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第32集：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5）

        裴照被小枫派去接永宁与珞熙公主了，顾剑则贴身保护小枫，跟着小枫来给珞熙公主买生日礼物了。这俩爹系男友，果然是配合得当。

        小枫道，“孔雀石寓意平安富贵，这个送给珞熙再合适不过了。”说着，小枫就选了2块孔雀石，还叫老板刻上珞熙和赵瑟瑟的名字。

        小枫想送有平安富贵寓意的孔雀石给珞熙，并不奇怪。她们是闺中密友，还没有什么利益上的牵扯（小枫从始至终不知道裴照也喜欢她）。但是还送给赵良娣就有点奇怪了，这甚至怪异到绝无仅有的程度——因为她俩都喜欢李承鄞啊，而且，小枫还误会李承鄞一点儿都不喜欢她，她刚刚为了赵良娣和李承鄞吵了一架，李承鄞还重罚她，不让她和东宫里的人说话，所以小枫才想出宫来的，没想到，出了宫的小枫，还想给瑟瑟买礼物。

        阿渡露出了疑惑的目光，瞧了一旁的顾剑一眼。顾剑也问道，“为何还送给赵瑟瑟？”

        顾剑觉得很奇怪，是因为他知道小枫和赵瑟瑟共侍一夫的事实，顾剑也不相信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你是太子妃，还送你丈夫的嬖妾礼物？还是寓意平安富贵的孔雀石？

        阿渡觉得奇怪，当然不是因为她不知道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而是因为她知道，小枫一直以为李承鄞深爱瑟瑟，不理她。阿渡也喜欢顾剑啊！但是阿渡对小枫很忠心，也很知道本分，她俩又是从小的交情，所以她不会因为喜欢顾剑而对小枫有二心。但是瑟瑟与小枫的关系，毕竟不像她们两个。

        小枫笑道，“明天是她生辰。”

        小枫听到顾剑为什么要送礼物给赵瑟瑟，根本就没想到瑟瑟的身份，而只是解释她送礼物的时机——因为她要过生日，我不要表示表示吗？就像珞熙过生日一样的。

        顾剑叹道，“真大方！”

        小枫这才听懂了，原来你是在说，瑟瑟是太子的嬖妾啊！于是小枫又解释道，“赵姑娘人挺好的。”

        小枫心地那么淳善，瑟瑟虽然对她有过算计（设计因为铁达尔王的死让李承鄞与小枫决裂），很有戒备心，虽然得了太子的欢心，虽然小枫的阿翁死了，直接的受益者是赵家，但是瑟瑟待小枫，明面上还是很亲善的。小枫也一直坚信，李承鄞喜欢的人，一定比自己强（小枫后来亲口对李承鄞说过，“你可以去找你温柔美丽善良大方的赵良娣”）。小枫把李承鄞和瑟瑟分得很清，才不会因为李承鄞对她不好反而对瑟瑟好，而对瑟瑟心怀嫉恨。（小枫一直觉得，爱一个人当然就要对她好，李承鄞对瑟瑟好，对她不好，很正常。）更何况，昨天晚上她让瑟瑟无辜受害，她还觉得很对不起瑟瑟呢！

        小枫又想买点琉璃珠。顾剑奇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小枫笑道，“用琉璃珠做成腕带，是我的拿手绝活！”

        顾剑和小枫一起长大，他当然知道小枫很会用琉璃珠编东西，顾剑问的，其实是你想用琉璃珠做什么东西呢？腰带？腕带？还是别的什么？

        小枫失忆了，她不知道顾剑和自己是青梅竹马，她还以为顾剑不知道她很会用琉璃珠编东西，才解释说，她想做一条腕带，这是我的拿手绝活。

        顾剑一听小枫这么解释，当然就懂了，于是他假意顺着小枫，装作不知道小枫很会用琉璃珠编东西，说道，“是吗？我不信，若你给我做一串，我就信。”

