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脏病机:
1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2诸寒收引,皆属于肾。
3诸气膹郁,皆属于肺。
4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5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火)。
上下病机:
1诸痿喘呕,皆属于上。
2诸厥固泄,皆属于下。
风寒湿病机:
1诸暴强直,皆属于风。
2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
3诸痉项强,皆属于湿。
火病机五:
1诸热瞀瘈,皆属于火(心)。
2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属于火。
3诸病胕肿,疼酸惊骇,皆属于火。
4诸逆冲上,皆属于火。
5诸躁狂越,皆属于火。
热病机四:
1诸胀腹大,皆属于热。
2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
3诸转反戾,水液浑浊,皆属于热。
4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
解读病机十九条
首先要说明的是为什么要列十九条,中医讲“法于阴阳,和于术数。”对“数”的认识东、西方有一致性。希腊的数学家毕达哥拉斯认为“万物皆数”,万物的规律就是一个数的规律,由此而发展出了数学。
数学也确实是所有科学的横断科学,既是基础科学,又是横断科学。中国的自然科学系统为:数、理、化、天、地、生。其中数学是一个重大的科学门类,一切科学几乎都与之相关。
在中国人眼中数就是规律,这是冯友兰先生在《中国哲学简史》中提出的。因此,数也是宇宙的真理。中国人重视很多数,如一,认为万物起源于一,一后来又变成了元气,元气是一,一也是太极;二是阴阳;三生万物,因此三是复杂的事物的表现;四是四象;五是五行;六是六节、六合;魏晋南北朝时又重视七;八是八卦;大禹时代很重视九,禹铸造了九鼎来定天下。
此外,古人非常重视十九,《周易》中就认为十九是天文历法中很重要的一个数,古代历法为十九年七闰法。好几本古书中都重视十九。如《尔雅》为十九章;中国五言古诗的统称为《古诗十九首》;围棋的棋盘有十九道,这是认为十九可以把天机的数都能概括了。
因此,在中国文化中十九是一个重要的数。清代吴鞠通的《温病条辨》的理论是以五运六气为基础的,其中原病之始引《内经》,也十九条。
刘河间花了35年的时间,研究五运六气的理论,阐述了六气都从火化的病机,并将病机十九条增加为二十条,他提出“诸涩枯涸,干劲皴揭,皆属于燥。”把十九条变成了二十条。我认为这一增加不如不增加,因为其他的条文也能反映出他增加的这一条,即也有燥的内容,是蛇足。这也说明他对数术缺乏深刻的认识,把天机变成了一般的东西。十九是天机,是天数,不能随便改动。
各朝各代对病机十九条都有解释,这使得病机成为了一门学问。
1、诸风掉眩,皆属于肝
把这条作为第一条非常有意义,肝主木,主春生之气,主一切的开始。风又是百病之长始,“掉”就是指来回摇摆,“眩”就是头晕目眩,“风”性轻摇,善行数变。所有的风症、头晕目眩等都要考虑肝。但是这个病证的范围很大,我举两个代表性的例子:
1)面神经麻痹(面瘫),即突然出现的口眼歪斜,就是一种风症,治疗用牵正散。
2)突然出现的偏瘫,也叫中风,代表方为补阳还五汤。此外,帕金森病也是风症,可以用一贯煎。
2、诸寒收引,皆属于肾
前面讲过,寒性收引,引是拘挛、引急;出现这些症状都属于肾。这一条我思考了很多年,只找到一个能对上号的疾病,就是动脉粥样硬化所致的间歇性跛行。这种病人会在行走过程中突然出现由于疼痛引起的下肢抽筋,即收引。目前下肢动脉粥样硬化的患者很多。因此,老年人的抽搐并不完全是缺钙。这些收引可以从肾论治,属于肾阳虚;代表方为当归四逆汤。此方可以用于一切疼痛,还可以用于治疗冻伤,以及防冻,是很实用的一个方。
3、诸气郁,皆属于肺
各家的解释都不相同,多数解释成满、胀,不太确切,还是张介宾在《类经》上解释得比较好,他认为为急喘。历代注家对这条解释得都不尽人意,我的解释就是呼吸窘迫综合征,可惜就是我还选不出一个中医治疗此证比较有效的方。真的是太难了,因为这个是急症,是会迅速导致死亡的,所以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方子。咱们之中有急诊科大夫,可以琢磨一下中医怎么解决这个证,如果能把这个解决,非常了不起。西医现在的处理要用吸氧、呼吸兴奋剂等治疗,应该探讨一下用中医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4、诸湿肿满,皆属于脾
