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遇见你的那一天正好
那年夏天,丁筱薰喜欢上一名名叫高乐明的男孩子。
十六岁的丁筱薰非常漂亮,可以跳出好看的芭蕾舞,还能弹出一手好钢琴,雪白的肌肤让她犹如仙女般。她的到来,闪花了全班同学的眼睛。
然而,她开口说第一句话,也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你们好,我是丁筱薰,以后请多多指教。”
别扭甚至可以说是怪异非常的声音,在班主任接下来略带抱歉的一句“丁筱薰同学半年前动过声带手术”一句话中得到有力的解释,但不论丁筱薰平日如何尽量不张嘴说话,课堂上总会有需要她回答问题的时候,往往丁筱薰一开口,都让人想要捂着耳朵不去听她的声音。
就这样成为了被全班同学排挤的对象,单单只是因为丁筱薰那沙哑怪异无比难听的声音,每次她开口说话,都会惹来在场所有人的反感。
和其他同龄人一样,丁筱薰也有属于自己的少女心事。注意到高乐明,纯粹是因为丁筱薰在转学不久后发现这个同学竟然和自己同路,高乐明有一双宽厚的肩,身为语文课代表,能说一口纯正又动听的普通话,丁筱薰对声音好听的人容易产生特别的好感。
明明每天都能和他同路,可以一起上学或者放学,但从未想过要靠近他,只想着每天能在背后看着就足够,后来甚至发展到每一天她都会像小猫一样悄无声息地跟在他的身后,偷偷跟踪他走一段路,这样才能心安。
遇到林以达的那一天,丁筱薰照旧在放学以后跟着高乐明,这天他的步速却比以往快得多,好似赶着去办什么事情一样,一眨眼就看到高乐明拐了个弯,转入一条小巷。丁筱薰快步跟了上去。
就这样看到了林以达。
林以达当时的出场并不惊艳,他的一只眼已经被打肿,他半眯着完好无事的左眼,嘴角挂着一个坏坏的笑容。
在高乐明来到之前,好几个男同学已经被林以达打倒在地,此刻分散地躺在地上痛得哇哇直叫,高乐明迅速丢下书包就扑了过去。不知怎么,丁筱薰不过看一眼就觉得高乐明一定不是林以达的对手,他的下场一定会比躺在地上的几个男生还要凄惨,她心下一急,想起以前看过的小说或者电视剧,怪里怪气叫了一声:“彭主任,这边有人在打架!”
彭主任是年级里出了名的严师,学生做错了什么他都会不留情面地惩罚和批评。
丁筱薰没想到这句话还真的管用,林以达刚想挥拳的时候就顿住了,他狠狠瞪了他一眼,捡起脚边的书包转身跑得飞快,但丁筱薰明显看到他往自己站着的方向瞥了一眼,她后怕地缩了缩,也不知道他瞧见自己没有。
丁筱薰发誓她当时真的没有想过这么多,纯粹因为不想看到高乐明挨打而已。
然而打架的事情还是被学校的领导知道,几个人身上的伤都太明显了,学校不仅对他们几个人通报批评,甚至还罚他们每天放学以后都要跑操场。
高乐明每天下课以后都不情不愿地绕着操场跑圈,丁筱薰就一直站在边上看着,她一开始还担心他会发现自己,但后来发现,他的目光从未在自己身上停留过。高乐明知道那一天是她出声把林以达给吓跑的,她那奇怪又难听的声音太容易让人认出来。高乐明跑着跑着突然绊倒,丁筱薰想也不想就冲了上去,看到是她,高乐明的眉头紧紧蹙了一下。
“你走开。”他厌恶地瞪了她一眼。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跟自己说话,没想到却是这么一句让人伤心的话。
他也许只是激动了一点,伸手推了丁筱薰一下,她重心不稳就摔倒在地,然后高乐明头也不回地走远了。丁筱薰狼狈地摔在地上,也不知道要站起来,就那么傻傻地坐在地上。
直到一抹身影覆盖了下来。
她一开始不认得林以达,直到看到他嘴角熟悉的坏坏的笑容,才想起他是谁。“同学,你没事吧?”他被罚跑步,仿佛毫不在意,还笑容满面地看着她。“谢谢关心,我没事。”然而她一开口,就看到林以达的脸色变了变。
“我去,我认得你这个声音!”