        顾剑也是从西境长大的，没有理由不知道西境的风俗。既然小枫编制的是腕带，不是腰带，这也不是什么有特定含义的东西，不如我趁机要求小枫帮我编一条，我还从来没得过小枫亲手给我编的饰物呢！

        这里出现细节。不管是现在顾剑对这条腕带的态度，还是即将发生的裴照对这条腕带的态度，他们都很想要，很珍惜，裴照更是把腕带好好地保存了起来。可是当初，小枫亲手给李承鄞编制的那条腰带，李承鄞一上战场，为了穿上铠甲，就立刻丢弃了，并未好好保存（书鄞可不同，他一直系着小枫的腰带，小枫为了跳下忘川，亲手割断了她给书鄞系上的腰带，书鄞痛心到立刻跟着小枫跳下了忘川）。由此可知，其实李承鄞不如顾剑和裴照那么珍爱、尊重小枫。

        小枫又不傻，她一下子就看穿了顾剑的诡计了，笑道，“你当我三岁小孩啊！我才不上你的当呢！激将法对我没用！”小枫又说道，“我是要拿这个送给我的一个朋友，感谢他之前多次的救命之恩。”

        小枫说的这个朋友，当然是指裴照了。在小枫心里，裴照救过她两次，昨晚帮自己制服了要对自己动刀的歹人，今天又帮自己甩了张参的纠缠；更何况，裴照还曾经带小枫去拜祭过她的阿翁，小枫对裴照是很感激的。

        当然，小枫说“激将法对我没用”，这句话当然不是真的。李承鄞不就老是在小枫面前用激将法，假意冤枉、诬蔑小枫，逼着小枫说出他想让她说出的话，再摘干净小枫的吗？顾剑哪里比得过李承鄞那只小狐狸啊？他只是不怎么会用这激将法而已。

        顾剑笑问道，“我救了你这么多回，你也不感谢感谢我！”顾剑有点吃醋了，我救你就少了？当初你被宣德王投毒，还是我救你的呢！虽然你不知实情。

        小枫反驳道，“你是我师父！你救我应该的！”有没有发现，小枫其实非常依赖顾剑？她把顾剑救她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因为顾剑对小枫说过，她拜他为师，他就会帮她达成一切愿望，救她于水火。

        顾剑听到小枫说出这样理所应当的话，是又高兴，又心酸。高兴的是小枫是真没把他当外人，心酸的是小枫对别人知恩图报，对我却不成。当然了，在顾剑心中，高兴是占了上风的。此时的他，只想好好守护小枫，他把待在小枫身边当作一种幸福，既然小枫没把我当外人，而把我当她最依赖、最亲近的师父，我当然要高兴。

        裴照驾着小枫的马车，来接永宁和珞熙两位公主了。裴照先拜见了永宁和珞熙，珞熙见裴照给她行礼，慌忙还了一礼。

        永宁奇道，“裴将军，怎么是你啊？”

        裴照道，“太子妃让我来接二位公主。”

        这里出现细节。1小枫的马车。这辆马车，车厢上是有凤凰浮雕的，这标志着小枫太子妃的身份。先前，小枫和永宁、珞熙一起去看灯，后来，小枫和阿渡坐赵良娣的马车离开东宫，都不是这种带有凤凰浮雕的马车。

        2裴照已经换了便装，这代表着裴照已经下了值，是用他的私人时间帮小枫接两位公主的。这也就说明，裴照并不知道，李承鄞默许小枫、永宁、珞熙一起出宫过生日的事（李承鄞在承恩殿有眼线，但这个眼线却不会向裴照报备）。

        永宁、珞熙听到小枫叫老熟人裴照来接，当然就要立刻上车。没想到裴照却拦住了她俩。“二位公主且慢！太子妃生性活泼，不受约束，但是二位公主从小在这宫中长大，深知这宫中的规矩，我奉劝二位公主还是不要出去吧。”

