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菱学诗的词句解析,急

香菱学诗的词句解析,急,第1张

刘品毅论香菱诗

咏月

精华欲掩料应难,影自娟娟魄自寒。

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

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

博得嫦蛾应借问,缘何不使永团圆!

香菱的第三首诗,用的仍然是七言律诗平起第一式(“一”、“白”、“笛”、“博”、“得”诸字皆为入声字,“倚”上声。惟“圆”是下平一先韵,不是上平十四寒韵)。不但形式完美,而且诗中有“我”,情景交融,清新巧妙,意趣横生,博得众人齐声赞赏。

下面,我们试用靳极苍老先生创建的以“三体会”(体会作者、体会作品、体会形象)、“三解释”(解释字词的基本意义、使用意义、特殊意义)、“四分析”(分析作品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以突出主题)为主体的注释学原理,对香菱的这首成名之作予以解释分析。

精华欲掩料应难——精华,本义指事物中的最好部分。“众阴之精,月也”(王充《论衡·顺鼓》),此处即代指月亮。《汉书·李寻传》“月者,众阴之长……妃后、大臣、诸侯之象也”,亦女性之象也。曹雪芹之所以借黛玉之口命香菱咏月,乃其借以吟咏女性也,亦香菱所以自况也。“精华欲掩料应难”是一个缺省主语的倒装句,其逻辑意义的语序应为“欲掩精华料应难”,意思是想要遮掩月亮,料想应该是很难的,其象征意义是对男性压迫女性的质疑。于此等细微处,也体现了《红楼梦》之宗旨。就香菱而言,是不甘命运捉弄之意。她本来出身高贵,“根基不让迎、探,容貌不让凤、秦,端雅不让纨、钗,风流不让湘、黛,贤惠不让袭、平”,岂甘居下游?其苦心学诗,正体现了她高贵的精神追求。

影自娟娟魄自寒——为什么想要遮掩月亮,料想应该是很难的呢?因为月亮清光辉映的本质,是那样的自然天成;月亮皎洁美好的形象,是那样的自在天然。两个“自”字,是强调月亮的主体自我意志。影,指形象,如李白诗“孤帆远影碧空尽”,又,倩影、背影等皆此意。娟娟,本义指婵娟的好姿态,引申为美好貌,如杜甫《狂夫》有“风含翠筱娟娟净”句。魄,本义指月体黑暗处。《尔雅》“魄,间也”,郝懿行义疏“月之空缺,阴映蔽光,谓之为魄”,张衡《灵宪》曰“月者,阴精之宗,积成为兽,象兔形”,所谓“玉兔”,即月体黑暗处的形状。又,日之精谓魂,月之精谓魄,故月魄者,月之本质也。寒,本义为冻,是冷之极也,喻指阴气。此处指阴气凝结为寒, 体现月亮清光辉映的本质。

一片砧敲千里白——一片明月初升,照耀千里,也照耀着敲砧洗衣的女人们。此句是化用李白“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而艺术性更高。似乎明月临空照耀,乃是女人们敲砧呼唤而出。这是月亮未被遮掩的团圆之时,这是女人们快乐地为丈夫孩子洗衣劳作之景。

半轮鸡唱五更残——可惜鸡叫五更拂晓之时,月亮到底还是被遮掩了,只残留半轮。

绿蓑江上秋闻笛——秋雨潇潇秋夜寒,人在旅途江上飘。一轮明月浑不见,夜不成寐笛声高。那穿着绿蓑衣的行人啊,念团圆,魂欲销。这是月亮完全被遮掩之时,这是人间离愁最悲凉之景。绿蓑,亦可直接指代行人,如下文“红袖”之代指年青的女子。

红袖楼头夜倚栏——男人远行了,女人孤独了。睹物思人,空楼难耐。夜倚栏杆,举头望月。有月?无月?满月?缺月?但愿一见团圆月!

博得嫦蛾应借问——见月之盈亏关乎人间悲欢离合,想月中仙子应借问--

缘何不使永团圆——此语双关,即问是什么原因不让月亮天天圆满?又暗示人间骨肉为何常分离?