对于这一条,你们以前肯定也都听到过。脾主湿,故水肿与腹胀满都与脾相关。遇见水湿,首先考虑利水,李东垣有句名言:“治湿不利小便,非其治也。”其实,最早在王冰的《内经》注文中就说:“治湿不下小便,非其治也。”但后世都对李东垣这句话非常熟悉。其实,在西医中也是遇到水肿就利尿,在这点上东西方是一致的。治疗水肿的代表方:实脾饮,这是个病房的常用方。
5、诸热瞀瘛,皆属于火
瞀是指头迷眼花,不清醒;瘛是指抽搐。我的体会这条说的就是温病学的热入心包,已经出现发热,并在发热的过程中出现昏迷,并伴有抽搐。把这三个症状作为一个整体症状来考虑,而不是独立的症状。就是在发热的同时出现了其他伴随症状。关于瘛的解释是宋代的陈自明在《妇人大全良方》中解释得最好,说瘛有三种形式:癫痫、破伤风、由热病引起的抽动。治疗可以用《温病条辨》的清营汤,再加大黄,可以泄热。
6、诸痛痒疮,皆属于心
西医把疼痛归于脑,而中医则归于心,如俗语说“十指连心”。疼痛、瘙痒、疮疡都从心来论治,代表方——泻心汤。
需要提一下的是,我赞同清代张志聪的学生高士宗的说法,张志聪属于钱塘学派,他开办了一个侣山堂,进行教学,其教学方法为讨论式教学,同时还集体著书,如集注《内经》、集注《伤寒论》等等。其中高士宗除了参与集注外,还编著了《素问直解》。
开始读这本书时,并不觉得很好,只是觉得他胆量很大,敢于篡改经文。他对十九条提出了疑义,认为应该把五六两条颠倒过来,即应该是“诸热瞀瘛,皆属于心;诸痛痒疮,皆属于火。”我同意这一说法。因为,热与火难以做更深刻的区别,而且应该先上火,而后发热;而不应该热在前面,这是一个矛盾;而后面那条从编写的逻辑性上,应该先说完五脏再说别的,在五脏之前突然加入一条说火,不太合乎逻辑。
当然按照五行的理论,心也是属火,倒也能说得通。故改过来似乎更合理。中医有一个大家初学时都能感觉出来的问题,就是怎么讲都能讲得通,千方百计讲通了就对了,因为中国文字一字多义,所以很容易找到相关的解释词汇。给中医经典做注的关键就是合情合理,能够有实用性。但实际上这两条不变换也有实用性,泻心也是泻火,也很实用;如有的人根据“诸痛痒疮,皆属于心”这条用天王补心丹治疗疖子、痈,效果很好,原本天王补心丹是治疗失眠等症的。
7、诸厥固泄,皆属于下
中医的厥最主要的就是指四肢凉,第二方面的意思是气逆,即气的运行方向相反,第三就是昏迷,也叫昏厥。固泄就是关格,即小便不利、无尿,后来为了避讳又叫癃闭,指膀胱潴留和尿毒症。这些都归于下焦,主要是肾。有报道可以用麻黄升麻汤治疗。
8、诸痿喘呕,皆属于上
痿一般指肺痿,中医有五痿,筋、骨、脉、肌、皮都有痿。中医认为痿都与肺热叶焦有关,即都来自于肺,肺气不足就造成痿。SARS时进行的病理解剖发现死亡的患者还真都是肺萎缩,即肺热叶焦。这其中还包括肺纤维化、肺癌晚期时肺的病理改变等。王三虎所写的关于肿瘤的书和文章值得一读。他也认为肺痿是癌症晚期的恶液质。目前我还选不到太好的方子。
9、诸禁鼓栗,如丧神守,皆属于火
禁通噤,口噤不开;鼓栗,鼓颌战栗,形容恶寒之状;如丧神守,是指神智不能控制,这些都归于火。这种病有多种情形,如外感病,以及大部分的热病的前驱期都有恶寒的症状。这种情形不是用退热的药,而是用桂枝汤之类解表的药。
10、诸痉项强,皆属于湿
《金匮要略》中有刚痉和柔痉,把这条所描述的情况称为刚痉,是颈项强直。多为暑温、湿温的时候,包括流行性乙型脑炎等;其实,一般的体检也都包括颈部是否软,有无抵抗。代表方:羌活胜湿汤。
11、诸逆冲上,皆属于火
症状就是有一股气由下往上窜,即由腹部向上窜,称为奔豚。但从古至今,对此证也都没有很好的解读,都不很确切,我认为是阵发性心律紊乱,而且这种紊乱多为心房纤颤。代表方为奔豚汤。
12、诸胀腹大,皆属于热
这个临床上很常见,就是肝硬化腹水,中医认为这是属于热。代表方用中满分消汤。胀与满就是程度不同。这一条很好理解。
13、诸躁狂越,皆属于火
临床上讲就是精神病,包括癔病和精神分裂症,很多都有季节性,春天易发作。这都属于火,其中慢性的用《金匮要略》的甘麦大枣汤,急性发作的用礞石滚痰丸,有报道可用温胆汤加减。
14、诸暴强直,皆属于风
突然发生的项背强直,临床上最典型的就是破伤风,现代都有疫苗了,发病的少了,会出现角弓反张。代表方为玉真散。
15、诸病有声,鼓之如鼓,皆属于热
这条说的就是肺心病,中医称为肺胀。初期感冒、咳嗽没治疗好,转成支气管炎,仍没有治好,以后每年冬季都发病,且连续发作3年,就迁延成慢性支气管炎,之后会出现肺气肿。肺气肿时叩诊就会出现鼓之如鼓;诸病有声是指急性发作期的声音,并伴有全身衰竭、喘憋不能平卧。这两句话就把肺心病的症状都描述出来了。这也说明东汉以前中医就掌握了叩诊。
