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麦田里隆隆的收割机,想起了过去的收麦情景,那个年代的人收麦真是苦叫!我婆一到夏收,吊在嘴边的一句话,“麦稍黄,绣女都下床。”我唯一一次没有参加收麦的就是那年刚好赶上高考,为此,高考完,我狠狠地惩罚了自己,挖了好几亩荒坡。
夏收到来之前各家各户都要收拾好家具, 所有地里的,场里的家具都要仔细检查一遍,该维修的维修,该添置的添置。还要准备好夏收期间的生活用品,如柴米油盐酱醋。一切准备停当,手拿镰刀,在所有的地头巡视,看那一片该收了,那一片还得缓几天,麦子不能收的早,也不能收的迟,早了麦粒没有吸收完麦杆的养分,影响产量和质量,也不好脱粒,晚了,叫麦收焦啦,收割时麦颗容易脱落,影响了产量,被村上的老人们骂,叫,“懒怂,糟蹋先人里。”
计划明天收割,今下午就磨镰,磨钐麦刃,拴好架子车,第二天一大早5点就起床拉上架子车,拿上镰刀,钐麦杆子,带上喝的、吃的,直奔麦地。
强壮劳力用钐麦杆子钐,轻壮劳力用钐镰子割那些杆子钐不到的地方和倒伏了的麦子,父亲和我是壮劳力,母亲和弟妹们是轻劳力,我和父亲一人一把钐麦杆子,父亲在前我在后,向着麦田纵深挺进。
麦田深处,骄阳似火,沤热非常,没有一丝风,头上的草帽,身上的衣服显得多余,干脆甩掉草帽,脱了上衣,光着膀子,头上的汗水一滴一滴掉在烘干的'土地上,似乎能听到吱吱的吮吸声,仿佛能看到被蒸发的汗滴形成的水雾,脊背被晒的黝黑黝黑,有的起了皮,起皮处被汗水浸的蛰疼蛰疼。钐麦的人腰酸,腿困,胳膊疼,想偷懒,看着北边天空的乌云,想想这一料的庄稼,不得不加快节奏龙口夺食。钐麦不光燥热、疲劳,有时候也有惊喜,冷不防,面前就蹦出一只野兔,跳跃着一溜烟逃的无影无踪,说不定还会捡到一窝兔娃子,带回家养着,供小娃们观赏。
到中午12点,每人2亩麦钐倒在地,可以松一下,坐在地头开始喝水吃饭,稍作片刻就装车拉麦,一般一亩地可装满满2架子车,4亩地要装8车,装车是个技术活,不但要装端装正,而且还要勒紧绑牢,拉到中途乱车翻车是常有的事,不但耽误了时间浪费了体力而且还糟蹋了粮食,我身体好,力气大,往往在最后勒绳时爬到车子的麦垛上,使出全身力气,有一年勒绳时用力过猛,眼冒金星,砰一声,绳断了,一个倒栽葱,把我从一丈多高的麦垛上栽了下来,口鼻出血,昏了过去,父亲握腰,母亲掐人中,我缓过气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继续装车。那个年代人穷怕了,饿极了,看着到手的麦子,为了能吃饱饭,三夏时候都是拼了,耄耋之人就像我婆尚在场里摊场晒麦,始龀、髫年之童都上地拾麦。
装满一车,拉一车,拉回去倒在场里,我婆在场里和母亲负责摊场,我父子们负责运输。有一年麦子收的正讧,摊了一场的麦已经翻了几遍,准备碾场时,天气突变,乌云密布,来不及全场,狂风暴雨,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夹杂着牛眼大小的冰雹,我婆不顾一切的从场里冲到家里厨房,拿起案上二尺多长的剺面刀,抡起就撇向院子当中,冲进院子,厉声骂道,“劈死你个老天爷,麦子才收了一半,你还叫我这一家子人活不?你若不叫我一家子人活,我今天就豁出老命跟你拼了,有种就砸死我。”说来也神,冰雹停了,也许老天爷大发慈悲,不忍冰雹砸向这个耄耋之人,也许是被我婆的这种为了生存的抗争精神所震撼,总之冰雹停了,雨也停了。我婆的这种精神在以后我的成长中一直激励着我,鼓舞着我,鞭策着我。
收麦的季节最忌讳天下雨,所以一到收麦时节顾不上吃,顾不得睡,一年的辛劳就在这十多天,有一年夏收雨下了一礼拜,麦子在地里还没有割下来就发了芽,许多老人手拿镰刀站在地头,看着发芽的麦子泪水在眼睛里打转,强忍着咽下泪水,继续搭镰收麦,那一年我们村的人都吃着发了芽的小麦,唯有的一小部分没有发芽的麦还都缴了爱国公粮。
