一次围合肥,孙权就想率轻骑突敌,张纮谏曰:“夫兵者凶器,战者危事也。今麾下恃盛壮之气,忽强暴之虏,三军之众,莫不寒心,虽斩将搴旗,威震敌场,此乃偏将之任,非主将之宜也。原抑贲育之勇,怀霸王之计”,孙权虽纳纮言而止,但没予以重视。故贺齐涕泣再言曰:“至尊人主,常当持重。今日之事,几至祸败,群下震怖,若无天地,原以此为终身诫”。血淋淋的教训,总是易于接受,“大惭!谨以克心,非但书诸绅也”。

血贱逍遥津一役,不光是造就了张辽的绝世名将之誉,其更深远的影响还在于使东吴君臣重新考虑国家战略思想。《吕蒙传》“今操远在河北,新破诸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怀忧。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形势益张”。正是这种转变的体现,故在曹操于次年再度出兵濡须之际,孙权派都尉徐详见操请降,魏吴修好,开始注目势力暴涨的刘备,集中精力计谋趁机夺回荆州。

又:

  公元215年,这一年对于张辽来说是一生最辉煌的一年。刘备入川取代刘璋已有一年,三分天下之势渐显。曹操取下汉中欲南下扫荡西川,此时孙权率十万大兵进攻张辽镇守的合肥,由于曹操大军大多派去了西线汉中战场,东线合肥只屯有七千多士兵。或者曹操深知以张辽的才能,七千余人足以阻挡东吴的进攻,所以他就留有妙计,让同守合肥的李典与张辽出兵迎敌,而乐进守城。孙权十万大兵锐不可当杀来,曹军顿时军心涣散,士气大摇。张辽决定趁东吴阵营未稳前奇袭吴军,以壮本方士气,于是挑选八百壮兵,当晚一马当先杀入未做防备的孙权阵营,吓得孙权避于小山上而不敢应战。东吴其他军营赶来后把张辽围住,张辽率军奋勇杀出重围返回本阵。这次小战事虽对东吴没什么损伤,但张辽的身先士卒却激起了曹军的斗志。于是张李乐三将强化防御准备持久战。东吴军数十日围攻合肥无果,补给日益困难,军心开始动摇,孙权乃下令撤军。当大军退出长江渡口逍遥津时,孙权召开军事会议,而此时逍遥津却只有千余近卫部队护守。孙权万万没有想到张辽会突然突击过来,被杀得狼狈不堪,要不是手下诸将的奋勇保护,恐怕他就活不了七十多岁了。张辽这一战杀得东吴“人人害怕,闻张辽名,小儿也不敢夜啼”。

  张辽在逍遥津之战中,能先发制人亲率敢死队突袭敌军,赢得了本军的信任,壮大了军队士气,勇气可嘉。之后打出持久战的牌子使敌人不战而退,并且情报跟踪探知孙权召开军事会议,大胆出兵突击吴军,打了个大胜仗,这全靠他能审时度势善用兵法。张辽勇谋兼备,难怪《三国志》里把他列为魏国五大将第一人。

附:

张辽,有武勇,有将略,有忠义,有作说客的才能,是三国第一狂--关羽的好友。对逍遥津:

王歆赞曰:曹魏多名将,而张辽为第一。从征柳城,格斩蹋顿;并镇合肥,突权麾下。以八百破十万众,贲育不过其勇也。合肥之战,胜不侥幸,乃得“急”、“裂”二字。急者,料敌于先,乘敌不备,破敌未合。权以重兵来犯,以为当者披靡,城守皆深沟高垒,不敢出应,是以惰将统骄卒。逆而击之,安得不破?裂者,募敢死士,以寡凌众,以强践弱,前指渠魁,立夺三军气也。设权杖槊当道,被矢不退,小大之势在,则辽必无功矣。不体天,不察地,不知我,不料敌,是权在合肥之谓也。辽既破贼,长屯居巢,以慑吴人,是魏武之能用人也。世多名将,鲜能终始,时移势易,胜负难以逆料。而“张辽虽病,不可当也”语,是真畏敌也。辽能全功,或端赖权之功耶?一笑。