        裴照为什么要拦住二位公主呢？我觉得有2个理由。

        1裴照不知道李承鄞默许小枫、永宁、珞熙出宫过生日的事，他怕她们三个惹出什么事，再连累小枫。毕竟，小枫刚刚在浴佛节有惊无险地平安落地，帮小枫顶罪的赵良娣还被罚跪经呢！

        2此时裴照应该已经知道了小枫白天被张参调戏的事了，他非常恼怒，所以，他怕这样的事在两位公主身上重演，他是在保护两位公主。

        永宁一听这话，立刻就恼了，她语气不善道，“你是来接我们的？还是来拦我们的呀？”永宁是出了名的聪慧过人，口齿伶俐，她见裴照敢来坏她和珞熙的好事，自然是不肯饶他。所以，永宁首先就拿裴照的职责、小枫的嘱托来质问裴照，说，你到底是来接我们的？还是来拦我们的？

        裴照只能答道，“我是答应太子妃来接二位公主，但是我……”

        有没有发现，裴照其实不能拒绝小枫？他明明不知道，李承鄞默许小枫、永宁、珞熙出宫的事，他明明知道，她们三位出宫可能会闯出祸事，但是他还是不能拒绝小枫，只敢来劝阻永宁和珞熙。这一点，和李承鄞待小枫的情意是一样的。李承鄞很快就发现，小枫对裴照另眼相待（护身手串事件），但是，他就是不敢质疑小枫，甚至不敢从裴照那里要回小枫送他的护身手串，要不然小枫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发怒，他可吃罪不起。这时候的李承鄞，和当初拦在桥中央硬要过珞熙的手帕时的李承鄞，完全不同了，因为他以为小枫不稀罕他，他不敢。

        永宁一下子就打断了裴照的话，“你知道来接我们的就好，本公主的脾气你是了解的，只要我想出去，无论你怎么拦，我都有办法出去的！”

        永宁对裴照十分不客气，她又直接告诉裴照，你是太子哥哥的伴读，当然知道本公主的脾气，不管你怎么拦我，我总有办法出去，你就别拦我了！

        我之所以强调这个情节，是因为我觉得，编剧在永宁身上映照了小枫的性情。此时，永宁小公主穿了一身的红（小枫自从嫁给李承鄞以后，就再也没穿过一身红），当然代表着小枫在西州和想回西州时的性情。后来，裴照受李承鄞的委派，去边关拦住想要回到西州的太子妃，小枫也是这样咄咄逼人地和裴照讲话的。

        珞熙对裴照那么情真，她听到自己的姐姐对裴照那么不客气，当然立刻就要打圆场了。珞熙道，“永宁，别这么说，裴将军也是职责所在嘛！”

        珞熙当然不知道裴照待小枫的真心，也不知道白天小枫遇上张参的事，她只能揣测，裴将军只是因为他奉命守卫皇宫，才这么劝解我们的，永宁你不要对他这么不客气了！

        珞熙瞧着裴照，说道，“裴将军，今天是我的生辰，平日里我除了和母妃出宫，去寺庙斋戒和省亲之外，就再也没有出过皇宫。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想过一个属于自己真正的生辰，你就当成全我，好吗？”

        珞熙首先试图乞怜于裴照，她直言不讳地说，她从小循规蹈矩，也没有过过属于自己的生辰，才这么想出宫的，不如你就成全成全我？

        这里有1个细节，就是珞熙的衣服，珞熙把象征小枫性情的红装，穿在了碧色外裳之下，摄影导演借此暗示，珞熙公主是表面冷若冰霜，实则内心炽热的女子，她身上也有小枫自由自在的灵魂，所以，后来珞熙和裴照才能在成婚后，逐渐琴瑟和鸣起来。

        裴照一直都知道珞熙公主待自己的情意，他听到珞熙公主这么说，当然就有点心软了，于是他垂下了眼睛。

        珞熙再接再厉，“你如果不放心，你可以跟着我们！我们答应你，子时之前一定跟你回宫。如果一旦被怪罪下来的话，那就……”

