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妇和牛》——普通人与文明的微妙联系

《孕妇和牛》——普通人与文明的微妙联系,第1张

孕妇和牛》是铁凝短篇小说的代表之一,也是她早期的作品。

最开始读到这篇小说是在高中时期,只觉“淡”,讲的是人和牛的故事。挺新鲜,就像汪曾祺说的,写孕妇的作品不多见,更别说孕妇和牛一起写了,在题材上,这篇小说即便是放到现在,也还是有它的独特之处。

再看此篇已是数年以后,感觉略有不同,渐渐读出一些清晰的东西来了。之前的“淡”慢慢变成了背景,色调。小说自发表至今应该有至少二十年的“接受”期了,各类解读纷繁多样,但总体不脱“向往”二字,这是汪曾祺给出的思路。今天重读,自当有新的想法才是。

小说不讲故事,不重情节,整个叙述是散文式的,这一点很明显,难怪有人说它是“诗性”很浓的。

一人一牛在原野上行走。先是在开阔的地方:

节气已过霜降,午后的太阳照耀着平坦的原野,干净又暖和。孕妇信手撒开缰绳,好让牛自在。缰绳一撒,孕妇也自在起来,无牵挂地摆动着两条健壮的胳膊。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把碎花薄棉袄的前襟支起来老高。这使她的行走带出了一种气势,像个雄赳赳的将军。 

在这样的地方行走,人也是自在的,显得无拘无束,一人一牛,就这么走着,有一些距离,谁也不碍着谁。一切都回到了最初的状态,那种原发性的状态。这时的孕妇和牛,是最真的。

然后,再往前走就遇到了“白色的牌楼”:

远处已经出现了那座白色的牌楼。穿过牌楼,家就不远了。四下里是如此的旷达,那气派、堂皇的汉白玉牌楼宛若从天而降,突然矗立在大地上,让人毫无准备。即使对这牌楼望了一辈子的老人,每逢看见这蓝天下这耀眼的存在,仍不免有种突然的感觉。

主人公本是“山里人”,因出落“俊得少有”而被平原的人家相中,成为了平原上的人。这促成了她与“白色的牌楼”的相遇。

这地盘本是清朝一个王爷的坟茔,王爷的陵墓就在村北,那白花花的大牌楼就属于那个王爷。

意思是说,这地方是“风水宝地”。它跟山里完全不同。

孕妇站在坑边,望着坑底那些阴沉的青砖想着,多亏我嫁到了这儿呵。这大坑愿本也是富贵的象征,里边的宝贝虽已被盗贼劫空,可它毕竟盛过宝贝。这坑、这牌楼保佑了这地方的富庶,这就是风水。 

在这里,“风水”不是某种形而上的概念,而是具体的东西,就是“这坑”“这牌楼”。中国人讲究风水,建筑选址,要看方位,感受大地的气脉,这是经验,更是传统。如今,社会变迁,古老的那一套逐渐退出历史舞台,“看风水”的习俗依然留在人们的骨子里,至少,老一辈的人十分重视,而后来者也多存敬畏之心。

再然后,这位孕妇做了一件出人意料,也可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之事——

当原野重又变得寂静如初,孕妇将白纸平铺在石碑上,开始了她的劳作:她要把这些海碗样的大字抄录在纸上带回村里,请教识字的先生那字的名称,请教那些名称的含义。当她打算落笔,才发现这劳作于她是多么不易。孕妇的手很巧,描龙绣凤、扎花纳底子都不怵,却支配不了手中这杆笔。她努力端详着那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大字。越看那些字就越不像字,好比一团叫不出名称的东西。于是她把眼睛挪开,去看远处的天空和大山,去看辽阔的平原上偶尔的一棵小树,去看奔腾在空中的云彩,去看围绕着牌楼盘旋的寒鸦。它们分散着她的注意,又集中着她的精力,使她终于收回眼光,定住了神。她再次端详碑上的大字,然后胆怯而又坚决地在白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一个目不识丁的农村妇人,却在做着“仓颉造字”的大业(虽然她只是将它们歪歪斜斜地描摹下来),这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你大概会隐约联想起《说文解字·序》中的一段话:

古者包羲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易》八卦,以垂宪象。及神农氏,结绳为治,而统其事,庶业其繁,饰伪萌生。黄帝之史官仓颉,见鸟兽蹄迒之迹,知分理之可相别异也,初造书契。

再来看看描下的文字:

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和硕怡贤亲王神道碑

“忠敬诚直…”这正是儒家对中国人德性的阐发。孕妇虽不认识这些字,但却有一句让人难忘的评价:

字是一种多么好的东西呵。 

他不知道“字”是什么,但却这这样一种判断,难道是天然的直觉

纸上的字歪扭而又奇特,像盘错的长虫,像混乱的麻绳。可它们毕竟不是鞋底子不是花绷子,它们毕竟是字。有了它们,她似乎才获得一种资格,她似乎才真地俊秀起来,她似乎才敢与她未来的婴儿谋面。

这种“资格”意味着什么呢?作者没有明说,但从字里行间,可读出孕妇对“字”的崇敬,近乎一种信仰。

分析到这里,这篇小说就清晰起来了。可否这样理解:孕妇代表的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大字不识一个,而那头牛则代表着中国几千年的农耕文明,碑上的文字则代表着中华文明的核心——“文”,既是文字之文,亦是文化之文,又是文明之文。孕妇和牛都怀着自己的孩子,这未出世的孩子是否暗示这一种延续?写下的十七个字是来自儒家的传统,正是借着这样的传统,孕妇和牛得以在那个地方安心地生活下去:

“黑——呀!”孕妇只在黑暗中小声儿地嘟囔,声音有点儿颤,宛若幸福的呓语。 

所以,小说其实写的是一个普通人与文明之间微妙的联系。文明并不是“高大上”的东西,它就是那些小小细节。

当然,铁凝本人肯定不会想得这么深,这些解读是依文本而来的,是另一种思路。其实,总结起来,《孕妇和牛》写的是一种理想化的生活,说它表达了某种“和谐”也无不可,这是铁凝早期小说的普遍关注点,这样说来,那篇《哦,香雪》也在其列,这类小说与日常生活距离较远。

铁凝的小说大概源自沈从文、汪曾祺那一派,是乡土的,但与沈、汪的“野性”不同,她的小说更多了几分女性的柔和。《玫瑰门》的出现似乎表明铁凝突破这种“柔和”的决心,可惜那部作品却抛掉了早期的那种风格,而选择直面生活的丑陋和血污,难免有点“非铁凝”的意思。期待她跟更好的作品。

作品原文

孕妇牵着牛从集上回来,在通向村子的土路上走。

节气已过霜降,午后的太阳照耀着平坦的原野,干净又暖和。孕妇信手撒开缰绳,好让牛自在。缰绳一撒,孕妇也自在起来,无牵挂地摆动着两条健壮的胳膊。她的肚子已经很明显地隆起,把碎花薄棉袄的前襟支起来老高。这使她的行走带出了一种气势,像个雄赳赳的将军。

牛与孕妇若即若离,当它拐进麦地歪起脖子啃麦苗时,孕妇才唤一声:“黑,出来。”

黑是牛的名字,牛却是**的。

黑迟迟不肯离开麦地,孕妇就恼了:“黑!”她喝道。她的吆喝在寂静的旷野显得悠长,传得很远,好似正和远处的熟人打着亲热的招呼:“嘿!”

远处没有别人,黑只好独自响应孕妇这恼,它忙着又啃两口,才溜出麦地,拐上了正道。

远处已经出现了那座白色的牌楼。穿过牌楼,家就不远了。四下里是如此的旷达,那气派、堂皇的汉白玉牌楼宛若从天而降,突然矗立在大地上,让人毫无准备。即使对这牌楼望了一辈子的老人,每逢看见这蓝天下这耀眼的存在,仍不免有种突然的感觉。