张辽这一段,我是当信史来看的。其中唯一不太可信的,就是“贼来乃发”这个曹操的锦囊妙计。不过,即使有这个锦囊,曹操也只是划定了这么一个以攻为守的方向,谁知张辽直接以突袭退敌,这样的结果恐怕是曹操也始料不及的。

王歆说“辽能全功,或端赖权之功耶?一笑。”也只一笑而已。

与赵云的冲阵相比,一个是劣中求胜,一个是败中求存,张辽占了上风。

威震逍遥津是名将的传奇,壮哉文远,三国第一名将。

望采纳,谢谢

  孝、义、勤、忠、勇、智。

  吕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孝顺母亲,举国皆知,鲁肃、甘宁皆敬拜其母,因为他们都佩服吕蒙。他义结同僚,助徐顾等抚育孤儿,又宏量不计较与蔡遗、甘宁间的私怨,反而在主上之前替其作美言。他于军务倥偬之际,仍勤於修学读书,并致诸实用,俾成一代名将之资。勇斩陈就,破黄祖、朱光;智擒郝普、关羽。他忠於孙吴,对孙权尽心力筹谋。

  《三国志·吴书·吕蒙传》

  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邓当。当为孙策将,数讨山越。蒙年十五六,窃随当击贼,当顾见大惊,呵叱不能禁止。归以告蒙母,母恚欲罚之,蒙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时当职吏以蒙年小轻之,曰:“彼竖子何能为?此欲以肉喂虎耳。”他日与蒙会,又蚩辱之。蒙大怒,引刀杀吏,出走,逃邑子郑长家。出因校尉袁雄自首,承间为言,策召见奇之,引置左右。 数岁,邓当死,张昭荐蒙代当,拜别部司马。权统事,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蒙阴赊贳,为兵作绛衣行縢,及简日,陈列赫然,兵人练习,权见之大悦,增其兵。从讨丹杨,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领广德长。 从征黄祖,祖令都督陈就逆以水军出战。蒙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乘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以蒙为横野中郎将,赐钱千万。 是岁,又与周瑜、程普等西破曹公于乌林,围曹仁于南郡。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瑜表以肃兵益蒙,蒙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远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权善其言,还肃兵。瑜使甘宁前据夷陵,曹仁分众攻宁,宁困急,使使请救。诸将以兵少不足分,蒙谓瑜、普曰:“留凌公绩,蒙与君行,解围释急,势亦不久,蒙保公绩能十日守也。”又说瑜分遣三百人柴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瑜从之。军到夷陵,即日交战,所杀过半。敌夜遁去,行遇柴道,骑皆舍马步走。兵追蹙击,获马三百匹,方船载还。于是将士形势自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击,曹仁退走,遂据南郡,抚定荆州。还,拜偏将军,领寻阳令。 鲁肃代周瑜,当之陆口,过蒙屯下。肃意尚轻蒙,或说肃曰:“吕将军功名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顾之。”遂往诣蒙。酒酣,蒙问肃曰:“君受重任,与关羽为邻,将何计略,以备不虞?”肃造次应曰:“临时施宜。”蒙曰:“今东西虽为一家,而关羽实熊虎也,计安可不豫定?”因为肃画五策。肃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吕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也。”遂拜蒙母,结友而别。① ①《江表传》曰:初,权谓蒙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蒙曰:“在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少时历诗、书、礼记、左传、国语,惟不读易。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得之,宁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德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不自勉勖邪?”蒙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后鲁肃上代周瑜,过蒙言议,常欲受屈。肃拊蒙背曰:“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论,何一称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难为继,且与关羽为邻。斯人长而好学,读左传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气,然性颇自负,好陵人。今与为对,当有单复以乡待之。”。密为肃陈三策,肃敬受之,秘而不宣。权常叹曰:“人长而进益,如吕蒙、蒋钦,盖不可及也。富贵荣显,更能折节好学,耽悦书传,轻财尚义,所行可迹,并作国士,不亦休乎!” 