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莲怎么死的,秀莲为何招人喜欢却得绝症离世

秀莲怎么死的,秀莲为何招人喜欢却得绝症离世,第1张

孙少安在喧腾涌动的人群中站起来,扭过头准备叫妻子,却猛地惊呆了!他看见,刚立起来的秀莲嘴里鲜血喷涌,身子摇晃着向地下倒去!他大叫一声,发狂地张开双臂抱住了她……

我们无比沉痛地获悉,原西县医院对秀莲的诊断结果是:肺癌。

这是《平凡的世界》书中最后一次秀莲的出场,也是暗示着她生命的终结。秀莲为什么会得肺癌?书中的意思是七八年繁重的劳动和重担最终压垮了秀莲。

我刚开始读到秀莲最终这样的结局,一时难以接受 ,秀莲受了那么多苦,现在日子终于好起来了,儿女双全,丈夫也很爱她,自己又踏踏实实过日子,为何不让她享些福?要让她经历病痛的折磨,生死离别,骨肉分离?

在《早晨从中午开始》这本记录了路遥创作《平凡的世界》的心路历程,路遥说自己动笔之前,已经把每个人的结局设计好了,也就是说秀莲最后得肺癌离世是注定的,是她命运的归宿。那么路遥为何要要最终把秀莲的命运写成悲剧? 这要从秀莲背后所蕴含的传统女性价值观和自我意识,路遥的生活经历来分析。

01

秀莲的爱情观,生活观,交际观蕴含着传统农村女性的价值观。

一,“以后你笑我跟着你笑,你流啥泪我都替你抹”的爱情观。

秀莲第一次见到少安的时候,她就一眼认定了少安,少安正是她想要类型,觉得少安身上有一股悍性,放心并且不要彩礼钱,义无反顾地要嫁给少安。

当秀莲知道少安和润叶之前的事情也会吃醋,但是她选择相信少安,对少安一百个放心。当结了婚以后,秀莲对少安十分贴心,每天晚上给少安洗脸洗脚,还亲自暖被窝。

当少安创业没有资金的时候,秀莲写信回娘家借钱。当创业失败时,秀莲又跑回娘家去拿钱应急。少安成功时,秀莲跟着他一起高兴。少安失败时,秀莲安慰他,鼓励他。

秀莲对待爱情的忠贞,单纯,热烈一次又一次抚慰了少安的心。路遥也在书中明确写道为何秀莲会对少安这么好 :"有文化的城里人,往往不能想象农村姑娘的爱情生活。在他们看来,也许没有文化就等于没有头脑;没有头脑就不懂得多少感情。可是实际也许和这种偏见恰恰相反。真的,正由于她们知识不多,精神不会太分散,对于两性之间的感情非常专注,所以这种感情实际上更丰富、更强烈。"

二,“只要亲爱的人不倒下,再大的苦难都没什么”的生活观。

少安去第一次带着秀莲回家的时候,心里煎熬怕秀莲嫌弃自己家穷,没想到秀莲不但不嫌弃他们家里的情况,还很落落大方,跟家里的人相处的十分融洽。这也源于秀莲的家庭情况,秀莲从小没了娘,上了几年学就劳动了,能干还体贴。

秀莲跟少安在一起过日子,那就是踏踏实实,不抱怨,跟着大家一起劳动。对于秀莲来说,只要跟着少安,再大的苦难她也不怕。

少安开办砖场时,秀莲也跟着忙里忙外,还要照顾工人的吃饭问题。少安不在家的时候,秀莲还要点砖,结账……少安砖场失败,秀莲也很难过,但她还帮少安出主意,鼓励少安再站起来,只要人在,再大的困难也不怕。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每天都好好过。 秀莲面对生活时,她不抱怨,积极乐观,勤劳善良,能吃苦,踏踏实实,不离不弃地过日子,对于秀莲来说生活虽然充满了艰辛,但也有幸福的存在。

三,“不怕人,落落大方,通情达理”的交际观。

秀莲跟着少安回到家里的时候,一点都不怕人,让少安家里的人都很满意。打枣节的时候,还细心地把枣剥好放到奶奶嘴里。

当秀莲嫁过来之后,跟着少安在生产队种庄稼,还跟着全村里的人去打坝修梯田,秀莲能吃苦,干什么活都不耍滑头,很快就被全村人所认可和赞美。老汉田五叔还给秀莲,少安编了个段子 :上山里核桃下山里枣,孙少安好像个杨宗保。前沟里韭菜后沟里葱,贺秀莲好像个穆桂英……

当徐治功来找少安商量“冒尖户”的事情的时候,秀莲赶紧洗手做饭。当少安挖空心思还凑不够五千元的时候,秀莲支了个招,她把爸的也算上。还说父子分家不分家有什么两样!这就凑够了。当砖场开起来的时候,秀莲帮助少安干活,还要跟人打交道。

少安出去跑业务的时候,秀莲给少安买鸭式帽,手提包,西装,还别了一支钢笔。秀莲把少安打扮成了“农民企业家”,秀莲知道出去办事,不但需要的是有才华,也要注意个人的形象,这是打交道必不可少的一部分。

秀莲身上正是体现了传统女性的价值观,她面对爱情时,一心一意,对待少安的爱是热烈的,甚至是她提出来的结婚日期,为了少安,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生儿育女,不离不弃。

秀莲对待生活上,虽然有很多的苦难,但她更多的是苦中作乐,打扮的朴素大方,任劳任怨,从来不抱怨生活的苦,而是积极乐观地面对生活,继续生活下去。

秀莲对待他人着落落大方,通情达理,对于少安来说是一个很好的贤内助,还帮少安解决了很多应付不过来的事情,秀莲身上有着传统女性的美德。

02

秀莲跟少安之间的矛盾冲突及缓和解决,蕴含着其自我的独立意识。

估计很多人都觉得秀莲是传统的女性,凡事没有主见,只听任丈夫的话,往东绝不往西。如果这样的话,那秀莲跟兰花就没有任何区别了,那为什么兰花家依旧是烂包,秀莲家是越来越好?秀莲并不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女人,她自己有想法,有思考,有见解,帮助少安成家立业。

为什么秀莲在事情上越来越有主见了呢?