通过上面的分析解释,我们看到,香菱的第三首咏月诗,从一个判断句“精华欲掩料应难”“判月”开始,在以“影自娟娟魄自寒”“释月”之后,中间层层递进,写了“满月”之景、“残月”之时、“无月”之悲、“盼月”之苦,最后以“问月”作结,提出了一个既是童心未泯、又是大悲大悯的疑问--为什么月亮不能天天圆呢?所以众人看了笑道:“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所谓“新”,即前人没有此等写法,这可以从邓国光等编的《中国历代咏月诗词全集》所收1354人的3661首咏月诗得到证明。所谓“巧”,即“判月”-- “释月”-- “满月”--“残月”--“无月”--“盼月”--“问月”布局之巧。所谓“有意趣”,如“一片砧敲千里白”的艺术表现力、“缘何不使永团圆”的双关语义,均意趣横生,令人回味无穷。

当然, “《红楼梦》写香菱学诗,进步相当快,这是小说,适应读者的趣味和耐心,不好拖拖拉拉;移到现实,至少就常人说,就不能这样快。原因之一是,提高要以由读和思来的逐渐积累为资本,这时间越长越好”(张中行《诗词读写丛话》)。

5.浅谈香菱的咏月诗(田秋英)

从诗词来看,《红楼梦》里的诗有其独特之处。不仅内容丰富多彩,格调各式各样,而且能与吟咏者的气质、生活态度、所咏之物相暗合,使之适合人物各自的个性、修养、特点,具有鲜明的个性化,一看便知出自谁人之手。

第四十八回中,“慕雅女雅集苦吟诗”写香菱学诗,是曹雪芹别具一格的艺术创新。他借具有独特身份和处境的香菱之口,把自己论诗、写诗的体会故事化,描写了初学写诗者在不同阶段中的写作真貌,更流露了作者对香菱的满腔同情。因此,细读香菱的咏月诗,别有一番意趣。

命运不济、身世悲惨的香菱,原为乡宦**,后沦为奴隶,做了薛蟠之侍妾。她在大观园中的地位低于**而高于丫头。她渴望过贵族阶级的精神生活,因此“慕雅女雅集”,偶遇进园的机会,就一心一意跟黛玉学起诗来。对黛玉给她出的咏月之题,她如痴如呆地琢磨,“苦吟”以求佳句。好不容易作出一首,却措词不雅,一看便知出自初学者之手。这是由于香菱初学写诗,看的诗又少,打不开思路,只注意追求词句的华丽,而忘了黛玉说的“词句究竟还是末事,第一是立意要紧,若意趣真了,连词句不用修饰,自是好的”。香菱是初学写诗者,还不懂得咏物诗的特点是“情附物上,意在言外”。咏物诗若不能寄情寓兴,就没有什么意思了。香菱的咏月诗,说来说去只表达了“月亮很亮”这个意思,当然不是首好诗了。

然而香菱作诗失败后并不气馁,再苦索佳句,写出第二首。这首诗不像第一首那样笨拙了,能以花香、夜露来烘托,诗意也放开了些,但又显得过于穿凿、比附,落得正统派的宝钗说她的诗“句句是月色”。曹雪芹安排香菱学诗至此,还让诗意停留在表皮上,人物的思想境界还没有进入角色,以此来烘托第三首诗的成功。

“功夫不负有心人”,香菱扫兴之后,仍不肯丢手,“挖心搜胆,耳不旁听,目不别视”,经过反复的摸索,终于找到了作诗的门径,“苦吟”成功。第三首诗别开生面,情景并茂,耐人寻味。首句“精华欲掩料应难”,起得很有势头,恰似一轮明月破云而出,将自己才华终难埋没,学诗必能成功的自信心含蓄地传出。第二句“影自娟娟魄自寒”,就像是她自己身世的写照,顾影自怜,吐露了香菱精神上的寂寞,令人不由掩卷遐思她的身世、命运与前途,叹为观止!真是“感人心者,莫先乎情”。颔联“一片砧敲千里白,半轮鸡唱五更残”,用修辞上的特殊句式,抒发出内心的幽怨,笔法似很老练,达到“曲笔达意”的效果。颈联“绿蓑江上秋闻笛,红袖楼头夜倚栏”,拓展了全诗的境界,情与景交融并观,为末联作好了铺垫。“博得嫦娥应借问,何缘不使永团圆”。诗意曲折,匠心独运,联想绵远,又紧扣咏月诗题。感叹本是香菱自己的思想感情所发,却偏推给处境同样寂寞的嫦娥,特别是“团圆”二字,将月与人合咏,自然双关,余韵悠长,真是“诗贵含蓄”,难怪那些“雅女”们也要赞她“这首不但好,而且新巧有意趣了”。

