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收拾起行囊,辗转回到那年故乡折旧屋。犹叹人已去,屋已空,物是人非,情到之处愁思深。老屋还是老屋,唯多了些许灰尘,少了些许欢喜。这里,曾是三人成家的润暖时光。指尖的风滑落在这每一件老物件上再传入指间的触感,蓦地,感觉到了残留的余温,昔日的柔情,好像就在昨日。
一扇破窗纸老成丝的木格雕花窗,记忆最深处还有土灶厨房,还有一张年纪微老的青杠木梯子——一张粗粗肥肥而又略显笨拙的木梯子,连接老屋厨房上下楼。触摸着那张木梯子,弥漫开来的是贴耳的气息,叠堆而起的却又是熟悉的回忆声。心情尤为复杂难耐。曾经爬上爬下无数次,身形是那么敏捷,活泼似一只野蛮猴子;而后小马戏团的小丑一样狠狠滚摔下来,那一次从楼上滚跌至梯脚。
瓜藤攀上支架,叶子爬满墙壁,是这般肆无忌惮地顺势蔓延。我打开屋门,一股陈旧的气息迎面袭来,隐隐约约透露着熟悉。抬起头,发霉的斑斑点点簇拥在天花板的怀抱中;再环视周围,墙壁的洁白被黑乎乎的暗淡所替代;又往厨房望去,灶台上已被大批的蜘蛛网军队所占领,凌乱不堪。每一处角落都弥漫着孤独凄凉,不禁让我的心头一阵冰冷——所见的一切面目全非,就连往日满载欢声笑语的老屋也变得如此沉默寡言,似乎已经沉睡在时光的流里,不复苏醒
倏忽之间,一切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当我陷入沉思之刻,一股剧烈震动拉我回到现实——我睁开眼,才幡然醒悟:自己一直都在回老家的车上,刚刚的所见都是一个不存在的虚幻的梦。可人们往往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么我这奇怪的梦又从何而来?我带着这个谜绞尽脑汁。猛然,一种眩晕难受的感觉油然而生,仔细想想,自己也好久没有这般长途奔波罢了。具体时间亦不存在记忆之中,只是这种久违的感觉更加泛滥起我对老屋的思念……
随着一声喇叭的鸣叫,我慢慢地走下了车。眼前的一切再次令我震惊——与在车上的梦境一模一样。瓜藤叶子,黑污暗点,错综复杂的蜘蛛网……一切都好似一场梦,是那么不真实。处于纠结之中的我不断掐着自己的手,一阵阵疼痛让我正确清楚地知道这一切都是现实。
我始终不敢相信,伫立在眼前的老屋竟是生我育我之地,它看上去是多么的苍老,好像一个佝偻的老人,隐约中带着无奈的喘息。一旁的瓜田因无人打理,竟毫无生机,渐失昔日的活泼开朗。可这儿确实我从小玩到大的基地呀!我接二连三地摇头,可是画面依旧如此,没有变样甚至消失。这只是我逃避现实,自欺欺人的方式。以梦作为借口,却不能成为搪塞现实的理由。
重回老屋,送上久别重逢的问候,可它却以沉默不语对待我这个老朋友,这般怎能让人无所谓?
第二天早晨,当太阳升起之时,我便挥手告别了老屋。即使不再有昔日的违和,但它仍是我深爱的老屋。世上没有永远不变的定义,没有一成不变的道理。老屋给予我最平凡的陪伴,陪我度过最快乐的童年,这便以足够,无需再奢求。
离开亦会再见,只是不知道下次再见是何时……
初一:绿
故乡的老屋
小的时候,我曾经在老家读了五年书。与老屋分别这么多年了,但它的样子却深深地铭刻在我的心中。
走进大门,你就会看见一个清静的小庭院。瞧,中间有个葡萄架,上面蜿蜒地爬满了葡萄藤。记得那是一个春天的早晨,爸爸拿回了葡萄秧。我立刻把它种下了并且给它压蔓、浇水、施肥、搭架。经过我的努力,葡萄藤终于长大了,结果了。正是这小小的葡萄架,记下了我的劳动的开端。在葡萄架下面,有一条小石凳。每当夏末初秋的时候,一串葡萄悬挂在肥大的绿叶下,沉甸甸的,晶莹透明。我时常坐在石凳上,随手摘下一串葡萄,津津有味地吃着,那种享受可美啦,至今还令我难忘!在院子四周种着一些应时的花草,一年四季,芳香常在。正是这个小小的庭院,给我童年的生活带来了乐趣。
绕过石凳向前走,有一宿座旧式的房子。它的面积只有15平方米,房顶的天花扳凹凸不平的,地面是粗糙的水泥地板,但四周的墙壁却是雪白雪白的。为了让我能更好地学习,爸爸妈妈把屋子一分为二,其中二分之一作为我的小书屋兼卧室,另一部分留作它用。
书屋很小,只容得下一张床,一张写字台,一架小书橱。我就在这儿看书学习。
一天,爸爸高兴地告诉我,我们要搬去蛇口。听了这话,想到就要和自己朝夕相处的老屋分别了,我的心中有一种产出的滋味,不知是喜悦,还是留恋。我来到庭院中,默默地看了一眼花草,俯下身子捧起一把泥土。微风吹过,一缕泥土的芳香钻入我的鼻孔。啊,多么芬芳的泥土!
