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刀生在北京城,父亲就是垃圾工。据父亲说,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刚好找到这份工作,为此庆贺了整整三天。父亲本是建筑工,和数千万其他建筑工一样,从四方涌到北京寻找工作,这座折叠城市就是父亲和其他人一起亲手建的。一个区一个区改造旧城市,像白蚁漫过木屋一样啃噬昔日的屋檐门槛,再把土地翻起,建筑全新的楼宇。他们埋头斧凿,用累累砖块将自己包围在中间,抬起头来也看不见天空,沙尘遮挡视线,他们不知晓自己建起的是怎样的恢弘。直到建成的日子高楼如活人一般站立而起,他们才像惊呆了一样四处奔逃,仿佛自己生下了一个怪胎。奔逃之后,镇静下来,又意识到未来生存在这样的城市会是怎样一种殊荣,便继续辛苦摩擦手脚,低眉顺眼勤恳,寻找各种存留下来的机会。据说城市建成的时候,有八千万想要寻找工作留下来的建筑工,最后能留下来的,不过两千万。
感想:北京折叠,意味着不同阶层人的生活完全分隔开了,在社会系统里暗流涌动的各种歧视和不对等在小说中成为了赤裸的现实。空间是定格的社会关系的缩影。这一段放在真实的社会里也是成立的,外来人口没能融入北京中,他们为城市建设付出了血汗,但是城市却以更冷漠的姿态将其驱逐在外。
阿贝的声音尖而脆,划得空气道道裂痕。老刀看着阿贝的脸,年轻、饱满而意气的脸,很漂亮。她和阑阑帮他很多,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们经常帮他照看糖糖,也会给他熬点粥。他忽然想让阿贝不要吵了,忘了这些细节,只是不要吵了。他想告诉她女孩子应该安安静静坐着,让裙子盖住膝盖,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轻声说话,那样才有人爱。可是他知道她们需要的不是这些
他从衣服的内衬掏出一张一万块的钞票,虚弱地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目瞪口呆,阿贝、阑阑看得傻了。他不想解释,摆摆手回到自己的房间。
摇篮里,糖糖刚刚睡醒,正迷糊着揉眼晴。他看着糖糖的脸,疲倦了一天的心软下来。他想起最初在垃圾站门口抱起糖糖时,她那张脏兮兮的哭累了的小脸。他从没后悔将她抱来。她笑了,吧聊了一下小嘴。他觉得自己还是幸运的。尽管伤了腿,但毕竟没被抓住,还带了钱回来。他不知道糖糖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唱歌跳舞,成为一个淑女。
感想:我们说淑女是好的,知书达理,含羞待放,她们吃饭只吃价格昂贵的沙拉和看起来可人的点心,十指不沾阳春水,茶米油盐从不用操心,他们不需要能言善辩,也不需要生活琐碎的技巧,她们只需要精致起来,像花朵一样等待开放就好了。如果每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起点,那大家都会想要那样柔弱的生活,而不是生活粗砺的大掌。
《北京折叠》中的社会构想实际上是社会分层体系的一种体现。“折叠”后的北京被分成了三层空间,分别对应着社会的不同阶层。这种对阶层的划分是以劳动力单位时间内创造的劳动价值来衡量社会个体存在的价值性,并根据这种价值性的高低划分空间层次,分配所得时间。
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劳动的人工成本不断上涨,而机器成本却不断下降。生产力的进步带来了劳动生产总值的提高,但与此同时也产生了更多的失业人口。在这个折叠社会中,垃圾处理本可以用成本更低、效率更高的机器人来代替,但这就意味着像老刀这样的底层垃圾工就失去了工作,一大批底层人民无法继续生存下去。此外,在第一空间的决策者眼中,这些底层工作者从事的职业对于整个社会并未创造出比重相对较大的社会财富,但他们占据着整个社会百分之六十以上的人口,反而会消耗掉大部分社会资源。马尔萨斯的人口论指出这种社会资源的稀缺性和人口的几何型增长之间存在着必然的矛盾,因此要采取一定的措施来解决这种可能随时爆发的冲突。
因此折叠社会提出,最好的解决模式就是减少一部分人的生存时间,同时给予他们本可以用科技代替的工作。这样一来,在单位时间内劳动生产力较低的那部分人拥有的生命时间更短,因此消耗的社会资源就更少。空间的隔绝也使通货膨胀无法影响到第三空间的人民,因为货币流通环节出现的问题足以被高权力阶层和高收入群体所消化。同时,权力拥有者通过人为减缓技术的普及进程、给予底层工作机会,解决了社会的就业矛盾。因此这一社会构想在折叠城市中规避了就业和通货膨胀问题,抑制了社会冲突的产生,但这种矛盾的解决却是建立在社会不平等的基础之上的。