时蒙与成当、宋定、徐顾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幼弱,权悉以兵并蒙。蒙固辞,陈启顾等皆勤劳国事,子弟虽小,不可废也。书三上,权乃听。蒙于是又为择师,使辅导之,其操心率如此。 魏使庐江谢奇为蕲春典农,屯皖田乡,数为边寇。蒙使人诱之,不从,则伺隙袭击,奇遂缩退,其部伍孙子才、宋豪等,皆携负老弱,诣蒙降。后从权拒曹公于濡须,数进奇计,又劝权夹水口立坞,所以备御甚精,①曹公不能下而退。 ①《吴录》曰:权欲作坞,诸将皆曰:“上岸击贼,洗足入船,何用坞为?”吕蒙曰:“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步骑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权曰:“善。”遂作之。 曹公遣朱光为庐江太守,屯皖,大开稻田,又令间人招诱鄱阳贼帅,使作内应。蒙曰:“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众必增,如是数岁,操态见矣,宜早除之。”乃具陈其状。于是权亲征皖,引见诸将,问以计策。①蒙乃荐甘宁为升城督,督攻在前,蒙以精锐继之。侵晨进攻,蒙手执枹鼓,士卒皆腾踊自升,食时破之。既而张辽至夹石,闻城已拔,乃退。权嘉其功,即拜庐江太守,所得人马皆分与之,别赐寻阳屯田六百人,官属三十人。蒙还寻阳,未期而庐陵贼起,诸将讨击不能禽,权曰:“鸷鸟累百,不如一鹗。”复令蒙讨之。蒙至,诛其首恶,馀皆释放,复为平民。 ①《吴书》曰:诸将皆劝作土山,添攻具,蒙趋进曰:“治攻具及土山,必历日乃成,城备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图也。且乘雨水以入,若留经日,水必向尽,还道艰难,蒙窃危之。今观此城,不能甚固,以三军锐气,四面并攻,不移时可拔,及水以归,全胜之道也。”权从之。 是时刘备令关羽镇守,专有荆土,权命蒙西取长沙、零、桂三郡。蒙移书二郡,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而备自蜀亲至公安,遣羽争三郡。权时住陆口,使鲁肃将万人屯益阳拒羽,而飞书召蒙,使舍零陵,急还助肃。初,蒙既定长沙,当之零陵,过酃,载南阳邓玄之,玄之者郝普之旧也,欲令诱普。及被书当还,蒙秘之,夜召诸将,授以方略,晨当攻城,顾谓玄之曰:“郝子太闻世间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左将军在汉中,为夏侯渊所围。关羽在南郡,今至尊身自临之。近者破樊本屯,救酃,逆为孙规所破。此皆目前之事,君所亲见也。彼方首尾倒悬,救死不给,岂有馀力复营此哉?今吾士卒精锐,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今子太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犹牛蹄中鱼,冀赖江汉,其不可恃亦明矣。若子太必能一士卒之心,保孤城之守,尚能稽延旦夕,以待所归者,可也。今吾计力度虑,而以攻此,曾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岁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玄之见普,具宣蒙意,普惧而听之。玄之先出报蒙,普寻后当至。蒙豫敕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蒙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惭恨入地。蒙留孙皎,委以后事。即日引军赴益阳。刘备请盟,权乃归普等,割湘水,以零陵还之。以寻阳、阳新为蒙奉邑。 师还,遂征合肥,既彻兵,为张辽等所袭,蒙与凌统以死扞卫。后曹公又大出濡须,权以蒙为督,据前所立坞,置强弩万张于其上,以拒曹公。曹公前锋屯未就,蒙攻破之,曹公引退。拜蒙左护军、虎威将军。 鲁肃卒,蒙西屯陆口,肃军人马万馀尽以属蒙。又拜汉昌太守,食下隽、刘阳、汉昌、州陵。与关羽分土接境,知羽骁雄,有并兼心,且居国上流,其势难久。初,鲁肃等以为曹公尚存,祸难始构,宜相辅协,与之同仇,不可失也,蒙乃密陈计策曰:“令征虏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蒙为国家前据襄阳,如此,何忧于操,何赖于羽?且羽君臣,矜其诈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今不于强壮时图之,一旦僵仆,欲复陈力,其可得邪?”权深纳其策,又聊复与论取徐州意,蒙对曰:“今操远在河北,新破诸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怀忧。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形势益张。”权尤以此言为当。及蒙代肃,初至陆口,外倍修恩厚,与羽结好。 后羽讨樊,留兵将备公安、南郡。蒙上疏曰:“羽讨樊而多留备兵,必恐蒙图其后故也。蒙常有病,乞分士众还建业,以治疾为名。羽闻之,必撤备兵,尽赴襄阳。大军浮江,昼夜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下,而羽可禽也。”遂称病笃,权乃露檄召蒙还,阴与图计。羽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魏使于禁救樊,羽尽禽禁等,人马数万,讬以粮乏,擅取湘关米。权闻之,遂行,先遣蒙在前。蒙至寻阳,尽伏其精兵<舟冓><舟鹿>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人服,昼夜兼行,至羽所置江边屯候,尽收缚之,是故羽不闻知。