一到收麦季节,村里的我十八爷就是天气预报,我十八爷经验丰富,能观天象,预知天雨,后来又有了一台半导体收音机,经常早上起来就给大家播天气预报,有时候也经常出错,每当淋了雨的人问起,十八爷便说,“且象站,且象站,且了象就准确,今天预报没说咱铜川有雨呀,只说敌部地区有雷阵雨,要说敌部地区比咱还倒霉呢,春上老天不给咱下雨,偏心眼,都给敌部地区下了,敌部地区麦子不缺墒,长势好,现在倒霉了吧,天天下雨,有时还有冰雹,雨下的麦都收不回来,所以呀老天爷还是公平的”,听了十八爷一席话,大家心里平衡了,都高兴的笑了起来,认为老天爷还是一碗水端平着的。
十八爷说,今天晴的光光的,全国都没有雨,大家就婆娘女子的家家场里立满了人,开始摊场,摊场时尽边尽沿摊满满一场,麦子尽量立的要高些,有的要立一人多高,目的是要尽可能的享受阳光暴晒和通风。期间隔2小时还要翻腾一遍叫倒场,2、3点时分开始碾场,碾场之前要把立起的麦杆压倒,把圆圈碾不到的麦子拾起,叫圆场。
上初中的时候我喜欢套着牛拉着碌碡碾场,我走在中央,一手拽着牛缰绳,一手扬起长鞭,牛围绕着我拉着碌碡转圈圈,北边收南边放,一圈套着一圈,这个时候也是我最得意的时候,一鞭在手,大权在握,鞭子在空中高高扬起,牛乖乖的听我使唤,高兴的时候我还会哼上两句,“马儿跑,你慢些跑,慢些跑……”碾完头遍,把麦子翻过来再碾二遍。
碾完两遍就算碾完场了,开始起场,起场时,乡亲邻里都来帮忙,大家并排站着,手拿叉,抖擞着麦稷,向后倒退着移动。麦颗全都被抖擞到麦稷下面,挑去麦稷,把下面的麦颗全起,等待起风时扬场。
这个时候我们全家就去给邻家帮忙起场,起场时大家在一块又说又笑,和睦融洽,平时的隔阂矛盾在这个时候荡然无存,在农村,在农忙的时候,大家都需要抱团,需要这种方式抹平以前的矛盾,增进友谊,加深感情。想起现在的小区,现在的楼房,一个小区,一栋楼,甚至一个单元有时候一年都碰不上一面,更不用说建立感情了,真怀念农村时的生活,一个村子近千人没有不认识的,大家见面都打招呼,很亲热,谁家有个红白事全村人都上阵帮忙。
记得那一年收麦,父亲带回来一瓶啤酒,叫格瓦斯,起完场,村上好多人都赶来看稀奇,一人尝一口,有的人说苦,有的人说是马尿,有的人说像泔水。
大家都笑话外国人,笑外国人不会生活,喝的这叫啥吗,难喝死了,哪有咱们的红豆子水好喝,一人能喝一盆子,既止渴又降暑,笑完大家都洋洋得意,以为普天下的人就咱们是最幸福的。
等到太阳落山,夜幕即将降临,风吹了起来,开始扬场,风来了要抓紧时间,我和父亲两把木锨扬,风来就扬,风走就停,有时候扬一晚上也扬不出一场麦,常常睡在场里的麦剁上,仰望星空听父亲讲那些星座,那个时候我认识了上玄月,下玄月,北斗星,狮子座,启明星。
扬好的麦颗还不够干,第二天就要摊开来晒,晒的时候一天要用木耙拉好多回,下午全在一起再戗(读qiang)麦,戗麦就是像扬场一样除去麦颗粒里面的麦稷和麦衣子。一天往往晒不干麦粒,还需再晒一天,直到麦衣子除净,颗粒干透后入仓。
有一年晒麦,突然发现北边乌云翻滚而来,人们赶忙全麦,紧接着就闪电雷鸣,那时候人们真的是拼了,急了的时候人爆发出来力量是惊人的,我居然能一个胳膊夹起一百多斤的麦袋子,夹着二百多斤麦袋往家里跑,往返十几趟,大概我的身体就在那个时代,在那样的环境下锻炼出来了。
那一年有好多家的麦粒让白雨冲走了,有许多人急的哭,看到人们拿着罩笼在水渠里捞麦,把人放到水窖,在窖里打捞,初生牛犊的我对大自然有了敬畏之心,心想,以后收麦能不能不再这么辛苦,天气预报能不能再准确一些,局部地区能不能不再出现在预报中,成熟了的麦子能不能全部都颗粒归仓。
看着今天的收麦,不由得感叹,社会的发展,人类的进步,劳动生产力的提高。如今的收麦都是机械化,收回来的就是麦颗粒,一天就能收完,三天就可入仓,不用交公粮,农民还能得到补贴,真心的替农民们高兴!为农民们感到欣慰!