丁筱薰没有理会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脑海里乱糟糟的,统统都是高乐明刚刚看向自己的厌恶到极点的眼神。
真的很让她受伤,她想。
2我并不是来嘲笑你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天以后,丁筱薰发现自己不论何时何地都能经常碰见林以达。
丁筱薰一个人去打饭的时候,林以达会隔着好几个人,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林以达在操场上跑圈,不经意碰上放学的倪嘉佳的时候,会圈起双手肆无忌惮地喊出她的名字;甚至这个一向不会留在学校晚自修的少年,最近开始破天荒地出现在自己的教室,然后等晚修结束就守在丁筱薰的班级门口,说要送她回家。
丁筱薰吓到了,换作是别个,大概也会和她一样的反应,她根本不知道林以达的心里在想什么,她和他以前毫无交集,而且他看上去不像是什么好学生……
“哎,你不要用看怪物的眼光看我行吗?”仿佛是洞穿她心里的想法,少年的嘴角跃上一抹苦笑,“我就是觉得你特别,想认识你,难道犯法了?”
丁筱薰心想林以达一定不知道她在自己班上受到什么不公平的待遇,例如会有男生趁她不在的时候往她桌洞丢垃圾,例如在她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的时候会有好多人在背后发嘘声想让她闭嘴,例如值日表上轮到她和好几个同学值日,当天只有她一个人乖乖负责整个班级的卫生……
其实她什么过分的事情都没有做过,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为众矢之的,也许,只是因为她和大部分同学不一样,所以才会被莫名其妙地排挤。
十五六岁的年纪,讨厌一个人不一定有什么理由。
丁筱薰打开饭盒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她不过是出去洗了一下手,再回到教室的时候,本来还好好的饭盒就被捣腾个稀烂,最让她震惊的是,饭盒里还附加了很多白色的粉笔灰。
她习惯每天带饭回来吃,每天天还没亮就起来自己做饭。
班上所有人都在好玩地观察着倪嘉佳的反应。她装作平静地捧起饭盒走出教室,一直走到平日清洗饭盒的水槽边才终于有点崩溃地停了下来。
她拧开一只水龙头,饭盒放在一边大打开着,明明肚子很空,她一点食欲都没有。
“喂,不介意的话,我的饭盒分你一半吧。”
林以达的声音忽然在耳畔传来。见女生始终不为所动,林以达又走近了一些:“我爸的声带以前也动过手术,之后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好好说话,但你放心,你的情况比他轻多了,你以后一定会好起来的。”
丁筱薰不敢置信地抬头看他,撞上他澄澈又认真的目光,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他是在安慰自己。
“你要信得过我的话,我回去找我爸要以前帮他动手术的老医生的联系地址,周末的时候陪你去看看?”
林以达说得口干舌燥,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平日根本不屑和其他人打交道,但面对眼前这个女孩,却愿意对她说上好久好久的话。
林以达尴尬地咳了一下。
“谢谢你。”
良久以后,林以达终于听到她细如蚊蚋的一声谢谢,就是这一声谢谢,让他兴奋了好多天。
3夏日午后的风很温柔
丁筱薰身上的故事并不复杂。
父母曾经是无比恩爱的一对,和绝大部分人一样,丁筱薰的童年充满着快乐和幸福的回忆,然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父母开始有意无意关上房门不让她听见、但总会透过薄薄的门板传来压抑的争执声,吵架慢慢变得越来越平常,而曾经善良又温和的爸爸,日复一日变得多疑和暴躁。
直到某一天,妈妈离开了这个家,去向不明。
那一天,她像往常一样早早到校,桌洞里却放了一封浅蓝色的信。她没有想过是高乐明写给她的,看到他龙飞凤舞的署名的时候整个人都惊呆了,信里面说中午下课的时候约见面。
“丁筱薰同学,以前我曾经和其他人一样嘲笑过你,我在这里跟你说一声对不起。”高乐明礼貌地跟她点了点头,“还有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你能跟我交往吗?”