遂到南郡,士仁、麋芳皆降。①蒙入据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怃慰,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是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蒙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而废法,遂垂涕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蒙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藏财宝,皆封闭以待权至。羽还,在道路,数使人与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会权寻至,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漳乡,众皆委羽而降。权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即父子俱获,荆州遂定。 ①《吴书》曰:将军士仁在公安拒守,蒙令虞翻说之。翻至城门,谓守者曰:“吾欲与汝将军语。”仁不肯相见。乃为书曰:“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知得知失,可与为人,知存知亡,足别吉凶。大军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举,此非天命,必有内应。将军不先见时,时至又不应之,独守萦带之城而不降,死战则毁宗灭祀,为天下讥笑。吕虎威欲径到南郡,断绝陆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将军为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则失义,窃为将军不安,幸熟思焉。”仁得书,流涕而降。翻谓蒙曰:“此谲兵也,当将仁行,留兵备城。”遂将仁至南郡。南郡太守麋芳城守,蒙以仁示之,遂降。 《吴录》曰:初,南郡城中失火,颇焚烧军器。羽以责芳,芳内畏惧,权闻而诱之,芳潜相和。及蒙攻之,乃以牛酒出降。 以蒙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①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蒙固辞金钱,权不许。封爵未下,会蒙疾发,权时在公安,迎置内殿,所以治护者万方,募封内有能愈蒙疾者,赐千金。时有针加,权为之惨慽,欲数见其颜色,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唶,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群臣毕贺。后更增笃,权自临视,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年四十二,遂卒于内殿。时权哀痛甚,为之降损。蒙未死时,所得金宝诸赐尽付府藏,敕主者命绝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权闻之,益以悲感。 ①《江表传》曰:权于公安大会,吕蒙以疾辞,权笑曰:“禽羽之功,子明谋也,今大功已捷,庆赏未行,岂邑邑邪?”乃增给步骑鼓吹,敕选虎威将军官属,并南郡、庐江二郡威仪。拜毕还营,兵马导从,前后鼓吹,光耀于路。 蒙少不修书传,每陈大事,常口占为笺疏。常以部曲事为江夏太守蔡遗所白,蒙无恨意。及豫章太守顾邵卒,权问所用,辽因荐遗奉职佳吏,权笑曰:“君欲为祁奚耶?”于是用之。甘宁粗暴好杀,既常失蒙意,又时违权令,权怒之,蒙辄陈请:“天下未定,斗将如宁难得,宜容忍之。”权遂厚宁,卒得其用。蒙子霸袭爵,与守冢三百家,复田五十抨。霸卒,兄琮袭侯。琮卒,弟睦嗣。 孙权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蒙曰:“公瑾雄烈,胆略兼人,遂破孟德,开拓荆州,邈焉难继,君今继之。公瑾昔要子敬来东,致达于孤,孤与宴语,便及大略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后孟德因获刘琮之势,张言方率数十万众水步俱下。孤普请诸将,咨问所宜,无适先对,至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驳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且其决计策意,出张苏远矣;后虽劝吾借玄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又子明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身长大,学问开益,筹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关羽,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苟责也。然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禁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拾遗,其法亦美也。”

