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苏老师东波和苏坚是怎么死的想知道他们的结局

宋代苏老师东波和苏坚是怎么死的想知道他们的结局,第1张

宋徽宗即位后,苏轼相继被调为廉州安置、舒州团练副使、永州安置。元符三年四月,朝廷颁行大赦,苏轼复任朝奉郎。

北归途中,苏轼于建中靖国元年七月二十八日(1101年8月24日)在常州(今属江苏)逝世,享年六十五岁。苏轼留下遗嘱葬汝州郏城县(今河南郏县)钧台乡上瑞里。次年,其子苏过遵嘱将父亲灵柩运至郏城县安葬。 宋高宗即位后,追赠苏轼为太师,谥号“文忠”。

苏坚,字伯固,号后湖居士,泉州(今属福建)人。去世时间不详。

希望能帮助到你

美人兮:废弃王妃

一觉醒来,发现一个如神般俊美的男人,以为是一场南柯春-梦,于是对其上下其手!

第二日,却发现自己竟然身在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而身体的主人却是个嫁进王府半年,为旧情郎守身如玉,从未让王爷碰过她一下的王妃!

可她却在那么恶俗的穿越当晚,当成是梦,直接反扑,主动将堂堂王爷给……?!哦,买糕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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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好吧,她这个被三大权利残忍利用的棋子,终于还是怒了!

管你什么四彩奇石的秘密,管你什么这毒那毒,残忍陷害,连感情都可当做武器……

你有你的阴谋计,我有我的阳谋策,你有无情的利用陷害,我有灿烂的笑脸魅惑人心的手段,谁比更谁高明,走着瞧呗!

皇权、命运、冷漠、利用

原只为,以娶之名夺来生杀大权,之后将已无价值的她狠狠羞辱、抛弃,可怎知那个性格大变的女人竟然如此挑衅他的权威,甚至挑衅有关他的一切一切……

爱情、温柔、神秘、过去

她那身世不明的青梅竹马,那个与她海誓山盟的书香男子,再次相见,他已高居庙堂之位,那个简单的满身墨香的白衣男子,却也不再如她记忆中那般简单了么

剑杀、黑暗、四石、相思

仗剑天涯,只为伊人相伴。神秘的黑衣人,以刺客之名,他的守护究竟是为了她还是为了那传闻中可动荡天下的四石?

隐藏、伪装、可爱、玲珑

身旁紧紧跟随的俏丽丫环,竟是堂堂临国皇帝男扮女装,异世魂魄竟与她是同个世界的来人……

这篇小说有点长,耐心看就会发现后面的情结更加精彩。

邪王的囚妃

她,一朝穿越,成了大玥王朝丞相的长女,本是内定的代嫁皇后,却被亲妹妹夺去后位,自己还被皇上赐给了藩王北安侯——那个传说中残忍嗜血的王!

新婚之夜,就让她跪地欣赏他和侍妾的激情表演,被迫难堪……

“你好好的活着,因为我要你活着每一天都痛不欲生!”他金银妖瞳中闪烁着邪狞的光彩,修长的手指捏紧了她纤细的脖颈。

他用尽种种方法让她的身心饱受摧残折磨,而在这一切的报复后,他的心却遗失在了她的身上……

逃、逃、逃!她无论如果都要活下来,可是无论逃到哪里,他都如鬼魅一般如影随形——

“轩辕卿尘,我不是你的奴,永远不是!”

狼的花嫁:老公是灰太狼

她从各国求亲王子中,独挑了智力低下、害羞且常被欺负的初云国十七皇子!世人不解,她笑,刁滑奸诈——灰太狼老公,请多指教咯!

将玩弄人心、享受贪婪、啜饮欲望的本性掩藏在憨实外表下的他,没有想到那似精灵般灵动的女子会从一大堆青年才俊中挑中他!众人不解,他笑,憨态可掬——美丽的皇妃,请多赐教!

老婆,我……;老婆,我我……;老婆,我我我……

“可恶,竟敢欺负我老公!”(只有我才可以欺负我老公!)

妃常卧底:卯上恶劣弃妃

再怎么说,自己身前也是一个美女卧底,可是,为何却要穿越到一个身有残疾,还面带疤痕的王妃身上。

原以为,遇到了一个面容俊美,温柔如水的夫君,却不想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新婚遭受嘲弄一番,她木莲,当朝的轩王妃,便被华丽丽的下了堂,成了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弃妃!

为了再度的华丽脱变,她白天是轩王府新过门的聋哑妃,受尽王爷的冷落和其他姬妾的嘲讽。晚上,她是花满楼那个神秘美丽的舞姬!薄纱遮面,风情妖娆,宛若一朵**,沾手入毒。

她说,“这一耳光,是让你记住我的名字!木莲,莲花的莲。”

她说,“只有两种人才能摘我面纱,死人和我的夫君。”

她说,“王爷你不过是我丢弃的残次品。”

据说本文有点虐,虐男,不虐女型。

据说简介很恶劣,看不出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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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绯色(文中男主):

初见他时,雾雨涟涟,一把油纸伞,一抹绰约红影,便妖媚横生,风-骚入骨,诱人浮想联翩。

再见他时,歌舞缭绕,一把琵琶,一抹瑰丽绯色,那一回首,端的是勾人魂魄,美得是潋滟旖旎。

<踏莎行>

卿卿唧唧一朝穿,遇此真身不得愿;羞辱奚落岂吾辈,朝妇夕姬、踏雪寻梅声鹊起

云破月来花弄影,绯莲相思不得识,倾世容颜倾世情,朱颜难改;惟愿相思是良人,奈何流水落花最难全!