孕妇遥望着牌楼,心想多亏我嫁到了这儿啊。每回见到牌楼,孕妇都不免感叹她的出嫁。

孕妇的娘家在山里,山里的日子不如山前的平原。可孕妇长得俊。俊就是财富,俊就叫人觉得日子有奔头儿。孕妇的爹娘供不起闺女上学,却也不叫她做粗活儿,什么好吃的都尽着她,仿佛在武装一个能献得出手的宝贝。他们一心一意要送这宝贝出山,到富裕的平原去见他们终生也见不着的世面。

孕妇终于嫁到了山前。她的婆婆自豪地给她讲解这里的好风水:这地盘本是清朝一个王爷的坟茔,王爷的陵墓就在村北,那白花花的大牌楼就属于那个王爷。孕妇并不知王爷是多大的官,也不知道清朝距离今天有多么远,可她见过了坟墓和牌楼。墓早已被盗,只剩了一个盆样的大坑,坑里是疯长的荒草和碎砖烂瓦。孕妇站在坑边,望着坑底那些阴沉的青砖想着,多亏我嫁到了这儿呵。这大坑愿本也是富贵的象征,里边的宝贝虽已被盗贼劫空,可它毕竟盛过宝贝。这坑、这牌楼保佑了这地方的富庶,这就是风水。

孕妇在这风水宝地过着舒心的日子,人更俊了。没有村人敢耻笑她那生硬的山里口音。公婆和丈夫待她很好,丈夫常说,为了媳妇,什么钱多他就干什么。如今的城市需要各式各样的高楼大厦,农闲时丈夫就随建筑队进城做工。婆婆搬过来与孕妇就伴儿,净给她沏红糖水喝。红糖水把孕妇的嘴唇弄得湿漉漉地红,人就异常地新鲜。婆婆逢人便夸儿媳:“俊得少有!”

孕妇怀孕了,越发显得娇贵,越发任性地愿意出去走走。她爱赶集,不是为了买什么,而是为了什么都看看。婆婆总是牵出黑来让孕妇骑,怕孕妇累着身子。

黑也怀了孕啊,孕妇想。但她接过了缰绳,她愿意在空荡的路上有黑做伴。她和它各自怀着一个小生命仿佛有点儿同病相怜,又有点儿共同的自豪感。于是,她们一块腆着骄傲的肚子上了路。

孕妇从不骑黑,走快走慢也由着黑的性儿。初到平原,孕妇眼前十分地开阔,住久了平原,孕妇眼里又多了些寂寞。住在山里望不出山去,眼光就短;可平原的尽头又是些什么呢?孕妇走着想着,只觉的她是一辈子也走不到平原的尽头了。当她走得实在沉闷才冷不丁叫一声:“黑——呀!”她夸张地拖着长声,把专心走路的黑弄得挺惊愕。黑停下来,拿无比温顺的大眼瞪着孕妇,而孕妇早已走到它前头去了,四周空无一人。黑直着脖子笨拙而又急忙地往前赶,却发现孕妇又落在了它的身后。于是孕妇无声地乐了,“黑——呀!”她轻轻地叹着,平原顿时热闹起来。孕妇给自己造出来一点儿热闹,觉得太阳底下就不仅是她和黑闲散地走,还有她的叫嚷,她的肚子响亮的蠕动,还有黑的笨手笨脚。

像往常一样,孕妇从集上空手而归,伙同着黑慢慢走近了那牌楼,太阳的光芒渐渐柔和下来,涂抹着孕妇有些浮仲的脸,涂抹着她那蒙着一层小汗珠的鼻尖,她的鼻子看上去很晶莹。远处依稀出现了三三两两的黑点,是那些放学归来的孩子。孕妇累了。每当她看见在地上跑跳着的孩子,就觉出身上累。这累源于她那沉重的肚子,她觉得实在是这肚子跟她一起受了累,或者,干脆就是肚里的孩子在受累,她双手托住肚子直奔躺在路边的那块石碑,好让这肚子歇歇。孕妇在石碑上坐下,黑又信步去了麦地闲逛。