随着家庭生活的好转,又加上他们的事业开始红火起来,秀莲渐渐对家庭事务有了一种参与意识。她在这个家庭再也不愿一味被动地接受别人的领导,而不时地想发出她自己的声音。是呀,她给这个家庭生育了后代;她用自己的劳动为这个家庭创造了财富;她为什么不应该是这个家庭的一名主人?她不能永远是个附庸人物!

一,少安的“牺牲自己而全力支撑穷家”观念与秀莲“拥有自己的一个小家”的想法之间的冲突。

一开始秀莲就有了想要分家单独过的打算,但是她知道少安就是跟她离婚也不会分家,这一大家子离开了少安根本就活不下去。于是秀莲也就先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次吃饭,秀莲都把稠的饭往少安碗里捞,她觉得少安为了这个家每天都很辛苦,应该多吃点。少安却非常不乐意,觉得秀莲虽然是为了自己好,但没考虑到家里的情况。于是在一次秀莲拿白馒头给少安时,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少安第一次打了秀莲。

这其实谁都不怪,秀莲是爱少安,关心他。少安知道秀莲是为了他好,但从小就懂得承担起家里重担的他,怎么忍心自己吃好的,让家里人受苦呢?随着生活的越来越好,秀莲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想坚决分家。

孙少安大吃一惊。他没想到,他的妻子一下变得这么厉害,竟然敢和他顶嘴!

他已经习惯于妻子对他百依百顺,现在看见秀莲竟然这样对他不尊重,一时恼怒万分!大男子的自尊心驱使他冲动地跳起来,扑到妻子面前,举起了他的老拳头。

“你打吧!你打吧!”秀莲一动也不动,哭着对丈夫说。

两个人有争吵,少安也明白秀莲这么多年的辛苦,最终还是分了家。秀莲的“小家”家庭观念跟少安的“大家”观念也看出两个人从小生活的环境差异。秀莲是家里的小女儿,家里衣食无忧。少安是家里的大哥,从小就担负起了生活的重担。

当分了家之后,其实更多的是带给了 这个大家庭的希望和动力,小家庭的光明。秀莲更加有心劲,经营好自己的家。少安也卸下了沉重的担子,自己也放开了手脚做自己的事业。父亲母亲那边也不用太担心,有吃有喝。少安离开父母后,是第一次真正的施展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不用再被家里的情况压的直不起来腰,日子总体是过得越来越好。

二,秀莲的“生儿育女”想法和少安“打掉孩子”的请求矛盾激化。

秀莲生了虎子之后,更加彰显了她充满母亲的慈爱,不讲究自己的穿戴,对孩子处处呵护。当她跟少安说自己想要一个女孩时,少安不同意。直到少安砖场破产的时候,第二个孩子意外到来。秀莲和少安的反应大不一样。少安因为生活的困苦已经没有心思扶养,也没二胎指标,让秀莲打掉。

秀莲则说:“不!我非要这个孩子不行!我早就想要个女儿了。再愁再苦,我也不怕。娃娃生下后,不要你管,我自己一个人拉扯,你放心……”

秀莲也知道生活困难,但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她心中的母爱大过于自己的生命。少安考虑的是孩子生下来会跟着他们受罪,并且孩子估计没法上户口。秀莲不听从少安的要求,这是秀莲母爱的体现,为了自己的孩子,再大的苦难也不怕,也体现了她的自我独立意识。

少安也过早的承担起了家里的重担,在他心里他是不愿意分家的,秀莲则坚持分家,帮助少安在事业上一步步崛起。少安让秀莲打掉孩子,秀莲不愿意,也是她对子女的爱护,内在的爱,她作为一个母亲的大无畏,也是她自我的独立人格的体现。

夫妻两个人在生活上的摩擦是难以避免的,也正是这样,秀莲和少安融为一心,相互理解和支持,一起面对生活的苦难。

03

秀莲与少安患难与共的爱情和遗憾离世背后是路遥的幻想和绝望。

一,秀莲蕴含传统美德的言行影射了路遥传统儒家思想观念和母爱的缺失。

路遥家里从小就穷,家里孩子还多,路遥作为老大,从小就担负起了家里的责任。在路遥8岁那年就寄给了大伯家。虽然大伯大妈待他都很好,但他还是心里还是不愿意。从小缺失母爱的路遥,即使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还在讲当年父亲把他送到大伯家的场景。

当少安陷入困境后,秀莲给予了他精神和物质上的帮助,这时候,秀莲不仅仅是一个妻子的角色,还有母亲,她像照顾婴儿一样抚慰少安的创伤。甚至少安想没有秀莲,他会精神错乱。