(这个我觉得也很好看喁!!!)

霸爱:魅帝的慵懒妃

第一次,她被他压在水晶冰棺里,全身上下被他啃得干干净净,浑身无力的只能任他宰割。

第二次,她抱着另一个男人那啥那啥,却被他活生生的当场抓住。

第三次,他当着她的面表演卿卿我我,她呼呼大睡的不亦乐乎,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他眯起眼,不怒反笑,那一抹邪挑的魅惑,充斥着无端的妖孽。很好,明明长得不够红杏,却偏偏放肆的想努力出墙!?

甩下一纸卖身契,他拧起她的下巴,“东方木木,你一辈子都别想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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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就在她终于开始懂得爱情的时候,他却亲手将她推落地狱。他噙着笑说,下辈子,记得学聪明一点。

原来一切的一切,不过只因为陵墓中那可笑的谶言!

花前月下,执手细语。九重宫前,红鸾帐里。腹黑凉薄的他,温润月华的他,满脸图腾却又似曾相识的他,到底谁才是独宠她的魅帝?

混乱交错的记忆中,又是谁拥着她,一遍遍低吟,“月红如血,天地逆转。双生带煞,绝世灾劫。凤凰涅盘,盛莲将开……”

妃池中物:不嫁断袖王爷

路乐乐是医学针灸系的大学生,亦了打入冷宫的贵妃,还是众人耻笑的对象,因为她将嫁给当今最赫赫有名的王爷——而他是断袖,而且还是万年总受。

皇上令,半年如无子嗣,将她杖弊于集市!

天!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他竟然后院男宠三千!

断袖王爷?

冷宫贵妃?

万人耻笑?

第一次见面,他眼底有深深的厌恶,“王妃,难道你不认得本王了吗?”

而婚拜高堂,等待她的却是一只系着大红花的公鸡。

他肆意轻笑,“你只配与鸡拜堂,因为你们是同类。”

她坦然冷笑,“王爷,您换一只鸭吧!因为你们是同类。”

洞房花烛,他竟然灌她媚药,还将自己的十个男宠送给她。

而作为回礼,她毫不手软,阉了他十个男宠。

他给她一耳光,将她扔进冰冷的池水中,要她生不如死。

她就还他一针,傲然而立,并誓要活得有滋有味!

《鬼姬》——姬魅夜

鬼姬,鬼姬,今夕何夕?

鬼姬,鬼姬,何以独兮?

鬼姬,鬼姬,予美亡兮?

鬼姬,鬼姬,盼君归兮!

冷王的孽妃

二十一世纪演员苏落落,演戏时很倒霉的被误伤致死,阎王老爷居然说收错了魂魄,准许她穿越到古代重新生活!

有她这么倒霉的吗?穿越就穿越吧,还穿到澡盆里,这该死的男人,冷情的告诉她嫁入了王府既不再是公主、更不配当王妃!

吼!哪里有这么霸道冷血的男人?

身体的原主人竟是明睿皇朝长公主,嚣张跋扈、人人生厌,残忍杀害明冽寒所爱之人,只为嫁给他!却在成亲之后被他鄙夷甚至报复!

摊上这副身子的一切命运,苏落落的幸福,终归何处?

错嫁新娘:我的嗜血老公

(这篇小说是有现代和古代的,不过大多数都是现代的,不过很好看所以也介绍一下。)

今生篇:

传说,他邪魅诡异。他没有心,不会爱上任何一个女人。

传说,他是月圆午夜的嗜血狂魔,靠女人的血在维持生命。

传说,他娶过八个老婆,疯掉三个,傻掉三个,死掉两个,其中有一个在新婚当晚当场暴毙!总之没有一个能坚持得了一个月……

而她是他的第九任妻子,她能挑战得过这种诡异游戏吗?她的婚姻能天长地久吗?

新婚当晚,月圆之夜,她被毒哑,被割腕取血,被送到正在发病的他面前……

月圆之夜,她见到了她的新婚丈夫,才发现,原来……那一切一切的传说,都不只是传说!

前世篇:

她,白雪芙,从小成长于梨花下,名如其人,名如其花,静静地绽放着圣洁的气息。

她,温和怯懦的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她只是一颗棋子,却偏偏与他心生连理。

他,月夜,温文儒雅之下跳动着一颗勃勃野心,谋权篡位,嗜血残忍。

他,大笔一挥,金册拟成,将她直封为妃,再封为后。却在权谋的夹缝里对她淡然一笑,笑得鬼魅冰冷。

身处深宫,心却在天涯,她是他的后,他却不是她的皇。他只是一阵偶然拂面而过的清风,捉不住,摸不着。曾经高贵如女神,最终卑微如尘土。标识身份的凤凰,却成了她今生最大的耻辱。

BH穿越:冷皇的废后(这个也挺不错!)

一场意外,让贺兰飘穿越到了……青楼!

更令人惊悚的是,她醒来后身边正围绕着四个妖孽般的美男……

天啊,为什么会有这样混乱的局面?