折叠社会中的社会分层体系在本质上体现了社会经济、政治、文化三大领域的不平等性。韦伯认为,社会的这三大领域可以从财富、声望和权力三个角度来进行综合考察。他认为人们在追求社会地位时,不同的领域有不同的标准。
在经济秩序方面,社会地位由财富的多少来决定。根据社会财富,可将地位群体划分为不同的阶级,即阶级就是指一批在经济状态上相同或相似的人群。同一阶级的人在商品市场或劳动力市场上拥有的市场购买力大致相同,他们拥有的物品和收入也相同。在折叠社会中,三层空间在经济秩序上体现出了明显的差距,他们拥有的社会财富和资源相差巨大,产生了一条无法量化的鸿沟。第一空间的五百万人拥有最多的财富,第二空间的两千五百万人次之,第三空间的五千万百姓则同他们居住的空间一样,处于经济的“下等地位”。老刀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这辈子都没有见过面额一万元的钞票。20万元对于第二空间的居住者秦天来说只是他两个月的实习薪水,而对于第一空间的依言来说则只需要两周。在第三空间人们的世界里,回锅肉和水煮牛肉是他们可以吃到的最好的菜,平时则只能用炒面或炒粉来填饱肚子。老刀回到第三空间之后给自己的奖励也只是“奢侈”地加了一份肉丝的炒面。
实际上,现实的经济秩序远比简单划分层次更复杂,因为阶级内部也可能存在着经济地位的分层而分成不同等级。在第三空间中,社会也存在着财富占有的明显差距。老刀的女儿糖糖上幼儿园的机会也被收入所支配,好一点的幼儿园的名额早被人用钱买断,这个社会“从一开始就是钱买机会”。
政治秩序有时也决定了社会的法律秩序,即社会的决定权掌握在谁手中。根据人们是否拥有权力以及权力的大小来划分,可以将社会成员分为不同的权力等级。所谓权力,在韦伯看来,它意味着实现自身意志、无视他人意愿而支配他人的能力。也就是说拥有权力的人可以为个人利益和个人意愿牺牲和支配他人的利益和意愿。权力地位高的群体可以决定政治、社会制度、甚至法律权益的构建,从而为自己找到“合法权”。在折叠社会,政治领域的不平等是折叠制度产生的直接原因。第一空间的“白发老人”实际上就是社会最高权力的象征,他是整个折叠空间的创造者和日常运行的决策者。白发老人可以因为部下的一个小小失误就任意更改空间转换的时间,缩短第三空间人民的生命值,也因为他的这一看似微不足道的决定,老刀险些失去了下半身的活动能力,底层空间的人对于上层权力等级来说只是一个遥远而无关紧要的“数字”。在转换空间的那一刻,老刀的人生命运就掌握在白发老人的手中,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人抓住审判,在这五千万人中,他只是最普通的一个,而和第一空间的五百万人比起来,他甚至连尘土都不算。
在文化秩序上,韦伯认为存在着声望地位的不平等,它是由社会公认的一套评价体系来确定的,社会评价从肯定到否定被分成了从高到低依次排列的阶梯,人们的声望决定了他在这个阶梯中所处的社会位置。社会声望由不同的要素构成,不只是个人的名誉,出身、知识、教养、仪表风度、生活方式等都涵括在其中。社会声望的差异根植于人们的日常生活模式中,较高等级的人群拥有更高的身份地位和荣誉,他们对社会信息、知识、技术的掌握程度最高,往往拥有前瞻视野和全局意识,能够对社会的发展和走向做出预料,从而采取一系列巩固自身地位、维持社会稳定的措施。第一空间的实权人物白发老人就拥有着较高的声望地位,具有对折叠社会发展的判断力和个人构思。在吴闻提出要以机器人代替现有的落后垃圾处理方式时,他由此引发出对未来社会走向的判断,考虑到了社会失业率上升带来的一系列社会问题。而第三空间居住者无论是在客观还是主观上,都无法拥有那样的文化知识和认知模式。他们每天的生活都只能被动地局限在个人的生存问题上,除了机械地完成每天八小时的工作,他们的生活只剩下了无尽的“被催眠”状态。