《金匮要略》中治疗肺心病用的是越婢加半夏汤。《金匮要略》对这个病的描述非常细致,原文为“咳而上气,此为肺胀,其人喘,目如脱状,脉浮大者,越婢加半夏汤主之。”喘的患者由于缺氧的刺激,会出现球后神经麻痹,眼球突出。现在这么重的患者少了,但在20世纪60-70年代非常多见。其实治疗的原则与西医的理论是一致的。西医治疗肺心病的原则为强心、利尿、抗感染、间断吸氧等。半夏有一点强心、利尿的作用,越婢汤也有利尿的作用。
16、诸病胕肿,疼酸惊骇,皆属于火
这种病大家都见过,为血栓闭塞性脉管炎。下肢肿、疼痛,疼痛非常剧烈,可突然发作,并影响肢体活动。代表方用四妙勇安汤。现在也可以做介入治疗,植入支架。也有人用活血化瘀的方法治疗。吉林的国医大师任继学用四妙勇安汤治疗冠心病心绞痛,他的理论根据是《难经》中所说的:“损其心者,调其营卫;损其脾者,调其饮食,适其寒温……”以及《素问·生气通天论篇》中的:“营气不从,逆于肉理,而生痈肿”。营气不从就是指的心肌缺血,故用治疗脉管炎的四妙勇安汤来治疗心绞痛,也非常有效。
17、诸转反戾,水液混浊,皆属于热
对这一条注家解释的也都不能令人满意,我认为是流脑,即脑膜炎,呕吐物、排泄物都是混浊的。代表方用余师愚《疫诊一得》中的清瘟败毒饮。
温病有三个著名的方:除清瘟败毒饮外还有杨栗山的升降散、吴又可的达原饮。
SARS时主要用达原饮为主治疗。这三个方子非常实用。可以说所有的急性传染病用清瘟败毒饮原则上都不算错。
升降散方中只有四味药——蝉蜕、僵蚕、姜黄、大黄,一升、一降、一舒、一散。每一味药并没有抗菌抗病毒的药,但配合在一起,通过一升、一降、一散、退热来治疗,降低了病原微生物的作用,非常实用、有效。
18、诸病水液,澄澈清冷,皆属于寒
这条是指小便非常多,便中无浊物,我考虑为尿毒症;也包括伤寒外感的初期,流清涕的时候,比较难治。代表方可用济生肾气丸,既然是寒,是由于肾虚而来,故重点从补肾入手,而且还重用附子。
山西有个大夫叫门纯德,在当地非常有名,治疗一例肾萎缩的病人,这个病人的症状就是多尿,他重用附子,几个月后萎缩的肾在X线下显影了。这说明中医的温法可以使肾内血管舒张,而使肾血流恢复,从而恢复肾脏功能。
岳美中先生曾经给苏加诺治疗左肾结石、肾功能衰竭症。当时法国医生建议做肾摘除,但经中西医结合治疗半年以后,肾脏的功能恢复了,故苏加诺授予了岳美中先生勋章。
19、诸呕吐酸,暴注下迫,皆属于热
治疗用左金丸,就是黄连和吴茱萸两味药,配比是6﹕1,凡是反酸的患者都可以用此方加减。暴注下迫为里急后重,代表方为治疗痢疾的芍药汤。
以上是我个人对病机十九条的解读。
本文摘自《孟庆云讲中医基础理论》
论病机十九条的适用性
作者/朱鹏
病机十九条载于《内经·素问》“至真要大论”。历代医家都认为病机十九条内容意义重要,认为其涵盖了外感与内伤的辨证方法,《内经》云:“审察病机,无失气宜”“谨守病机,各司其属”,才能达到“疏其气血,令其条达,而致和平”的治疗目的。但病机十九条的内容,真的如历代医家所描述的那样吗?后世对病机十九条的理解会不会有所偏差,毕竟《内经》中主要提及的是腧穴治疗等外治法,对于内服药物的内治法所提甚少,会不会病机十九条的内容被误读,把本来属于外治法的病机十九条,夸大地用于内治法。抱着这样的疑问,笔者进行了一次临床试验,下面就整个试验过程进行简要阐述。
笔者选择了“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和“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两条作为试验条目。选择眩晕和下肢水肿作为对应病症。
首先笔者应用经方治疗眩晕症患者15例,分别应用了附子剂、茯苓剂、柴胡剂、大黄剂等,所有患者均取得良好效果,以笔者的脏腑辨证水平无法将这些方药全都归于治“肝”,而条文中的“诸”字显然是和这种情况相矛盾的。那么古人所说是否有故意夸大的情况呢,于是笔者又对15例患者进行纯针灸治疗,一共治疗5次,超过5次未治愈者再给与中药治疗。结果显示所有针刺患者改善明显者有12人。有3人虽然有效,但疗效不理想,后给与真武汤治愈。针刺选穴上所有病人存在风池、三阴交、太冲压痛的情况,超过1半病人阴陵泉有压痛,在效果明显的12例病人中腹诊少腹都无明显异常,而3例疗效不明显的患者均存在少腹压痛。从所选穴位看,所有患者都有肝经、少阳经穴位异常,而这就符合了条文中“诸”的定义。因此笔者怀疑条文中的“肝”仅仅只是肝经系疾病。下面列举具体方药和针灸病案:
方药病例:
病例一
