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这个巴掌大的城池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顿时会沸沸扬扬传的满城风雨。
就在这也作主街上,有一爿迎街的小住户,有两级台阶就跨进了她的屋里。
靠东边有扇田字格玻璃窗,枣红的油漆略显陈旧,西边用砖堵着,中间留有里外两扇门,靠里边是扇枣红田字格玻璃窗,下边枣红漆满面。外面一扇偏开的黄漆门敞开着。
街既是她的院,也是她的家的通道。别人家回到家里,就有了天然屏障,可她家就是一脚外一脚里的距离。
比街上强的地方,只有家墙上隔的门窗和墙壁作围挡。
就是这样的家,她已生活了好几十年了。倒也习惯了满大街的不安宁,不管秋冬春夏,每天早早的被清扫街道的人吵醒。
也因此,她也跟着时间起来拾掇料理这个家。
以前,她年轻时在市三八炼油厂当过工人,后来由于这个厂没前途,就下马了。再后来她就住进了这个临街的小屋里。
从那时起,她就另起炉灶独立门户。
再后来,她在这个既是家也是店的门面房里学着理起了发来。
尽管生意一般,可他也结识了不少人。
唉!她长长地叹着气。
多少年过去了,好女不提当年勇。与她分居多年的他前些年死了。如今已人去物非与事无补,是该放下的时候了。
她揪过镜子瞅瞅,摸着老树皮样脸,沉重地叹息着。
秋夜,华灯初放。
夜幕下的小城笼上了一层光怪的薄幔,迷离而昏暗。通向深深的小巷内幽静而空阔,微风吹拂着金黄的落叶沙沙作响。
偶尔被风吹起的叶子翻滚成细浪,一波一波的,仿佛象她久已压仰的心情怎么也无法平静。
他们邂逅于这座小城。
她现在的确有点老了,有一天,就是在这条巷子里,有一个男人向她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她说:“我认识你,你理的发不错,我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夸你美。其实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你与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真的,请相信我,你折磨的我好苦啊,我不在乎你的年龄。”
她用力拉起他软软的手,仔细端详着。轻轻摇头,嘴里不住地念叨着,“记不起来了,记不起来了。”
“你仔细想想,咱们在一起还跳过舞,你还夸我又帅又会跳,真不记得啦?”他看着她说。
“你瞧瞧我这记性”。她若有所思地拍拍皱皱的眉头。
“噢,你是小关,”!
“对呀,你终于想起来了,艾姐。”他欣慰地看着她说。
“可不是么,你知道你多会跳舞,爱死我啦。"她兴奋地说。
说着说着,她深情地将他拥入怀中抽泣起来。
她做梦也没想到,都这般年纪了还有人惦记着,还会这么钟情于她。她一阵眩晕像钻进火炉里一样浑身滚烫。
第二天,这消息不径而走……
二
那一晚,什么时候回到的家,艾姐浑然不知。她只知不想回到那个家。她一直在磨蹭。
此刻,镜子里的她脸颊绯红,眸子里透着惊异的光茫。她忽而像遭到一场倾泻如注的暴雨,肆意的洪流汹涌般剥蚀着她那久已枯涸龟裂的土地,惨败不堪地发出凄厉而又无力的呻吟,仿佛灵与肉一丝不挂地裸露在阳光下;忽而又似春风化雨轻柔荡漾拂着水面,惊艳脱俗般如燕子呢喃蓓蕾馨香。
她胸脯起伏呼吸急促,不住地拍打着那蓬乱的头发,颤动的心无处躺藏。
“止不住那伤心的泪蛋蛋,一滴一滴往下流”,她对着镜子唱着,眼里含满了泪珠。
这句河曲二台《走西口》中的句子是她自打年轻起就是最喜欢啍的调子。
她高兴时哼,苦闷时也哼。唱着它,她觉得那充满忧伤凄凉的苦闷能得到最大限度的释放和慰籍。
“真的么,是真的么!”。她对着镜子不住地问自己。几十年了,自从离开那个死鬼后,她觉得活的也算自在。
自在归自在,可一到夜晚,就像看庙的老道,孤苦地连老鼠也留不住。不过后来这些年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你看你这个要我老命的小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毫无思想准备的时候钻进了我的眼里。
当她坐而未稳,身子又弹起来摔回到那破旧椅子上时。不时地窥视着镜子里的她,再瞅瞅镜框里那个出水芙蓉般的自已。真不敢相信那时会那样妩媚迷人。
此时她如残花败柳独处一隅,似乎被锁在阴森密林中,不禁颤动起阵阵寒噤。她心猿意马云里雾里般头摇成拔拨浪鼓,不可能,不可能!