白衣渡江。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都是吕蒙。

吕蒙(178-220年,一说为180-220年,另有180—221年的说法),汝南富陂(今安徽阜南吕家岗)人。汉末三国吴国名将。历任官职:别部司马、平北都尉(广德长)、横野中郎将、偏将军(寻阳令)、庐江太守、汉昌太守、南郡太守(孱陵侯)

少年不学无术,看不起文化人,后来被孙权教育了,幡然醒悟,学习兵法韬略。

是东吴名将,继任鲁肃后的东吴大都督,白衣渡江夺荆州,擒关羽。

是个知耻而后勇的名将,为人谦谨。

吕蒙字子明,汝南富陂人也。少南渡,依姊夫邓当。当为孙策将,数讨山越。蒙年十五六,窃随当击贼,当顾见大惊,呵叱不能禁止。归以告蒙母,母恚欲罚之,蒙曰:“贫贱难可居,脱误有功,富贵可致。且不探虎穴,安得虎子?”母哀而舍之。时当职吏以蒙年小轻之,曰:“彼竖子何能为?此欲以肉喂虎耳。”他日与蒙会,又蚩辱之。蒙大怒,引刀杀吏,出走,逃邑子郑长家。出因校尉袁雄自首,承间为言,策召见奇之,引置左右。

数岁,邓当死,张昭荐蒙代当,拜别部司马。权统事,料诸小将兵少而用薄者,欲并合之。蒙阴赊贳,为兵作绛衣行縢,及简日,陈列赫然,兵人练习,权见之大悦,增其兵。从讨丹杨,所向有功,拜平北都尉,领广德长。

从征黄祖,祖令都督陈就逆以水军出战。蒙勒前锋,亲枭就首,将士乘胜,进攻其城。祖闻就死,委城走,兵追禽之。权曰:“事之克,由陈就先获也。”以蒙为横野中郎将,赐钱千万。

是岁,又与周瑜、程普等西破曹公于乌林,围曹仁于南郡。益州将袭肃举军来附,瑜表以肃兵益蒙,蒙盛称肃有胆用,且慕化远来,于义宜益不宜夺也。权善其言,还肃兵。瑜使甘宁前据夷陵,曹仁分众攻宁,宁困急,使使请救。诸将以兵少不足分,蒙谓瑜、普曰:“留凌公绩,蒙与君行,解围释急,势亦不久,蒙保公绩能十日守也。”又说瑜分遣三百人柴断险道,贼走可得其马。瑜从之。军到夷陵,即日交战,所杀过半。敌夜遁去,行遇柴道,骑皆舍马步走。兵追蹙击,获马三百匹,方船载还。于是将士形势自倍,乃渡江立屯,与相攻击,曹仁退走,遂据南郡,抚定荆州。还,拜偏将军,领寻阳令。

鲁肃代周瑜,当之陆口,过蒙屯下。肃意尚轻蒙,或说肃曰:“吕将军功名日显,不可以故意待也,君宜顾之。”遂往诣蒙。酒酣,蒙问肃曰:“君受重任,与关羽为邻,将何计略,以备不虞?”肃造次应曰:“临时施宜。”蒙曰:“今东西虽为一家,而关羽实熊虎也,计安可不豫定?”因为肃画五策。肃于是越席就之,拊其背曰:“吕子明,吾不知卿才略所及乃至于此也。”遂拜蒙母,结友而别。①