王某,男,45岁,“突发头晕,视物旋转3天”,经输液治疗后疗效不理想来诊。刻下:头晕,头重足轻,睡眠欠佳,口苦,刷牙干呕,纳差,胃不和,大便偏干,小便偏黄。发病前1天吃火锅饮酒。腹诊:胃投影满痛,右肋下满痛,脐右压痛,余正常。脉右弦,左未诊。给与大柴胡汤3剂:柴胡15g,黄芩10g,半夏12g,生姜15g,大枣20g,枳实10g,芍药10g,大黄6g。
三日后复诊,头晕服1剂已减轻大半,目前仅睡眠不佳,想调理一下,腹诊心下满痛除,脐右仍压痛,给予小柴胡汤5剂善后。
病例二
李某,女,49岁,“反复头晕,视物旋转1月”,经输液,针灸疗效不佳。刻下:头晕,头重足轻,睡眠差,口苦,纳差,胃不和,大便不成形,小便黄少。腹诊:上腹压痛,少腹压痛,脉右沉细,左未诊。给与真武汤3剂:炮附子30g,茯苓30g,白术20g,芍药30g,生姜30g。3剂。
三日后复诊,头晕已除大半,其余症状均明显改善,再给上方5剂愈。
病例三
张某,女,60岁,“头晕,视物旋转1天”,刻下:睡眠差,头晕,卧起视物旋转,口中和,纳可,胃不适,小便黄,大便如羊屎。腹诊:心下满无压痛,余无异常。脉右弦,左未诊。给与苓桂术甘汤3剂:茯苓40g,桂枝30g,白术20g,炙甘草20g。后随访服完2剂已愈。
病例四
王某,男,35岁,“头晕,头痛6天”,服用西药散列通等疗效不佳。刻下:头晕,头痛,口苦,睡眠差,纳可,胃不和,大便成形、通畅,小便偏黄。腹诊:心下痞,余无异常,脉右浮略滑,左未诊。给与三黄泻心汤3剂:大黄12g,黄连6g,黄芩6g。随访患者服药2剂痊愈,剩1剂因味苦未服用。
针灸病例:
病例一
付某,男,49岁,“头晕,头痛10余天”,药店购买西药服用疗效不佳。刻下:头晕、头痛,口苦,睡眠差,纳可,胃中和,刷牙干呕,大小便正常。腹诊:右肋下压痛,脐右压痛,余正常。脉右弦,左未诊。查体:双风池压痛,右三阴交压痛,右太冲压痛。给与针刺双风池,右日月,右三阴交、右太冲逐层进针探查出现明显胀痛感后停止进针,进行捻转,待针下松弛胀痛消失后出针,嘱2日后复诊。
复诊患者诉头痛,头晕明显改善,查体穴位压痛仍有,继续给与针刺治疗,前后共计3次而愈。
病例二
张某,女,51岁,“头晕,视物旋转10余天”,打针输液后有所缓解,但起卧仍有视物旋转,走路飘忽。刻下:起卧头晕视物旋转,诉走路飘忽,口淡,睡眠可,纳差,胃中和,大便先干后稀,小便偏黄。腹诊心下满压痛,少腹压痛。脉右沉细,左未诊。查体:双风池压痛,风府压痛,双阴陵泉压痛,双三阴交压痛,双太冲压痛。给与针刺以上穴位,针下酸胀后留针15分钟,隔日1次。并嘱患者自行艾灸关元每日40分钟。
针刺1次后复诊,患者诉头晕有所改善,查体同前。前后共计治疗5次,患者自觉10分好了3-4分,于是停止针刺,给与真武汤3剂。
3日后复诊,症状明显改善,走路飘忽感消失,仅有轻微头昏,腹诊压痛明显减轻,继续真武汤5剂善后。
病例三
刘某,女,42岁,“头晕,视物旋转1周”,打针吃药后改善不理想。刻下:头晕,卧起视物旋转,口苦,失眠,纳可,胃不和,大便偏干,小便黄。腹诊:胃满压痛,脐右压痛,右肋痞满,余正常。脉右弦,左未查。查体:双风池压痛,右合谷压痛,右阳陵泉压痛,右足临泣压痛,右太冲压痛,右三阴交,右阴陵泉压痛。给与针刺右日月及以上穴位,针法同第一例,隔日1次。前后共计治疗4次而愈。
经过上述临床试验后,为进一步证实自己的想法,笔者又尝试对“诸湿肿满,皆属于脾”进行了验证,治疗下肢水肿的病人。仍然使用经方治疗15例,同样使用了附子剂、柴胡剂、茯苓剂、桃仁剂等,撇开桃仁剂不说,其他方药与治疗眩晕的方药多半同方。如果说前面可以解释“诸风掉眩,皆属于肝”,那么后面为何同样的方剂可以治疗“诸湿肿满,皆属于脾”,显然这中间存在矛盾的地方。
接着笔者又应用针刺治疗15例患者,一共治疗5次,超过5次未治愈者再给与中药治疗。结果显示所有针刺患者改善明显者有10人。有5人虽然有效,但疗效不理想,后给与附子剂治愈。针刺选穴上所有病人都存在胫骨内侧缘压痛的情况,超过1半病人阴陵泉有压痛,在效果明显的10例病人中腹诊除2例左少腹压痛外,其余无明显异常,而5例疗效不明显的患者均存在上腹少腹压痛。从所选穴位可以看出,所有患者都有脾经经穴位异常,而这就符合了条文中“诸”的定义。因此笔者怀疑条文中的“脾”仅仅只是脾经系疾病。下面列举具体方药和针灸病案:
方药病例:
病例一
毛某,男,78岁,“双下肢水肿1月”服用利尿剂疗效不佳。刻下:口苦,睡眠差,咽喉不适,纳可,胃隐痛,右肩疼痛,大便偏干,小便正常,双下肢凹陷性水肿。腹诊:胃投影满压痛,右肋下满,脐右压痛,少腹无异常。右脉弦,左未诊。诊断:水肿(少阳气滞)。处方:大柴胡汤3剂:柴胡15g,黄芩10g,半夏12g,生姜15g,大枣20g,枳实10g,芍药10g,酒军6g。