小麦收割时一般在外打工的年轻朋友都是会回家收麦,小麦收割后立即卖出,那样反倒节约了许多的的时间,如果不卖出保存起来得话,必须寻找晒场,把麦子晾干。由于刚收获的麦子水分成分非常高,不可以立即存储。假如再晒几日卖出,那样反倒耽误了他的打工的时长。俗话说得好“货到田间地头当然死”,这一句俗话并不是白讲的。
倘若代理商在农村的地头内买农业产品得话,价钱该是最便宜的。因为他们也有往返的车费,其实就是油费也务必算在里面,因此这种代理商不会亏到贴成本的,并且也不会不赚钱的。实际上回收上到地头顶回收农户的麦子利润是更高的,自然这要依据他的观察力开展分辨,终究“潮粮”的水份是比较大的。小麦收割后,因为要忙栽种,抢种夏天农作物。
农户需要时间农用地、土地平整、泡种、施基肥、栽种等,必须不种地时,假如花两三天时长晾干,再花几日市场销售,会耽搁夏种的。粮价。近年来,粮价在小麦收割后这段时间一直呈上涨趋势。拿在今年的我们这边而言,从一开始的一元四角三分一直到一元五角二分,但到近几天又有一定的下降。其其中缘故,是各种淀粉厂、财政和粮商大户人家争夺回收储存。
门边收粮车一段时间源源不断,价钱每天增涨。过去年工作经验看,后面稳步前进慢降,直到明年四五月份收陈粮价钱才能略升。以往乡村收麦,是一个高韧性、快节奏的农事,将小麦收种回家后,还需要开展脱粒机、扬场、晾干、进仓等阶段。之后收割麦子拥有联合收获机,省掉了脱粒机阶段,但乡村的打麦场却渐渐消失了。农户迫不得已将粮食作物晾干到马路边上,再进仓。
六月份是收麦的季节,父亲早早打电话来问我能不能回家,我也早早和厂里的老板打好了招呼,收麦的时候,我必须回家帮父亲收麦。
其实,我现在回到家里也不用和以前那样,用镰刀割麦用枷打麦了,现在都用上收割机。我回家的那天,父亲请来的收割机正在我家田里收麦。收好的麦子用三轮摩托车运到场上,我回家的目的说晒麦更准确些。
麦子被一车车的卸在场上,需要用梳耙摊平整,而且要不时的翻晒,这些都是力气活,父亲年老体衰,做这些力气活时,往往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父亲看到我准时到家,很是高兴,把晒麦的任务交给了我,他坐在场边和我说着闲话。然后不停的指点我这儿高了那儿低了。我心说这不就是晒麦子吗,又不是绣花那么认真做什么!但手上还是依父亲所言,把高处的小麦往低处耙。
时间真是好东西,它能磨平人的火气,若是以前,我会很不耐烦父亲的说教,他要是在我干活时啰啰嗦嗦,我要么和他争吵,要么撂担子走人。可是现在我却能心平气和的听他唠叨。
父亲说这些小麦都是种在埋马坟那片田里。其它靠近水源的田都租给邻居种了蔬菜。今年雨水好,小麦产量高,场子里堆满了小麦,晒不下了。父亲让我跟着送麦人的车子到田里,告诉收麦的人,今天不收了,场里堆不下,剩下的等场上晒干了再收。
我搭乘送麦人的三轮摩托车到了埋马坟。收割机在田头等着送麦人,他要把车上的小麦卸下后才能继续工作。我把父亲的意思告诉了他。并且付了今天收麦的工钱三百元。
收割机开到别人家的田里又继续工作。对车主而言,真可谓是一寸光阴一寸金。一年到头,他就靠这几天挣钱。在这几天时间里,说他"抢钱″也是不为过的。
用眼估计了一下,我家的小麦已收割了一半多一点。被收割机打碎铺在地上的麦秸散发出一阵阵清香。一种久违了的麦子香甜。
我站在这熟悉又日渐陌生的田头,心中五味杂陈,说不出是悲是喜,还有些莫名的兴奋。
想起小时候每到夏收季节,学校都放假,老师给我们布置的任务就是去拾麦穗,然后写两篇作文。名义上我们提着竹蓝去田里拾麦穗。实则是到溪边摘野草莓,到路边采桑葚,或者到河边抓鱼虾。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家,
经常是等到开学返校才发现,要交给老师的小麦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于是偷偷的捧一些晒在自家院子里的小麦去交差,至于作文每回都写去帮五保户陈奶奶家挑水扫地。其实陈奶奶根本没喝过我挑的水,反到替我背了好几回黑锅,想想觉得怪对不起她老人家的。
埋马坟这片地可以说是我家的祖产。听父亲说是爷爷用八十块银洋钱买下来的,我没见过银洋钱,也不知道爷爷那时候的八十块银钱值多少钱。