“感情丰富的男人啊, 在这样的时候,他对女性的体验是非常复杂的;其中包含对妻子、母亲、姐姐和妹妹的多重感情。 温暖的女人的怀抱,对男人来说,永远就像港湾对于远航的船、襁褓对于婴儿一般重要。这怀抱像大地一样宽阔而深厚,抚慰着男儿们创伤的心灵,给他温暖、快乐和重新投入风暴的力量! ”

秀莲身上有着传统女性的美德,孝顺懂事,温柔体贴,勤劳能干,对待爱情忠贞不二等等,是符合儒家思想观念对女性的要求。

虽然秀莲身上有着自己的独立意识,但并不占主导地位,秀莲依旧是以少安为自己的依靠,她觉得只要少安办的事就没有不行的,自己在砖场上也没有想法。

这也是传统儒家压抑了女性的天性,让大男子主义成为了普遍存在的现象。少安身上也是有极强的大男子主义,他习惯于秀莲的温顺,当秀莲跟他顶嘴时,他感到的是愤怒。

二,秀莲的离世是路遥对情感幻想的破灭和绝望。

路遥婚后的感情生活不顺,最终还是离婚了。路遥的胞弟王天乐曾在采访里这样说: “我认为,让路遥还是先离婚吧,在不要维持那个有名无实的家庭了。不如找一个陕北女孩,不识字最好,专门做饭,照顾他的生活。”

如果说秀莲对待少安那么有情有义,不要彩礼钱,给予少安精神和物质上的双重帮助感觉在现实生活中很少见,可以有一种答案是路遥他自己对于这种女性的幻想,他把自己的情感体验和对爱情最真实的幻想寄托到了少安和秀莲身上。

就像他在《平凡的世界》里所描述的一样: 孙少安和贺秀莲的爱情倒也没什么大波大折,他们是用汗水和心血一点一滴汇聚成了这深情的海洋……

在路遥离世前几天,他还告诫航宇在个人问题上不要急于求成: “婆姨很关键,一个人的人生事业成败和婆姨的好坏有很大的关系。” 路遥的过早离世跟他生活作息的不规律,起居饮食上无人照料有很大关系。

秀莲对于少平的事业推动起着不可低估的作用,少安的事业机遇也是秀莲所给的。要不是秀莲让少安上集上散散心,少安怎么可能遇到刘根民,拉砖呢?

要不是秀莲多次去娘家借钱救急,少安怎么可能会摆脱困境?要不是秀莲让少安去夸富会,怎么会认识后来东山再起帮助极大的胡永合?等等,可以说没有秀莲,少安根本就无法应对一个又一个挫折。

但毕竟秀莲是路遥构造出来幻想出来的,路遥自身的生活经历和情感上的创伤让他也看清现实,悲剧结局,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到来。

04

总结

当被问起如果让你选择《平凡的世界》的女性,你选谁?很多人都会选择贺秀莲。秀莲更适合过日子,现实毕竟不同于理想。有读者写到过:“百年一遇田润叶;千年一遇田晓霞;万年一遇贺秀莲。” 秀莲身上的传统美德和面对苦难时的坚强乐观,热爱生活。她是一个血肉丰满的女性,她的喜怒哀乐,生活的酸甜苦辣,那种在平凡世界里不平凡地活着的精神值得所有人去敬佩和学习,成为不灭的永恒。

黄土坡村实行土地承包后,大家各显 神通,青壮劳力均外出挣钱,村里只 剩下一些婆姨们和老弱病残者。青年 妇女常绿叶的丈夫乐大同把替人开汽 车赚来的五千元钱交给妻子,准备再 攒点钱造一幢新房。然而春耕即将来 临,没有牲口和劳力,怎么办?常绿 叶说服公婆,用五千元钱买回一部小 型拖拉机和一些配套农具,带领婆姨 们组成承包联合体。在余技术员的热 情帮助下,她们克服了种种困难,实 行科学种田。当乐大同回家取款,准 备自己跑运输时,听说妻子用钱买了 拖拉机,便大打出手,还准备卖掉拖 拉机。乐大爷闻讯前来阻止,并让大 同向媳妇赔礼道歉。婆姨们的辛勤劳 动终于赢得了粮食丰收,但粮站因库 房漏雨不收新粮,常绿叶便想办一个 粮食加工厂。为集资办厂,她到各家 各户动员。然而,只顾乡镇企业,不 顾农业生产的乡长,为办铸造厂,竟 不征求大家同意,将大家在信用社的 存款全部移作铸造厂的投资,强迫入 股。常绿叶和婆姨们对此无法忍受, 她们到县委告状,要求支持发展农业 。她们的合理要求得到了满足。

 好客的陕北人

 陕北人热情好客,历史悠久,全国闻名。

 无论怎样偏僻的山村,不管如何贫穷的人家,他们都十分看重人情门户。谁家慢待了客人,就会遭到亲邻的斥责。陕北人评价一个人的好赖,“人情门户”是重要指标,有时竟能起到“一票否决”的作用。无论你日子过得怎么好,官当得多么大,只要没有“人情门户”,众人就看不起你,说你“关住门吃,开开门拉,像个牲口”。