3日后复诊,患者水肿消退,睡眠改善,口苦减轻,肩痛除,大便正常。腹诊上述压痛减轻,继续给与上方去酒军5剂善后。
病例二
李某,女,55岁,“双下肢水肿半年”,服中西药疗效欠佳。刻下:双下肢凹陷性水肿,口中和,睡眠欠佳,纳可,胃中和,大便正常,小便无异常。腹诊:上腹和,左少腹压痛。脉右沉弱,左未诊。诊断:水肿(淤血)。处方:桂枝茯苓丸加土鳖虫3剂。桂枝茯苓改汤各12g,土鳖虫10g。
3日后复诊,患者水肿消退,腹诊少腹压痛仍有,给与桂枝茯苓丸成药2盒善后。
针刺病例:
病例一
张某,女,53岁,“双下肢水肿1月”,自诉未服用药物,上午减轻下午加重。刻下:睡眠欠佳,头昏,纳可,胃胀,大便不成形,小便黄,双下肢凹陷性水肿。腹诊:心下痞满,拍水音,少腹和。脉右弦,左未诊。查体:右侧阴陵泉、地机、三阴交压痛,右合谷压痛。给与针刺右侧阴陵泉、地机、三阴交、合谷、中脘。针刺手法同眩晕第一例,隔日1次。前后治疗4次而愈。
病例二
刘某,男,67岁,“双下肢水肿3月”,既往高血压、糖尿病史,平时口服降糖药,降压药,有利尿剂。刻下:双下肢凹陷性水肿,手足冰凉,头昏,纳差,胃胀,大便不成形,小便黄。腹诊上腹压痛少腹压痛。脉右沉细,左未诊。查体:双侧阴陵泉、三阴交、太溪压痛,内关压痛,给与上述穴位针刺,针下酸胀后,留针15分钟,并嘱患者自行艾灸关元每日40分钟。前后治疗5次,水肿减轻约5分,停针改用真武汤5剂患者水肿消退。
笔者通过对“诸风掉眩,皆属于肝”和“诸湿肿满,皆属于脾”两条经文的临床验证,认为病机十九条是合理的,具有很高的临床指导意义。但是这种临床价值仅适用于针灸推拿等外治法,帮助医者快速定位经络穴位。条文并不适用于内服中药的内治法,如果以此作为处方的依据,将难以准确判断病因病机,出现偏差几率将会很大,虽然通过后续调整可能找到正确的方向,但想要做到十诊九中,三诊必效,以此十九条是难以做到的。
发热体内一般是由于感染到病原体,包括病毒、细菌、立克次体等,在体内发生炎症反应。这个时候机体免疫力起作用和病原体做斗争,免疫系统发挥斗争机制。因为这个原理和中医所谓的刮痧应该是差不多的,尤其是扎手指的少商穴。
中医理论,放血疗法可以激活人体的免疫系统,调节人体的内环境,能够起到一定的退热作用。特别是对于自限性的疾病,病毒性感冒药物无法直接杀死病毒,这个时候可以通过机体自身免疫力来清除病毒,从而达到治愈疾病的效果,发烧也自然就消退了。
扩展资料:
中医的放血疗法最早的文字记载见于《黄帝内经》,如“刺络者,刺小络之血脉也”;“菀陈则除之,出恶血也”。并明确地提出刺络放血可以治疗癫狂、头痛、暴喑、热喘、衄血等病证。
相传扁鹊在百会穴放血治愈虢太子“尸厥”,华佗用针刺放血治疗曹操的“头风症”。唐宋时期,本疗法已成为中医大法之一。
金元时期,张子和在《儒门事亲》中的针灸医案,几乎全是针刺放血取效,并认为针刺放血,攻邪最捷。衍至明清,放血治病已甚为流行,针具发展也很快,三棱针已分为粗、细两种,更适合临床应用,现在的一次性点刺针更适合临床应用和百姓大众的自我治疗方式。
杨继洲《针灸大成》较详细地记载了针刺放血的病案;叶天士用本疗法治愈喉科疾病;赵学敏和吴尚先收集了许多放血疗法编入《串雅外编》、《理瀹骈文》中。
现状
随着医学科学的发展,放血疗法基本已经退出历史舞台。但还有少量采用,如中医或藏医还存在采用放血疗法的情况。西医中,利用医蛭吸吮臃肿块附近的淤血,也还是一种常规的有效的治疗方法。
参考资料:
近日阅读《当代名老中医典型医案集(第二辑):针灸推拿分册》,下面分享对我有启发的3则医案。
孙森田医案1则
滋阴降火安神镇静针刺治疗癫狂病
病史:略
西医诊断:躁狂症
中医诊断:癫狂病,证属阴虚火旺。治宜滋阴降火,安神镇静。
处方: 百会、情感区、腹一区、安眠(双)、内关(双)、三阴交(双)、照海(双)、太冲(双)。
操作:百会、情感区手法要求小幅度、轻捻转,偶伴提插法,捻转速度达200转/分钟以上,连续3~5分钟。腹一区针刺时要求与皮肤表面呈15°平刺入腧穴,切勿伤及内脏,手法以小幅度捻转为主,不提插,得气为度。诸穴得气后使用G6805-Ⅱ型电针仪,连续波刺激,强度以患者耐受为度,每日1次,2周为1个疗程。嘱百会、情感区长时间留针,达8小时
疗4次,一疗程痊愈。