爷爷是石匠,农忙时务农,农闲时外出帮人家做石器活,比如打石碑,砌石桥,凿石碾子等。原来我这身上早已流淌着祖辈的打工基因了。
后来农村变成了合作社,埋马坟也被合作了。一直到农村又实行一家一户的土地承包。父亲并不想要埋马坟这块地。嫌它贫瘠保不住水肥。但是爷爷坚持要这块地,父亲顺了爷爷的心意。
对爷爷而言这块失而复得的土地意义非凡。他希望这块地能让他的后世子孙们丰衣足食。也希望这块地能够世世代代的传承下去。他把这么一大笔才富留给后人,定然是能含笑于九泉之下。
我们也铭记着他的恩德。每回来到这片田里,自然就会想起爷爷。田头那一排柏树就是爷爷种下的,笔直粗壮,树冠高耸入云。父亲在田边地脑栽种了些茶树和桃李。
父亲对土地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心情,爱它恨它又离不开它,他在这片土地上成长,生儿育女,在这片土地上劳作,养活自己和妻儿。然而在土里扒饭吃是件很辛苦的事,父亲爱他的子女,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女受苦。所以,父亲并不希望他的子女步他后尘。
他辛辛苦苦供我们兄妹读书,可惜我们都不是可塑之材,没有一个能达成父亲的心愿,依然是介乎于农民和工人之间,创造了一个会载入词典的新名词农民工。既不能离开土地,又不能完全靠土地活命。
我也不希望我的儿女做农民,因为我本身就不是一个合格的农民。我也辛苦赚钱希望我的儿女不用在土地上刨食。但是他们能否如我心愿,我不知道。命运掌握在他们的手中,他们爱走什么路,由不得我来安排。我唯一希望的就是儿女们身体健康,不要误入歧途,做一个能够自食其力的人,至于成材与否那得看他们的造化。
母亲杀了只鸡,煮了些过年时腌的咸肉,还采来鲜芦叶包棕子,把我当成客人来款待。而我从城里回来,因为行色匆匆来不及买什么东西,空手而回,父母并不介意,依然热情相待。
我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父母的关爱,就像我的子女享受着我的爱护一样。父母对待子女掏心掏肺,倾尽所有。子女对父母总是隔着层肚皮,我也一样,我承认自己对子女的溺爱,多过对父母的关怀。
场上的小麦晒了三个太阳,可以装袋贮藏了,父亲帮我撑着蛇皮袋,我一畚箕一畚箕的往袋里灌小麦,三四千斤小麦灌完,腰像要折断了一样。难怪总在乡下看到弯腰驼背的老人,过度的劳作损害着他们的健康。他们早早地透支了自己身体中的能量。所以千百年来,那么多人抢着做皇帝,做官,做文人墨客,甚至做贼做戏子,从来没人抢着要做农民。
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夜里下起了小雨,天亮了,小雨淅淅沥沥的下个不停。虽然心中十分的焦虑,但是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的事情。谁也无可奈何,老天爷不会怜悯我的忧心。
过了两天,天才放晴。原本干燥的泥土喝饱了水,变得松软,收割机下不了田,三天后总算把小麦全部收回了家。被雨水浸过的小麦粒很是粗胖,我和父亲不停的翻晒。
汗水像小溪顺着脊背骨流淌,不停的用手擦脸上的汗水,感觉脸皮都被擦破了,火辣辣的生痛。
原本身体高大健壮的父亲,脱去上衣,光着身子暴晒在太阳之下。常年累月的劳作,父亲身上的肌肉都变成力气一点一滴的消耗殆尽,只剩下一层皱皮包着一副骨架,看得我心中隐隐作痛。原本可以安享晚年的父亲每天还要如此辛苦,我头一次为自己的无能而愧疚。
母亲给我们送来茶水,招呼我们爷俩歇口气。我们坐在场外的树荫下,一碗焦黄的大麦茶下肚,虽然汗出如浆,但是喉咙里干燥似冒烟的感觉没有了,像一棵枯萎的小苗重又获得了生机。
我问父亲: "今年我们家能不能收到万把斤小麦?" 父亲回答说: "没有,顶多也就七八千斤。" 我说: " 如果一块钱一斤的话,也就七八千块钱,可是你本钱也下了不少吧?" 父亲说 "四块钱一斤麦种,两百五十斤。一百五十块一包复合肥五包,一百二十块一包的尿素八包,五十块一亩耕种机费。一百块一亩收割机钱。还请人打了两次药,一次连药水带人工三百块钱。