“我要是再年轻上十来岁,依你现时的年龄那也真是绝美的一对。可我这般模样,他果然会就像他说得。别逗啦,我宁可相信骡子下驴,也不会相信男人们那张嘴。"
唉!她长长叹息着。说也奇怪,艾姐这么一想,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好像平静了许多。
三
小关出人意外的举动,也着实把自己感动了一回。这些年来,他每每想到艾姐就有一种莫名的怜惜,连他自己也难以说清。
他回到家将酒、猪头肉和各种熟食放到茶几上,搓着那双尖而细长的手指,兴奋地几乎手舞足蹈起来。
打开DVD,一曲深情的前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悠扬流畅的唱起来,他合着曲调用他那特有的男中声哼着。
他把食物备好后,打开一瓶五粮液咕嘟吐嘟拥入杯中,随即用手揪起一片厚厚的猪头肉放入口中,接着又捏起几粒熟花生米扔在嘴里,不紧不慢咀嚼着,然后端起杯子,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进。从鼻腔内发出含糊不清的歌词,“没有勇气诉说尽在彷徨 ,我的心上人儿自己去猜想”。
多少年了,他终于把他埋藏在心底的话,大胆给艾姐说了出去。原估艾姐会生硬地拒绝他,没想到她却把他搂在怀里抽泣起来。
他兴奋着,他决意要把自己灌醉一回。这样做不是他要借酒助兴,他是给自己和艾姐不相称的年龄壮个胆。
他深知在这样一个小城内,尽管他不在乎她的年龄,可街头的人会在乎,他们甚至会群起而攻之。唾沫星子也会淹死人的。
他年轻时处过个对象,两人也情投意合,可姑娘家嫌他穷,最后不欢而散。
这一晃几十年过去了,尽管艾姐比他大好多岁,可他心里就是放不下她。前些年,老妈在世时,他也不能绕过她老人家去擅自主张。
如今他也老大不小了,得有个作伴说说话的人啦。况且他从煤矿退休也没那么忙了。
他思忖着,随手揪过酒瓶又满满倒了一杯,“咕嘟”顺口又送了下去。
真痛快!他为艾姐没正面拒绝他心生敬意。
一阵“河边红梅花儿已经凋谢了,少女的思念一点没减少"的优扬的歌声惊醒了他。哦,我连DVD也没关。这一觉睡得可真香。
唉!你看人家邻居,知疼冷热真让人羡慕。可我此刻有米有面饥肠辘辘还得挨饿。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这个家的冷清寂寞。他不禁伤起神来。
此刻,他又想起了艾姐。怕刮风还不盖房哩。管它呢谁愿意说就让他说去好啦。只要情投意合,年龄算球个甚哩!
男人一旦拿定了主意,用时间是不会轻意改变的。
四
没想到艾姐和小关这边,屎还没影儿呢,街头艾姐的铁粉屁倒满坡啦。
第二天,朦胧中艾姐被一阵夹杂在扫街声中的轻轻敲门声惊醒。她一边揉着眼,一边抽着裤子瓮声瓮气不耐烦地叫着:“谁呀,这么早,有事吗?”