 只要来了客人,无论是亲近的亲戚、生疏的乡邻、直接的朋友、间接的关系;也不管你是当官的、搬砖的、贺喜的、还是讨债的,只要一进门,他们都会紧接忙待,第一句话就是请你“炕上坐”。主人若正吃饭,立刻会把你让到最尊贵的地方,盛最好的饭给你;若不在饭时,男主人会把你让到炕头,一杯清茶给你端了过来,一根香烟递你手中,那一篮子绿的黄瓜、红的苹果、黄的土梨、紫的葡萄便放在了你的面前。在你和男主人拉话中,女主人则不声不响地给你做饭去了。不大功夫,一碗“剁荞面”或是“嫠白面”便满盘子满碗端了上来。

 陕北的婆姨们,一个个都有一手做饭的好本领。一种食品,她们能做出好多种花样;一样饭菜,她们能调出不同的味道。做面时,她们除了面揉的坚、擀的匀、剁的细和汤调的鲜,而且光那些辅助的小蒜、韭菜、酸菜、豆豉、辣子、柿子等小菜能放一盘子;油盅盅、酱碗碗、醋壶壶、蒜碟碟、盐钵钵、糖瓶瓶能摆一大堆,看了不由让人口胃大开,食欲大增。做肉时,大块炖的、小块烂的,一样样耐看,一样样可口。至于那些精心准备的年茶饭,红白喜事的“十三华”,那就更是酒店里吃不到,厨师们做不来。在你吃得津津有味时,千万别忘了看好自己的饭碗,因为主人生怕你不敢吃,趁你不备时给你碗里加饭哩,一加就不会少。如你不注意,一顿饭保管你吃得直不起腰。

 陕北人待客实诚,客人来了他们总是拣最好的饭菜做给客人吃,挑最好的碗筷让客人用。客人进了门,他们绝不会问你“吃了没有”,在他们看来,这叫“问客而杀鸡”,是客套话。淳朴的陕北人不屑于说客套话,不但自己不说,还反对别人说,谁这样做就笑话谁,看不起谁,甚至于蔑视谁,认为这种人“心空得朗朗的”,是“嘴儿匠”。做饭时,他们讲究“有吃的,有看的”。估计你能吃一碗,主人至少要准备两碗,宁可剩下,也不能让饭不够,饭不够了主人就会认为丢了人,传出去别人会笑话自己“比着屁股裁垫子”。

 陕北人待客吃饭,陪人也有讲究。一般情况,多选家里年纪最大的人来陪。男陪男,女陪女,家里人不方便,就请村里合适的人来陪。这不是做作,而是礼数,一表主人的诚心,二表对客人的尊重。

 陕北人居住分散,大村子几十户人家,小村子只有十几户甚至几户人家,且多为亲门户家。往往一个人到了一户人家,就成了全村人的客人。大家争着请,你得吃了一顿又一顿,吃过一家再一家。如果在正月里、节日时和来了特别尊贵客人的时候,请客就成了抢客,客人必须看好自己的衣袖,小心“袄袖袖被人扯烂了”。这种情况下,成年人不会出面,请客的大都是碎脑子娃娃。这不是对客人的不尊重,而是为了最早请到客人。

 往往客人在某一家吃饭,炕沿边就挤满了来请客的孩子们。他们眼巴巴地看着你吃,身子紧紧地靠着炕沿,生怕别的孩子挤在前边。客人刚放下饭碗,他们就一拥而上,争先恐后,又拉又扯。大点的孩子抓住手使劲地拉,小点孩子抱住腿可劲地拖,像抢人一般。一旦客人被某一个人“抢”走,其余的孩子们就又紧跟着客人到了那家,又挤在炕沿前,眼巴巴地看你吃,准备着下一轮的“争抢”。

 每一次请客都会有急哭的孩子,男孩子躺在地下蹬着腿儿哭,女孩子缩在墙角捂着嘴儿哭。这种哭不好劝,你说,他不理;你拉,他不动,唯一的办法是客人跟着他走。只要一请到客人,他们就会破涕为笑,像跳兔一般,脸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如果把小孩子请客看成喜剧的话,成年人请客就显得沉重多了。没有小孩子的人家,不是光棍就寡妇,要么就是些没儿女的老人。他们总是在最后请,因为争不过那些孩子。他们跟着客人一家家走,但是不进门,男的坐在磨盘上抽烟,女的靠在院墙上纳鞋底,而老年人则坐在路上等,一边等一边揩着多泪的眼睛。这些人家的饭食都比较简单,做饭的过程却出奇地复杂,但客人在这里享受的尊重和敬意却一点也不比别处少。你会看见寡妇用树叶子当柴烧,烟熏得泪流满面;你会看到光棍“笨手笨脚”地做饭,认真到颤颤惊惊;你会看到孤单的老头给你端饭时那蹒跚的步态;你还会看到那无儿无女的老婆给你笑时那努力的表情。你会被那种浓浓的深情、拙拙的敬意所笼罩,不知道自己吃了什么,只觉得这是你的亲人,比亲人还要亲的亲人。

 在外界人的印象中,陕北人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尤其是喝酒十分粗野。其实,这种认识是错误的'。陕北人喝酒不但不粗野,而且文雅而有节制。他们喝酒不用杯,用盅;倒酒不用瓶,用壶;敬一杯酒有一种说法,看一次酒有一种讲究,你不喝觉得就不尽人意。人们所说的大碗喝酒,那是陕北人自酿的家造酒。在陕北农户中,每家至少都有一坛子家造酒,这是地地道道的纯粮食绿色食品。这种酒闻起来香,喝起来甜,但酒劲却很大,擦一根火柴能点着火,外来的客人一不注意就会被这种酒灌倒。这种酒一般是搭配白酒喝的,在客人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上哩。