①《江表传》曰:初,权谓蒙及蒋钦曰:“卿今并当涂掌事,宜学问以自开益。”蒙曰:“在军中常苦多务,恐不容复读书。”权曰:“孤岂欲卿治经为博士邪?但当令涉猎见往事耳。卿言多务孰若孤,孤少时历诗、书、礼记、左传、国语,惟不读易。至统事以来,省三史、诸家兵书,自以为大有所益。如卿二人,意性朗悟,学必得之,宁当不为乎?宜急读孙子、六韬、左传、国语及三史。孔子言‘终日不食,终夜不寝以思,无益,不如学也’。光武当兵马之务,手不释卷。孟德亦自谓老而好学。卿何独不自勉勖邪?”蒙始就学,笃志不倦,其所览见,旧儒不胜。后鲁肃上代周瑜,过蒙言议,常欲受屈。肃拊蒙背曰:“吾谓大弟但有武略耳,至于今者,学识英博,非复吴下阿蒙。”蒙曰:“士别三日,即更刮目相待。大兄今论,何一称穰侯乎。兄今代公瑾,既难为继,且与关羽为邻。斯人长而好学,读左传略皆上口,梗亮有雄气,然性颇自负,好陵人。今与为对,当有单复以乡待之。”。密为肃陈三策,肃敬受之,秘而不宣。权常叹曰:“人长而进益,如吕蒙、蒋钦,盖不可及也。富贵荣显,更能折节好学,耽悦书传,轻财尚义,所行可迹,并作国士,不亦休乎!”

时蒙与成当、宋定、徐顾屯次比近,三将死,子弟幼弱,权悉以兵并蒙。蒙固辞,陈启顾等皆勤劳国事,子弟虽小,不可废也。书三上,权乃听。蒙于是又为择师,使辅导之,其操心率如此。

魏使庐江谢奇为蕲春典农,屯皖田乡,数为边寇。蒙使人诱之,不从,则伺隙袭击,奇遂缩退,其部伍孙子才、宋豪等,皆携负老弱,诣蒙降。后从权拒曹公于濡须,数进奇计,又劝权夹水口立坞,所以备御甚精,①曹公不能下而退。

①《吴录》曰:权欲作坞,诸将皆曰:“上岸击贼,洗足入船,何用坞为?”吕蒙曰:“兵有利钝,战无百胜,如有邂逅,敌步骑蹙人,不暇及水,其得入船乎?”权曰:“善。”遂作之。

曹公遣朱光为庐江太守,屯皖,大开稻田,又令间人招诱鄱阳贼帅,使作内应。蒙曰:“皖田肥美,若一收孰,彼众必增,如是数岁,操态见矣,宜早除之。”乃具陈其状。于是权亲征皖,引见诸将,问以计策。①蒙乃荐甘宁为升城督,督攻在前,蒙以精锐继之。侵晨进攻,蒙手执枹鼓,士卒皆腾踊自升,食时破之。既而张辽至夹石,闻城已拔,乃退。权嘉其功,即拜庐江太守,所得人马皆分与之,别赐寻阳屯田六百人,官属三十人。蒙还寻阳,未期而庐陵贼起,诸将讨击不能禽,权曰:“鸷鸟累百,不如一鹗。”复令蒙讨之。蒙至,诛其首恶,馀皆释放,复为平民。

①《吴书》曰:诸将皆劝作土山,添攻具,蒙趋进曰:“治攻具及土山,必历日乃成,城备既修,外救必至,不可图也。且乘雨水以入,若留经日,水必向尽,还道艰难,蒙窃危之。今观此城,不能甚固,以三军锐气,四面并攻,不移时可拔,及水以归,全胜之道也。”权从之。