“艾姐,是我们,你快开门呀。"花花二鱼急切地回着话。
“什么事呀,风风火火,让我连裤子也穿不迭”。艾姐说。
“嘿嘿,装,装,使劲装,街上都传下一世界了,你还在这蒙我们哩。”
这花花、二鱼都是跟艾姐在市三八炼油场一起共事的好姐妹。这花花五大三粗皮肤黝黑,说话快人快语,声如洪钟。而二鱼则细皮嫩肉肤白貌美,说起说来嗲声嗲气一副撒娇的样子。她俩都比艾姐小些。
这不,她俩老伴早早过世,如今也是单身。同病相怜,一样的遭遇,使她们经常聚在一起侃大山疯说疯道。
"哎,艾姐,昨天和我们同院的邻居窥见小关跟你在一起搂搂抱抱,没想到你这老家伙还学着啃懒草呢,是吗?哈哈。”花花爽朗地说。
“夜天晚上花花跟我说,你找了个嫩圪蛋又是个帅哥。看不出老姐还真有办法。不过你人家年轻时是大美女,老了老了还能打住买主。听说是以前你跳舞时相上的好。还真没看出。”
没想到这二鱼慢条斯理地将个艾姐说了个满脸通红。
她争辩到:“八字还没见一撇哩,人家那后生比我小那么多,你思谋能有可能不”。
“人家不见,我俩见呀,纸里能包住火呀。”俩姐妹嬉皮笑脸着说。
老脸老面了,姐妹们无论说啥艾姐也不往心上搁。可偏偏说起跳舞又勾起了她充满甜蜜的回忆。
十年前,梦圆舞厅。
华灯摇曳缤纷,光洁的地板上被柔弱梦幻般的集成光束,分隔成时隐时现的波纹状迷离斑驳的彩连。一对对俊男靓女随着柔曼悦耳的乐曲翩翩起舞,高跟鞋摩登鞋有节奏的摩擦声,淹没在靡乱的劲歌热舞中。
虽然艾姐不会跳舞,可被那悠扬的音乐和青年人优雅的舞姿迷得心里痒痒的。她静静地坐在舞厅的长条椅上,目光游离飘忽审视着一对一对高傲的舞者。
只见一对青年男女,青衣墨染彩肩飘逸,若仙若灵,仿佛从梦中走来。
一会他们身轻如燕,软如云絮,双臂柔若无骨,步步生莲。一会又如花间飞舞的彩蝶,飘逸舒缓洒脱如仙。
舞是身体流动着的语言,音乐又是舞动者的魂。此情此景她如痴如醉,心跟着鼓点节奏起伏运动,仿佛那跳舞的人就是她。
她一会兴奋无比,一会又懦弱卑微。听着那揪心的音乐,看着他那勾魂般的舞姿和那挺拔刚劲的身材,眼睛直勾勾的透出难以抑制的媚光,口水般发出啧啧声,心里不停地念叨:爱死我了,爱死我了。
闭上眼晴她试着在想与他一起尽情跳舞,如有可能她愿意被他搂着用一生的热烈和她那个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直跳到死。
一曲终了,她多么希望那个勾着她魂魄的青年人能坐在她旁,让她仔细看个够。她摸摸胸口,还好,心还在里面。我怎么感觉心蹦到了外面。
她脉脉地凝视着那个身影。
“艾姐,是你啊,可多年了不见,你还是那么美丽,我在你那理过发。我是小关,你还记的我吗?"小关轻轻拍着艾姐的膊膀笑嘻嘻地说着,并排坐在她的旁边。
艾姐只顾想心事,连小关啥时来到她跟前都全然不知,这一拍惊的她脸上顿时像着了火,仿佛她此刻的心思全让小关猜透了。
她眼神一怔随口道:“哦……嗬,认识,认识,……”
艾姐红着脸羞怯地挪起身,快速迈向舞厅门口,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慌乱中丢下了她新买的粉红色丝巾。
小关看着艾姐莫名其妙地举动,心里好生纳闷,接下来放的什么舞曲,他全然没了兴味。木然地坐在椅子上。
猛然一回头,一条粉红色丝巾映入了他的眼帘。莫不是艾姐慌乱中丢下的!他寻思着。
眼看舞厅只剩下几个人时,他悉数打听,人们只摇着头,谁也不知那丝巾是谁的。
于是,他将粉红色丝巾收好揣在身上。如果不是艾姐丢下的那再拿回来交给舞厅吧台也不迟。小关心里琢磨着。
再说艾姐,小关冷不丁出现在她跟前那一瞬间,好似给了她当头一棒,惊的她六神无主如行窃般慌张。漫无目的的串向大街,当她想起自己心爱的丝巾不见时,舞厅已关门。
接下来,小关一连几天也没看到艾姐的身影。他去了艾姐家几次,门上都蹲了猴。
自打那以后,其实艾姐到舞厅的次数更勤了,只要一天不去好像短了点什么。可她去到那里又萎缩着躲在门口窥探。
“不就是个小关么,有什么不敢见的,他难道是老虎能把我吃了不成。”艾姐对着镜子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她决意摸下这老脸大大方去一次舞厅。