 只要一有酒摊场,那气氛就浓了。老汉端,老婆递,儿子敬,媳妇看,碎脑子娃娃变着法子劝。实在劝不下去了,男主人挽起胳膊和你划拳、打扛子,女主人则站在你面前亮开嗓子唱起了酒曲儿。喝着喝着,你就会被他们的热情所感动,被这种浓厚的文化所陶醉,不知什么时候,你已经醉得不知道你是谁了。这时候,女主人开始收拾酒摊场,男主人拿出平时舍不得盖的新被褥盖在你的身上,他们心里都乐滋滋的。乐什么呢?一是觉得把客人招待好了,二是认为客人比较实在。随着时代的发展,陕北人的生活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只有一点没有改变,那就是延续了几千年的热情待客习惯。

 吃钢咬铁的陕北人

 陕北人浑身都是特点,走路像冲锋,干活像打仗,说话像吵架,请人吃饭像绑架,但这都是些表面现象,最本质的特点在深层。

 陕北人做事“残火”。“做什么要像什么,打什么就得唱什么”,不做就罢了,一做就全力以赴,“宁叫牛挣死,不让马车翻”。做事前定得目标高,硬要“一百一”,不能“九十九”,“此处我若踩,三年不长草”!计划时“紧前不紧后”,计划一天走百里,晌午之前必走七十,担心有不测之变,意外之故。做事时“缠头大”,目标一定,时时在心,处处留意,看着看着就干开了,走着走着就跑开了。遇到困难时坚韧,九十九次退下来,一百零一次又冲上去,困难越大越顽强,身上在斗力,心里在斗气,“老子偏要争这口气”!

 陕北人耿直。和人初交往,你说一,我信一;你说二,我信二。你若要哄他,一回小看你,二回不理你,三回之后便“日死没活”追着打,昧了他的个猪娃子,骡驹子你也还不下!一旦认定你是朋友,不但一辈子不说分手话,儿女还把你叫“干大”。陕北人的处人格言是:“抬举别人一只牛犊,自己才能保住一个羊羔”。你有本事他四处夸,把你夸成一朵花;你有困难他全力帮,扶上马后还要送一程。你得意了,他不会主动到你面前来,一怕给你添麻烦,二怕你小看他。你若真的看不起他,他更看不起你,一有机会就让你下不了台,“狼吃山神爷”——一个个敢把皇帝拉下马。

 陕北人洒落。后生忧愁挖山崖,老汉忧愁唱道情,其他人的心里更是不担事,“穷快乐富忧愁,受苦的不唱怕干球”,“哪达出事哪达了”。看上去都穷得“干格嘣嘣”的,一出门都唱得“格哇哇”的,天塌自有地顶,绝不自己苦自己。他们爱幽默,喝了碗开水就了一根葱,还给别人夸口说吃了一道大菜名为“青龙过江”;就是寻吃讨饭起身了,也乐呵呵地说:“儿抱上、女背上,老婆拴在裤带上”。哪里有陕北人,那里就会有清格朗朗的笑声,亮格哇哇的歌喉。

 陕北人“抱团”。村里抱团,县里抱团,一出门更抱团。无论走到天南海北,只要一听出你有陕北口音,那脸色立马变了型,笑格嘻嘻和你亲;无论你当多大的官,一听你是陕北人,马上就拉近了距离,像亲兄弟一样真诚。这团抱得很过分,有时竟不认钱财只认人,甚至会只认老乡不顾理。自己人打了瓮,上下都有用,上面可接烟囱,下面能当尿盆。

 陕北人讲义气。他们重感情,好面子,宁折银钱不掉份。不管是哪里的人,到陕北农村吃饭不花钱,还把你当客人敬;如果你硬要按“市场规律”办,挣钱想在农家吃顿饭,不但保你没饭吃,吃亏的可能性也十分大:年轻人会斜了眼睛看你,以为你是“生葫芦”;年长的一定会质问你:“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陕北人“拿得稳”、不张扬。有十分能耐,最多说五分,甚至一分也不说。你夸他的孩子好,他会回答你:“这瞎东西一点也不争气”;你夸她长得俊,她会回答说:“丑得能疼起”;你夸他们脑子利索,他们总是说:“你别笑话了,我憨着哩”。这不是自卑,是机智,是内敛,是对自己要求高,是对问者有礼貌。真正的富汉看不出,“穿得烂、走得慢,腰里的票票常不断”,“门上挂的是毡片子,锅里蒸的是油卷子”;真正的能汉也看不出,猫着腰,缩着袖,迎面有人靠边走。小是非,你唾在他脸上也不逞恼,大是非,一言不合就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要知道陕北人怎样能吃钢,如何能咬铁,你最好到陕北住几天。

 陕北说媒人

 一进入农闲的冬季,陕北的说媒人就忙了,处处都有他们的身影。这些人大多嘴巧腿勤,德高眼明,能吃亏受气,没有这几样功夫,就做不了这个营生。因为,口才差的缺乏煸动性,腿脚懒的容易误时机,眼力差的茬隙对不好,威望低的说话没人听,怕吃亏的误不起闲功夫,没耐心的受不了夹板气,真正是“下三等营生,须由上三等人来做”。