我为什么会被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被人踹门、捉奸当场……而他们还喊我“皇后”?难道我成了历史上第一个逛青楼而被人发现的皇后?

苍天啊,我真是“遇尸不淑”!

皇上,你竟然指着我鼻子骂我是jian后?我就是喜欢给你惹麻烦,那又怎样!

可是你到底为什么不休了我这个早就不贞的皇后?是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还是你……爱上了那么不堪的我……

君王侧:和亲罪妃

一朝穿越,她成了依水皇朝的待嫁公主,即将前往临国和亲,嫁给那残暴的陌生君王。

为了不嫁,她偷跑出宫,寻找一个优秀的男人,她以为自己达成了心愿,在做到了她想要的之后,将一块随身佩戴的洁白玉佩扔给了那个男人……

本以为自己这样就胜利了,当皇帝打了她耳光大骂她“贱人!”时,邻国传来的消息让她为之惊惧……

她从来没想到世界会这么小,当看到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手里拿着那块玉佩,阴冷且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几乎以为自己是坠入了万丈深渊。

“知道吗?这玉佩是孤王送于你依水国聘礼的其中一样,孤王万万没有想到,这玉竟会又被你亲自送回到孤王的手里……”

偷心完美老公(这个也是现代的,好看所以也推荐下)

据说姬立行已经接手财团担任总裁,长得英俊非凡,拽得二五八万。

自从她飞去英伦读书后,就乐得像只老鼠,搞得跟皇帝一样。

秉持单身主义,却成天跟那些拿香水当杀虫剂的女人们做运动。

三年不见,她一脚踩进姬氏大厦的顶楼会议室,将帆布鞋砸在他的脸上。

在他错愕到见鬼的俊容下,她瘪了瘪嘴,委屈地大哭出声。

“鸡!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打算不负责吗?”

一向温柔儒雅淡定从容帅气英俊的姬立行拿着帆布鞋,大吼一声,

“该死的!展乐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为什么没有人告诉他,这个可恶的小魔女回来了?

她是所有“麻烦”的代名词,他避之不及的对象。

只是当他看见她身边有了别的男人,他竟然嫉妒得想要杀人?

苏东波的突围

作者:余秋雨

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

别人察颜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

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勃郁的

豪情发过了酵,尖利的山风收住了劲,湍急的细流汇成了湖,

结果--

引导千古杰作的前奏已经鸣响,一道神秘的天光射向黄州,《念奴娇·赤壁怀

古》和前后《赤壁赋》马上就要产生。

------苏东波的突围

住在这远离闹市的半山居所里,安静是有了,但寂寞也来了,有时还来得很凶

猛,特别在深更半夜。只得独个儿在屋子里转着圈,拉下窗帘,隔开窗外壁立的悬

崖和翻卷的海潮,眼睛时不时地瞟着床边那乳白色的电话。它竟响了,急忙冲过去

,是台北《中国时报》社打来的,一位不相识的女记者,说我的《文化苦旅》一书

在台湾销售情况很好,因此要作越洋电话采访。问了我许多问题,出身、经历、爱

好,无一遗漏。最后一个问题是:“在中国文化史上,您最喜欢哪一位文学家?”

我回答:苏东坡。她又问:“他的作品中,您最喜欢哪几篇?”我回答:在黄州写

赤壁的那几篇。记者**几乎没有停顿就接口道:“您是说《念奴娇·赤壁怀古》

和前、后《赤壁赋》?”我说对,心里立即为苏东坡高兴,他的作品是中国文人的

通用电码,一点就着,哪怕是半山深夜、海峡阻隔、素昧平生。

放下电话,我脑子中立即出现了黄州赤壁。去年夏天刚去过,印象还很深刻。

记得去那儿之前,武汉的一些朋友纷纷来劝阻,理由是著名的赤壁之战并不是在那

里打的,苏东坡怀古怀错了地方,现在我们再跑去认真凭吊,说得好听一点是将错

就错,说得难听一点是错上加错,天那么热,路那么远,何苦呢?