        珞熙真的非常非常像小枫，她也是贤良淳善的女子，愿意设身处地地帮对方着想。她保证，我们一定不惹事，你和我们一起不行吗？珞熙还想到了裴照的职责，想要把万一出事被怪罪的事揽在自己身上，以打消裴照的后顾之忧。这一点，和当初小枫非要赫失带小五去见阿翁，小枫说如果阿翁怪罪，我一力承担是一样的。所以说，珞熙和裴照才能到了故事的结尾，培养出真正的感情。

        永宁一下子打断了自己妹妹的话，道，“你不用说了，我一律承担！再说了，还有五哥呢！”说完，她就扯着珞熙上车去了。

        这里再次出现细节，就是永宁提到了李承鄞。这说明，平时李承鄞就没少跟她打听小枫的事，永宁冰雪聪明，她当然猜得出五哥待小枫的情意，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五哥会对她们三个置之不理。

        永宁与珞熙是一刚一柔，这样连番地逼问、劝解，裴照哪里抵挡得住？再说了，还有小枫的嘱托在，裴照也明白，万一出事，李承鄞也不会对此事置之不理。更何况，我一直陪着三位公主，能出什么事呢？于是裴照就驾着马车，带永宁、珞熙去找小枫了。

        裴照带着珞熙和永宁来的时候，小枫正坐在米罗酒肆的秋千上，瞧着她即将送给珞熙的生日礼物——来自西州的孔雀石呢！

        这一段的镜头语言也很有意思，摄影导演特意先在西州特有的孔雀绿珠帘后照了小枫一下，后调转镜头，从背后照了坐在西州特有的饰有各色珠子和各色布料拼接起来的坐垫上的小枫一个镜头。因为小枫一直在秋千上荡啊荡，所以，哪怕这一段没怎么用摇臂摄影机，观众都能感觉到小枫轻快欣喜的心情，小枫可是大气得很，才不会因为李承鄞不爱她、只爱瑟瑟而落落寡欢。

        这里还有1个细节，就是小枫坐的秋千坐板，是当初小枫送给李承鄞的定情信物——狼牙形的。摄影导演在此暗示，小枫与李承鄞，仍然还处于互相钟情还柔情似水的阶段，虽然他们二人都误会对方不爱自己，但是我还是得说，这一时期的小枫，在和李承鄞的关系上，是比较少见的甜蜜时期，因为小枫并不抵触李承鄞，她也没有恢复记忆，变得彻底抑郁。

        米罗酒肆里有秋千，小枫东宫里也有秋千啊！但是这两个秋千是不同的。米罗酒肆的秋千，更加地轻便、松快，而东宫里的那个秋千架，虽然看起来很华贵，但却是用木头做的，给人感觉硬邦邦的，最重要的是，就是在那里，一身伤病的小枫开始被李承鄞胁迫，大受惊吓。所以，小枫以后绝对不肯再荡秋千了。

        小枫见珞熙、永宁来了，赶忙送上了她给珞熙准备的礼物——孔雀石。珞熙非常惊喜，非常喜欢。

        永宁吃醋道，“你怎么就没给我准备礼物啊？”小枫那么对人那么真心，怎么可能忘了永宁呢？于是小枫赶忙双手奉上一把牛角梳，这还是她西州特有的礼物，很别致。永宁更惊喜了，她真没想到小枫还准备了东西送给她，永宁笑道，“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说起来，我有点替李承鄞鸣不平，失忆后的小枫花了很多心思，送了很多东西给别人，但没有送过别致的礼物给李承鄞（她在李承鄞过生日的时候送了李承鄞一百锭马蹄金，这样的礼物有点叫李承鄞啼笑皆非）。李承鄞对小枫送他礼物的态度，和永宁的态度是一样的，“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不过，失忆的小枫虽说没有给李承鄞送过别致的礼物，却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李承鄞的性命，就是鸣玉坊刺杀案的时候。这成为了恐惧到极点的李承鄞唯一能劝服自己、劝服别人小枫其实爱他、不会舍弃他的理由——小枫曾经用性命爱过我，她愿意替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