丁筱薰讶然地看着高乐明,然而不等她有所反应,从她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林以达拉过她的手臂,把她拉到自己的身后。
“抱歉,丁筱薰同学早就名花有主了,高同学你就不要随便当什么‘第三者’了。”
林以达说得理直气壮,高乐明咬牙切齿地盯着他。
“我们走。”林以达直接把丁筱薰拖走。丁筱薰的大脑还是混沌一片,其实她刚刚就瞧见附近还有好几个班上的同学,她甚至在看到高乐明跟自己表白的时候眼底闪过一抹藏不住的讥笑,他们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至于林以达……也许是他和高乐明他们有过过节,所以才故意气他的吧。丁筱薰对林以达刚刚的话丝毫不上心。
她只是没有想到林以达会带自己到科学楼的顶楼,他带来两个饭盒,然后把其中一个饭盒递到她面前。
“以后中午一起到这边吃饭,我爸是日本料理的厨师,你看合不合你胃口,味道很赞的!”不是询问也不是陈述句,他的语气听起来带着点命令的味道。
“哦。”丁筱薰忽然词穷,只礼貌接过他递来的饭盒,打开,果然是正宗的日本料理。
“哦什么鬼啊?”林以达装作很生气地说,“丁筱薰,从今天开始你在这个学校有朋友了,不应该感恩戴德跟我说一声,谢谢?”
会打架会挑衅老师也敢在考试的时候呼呼大睡直接交白卷上去的少年,这一刻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生怕她会拒绝自己一般。
夏日午后的风虽炎热却无比温柔,轻轻吹起女生额前滑下来的一缕刘海。
“为什么啊?”良久,丁筱薰终于小心翼翼地问。
为什么不和其他人一样,嘲笑她打压她,反而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呢。
林以达歪了歪脑袋,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也许……只是不想看到她总是这么孤单,也希望在她被欺负的时候,有个人能为她挺身而出。
而这个人,恰恰只有自己能做到。
4想把漫天的星光都送给你
林以达真的说到做到,周末的时候他带倪嘉佳去看以前帮自己老爸动声带手术的医生,医生喊丁筱薰张嘴,并且让她“啊”一声,丁筱薰乖乖照做。
“叔叔,她的声带康复了没有?”林以达看上去还比她要紧张。
“奇怪,”医生微微蹙眉,“照刚刚检查的情况来看,声带已经康复完全了,至于为什么还不能好好说话,大概是她的心理影响巨大,还一直潜意识地认定自己没有康复。”
丁筱薰貌似不喜欢听到这样的答案,她走得飞快,林以达费了好大的劲才终于追上她的。
“你别怕。”他想她一定是很难过,“你越是怕张嘴说话,越是难彻底治愈,以后你在我面前就多练习开口说话,只要多练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
丁筱薰深深地看着林以达,她微微张了张嘴,仿佛有话要说。
然而,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丁筱薰回到家,打开门的时候她看到了妈妈。她是回来了,穿着一身光鲜,她甚至还带了一份礼物给丁筱薰,然而她张嘴一声“妈”还来不及叫出来,爸爸疯掉一样扑了过来,把妈妈的礼物狠狠地拍掉。
“你这个女人,还回来做什么?!你给老子滚出去!”