香菱作诗取得了成功,曹雪芹着意塑造的香菱的形象也获得成功。我认为,作者刻意安排香菱学写咏月诗,其意很深,而且又是跟黛玉学,也是用心奇巧。香菱身世孤苦、寂寞,黛玉又好睹物思情,从这里的“三咏月”,反复突出咏物诗要有寓意,到第七十六回中秋咏月中的“寒塘”“冷月”,可见曹雪芹借月所寓的深意。一般衡量咏物诗的高下,主要看寓意之深浅,要做到“寄情深,寓托宜新”是不容易的,要使诗词能表达出弦外音、诗外味,就更非寻常了。我们通过分析这几首诗的成败,反复玩味,既懂得了一点写诗的要领,又从艺术手法、创作风格、审美思想上都收益不浅。我想,曹雪芹设计这几首诗的苦心也许还在于此。

郭芹纳、吴秋本在《<笠翁对韵>中的出韵现象》中指出,《笠翁对韵》有17例出韵现象。[1](P161~164)郭文的立论存在若干疏漏,笔者特撰文商榷。第一,据笔者考证,《笠翁对韵》共有出韵24例,较郭文的统计多7例。第二,郭文认为《笠翁对韵》的出韵,均发生在邻韵,这个说法有误;其中1例出韵,并不发生在邻韵。第三,《笠翁对韵》尚有错韵1例,郭文未予指出。第四,郭文对《笠翁对韵》出韵原因的探讨,牵强且不全面。笔者不揣浅陋,加以重新梳理,所依据的版本为《李渔全集》(第十八卷)所收《笠翁对韵》(浙江古籍出版社1992年10月第1版)。

一、《笠翁对韵》中的出韵

(一)东韵与冬韵相混

1东韵中混入冬韵的字

“茅店村前,皓月坠林鸡唱韵;板桥路上,青霜锁道马行踪。”(一东·其二)

“踪”,在《广韵·三锺》,为“即容切”,依平水韵,当属二冬韵,却用在一东韵中。

2冬韵中混入东韵的字

(1)“垂钓客,荷锄翁。仙鹤对神龙。”(二冬·其一)

(2)“凤冠珠闪烁,螭带玉玲珑。”(二冬·其一)

(3)“花萼楼间,仙李盘根调国脉;沉香亭畔,娇杨擅宠起边风。” (二冬·其一)

(4)“内苑佳人,满地风花愁不尽;边关过客,连天烟草憾无穷。” (二冬·其三)

“翁、珑、风、穷”,均在《广韵·一东》,分别为“乌红切”“卢红切”“方戎切”“渠弓切”,依平水韵,当属一东韵,却用在二冬韵中。“沉香亭畔,娇杨擅宠起边风”中的“风”,《李渔全集》校记曰:“疑当作‘烽’”。此说虽无版本可依据,但“边烽”乃古人习语。例如,南朝梁徐悱《白马篇》:“闻有边烽急,飞候至长安。”唐代贾岛《暮过山村》:“初月未终夕,边烽不过秦。”宋代吴泳《鹊桥仙》:“边烽白羽,军符赤籍,弄得不成模样。”烽,属于二冬韵。

(二)支韵与微韵相混

主要是微韵中混入支韵的字

(5)“黄盖能成赤壁捷,陈平善解白登危。”(五微·其一)

(6)“占鸿渐,叶凤飞。虎榜对龙旗。”(五微·其二)

(7)“灞上军营,亚父愤心撞玉斗;长安酒市,谪仙狂兴典银龟。”(五微·其三)

“危”,在《广韵·五支》中,为“鱼为切”;“旗”,在《广韵·七之》,为“渠之切”;“龟”,在《广韵·六脂》,为“居追切”;依平水韵,均当属四支韵,却用在五微韵中。

(三)鱼韵与虞韵相混

1鱼韵中混入虞韵的字

(8)“羹对饭,柳对榆。短袖对长裾。”(六鱼·其一)

(9)“参虽鲁,回不愚。”(六鱼·其二)

(10)“罗浮对壶峤,水曲对山纡。”(六鱼·其三)

“榆、愚、纡”,均在《广韵·十虞》,分别为“羊朱切”“遇俱切”“忆惧切”,依平水韵,均当属七虞韵,却用在六鱼韵中。

2虞韵中混入鱼韵的字

(11)“花肥春雨润,竹瘦晚风疏。”(七虞·其一)

(12)“罗对绮,茗对蔬。柏秀对松枯。”(七虞·其二)