 这些人很有特点,看一眼就能认出他们是说媒人,还能感觉到这媒说到了什么地步。

 刚刚接受了委托的说媒人像侦察员,四出走动,到处打问。真正是“集集到,会会上”,谁家有了红白喜事,更是不请自到。出力帮忙不怕,凑份子随礼不怕,受人冷落不怕,只怕没人和他拉话。他们都拉话的高手,亲戚熟人不必说,就是八辈子也没见过的生人,拉不过三句就像知心朋友一样,把那掏心窝子的实话像流水似的说了出来。对方一高兴,说媒人就趁机而入,趁势而上,稳稳地进入了主题。

 他们的主题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根据需要的而转移。假如接受了男方的委托就会打问谁家有未许配的姑娘,接受了女方的委托就打问哪里有未订婚的小伙。但这样单打一的不多,更多的时候则是姑娘小伙一齐打问,因为委托他的不是一家两家,男方女方都有。一旦打问到了目标,就会进行更深入的了解:这家人祖籍在哪里,舅家在何处;为人如何,做事怎样;祖宗几代都要问个清清楚楚,根根梢梢都得弄个明明白白。前者是了解他们的根底,后者则是了解他们的品行。了解根底的重点是看家族里有没有狐臭痞气,祖上是否吹过抬过;了解品行的重点是看家里有没有人做贼嫁汉,本人是否偷糜子掐谷穗。

 这一切都了解清楚了,侦察阶段就算完成,于是便“金花配银花,西葫芦配南瓜”,先划出个大致轮廓,确立个基本范围,然后开始分头游说。

 进入游说阶段后他们又成了宣传员,成天起来不说别的,只管夸人。走到男方夸女方,走到女方夸男方,两家人到了一块就压在一块夸。见了家长夸他们门当户对,见了本人夸他们郎才女貌;对着女方说男方是打着灯笼也难寻的主,对着男方说错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真正是模样好的夸标致,模样差的夸光景,模样和光景都不怎样就可着劲地夸根底、夸力气、夸能干、夸孝顺。直夸得两家都动了心,这才让两个青年见面。

 见面就是相亲,地点由事主和媒人商定。有的在女方家中,有的在集市庙会,有的在附近的饭馆,有的在朋友的家中,这得根据双方的路程和家庭情况决定。在女方家中见面时男方一般只去相亲的后生一人,但在其它地方两家的参与者就多了,有青年男女本人,有双方的父母双亲,有他们最信得过的亲人,但不论那一种情况都少不了媒人。

 见面的目的是相互看一看模样怎么样,听一听谈吐行不行,测一测智商高不高,品一品性格好不好;观察有没有口吃秃舌的毛病,细听是不是胡吹冒撂的主儿,估摸着未来的对象能耐城府究竟如何,了解对方的光景人缘到底怎样。看的人一个比一个认真,听的人一个比一个细心,生怕误过了一个细节而影响了自己或亲人终身。一旦当事男女都没有意见,两家的大人都觉得称心,媒人便要求两个青年互赠礼品结成“把柄”,两家大人确定订亲时日。

 所谓订亲,主要定的是“彩礼”多少。一般是女方家要得多,男方家给得少,媒人便在中间协调说合。遇上明理人,两家都称心结亲,谁多要点谁少给点便无所谓,但遇上了心狠的女方父母和抠门的男方家长,说媒人就难办了。先是两面说好话,四处落人情,直到把好话说尽还不管用时,就开始“霸王硬上弓”了。一面骂女方的父亲把女儿当东西卖,结了亲怎么见亲戚?另一面骂男方的父亲“羞先人”,不出钱跑来订的什么亲?一般情况下,两家的主事人都会让一让步,事情就成了。如果还不让步的,两个青年男女便出面说话了。姑娘央告未来的公公让一步,她父母养育她不容易,她可以在其他条件上降低标准去弥补;小伙总是劝说父亲多出一点,欠下的债务他将来自己挣钱来还。这时候,谁再不同意简直就是不通人情了。

 话最难说的,就是到了贺喜结婚前的“议话”(临办理结婚手续前双方家长和媒人一块协商新人结婚所需事宜)时。这时候出难题的不是别人,而是新娘子本人。她们个个狮子大张口,什么时新要什么,什么昂贵要什么。年代早一点的要手表电器,年代稍迟一点的要金银首饰,后来就变成了窑洞摩托,到今天就成了小车楼房。她们这样做的背景很复杂,很多时候还不是她们的本意。有的是父母给出的主意,有的是姐姐嫂嫂作的高参,更离奇还有新郎在背后作怪——越是男方弟兄多的,这种情况就越容易出现。为啥呢?两人都为将来的小家庭占哩。这种情况最能考验说媒人,不但考验他的智慧,还能考验他的悍性。硬正一点的说媒人能镇得住两家,发一通火就能了事;没经验或没本事的说媒人就惨了,像捻线陀一样在两边来回飞奔,真正是“两疙瘩石头夹一疙瘩肉”,不知要受多少闲气。

 说媒人最风光的时候,就是结婚贺喜的那一天。这一天,女方请了男方请,双方对他都客气。客是头号客,礼是主收礼(只记礼不收钱),席是头蓬席,位是主桌位,人人说好话,处处受抬举。总管夸奖他:青山跑出一条路,一对姻缘说成就,事主准备的被面喜酒你得收;事主感激他:给孩子找到了好头主,给大人结下了好亲戚,这猪蹄羊腿和年茶饭是点小心意;而赶事来的众亲戚则称赞他眼力高、口才好,这么合适的亲事让你给说成了。