后来的事情,倪嘉佳不太记得清,兵荒马乱得像一部快速跳过的**,妈妈最后走了,临走时看她的目光好像带着不舍,然后爸爸就开始喝酒,喝得烂醉,还打翻了家里很多的东西。
丁筱薰跪在地上慢慢地收拾着,鼻子红红的,却始终咬着牙忍着没有掉眼泪。
“你这个时间方便出来不?我在你家楼下。”
林以达的一通电话就是在这个时候打来,仿佛沉溺在茫茫大海当中,突然出现了一根能救命的木板,丁筱薰擦了擦眼角,闷闷地嗯了一声。
林以达骑着一部机车,一身飒爽的模样,他说:“哎不要担心,我很会骑机车的。”
林以达感觉腰上一紧,低头发现丁筱薰的双手圈住了自己,很用力很用力的样子。
在飞快的速度中,林以达不知道身后的丁筱薰流了很久的泪。
在林以达来找她以前,丁筱薰以为十六岁的这个生日只有被爸爸气走的妈妈记得,她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带自己来到海边,还准备了很多很多烟花棒,她抱着膝坐在海边听着海浪声,看着他手舞足蹈地给自己点燃一根根的烟花棒,明晃晃的火光映红了林以达的一张脸,她失神地看着,第一次觉得,林以达真的是一个好人。
“丁筱薰,生日快乐。”林以达觉得自己这一刻嘴巴真笨,明明还有很多的话,说出口的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
当丁筱薰把手伸过来、说也要一根烟花棒的时候,林以达甚至没有多想,直接把烟花棒递给了她。
然后,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烟花棒烫伤了丁筱薰的手臂。
“我立刻送你去医院!”林以达却仿佛看到丁筱薰的嘴角牵扯了一下弧度,她痛得一张脸都变得惨白,她对林以达说:“麻烦你通知我妈妈,跟她说我受伤了,她就会来看我的……”
丁筱薰的手伤得不算严重,但烫伤了皮肤的痛,大概只有她自己才能体会。林以达一直站在外面看着,等医生给她包扎好以后就看到丁筱薰步履缓慢地走了出来。
而这时,一阵昂贵的香水味钻入林以达的鼻腔,一个女人从他身旁风风火火地经过,走到丁筱薰的面前。
“妈妈!”两母女紧紧地拥在一起,林以达尴尬地吞了吞口水,愣住了。
他这时才发现,对于她的事情,他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一无所知。
“筱薰,你是怎么烫伤的?”忽然,妈妈严肃地问起事情的缘由,丁筱薰咬着唇没有哼声,但目光却在林以达的脸上来回游移。“是他把你弄伤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林以达整个人蒙了,一些片段从脑海中飞速闪过,丁筱薰接过烟花棒以后,眼眸一闪,把整支烟花棒往手臂上烫……
丁筱薰的妈妈甚至还通知林以达的爸爸来医院,到后来,甚至还通知了他们两人的班主任,林以达是出了名的调皮学生,加上丁筱薰本来在学校的人缘就极差,没有人肯给他一个辩解的机会,直接认定是他故意弄伤丁筱薰。
被全校通报处分的时候,林以达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升旗台下,他不是第一次被处分,这次却觉得特别难过。
丁筱薰一定就在这几千人当中,可是她在哪里呢?他怎么努力张望还是瞧不见。
“丁筱薰,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是全校通报处分的第二天,深夜他睡不着,骑车来到丁筱薰的家楼下。
“林以达对不起。”林以达再次震惊,她的声带像是突然痊愈了一般,丁筱薰说话的声音很动听,她的发音极其清楚,字正腔圆。“为什么……”林以达想起那天老医生说过的话,说丁筱薰的声带早就康复,不能好好说话不过是因为心理作用。
“我只是想妈妈回来我身边,把我带走。”她凄楚地笑了笑,“如果她知道我被同学捉弄被欺负还有我烫伤的事情都是自己搞出来的,她一定不会管我的……你懂这种感受吗?爸爸整日酗酒不出去工作,楼上那个房子根本无法称为‘家’,我必须要逃出去。”
那一刻,林以达看到丁筱薰眼眸中的光,比漫天的星光还要璀璨和美丽,曾几何时,他也想要把漫天的星光都送赠给她,只是因为,他觉得丁筱薰值得。
他甚至还妄想,如果丁筱薰愿意,以后每一年她的生日,他都希望能陪她一起过。
原来,一切都是虚假的。
5如果我们再次遇见