这样算来本钱已经三千多块,如果一块一斤卖掉,以八千斤计算能赚五千元。但是,我回家收麦被扣去五百块满勤奖,来回车费三百块,还有十天的工资。如果再算上父亲从冬到夏的工钱,父亲,你这些小麦是蚀本了。我能跟父亲说这些话,算这笔帐吗?我想我不能。
我突然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粮站早就不在收购小麦了,这么多的小麦,父亲要卖给谁?父亲说卖给养鸡鸭的人家。可惜现在大多数人家都不在养鸡鸭了。想到这么多小麦要靠父亲用独轮车推着去卖,于心不忍,劝父亲明年别种了,父亲说种得动再种两年,等种不动了随你们,总不能让田荒废着吧。父亲再帮我种田,我还能说什么呢。
一大清早我就起来晒麦,十点多钟才把麦场推平,可是晴朗的太阳突然钻到云层里了,天暗了下来。父亲急急赶来,要我快收小麦,我说天气预报里没雨,不用收。父亲不听我的,不停的把小麦推成堆。我也只好跟着他推。
不多会天上真的落下雨点,我们父子俩手忙脚乱,连忙用塑料布罩小麦,刚罩好,太阳又出来了。于是,连忙掀开塑料布,还没把小麦耙平整,太阳又钻到云朵里藏了起来。哈,太阳公公,不带这么开玩笑的。
第二天阴天,场上的小麦干脆不动它。但庄稼人是没有休息天的。十亩地如果我和父亲种玉米的话,最快也得五天。我耽搁不起了,回家时间太长,会被厂里开除掉的。半当中里找工作很难找,何况我对目前的工作也很满意。
父亲说可以请播种机种玉米,只是价钱贵一些。我说别管价钱,先把玉米种下去才是正事。八十块钱一亩,我付了八百块钱,连带三十斤玉米种子,每斤十六块,五包复合肥,两百块药水钱。连一棵小苗都没看到,我已经往眼前这块满是麦茬的田里投了两千多块钱。
希望明天是好天气,帮父亲把小麦晒干收进仓里。我预定了后天的车票,把卖小麦和管理玉米地的事一股脑儿丢给了父亲。
微风吹过,麦浪滚滚,又是一年收麦的季节到了。
放眼一望无垠的麦海,一辆辆轰轰隆隆的收割机作业声回旋在田野上空,抢收麦子的农民忙着装袋拉运、晾晒和收藏,这处处场景让我想起了儿时收麦的景象。
现在收麦子变得特别的快,家里种了大概有两亩的麦子,几十分钟就结束了这个收麦的过程。而儿时,收麦不像现在这么快,也似乎,以前时候,作为孩子,最害怕的收麦。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那在儿时看来是很普遍的事,放眼所及,皆是如此。那时收麦可真的是"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
割麦子,在以前没有联合收割机之前,割麦子是要用镰刀收割的,不知道大家见过镰刀没,小时候,没有联合收割机,我有幸见过镰刀。
在不割麦之前,家里的镰刀总是挂在院子里外墙的缝隙里。
镰刀长什么样子呢?记得小时读书的时候,老师教我们说,7像什么?像镰刀。是的,镰刀和数字7长的几乎一样。数字7最上面那一横就是镰刀的刀,而数字7的那一竖就是镰刀的镰把,家里那弯曲的镰把可能是使用久了的缘故,上面已经失去了最开始时候的光泽,转而包裹着一层厚厚的包浆,我想那是它一次又一次割麦子而留下的时光印记。
镰刀的制作过程,我倒是不知道。但是,割麦的前夕,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爷爷总是将镰刀拿出来,放在一个质地很细很细的磨石上来来回回的磨个几十次,磨的过程中还时不时的蘸点水,用手指在刀刃上轻轻的摸一摸,看一看镰刀是否磨好了,薄薄的刀刃在手指上横刮时,沙沙作响,这是个细致的活计,一不小心,手指便会被刮的蹭蹭冒血,那个被镰刀光顾过的手指,还会留下一条细长有深度的痕迹。
这磨刀也是个技术活,别看那来来回回几十下,其实可有讲究了,就像我母亲磨的刀各个地方厚度就不一样,有的地方薄,有的地方厚,而我爷爷磨的就是前后厚度均匀,我想,平常人看着那来来回回毫无规律的几十下,其实是很有规律,毕竟前后厚度确实是均匀的。
还有,就是磨刀的石头也不是随便找个就行的,要用那种质地很细很细的磨石,首先是一个磨石,其次要很细很细,因为粗的磨石会把刀刃磨坏掉。锋利的镰刀,只能用细的磨石来磨,磨出来的刀才里,去地里干活才出活,也就是才有效率,就像爷爷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细磨出细活。