我知道多数历史学家不相信那里是真的打赤壁之战的地方,他们大多说是在嘉

鱼县打的。但最近几年,湖北省的几位中青年历史学家持相反意见,认为苏东坡怀

古没怀错地方,黄州赤壁正是当时大战的主战场。对于这个争论我一直兴致勃勃地

关心着,不管争论前景如何,黄州我还是想去看看的,不是从历史的角度看古战场

的遗址,而是从艺术的角度看苏东坡的情怀。大艺术家即便错,也会错出魅力来。

好像王尔德说过,在艺术中只有美丑而无所谓对错。

于是我还是去了。

这便是黄州赤壁。赭红色的陡峭石坡直逼着浩荡东去的大江,坡上有险道可以

攀登俯瞰,江面有小船可供荡桨仰望,地方不大,但一俯一仰之间就有了气势,有

了伟大与渺小的比照,有了视觉空间的变异和倒错,因此也就有了游观和冥思的价

值。客观景物只提供一种审美可能,而不同的游人才使这种可能获得不同程度的实

现。苏东坡以自己的精神力量给黄州的自然景物注入了意味,而正是这种意味,使

无生命的自然形式变成美。因此不妨说,苏东坡不仅是黄州自然美的发现者,而且

也是黄州自然美的确定者和构建者。

但是,事情的复杂性在于,自然美也可倒过来对人进行确定和构建。苏东坡成

全了黄州,黄州也成全了苏东坡,这实在是一种相辅相成的有趣关系。苏东坡写于

黄州的那些杰作,既宣告着黄州进入了一个新的美学等级,也宣告着苏东坡进入了

一个新的人生阶段,两方面一起提升,谁也离不开谁。

苏东坡走过的地方很多,其中不少地方远比黄州美丽,为什么一个僻远的黄州

还能给他如此巨大的惊喜和震动呢?他为什么能把如此深厚的历史意味和人生意味

投注给黄州呢?黄州为什么能够成为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生驿站呢?这一切,决定

于他来黄州的原因和心态。

他从监狱里走来,他带着一个极小的官职,实际上以一个流放罪犯的身份走来

,他带着官场和文坛泼给他的浑身脏水走来,他满心侥幸又满心绝望地走来。他被

人押着,远离自己的家眷,没有资格选择黄州之外的任何一个地方,朝着这个当时

还很荒凉的小镇走来。

他很疲倦,他很狼狈,出汴梁、过河南、渡淮河、进湖北、抵黄州,萧条的黄

州没有给他预备任何住所,他只得在一所寺庙中住下。他擦一把脸,喘一口气,四

周一片静寂,连一个朋友也没有,他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他不知道,此时此刻,他

完成了一次永载史册的文化突围。黄州,注定要与这位伤痕累累的突围者进行一场

继往开来的壮丽对话。

人们有时也许会傻想,像苏东坡这样让中国人共享千年的大文豪,应该是他所

处的时代的无上骄傲,他周围的人一定会小心地珍惜他,虔诚地仰望他,总不愿意

去找他的麻烦吧?事实恰恰相反,越是超时代的文化名人,往往越不能相容于他所

处的具体时代。中国世俗社会的机制非常奇特,它一方面愿意播扬和轰传一位文化

名人的声誉,利用他、榨取他、引诱他,另一方面从本质上却把他视为异类,迟早

会排拒他、糟践他、毁坏他。起哄式的传扬,转化为起哄式的贬损,两种起哄都起

源于自卑而狡黠的觊觎心态,两种起哄都与健康的文化氛围南辕北辙。

苏东坡到黄州来之前正陷于一个被文学史家称为“乌台诗狱”的案件中,这个

案件的具体内容是特殊的,但集中反映了文化名人在中国社会的普遍遭遇,很值得

说一说。搞清了这个案件中各种人的面目,才能理解苏东坡到黄州来究竟是突破了

一个什么样的包围圈。

为了不使读者把注意力耗费在案件的具体内容上,我们不妨先把案件的底交代

出来。即便站在朝廷的立场上,这也完全是一个莫须有的可笑事件。一群大大小小

的文化官僚硬说苏东坡在很多诗中流露了对政府的不满和不敬,方法是对他诗中的

词句和意象作上纲上线的推断和诠释,搞了半天连神宗皇帝也不太相信,在将信将

疑之间几乎不得已地判了苏东坡的罪。

在中国古代的皇帝中,宋神宗绝对是不算坏的,在他内心并没有迫害苏东坡的

任何企图,他深知苏东坡的才华,他的祖母光献太皇太后甚至竭力要保护苏东坡,

而他又是非常尊重祖母意见的,在这种情况下,苏东坡不是非常安全吗?然而,完

全不以神宗皇帝和太皇太后的意志为转移,名震九州、官居太守的苏东坡还是下了

大狱。这一股强大而邪恶的力量,就很值得研究了。

这件事说来话长。在专制制度下的统治者也常常会摆出一种重视舆论的姿态,

有时甚至还设立专门在各级官员中找岔子、寻毛病的所谓谏官,充当朝廷的耳目和

喉舌。乍一看这是一件好事,但实际上弊端甚多。这些具有舆论形象的谏官所说的

话,别人无法声辨,也不存在调查机制和仲裁机制,一切都要赖仗于他们的私人品

质,但对私人品质的考察机制同样也不具备,因而所谓舆论云云常常成为一种歪曲