自那一天以后,丁筱薰没有再在学校出现过,流言的版本很多,最靠谱的一个版本就是丁筱薰的妈妈把她接到自己家里去照顾,她妈妈已经改嫁了,嫁的一个当地的富商,丁筱薰也顺利转到新的学校。
“听说读的还是贵族学校呢。”同学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哎你们知道不,丁筱薰的声带痊愈了,她的声音其实很好听呢!”林以达面无表情地经过这些嘴碎的同学身边,他想,丁筱薰到了新的学校就不会这样了,她是这么懂得自己要的是什么的女生,她在这个学校委曲求全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现在所获得的新生活吗。
只有林以达一直记得她,明明过去很久了,他还是习惯每天带两只饭盒回来,每天中午跑到科学楼的顶楼吃饭,偶尔也会矫情地想,丁筱薰会不会也像自己这般,一直深深地记着他。
如果不是爸爸出事,林以达一直认为自己会平平淡淡过完这三年的高中生活,考一个能学手艺的大专学校,然后过上更自由更没有约束的日子。然而,很多事情都在一瞬间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巨变。
一直兢兢业业经营日本料理店的爸爸被陷害到一场诈骗案当中,他作为代罪羔羊入了狱,还欠下一 的债。林以达被逼着在一夜之间长大,他甚至还好好拿起从来没有用过的书本,想从中找到什么法律知识,帮帮爸爸。
爸爸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跟他警告,没有用的,不能找人打官司,不然背后的那些人会让他们两父子不得好过。
“爸爸没事的,不过就坐几年牢,我只是担心你……”电视上出现过千百遍的场景此刻真实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林以达捂着嘴巴不让爸爸看到自己的泪,当他明白一切已经无法扭转以后,他坚决地回去学校找领导退学,那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命赚钱,不惜一切。
这几年他做过很多工作,都不长久,他最常待的地方就是工地,烈日暴晒下,他 着上身用机器钻地或者扛水泥,直到有一天,他跟着工地认识的一个老师傅去赛车场看比赛,这个老师傅平日很关照林以达,也知道他家里出了事才不得已来工地打工,他便对他说,如果你会赛车,上场比赛一场赢了的钱,足够你在工地扛三个月的水泥!
林以达当下就心动了,他在老师傅的介绍下进了车场工作,一开始没有人愿意传授他功夫,他也不急,待在旁边虚心学习,认真揣摩,久而久之,他良好受教的态度让车场的人对他刮目相看,开始传授他车技,终于有一天,他穿上赛车服在车道上驰骋,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只是林以达没有想过,他会在赛车场上重遇丁筱薰。
几年不见,她的长发已经染了酒红色还烫了一个 浪,身上穿着合身得体的长风衣,脚上踩着一双七厘米的靴子,她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带着疏离的质感。隔着一个厚重的防护头盔,林以达紧张地眯着眼看过去,倪嘉佳的身边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
那个男人,竟然是高乐明!
“师傅,我想找个人陪练,多少钱都没关系。”高乐明也喜欢玩赛车,还玩得很疯狂,车场里的很多人几乎都陪练过,车场的负责人环视了一圈,最后伸手指了指坐在车里戴着头盔的林以达:“那小伙子新来的,车技还可以,找他试试?”
高乐明勾起嘴角,笑了笑:“好啊。”
高乐明玩赛车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他万万没有想过师傅口中的新手在第一圈就以迅猛的姿态超过了他,第二圈他咬牙踩尽油门,可还是在撞线的瞬间差了一些距离。
高乐明一阵不愤,激动之下忘记踩刹车,他驾驶的车子直直地撞上林以达的车 ,两个人都没受伤,但负责人不好怪责来找陪练的客人,便把怨气发泄到林以达的身上。
林以达想逃离,却被逼留在原地受训,眼角余光却瞥见丁筱薰往这边张望了一下。
丁筱薰的眼前忽然浮现什么画面,她不受控制地愣了一下。
她想起了他的嘴角却依旧挂着坏坏的笑容,耳畔仿佛还回荡着他关心又忐忑的话:“丁筱薰,从今天开始你在这个学校有朋友了,不应该感恩戴德跟我说一声,谢谢?”