那割麦子真的是个累人的活。农村有一句老俗话叫:"焦麦炸豆",也就是说中午是不能割麦子的,容易炸豆,所以一般都是天刚蒙蒙亮,趁着凉快,不容易掉麦粒儿,去地里割麦子。咱先不说,夏天那炎热的天气原因,单说割麦子,首先,割麦子确实是个体力劳动, 累。其次,割麦子需要弯着腰,一弯就是好久,不久的话效率不高啊。最后,我最想说的是,你看着那小麦光溜溜的秸秆,其实,割的时候还是非常扎手的,特别疼。特别是,那麦穗,上面长着长长的麦芒,麦芒细的像针,扎在身上,手上,也像针扎一样,特别疼,扎进去里面,因为太细,你可能看不见麦芒在哪?但,就是特别疼。
有人可能就要说,那为什么不把麦芒剪了?我想说,第一,见过麦子的人,肯定都知道剪麦芒是不可能的,麦芒长的多而繁杂,剪掉是非常耗时间的。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麦芒的存在对小麦是有生物学上的意义的。麦芒不仅能够增加小麦的抗病能力,而且麦芒与叶片一样,可以进行蒸腾作用。由于麦芒的存在,增大了麦穗向大气蒸腾水分的面积,增加了蒸腾能力。在其他条件相同的情况下,没有剪掉麦芒的麦穗,水分蒸腾量要比剪掉麦芒的水分大的多,所以麦芒的存在对麦子的灌浆成熟和产量有着重要的意义。
所以,以前的时候,我们就是冒着被扎的风险,也不能剪掉麦芒啊,就是为了多收一点麦子啊。
经历过用镰刀割麦子的人,应该都知道,在正式的轧场开始之前,是需要打场的,首先选一块向阳、通风的场地,在没把麦子摊在场地之前,需要先用棍子、水和麦糠等东西,在场地里打出实打实的晒粮地,我们河南这边是叫"打场"。那个时候,自来水还不普及,一个村里有几口井,都是用桶去井里或者旁边临近的河沟里用扁担去挑水。以前,那时候,都是用牛带着碌碡一遍一遍的压,压了里面,压外面,里里外外压个遍,待把场地打的"不起毛"了就合规了,就可以作为压麦子、晒粮食的场地了。
做好前期工作之后,接下来就是正式的轧场了。割完麦子之后,用架子车将麦子拉到场地上,开始摊场,首先把麦子铺在场上,铺麦子倒是个简单的活计,就是用工具将麦子平铺到场地上,尽量铺均匀,这样轧场压来的麦子留下的残余也少。
用什么工具铺麦子呢,其实这个工具早就应该登场了,在装麦子的时候就用到了。我们这叫桑杈,三个岔,小时候我以为三个杈是接上去的,后来长大见到这种树之后才知道,这其实是一种树,我们这里叫做腊树。其实,像桑树也可以做,只要形状合适,加热捼弯就可以。简单就是说一个主干上出了三个分叉。
摊场结束了,咱们就要开始正式的轧场了,轧场的作用就是把麦秸和麦粒儿分开。大石磙一遍一遍轧过麦秸,第一遍脱粒,第二遍将麦秸压扁,滑溜溜地方便堆放收藏。
以前时候,记忆中轧场最早的方式是用牛,牛后边拴着一个大石磙,在场里赶着牛将麦子和秸秆轧的脱离 ,那个大石磙特别特别重,那时候,谁要是能搬起一个石磙或者能把石磙立起来都会得到大家的称赞。因为石磙很重,所以最累的是那头拉石磙的老黄牛,每次都是累的呼歇呼歇的,人因为在大太阳的照射下汗如雨下,牛也是汗如雨下。
后来, 科技 稍微发达一点的时候,轧场还有用手扶拖拉机的,后面也是拴着一个大石磙,原理都是一样的。 不过,这让人更累,但是效率提高了很多,毕竟,牛是需要歇的,车吃油就行了,只要人不累,就可以不歇息。 再后来, 科技 再发达的时候,用的就是打麦机,不过这需要几个人来配合,至少两个人吧 ,一个人在入口处往里面塞麦子,一个人在出口处,挑麦子。但是,用打麦机有颇多的方便和省力之处了,接下来,我们来具体的说一说。
在用牛或者手扶拖拉机拉着个大石磙轧场之后,将麦秸秆碾碎了。接下来,我们要进行筛选了,将麦子和碾碎的秸秆分离。 轧过场的麦子,要开始堆秸秆了,我们这说的是麦秸垛。 麦秸垛一般是下半部分大致呈圆柱体,上半部分大致呈一个弧面。
这个漂亮的麦秸垛到底是怎么堆出来的呢?先用杈,也就是咱们刚刚在上面说到的那种杈,三只腿的那种,我们这叫桑杈。 用桑杈将长的秸秆挑出来,平推桑叉急速向麦草堆冲来,接近草堆的一刹那使齿尖落地,惯性的作用使整堆麦草都被桑叉挑起,然后运至要垛麦秸垛的所在地,堆成麦秸垛。 要堆成一个漂亮的麦秸垛也是一个有技术含量的活,因为你要是堆的不好,随时都会塌陷,你要是堆的好,放在那一年都没问题。