艾姐翻厢倒柜收寻着一件件可心的衣服。唉!花的太艳,素的太土。对,就把这一件吧。
"你看这一件还行吧,挺合身的也不显老。"她自言自语地说着,又找出那双心爱的黑色坡高跟鞋打上油。对着镜面描起了口红。
嘴里不住地哼着《二人台》“走西口”曲子。
当艾姐依旧坐在那间舞厅长条椅上后,小关第一眼就看到了她。
只见艾姐上身着红底素花皮质袄,袖口翻卷出绒绒,下身穿深灰色稍显喇叭形长裤,裤角不高不低正好搭到方口黑色坡跟高跟鞋的鞋面。
一头披肩秀发波浪式下垂,杏壳下那一双葡萄般深邃的大眼睛,在两弯浅浅细眉下,透着妩媚而迷人的神韵。嘴角微微上翘,唇红齿白。
身材凸凹有致,雅而不艳。似乎略显驼背中流露着那种古典的美。
她目光羞涩的与小关对视了一下,迅速将目光移开,转瞬间又盯着他看起来。情不自禁地跟着音乐的节奏左右轻轻拍打着手。
经历了那次尴尬后,今天艾姐看起来大方了许多。还没等舞曲结束,她便向小关招手示意。
没等小关坐定,舞曲嘎然而止。他们热烈地谈话顿时淹没在一片喧嚣中。俩人深情地对视着,眼里发出奇异的光芒。
“艾姐,你今天看起来十分迷人。想不想学跳舞?"
她一阵脸红,连连摆起了手。“可不敢,可不敢!”
“一会我就带上你,没关系的,只要你喜欢就行。”小关迅即回应着她。
“你看我行吗,都一把多年纪了,还敢抖打。不行,不行。”
她半推半就心里拗不过行动上的执着。
俩人说着,说着,曲子又响起来了。
这时小关拽起她便缓慢步入了舞池。
这是个帕斯舞曲,柔慢的动作与她笨拙的舞步又比较合拍,且又是在昏暗的灯光下舞动。
此情此景或许让她闪过了丝丝感动。只见她双手合十举到额头上默念着。迅速又将软而微皱的小手伸到小关的掌中。
当她触碰到那双手后,浑身一股电流传遍了全身,她微微倾着充满香味的头,颤抖而嗲声地说:“小关,你真帅!”
“姐,你今天看起来比仙女还美。”小关说着,紧紧贴在艾姐的热辣辣的身上。
五
多少年了,艾姐多么渴望有这样一双手挽着她。依偎在她身旁,让她如梦如幻。
是啊,我多么希望这个比我大的女人能成为我的另一半。唉!老妈还健在呢!
音乐就像一股流淌着的清冽甘甜的泉水,爽爽的浇在了他们的全身。使他们亢奋、陶醉,久久不愿离去。
艾姐,艾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会愣一会笑,想啥呢。又想你的心上人了?"二鱼摇着艾姐说。
“我还以为你想老汉想疯啦,神神巫巫地。”花花嘴里露着仅有的一颗门牙喷溅着唾沫星子大声说。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讥讽,使艾姐似乎才回到现实中来。
她目光呆滞神情沮丧地摇了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艾姐心里极力否定着自己的臆断。
花花、二鱼一看艾姐这神情,也不便说啥,客套了一阵顺势也就离开了。
艾姐看了看那个嘀嗒的旧表,“噢,时间原来不早了。
此刻,尽管她饥肠辘辘,可她一点食欲也没有,她揪过枕头又将懒散的身子丢到了炕上。
失落、苦闷、焦燥,糟透了的心情搅得她心神无法平静。
说实话,她对和小关的情感问题一点也不看好。你想,我们之间几乎是母子间的代沟。你听听那两个好姐妹是如何谝闲传的,你就知道我心里多苦、多痛。
她感到她无比的软弱,无力与这些无形的力量挣扎、抗衡。
你看这老天爷也是在耍我,一阵雨一阵风的。她感觉力不从心无法迈过这个坎。
此刻,她太需要有一个人给她鼓鼓劲,让她放胆去勇敢地爱小关。可有谁会呢,他们给我的几乎是冷嘲热讽的软刀子。
小关,你知道么,你一个"姐"的叫我,真让我骨头也能化了。我咋能就轻意把你放下。我知道你我之间,不是没有爱,也不是不能爱,就是敢不敢爱,诱因只有一个"世俗偏见"。
这会儿,艾姐迫切想见到他,她有好多好多的话要跟小关诉说。
她感到即使全世界的人跟她在一起,也不如小关一个人跟她在一起满档、充实、安全。她从未有过的孤独寂寞、痛苦!