是时刘备令关羽镇守,专有荆土,权命蒙西取长沙、零、桂三郡。蒙移书二郡,望风归服,惟零陵太守郝普城守不降。而备自蜀亲至公安,遣羽争三郡。权时住陆口,使鲁肃将万人屯益阳拒羽,而飞书召蒙,使舍零陵,急还助肃。初,蒙既定长沙,当之零陵,过酃,载南阳邓玄之,玄之者郝普之旧也,欲令诱普。及被书当还,蒙秘之,夜召诸将,授以方略,晨当攻城,顾谓玄之曰:“郝子太闻世间有忠义事,亦欲为之,而不知时也。左将军在汉中,为夏侯渊所围。关羽在南郡,今至尊身自临之。近者破樊本屯,救酃,逆为孙规所破。此皆目前之事,君所亲见也。彼方首尾倒悬,救死不给,岂有馀力复营此哉?今吾士卒精锐,人思致命,至尊遣兵,相继于道。今子太以旦夕之命,待不可望之救,犹牛蹄中鱼,冀赖江汉,其不可恃亦明矣。若子太必能一士卒之心,保孤城之守,尚能稽延旦夕,以待所归者,可也。今吾计力度虑,而以攻此,曾不移日,而城必破,城破之后,身死何益于事,而令百岁老母,戴白受诛,岂不痛哉?度此家不得外问,谓援可恃,故至于此耳。君可见之,为陈祸福。”玄之见普,具宣蒙意,普惧而听之。玄之先出报蒙,普寻后当至。蒙豫敕四将,各选百人,普出,便入守城门。须臾普出,蒙迎执其手,与俱下船。语毕,出书示之,因拊手大笑,普见书,知备在公安,而羽在益阳,惭恨入地。蒙留孙皎,委以后事。即日引军赴益阳。刘备请盟,权乃归普等,割湘水,以零陵还之。以寻阳、阳新为蒙奉邑。

师还,遂征合肥,既彻兵,为张辽等所袭,蒙与凌统以死扞卫。后曹公又大出濡须,权以蒙为督,据前所立坞,置强弩万张于其上,以拒曹公。曹公前锋屯未就,蒙攻破之,曹公引退。拜蒙左护军、虎威将军。

鲁肃卒,蒙西屯陆口,肃军人马万馀尽以属蒙。又拜汉昌太守,食下隽、刘阳、汉昌、州陵。与关羽分土接境,知羽骁雄,有并兼心,且居国上流,其势难久。初,鲁肃等以为曹公尚存,祸难始构,宜相辅协,与之同仇,不可失也,蒙乃密陈计策曰:“令征虏守南郡,潘璋住白帝,蒋钦将游兵万人,循江上下,应敌所在,蒙为国家前据襄阳,如此,何忧于操,何赖于羽?且羽君臣,矜其诈力,所在反覆,不可以腹心待也。今羽所以未便东向者,以至尊圣明,蒙等尚存也。今不于强壮时图之,一旦僵仆,欲复陈力,其可得邪?”权深纳其策,又聊复与论取徐州意,蒙对曰:“今操远在河北,新破诸袁,抚集幽、冀,未暇东顾。徐土守兵,闻不足言,往自可克。然地势陆通,骁骑所骋,至尊今日得徐州,操后旬必来争,虽以七八万人守之,犹当怀忧。不如取羽,全据长江,形势益张。”权尤以此言为当。及蒙代肃,初至陆口,外倍修恩厚,与羽结好。

后羽讨樊,留兵将备公安、南郡。蒙上疏曰:“羽讨樊而多留备兵,必恐蒙图其后故也。蒙常有病,乞分士众还建业,以治疾为名。羽闻之,必撤备兵,尽赴襄阳。大军浮江,昼夜驰上,袭其空虚,则南郡可下,而羽可禽也。”遂称病笃,权乃露檄召蒙还,阴与图计。羽果信之,稍撤兵以赴樊。魏使于禁救樊,羽尽禽禁等,人马数万,讬以粮乏,擅取湘关米。权闻之,遂行,先遣蒙在前。蒙至寻阳,尽伏其精兵<舟冓><舟鹿>中,使白衣摇橹,作商贾人服,昼夜兼行,至羽所置江边屯候,尽收缚之,是故羽不闻知。遂到南郡,士仁、麋芳皆降。①蒙入据城,尽得羽及将士家属,皆怃慰,约令军中不得干历人家,有所求取。蒙麾下士,是汝南人,取民家一笠,以覆官铠,官铠虽公,蒙犹以为犯军令,不可以乡里故而废法,遂垂涕斩之。于是军中震栗,道不拾遗。蒙旦暮使亲近存恤耆老,问所不足,疾病者给医药,饥寒者赐衣粮。羽府藏财宝,皆封闭以待权至。羽还,在道路,数使人与蒙相闻,蒙辄厚遇其使,周游城中,家家致问,或手书示信。羽人还,私相参讯,咸知家门无恙,见待过于平时,故羽吏士无斗心。会权寻至,羽自知孤穷,乃走麦城,西至漳乡,众皆委羽而降。权使朱然、潘璋断其径路,即父子俱获,荆州遂定。