首先,麦秸垛的位置要选在场边地势高的地方,避免底部遇水腐烂。参与堆垛的一般都是有经验有力气的农人, 首先铺一层麦草打底,然后均匀地向上码放。垛子上要有人一层层地把草拨平踩实,这工作叫拨垛。垛子上的麦草层层叠压,各处都要搭配均衡, 不然可是搭不了漂亮又结实的垛子了。
有经验的拨垛人都知道,当踩在垛子上晃动时,身下的垛子也跟着晃动,这才是正常的,如果人动而垛子不动,那你还是趁早再重新开始,因为你那垛离歪倒已经不远了。
其次,桑杈运来的麦草都堆在垛子周围,垛垛的人一杈杈挑起,一层层地往垛子上撂,这叫撂垛,撂垛的活极为费力。草是凌乱的,要先打成"铺子",然后扎入木杈,缓缓端起,每铺草都有十几或数十斤重。挑草的大多数都是男人,一手持杈把作为支点,另一手用力,喊了一声"起",几十斤的草就飞到垛子上面。当一铺草飞上垛子时,拨垛的眼疾手快,及时空中接力,用手中的木杈一挡一推,层层往外放,到一定高度时再逐渐回收。中间厚度一两丈的麦秸垛,收到顶部也就两三尺宽。
垛子越来越高,对于撂垛者的挑战也越来越大,当垛子升到杈把够不到的高度时,需要的不仅仅是力气,更是要利用杈把的弹性,在整铺草即将脱离杈把的一瞬间,及时地给予向上的顶力。当然,如果垛子太高,超过人力极限,还会搭支架,逐步把麦草传送至垛子顶部。
最后,顶部用带草的泥抹平压光,刷去垛子四周的浮草,麦秸垛就算大功告成了。
这样,一个漂亮又结实的麦秸垛就堆好了。
麦秸垛,它不是麦子的结束,它是村庄的开始。冬日晌午,麦秸垛是老人们晒太阳的天堂;它是农家娃天然的儿童堡垒,张开宽阔的胸膛接纳着每一个调皮的孩子,老鹰捉小鸡、打棒猴、下跳棋……一个接着一个的 游戏 ,是麦秸垛对农家娃最大的善意,也是农家娃最大的快乐;漫长的冬季,麦秸垛是那头老黄牛的口粮,被碾压过的麦秸经过铡刀变成了老黄牛的口粮。
只是随着机械化收割的大面积推广,麦秸垛已经慢慢退出了农家人的生活舞台,淡出了人们的视线,渐行渐远,留在昨天,留在了 历史 。
漂亮又结实的麦秸垛已经垛好了,接下来,咱们该扬场了。扬场是把石磙轧好的麦子趁有风的时候,用木掀迎风抛向空中,借助风力吹去麦子的秕子以及短的麦秆和麦糠等。
扬场可不像割麦子,倒像是堆垛一样的把式活,需要技巧和默契,看着简单,做起来很难。
第一遍是粗扬。因为麦壳麦粒混杂,要用小齿桑杈才行。借着风,你可劲放开撒,扬着顶风往天上撂,壳轻粒重,那些没脱壳的麦子、麦穗就会一起分离出来。有时候白天没风,就等着晚上,人睡在场里,啥时候来风,啥时候开工,虽然黑乎乎的,但是仍然不影响这第一遍的粗扬。
第二遍扬场称为二扬,可是个细活,也是技术含量最大的一道工序,这次在黑乎乎的晚上可是没办法扬的。这次就是用上咱们的木掀了,名副其实,真的是木板掀。这次可就不像第一次那样可劲的让你往天空上撒了,不是把麦子抛向空中,而是靠手腕往外一扬,把麦子剪成了一个扇形,麦子均匀散开,落在上风头,这样,麦糠则和干净的麦子彻底划分清楚了界线,随风洋洋洒洒的飘向远处。
落地拉线,洋洋洒洒的把麦子扬完了,扬场就结束了。
扬场结束,剩下的就是晒麦,装麦,拉回家了。
今天的我们,随着马达的轰鸣声,联合收割机在金色的麦浪中欢快的穿梭。金色的麦浪转瞬之间就被收割,被"吸"进机舱脱粒,变成了金灿灿的麦粒。那闪耀着金色的麦粒从收割机中"吐"出来,村民里脸上都挂着幸福的表情。一台收割机让过往的割麦子、轧场和扬场成了过往,成了记忆,让"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成了 历史 。这对农民来说,无疑是幸福, 科技 的进步,解放和发展了生产力。
以前整个收麦工作需要十天半个月,现在只用三五天,麦子就粒粒归仓,真是方便快捷又轻松,以前的麦收情景变成了 历史 画面,虽然麦收的场景变了,但是,不变的是劳动本质,不变的是那一张情节-回乡收麦的情节。
麦浪滚滚,又到了收麦的时候了,站在这片熟悉而又渐渐陌生的田头,只有滚滚麦浪是最深处的记忆。
收麦时间是农村的重要时间节点,它是耕种的一项终极目标。根据不同地区的气候和种植条件,收麦时间会有所不同。