这巨大的石碑也属于那个王爷,从前被同样巨大的石龟驮在背上,与那白色的牌楼遥相呼应。后来这石碑让一些城里来的粗暴的年轻人给推到了。孕妇听婆婆说过,那些年轻人也曾经想推倒那堂皇的牌楼,推不动,就合计着用炸药。婆婆的爹率领着村人给那些青年下了跪,牌楼保住了。那石碑却再也没有立起来。

石碑躺在路边,成了过路人歇脚的坐物。边边沿沿让屁股们磨得很光滑。碑上刻着一些文字,字很大,个个如同海碗。孕妇不识字,她曾经问过丈夫那是些什么字。丈夫也不知道,丈夫只念了三年小学。于是丈夫说:“知道了有什么用?一个老辈子的东西。”

孕妇坐在石碑上,又看见了这些海碗大的字,她的屁股压住了其中一个。这次她挪开了,小心地坐住碑的边沿。她弄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挪这一挪,从前她歇脚,总是一屁股就坐上去,没想过是否坐在了字上。那么,缘故还是出自胸膛下面的这个肚子吧。孕妇对这肚子充满着希冀,这希冀又因为远处那些越来越清楚的小黑点而变得更加具体——那些放学的孩子。那些孩子是与字有关联的,孕妇莫名的不敢小视他们。小视了他们,仿佛就小视了她现时的肚子。

孕妇相信,她的孩子将来无疑要加入这上学、放学的队伍,她的孩子无疑要识很多字,她的孩子无疑要问她许多问题,就像她从小老是在她的母亲跟前问这问那。若是她领着孩子赶集(孕妇对领着孩子赶集有着近乎狂热的向往),她的孩子无疑也要看见这石碑的,她的孩子也会问起这碑上的字,就像从前她问她的丈夫。她不能够对孩子说不知道,她不愿意对不起她的孩子。可她实在不认识这碑上的字啊。这时的孕妇,心中惴惴的,仿佛肚里的孩子已经出来逼她了。

放学的孩子们走近了孕妇和石碑,各自按照辈分和她打着招呼。她叫住了其中一个本家侄子,向他要了一张白纸和一杆铅笔。

孕妇一手握着铅笔,一手拿着白纸,等待着孩子们远去,她觉得这等待持续了很久,她就仿佛要背着众人去做一件鬼崇的事。

当原野重又变得寂静如初,孕妇将白纸平铺在石碑上,开始了她的劳作:她要把这些海碗样的大字抄录在纸上带回村里,请教识字的先生那字的名称,请教那些名称的含义。当她打算落笔,才发现这劳作于她是多么不易。孕妇的手很巧,描龙绣凤、扎花纳底子都不怵,却支配不了手中这杆笔。她努力端详着那于她来说十分陌生的大字。越看那些字就越不像字,好比一团叫不出名称的东西。于是她把眼睛挪开,去看远处的天空和大山,去看辽阔的平原上偶尔的一棵小树,去看奔腾在空中的云彩,去看围绕着牌楼盘旋的寒鸦。它们分散着她的注意,又集中着她的精力,使她终于收回眼光,定住了神。她再次端详碑上的大字,然后胆怯而又坚决地在白纸上落下了第一笔。

有了这第一笔,就什么都不能阻挡孕妇的书写和描画了。她描画着它们,心中揣测它们代表着什么意思。虽然她不知道它们是什么意思,她却懂得那一定是些很好的意思。因为字们个个都很俊——她想到了通常人们对她的形容。这想法似乎把她自己和那些字联得更紧了一点儿,使她心中充满着羞涩的欣喜。她愿意用俊来形容慢慢出现在她笔下的这些字,这些字又叫她由不得感叹:字是一种多么好的东西呵。

夕阳西下,孕妇伏在石碑上已经很久。她那过于努力的描画使她出了很多的汗,汗浸湿了她的袄领,汗珠又顺着袄领跌进她的胸脯。她的脸红彤彤的,茁壮的手腕不时地发着抖。可她不能停笔,她的心不叫她停笔。她长到这么大,还从来没有遇见过一桩这么累人、又这么不愿停手的活儿,这活儿好像使尽了她毕生的聪慧毕生的力。