阶级、权力与声望这三者之间是相互作用的。权力和阶级带来了社会声望,阶级上的财富和资源占有的不平等又使个人成功地获得了优胜权力,声望和有价值的东西反过来又会使权力进行累积。这种权力、价值和声望上的优势被延续到后代,一个阶级由此产生,并随着这种循环而被逐渐固化,社会分层趋势愈演愈烈。折叠社会中金字塔式的社会等级就是一种实体化的体现。在某些情形下,共同的阶层群体会通过人为设置的社会封锁来限制其他阶层群体的自由出入,其目的是保障这一群体的固定资源和各种优势。《北京折叠》中设定的三层空间就是通过在物理居住空间上划分出三个界限分明、互不联系的城市区隔,不同空间的人无法自由往来,像老刀一样铤而走险的穿越空间的行为甚至被定为违法行为。这样一来,第三空间的底层百姓永远也无法接触到上层空间内先进的资源、优质的生活条件和科学技术的掌握权,他们也很难获得翻身、提高等级的机会,甚至像秦天一样生活在第二空间里的人也始终与第一空间保持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此外,阶级、权力和声望的综合作用决定了一个人的社会地位,带来了个人和所属群体的角色期待。从一个人出生开始,阶级地位就会告诉他“他是谁”,他该拥有怎样的生活、服从于怎样的权力。社会地位带来的角色期待指导和支配着我们的行为,塑造着我们的认知模式和价值观念。
折叠社会中存在着严重的社会区隔和阶级分化问题,资源占有量的多寡间接决定了人们不同的认知世界,不同空间的人拥有着不同的角色期待。第一空间的人拥有最顶端、最优质的社会资源,包括物质生存资料、科学技术,以及知识和信息等。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第三空间的居民对他们所处的世界并无一个完整清晰的认识,这是由客观的社会地位决定的。因此,第三空间的底层人民从出生开始就带有对自己生活的认同意识和对个人发展的较低的角色期待。他们从未思考过为何生活是这样,而不是那样。如同狄金森所说,“如果未曾见过太阳,我本可以忍受黑暗”,第三空间的人们在深夜十点到凌晨六点的黑暗和生活的“黑暗”中麻木无知地生活着。老刀从小生活在第一空间,在进入第一和第二空间之前,他根本无法想象那里无比优越的生活。彭蠡作为曾经穿越过空间的人,也最终和这个社会的其他五千万人一样,顺其自然地接受催眠胶囊的气体催眠,“身子随着世界颠倒,头脑却一无所知”。在小说中,老刀认为自己在可预知的未来还会一直将垃圾工的工作做下去,他还“没找到可以独自生存的意义和最后的怀疑主义”,仍然占据着社会卑微的一角。底层人民的这种生活和行为方式的期望与阶级地位紧密相连,折叠空间中的阶层划分就是通过赋予人们不同的权力、声望、阶级、身份、角色和观念最终构建出了这一社会体系。
1、他还没找到可以独自生存的意义和最后的怀疑主义。他仍然在卑微生活的间隙占据一席。
2、老刀的父亲靠强健的意志在汹涌的人流中抓住机会的细草,待人潮退去,留在干涸的沙滩上,抓住工作机会,低头俯身,艰难浸在人海和垃圾混合的酸朽气味中,一干就是二十年。他既是这座城市的建造者,也是城市的居住者和分解者。
3、折叠城市分三层空间。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next88),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4、他想告诉她女孩子应该安安静静坐着让裙子盖住膝盖,微微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轻声说话,那样才有人爱。可是他知道她们需要的不是这些。
5、高速截断在七环之外,所有的翻转都在六环内发生。不远不近的距离,就像遥望西山或是海上的一座孤岛。
6、“现在 太混沌了,做事太慢,僵化,体系也改不动。”他说,“等我将来有了机会,我就推快速工作作风改革。干得不行就滚蛋。”他看老刀还是没说话,又说,“选拔也要放开。也向第三空间放开。”老刀没回答。他其实不是厌恶,只是不大相信。
大地的一面是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清晨六点到第二天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翻转后的另一面是第二空间和第三空间。第二空间生活着两千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从次日清晨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生活着五千万人,生存时间是从十点到清晨六点,然后回到第一空间。时间经过了精心规划和最优分配,小心翼翼隔离,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在第三空间,垃圾工老刀一顿早饭要花一百元,老刀一个月工资一万元,而他希望能让自己捡来的孩子糖糖,上一月一万五学费的幼儿园,为了这个花费,他宁愿冒险去其他空间送信[5]。