“你别怕。你越是怕张嘴说话,越是难彻底治愈,以后你在我面前就多练习开口说话,只要多练习,总有一天会好起来的。”她甚至还记得,林以达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的颤抖和激动,生怕她会不愿意接受他的提议。
是他!丁筱薰吃惊地瞪大眼睛。
这个被骂得狗血淋头的人,不是林以达还会是谁。
6只不过是老同学一场
林以达曾设想过千百种重遇的画面,却唯独没有想过会这样,丁筱薰慢慢走到林以达的身前,气氛忽地变得莫名微妙。
“丁筱薰,是你啊。”他强颜欢笑,脑袋依旧埋得很低。
丁筱薰一直没有说话,反而是高乐明露出了嘲笑的笑容,林以达知道,中学时候他和所有男生都玩不来,高乐明看到眼下自己这样狼狈,心里面一定很开心。
之后的一段时间,高乐明一有空就会来赛车场,点名要林以达陪练,丁筱薰没有再陪他来过,看到林以达每次期待又失落的目光,高乐明贴着他的耳朵,说:“当初所有人都知道你喜欢她,可是又怎么样呢,后来我和她还是在一起了。”
“为什么你会和她在一起?”林以达忍不住,愤愤地问。
“她继父和我爸的公司有很大的合作往来,和她在一起的话,对我爸的公司有很大的帮助……”
林以达的眼睛喷火,他早早就猜到,这家伙从始至终都不曾真心喜欢过丁筱薰,可他很快又明白,就算他在赛车场上用实力赢了高乐明又怎么样,自己不过是陪练的车手,而只有高乐明才衬得上公主一样的丁筱薰。
林以达患了重感冒,破天荒请了几天假,他只是没有想过,丁筱薰会找上他住的地方,忍着疼痛去开门,看到她的时候,他想关门,却被她巧妙地闪了进来。“我是去赛车场找那边的负责人要到你的地址的,听说你病了,我来看看你。”她的身上喷着好闻的香水,她的气质越发高贵,一颦一笑都那么得体和大方,他躺在床上,眼睁睁地看着她忙前忙后,她在做饭,切菜的手法干净利落,炒菜的架势也十分娴熟。
“以前照顾我爸的时候,我就会这些了,好久没下厨了,你不要介意。”她背对着他,连飘过来的声音都似不真实一样。
她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林以达陶醉地闭上眼,恍惚忘了多年前那个脆弱又不敢张嘴说话的女生。
他们像多年不见的老同学一样,偶尔寒暄几句,更多的时候只是沉默。
他想,她一定已经知道自己的事情,但他又是好面子的人,他不想她有任何看不起自己的地方。
之后的每一天,丁筱薰都会来,等林以达康复重新回去赛车场上班,她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约他出来见面和吃饭。最初林以达会受宠若惊,到后面他渐渐习惯了她的问候,他想通了,丁筱薰不过是为当年自己对他做出的过分的事情做补偿。
“你不要常来了,我自己能行。”丁筱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失神。她想,他一定是以为自己在可怜他。“我这个月都要准备一场比赛,我想问一下,比赛的那天你会来吗?”
丁筱薰愣了愣。
“当然。”她笑颜如花,“老同学一场,我怎么不来支持你呢。”
老同学。
林以达的肩膀颤抖了一下,嗯,就是因为老同学一场,所以有很多事情,例如她尽力帮助他这件事,都是理所当然的,也有很多事情,只能在这里止步,不能继续前进。
林以达想,他是懂得的。
7少年与花不可共有
然而,丁筱薰食言了,她并没有出现在林以达的比赛上。
那一天她突然被妈妈带去一个宾客满堂的酒会,她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合,可一直心不在焉。多少年来,为了成为妈妈的好女儿,她对妈妈提出的任何要求都不会抗拒,但这一刻,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真的累了,想停下来喘一口气。
另外一边,赛车场上,林以达刚开始势头狠劲,第一圈过道的时候以绝对的优势超过身后的选手,但从第二圈开始,他的速度却突然减慢了许多,到了最后,他竟然只得到倒数第三的成绩。
林以达没有介意丁筱薰的食言,他主动约她出来,递给她一份名贵的礼物。
是一条裸色的纱裙,对丁筱薰来说,这样的裙子她已经有许多条,但对林以达来说,一定用了很多钱。
她不敢要。
“收下吧,比赛虽然输了,但还是赚了一点钱。”他尴尬地笑了笑。