事实、颠倒是非的社会灾难。这就像现代的报纸如果缺乏足够的职业道德又没有相

应的法规制约,信马由缰,随意褒贬,受伤害者无处可以说话,不知情者却误以为

白纸黑字是舆论所在,这将会给人们带来多大的混乱!苏东坡早就看出这个问题的

严重性,认为这种不受任何制约的所谓舆论和批评,足以改变朝廷决策者的心态,

又具有很大的政治杀伤力(“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

,必须予以警惕,但神宗皇帝由于自身地位的不同无法意识到这一点。没想到,正

是苏东坡自己尝到了他预言过的苦果,而神宗皇帝为了维护自己尊重舆论的形象,

当批评苏东坡的言论几乎不约而同地聚合在一起时,他也不能为苏东坡讲什么话了。

那么,批评苏东坡的言论为什么会不约而同地聚合在一起呢?我想最简要的回

答是他弟弟苏辙说的那句话:“东坡何罪?独以名太高。”他太出色、太响亮,能

把四周的笔墨比得十分寒伧,能把同代的文人比得有点狼狈,引起一部分人酸溜溜

的嫉恨,然后你一拳我一脚地糟践,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在这场可耻的围攻中,一

些品格低劣的文人充当了急先锋。

例如舒亶,这人可称之为“检举揭发专业户”,在揭发苏东坡的同时他还揭发

了另一个人,那人正是以前推荐他做官的大恩人。这位大恩人给他写了一封信,拿

了女婿的课业请他提意见、辅导,这本是朋友间非常正常的小事往来,没想到他竟

然忘恩负义地给皇帝写了一封莫名其妙的检举揭发信,说我们两人都是官员,我又

在舆论领域,他让我辅导他女婿总不大妥当。皇帝看了他的检举揭发,也就降了那

个人的职。这简直是东郭先生和狼的故事。就是这么一个让人恶心的人,与何正臣

等人相呼应,写文章告诉皇帝,苏东坡到湖州上任后写给皇帝的感谢信中“有讥切

时事之言”。苏东坡的这封感谢信皇帝早已看过,没发现问题,舒亶却苦口婆心地

一款一款分析给皇帝听,苏东坡正在反您呢,反得可凶呢,而且已经反到了“流俗

翕然,争相传诵,忠义之士,无不愤惋”的程度!“愤”是愤苏东坡,“惋”是惋

皇上。有多少忠义之士在“愤惋”呢?他说是“无不”,也就是百分之百,无一遗

漏。这种数量统计完全无法验证,却能使注重社会名声的神宗皇帝心头一咯噔。

又如李定。这是一个曾因母丧之后不服孝而引起人们唾骂的高官,对苏东坡的

攻击最凶。他归纳了苏东坡的许多罪名,但我仔细鉴别后发现,他特别关注的是苏

东坡早年的贫寒出身、现今在文化界的地位和社会名声。这些都不能列入犯罪的范

畴,但他似乎压抑不住地对这几点表示出最大的愤慨。说苏东坡“起于草野垢贱之

余”,“初无学术,滥得时名”,“所为文辞,虽不中理,亦足以鼓动流俗”,等

等。苏东坡的出身引起他的不服且不去说它,硬说苏东坡不学无术、文辞不好,实

在使我惊讶不已。但他不这么说也就无法断言苏东坡的社会名声和世俗鼓动力是“

滥得”。总而言之,李定的攻击在种种表层动机下显然埋藏着一个最深秘的原素:

妒忌。无论如何,诋毁苏东坡的学问和文采毕竟是太愚蠢了,这在当时加不了苏东

坡的罪,而在以后却成了千年笑柄。但是妒忌一深就会失控,他只会找自己最痛恨

的部位来攻击,已顾不得哪怕是装装样子的可信性和合理性了。

又如王珪,这是一个跋扈和虚伪的老人。他凭着资格和地位自认为文章天下第

一,实际上他写诗作文绕来绕去都离不开“金玉锦绣”这些字眼,大家暗暗掩口而

笑,他还自我感觉良好。现在,一个后起之秀苏东坡名震文坛,他当然要想尽一切

办法来对付。有一次他对皇帝说:“苏东坡对皇上确实有二心。”皇帝问:“何以

见得?”他举出苏东坡一首写桧树的诗中有“蛰龙”二字为证,皇帝不解,说:“

诗人写桧树,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说:“写到了龙还不是写皇帝吗?”皇帝倒是

头脑清醒,反驳道:“未必,人家叫诸葛亮还叫卧龙呢!”这个王珪用心如此低下,

文章能好到哪儿去呢?更不必说与苏东坡来较量了。几缕白发有时能够冒充师长、

掩饰邪恶,却欺骗不了历史。历史最终也没有因为年龄把他的名字排列在苏东坡的

前面。

又如李宜之。这又是另一种特例,做着一个芝麻绿豆小官,在安徽灵璧县听说

苏东坡以前为当地一个园林写的一篇园记中有劝人不必热衷于做官的词句,竟也写

信给皇帝检举揭发,并分析说这种思想会使人们缺少进取心,也会影响取士。看来

这位李宜之除了心术不正之外,智力也大成问题,你看他连诬陷的口子都找得不伦

不类。但是,在没有理性法庭的情况下,再愚蠢的指控也能成立,因此对散落全国

各地的李宜之们构成了一个鼓励。为什么档次这样低下的人也会挤进来围攻苏东坡?