①《吴书》曰:将军士仁在公安拒守,蒙令虞翻说之。翻至城门,谓守者曰:“吾欲与汝将军语。”仁不肯相见。乃为书曰:“明者防祸于未萌,智者图患于将来,知得知失,可与为人,知存知亡,足别吉凶。大军之行,斥候不及施,烽火不及举,此非天命,必有内应。将军不先见时,时至又不应之,独守萦带之城而不降,死战则毁宗灭祀,为天下讥笑。吕虎威欲径到南郡,断绝陆道,生路一塞,案其地形,将军为在箕舌上耳,奔走不得免,降则失义,窃为将军不安,幸熟思焉。”仁得书,流涕而降。翻谓蒙曰:“此谲兵也,当将仁行,留兵备城。”遂将仁至南郡。南郡太守麋芳城守,蒙以仁示之,遂降。

《吴录》曰:初,南郡城中失火,颇焚烧军器。羽以责芳,芳内畏惧,权闻而诱之,芳潜相和。及蒙攻之,乃以牛酒出降。

以蒙为南郡太守,封孱陵侯,①赐钱一亿,黄金五百斤。蒙固辞金钱,权不许。封爵未下,会蒙疾发,权时在公安,迎置内殿,所以治护者万方,募封内有能愈蒙疾者,赐千金。时有针加,权为之惨慽,欲数见其颜色,又恐劳动,常穿壁瞻之,见小能下食则喜,顾左右言笑,不然则咄唶,夜不能寐。病中瘳,为下赦令,群臣毕贺。后更增笃,权自临视,命道士于星辰下为之请命。年四十二,遂卒于内殿。时权哀痛甚,为之降损。蒙未死时,所得金宝诸赐尽付府藏,敕主者命绝之日皆上还,丧事务约。权闻之,益以悲感。

①《江表传》曰:权于公安大会,吕蒙以疾辞,权笑曰:“禽羽之功,子明谋也,今大功已捷,庆赏未行,岂邑邑邪?”乃增给步骑鼓吹,敕选虎威将军官属,并南郡、庐江二郡威仪。拜毕还营,兵马导从,前后鼓吹,光耀于路。

蒙少不修书传,每陈大事,常口占为笺疏。常以部曲事为江夏太守蔡遗所白,蒙无恨意。及豫章太守顾邵卒,权问所用,辽因荐遗奉职佳吏,权笑曰:“君欲为祁奚耶?”于是用之。甘宁粗暴好杀,既常失蒙意,又时违权令,权怒之,蒙辄陈请:“天下未定,斗将如宁难得,宜容忍之。”权遂厚宁,卒得其用。蒙子霸袭爵,与守冢三百家,复田五十抨。霸卒,兄琮袭侯。琮卒,弟睦嗣。

孙权与陆逊论周瑜、鲁肃及蒙曰:“公瑾雄烈,胆略兼人,遂破孟德,开拓荆州,邈焉难继,君今继之。公瑾昔要子敬来东,致达于孤,孤与宴语,便及大略帝王之业,此一快也。后孟德因获刘琮之势,张言方率数十万众水步俱下。孤普请诸将,咨问所宜,无适先对,至子布、文表,俱言宜遣使修檄迎之,子敬即驳言不可,劝孤急呼公瑾,付任以众,逆而击之,此二快也。且其决计策意,出张苏远矣;后虽劝吾借玄德地,是其一短,不足以损其二长也。周公不求备于一人,故孤忘其短而贵其长,常以比方邓禹也。又子明少时,孤谓不辞剧易,果敢有胆而已;及身长大,学问开益,筹略奇至,可以次于公瑾,但言议英发不及之耳。图取关羽,胜于子敬。子敬答孤书云:‘帝王之起,皆有驱除,羽不足忌。’此子敬内不能办,外为大言耳,孤亦恕之,不苟责也。然其作军屯营,不失令行禁止,部界无废负,路无拾遗,其法亦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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