按:静坐不能是使用抗精神病药物后常见的不良反应,通常自觉心神不定,坐立不安,又难以描述清楚。本案治疗,百会穴为手足三阳、督脉之会,健脑宁神。情感区位于印堂穴直上,入前发际处向后平刺10 15寸深,目内眦直上平行于该针两旁各一穴,均向后平刺10 15寸深,是根据大脑皮质功能定位与头皮表面投影的关系而选取的头穴,其相当于大脑额叶的额极部,能够对精神障碍性疾病起到很好的调节及治疗作用,以达开窍醒神之功。这里需要特别强调百会穴、情感区针刺的手法,要求小幅度、轻捻转,偶伴提插,捻转速度达200转/分钟以上,连续3~5分钟。孙老在临床中常常按照大脑功能定位与头皮表面投影关系选择相应的头穴治疗,他认为应用针刺的方法在头皮表面投影处选穴,必须经过特殊的手法操作才能使其刺激信号作用于相应的大脑区域而起到调节大脑功能的作用。所以,没有一定的刺激量是达不到针刺效果的。因此,要求施术者必须认真按规定的时间捻转再配以提插手法,也就是说要有一定的刺激时间、刺激频率加刺激强度才能达到一定的刺激量,达到治疗疾病的目的。
腹一区出自孙老独创的“孙氏腹针疗法”(尚未公开发表),与薄氏腹针疗法不同,孙氏腹针疗法是把腹部划分为十个穴区。腹一区位于剑突下05寸处为第一穴,在该穴旁开05寸处各选一穴共三穴,同时从三穴向下平刺15寸深,稍加捻转,得气为度,该穴区治疗情感障碍、抑郁、焦虑、失眠以及精神方面的各种疾病均有较好疗效。
在神志病的治疗方面,孙老根据辨证论治的原则结合大脑功能定位与头皮表面投影的关系,提出应用“调神益智法”治疗,主方选取百会、印堂、情感区及“腹一区”,同时辨证配伍选穴治疗,如照海穴为八脉交会穴,通阴跷,阴跷脉气盛则目合而入睡;心悸怔忡加内关;失眠健忘加安眠;狂躁易怒加太冲;心烦不宁加三阴交等,穴位选择不拘泥于常法,临床疗效卓著。
王国才医案
健脾养心法治疗不寐
病史:略
中医诊断:不寐,证属心脾两虚。治宜健脾养心,镇静安神。
(1)推拿手法:患者取仰卧位,术者坐在床头,先用一指禅推法,自印堂开始向上推至神庭,往返3 5遍,再从印堂向两侧沿眉弓至太阳穴,往返3 5遍,然后用一指禅推法沿眼眶周围做“∞”形推动,往返3 5遍,再从印堂沿鼻两侧向下经迎香穴沿颧骨至两耳前,往返3 5遍。
最后,沿上述治疗部位用双手抹法治疗,往返3~5遍。按揉印堂、睛明、攒竹、鱼腰、四白、百会、四神聪、头维、角孙、率谷、脑空等穴,扫散两侧胆经,抓拿五经,勾揉风池,拿颈项部,拿两侧肩井。顺时针方向摩腹,按揉中脘、气海、关元,掌振中脘。然后再按揉神门、内关、足三里、三阴交、太溪、太冲等。患者取俯卧位,术者沿背部脊柱两侧膀胱经用滚法治疗,点按脾俞、胃俞、厥阴俞、心俞、肝俞、肾俞等。接着用直擦法擦背部督脉,横擦肾俞、命门及骶部八髎穴,以透热为度。
(2)针刺:取穴:印堂、百会、头维(双)、风池(双)、风府、曲池(双)、内关(双)、神门(双)、中脘、气海、关元、足三里(双)、太冲(双)。手法以禅针法为主,不留针。每日1次。
二诊(2003年3月24日):神志清,精神好,面色如常,眼周微黑,表情自然。患者诉睡眠较前明显好转,夜间能睡5个小时左右,自觉神疲乏力之症较前明显好转,头痛头沉基本消失,纳可,心悸胸闷较前减轻,脘腹微胀。夜间多梦已有所减轻。治疗方案同前。
按:人之寤寐,由心神控制,而营卫阴阳的正常运行是保证心神调节寤寐的基础。凡影响营卫气血阴阳的正常运行,使神不安舍,都会成为失眠的病因病机。本病病位在心,总由心神失舍所致,但与肝(胆)、脾(胃)、肾密切相关。病性总属营卫失和,阴阳不交,心神失守,虚多实少之证。治疗总以调其阴阳,以安心神为大法。太阳、印堂、神庭、百会、角孙、风池穴位于头部,可以疏通局部经络,调整局部气血,对不寐的伴随症状如头痛、头晕、耳鸣目眩等具有直接作用。摩腹、按揉中脘、足三里等穴能健脾和胃,以资气血生化之源。督脉“入络于脑”,“脑为元神之府”,故擦督脉,能起到温经通络,镇静安神作用。
王国才禅针法,是将推拿的运气功法与振法的动作形式,应用到针刺手法上来,禅针法的特点是术者拇指与食、中两指握针,在运气功法状态下,运用振法的发力形式运针,捻针频率非常快(每秒8次左右),捻转幅度在180°~360°之间,可任意调控,一次操作可持续捻针数十分钟。临诊时,根据需要或补或泻,提插、捻转、飞、弹、振、摇诸法任意组合,一气呵成。禅针法持久均匀,得气率高,传导性好,刺激量可调性强,补泻手法量化组合,无痛、安全而不滞针。掌握这种手法,必须要有坚实的内功基础,同时针刺手法与推拿手法都要精通。
陈全新医案3则
1手腰痛穴治疗急性腰扭伤
处方:肾俞(左)、委中(右)、大椎、手腰痛点(右)
手法:肾俞、委中以平泻法,委中穴逆时针捻针导气上行,使针感向腰部扩散;大椎平补法;针委中穴位时患者觉自右侧大腿酸麻感,虽经施行导气手法后,针感亦传不到腰部,出针后嘱患者站立,针刺手腰痛点捻针大泻法,配合腰部做侧身弯腰运动,患者经针灸后腰部疼痛稍有缓解。
二诊(2009年11月19日):患者可自行行走,不需扶持。患者诉经6次针灸治疗后腰痛缓解,可做弯腰动作,但腰部尚余隐痛。舌质淡白,苔薄白微腻,脉滑。患者经针灸后腰部疼痛缓解大半,虽为急性腰扭伤,但起因为久坐气血郁滞所致,所以疗程较一般急性腰扭伤长,取穴以肾俞交替使用,取后溪以通调督脉,余法如前。