关,我不是痛苦寂寞而想你,而是想你才寂寞痛苦。你的怀抱,是我今生做梦也想着的依赖……
仅几天的时间,艾姐好像一下子就跨入了暮年。面容憔悴神情恍惚全没了往日的神采。
哼起《二人台》“走西口"曲子也变了味,有一声没一声的。
看着那些往日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的柜子呀,桌椅呀,炕上铺衬呀,特别扎眼,讨厌。艾姐恨不得一口气把它们摔掉砸个稀巴烂才解气。
偏偏房漏又遇连阴雨。你说这人跟我致气也就罢了,这天气也跟我闹心,一阵雨一阵风的,雾罩连天。
老天爷呀,你说我这事是能成还是不能成,你倒是给我句话呀!
我这孤老婆子能受得了这样得折磨么。小关,是死是活你给上我一个痛快吧。
这些年来,她心里一有事就会自言自语唠叨个没完,真是树老根多,人老话多。
她胡乱整了些吃的,早早地就睡下了。
一场秋雨一场寒,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行人"撇踏、撇踏"脚步声,她展转假寐睡意全无。
猛然,随着小雨被风打在窗上的沙沙声,她侧耳听见轻轻的敲门声。
“艾姐,艾姐,你睡了没?我是小关。我来看看你。”小关恳切地叫着。
“没有,没有!"
艾姐紧忙答话。接着“巴搭"灯亮了。艾姐身影忽而弯曲忽而站立,屋里一阵窸窣声后,"吱扭”门被打开了。
小关这边前脚还没站稳,手里的东西还没完全放下。艾姐一个热吻拥入小关的怀中,喜极而泣胸脯起伏起来。
两人紧紧偎依在一起,四目紧闭长时间无声地抚摩着,久久不愿再松手。倾刻间雨声紧密地一阵更胜一阵,仿佛被他们这对终成眷属的老妻少夫感动着。
下吧,下吧。人不留天留呢。让那些闲言碎语随风去吧。
结尾
这一夜,两人沉醉在了长长地接吻中。接着,小艾姐拉上所有的窗帘,又三下二下剥光了小关身上的湿衣服,一件一件扔到炕角边上,将他裹进被窝里。小关被雨淋得冰凉的身体顿时感到了一种从未体味过的带有女性气息的温暖。
他粗暴地扯拔下艾姐的内衣。迫不及待地抱住她,如野马脱缰奔驰在那广阔地沃野上。一阵如云似雾的喘息后,小关裸露着瘫软的身躯任由艾姐尽情地抚摸欢慰着。“关子,这下你后悔了吧”?艾姐嗲声嗲气地说着。
“艾姐,爱姐!我的心肝。我还想……”。小关阴阳怪气地说着说着翻身又扑向了浑身滚烫的艾姐。艾姐更为猛烈地将她的关子搂入怀中。闭上眼静静地享受着这美妙无比地时光。
“沙巾,我的沙巾。怎么会在你的手里?"他瞪大眼球探求地望向小关。"哦!"。小关这才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艾姐叙述了一遍。
"我真以为丢了呢,可惜了地还心疼了好长时间。这下好了!"他们说啊说着。就这样他们一直诉说到了第二天天明才算罢休。
于是,好事的花花和二鱼没等艾姐和小关闹完洞房,这消息就沸沸扬扬地传向了满城。
小说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切勿对号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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