和《北京折叠》的作者郝景芳有过一面之缘,在见面以前已经听过她的鼎鼎大名,2016年雨果奖得主,获奖的小说就是《北京折叠》。
雨果奖是什么来头呢?大概等同于新闻界的普利策奖,严肃文学的茅盾文学奖,都是首屈一指的大奖项,代表了这个领域(指科幻),其作品是年度最佳。
读《北京折叠》,是在和郝景芳见面之后,在此之前只是仅闻其名,未读其作,坦白说我心里还有些轻视,大概是网络上对《北京折叠》的一批讨伐之声让我先入为主的认为,这篇科幻小说不过是披着科幻外皮的浪得虚名之作。
但当我细细读完整篇故事,合上扉页时,深呼出一口气,我才知道这篇小说得雨果奖实至名归。
平心而论,就“硬科幻”而言,《北京折叠》显然存在较多瑕疵,例如设定上不够严谨,将偌大整个北京城翻转过来,需要的能量,在若干年后也无法实现,除非有新的蕴含巨大能量的物质,但如果发现这种物质(也许在太空了),那么便不会发生因为人口暴增的问题导致的北京折叠了。
那么这篇小说也就无法成立了。
但撇开这些瑕疵,我们能看到作者对人口增长,环境恶化,社会阶级,等等现实中存在的问题进行的反思和批判,优秀的作品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具有普世价值,这才是作品能够流传后世的保障。
很庆幸,在《北京折叠》里,你能看到。于是这篇“科幻小说”,足以称得上优秀。
偶然在报纸上遭遇了《北京折叠》宣传,心里不禁想问:这是怎样的一本书呢?难以想象~
最吸引我的是“折叠”,里讲:折叠,指把物体的一部分翻转和另一部分贴拢。
那么,折叠城市呢?书里有这样一段描述:“晨光熹微中,一座城市折叠自身,向地面收拢。高楼像最卑微的仆人,弯下腰,让自身低声下气切断身体,头碰着脚,紧紧贴在一起,然后再次断裂弯腰,将头顶手臂扭曲弯折,插入空隙。高楼弯折之后重新组合,蜷缩成致密的巨大魔方,密密匝匝地聚合到一起,陷入沉睡。然后地面翻转,小块小块土地围绕其轴,一百八十度翻转到另一面,将另一面的建筑楼宇露出地表。楼宇由折叠中站立起身,在灰蓝色的天空中像苏醒的兽类。城市孤岛在橘**晨光中落位,展开,站定,腾起弥漫的灰色苍云。”能想象吗?如神话一般……
我很好奇这样的城市,人是怎么存活的?原来,折叠城市分为三层空间。第一空间,五百万人口,生存时间是清晨六点到次日清晨六点。空间休眠,大地翻转。第二空间,人口两千五百万,从次日六点到夜晚十点。第三空间有五千万人(50000000),从十点到清晨六点(8hours)。大地再次翻转,回到第一空间。看到了吗?五百万人享用二十四小时,七千五百万人享用另外二十四小时。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难以想象的扭曲。我一直在思考,城里下层空间的人为什么不离开?后来发现书名已经告诉了所有人:“北京”,就这么简单。是啊,多少人心中神圣的归属,不可撼动的归属~
城市化,推动北京这样一个国际大都市人口持续增长,城市面积不断扩张,城市运营陷入困难。新的科技突破,使折叠城市实现可能性,于是,北京走上城市折叠的道路。那么,城市已折叠,人性的残酷一面必将显露出来,阶级性早已将不同的人定义在对应的空间里。
通过主人公老刀的视角,我们分别走入了三个世界:凌乱的地狱、富裕的人间、华丽的天堂,而这一切,是在同一片大地上。环境的改变令人惊诧,而无论怎样,人终究是人。老刀的善良没有因为生存的环境而丢失,秦天的痴情没有因为空间的不同而减弱,伊言任是贪恋着富贵生活,进行自我欺骗和他人欺骗,白发老人虽然可以自如统治,但也要考虑底层人民的生存。但是,折叠式空间毫无人性的将人分开来,轻松而又深沉~
折叠空间,听起来是个不错的idea,关于折叠本身,并没有什么,而折叠能带来什么,则需要人类去深深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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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y2h
《北京折叠》是科幻作家郝景芳创作的中短篇小说,收录在小说集《孤独深处》中。 [1] 首次发表于2012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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