三诊(2009年12月23日):患者精神可,行走自如。患者腰部疼痛缓解,行走如常,腰部活动如常,纳眠可,二便调。舌质淡红,苔薄腻,脉细。前法合度,守初诊方,仍旨原法。
按:陈老认为,急性腰扭伤在针灸临床属于常见病,临床报道有单取一穴水沟或者后溪等穴而取效者,这类腰部扭伤多属于局部一时的气血郁滞,所以经针灸疏通经络,可有立竿见影之效。而属于气血郁滞久而导致的急性腰扭伤往往不能单穴或经过几次针灸就能痊愈,这就是《素问·宣明五气篇》“久坐伤肉”病机所在,所以临床治疗急性腰扭伤宜明确判断气血郁滞的轻重而做出疗效判断。
2和气血补肝肾针灸治疗老年急性扭伤腰痛
按:本例腰痛患者属于气血不和,又兼有年老肾虚,所以治疗上以调和气血为主,兼调补肝肾,取穴遵行脏腑配穴法,可取肾俞、肝俞,又因督脉所过,主治所及,调补任督,具有通调一身经气、补肝肾的作用,所以取穴用关元、气海,任脉穴位的应用具有从阴引阳的意思。局部取穴以阿是穴、关元俞为主,远端取穴取委中、委阳以通调经气。患者经两次治疗后腰痛明显缓解。
3针灸并用补肾健脾法治疗腰肌劳损
取穴:肾俞(双)、脾俞(双)、委中(双)。
刺法:陈教授以补法刺肾俞、脾俞,施术时进针得气后,反复捻针,拇指偏重向前推捻,同时持针手缓慢地将针从浅层向深层插进,轻快地将针上提。运针以轻捻转、慢按轻提为基础。运针时,使针下经气向腰部周围传导。以泻法针刺委中穴时,针尖斜向上,捻针幅度较大,拇指偏重向后拉捻。当陈教授捻针导气后,患者渐感针下有一股气自腰向双足放射,腰部酸痛感减轻。留针30分钟。
灸法:出针后以艾条温灸双侧膈俞、关元俞。
治疗后,患者自觉腰部酸痛感减轻。于右耳的腰、肾点以王不留行籽贴压。
二诊(2007年5月22日):患者诉经针灸治疗后,夜间腰部酸痛感大减,活动腰部亦无牵掣不适,昨晚夜尿次数减少为3次。但仍有耳鸣眩晕,纳仍欠佳。乃取穴:气海俞(双)、听宫(双)、阴陵泉(双)。以补法刺气海俞;听宫穴刺以补法,进针后只以捻转手法行针,拇指偏重向前推,不提插;以平补平泻手法针刺阴陵泉健脾祛湿。留针30分钟。
因患者小便频数,夜尿较多,出针后陈教授以艾条温灸关元穴与中极穴,加强固摄与气化功能。嘱其回家后仍可以艾条温灸腹部神阙、气海、关元等穴位,加强疗效。
三诊(2007年5月25日):患者诉经昨日治疗后,耳鸣及眩晕症状减轻,精神改善,思食,小便次数减少,昨晚夜尿1次。察其舌脉,舌淡苔薄,脉细。陈教授认为前法合度,症续改善,取穴:百会、翳风(双)、命门、大肠俞(双)、阳陵泉(双)。百会、命门、大肠俞均以补法刺之;以平补平泻刺翳风、阳陵泉,进针后只以捻转手法行针导气,不提插。配以艾灸膈俞(双)、足三里(双)。留针30分钟。
四诊(2007年7月9日):患者喜诉经1个多月治疗后,困扰多年之腰痛消失,现步履如常,腰部活动自如,食欲增进,已无耳鸣眩晕。视之精神爽利,察其舌苔薄润,脉平,病已愈,乃除去右耳之贴压,治疗守上方再针治1周巩固疗效。嘱其平素注意避免腰部受寒,适当参加运动,增强体质。
患儿5岁发热恶寒,咳嗽,呕吐到医院输液治疗后出现腹泻,腹胀如鼓,用中西药治疗后无效,患儿腹胀如气球,伴饮水欲吐,予五苓散腹胀如鼓如泄气皮球样,腹胀消除。
治疗思路出处:74条:“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者,名曰水逆,五苓散主之。”中风发热,有表证,可见风邪在太阳经表未解,又有里证,渴欲饮水,水入则吐,是口渴难解,饮入之水,不能化为津液解渴,甚至于饮入之水,停留于胃里,再多饮水则吐出,也是外邪留于太阳经表,影响了膀胱的气化功能,从而导致水不能化为津液,反而内停于胃。
156条:“(太阳病)本以下之,故心下痞…其人渴而口燥烦,小便不利者,五苓散主之。”太阳病,本不当下,错用下法后,出现了心下痞,口渴特甚,小便不利,可见仍然是膀胱气化不利,饮入之水不能化为津液所致,而且有水停心下成痞,据此推断其因必是表邪未解,影响了膀胱的气化功能
五苓散证的病机和辨证要点:一是有外邪留表(太阳经表)如左脉浮,如鼻塞流涕鼻痒,身痒眼痒,皮肤病,身体腰背酸痛,肢体不适,兼见水饮内停;二是有水饮水湿内停,兼见消渴、口渴明显或者人消瘦(津液不化导致了口渴或者津液不充肌肤);三是小便不利兼水饮不化或者水饮内停;四是小便不利,口渴,并兼有胃肠停饮,如饮水胃胀,心下痞满,甚至呕吐,腹泻不止,口水多,心下悸动等;五是水饮上冲导致了眩晕头痛癫痫,兼见小便不利;六是尿频次多,或有不利,饮水即尿,兼口渴,甚至人特消瘦者。
《古今医案按》张路玉治包山金孟珍:正月间,忽咳吐清痰,咽痛,五六日后,大便下瘀晦血甚多。延至十余日,张诊其脉:六部皆沉弦而细。此水冷金寒之候也。遂与麻黄附子细辛汤,其血顿止。又与麻黄附子甘草汤,咽痛亦可,而觉心下动悸不宁。询其受病之源,乃醉卧渴引冷冻饮料所致。改用小青龙去麻黄加附子,悸即止,咳亦大减,但时吐清痰一二口。乃以桂、酒制白芍,入真武汤中与之,咳吐俱止。尚觉背微恶寒倦怠,更与附子汤二剂而安。