 可惜这种风光总是很短暂。男女双方婚后的日子过好了,没有人能记得媒人;但日子过得不好了,首先抱怨的就是他:不怨天,不怨地,只怨说媒人那张嘴。懂事一点虽然心里抱怨但嘴里不说,碰上那些糊涂婆姨,只要和家人一争吵,第一个节目就是骂媒人,先人祖宗地骂。这种事不但近年有,自古就不少见,陕北民歌中有许多骂媒人的曲目就是最好的证据。

 尽管如此,那些说媒人还是乐此不疲,“见亲事说成,见官司说散”,这千百年留下的传统美德只能靠他们延续。

文丨赵自力

在网上看了一则关于热闹的笑话。

大多数人都喜欢看热闹,也许这是人的天性吧。

我是奶奶带大的,我从小就喜欢看热闹,大概受我奶奶的影响。

那时我们都在农村,生活单调枯燥,如果有热闹可以看,最是过瘾了。那时候,奶奶在村里名望很高,谁家有喜事,都会请奶奶去主事。奶奶一般都会带着我去,她帮忙张罗着喜事流程,我则呆在一旁看热闹。

喜事中,要数接媳妇儿最热闹,最好看,热闹得最持久。谁家要接媳妇,我们小孩准会天天去,从杀猪宰羊磨豆腐,到敲锣打鼓吹唢呐迎进门,再到闹三天三夜的洞房,都够我们看十天半月的。杀猪时我们不关心肉肥不肥,只留意猪尿泡花落谁家了。剥了上面些许的油,找根小竹筒捅进尿泡口,鼓着腮帮拼命地吹,吹累了赶紧捏住口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累得像只狗。经过几个人轮番使劲地吹后,一个尿泡做的皮球就诞生了,细细地扎紧口,噼里啪啦地拍,怎么拍都不破,那是最好的玩具。

磨豆腐真没什么好看的,热气腾腾的磨坊,呆在里面无非求碗豆腐脑儿喝。

相比而言,要属闹洞房最是刺激了。

新郎新娘拥入洞房后,大人们忙着去闹,我们小孩儿就忙着去吵了。新娘往往羞答答的,一脸羞涩,犹抱枇杷半遮面的,越是这样大人们越是闹得凶,让新郎新娘抬着敬茶,抬着发烟,高潮部分自然是在众人的极力怂恿下,一对新人亲嘴了。那时候哪有那么开放,新人自然是一万个不肯的,毕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可是闹洞房的人不依不饶,推搡着他们,不到亲嘴不罢休。我们小孩子才不管这些,一个个“戏台下开铺——图热闹”,坐在新娘的床上,看着热闹,吃着花生和苕干,这比神仙还舒服。大人们热闹他们的,我们小孩热闹自己的。直到母亲前来找我回去睡觉,我还赖着不走,理由是大家不是都还没走嘛。

后来听说还有更热闹的,就是揭被子。村里没有结婚的小伙子,去刚结婚的人家里揭新娘的被子,是我们那儿的传统,听大人们说是“结了媳妇揭被子”。木板门被刀片拨开,黑灯瞎火中摸到新房里,众人蹑手捏脚地走到窗前,七手八脚抱起被子就往外跑。睡意朦胧的新郎新娘,下意识地拉亮点灯,在众人近乎变态的哄笑声中,又急匆匆地拉灭,笑声顿时满地打滚儿。被惊醒的新人家的长辈起来后,好茶好烟伺候着,老婆子下了热气腾腾的米酒招待来客,新郎新娘也“半江瑟瑟半江红”地敬茶敬酒,气氛一度达到高潮。这些都是听我自家小父说的,我从未亲眼见过,因为当时太小。我多次央求小父以后揭被子时叫上我,不是为了开阔眼界,倒是他说的那米酒啊瘦肉面条啊打动我了。只是小父口头答应,却从不带我,因为都是半夜,怕把我踩死了吧。

后来听我父亲说,他们年轻的时候揭被子更凶。揭了新人的被子还不过瘾, “老夫聊发少年狂,揭揭被子又何妨” ,趁着兴奋的劲儿,挨家挨户地揭被子,遇到大宅门撬不开,就在墙上挖洞,当时都是土坯墙,容易挖。揭了被子主人第二天还得修墙。最高潮的一次,一晚上揭了大半个村子里人家的被子,管他年轻媳妇儿还是半老婆姨,统统揭了。新人还好说,大多有准备,和衣睡觉。只是苦了那些熟睡中的老夫妻了,被子被抱走了赶忙爬起来追,追到一半才察觉没穿衣服,真是出尽了洋相。

这些事,听着就过瘾。我巴望着早点长大,和哥哥一起也去揭被子。可是等我长大了,村里慢慢不兴这样的做法了。所以,揭被子的事从未干过,正因如此才显得格外有趣。

世上很多有趣的事都是如此,越是没有经历过,越觉得遗憾。

如果听说哪里有皮影戏,加上不太远的话,奶奶一定会带我去看热闹的。

吃过晚饭就催着奶奶快点走,然后急着邀上好伙伴们,浩浩荡荡地去看皮影戏了。奶奶是个戏迷,一看戏就入了迷。我慢慢挣脱奶奶攥着我的手,和伙伴们在人群里像猫儿一样钻来钻去,朝着看戏的人们做着鬼脸,乐此不疲。戏还没看完,我们就累了,想困。找到奶奶后就要回家,奶奶往往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零食,哄上一阵后带着我回去了。那咿咿呀呀的皮影戏,我是半点也没看进去,倒是那热闹的场面,现在还记忆犹新。