当代苏东坡研究者李一冰先生说得很好:“他也来插上一手,无他,一个默默无闻

的小官,若能参加一件扳倒名人的大事,足使自己增重。”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的

这种目的确实也部分地达到了,例如我今天写这篇文章竟然还会写到李宜之这个名

字,便完全是因为他参与了对苏东坡的围攻,否则他没有任何理由被哪怕是同一时

代的人写在印刷品里。我的一些青年朋友根据他们对当今世俗心理的多方位体察,

觉得李宜之这样的人未必是为了留名于历史,而是出于一种可称作“砸窗了”的恶

作剧心理。晚上,一群孩子站在一座大楼前指指点点,看谁家的窗子亮就拣一块石

子扔过去,谈不上什么目的,只图在几个小朋友中间出点风头而已。我觉得我的青

年朋友们把李宜之看得过于现代派、也过于

城市化了。李宜之的行为主要出于一种政治投机,听说苏东坡有点麻烦,就把麻烦

闹得大一点,反正对内不会负道义责任,对外不会负法律责任,乐得投井下石,撑

顺风船。这样的人倒是没有胆量像李定、舒亶和王珪那样首先向一位文化名人发难,

说不定前两天还在到处吹嘘在什么地方有幸见过苏东坡、硬把苏东坡说成是自己的

朋友甚至老师呢。

又如——我真不想写出这个名字,但再一想又没有讳避的理由,还是写出来吧

:沈括。这位在中国古代科技史上占有不小地位的著名科学家也因忌妒而陷害过苏

东坡,用的手法仍然是检举揭发苏东坡诗中有讥讽政府的倾向。如果他与苏东坡是

政敌,那倒也罢了,问题是他们曾是好朋友,他所检举揭发的诗句,正是苏东坡与

他分别时手录近作送给他留作纪念的。这实在太不是味道了。历史学家们分析,这

大概与皇帝在沈括面前说过苏东坡的好话有关,沈括心中产生了一种默默的对比,

不想让苏东坡的文化地位高于自己。另一种可能是他深知王安石与苏东坡政见不同

,他投注投到了王安石一边。但王安石毕竟也是一个讲究人品的文化大师,重视过

沈括,但最终却得出这是一个不可亲近的小人的结论。当然,在人格人品上的不可

亲近,并不影响我们对沈括科学成就的肯定。

围攻者还有一些,我想举出这几个也就差不多了,苏东坡突然陷入困境的原因

已经可以大致看清,我们也领略了一组有可能超越时空的“文化群小”的典型。他

们中的任何一个人要单独搞倒苏东坡都是很难的,但是在社会上没有一种强大的反

诽谤、反诬陷机制的情况下,一个人探头探脑的冒险会很容易地招来一堆凑热闹的

人,于是七嘴八舌地组合成一种伪舆论,结果连神宗皇帝也对苏东坡疑惑起来,下

旨说查查清楚,而去查的正是李定这些人。

苏东坡开始很不在意。有人偷偷告诉他,他的诗被检举揭发了,他先是一怔,

后来还潇洒、幽默地说:“今后我的诗不愁皇帝看不到了。”但事态的发展却越来

越不潇洒,1079年7月28日,朝廷派人到湖州的州衙来逮捕苏东坡,苏东坡

事先得知风声,立即不知所措。文人终究是文人,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罪,

从气势汹汹的样子看,估计会处死,他害怕了,躲在后屋里不敢出来,朋友说躲着

不是办法,人家已在前面等着了,要躲也躲不过。正要出来他又犹豫了,出来该穿

什么服装呢?已经犯了罪,还能穿官服吗?朋友说,什么罪还不知道,还是穿官服

吧。苏东坡终于穿着官服出来了,朝廷派来的差官装模作样地半天不说话,故意要

演一个压得人气都透不过来的场面出来。苏东坡越来越慌张,说:“我大概把朝廷

惹恼了,看来总得死,请允许我回家与家人告别。”差官说“还不至于这样”,便

叫两个差人用绳子捆扎了苏东坡,像驱赶鸡犬一样上路了。家人赶来,号啕大哭,

湖州城的市民也在路边流泪。

长途押解,犹如一路示众,可惜当时几乎没有什么传播媒介,沿途百姓不认识

这就是苏东坡。贫瘠而愚昧的国土上,绳子捆扎着一个世界级的伟大诗人,一步步

行进。苏东坡在示众,整个民族在丢人。

全部遭遇还不知道半点起因,苏东坡只怕株连亲朋好友,在途经太湖和长江时

都想投水自杀,由于看守严密而未成。当然也很可能成,那末,江湖淹没的将是一

大截特别明丽的中华文明。文明的脆弱性就在这里,一步之差就会全盘改易,而把

文明的代表者逼到这一步之差境地的则是一群小人。一群小人能做成如此大事,只

能归功于中国的独特国情。

小人牵着大师,大师牵着历史。小人顺手把绳索重重一抖,于是大师和历史全

都成了罪孽的化身。一部中国文化史,有很长时间一直捆押在被告席上,而法官和

原告,大多是一群群挤眉弄眼的小人。

究竟是什么罪?审起来看!

怎么审?打!

一位官员曾关在同一监狱里,与苏东坡的牢房只有一墙之隔,他写诗道:

遥怜北户吴兴守,

诟辱通宵不忍闻。

通宵侮辱、摧残到了其他犯人也听不下去的地步,而侮辱、摧残的对象竟然就是苏

东坡!

请允许我在这里把笔停一下。我相信一切文化良知都会在这里颤栗。中国几千

年间有几个像苏东坡那样可爱、高贵而有魅力的人呢?但可爱、高贵、魅力之类往

往既构不成社会号召力也构不成自我卫护力,真正厉害的是邪恶、低贱、粗暴,它

们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无敌。现在,苏东坡被它们抓在手里搓捏着,越

是可爱、高贵、有魅力,搓捏得越起劲。温和柔雅如林间清风、深谷白云的大文豪

面对这彻底陌生的语言系统和行为系统,不可能作任何像样的辩驳,他一定变得非

常笨拙,无法调动起码的言语,无法完成简单的逻辑。他在牢房里的应对,绝对比

不过一个普通的盗贼。因此审问者们愤怒了也高兴了,原来这么个大名人竟是草包

一个,你平日的滔滔文辞被狗吃掉了?看你这副熊样还能写诗作词?纯粹是抄人家

的吧?接着就是轮番扑打,诗人用纯银般的嗓子哀号着,哀号到嘶哑。这本是一个

只需要哀号的地方,你写那么美丽的诗就已荒唐透顶了,还不该打?打,打得你淡

妆浓抹,打得你乘风归去,打得你密州出猎!

