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可以吗?
毛玩偶之憾
床头有只毛玩偶,蓝色如湖水,和我的枕巾几乎分不出颜色。一泓淡蓝的水色,如同我的遗憾之念,挥也挥不散。像碎了一块,不见了碎片,再补不回一个完整的花瓶。
它是一只有灵性的毛玩偶。我总是向它吹嘘我今天有多牛,明天要多牛,但它总是笑笑说你要真这样你就不需要我了。的确,因为它是我在脆弱时才找我说话。然而我天天找它说话。
送它给我的那个人说,把它当作宠物,有心事可以告诉它。
我说,心事是能告诉别人的吗?
那人说,怕什么,毛玩偶又不会说话。
不,它会说话。我说。
是,它会说话。我固执地相信。如同那些年幼的女孩相信天使和童话。
所以我每天和它讲话,但,它总会毫不留情地揭穿我的脆弱与自欺欺人。
毛玩偶躺在我的床头。我上学前为了让它舒适,养成叠被子的习惯。
我也因为每晚和它说话,改变了失眠的习惯。
我每天和它说话,但从来不说心事。我也不和它说故事,更不说趣事。我只和它说,我有多脆弱,有多可笑。
它日复一日地面对我,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淡淡的。那些从前的记忆,在我和毛玩偶面前一颗两颗三颗地绽放,然后在我和毛玩偶面前一朵两朵三朵地凋零,最后在我和毛玩偶面前死成一枝两枝三枝的梗。我和毛玩偶,面无表情内心悲伤地看过一幅一幅明亮而被曝光的梦境,看见生命的尽头黑色的岩石融化了晶莹纯白的稀薄的落雪,然后莫名寒冷,战栗。
昏暗的床头灯,与淡淡的书页香,把我和毛玩偶从他们给的幻觉拉回现实。书房中的一切把我带进梦境,把最诡异最深沉的梦境抛给我,和我在一起的,只有毛玩偶。毛玩偶沉默地陪我走过一个个明亮的四季,一载载悲伤的春秋,一场场斑驳的幻梦,一道道沉默的伤痕,一条条忧伤的轨迹。
然后再回来,回到没有将来和过去的现在。毛玩偶不言不语,静静陪我度过一个又一个岁月,在我不失眠的夜晚,在我叠好被子目送我背影的白昼,在一个个寂寞无语的小时。
我曾哭过,毛玩偶静静望着我,掉眼泪。因为我希望毛玩偶说话,但是——
沉默的毛玩偶始终不说话。
不是这一场说来就来的感冒,也不会耐下性子继续看《鹤唳华亭》,也不会被“云山苍苍,江水泱泱,气象万千,山高水长。白鹤从清流里飞起,越飞越高,天还是天,水还是水,江山美得像画一样…”这既古典又矫情的台词带我回到古蜀大地,苍茫云海间。
是的,只有这样的灵山秀水才能孕育出一个灵秀聪慧的女子吧。她成长于文官父亲带给她的儒家清流世界,她带着蜀中山水赐予她的自然纯净,质朴天真,怀揣着对白鹤飞出的层峦叠嶂外的世界的好奇与向往,就这样轻盈地踏入了滚滚红尘。
太子这个角色设定的异常苦逼,像是受到诅咒得不到世间疼爱的孩子,渴望着身边哪怕一丁点向他投来的善意与温暖,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在敏感、在意、脆弱、痛苦、绝望中苦苦挣扎。明明是翩翩白衣少年,明明内心纯净如赤子,却只能深陷权力与阴谋的泥沼,得不到丁点亲情的代偿。爱,又不得施展的爱,恨,又不得彻底地恨,游离于光明与黑暗间,是多么的沮丧啊。
直到有人问他:难道你就没有一位即便没有能力也拼命想要保护的人吗?