(13)“苍头犀角带,绿鬓象牙梳。”(七虞·其二)

(14)“祖饯三杯,老去常斟花下酒;荒田五亩,归来独荷月中锄。” (七虞·其三)

“疏、蔬、梳、锄”,均在《广韵·九鱼》,“疏、蔬、梳”为“所菹切”,“锄”为“士鱼切”,依平水韵,均当属六鱼韵,却用在七虞韵中。

(四)齐韵与支韵相混

主要是齐韵中混入支韵的字

(15)“砗磲对玛瑙,琥珀对玻璃。”(八齐·其二)

“璃”,在《广韵·五支》,为“吕支切”,依平水韵,当属四支韵,却用在八齐韵中。

(五)佳韵与灰韵相混

1佳韵中混入灰韵的字

(16)“门对户,陌对街。枝叶对根荄。”(九佳·其一)

(17)“陈俎豆,戏堆埋。皎皎对皑皑。”(九佳·其二)

“荄、皑”,均在《广韵·十六咍》,分别为“古哀切”“五来切”,依平水韵,均当属十灰韵,却用在九佳韵中。

2灰韵中混入佳韵的字

(18)“青龙壶老杖,白燕玉人钗。”(十灰·其一)

“钗”,在《广韵·十三佳》,为“楚佳切”,依平水韵,当属九佳韵,却用在十灰韵中。

(六)寒韵与删韵相混

1寒韵中混入删韵的字

(19)“至圣不凡,嬉戏六龄陈俎豆;老莱大孝,承欢七秩舞斑斓。”(十四寒·其三)

“斓”,在《广韵·二十八山》,为“力闲切”,依平水韵,当属十五删韵,却用在十四寒韵中。

2删韵中混入寒韵的字

(20)“裙袅袅,佩珊珊。守塞对当关。”(十五删·其一)

“珊”,在《广韵·二十五寒》,为“苏干切”,依平水韵,当属十四寒韵,却用在十五删韵中。

(七)肴韵与豪韵相混

主要是肴韵中混入豪韵的字

(21)“雉方乳,鹊始巢。猛虎对神獒。”(三肴·其一)

(22)“祭遵甘布被,张禄恋绨袍。”(三肴·其二)

(23)“鲛绡帐,兽锦袍。露叶对风梢。”(三肴·其三)

“獒、袍”,在《广韵·六豪》,分别作“五劳切”“薄褒切”,依平水韵,均当属四豪韵,却用在三肴韵中。

《笠翁对韵》中的出韵,多出现在邻韵之中;只有“璃”当属四支韵,却混入八齐韵,不属于邻韵。

二、《笠翁对韵》中的错韵

《笠翁对韵》中的错韵,仅见1例,即“六鱼·其三”中的“沮”字。

“六鱼·其三”为:“欹对正,密对疏。囊橐对苞苴。罗浮对壶峤,水曲对山纡。骖鹤驾,侍鸾舆。桀溺对长沮。搏虎卞庄子,当熊冯婕妤。南阳高士吟梁父,西蜀才人赋子虚。三径风光,白石黄花供杖履;五湖烟景,青山绿水任樵渔。”

按照《笠翁对韵》的体例,“沮”字这个位置应该用韵,且为平声六鱼韵。但是,“沮”,在《广韵·八语》,属上声,又在《广韵·九御》,属去声;依平水韵,“沮”,当属上声六语韵,或去声六御韵。此不当用“沮”字,“沮”为错韵。

三、《笠翁对韵》出韵现象成因探析

郭文所指《笠翁对韵》出韵现象的成因,归纳起来有四点:一是与曲韵《中原音韵》有关,二是受唐人诗作通韵现象的误导,三是受《声律启蒙》等蒙书的影响,四是作者李渔“未能细查”。

第一点原因,有一定道理。李渔是戏曲行家、曲学大师,无论创作什么体裁的作品,都会自觉不自觉地带有戏曲的痕迹。李渔在编写《笠翁对韵》时,他的戏曲创作经验与体会,特别是韵字的运用,自然会产生关联作用。仅从曲韵《中原音韵》来看,隋唐时期,东韵独用,冬、锺同用,界限分明;《中原音韵》将其合并,称为东锺韵。东韵与冬韵混用,在《笠翁对韵》中有所反映。隋唐诗文中,鱼韵独用,虞、模同用,二者读音不同;在《中原音韵》中,它们已无区别,可以通押。鱼韵与虞韵混用,在《笠翁对韵》中有所反映。《广韵》萧、宵同用,肴独用,豪亦独用;《中原音韵》立萧豪韵部,包括萧、宵、肴、豪四韵。肴韵与豪韵混用,在《笠翁对韵》中有所反映。这些都是李渔编写《笠翁对韵》时受曲韵影响的例证。