还有耍猴的,卖艺的,摇爆米花的,我们都喜欢围观,图的就是那份热闹。俗话说 “耍猴儿不怕人多,看热闹不嫌事大” ,哪里有热闹,我们就跑向哪里,巴不得越热闹越好。甚至于邻里间的吵架,我们也不放过看热闹的机会。

那时家家都养有猪和牛,牲畜偷吃庄稼是常有的事,因此避免不了发生一些口角。我记得张叔就和李婶为此吵了一架,听说是张叔的猪跑到李婶的菜园里了。

“我说你姓张的,你家畜生到底管不管?”李婶伶牙俐齿先发难。

“你凭什么说是我家的猪吃的?你又冒亲眼看见,再说你——”

“你什么你?”

“我——”

“我什么我?”

“我不跟你——你——说”,气急的张叔败下阵来。我们看热闹的小孩们,早已经笑得弯下腰,捂着肚子叫痛。

看多了热闹,倒觉得很多东西没有想象的那么热闹了。越长大,越喜欢安静,即使有热闹可看,也不是很感兴趣了。

好久没那样没心没肺地看热闹了,热不热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否有颗看热闹的心。

小庙正如一切破落的小庙,蛛网、断木、破落的漆,到处都是灰。

也不知哑巴是哪天来的,但也没人愿意管他。一个破庙,谁爱住谁住。

不就一个哑巴。

但哑巴从不叫,也不笑,有的哑巴像侉子,叫、笑、流涎。

张家的女人住村头,男人死了。女人有时往庙里扔几块窝头。儿子回家,站在庙前盯着里头半晌。对娘说了句:“咬人的狗不叫!”,给爹的相框上了柱香。爹没有相片。

小庙来了几个要饭的。哑巴并不在意,仍是死着脸,白天出去捡些劳什子,黄昏前回来,在佛像后不知干什么。

要饭的头头坐在干草堆上,从身里摸出根烟屁,燃着,猛吸一口,学集上哑巴叫唤,都怪笑。有一个努努嘴。头头唾一口浓痰,骂:“娘的,不就一个哑巴!”哑巴并不回应。

后来村里人亲眼看见哑巴提着刀在村上那条土路追着砍要饭的头头,狠厉,牙关咬紧,慢慢一步一步走向前。听李家小子说,那叫花子是尿了。哑巴没动刀,一步一步走了回去。一直死着脸。

说是要饭的嘀咕了张家女人。

原是这。没人愿多说什么,一个疯哑巴,惹他作甚?或许孙家婆娘抱着孩子去冯家婆姨那走走时才会突然压低了声音。

只是那几个要饭的不见了。

又过了不知多久,人们都要忘了这事,婆姨换了不知多少压低声音的由头时,张家女人的房子着了,在一个晚上。

哑巴拼死跑过去,却又在门口迟疑的时候,眼睛突然一紧,浑身一松,死一般叫起来,凄诡、干涩,像嗓子眼堵了沙子,像刀在铜片上无章法地用力乱刮。每一声都那么长,好像下一秒就要断气了,那么悲裂,那么怪异,既引人发笑又令人感到无比难受,喉咙发紧,头皮发麻。柴垛后黑影一颤。东家西家的灯明了起来,前家后家的男人女人一个个探了出来,哑巴这才冲过去。砰地一声,顶梁砸下。没人知道哑巴怎么样了,只是火不断的着,不断地冒出浓黄呛人的烟。张家人从村里跑出来,人们想起了灭火,跑动起来。这是哑巴护着女人出来了,女人晕昏昏的迷着。

张家婆姨突然喊:“耀国!耀国---”

哑巴看看张家婆婆,又看看女人。

耀国叫张耀国,还在里面,哑巴折了回去。

火灭了,哑巴没有出来。人们进去探看,哑巴抱着相框,样子是窒死。

女人怔了很久。

没有人说话。婆婆不说话,男人不说话,女人不说话,李家小子点了根烟,被爹一把夺去。爹闷闷抽了一口。

儿子从城里回来,留了相框,葬了哑巴。女人又刻了个相框。婆婆没说什么,男人女人没说什么,各家婆娘没说什么。没人说什么。

葬哑巴时,说是从佛像后头翻出一件长衫,缝缝补补,活很粗。

孙家小子长成孙家老子时,婆婆已经死了,女人去了城里,孙家老子在太阳好时会蹲在村上土路边,端着烟袋,猛吸一口,看着尘土乱飞的路,看着尽头的小庙。说:“这哑巴!”

这哑巴。

老婆是一个家庭的灵魂,老婆是一个家庭的动力,老婆是航行的指南针,有老婆的男人才能驶向人生幸福的彼岸

和老婆吵架的男人是不明智的男人,不怕老婆的男人不是聪明的男人,不疼爱老婆的男人是没血性的男人,

你想做个聪明的男人,做个合格的父亲,就要去向老婆道歉,去安慰她,发誓永远不再这样对她,永远对她好,让老婆幸福快乐的生活

你要这样教育儿子,要他孝顺妈妈,要爱妈妈,要关心妈妈,不管妈妈在什么情况下问你要她不,你都要回答说我要妈妈,我爱妈妈,不能不回答,你要做个孝顺父母的乖孩子,我要做个模范合格的好丈夫,一家人和和睦睦,幸幸福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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