他心中一征。虽面无表情,内心却已澎湃。
是她换醒了他,也是她在茫茫人海中,一眼识别了他,莫名地信任他。戏本里讲的:情不知所起而一往情深,便是如此吧。
这样的相遇美好的让人心动,都是明媚少年,心怀微光。
他觉得她不同于一般女子,虽养在深闺却机敏勇敢,学识广博却仪肝义胆,相交的几个回合就让彼此产生极高的默契。此后,念念不忘。
他猜到那幅水墨山水就是出自她的笔下,虽然画功还略显稚嫩,却掩不住笔墨下渲染出的那个灵性世界:“白鹤从清流里飞起,越飞越高……”只是只单鹤,孑然自由地翱翔其间,他忍不住在画旁注下诗句,仅两句,便戛然而止。
那个时代未婚男子与女子间没有私会的可能,所以,当他出现在内院,惊慌了正在晒书的她,仓惶回避中被他绊住。
她是他世界里突然出现的一道亮光,一道温暖的颜色,他暗自惊喜,生怕消逝。他说:“你不要走,就在屏风后,我绝不越雷池。”
他让她告诉他她画里的地方是怎样的美丽?她认真地描绘起来:“云山苍苍、江水泱泱……看着这样的山河,不必登仙,一个人的胸怀也可以无比宽广,不生羽翼也可以无限自由…”
他接话:“可得解脱处,唯神佛前,与山水间……”
至此,两人的灵性得到空前的统一,虽被屏风阻隔,却可以看见两人淬满星子的眼眸;至此,两人未曾见面却已如相交多年的挚友,走近一步觉过,离远一步觉疏;至此,两人展现了古典唯美的爱情画面,缱绻旖旎,诗意流淌…
他们的故事始于这里,一场还没来得及的风花雪月,却在彼此心中种下了可以托付终身,可以同赴深渊的种子,在这危机四伏,权谋交加,杀伐决断的政治漩涡中,这纯净如鹤的情感要付出怎样惨痛的代价,以保全这份珍贵?事隔经年,两人如何维系初见时少年最初的心意?
年深日久,地厚天高,若是有缘,定会再见。
一世沧桑情无动,坎坷人生随缘中,人生苦短难过百,何必长怀千年愁,半世情缘,指间流砂。一程烟雨,刹那芳华。凝泪无语秋千下,朝也飞花,晚也飞花。惊鸿已逝,梦断天涯。啸山吟水,倚枕烟霞。舞落红尘轻策马,风也由它,雨也由它。那一刻,巡古苑,采幽香,笑看芳草添新妆。临风陌上,邀文谈笔友,作诗万首,琴棋书画,饮酒千壶,且看翠柳醉夕阳。曲径通幽处,剪红情,裁绿意,莺歌燕舞,心静,影动。
梦语轻啜,一帘幽梦话黄粱;醉意深弥,凭栏买醉舞清影;落水桂莲,一尺清香点涟漪;轻舟翠屏,一丈诗情描樊冥。任处池塘,水荷清香,郁郁污泥,养我其芳!不为风摇,不为雨藏,任君来去,守我天朗。本无所染,明妙坦荡,垢净分别,于我何殃?高华岂慕,低秽怎伤!月圆天心,觉此华章。自在腰身立沙洲,浮云闲映碧波心。
采莲歌中根尘断,天涯无处不知音。
梅边人醉,南柯梦惊。风倾夜,云破月,疏影淡妆梅沁,曳曳暗生香。望来时,青禽偕画意,绿茗蕴诗情。祥霭半蒸,高风渲墨。天涯咫尺,曾经模样,镌写春秋入卷章。凌风清骨傲,从容间,谈笑发飞扬。啜饮梨花雪,夜光杯转,浅吟低唱当年金缕曲。寻寻觅觅里,一咏一叹,隽逸成不朽的风华录。
蝶绕青川下,故作南山人,花惜怜人花亦醉,人陌殊途人已殇,几许痴恋化为蝶梦,翩翩残花入凡尘,痴恋如蝶,记忆如花,蝶依花,花惜人,人已去,浮华漠视,独依花眠。思绪如虹,七彩可溢,借问蝶梦几时归,七夕彩桥花下醉,踱步沉醉人已殇,花下泪,几许情。