第二点原因,理由不充分。我们知道,近体诗必须一韵到底,原则上不可以通韵。据王力考察,唐人近体诗一般不通韵,用通韵者为少数。例如李商隐,往往东、冬通用,萧、肴通用。李商隐是有意识押通韵,不是误出韵。[2](P136)因此说,《笠翁对韵》受唐人诗作通韵现象的误导,理由不充分。

第三点原因则不成立。《声律启蒙》的确有数处出韵现象,郭文已指出,兹不赘述。但是,《声律启蒙》的出韵用字,与《笠翁对韵》并不相同。因此,两者没有必然的因果联系。

郭文所谈第二点与第三点原因,均显得牵强。唐人诗作中的通韵、《声律启蒙》的出韵,不一定误导、影响《笠翁对韵》,使之出韵,即由前两者不能必然推出《笠翁对韵》一定出韵,彼此不存在必然性因果关系。郭文将其视为必然性因果关系,陷入逻辑误区。因果联系是普遍存在的,就其本质而言,分两种情况,即必然性因果关系与或然性因果关系。唐人诗作中的通韵、《声律启蒙》的出韵,与《笠翁对韵》的出韵,只是或然性因果关系,不具备必然性,即由前两者不能必然地推出后者。郭文视或然性因果为必然性因果,混淆了彼此的关系,推理缺乏逻辑性,陷入虚假因果论的泥淖。再者,唐人诗作中的通韵,并非普遍现象,影响非常有限。

第四点说《笠翁对韵》的出韵,是由于作者李渔“未能细查”,此观点也不能成立。《笠翁对韵》是本小书,有对文90则,每则对文78字,原书正文仅7020字。在这样短的篇幅中,存在几处小的瑕疵,可以理解。但全书存在17例(其实是24例)出韵,仅用失查来解释,难以说得通。李渔编有《笠翁诗韵》《笠翁词韵》,对诗词用韵十分娴熟。《笠翁对韵》中的所谓出韵用字,在《笠翁诗韵》中,均归属在古已公认的韵部,并不误。这也间接证明“未能细查”说站不住脚。

对《笠翁对韵》出韵现象的合理解释应该是:

其一,李渔是在有意识地选择邻韵通押。在对文中,以一个韵部用字为主,若没有合适的韵字,则选用邻韵的用字,以求文意的准确表达,不至于因韵害义。据此说,李渔出韵有因,是有意为之,而不是失查。李渔之所以选择邻韵通押,说明东韵与冬韵、支韵与微韵、鱼韵与虞韵、佳韵与灰韵、寒韵与删韵、肴韵与豪韵等几个韵部,从当时的实际读音看,已经没有差别,可以视为同一韵部。李渔在编写《笠翁诗韵》、特别是《笠翁词韵》的时候,已经注意到当时的语音实际,在韵部划分上别有系统。李渔能够根据古今语音的变化,不泥古音,而从今音,以求音韵和谐悦耳。这种做法在《笠翁对韵》中也得到贯彻,可见他的主张是一贯的。

其二,《笠翁对韵》不是近体诗,它是用韵语形式写成的蒙学读物,不能完全用近体诗的用韵来要求它。即使是近体诗,首句也可以用邻韵。邻韵通押,古已有之。据王力考察,盛唐以前,首句用邻韵的甚少,中晚唐渐多,成为一种风气。宋诗首句用邻韵似乎是有意的,几乎可说是一种时髦,越来越多。[3](P53)从王力所统计的首句入韵情况看,有东、冬同用,支、微同用,鱼、虞同用,齐、支同用,佳、灰同用,删、寒同用,萧、豪同用等,这些在《笠翁对韵》中大多有用例。《笠翁对韵》的所谓“出韵”,除1例非邻韵外,其它均为邻韵,反映了李渔所处时代的实际语音状况。对书中非本韵部的字,在教学中只需交待清楚,在蒙童具体作诗时,将其用在首句即可。