本人按:此少阴太阴合病,并无发热,初或不用麻黄附子细辛、麻黄附子甘草汤,竟用三诊之方未尝不可。中医往往不问病源,直接从阴阳上辨证。其心下动悸不宁,是阳虚水饮作崇,和麻黄发越阳气不无关系,如果按太阳病的麻黄汤或者太阳太阴合病的小青龙汤治疗,后果不可想象。许是渴饮冷冻饮料造成最初症状,如何到现在才心下动悸不宁。故此医案很可能有正确之处,亦有失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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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wd=1234 提取码:1234作者:刘学勤
《刘学勤医案选粹》是从全国名老中医刘学勤教授的大量临证医案中,筛选、整理了具有代表性的医案编辑而成。
《刘学勤医案选粹》共分辨治特色、验案撷英、经典方医案、经验方医案四章,选录医案386则。经典方医案主要是指《伤寒论》《备急千金要方》《医林改错》《太平惠民和剂局方》等中医经典所载方剂治病的案例;经验方医案是指应用刘学勤教授通过临床总结、提炼而创立的方剂治病的案例,其中既有从古方化裁而来者,又有刘学勤教授自创之方。
患者,女,36岁,因双侧腋下包块伴疼痛10年余来诊。门诊行乳腺B超示:双侧副乳房,右侧约2734cm,左侧约1026cm。症见:患者焦虑,情绪紧张,面色白,双侧副乳压痛明显,口干,口苦,偶有心慌胸闷,时有头目昏痛不适,纳眠差,大便秘结,小便正常,舌淡红,苔薄微黄,脉弦细无力,测血压96/60mmHg,自诉平素血压偏低,既往有抑郁症病史,长期口服抗焦虑药物,入院后行右侧副乳房切除术。
结合舌脉象及症状体征,投予“小柴胡汤”,予柴胡24g、黄芩9g、党参10g、白芍20g、半夏12g、大枣10g、生姜6g、炙甘草6g,3剂,一日一剂,分三次温服。第二日查房,患者诉大便已解,一日两次,有些腹泻。我知道他们此刻是不相信我的,详细追问,以前大便秘结,甚至一周一次,现大便一日两次,量多,质稀,秽臭难闻。我还是考虑药物瞑眩反应,一味攻下药未用,却大便量多,味臭,是浊邪由大便而出的表现,与家属沟通后,继续服药。
三剂尽,患者主动要求继续服药。诉口干口苦完全消失,这几日虽大便一日两次,却不见任何不适,越拉越舒服,好吧,她执着的认为她在拉肚子,舌淡红,苔薄微黄,脉弦,效不更方,继续予上方三剂,又三剂尽。
共六剂尽,患者诉大便已经规律一日一次,自觉胸中舒畅,头目昏痛也好了大半,只天热时会偶有头痛,左侧副乳压痛消失,自觉触摸包块消失。饮食较前大为改善,要求出院带药,在上方基础上加白术18g,五剂,带药出院。
716日前来复诊,诉症状明显改善,上诉症状未再发,只觉近几日睡后易醒,梦多,易惊醒,夜间汗出,舌淡红,苔薄白,脉弦。在“柴胡加龙骨牡蛎汤”和“小柴胡汤”之间犹豫了,最后还在在上方基础上减去白术6g,加白芍10g,加佛手6g、制远志6g,五剂,分三次温服。
今日再次前来复诊,诉服药后睡眠改善,未再汗出,一周内仅两晚出现睡后易醒,面色明润,舌淡红,苔薄白,舌尖微红,脉象按之应指,测血压110/85mmHg,结合患者前症状,仍取小柴胡之意合上酸枣仁汤,予柴胡24g、白芍10g、大枣10g、生姜3g,半夏12g,酸枣仁10g,党参10g,茯神10g,佛手12g、白术18g、制远志12g,五剂,分三次温服。(美中不足的是药房黄芩缺药,该用黄连代替的,结果没有用)
结语:小柴胡作为和解少阳第一方在临床运用广泛,结合患者入院症状,本想投予大柴胡,但患者舌脉象又有虚的表现,以《伤寒论》101条“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遂改为以小柴胡投石问路,一剂见效我确实信心倍增,然却未见发热汗出,结合舌脉象及患者整体情况,仍取小柴胡之意加减,确有成效,然在患者睡眠一事上我犹豫了,最终我违背了我的用方原则,选择了更适合她的方药加减。虽有成效,但我还是觉得成效太慢,直到此刻,我也再想,若我当时直接投予“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会不会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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