一个月后,我们搬进了蛇口的新屋,我站在屋外,抬起头,眺望着远方,一个熟悉的地方映入我的眼帘。那不正是我故乡的老屋吗?
在一个有风的日子里,且听风吟。独唱独行独怀。沿着那条不知走过多少回的乡间小路,轻点脚丫,行云于松软的故土。脚下是泥土的清芬气息,耳畔是那些似风中纸屑般的回忆、思绪。
不是喧嚣无比的都市,不是拔地而起的摩天大厦,不是繁荣的车水马龙。心渐渐沉淀下回忆,而拨开往日的烟,模糊了,清晰了,老屋,你的样子。
或许人们习惯了人云亦云,习惯了一度追求那奢华般的生活,豪华的别墅、套房,而往往忘却了,身旁的这座老屋,却也得韵味一丝,丝丝心动。
你曾说江南是你的全部,你曾说你的存在就是江南的回忆。江南是一卷幽雅沁心的水墨画,故土作宣,老屋勾勒,流水渲染,芳草点缀。而你,稀释了浓,主调了画。
粉墙黛瓦,伊水,恋水。暗灰色的瓦片,一片片,盖满家的屋顶,一片片,片片是家的温暖,片片是故乡的味道。这些参差不齐的灰瓦,错落有致。似乐谱间高高低低的音符,“杨柳岸,晓风残月。”,便亦成了最美的江南小调。
殊不知是哪一位能工巧匠,为老屋左右添上两笔。似乎用的是纯纯的墨汁,就在那起承转合之时,挥笔。笔锋如此强劲有力,却又不失婉转。你也一角,我也一角,便也成了一道美的弧线,在这片天空下划过。
墙是淡**的。一层,是褐色的砖;一抹,是灰色的泥;一柒,是白色的粉。一次次地涂抹,一点点地完成,蕴涵着浓浓的爱。“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风花雪月,岁月在满地落英中碾过。这墙,却也憔悴了容颜,斑驳了色彩。零落的灰,沧海桑田。像是一杯青涩的茶,冲淡了回忆,提纯了宁静。
那扇木门,破旧不堪,斑斑驳迹。无数次地开,多少回的关。棱,磨了,面,滑了。门没有上锁,半掩着的门,一缕清光射,斟酌,明明暗暗的幻觉。刷的红漆也差不多全褪了,触,凹凸不平,岁月留痕。
伫立在屋前,轻轻推开这扇熟悉的陌生门。门,“嘎吱----”的一声,缓缓开了。映入眼帘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光阴故事。椅,还是那椅;灯,还是这灯;而人呢?却早已不再是那些曾经的人了。曾经的人、曾经的事、曾经的一言一语、一颜一念,一眼而过。恍惚之间一抬头,却见得一束阳光从瓦间飘过,落到石板地上,碎了,那也碎了。拾起回忆的书本,上面是累累的尘埃,“呼----”粒粒尘,在那束光线下,不停地旋转,纷飞。
记得在此处笑过,记得在那处哭过,记得嚷过、淘气过、认真过……记得了那些记得,拾得了那些懂得。老屋里的所有,似乎都有那么一些岁月的痕迹,每一件总能勾起一段回忆。寻寻觅觅,清清淡淡,你你我我。
依稀听到那回荡在老屋顶上的声声笑声,句句唠叨,字字温暖。门口,是倚门相扶的岁月老人,是思儿念儿的悠悠之情;是曾经结伴而行的孩童,是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是倚门而坐的妇人,刺绣,做活,一针,亲人的爱恋,一线,盼君而归的愁年。“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数代的人,多少甜甜的、涩涩的感觉。
断桥残雪,似乎凄凄悲悲。雨后的老屋,似乎蒙上了一抹透明,似你非你。烟雨朦胧,炊烟袅袅,小桥流水。站在老屋的面前,看屋檐上,是留一半的歌。屋檐下,是滴滴答答的雨珠。江南小雨绵绵地下,雨滴慢慢地串,串成了一根根的弦,似一面雨帘。“一叶叶,一声声,空阶滴到明!”似乎瞧得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在雨帘内,渐渐模糊、暗淡。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老屋落了帷幕,亦匆匆。记忆一下子飘到现在,思绪却还在过去里纷飞。眼前的这座老屋,寂静了,没有人。她只是默默地,守在这里,一辈子,陪着江南,随着故乡生生不息。一曲清歌,暂引樱桃破。一座老屋,却令回忆起。
一帘幽梦,一席回忆,一座老屋,一段怀念,一抹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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