在北方,如河北、山西等省份,收麦时间通常在6月底至7月初,这时天气炎热干燥,麦田里的麦子已经成熟**,农民们开始忙着收割,并展开一系列与麦子相关的农事活动。
而在南方,如江苏、浙江等省份,由于气候条件更加湿润,收麦时间通常比北方要晚,一般在7月中旬至8月初。在这个时节,麦子生长良好,等到麦穗变得金**时,农民们便开始忙碌起来,一些农村家庭还会举办某些传统的收麦庆典活动。
芒种忙,麦上场。
芒种时节,是小麦收割时节。农村有句谚语:“收麦有五忙,割、拉、碾、
晒、藏。”在所有农作物收割中,收麦是最忙、最苦、最累的活儿。收麦的苦和
累,主要因为时间的紧迫。“麦熟一晌,虎口夺粮”“收麦如救火”,麦子一
熟,家里的男女老少,都要上阵抢收麦子。
记得我七八岁时,早晨天不亮,父亲就把我和哥哥喊起来。母亲备好了水
壶、干粮和咸菜。父亲的手里,拿着两把磨得锃亮的镰刀。父亲大步流星走在前
面,我们一路小跑跟在后面。
那时候割麦要靠人工。父亲和母亲弯腰割麦,哥哥和我负责把割倒的麦子捆
扎成捆。我们从天蒙蒙亮干到日上三竿,直累得汗流浃背,腰疼得直不起来。早
饭是在地头吃的,干粮就着咸菜和凉开水。吃完来不及休息,又接着干。我和哥
哥很快就像晒蔫的草,父亲不停地鞭策我们:“累也得坚持,如果偷懒,这一年
咱们就别想吃白面馒头了。”
我家有五亩多地,父母两人两把镰刀,起早贪黑地割了三四天才把麦子割
完。之后又是捆“麦个”。麦子拉到打麦场后,再把捆好的“麦个”解开,铺散
在麦场上。一次不能铺太厚,先铺一层,用牲畜套着大石碌碡在上面轧,人牵着
牲畜在打麦场上转圈,直到把麦粒脱下来。再挑去麦秸,把轧好的麦粒连同麦糠
一起扫起来。同样的方法再铺一层,再轧再扫。一次又一次重复,直到把所有麦
粒都轧下来。轧下来的麦粒和麦糠堆成一座小山。再用木锨扬场,人站在逆风
处,用木锨把裹着麦糠的麦粒使劲往空中抛,借助风力把麦糠吹掉,留下金黄饱
满的麦粒。
这样的劳动大约要持续半月到二十天时间。那还得是赶上无雨的好天气,如
果连日阴雨,麦子收割不了,麦穗上就会长出芽来,眼看着到手的丰收就泡了
汤。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我们村出现了小麦收割机。收割机过处,小麦朝一边
果连日阴雨,麦子收割不了,麦穗上就会长出芽来,眼看着到手的丰收就泡了
汤。
到了上世纪80年代末,我们村出现了小麦收割机。收割机过处,小麦朝一边
倒。省去了人力割麦,我们只需捆“麦个”,把捆好的“麦个”拉到打麦场上。
这时候已经可以几家合伙买一台拖拉机了,用拖拉机装运“麦个”,省了不少力
气。打麦场上也出现了脱粒机,不用牲畜来一点点轧了。
我们小孩负责往脱粒机前传送“麦个”,机器旁的大人负责脱粒。震耳欲聋
的机器声中,金灿灿的麦粒从机器一旁喷出来,从另一旁吐出飘飞的麦梢儿。这
个活计一家人干不过来,需要几家人联合劳作,打了一家的再打另一家的。
又过了十来年,我们村里开始有了联合收割机。一台巨大的机器,前面是一
个红色的圆滚子,轰隆隆把麦穗、麦秆统统“卷”进去,把麦梢儿“吐”出来。
联合收割机从地这头开到地那头,大人们都在地头等着呢,早已准备好了几十个
蛇皮袋。联合收割机的长管子伸出来,哗啦啦的麦粒就往蛇皮袋里流。装了一袋
又一袋。大人装袋子,小孩用布条扎紧袋子口。
五亩多地,联合收割机连割带收,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再用拖拉机拉回家
入仓,全部活儿加起来用不了一天就干完了。但那时联合收割机少,一个村子往
往只有一两台,大家要排队拿号。
如今,我们村和周边的村子都建起了农业合作社。农业机械化,只要一台机
器,一名驾驶员,数百亩小麦一两个小时就能收粮入仓。农业合作社化零为整,
节省了农业的成本投入。现在的农民再也不用像过去那样“面朝黄土背朝
天”了,他们成了新型农民,搞起现代化农业经营。
又到芒种时节,我仿佛又闻到了家乡的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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