拈一指温馨,推开了那一抹念的重门,用记忆和思念,在季节的深处,寻觅万千风景。桃红万丈,尘缘雾霭,镂花案上,墨香未干,红笺小字,诉遍相思意,所有关于你的往事,关于你的片段,如古诗词韵里欢然散句,悄然坠入零落的诗行,字字踟躇,行行如许,深深地篆刻着心底。
细雨不识愁,乘风欲加浓。挽袖拈花,摇落云池。醉花醉水,醉一阙词,蒙蒙薄雾缠绕,雨中摇摆柳枝,一直喜欢柳叶素妆,纤尘不染,情不自禁拾那纷纷扬扬的碧玉,醉风,醉雨,醉一帘梦,静静的听着雨滴沥时的低吟浅唱。一种恍若隔世的忧伤,深深触及温柔的记忆。一丝酸涩的味道,几许凄凉诗句。
一朵微笑,轻灵雅逸,临水悠然。红尘如梦,踩着岁月的褶皱,霓裳千载的诗行。一滴泪,纷然如昨,徘徊千年的渡口,洇开一片潋滟,桃花陌上,盈盈不得语,花落花随人茫茫。掬青露在手,挽白衣轻袖,独步幽谷,若水凝烟知音远。
落雨后,兰亭梦岸上。静水流涟时,霞虹朦胧风。淡烟挽燕穿云,彩屏艳花前。不醉清风,草随玉田淑。楼宇居入铃木深,云雀别枝脆鸣人。露水晶莹,雨林花开香。轻舞步,摇曳起梦寐红袖。彩蝶恋花,翩芬芳,香薰醉人情。夕阳霞红,清风抚宁溪。潇潇沐笛,静梦醉雨花前,香不断人意。
指捻古卷,书香萦怀,窗前树畔,风姿胜雪,着一身素衣,若柳拂风,氤氲在千里烟波的江南,浅吟低唱中印的是一颗纯真的心。执一支玉脂羊毫,墨画尘世的心迹,凭栏画桥,抚一曲淡淡的秋殇,踏着墨香字字,只影清瘦在朦胧烟雨。
流云过,烟雨遥,空中有微尘曼舞。一袖清雅薄衣,天光微浅,沉醉了几多轩墨,香痕诗里字,浅浅笔画魅影人。翩然而至柳岸堤边,一语诗成,紫陌自生烟,携几分飘逸,带几分幽怨。一书墨痕,半卷清词,荷盈曼妙,蝶舞翩跹。晶莹心语,细腻如丝,花谢花开花满天,烟雨声里数流年。
秋水泱泱,月影疏疏,载不动几许相思,几许愁,兰舟之上影消瘦,倚栏杆,花飘零,点点滴滴泪自流。月光如水,繁星如眼,银白色的月光洒满这深秋冷夜,簌簌秋风墨染了一池的怅惘,秋渐浓,夜微凉,满地残花堆积,不知何处惹相思!秋、你将一席忧伤写尽。秋、你将一缕愁思堪寄。秋、你墨染了谁的愁?
十月江南,烟花绚烂,宜行宜往。水岸香桂,石桥卧柳,宜晴宜雨。粉墙黛瓦,亭台老榭,宜酒宜诗。弄堂窄巷,幽园怡院,宜雕宜篆。油伞灯影,廊风檐滴,宜飘宜忽。紫砂清茗,蓬舟桨声,宜静宜动。轻袖盈步,丽娘回眸,宜描宜抹。吴侬软语,越调评弹,宜斟宜品。水墨风情,流转画卷,宜醉宜梦。
展望娟月,叹服千千音阙。朦胧字迹,泛黄史诗,摩挲纸页,汉赋元曲,缭绕屋脊,唐诗宋词,融入三秋。落幕的时光淹埋沉痛的伤口,幻化成散落满地的忧伤。美人泪,断人肠。朱唇点绛,雨擦梧桐,泪湿眉黛,胭脂红,青韵化蝶,瓷意清脆,泛落青花,倾城天下,箜篌弹尽,一曲相思。
花影怅怅,清酒邀梦饮,泱泱垂云,冰月湾沁芯凉,瀚墨玉珠涟涟水,晴不见,粉泪萧雨,笔墨丹青随唱,红颜误入桃花清梦,终得空也,欲是只羡鸳鸯不羡仙,花落雨尽芯绸绵,幽幽画卷风雪陌,露水难收此晴去,只留烟花唱旧梦。一只梅花院中开,鸟落枝头听碎雨,斑驳星迷华月墨,独揽妖娆抚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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