她察觉到他的小心翼翼,她甚至看到他从来不曾正眼看自己。她的心里不好受,但又无法改变什么。她眼睁睁地看着林以达慢慢转过身的背影,她仿佛能看到他每天每夜在车场上日晒雨淋工作的样子。
她多么心疼他,但她又不能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然而,距离最后一次见到林以达还不到一周的时间,丁筱薰从高乐明的口中得知林以达被抓了。
“听说他爸欠了很多钱,有人给他钱要他故意输掉那场比赛,他这人也傻,没经得住金钱的诱惑,一时想不开就做傻事了……”丁筱薰没有看到高乐明有点恶毒的目光,她只是痛苦地把自己抱成一团,不肯说话。
这几年她并没有忘记林以达,她在妈妈的帮助下变得越来越出色和美好,这就是她当年不惜一切都要回到妈妈身边的原因,她却慢慢变得迷失了,她再也遇不到像少年时代的林以达对自己这样好的人,即使后来妈妈很喜欢高乐明,要求她和高乐明谈恋爱,她也找不到违背的理由。
她知道高乐明一直不喜欢自己,她也知道,自己早就不喜欢他。
而重遇林以达,让她平静得似死水的生活再次掀起了涟漪,她想帮他,却又不知道自己怎么帮助他,他不再是那个张扬得不怕死的少年,他沉默得过分,每天那么努力那么拼命地看人脸色工作,只为了换取一份微薄的工钱。
原来,从她当年选择了跟随妈妈离开、放弃了这个一心对她好的少年的那一刻开始,她就注定弄丢了什么,这辈子都寻不回来。
高乐明的声音压得很低:“嗯,事情办得不错,剩下的钱我会尽快打到你户头去的。”挂了电话以后,他捻了捻那一张从丁筱薰钱包里拿走的照片。
照片上的少年只有十六岁,嘴角坏坏的笑容仿佛标志一样。
然后,高乐明撕碎了这张照片,碎屑在漫天飞舞,他给丁筱薰拨打了一通电话,说好今晚约会的地点。
“嗯。”
如平时一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更仿佛,林以达这个人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少年
第三集
云海四人达成了一致,要联合起来对抗校长。雨荨和徐丽丽在餐厅遇到一个感情骗子李龙,正被他忽悠得坚信不疑。正好云海四人来到,揭穿了骗子并且将其一阵猛揍。雨荨却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云海等仗势欺人,傻乎乎的强出头,一拳把云海打倒。直到端木磊告诉雨荨李龙是真骗子,雨荨方觉有些歉意。叶烁回到家,和一直不和的哥哥一句好话都说不上,见面就吵,他一直把父亲的死怪在哥哥身上。雨荨为了挣学费,到跆拳道馆做陪练,正好遇到云海练拳。云海虽让经理辞退了雨荨的陪练职务,但是暗暗给她安排了清洁工的工作。学校操场,雨荨向云海四人宣战,表示要和他们这群啃老族对抗到底。云海等人迎战
黄月英也是有才华的,其次就是黄月英的家族背景,黄月英内秀对诸葛亮也好。苏格拉底的妻子是真心爱着苏格拉底,但苏格拉底游手好闲,她也是怒其不争。黄月英,三国时荆州沔南白水(今湖北襄阳)人,沔阳名士黄承彦之女,诸葛亮之妻,诸葛瞻之母。本名于史无载,“月英”是她在民间传说中的名字。
黄承彦以黄月英有才,向诸葛亮推荐,请求配婚,诸葛亮答应后遂与黄月英结为夫妻。相传黄月英黄头发黑皮肤,但知识广博。但也有一说指黄月英本人极美,因此遭到乡里其他年轻女性的嫉妒而诋毁她的容貌。诸葛亮发明木牛流马,相传是从黄月英的传授的技巧上发展出来。荆州一带的特产,相传部分也由黄月英所制造或发明。
现今襄阳一带,还可以听到很多关于诸葛亮与黄月英的动人传说。苏格拉底出生于伯里克利统治的雅典黄金时,出身贫寒,父亲是一名雕刻师,母亲为助产士。苏格拉底是柏拉图的老师,而柏拉图更是亚里士多德的老师。他一生未曾著述,其言论和思想多见于柏拉图和色诺芬的著作,如《苏格拉底言行回忆录》。
他的学生之一是柏拉图,他与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并称“希腊三贤”。克桑蒂贝是位深深地爱着、也理解自己丈夫的好妻子,而苏格拉底也像一个正常的完整的人一样,爱着自己的妻子,丝毫没有一丝后世某些独身哲学家在感情生活上的偏执。他们的这种正常的家庭生活表明,苏格拉底虽然沉浸在哲学的追问中,但并没有丧失正常人的生活理智,不是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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