开始,苏东坡还视图拿点儿正常逻辑顶几句嘴,审问者咬定他的诗里有讥讽朝

廷的意思,他说:“我不敢有此心,不知什么人有此心,造出这种意思来。”一切

诬陷者都喜欢把自

己打扮成某种“险恶用心”的发现者,苏东坡指出,他们不是发现者而是制造者。

那也就是说,诬陷者所推断出来的“险恶用心”,可以看作是他们自己的内心,因

此应该由他们自己来承担。我想一切遭受诬陷的人都会或迟或早想到这个简单的道

理,如果这个道理能在中国普及,诬陷的事情一定会大大减少。但是,在牢房里,

苏东坡的这一思路招来了更凶猛的侮辱和折磨,当诬陷者和办案人完全合成一体、

串成一气时,只能这样。终于,苏东坡经受不住了,经受不住日复一日、通宵达旦

的连续逼供,他想闭闭眼,喘口气,唯一的办法就是承认。于是,他以前的诗中有

“道旁苦李”,是在说自己不被朝廷重视;诗中有“小人”字样,是讽刺当朝大人

;特别是苏东坡在杭州做太守时兴冲冲去看钱塘潮,回来写了咏弄潮儿的诗“吴儿

生长狎涛渊”,据说竟是在影射皇帝兴修水利!这种大胆联想,连苏东坡这位浪漫

诗人都觉得实在不容易跳跃过去,因此在承认时还不容易“一步到位”,审问者有

本事耗时间一点点逼过去。案卷记录上经常出现的句子是:“逐次隐讳,不说情实

,再勘方招。”苏东坡全招了,同时他也就知道必死无疑了。试想,把皇帝说成“

吴儿”,把兴修水利说成玩水,而且在看钱塘潮时竟一心想着写反诗,那还能活?

他一心想着死。他觉得连累了家人,对不起老妻,又特别想念弟弟。他请一位

善良的狱卒带了两首诗给苏辙,其中有这样的句子:“是处青山可埋骨,他时夜雨

独伤神,与君世世为兄弟,又结来生未了因。”埋骨的地点,他希望是杭州西湖。

不是别的,是诗句,把他推上了死路。我不知道那些天他在铁窗里是否抱怨甚

至痛恨诗文。没想到,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地,一种散落四处的文化良知开始汇集

起来了,他的诗文竟然在这危难时分产生了正面回应,他的读者们慢慢抬起了头,

要说几句对得起自己内心的话了。很多人不敢说,但毕竟还有勇敢者;他的朋友大

多躲避,但毕竟还有侠义人。

杭州的父老百姓想起他在当地做官时的种种美好行迹,在他入狱后公开做了解

厄道场,求告神明保佑他;狱卒梁成知道他是大文豪,在审问人员离开时尽力照顾

生活,连每天晚上的洗脚热水都准备了;他在朝中的朋友范镇、张方平不怕受到牵

连,写信给皇帝,说他在文学上“实天下之奇才”,希望宽大;他的政敌王安石的

弟弟王安礼也仗义执言,对皇帝说:“自古大度之君,不以言语罪人”,如果严厉

处罚了苏东坡,“恐后世谓陛下不能容才”。最有趣的是那位我们上文提到过的太

皇太后,她病得奄奄一息,神宗皇帝想大赦犯人来为她求寿,她竟说:“用不着去

赦免天下的凶犯,放了苏东坡一人就够了!”最直截了当的是当朝左相吴充,有次

他与皇帝谈起曹操,皇帝对曹操评价不高,吴充立即接口说:“曹操猜忌心那么重

还容得下祢衡,陛下怎么容不下一个苏东坡呢?”

对这些人,不管是狱卒还是太后,我们都要深深感谢。他们比研究者们更懂得

苏东坡的价值,就连那盆洗脚水也充满了文化的热度。

据王巩《甲申杂记》记载,那个带头诬陷、调查、审问苏东坡的李定,整日得

意洋洋,有一天与满朝官员一起在崇政殿的殿门外等候早朝时向大家叙述审问苏东

坡的情况,他说:“苏东坡真是奇才,一二十年前的诗文,审问起来都记得清清楚

楚!”他以为,对这么一个轰传朝野的著名大案,一定会有不少官员感兴趣,但奇

怪的是,他说了这番引逗别人提问的话之后,没有一个人搭腔,没有一个人提问,

崇政殿外一片静默。他有点慌神,故作感慨状,叹息几声,回应他的仍是一片静默

。这静默算不得抗争,也算不得舆论,但着实透着点儿高贵。相比之下,历来许多

诬陷者周围常常会出现一些不负责任的热闹,以嘈杂助长了诬陷。

就在这种情势下,皇帝释放了苏东坡,贬谪黄州。黄州对苏东坡的重要性,不

言而喻。

…贴不开了。自己去这个网页看吧…

在日常生活中,好花长开,好事常来,好人长在,是人们美好的盼望,宋代大诗人苏东坡有一首赞美月季的诗这样写到:

“花落花开不间断,春来春去不相关。

牡丹最贵为春晚,芍药虽繁只夏初。

惟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时春。”

这首诗表达了诗人对月季花的喜爱与赞叹。

元丰三年(1080)的春节,苏东坡是在奔赴黄州(今湖北省黄冈市境内)的路上过的。本是阖家团圆的节日,他和长子苏迈却顶着冰雪往南赶。他和苏迈当然不是自愿在开年的第一天就和家人分开的,可他们却无可奈何,因为前一年苏轼不幸卷入了乌台诗案。

按现在的标尺去衡量,苏轼这样嫉恶如仇的人因为不向恶势力低头而陷入困境,着实是奸邪们太猖狂了。可是,当时的政坛就是如此。苏轼在谢恩的奏章上直言为政者无能,几乎公开地和变法的宰相王安石叫板,王安石等对号入座的人又怎么会愿意放过苏东坡呢?

元丰二年(1079)六月,一个御史弹劾苏东坡,说他在此前呈上的谢恩表中的某四句话,是在蔑视朝廷。这封弹劾奏折呈上去之后,苏东坡还安然无恙。待到数日后,当时正在御史台为官的舒亶又把苏东坡以前写的一些诗文翻出来,逐字逐句地批驳,说苏轼不仅考虑不周就乱写,还不忠于君主又胡说。时为御史中丞的李定也跑来凑热闹,“有理有据”地罗列了四条苏东坡的过失,并给了个结论:此人必须为自己的无礼付出生命的代价。

闹到这个地步,宋神宗的面前已经有了一堆弹劾苏东坡的奏章,所以他也不能再压着这件事,只得命御史台按规查办此事。可御史台是个什么地方?弹劾苏轼的奏章皆出自此。李定在得到宋神宗的指令后立马派出一个酷吏去苏东坡当时任职的湖州(今浙江省湖州市),三下五除二地免去苏轼的职务,并把他押解进京。

在朝廷官吏到达湖州之前,先一步得到消息的苏东坡之弟苏子由曾派出使者告知苏东坡此事,但子由也不清楚这次朝廷传唤到底是为何事,事情有多严重,所以只是给苏东坡通了个气。而苏东坡在被捕时,虽然看到了朝廷传唤的公文,但公文写得简简单单,他也不知自己将要面对的是数月的监禁和来年春天的贬谪。

在苏东坡带着长子前去京城的途中,他也担心过自己此次凶多吉少,怕牵连自己的朋友,因而在船行至太湖时有过投湖自尽的念头。但想到若自己一了百了,那可能祸患就要降落到子由身上,所以还是作罢。

八月进入京城后,御史台二话不说就将苏东坡关入了监狱。这一关,就关到了除夕这天。关押期间,御史们把苏轼写过的东西几乎都扒拉了个遍,一点点地在字里行间寻找苏东坡的罪证。这群御史确实查不来不少“东西”,还把当朝驸马、苏子由、张方平、司马光等人全都牵扯进来,看起来像是要把变法反对派一网打尽。不过也是因为牵扯太多,事关重大,最终的裁决权又回到了皇帝的手中。因为皇后临终时还在为苏东坡正名,宋神宗自己也相信苏轼并无谋反之心,所以苏东坡最终还是没有如御史之意命丧于此,只是被贬去黄州。

元丰三年(1080)正月初一,苏轼在朝廷的催促声中踏上前往黄州的路。整个正月,他都奔波在路上。二月初到达黄州,他也没有什么安居之所,故而住进了当地的一座寺庙定慧院。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时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鸿影。惊起却回头,有恨无人省。拣尽寒枝不肯栖,寂寞沙洲冷。”黄州和繁华不沾边,苏东坡在此的生活看起来并没有太多可以发挥的余地。可是在经历了一番死里逃生的审讯之后,他也开始静下心来思考人生的意义。

这个春天,从乌台诗案之中脱身的苏东坡,在偏远的黄州走进了乡野,时而与朋友交往游玩,时而踽踽独行,沉思生命的意义。这个春天,苏东坡还和宗教结缘。

从这个春天起,苏东坡和曾经的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道别。元丰四年(1081),这个年少就成名的大学者开始扛起农人才用的锄头,带上农人才戴的斗笠,在绵绵的春雨之中开始耕耘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正是在这个春天,他开始称呼自己为“东坡居士”。

黄州的贬谪生活,明明平淡无奇,但苏东坡却过得有声有色。他在这里建起自己的茅屋,也建起闻名遐迩的雪堂,更迎来自己一生中的最后一个孩子,悟出了当年陶渊明享受过的隐居之趣。

可以说,经历了乌台诗案的春天,于苏东坡而言是自己一生中最有韵味的春天。他在贬谪地黄州用自己的双手和别人抢不走的心境过上了神仙一般的生活。他在黄州泛青的田埂上唱自己改编过的《归去来兮辞》,在黄州融冰的湖泊之中与好友泛舟饮酒,在荠菜遍野之时把野菜摘回来做成“东坡汤”……因为一场乌台诗案,苏东坡失去了湖州的风景,但有了只有他能看见的黄州的春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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