其三,《笠翁对韵》是声律启蒙读物,目的是通过韵语的形式教童蒙掌握平仄、对仗,学习吟诗作对(从前叫做属对)。张志公说:“属对是一种实际的语音、语汇的训练和语法训练,同时包含修辞训练和逻辑训练的因素。”[4](P88)用韵与语音有关,但《笠翁对韵》语音训练的关注点是正音和辨别平上去入四声,不在用韵。因此,出韵算不得大毛病。

附带说个问题,有的学者因为《笠翁对韵》在对仗、用典、用韵方面存在一些失误,就否定它是李渔写的,而是托名之作。如《笠翁对韵》的对仗中有用同义词或近义词相对的,犯了忌讳,像“二冬·其三”中的“意懒对心慵”“浪蝶对狂蜂”等;又如“一先·其一”中的“山涛骑马”句,将山简(山涛之子)的事误为山涛。《笠翁对韵》还存在一些出韵现象。首先,关于对仗中有用同义词或近义词两两相对的“问题”。在一组对句中,出句和对句完全同义或基本同义,称为合掌,是诗家大忌。但是,《笠翁对韵》是教蒙童对对子的蒙学读物,对对子就没有那么严格,因为对对子有时为了能对得工整好看,允许合掌的存在。再如,关于出韵的现象。《笠翁对韵》是依照平水韵编排的,平水韵用于诗韵是不允许出韵的。但是,《笠翁对韵》中的出韵现象,多为邻韵,这些“出”的韵,因为是邻韵,用于诗的首句是可以的。所以,“出韵”也就不是什么问题了。从另一个角度看,仅仅根据书中存在的某些错误,就否定它的作者,这个思维逻辑经不起推敲;尽管李渔是著名的学者和戏曲家,他的著作也不可能完美无缺;而且也没有任何文献能够证明李渔不是《笠翁对韵》的作者。一个人一辈子能写几篇好文章,能写一两本流传后世的著作,就很不错了,何况李渔的《笠翁十种曲》《闲情偶寄》已经堪称不朽,我们就不必苛求他的其它著作存在这样那样的毛病了。

《笠翁对韵》是在李渔去世后刊刻的。米东居士的序作于道光己酉年,即公元1849年,故此书当刊于本年或其后。为什么李渔生前此书没有问世,我们不得而知,其中的原因大概有:一,它是李渔的不经意之作,不成熟,尚需加工;二,它是李渔匆忙之间操作的“急就章”,没有仔细打磨,还很粗糙;三,李渔去世时,此书还没有完稿;四,与它之前的《训蒙骈句》《声律启蒙》相比,体例因循,没有创新,不值得示人。以上四点原因,只是猜测,没有文献根据,但也不是随意妄想,当有一定道理。这些可能是书中存在舛误的原因。另外,《笠翁对韵》在传抄、印刷过程中,也会误写、误植,也会被随意改动,都可能带来错误。这样说并不是为尊者讳,而是可能存在的客观事实。

教育期刊网 http://wwwjyqkwcom

参考文献:

[1]郭芹纳,吴秋本《笠翁对韵》中的出韵现象[J]中国训诂学

报,2009,(1)

[2]王力诗词格律概要 诗词格律十讲(修订第3版)[M]北京:

世界图书出版公司,2008

[3]王力汉语诗律学[M]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1962

[4]张志公传统语文教育教材论[M]北京:中华书局,2013

(韩建立 吉林长春 吉林大学文学院 130012)

楼上的回答有误,用今音去分析格律是不行的。

用韵方面:

押上平十四寒,韵脚为难、残、干、寒、看。

平仄方面:

相见时难别亦难,(平仄平平仄仄平)

东风无力百花残。(平平平仄仄平平)

春蚕到死丝方尽,(平平仄仄平平仄)

蜡炬成灰泪始干。(仄仄平平仄仄平)

晓镜但愁云鬓改,(仄仄仄平平仄仄)

夜吟应觉月光寒。(仄平平仄仄平平)

蓬山此去无多路,(平平仄仄平平仄)

青鸟殷勤为探看。(平仄平平仄仄平)

其中特别要注意“别”、“觉”二字是今天读为平声的古入声字,格律分析时应算作仄声。“看”字古时平仄两读,在这里作为韵脚,可判断其为平声。

对仗方面:

格律诗一般要求颔联、颈联两联对仗,本诗“春蚕到死丝方尽”与“蜡炬成灰泪始干”对仗,“晓镜但愁云鬓改”与“夜吟应觉月光寒”对仗,均属严对,没有什么可特别分析之处。

句式分析具体是什么内容,我不太了解,就先回答以上三个问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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