不知什么时候,黑已从麦地返了回来,卧在了孕妇的身边。它静静地凝视着孕妇,它那憔悴的脸上满是安然的驯顺,像是守候,像是助威,像是鼓励。

孕妇终于完成了她的劳作。在朦胧的暮色中她认真地数了又数,那碑上的大字是十七个: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和硕怡贤亲王神道碑

孕妇认真地数了又数,她的白纸上也落着十七个字:忠敬诚直勤慎廉明和硕怡贤亲王神道碑

纸上的字歪扭而又奇特,像盘错的长虫,像混乱的麻绳。可它们毕竟不是鞋底子不是花绷子,它们毕竟是字。有了它们,她似乎才获得一种资格,她似乎才真地俊秀起来,她似乎才敢与她未来的婴儿谋面。那是她提前的准备,她要给她的孩子一个满意的回答。她的孩子必将在与俊秀的字们打交道中成长,她的孩子对她也必有许多的愿望,她也要像孩子愿望的那样,美好地成长。孩子终归要离开孕妇的肚子,而那块写字的碑却永远地立在了孕妇的心中。每个人的心中,多少都立着点什么吧。为了她的孩子,她找到了一块石碑,那才是心中的好风水。

孕妇将她劳作的果实揣进袄兜,捶着酸麻的腰,呼唤身边的黑启程。在碑楼的那一边,她那村庄的上空已经升起了炊烟。

黑却执意不肯起身,它换了跪的姿势,要它的主人骑上去。

“黑——呀!”孕妇怜悯地叫着,强令黑站起来。她的手禁不住去抚摸黑那沉笨的肚子。想到黑的临产期也快到了,黑的孩子说不定会和她的孩子同一天出生。黑站了起来。

孕妇和黑在平原上结伴而行,像两个相依为命的女人。黑身上释放出的气息使孕妇觉得温暖而可靠,她不住地抚摸它,它就拿脸蹭着她的手作为回报。孕妇和黑在平原上结伴而行,互相检阅着,又好比两位检阅着平原的将军。天黑下去,牌楼固执地泛着模糊的白光,孕妇和黑已将它丢在了身后。她检阅着平原、星空,她检阅着远处的山近处的树,树上黑帽子样的鸟窝,还有嘈杂的集市,怀孕的母牛,陌生而俊秀的大字,她未来的婴儿,那婴儿的未来……她觉得样样都不可缺少,或者,她一生需要的不过是这几样了。

一股热乎乎的东西在孕妇的心里涌现,弥漫着她的心房。她很想把这突然的热乎乎说给什么人听,她很想对人形容一下她心中这突然的发热,她永远也形容不出,心中的这一股情绪就叫做感动。

“黑——呀!”孕妇只在黑暗中小声儿地嘟囔,声音有点儿颤,宛若幸福的呓语。 

处理公公与儿媳妇之间的矛盾需要采取以下步骤:

1 保持冷静:在解决矛盾时,保持冷静是非常重要的。情绪激动可能会加剧矛盾,所以需要尽可能保持冷静的态度。

2 沟通:沟通是解决矛盾的关键。让每个人都有机会表达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并尝试理解对方的立场。儿媳妇可以与公公坦诚地交流,表达自己的观点,同时也要尊重公公的感受。

3 寻求第三方帮助:如果矛盾较为复杂,或者双方自己无法解决,可以寻求第三方帮助。这个第三方可以是家庭成员、朋友、心理咨询师或其他专业人士。

4 制定解决方案:在沟通的基础上,制定一个解决方案,以满足双方的需求和利益。这个解决方案应该是双方都可以接受的,同时也要尊重彼此的感受和立场。

5 执行解决方案:一旦制定了解决方案,就需要双方都认真执行。如果解决方案需要改变某些行为或习惯,那么双方都需要努力遵守这些规定。

6 持续沟通:矛盾的解决并不是一次性的,需要持续沟通,以便及时解决问题,避免再次出现矛盾。

总之,处理公公与儿媳妇之间的矛盾需要耐心、理解和尊重。通过沟通、理解和妥协,可以找到解决问题的方法,维护家庭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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